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越之沦为宫女/作者:日月筱』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一个意外,她便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从现代穿越到了啥都没有的古代……古代就古代,可是为什么还是古代的皇宫,穿成一个人人可以踩之的宫女呢?巧遇的男子究竟是谁?皇上的要求又是什么意思?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最后竟然……”   』 ------章节内容开始------- 第一章就这么穿越了   爷爷就躺在我面前,静静的,与周围喧哗忙碌着的人成反比。   亲爱的爷爷,您就这么走了,那么匆忙,不是说好炖鸡汤给我喝的吗?为什么您不兑现您的诺言?二十一年来,您答应孙女的事都会做到的,为什么这一次您要失信?为什么您转眼间就躺进了这冰冷而狭窄的地方,孙女只能隔着这么厚的玻璃看这您慈祥却不再鲜活的脸?为什么您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孙女,您故意要留这么一个一辈子的悔恨和遗憾给孙女吗?   悲痛,弥漫着我的身心。   爷爷,您活过来好不好?不要僵硬的躺在那里。要您抚摸着我的手背,笑眯眯地看着我;要你再催促我拉二胡,给我指点出出错的地方;要您帮我削水果,做我最爱吃的菜;要您多讲讲您十岁离家开始的经历,再也不嫌您唠叨。,还没带您到我的大学校参观呢,您都没看到你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孙女成材,您为什么就变得那么冷冰冰?   泪水一滴滴滑过脸庞,坐在离爷爷最近的地方,心中满是二十一年来和爷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明天,爷爷就要出葬了,一把火,万物皆空。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灵堂,在爷爷的身旁,守着最后一夜。   背对着所有人,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宣泄……   夜一点一点的深下去,手中撰着的玉坠早已滚烫。这玉坠是奶奶今天早上给我的,告诉我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我只能强忍着泪水接过,不能让奶奶更伤心。我是奶奶的支柱,要坚强,要照顾好奶奶,一定!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喧哗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些真心的亲人,为爷爷守夜。虽然自从爷爷离开到现在我都未曾合眼,虽然身心疲惫,却无法进入睡梦,脑中心里全是曾经的回忆和看到爷爷离开后的一幕幕。   只是此时脑子有些迟钝了,一片空白,直勾勾的看着冰棺中爷爷的面孔,仿佛时间就只在这一刻,不会有天明的到来,我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耳的手机铃,惊醒了发呆的我。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就要再也看不到爷爷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翻腾,叫嚣着要冲眶而出。   早晨八点多,焚化炉前。爷爷就要由一个完整的爷爷变成一把骨灰了,再也没有可能听到爷爷喊我丫头了,再也不能幻想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再也不能期待奇迹出现――爷爷活过来。   那炉门打开了,里面燃烧着将要吞噬爷爷躯体的熊熊烈火。第一次,在爷爷离开后第一次,我失声疼哭,仅仅流泪根本无法发泄出我失去至亲的痛。   我嘶哑着嗓子,大声哭喊着我也不知道的内容。手中依然紧紧撰着爷爷留给我的玉坠,手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看着爷爷的遗体被关进火炉的那一霎那,一阵强烈的昏眩向我袭来,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只是,不要烧爷爷……   “不要什么?”模糊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声音很好听,但却仿佛带着一丝不屑,接着又轻笑道:“不要再打了吗?”   什么意思?我感到疑惑,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睁开眼睛,却愕然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到轮廓。   我想伸手揉揉眼睛,却只稍稍一动,全身各处即传来一阵阵剧痛。我在哪儿?我怎么了?这两个人是谁?我想开口询问,但却无力发出声音来。眼前还是模糊不清,脑袋昏昏沉沉,全身的痛楚却又无比清晰的传到脑神经,直疼得我又无力的闭上眼睛。   “珠儿,去拿点水来把这装死的丫头泼得清醒点,敢动小姐的东西,还胡言乱语,感情是皮子痒得紧了!”那个清脆的女声又响起,不过这次却明确的把一股子狠劲儿表达了出来。   小姐?我更加疑惑了,还没等我细想。“哗啦”一声,冰冷的水劈头盖脸,伴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随之而来的是肩头的剧痛,“啊!”我不禁痛呼出声。   在这多重刺激之下,发昏的头脑总算略略清醒起来,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面前是两个莫约十五、六的女孩,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毒辣,特别是靠前一点的拿着鞭子的女孩,她们穿着…穿着电视里古装戏里的那种衣服,头两侧梳着两个小鬟?   cosplay?不可能!一阵阵的恐惧弥漫我的心头,一种甚过刚刚那盆冷水的凉意从背脊升起,我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瞪着眼睛环视着四周,房间倒是空荡荡的,不过,右边是两扇木质的紧闭着的门,旁边一点同是木制的雕花的窗户,上面糊着…纸?   惊慌失措!!!   我直愣愣的盯着门和窗,脑子暂时停机。“玉儿姐,看她那样,莫不是被打傻了?小姐只说教训一下,可别真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对小姐名声不好。”手里端着盆子的女孩说道。   我看向她们,那稍大一点的,拿着鞭子的女孩恶狠狠的回道:“哪儿能,我看她皮厚着呢!”说罢,又举起了鞭子,我下意识的抬手护着头。   “哟――”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飘进来,“护着脸呢!怎么,就你那样还指望凭着脸蛋飞上枝头不成?”   门开了,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来人的身上,一个穿得花枝招展,脸上妆容过于浓烈的女孩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脸上带着鄙夷。她身旁跟着个清秀的女孩,不同于另外三个人的无所谓,那清秀女孩倒是用一种关切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我心中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暖意。   “小姐,你怎么来了?这地方脏,怕污了您金贵的身子。”拿鞭子的女孩开口说道,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看得我直恶心。   浓妆女孩道:“来看看这死丫头,还嘴硬不。”说着,从脖子的领子处掏了一个东西,走到我面前来,一边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一边慢悠悠的问我:“这东西,是谁的?”   我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爷爷留给我的玉坠吗?这么会到她的手里?我昏迷前明明紧紧撰在手里的,难道是我弄错了,我仔细看着那玉坠。   这枚玉坠是一个弯月形,现在用一根绳子穿着,挂在她脖子上。此玉通体澄碧,晶莹剔透,只在靠近月尖有处奇特的红,红得像一朵小小的花,这点红我是记得的,确实是爷爷留给我的玉坠。   于是再无任何犹豫,脱口而出:“这是我的东西。”声音虽是极其微弱,但语气中的坚决却是不容置疑。   浓妆女孩皱了皱眉头,退后一步,缓声说道:“玉儿――”   “啪”“啪”两鞭落到了我身上,我已无力喊痛,只一下子又瘫到地上去了。“叫你嘴硬,小心拔了你的舌头。”被唤做玉儿的女孩停下手,喘口气说道。   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清秀女子,好像再也忍不住似的,冲到我旁边跪下,不停的对着那浓妆女孩磕头,一边带着哭腔急切地说:“小主,奴婢的妹子年纪尚轻,不懂事,看到好看的珍贵的东西,难免会有非分之想,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吧。奴婢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请小主开恩,求小主开恩!”说完,又焦急地低声对我说:“快向小主认错,丫头。”   丫头?!听到这最后一个词,心里一暖,这不是爷爷对我的称呼吗?他总是丫头丫头的喊我,我总会不甘的回他:“我才不是丫头呢,我是公主!”女孩总是都希望自己是公主的。   此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在这些莫名奇妙的对白里,在这种孤独无助恐惧的心情下,听到如此熟悉的称呼,一种依赖感、信任感油然而生,身心俱疲到极点的我,往那个此情此景唯一有温暖感的柔弱身躯上一靠,再次失去知觉……\ 第二章姐姐?   胳膊上一阵凉幽幽的感觉传来,伴随着鞭伤被触的刺痛。   “痛…”我轻轻呻吟。接着胳膊上除了凉幽幽的感觉,又多了一缕凉风,减轻着刺痛感。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外面应该是晚上,周围的光线很弱,源于床边一张雕花木凳上的蜡烛。   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为我磕头求情,唤我为丫头的女孩,此时正坐在床边给我胳膊上的伤口涂着什么药,还一边小心的吹着。她长得十分清秀,虽然素面朝天,却如出水芙蓉般的清灵。只是她身上的古代宫装让我的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还没等我再多猜测些什么,床边的女孩已经看见我醒来,关切的问道:“妍儿,好些了没?还那么痛不?”   妍儿?我逃避似的不去追问谁是妍儿这个问题,呆滞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把目光停在她额头上红红的地方,大概是为我求情是磕头给磕的吧,我暗暗琢磨。   “妍儿,你没事吧?”她见我呆着不回答她的话,有些担心的再次询问。   妍儿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在心中哀叹,可是我有事,我不是妍儿!我无法再逃避,但也依旧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不想再看她关注的表情和眼神,我狠狠合上眼睛。   我不接受,我不相信我回到古代了,我在现代还有很多事,这肯定是梦,梦到爷爷去世,梦到我回到古代,等我醒了一定就在自己温暖的大床上。   可是,浑身伤口传来的疼痛又无比清晰的让我明白,这不会是梦,梦里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我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因我的行为而表情已经有些奇怪的女孩,不死心地问道:“那个…这是哪儿?”   “妍儿,你傻了?这是你我休息的地方啊!”   “你我休息的地方是哪儿?”穷追不舍的问。   “就是这儿啊!”说罢,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喃喃道:“没有发烧呀…”   我也希望我是发烧,我无奈的想着,闭上了眼睛。见我不说话又闭着眼,女孩轻轻的说:“我已经帮你擦了身子,也上好药了。夜已深,早些休息吧。”然后替我掖好被子,吹灭了蜡烛,悉悉索索的上了我对面的一张床。   黑暗中,我狠狠瞪大了我的眼睛,妄图看到熟悉的事物。可惜只是徒劳。不由想起一句话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她来寻找光明。只是我现在深处恐惧的黑暗,找不到所谓的救赎的光明!   “小主说,你可以休息7日。”寂静中,传来女孩的声音,这句话却讲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不似之前在烛光中的她。   接着,顿了顿,她的声音又响起,却有着几分无奈和疲惫:“丫头,有些东西争不得,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你我都只是卑微的宫女。就算被别人弄死,也如蝼蚁一样,无人会在意,最多就是一张席子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娘的遗物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娘地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为了一个身外之物而枉送了性命,我也无颜向娘交代。今日我拼尽全力才求得小主饶过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就算把我的性命一并搭上,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我知道你性子倔,可是这里是皇宫,奴才的命还比不上主子们养的宠物。那东西小主看上了,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你争也无济于事。丫头,改一改吧,在这里慎言慎行是生存之道。我是你姐姐,自当好好照顾你,可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很多事是无能为力,只盼你能早日懂事,顺利的渡过这十年,到二十五岁时可以逃离这个阴暗的地方。丫头,入宫这半年多来,姐姐真的好累……”   她幽幽的讲着这一段长长的话,声音一点一点淡下去。最终,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的呼吸声。   她在想什么,我没有心思去琢磨。我心里只是随着她的话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各种各样的念头冒上来,各种各样的担心纠缠着我,根本抓不着头绪。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折磨中,我终于昏昏睡去。   怎么到处都白茫茫、雾蒙蒙的?难道我又穿越时空了,这次又是哪儿?我无奈的想着。   “丫头――”一个声音在迷雾中传来,是爷爷的声音!我心中猛然一阵狂喜,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果然爷爷还在,果然一切都是梦。我开心的大声呼喊:“爷爷~爷爷――”一边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   白雾仿佛开始散去,我已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我奔过去,一头扎进那个怀抱,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呢!”爷爷轻轻说道。   我止住泪,抬头看到了爷爷慈祥的笑脸,心中喜悦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傻乎乎地笑。   爷爷慈爱的拍拍我的头,指着前方说:“丫头,你看!”   我顺着爷爷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傻了眼――目光所及,满山遍野的野菊花。那样泼泼辣辣地开着。一簇一簇,一滩一滩,一坡一坡,灿烂辉煌!   “丫头,这野菊花开得好不好看,繁不繁茂?”   “开得很美,而且充满生命力。”我有些疑惑的回答。   “菊花虽然并不娇艳,却是以素雅坚贞而为世人所称道,在秋天,她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人们爱它的清秀神韵,更爱它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赋予它高尚坚强的情操。做人也应该有菊花的品质,高尚而坚强。不管身在何处,遇到何种困难,都应该坚强勇敢的面对,就如她在寒冷的秋风中,依然可以开得欣欣向荣一样。丫头,爷爷希望你也能如这菊一样,能有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轻易退缩,更不会放弃自己。”   爷爷徐徐说着,又缓缓吟道:“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周围的雾渐浓起来,爷爷的声音和身躯仿佛都融进了这浓雾里,慢慢隐去……   我颓然跌坐在地,伸出手向四周抓着,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越来越浓烈的雾气,连那满山遍野的菊花也不见了,只余下我一个人在这寂寥的空旷里,强烈的失落和难过再次笼罩了我,我开始低声啜泣…… 第三章何去何从   本章几乎为内心独白,有点冗长,可以跳过   ―――――――――――――――――――――   一阵风吹来,冷得我打了一个寒战,我伸手扯扯被子,感到胳膊一阵疼痛。被子?痛?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原来是梦。   不,不只是梦,爷爷讲的那些话仿佛在耳边的响起,那么清晰。爷爷在鼓励我,要我坚强,爷爷一定在天上看着我,我不能让爷爷失望。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不能再一味的失魂落魄,要重振旗鼓,面对现实,定了定心神,开始思考起现在的处境以及得打算一下自己何去何从。   首先,我肯定是穿越回到古代了,只是还不知道是哪个时代。好在以前还是看过几本穿越小说,至少对目前的情况不至于如一无所知那样惊恐和难以接受。   第二,我现在身处后宫,是一个入宫半年名字被唤作妍儿的小宫女,和现在伺候的小主好像有些矛盾,生存情况不太乐观。但有个对她很好的姐姐。   搜肠刮肚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两点,信息实在太少了,我不禁苦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在现代时,看穿越小说,对当女主角充满了向往,不仅生活无忧而且还有大批帅哥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一个个奇思妙想便可赚得金银满钵。   曾幻想自己说不定哪天也穿越了。最好穿越到江湖,身怀绝世奇功,然后邂逅一个同样身怀绝世奇功的帅哥,从此两人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上演一出神仙眷侣的佳话,万古流芳……   好吧,就算我不计较这些,可是最为关键的是我根本就不想也不该来到这个时空,我应该呆在奶奶身边,劝慰她,照顾她,尽量的带给她一点微薄的快乐,而现在……奶奶的身心都得尽快调整,奶奶需要我,一定要回到现代去。   可是怎么回去呢?通常传说中的穿越都有一定的事件或者媒介体。事件,诸如车祸,掉到悬崖一类。至于媒介物,一般是古董,我能有什么古董……?   对了,那个玉坠!我到这里之前是握在手里的,到这里那玉坠在那个浓妆女孩身上,而我因此遭了毒打。根据这个身体的姐姐的说法,那东西本来是我娘的遗物。看来,玉坠就是我穿越的缘由了。若能重新拿回它,肯定能从它身上找到回去的办法。   我放在被子里的手握成拳头,打定主意,作出了两个结论:我要听爷爷的话,坚强的活下去,勇敢的面对一切困难挫折,绝不轻言放弃,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拿回玉坠,找到回现代的办法,回到奶奶身边,做个孝顺的孙女。   坚定了信念,思路也清晰多了。   活下去,我想应该不至于太难吧。虽然以前看过宫廷戏,都是一群女人不愁吃喝,人生目标在于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其争斗被描述得残忍惨烈。不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不必卷入那些争斗之中,凡事低调点,总能保全自身吧。   只是,第二个目标……想到此,心不由得开始往下沉――难于上青天。目前,基本上我找不到没有任何可行之方!   无奈之余,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恨,恨老天,我夏月之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先让我在遗憾中失去爷爷,现在又让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未知时空,一个人孤苦伶仃……   后半夜就在我的自艾自怜中一点点过去,最后在各种情绪的轮番折磨下,我本就带伤的身体终究耐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我终于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事了。屋子并不大,而且颇为简陋,想来宫女住的地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不过无论这些东西多简陋,到了我眼里始终都充满古色古香的气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   我对面也是床,空着,挂着布帐,旁边有一个深色的木制柜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雕花木盒和一面铜镜。   镜子!我激动不已,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呢!虽然说内在修养比外表重要,但是好歹我也是一个女孩子,注意外貌是天性使然。记得有句广告词不是说“谁说男人才好色,其实女人更好色”,说到我心坎里了。   对镜子的迫切需求让我不顾一切的想下床去拿,可是每一个动作都痛得我呲牙咧嘴。正当我挣扎不已的时候,门开了,是那个女孩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古代版的饭盒,见我不上不下的靠着床,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走过来。扶着我坐回床上,然后才皱眉道:“别乱动,小心伤口。”   “我想要镜子。”我怯怯的小声说。   她一下子展眉笑了:“姐姐都忘了你这女儿家的心思。放心,脸是没事的,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真的。”   说完,去拿了镜子递给我又轻声笑着:“我妹妹五官那么标志,再过几年一定是个大美人!”   我接过镜子,感觉脸上又点发烫,只低头认真道:“谢谢。”谢谢不止是谢她给我镜子,更是谢她对我的关心照顾。   “泠瑶,快出来!要晚了!”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哎――就来了!”她应道,又转而对我说:“妍儿,姐姐得去伺候小主用膳了。等忙过了再来看你。”说着又把饭盒移到床边的木凳上:“把饭吃了,别饿着了。”然后冲我暖暖一笑,转身走出门去。   目送她离开,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目前我最关心的问题上。捧起铜镜,发黄的镜面上映出一个人儿的模样。颇有点遗憾,年纪太小,看起来很稚嫩,镜子的效果又不太好,只觉得“我”太过单薄,五官还算周正,但是绝无倾国之貌。这一次穿越,老天爷真是一点好处都不肯给我。   我无奈的摇摇头,镜子里的小女孩也摇摇头。看着一点也不熟悉却又属于自己的脸,感觉很诡异。   努力使自己的脑子保持一片空白,食不知味的吃饭。   很快,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实在无事可做,我倒是很想出去看看自己身处何处,何年何月。但现在的状态,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一个人无聊了就会想七想八,一个人无助的时候就会想到更多恐慌的事情让自己觉得更无助。   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讲到人生应该去尝试的十件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去旅行一段时间。那里没有你所认识的任何人,你甚至不懂那里的语言。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被上天抛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它一无所知的地方来。还好,我懂这里的语言,这是不是很幸运啊?我苦中作乐般的安慰自己。   煎熬中,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了,唯一幸运的是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玉儿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再大也是又限度的,又在泠瑶的精心照顾下,伤口开始结痂,如今也能下床走几圈了。   我是想走出门去,但总有些害怕,仿佛一开了门就会到另外一个冰雪世界,连个挡风的都没了,我就任性的窝在屋里避风。颇有点“我在屋里冥思苦想,生活在窗外乘风破浪”的感觉。每日只盼着泠瑶回来时和她讲几句话,从她口里掏点有关这里的任何消息。   目前,我大概知道了这里是黎国,现在是隆昌十年,当今皇上治国有方,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根据我的那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来看,这里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朝代。也幸好如此,不然我非得把肠子给悔青――恨死自己当初不好好背历史。   除了国家的基本情况,我终于把自己现在的名字搞清楚了,叫做韩素妍,十五岁出头。泠瑶的全名叫做韩泠瑶,她已经有十六岁。我们被一个月前入宫的柳艳绮柳选侍点为了粗使丫头。至于玉儿和珠儿是柳艳绮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头。   我能了解到的情况就这么多,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泠瑶我的“失忆”。每当她带着奇怪的表情回答我的某些问题时,我都只能和她打太极。不过继续下去她肯定能看出端倪的,与其等她责问我,倒不如现在就跟她“摊牌”。   但,只是部分,为了那个我不得不拿回的玉坠,为了我的回家之途,为了多一个可以真心帮我的人。 第四章前因后果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等泠瑶回来,不过现在早已过了她平时回来的时间,不知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天已黑透,我也懒得去点蜡烛。夜色正适合讲这些话,撒谎也不用担心脸红被人看到。   “吱呀”一声推门声,把在床上坐得有些迷糊的我给惊醒了。我忙问:“姐姐,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只听泠瑶关上门,疲惫地说:“今天晚上小主大发脾气,摔坏了不少东西。等她累了睡了,我们这些丫头才敢去收拾。”   我“哦”了一声,听到她未点灯而直接上了床,才接着问道:“小主怎么发脾气了?”   “听说与小主一同进宫的云静娴云常在已经被册为了云良媛,明日便要搬离这个院子了,小主心里气不过,所以――”泠瑶拖长了声音,然后又说:“你明日休息满7日了,得去向小主请个安,还得做病前的那些活儿。”   简言之,就是我享受了权利,现在该去履行义务了。作为法律学生的我在心里总结了一下。不过,在这个封建社会里,没有地位,何来权利。我笑自己愚昧。还没等我答应,泠瑶接着道:“那晚,我给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我默了一阵,也许,现在就该摊牌了:“姐姐,那日被小主责罚,我晕死过去,等我醒来后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什么事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娘,记得娘留给我的玉坠,记得娘嘱咐我要好好保管玉坠,还记得姐姐你。”还是用了很老套的关于失忆一说。   安静好久,才听泠瑶幽幽道:“早觉得你不对劲了,原来竟是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受刺激失忆了。”接着又用责怪的语气说:“既然你记得你娘要你好好保管玉坠,你为什么要拿到丫头中去炫耀呢?你不去炫耀,玉儿又怎能诬陷你偷了小主的东西?   妍儿啊妍儿,进宫之前我就叮嘱你,凡事要小心翼翼,做好自己的本分,你怎么就不听话呢?那日你被玉儿带去暗房,我料想她们暂时不会把你怎样,毕竟柳艳绮在这宫中尚未站住脚,如果出什么事,传出去,于她无益。   而且我并未立即求情,也是想让你得一个教训,吃点苦头,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却不想玉儿出手那么恨,将你打成这样。还好我拼命向柳艳绮求情认罪,珠儿也在旁边劝了几句。柳艳绮这才踩着这台阶下了,饶过了你。”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了这一顿毒打的缘由。看来这个妍儿还真是不懂事的小孩。我道:“妍儿知错了,妍儿之前太任性,让姐姐操心了。妍儿以后一定谨遵姐姐的教诲,对人对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明日,妍儿一定向小主好好认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错我是认定了,以妍儿的名义。   不过,我咬咬牙继续道:“那玉坠是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也是我醒来后记得最清楚的东西。对我来说,那玉坠不止是一个单纯的物品,它承载着我对娘的思念,娘对我的关爱。现在,我不会莽撞冲动,但总有一天,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玉坠拿回来。哪怕,哪怕陪上我的性命!”   这番话是我的真情告白,玉坠是爷爷给我遗物,也是我能回家的唯一希望,如果不能回去,我找不到在这儿活下去的意义。所以,这段话我说得很真挚很坚决。   “妍儿困了,妍儿先睡了。”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我缩进被窝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其实我是竖着耳朵忐忑不安的在听泠瑶的反映,如果她不帮我,就凭我一己之力,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算陪上我的性命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现在在赌,赌素妍和泠瑶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良久――“妍儿长大了,会拿话逼姐姐了。”声音里带着无奈的苦笑,顿了顿又郑重的说道:“娘的遗物不止对你来说重要,对我来说也一样。况且,姐姐说过会照顾你保护你的,这一次,也是一样。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姐姐也只好舍命陪你了!”   随之,寂静一片。我在被窝里感动不已,为这份不是为我的姐妹情!   这一夜,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我睡得这么安稳,仿佛什么都不需要担忧了。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零_2.c_o_m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就被泠瑶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此时正是早春天气,清晨依然寒冷刺骨。我洗完脸皱着眉却对着铜镜发呆,看着长长的乌黑的头发不知从何下手。   “怎么?不仅忘了事,连头发怎么梳的都忘记了?”泠瑶在我身后调笑。此时她已经收拾好了床铺,头发也梳成了两个小鬟,分在头两侧。   “我……”我嗫嚅着低着头红着脸。   泠瑶温和的一笑:“我来帮你梳。这宫里的丫头都梳‘双丫鬟’,看清楚了,可要好好学着!”   只见泠瑶用木梳将我的头发从顶中分成两大股,往两边梳,并系结于两侧。再挽成大鬟,使其对称放置在两边,微微下垂。   “这样一个双丫鬟就梳成了,这是最简单的发式了。”   简单?我好怀念我在现代的短发,干净利落,梳洗都十分方便,比起这发型不知道简单了多少倍了。但是这里是古代。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挤出笑脸:“是妍儿手拙,哪儿比得上姐姐心灵手巧,妍儿日后得向姐姐学习才是。”   “小嘴变甜了,会哄姐姐了。”泠瑶笑着说,接着收了笑容道:“这两日小主心情不好,同她一起进宫的八人中已经有五人被加封搬走了。昨日小主也是为了这事大发脾气。呆会你得仔细着点,别顶撞了她。”   “妍儿记住了。”应了泠瑶,又忍不住问:“但是为什么小主一直没有被加封?”   “本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不过……”泠瑶瞄了我好几眼,才轻声道,“柳艳绮是柳清之女,据说这柳清倒是为官清廉,但只是一个小小县丞,自然柳艳绮在皇上心中没有什么分量。加上她本身并无出人之处,再者她脾气不好,人缘极差,因此……”   原来如此,可惜了一个清官却偏生了个张扬跋扈、骄傲蛮横的女儿,怪不得会看上我的玉坠,想必是家里不甚富有,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见不得别人有,才会夺了我的去。这种女人,希望她一辈子也别被加封。我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   “走吧,妍儿。先去打扫,等小主起来了,再去问安。呆会一定记得得小心说话。”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我点点头,跟这泠瑶走出了这个圈了我一个星期的屋子。 第五章跪天与跪地   好多房子啊,全是古代的房子!这是我走出屋子的第一反映。   我现在在一个小院里,周围一圈全是古色古香长得一样的灰扑扑的房子,并无皇宫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估计这里只是宫女们住的地方吧。院子里分布着几棵大树,树木古朴而高大,姿态甚是好看。院子里有几张石桌石凳,该是年轻宫女们“八卦”的地方。   天虽然才微微亮,但已经有不少人穿梭在院里。有熟识的冲泠瑶打招呼,只是看到我却避开目光,我不由心底一沉,这盗窃罪看来是坐实了,也传遍了。今后在这小院里很难抬头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操心这些的时候,我需要先过了柳艳绮那一关。   泠瑶带着我拿了一些清洁用具,又七拐八绕到了一处看起来华美得多也大得多的院子忙碌起来。   今天的天气不错,忙了不大一会,就看见太阳升起来了。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让人迷醉。已经太久没晒太阳了,我只觉得浑身舒畅。   阳光洒在地面上,栏杆上,屋檐上,让一切事物镀上一层美妙的金色,我不禁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子,痴痴的看着这美景,贪婪的感受着这阳关的沐浴,整个人都深陷其中。   正当我不能自拔时,肋骨处被人猛戳几下,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柳艳绮带着玉儿和珠儿不知从哪儿走过来。   待她们走到我们面前,泠瑶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给小主请安。”我也有样学样的做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在充足的阳光下再次看到她们三人。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她们。左边的玉儿长了一张鹅蛋脸,一双细细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感觉她在目露凶光,鼻子却显得很漂亮小巧,嘴巴薄而扁。   中间的柳艳绮倒是生得五官标致,脸型也是典型的瓜子脸。能当皇帝的女人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不过,她的妆容实在是难看,活生生的毁了她的美。脸上的胭脂太多太厚,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嘴唇涂得跟吸过血一样,眉毛也描得太粗,少了几分柔美,幸好这个时代没有眼影,不然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自己画成鬼。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搞了个这么浓艳的妆,难道她看不出来那很丑?其实,如果把她拿到现代,交给任何一个化妆师,也绝对有实力晋级偶像派明星。   我的目光扫到最后边的珠儿身上,她和她的小姐完全相反,脸上什么颜色也没有,看起来样子十分乖巧。让我注意的是,不同于玉儿的狠毒和柳艳绮的蛮横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她只是淡定的平静的,和泠瑶颇有几分相似。   还没等我再多看珠儿几下,柳艳绮扫了我一眼就发话了:“素妍,你可知错了?我可错罚了你?”   我忙道:“我……”错了,我赶紧改口,学着电视里古装戏里宫女说话的口吻:“奴婢知道错了,小主罚得是,能让小主教训是奴婢的福气。”一口一个奴婢,真是要把我憋出内伤来,为了生存,我忍!   “知道就好,免得出去惹了什么乱子,别人还得说我管教无方呢!”   给你认错了你还拽,心里有些愤然,但是还是继续忍住,道:“小主的教训让奴婢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明白了奴婢的本分。”   “不错,泠瑶教得不错呢,终于说了几句乖顺的话来。”柳艳绮得意的说,然后又接着提出了要求:“站着干嘛?认错,好歹也得磕几个头吧!”   我如遭雷劈,磕头?我愣在原地。   “快磕啊!”见我没什么反映,泠瑶在旁边催促。   是的,在古人看来磕头是多么家常便饭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奴才给主子磕头是天经地义,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可是,我来自现代,我接受的是“人生而平等”这样的观念,给人下跪磕头这样的事在我眼中是完全无视人的尊严的,是对人格的严重侮辱,人权这样的概念在我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现在要我对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磕头,我真的做不到,神啊,杀了我吧!   其实我很明白,现在磕几个头,向她示示弱,不仅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以后的日子也会容易得多。可是,我承认,我现在热血沸腾了,忽略掉泠瑶在身旁扯我拉我,我的自尊心让我不顾后果一字一顿地说:“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爹妈,你算哪根葱?”   语惊四座,周围的人都楞着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盯着柳艳绮的眼睛,听着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站得很挺拔。奶奶,原谅我吧,您的孙女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您和爷爷教育孙女做人要有傲骨,孙女做到了,但是,这代价可能会很惨重。   “放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玉儿喝到,冲上前来作势要扇我脸。   “慢着。”柳艳绮出声制止,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这嘴倒是很利,跪天?跪地?好,你就跪吧,跪倒晚膳时过来伺候我用膳。”   “素妍,还不快给小姐磕头!”意外的,珠儿开口了:“小姐,你就别和她一边见识了,她年纪还小,说话不懂分寸,饶过她吧。”   “妍儿,快给小主磕头啊,你今天是怎么答应我的。”泠瑶也在一旁焦急的说。   “让她自己选吧,省得别人说我对下人不够仁慈。”柳艳绮轻蔑的看着我道。   我咬咬牙,转身对着太阳的方向,跪下。   “哦?不仅嘴利,连骨头也这么硬。”柳艳绮冷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珠儿,你替她求情,她还不承你的情呢!”接着,又道:“玉儿,珠儿,走吧,别打扰了人家跪天地的吉时。”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招呼泠瑶:“泠瑶,今天珠儿去拿了点缎子,我知道你手巧,过来跟我去看看做成什么衣服吧!还有,”柳艳绮重新看向我,“你别以为我走了就不跪了,我随时可以来看你。而且这院子里的眼睛多得是。”   泠瑶焦虑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跟着那三个人去了。   就这样,我在这个世界无论是敌是友,唯一认识的四个人往我背对着的方向渐行渐远。我一个人跪在地上,心里空荡荡的。不时有宫女经过,远远的对我指指点点,旁边有同伴的就相互咬下耳根子。   最开始,我还傲然: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可跪了十几分钟,两个膝盖开始酸痛,刚刚沸腾不已的血液开始冷却下来。我自责懊悔,冲动是魔鬼,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不再莽撞,一切要小心翼翼,今天面对柳艳绮一定要唯唯诺诺。   可是脾气一上来,瞬间把这里当成了现代,当成了模拟法庭上的争锋相对,把柳艳绮当成了破坏社会主义法制的毒瘤。我狠狠的责骂自己的愚蠢,古有胯下韩信,流传了几千年的经典,我夏月之,怎么就不记着点不学着点。逞威风的是嘴,可现在受罪却是腿。   太阳越升越高,我一秒一秒的数着时间,膝盖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痛,腰也酸得很。看着搞不清楚东南西北的环境,只有一张张经过的漠不关心的陌生面孔,孤独逐渐包围了我,伴随着由衷的害怕,仿佛是弃儿一样,没有任何人来关心我,没有传说中的观音菩萨救我于苦难,更没有浪漫言情剧里的帅哥踏着七色彩云来带我逃走。   我想家,我想爷爷奶奶,现在,我不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就像赤裸裸的被人丢在雪地里。心中难过,但谨记着爷爷说要我坚强的,我要永远像那菊花一样不但有傲骨更能活得欣欣向荣。我昂首,不向恶整我的老天低头。   心里是坚定了,可是这身体…本来就是旧伤未愈,现在又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我只有拼尽全力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仔细的观察四周或是狠狠的回瞪每个看过我的宫女,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不那么关注全身肌肉的抗议。 第六章哇,美人(上)   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几个丫头簇拥着中间一个身着水蓝衣服的人,在嘻哈笑闹,后面有几个穿着宫服的男子搬着东西。视线定格。难道那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人,不过皇上应该不会给别人机会让他戴绿帽子的。太~监~也~,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冲那群人猛盯。   他们越走越近,我不再注视后面的男的,眼球给另一个人吸引了过去,一个绝色美女!远远看去亭亭玉立,走近些看清了面庞。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秀目盈盈,面似芙蓉,肤若美瓷,脸上更是带着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如此倾国之色,让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被我一直行注目礼的美女也瞥见了我,顿了顿身,她身边的丫头也都安静下来。接着,她走到我面前来,微微一笑,道:“哪家的丫头在这里跪着?”声音婉转动人,笑容妩媚而不做作。天生就对美人没有抗拒力的我,一时失神。   “小姐问你话呢!发什么傻!”她身旁的丫头凶巴巴的对我说。   我回过神来,心中猜测着,这么多人搬东西,这女孩又生得如此美丽,应该就是泠瑶说的今日将搬离这里新册的云静娴云良媛了。我小心的应道:“回小主的话,奴婢是柳选侍的丫头。”   “哦?”云静娴挑了挑眉道:“素闻柳妹妹管教下人甚是严厉。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接着又吩咐道:“小巧、小喜陪我去跟柳妹妹道个别。其他人在这儿等我吧!”说完,领着两个丫头走了。   突发奇想的告别?心中疑惑不已,她去干什么,不会是真的只是去道别吧?难道她要替我说情?为什么要帮我呢?应该是素未谋面吧,不然她也不会问是哪家的丫头,难道我天生一副可怜样?如果她不是要帮我,那为什么在看见我跪在这里后又去柳艳绮那儿呢?莫非她们一直有仇,相互敌视,现在云静娴借着这个机会去炫耀?我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得不出一个结论,只好做罢。   没过一会,云静娴带着丫鬟回来了。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只是走到我面前说道:“起来吧,你家小主免了你的罚,你可以回屋去了,晚上也无需去伺候了。”   这么好?我立刻眉开眼笑,同时不忘对云静娴说:“谢谢小主替奴婢说情,日后小主有什么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小主尽力做到。”好处肯定不能白拿的,只有先许个承诺以表感谢。   果然,云静娴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也还伶俐。”然后冲我灿然一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那一笑让我忽然想起一句诗来: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虽然没有见过其他妃嫔,但是凭云静娴的模样,能出其右的人绝对少之又少,除非当今皇上把天下美人都尽揽了。   待他们走远后,我往后一坐,屁股着地,先解放了我痛得麻木掉的膝盖,揉了半晌觉得缓了一点,勉强站得直了,才一瘸一瘸的行动了起来。   怎么房子都长得那么相似,怎么路看起来都是一样?不知走了多久,我彻底晕头了。这皇宫实在太大了,今天又是我第一次出来见识,只看到长长的赤色宫墙,望不见底,其间大小殿宇错落,连绵不绝。   “咕噜”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却还是跟没头苍蝇似的,完全不清楚哪个方向才对。想询问周围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却郁闷的发现我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也不知道柳艳绮住的地方叫什么,难道我要成为穿越史上第一个因为迷路而饿得横死街头的穿越女?   不知道能不能在吃晚饭之前赶回去,不知道泠瑶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来找我,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这个时代太郁闷了,用什么计时间的呢?要是有手表就好了。   我心不在焉边走边想边想边走,等我回过神了,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走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一副人迹罕至的样子。顿觉两眼发黑,两腿发软,完了完了,彻底回不去了!心中哀嚎着。我颓然坐到小路的石阶上,反正这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实在是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苍天待我实在太薄了!我欲哭无泪。   正当我在悲叹自己悲惨的命运时,一阵悠扬的二胡声传来。琴声在这个安静的竹林中显得清澈空灵,让人如闻仙乐,宁静的琴声之后曲子变得欢快起来,如同一只只鸟儿绕竹纷飞,热闹而不嘈杂,欢腾而不凌乱,带着生气,只觉得身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与以前很是欣赏的一曲颇为相似。   在熟悉的二胡声熟悉的曲调中,年幼时,爷爷手把手教我拉二胡、奶奶在一旁笑着评论的一幕幕又浮上眼前,现在却是远离了他们,远得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的距离,想尽孝想弥补自己遗憾却是再也做不到了。一句最能表达我此时心境的诗词幽幽吟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琴声戛然而止,林中一片寂静。片刻,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从竹林深处飘然而出。   收拾了心情,我朝他看去,只是一看,便不由让我感慨。古代真是一个强大的时代,才看过了云静娴那样的美女,现在又能有幸看到如此帅哥,这个世界确实盛产美人啊!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琥珀色的瞳孔清澈透亮,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虽是长发却丝毫不减男子英气,用白绸松松的绑着,与身上的没有杂色白衣一起把他整个人衬得飘逸高贵,雅致脱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看,从上到下,从样貌到身材,原谅我,美男当前,怎能错过。   忽见,对方俊美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正觉奇怪,对方轻笑出声:“姑娘可看够了?”   我脸刷的红了,就像在现代打望帅哥,被对方发现回瞪还说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那样的感觉。接着又想起,在现代还有这样的情况,在古代这样看人绝对是很失礼的。忙低下头,收回我热情而火辣的目光:“啊,对不起。”又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失礼,继而心虚的小声道:“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帅了…”   “帅?”对方疑惑的问:“帅,是什么意思?”   “就是帅哥的“帅”,就是英俊潇洒,就是……形容男人长得好看,啊,就是你这样长相的!”我终于找到一个能准确定位帅字的解释了。   对方闻言脸上的似笑非笑一下子转换为了愉快的大笑:“哈哈,姑娘这称赞人的方式很奇特。在下可算第一次听到这么独具风格的称赞。帅?帅哥?哈哈哈!”   没有刻意要称赞你!我呐喊,在心中。算了算了,懒得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和你计较,自恋狂!帅哥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下了一个档次,没内涵。   不过,“请问,公子是?”我摆出一副很淑女的样子细声细气问道。看气质,不会是太监,看衣服,不会是皇帝,后宫之地是不能让人随便进出的。所以对他的身份是有些好奇的,难道是哪个王爷?   “我?”对方剑眉微蹙,然后才道:“我是一个宫廷乐师。” 第七章哇,美人(下)   “宫廷乐师?”是什么东西,姑且依字面意思来看:“皇宫里面奏乐的人?”不太确定,回去问问泠瑶。   对方莞尔:“姑娘为何特地要把它拆开来说?”   “难道它拆开不是这个意思?”我对我的拆字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而且得知对方不是什么王爷一类的,那份谦卑和淑女样就收起来了,“还有,你拉琴拉得好好的,我正听得起劲呢,怎么停了,多煞风景啊!”   白衣男子并没生气我粗鲁的质疑,只是笑笑说:“听到姑娘吟诗,觉得此诗甚妙,想一睹吟诗之人的风采,所以……”顿了顿,又轻声道:“不过,看样子,此诗并非姑娘所做吧?”   闻言不禁一恼,我看上去就那么没有文化?在心中小小的自尊心和虚荣感作祟之下,恨恨的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做的?难道你还在别处听到过此句?”   对方迟疑一下,然后又摇头:“姑娘年纪尚轻,这诗甚是沧桑,应该不至于有此感获。况且姑娘又不似饱读诗书之人,在下猜测…”   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好像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似的,作为现代的莘莘学子,为考上大学寒窗苦读的那些青春光阴仿佛都虚度了,不免愤愤,赌气地道:“只怕你是看走眼了,不妨以这竹林为题,现场作诗一首。”   他张张口欲说什么,但又忍了下去,只是看着我表演个人秀。   我略略一沉吟:“阶前老老苍苍竹,却喜长年衍万竿,最是虚心留劲节,久经风雨不知寒。”吟罢,我挑衅的看着他,看你小样还说我没读过书不!   他很好看的笑了,不像前面的似笑非笑和放声大笑,边笑边道:“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姑娘当真是文采飞扬,佩服佩服!”说着还特做作的拱了拱手。   被他这样似赞非赞的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刚刚又没猜错,那诗确实不是我作的,顿时觉得自己太虚荣了,于是讪讪的低声承认:“不过先前念的那一句确实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听到二胡声,不由得想起了我学二胡的事情,所以才借了高人的诗来感慨一下。”   “哦?”他没有纠缠诗词的事,反而是很感兴趣的问:“姑娘懂得二胡?”   “只知道一点点,知道怎么把它拉响而已。”我挠挠头,以我当时只到八级的水准再加上几年没碰,只怕早就把本领还给师傅了。   他忍俊不禁:“三岁小儿都能把它奏响。姑娘说笑了。”接着又含笑道:“不妨一试?”“不行,怕污了公子清听。”我文绉绉的推辞。   “不碍事,但求一听。”说罢还把二胡递到我手边。   干鸭子上架啊你,推不过,我心一横,接过二胡,坐到旁边的石阶上。略作思考,决定拉,这是我过八级考试的曲目,也是我最熟悉的曲子之一,因为当时为过八级,夜以继日的练这一首歌,很是单调,常对爷爷抱怨:“这辈子也忘不了这首歌,要是一辈子都只会拉这一曲了怎么办?”   我定定神,右手执弓,左手搭上琴弦,二泉映月从我指尖缓缓流出,并没有震撼的效果,甚至说优美都很勉强。这几年后的第一次碰二胡又是如此难的曲子,难免手指僵硬,揉颤打都不动听,把位也找不准,弓法更是糟得一塌糊涂,真是一日不练手艺生啊。一曲完毕,只能说是奏完了此曲,能听出个曲调。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我是不好意思说话,拉得这样臭,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良久,白衣男子终于开了尊口:“看来姑娘是很久没练了吧,有些生疏了,不过这曲子倒是十分优美,如果能将此曲奏好,若流传于世,必是一名曲。”接着又小心看了我一眼说:“不知是哪位高人做了此曲?”   “放心吧,我不会冒认此曲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看我。”我直接一句话送过去,然后才道:“作这曲的是一位瞎子,名叫阿炳,他的一生凄凉悲惨……”顺带把阿炳的生平讲给白衣男子听了。   这小子嗟叹不已,最后摆出了他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用非常悦耳的声音问我:“不知姑娘可否将此曲相授,在下定当练好此曲,让它流传下去,也不枉阿炳先生以此生所写的此曲。”   在我手中就埋没了?在你手中就能发扬光大?自恋!不过,我确实没机会拉好了,况且我在这宫中也没什么朋友,卖个人情给你,多一个与我为善的人总是好些。想到这里便道:“阿炳泉下有知,能有你这样的知音,又使心爱的曲子所托有人,也会很开心的。好曲到高人手里才有意义嘛,公子喜欢,小女子自当双手奉上。”   对方听了立刻喜笑颜开,道:“如此,那在下就多谢姑娘了!”   “给我纸和笔吧,我把曲子的简谱写给你。”我只会简谱,不会五线谱。   “这个…何谓‘简谱’?”   “你不知道什么是简谱?不是吧,那你们这里是怎么记载音乐的曲调的?”我吃惊不已。   “我们这里?”他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这里是用‘工尺谱’。”   “那是什么东西啊?算了,我教你简谱,这个简单!”   心动不如行动,这句话在我们身上充分体现了出来,没有纸笔,此时我们正趴在地上,我用枝条在泥土上一边画一边讲解。这东西真的不难,加之学生非常聪明,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所以只在我的肚子第二次叫起来的时候他便会得七七八八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我们正在告别――   “姑娘,多谢教我这个简谱,很是简单易懂,而且又全面合理,真是叫在下大开眼界。”白衣笑得还算诚恳:“至于曲谱,只有请姑娘回去写好后再带给在下了。不如就以三日之后的未时在此处相见可好?”   “好是好。但是…”我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找不到路,就是因为迷路了才到这里来的。”   “呵呵,姑娘还真是…”他微笑:“你在哪个宫当差?”   “不知道。”我迷茫的回答。   “住哪儿?”声音的主人耐心的问。   “不知道。”我小声应道。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耐心变成了无奈。   “不知道。”我是一只迷途的小羊羔。   “至少,你知道自己伺候哪个主子吧?”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了。   “啊,知道。”我忙不迭的说,这是我唯一能回去的希望:“是柳艳绮柳选侍那里。”   “可是月前进宫的?”声音放松了些。   “是的。”我谄媚的笑着,就差摇尾巴了。   “你这丫头当得可真好。”他取笑我,见我竖起了眉毛,又赶紧道:“新晋的还未加封的妃嫔都住在婉怡苑。你从这个方向朝前走,不多时就会看到很多院子,路上会有宫女内监,你随便问一个就会告诉你哪儿是婉怡苑。”说完了又别过脸去偷笑。   又被鄙视了,还不能反击,因为现在是别人帮了自己,只能点头点头。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对方敛住笑意道。   “我叫韩…夏月之!”我带着灿烂的笑容,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你呢?”   “陈驰誉。”白衣微微一笑:“此处叫品竹园,忘记路了可以问来,务必记得三日之约。”说完,转身潇洒的消失在竹林深处去了。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迷失了一会,才转身往他刚刚指出的方向奔去,急急寻找回去的路。 第八章姐姐=家人   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一路问到了婉怡苑,看着微微熟悉的大门,心下刚松了一口气,却和从里面冲出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正是一脸汗水和匆匆之色的泠瑶,她看都没看我,只急急道:“对不起。”便又要走。   我忙拉了她:“姐姐,是我!你去哪儿?”   泠瑶定睛一看,放松了焦急的颜色,转而又劈头盖脸道:“还不是找你去!死丫头跑哪儿去了,真不让人省心!”细细上下看了我一遍,直气呼呼的:“看你脏得,到哪儿去野了?快跟我进去洗洗!”   也不等我回答她的问题,便拽住我进了婉怡苑,往旁边的侧门绕去。我边走边说:“对不起,妍儿愚笨,记不得地方叫什么,迷路了。姐姐别生气!”看到泠瑶别过头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立时噤声,一会又不死心的小声叨着:“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别气好不好,生气会变老的……”   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泠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拖我回到熟悉的小屋里,帮我换下脏衣服,拿了些食物来堵了我一直没消停过的嘴。   睡前准备工作做完后,此时我坐在床上正和我那头长头发纠缠。泠瑶铺好床,检查了门窗,然后在我身边坐下,缓缓开口:“先别睡,今天的事还没完呢。”   我心里一颤,还是躲不过这一顿责骂,于是不再弄头发,也不说话,只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假装我一直很乖。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今天,你可知道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就算给你治个死罪也不为过。在皇宫里,没有地位的奴才给主子下跪本来就像给爹娘下跪一样正常,你呆了大半年了,也没少跪过,今天非要逞什么英雄?”说着,语气中的怒气越来越重:“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你也不小了,却老是小孩子脾气。昨天今天都说得那么动听,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还真以为你会懂事了,却还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妍儿知道错了,姐姐原谅妍儿这一回好不好,妍儿那时候只是…只是…”我嗫嚅着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绞在一起,心中惴惴不安。   “你这样在宫中好好呆下去都难,妄言拿回娘的玉坠?想都不要想!”泠瑶重重的说。   听到这话,我猛的抬起头:“我一定要拿回玉坠的。”又急急道:“妍儿再也不会犯冲动的错误了,一定谨小慎微,一定不再任性,妍儿一定要拿回玉坠的,一定要!”想着再也拿不回玉坠的可能性,说到最后,我的声调里已带了一丝哽咽。   泠瑶看了我的样子,估计也有些心酸,叹了口气:“刚刚姐姐的语气重了些。今天你可把我吓坏坏了,竟在柳艳绮面前讲那些话。姐姐只是为你着急,真怕有天你这性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祸事。好在今天只受了一点罚。”   看她语气缓了些,我点头应和:“对呀,连跪都免了。对了,今天那个云良媛是不是在柳艳绮那儿帮我说了话?”   泠瑶也是疑惑的道:“确实是她今天帮了你,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不是为了去向柳艳绮炫耀?她们这一个月来相处得不好吧?”我讲出了我白天的猜测。   “应该不会单是如此。”泠瑶沉思一下说:“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目的,柳艳绮确有因脾气原因和云静娴过不去,但云静娴都忍了下来。平时她言行都非常有分寸,不像那种喜欢炫耀的人。而且这样做也没什么好处。不过……”泠瑶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才道:“给自己有怨之人的下人一些恩惠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怪不得我感激之下说她有什么吩咐一定尽力时,她那么满意呢!”我恍然大悟。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休息吧。”说完,泠瑶就要站起来。   “等等,”我拉了泠瑶的衣角,问了一个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姐姐,我们要怎么拿回玉坠?”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此事我自有计较。”泠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继而又怜惜的看着我:“我不想你卷入其中,你只要安分点,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让我少操些心就是了。”   “可是,妍儿想帮姐姐。”我是真心的。   泠瑶淡淡一笑:“此事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再说太过冒险,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没等我说话,又含笑接道:“丫头你还小,很多事不知道分寸,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姐姐可不想让你给拖了后腿!”   “妍儿不想让姐姐一个人去冒险,再说妍儿也不小了!”我21岁,比你大!   “好了,乖,早早休息吧!”泠瑶拍拍我的头,把我赶上床,我乖乖躺进被窝,体味着被人溺爱的感觉,心里热乎乎的,待泠瑶替我掖好被子,我望着她的脸,无比认真的说:“泠瑶姐姐,我爱你!”   泠瑶闻言“扑哧”一笑:“瞧你说什么话,那么大的姑娘了,说这样露骨的话,羞不羞?”   我嘻嘻的笑着,又道:“姐姐今晚就和妍儿挤一个被窝好不好?”   “你这丫头,感情越长越小了不成?像小时候那样怕黑了?”   “姐姐就陪妍儿一个晚上嘛~”她对我如此之好,让我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总算有一个感谢老天的理由了。但对泠瑶,却无以为报,也没有什么别的方式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有如此。   “好,好。随你一次,下不为例!”   一会之后,就是我们两头挨头的睡在一起,心里漾起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感觉――家人的感觉!   “姐姐,宫廷乐师是什么?”黑暗中,我问起了白天遇到的问题。   “就是皇上从内侍里面选出来精通乐器的人,在节日或者家宴上表演的。平时皇上和有地位的娘娘也可以传唤他们来表演的。”   “内侍?太监?”我觉得这会儿我的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是啊,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惹祸了?”泠瑶警惕起来,生怕我又搞出了乱子。   我的心只随着那个敏感的词变得极度失望,应付泠瑶道:“没有,别担心,今天回来的时候是有个宫廷乐师帮我指路的。”我没有撒谎。   “只是这样吗?”泠瑶带着怀疑。   我迅速调整情绪,伸手去挠泠瑶的痒痒,嬉笑着:“还有这样,嘿嘿!”   “好哇!你个死丫头!”泠瑶不甘示弱的来挠我。   “啊!姐姐手下留情啊……”我咯咯笑着大叫。   …………   这一夜,我带着笑入睡,没再让陈驰誉的事影响我的心情,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只是微微替他俊朗的外表感到可惜,果然,人无完人啊! 第九章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这两日,过得很快也很平静,除了睡不成懒觉。我很乖的听了泠瑶的话,做自己该做的事,不招谁惹谁,连那些觉得我偷主子的东西而给我脸色看的宫女我也都忍了,只做一个快乐的傻子。也没见者柳艳绮,但是泠瑶老被她叫去,说是商量关于做衣服那档子事儿。   昨日,我已经问泠瑶要纸笔了,只是并没有告诉她关于那个宫廷乐师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好细讲的,再说她也忙得很,省得她又替我担心这担心那的。只说是我想写字画画。不过好像宫女是没有资格拿到纸笔的,泠瑶说她会想办法。   开始我还怕泠瑶说我该去多做做女红什么的,没想到她很是支持我写字画画一类的,说娘也教过我们一起识字,不丢开最好。看她并不是迂腐的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的忐忑也随之消失,泠瑶就是不一样,这意识多超前啊。我更觉自己的幸运,要是没有泠瑶这个姐姐,我在这个荒岛般的地方该怎么过?   其实我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老天这么折磨我,依然因为有如此一位姐姐而感激它。   傍晚,我跟着宫女们吃完了大锅饭,回到小屋,却发现泠瑶已经在屋里,正整理着桌上的一些东西。见我走进去,她笑盈盈的扬起手中正整理这的东西说:“看!”   是纸!桌上还放着笔墨等物。我一下飞到了兴奋点:“耶!有纸笔了,哈哈,总算不会那么无聊了!姐姐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好好用吧。我还借了几本书来,你可以看看的。”   我欢呼雀跃:“谢谢姐姐!姐姐太棒了!姐姐万岁!姐姐……呜……”   我的嘴猛的被捂住,听得泠瑶在旁边紧张的责怪:“你说话怎么这么没口子,被人听到怎么得了,万岁只能说给一个人听的,就是当今皇上,说话要用脑子先想想。”   我醒悟自己又忘形了。但说不了话,只拼命点头。泠瑶移开手后,我垂头不好意思的讪笑。   “好了,你自己看吧,小主那找我还有事呢。”说完,泠瑶便微笑着走出门去了。   又是小主找?我发现柳艳绮是越来越离不得泠瑶了,难道这就是泠瑶的计策?亲近柳艳绮,博得她的信任,然后找机会偷回玉坠?不过就算再信任,要从她脖子上拿东西下来恐怕不太容易,而且拿回来以后又怎么善后?怎么躲过柳艳绮的怀疑和追究?如何才能光明正大的让玉坠成为我的所有物?   算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这个古代这个世界我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我的iq还未适应这些拐弯子的事儿。   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的笔墨纸砚上,虽然陈驰誉很遗憾的是太监,但是我不能歧视身体上有缺陷的人,答应要写给他的曲谱还是要写的。这样的人更需要关心和鼓励,有空跟他讲讲司马迁的故事。   我很有兴致的磨墨,这可比起以前直接用墨水有成就感多了,一小会,就磨得差不多了。铺开纸,提起笔,眉微蹙,手在抖,我悲哀的发现,我不会用毛笔。左手扶右手,歪歪斜斜的写下几个阿拉伯数字,然后,我放弃了,这玩意儿太难用了。丢开毛笔,从桌上的首饰盒子里找了根旧发簪,用一头沾了墨水,轻轻在纸上画着,虽然很是麻烦,不过写的字看上去规矩了很多。   我细细的写着,把该用的弓法和指法都用符号标注了上去。写完后,看着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数字,心中很有满足感,心情大好,忍不住在末尾恶搞似的写上:“chefighfromalice.”alice是我的英文名字,一丝笑意,噙上嘴角。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早到泠瑶感到奇怪。整个上午我都忙忙碌碌,中午吃饭是我第一个丢碗,然后跑回屋子拿了乐谱然后朝着今天的目的地――品竹园进发。凭着部分记忆和沿途询问,七绕八拐的终于来到了品竹园。   只是,陈驰誉竟然失约了!   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倩影”。当我肚子的饥饿程度告诉我已经很晚的时候,我放弃了等待。   离开时,在愤然中,我把乐谱塞进了一个刻着“二泉映月赠与有缘人”的竹筒里,放在地上,旁边是我的杰作――一只其丑无比的乌龟,上书“陈驰誉”三个醒目大字。哼,看见的人都知道你是只大乌龟了,希望捡到乐谱的人还能帮我到处宣传一下!如果你自己能捡到就好好反省反省吧!慢吞吞不守时的大乌龟!   回到屋子坐落的小院,发现好像今天大家都很闲似的,七八个宫女围坐在石桌周围,唧唧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只不过与我无关,我从来不关心这些。只觉得自个儿的手实在是脏,于是来到井边,想打点水洗手。等我刚把水打起来,回身发现那些宫女竟在我身后。   为首的是一个长得貌似一脸横肉的家伙拉了一个眼睛红红的宫女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另外那些宫女不是鄙夷不屑就是幸灾乐祸。好像就我一个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得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们。   中间那个红眼睛的女孩,对我道:“素妍姐姐,鹊儿的玉镯掉了,那玉镯是鹊儿娘留给鹊儿的,虽然不贵重,但在鹊儿眼中十分珍惜的。若是素妍姐姐在哪儿捡到了,还望还给我。鹊儿自是感激不尽。”   她的话虽然讲得客气,却是言之灼灼,仿佛那捡到玉镯的人一定就是我。可是,她那玉镯长得方的扁的我都不知道。于是只得说:“我没有看到你的玉镯,你再仔细找找,也许是放失手了,忘记在哪儿了,找一下一定能找到的。”   “跟她那么客气干什么,你的玉镯一定是她拿去的。”那个一脸凶相的宫女毫不客气的道,就差把那个拿字说成偷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拿了,你有什么证据?”我尽力保持冷静。   “哼!今天中午就你吃饭吃得最快,吃完了就见你跑回了院子,那时候院子里可只有你一个人,中午回来后鹊儿就找不到她的玉镯了。不是你还有谁?”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   “对啊,我也看见她今天吃饭特别快,跟别人要和她抢一样。”宫女甲。   宫女乙:“今天一下午都不见踪影,莫非是去藏赃物去了?”   宫女丙更是理由充分:“她手脚一直不干净,前阵子不是想动她家小主的东西吗?还挨了一顿鞭子呢!”   “人家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她现在伤疤都还没好吧?现在又对鹊儿的玉镯下手了,和这样的人住一个院子真是不安稳!”……   我顿时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听到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实在忍不了了,敞开嗓门,大吼一声:“我没拿!”   世界清净了。   “没拿?没拿先让我们搜搜你身上有没有!”一个尖锐的女声终于提出一个让大家赞同的意见,便有两三个宫女走上前来,打算搜我的身。   “凭什么,你们没有这个权力!走开!”我后退几步,双手护肩。你们有搜查令吗?你们是办案人员吗?我在心里质问。只不过这是个没有法律可讲的皇宫。又要遭人凌辱,自己却无可奈何,只盼望有天仙降临,救我于水火。   “哟,姐妹们这是干什么呀?”一个宛若天仙的声音传来,泠瑶快步走过来:“把我这调皮的妹妹围在中间?这么看得起她?”虽然是很动听的声音,却自带一股气势。   得救了,我心里顿时一松。这时,鹊儿委屈的道:“泠瑶姐姐,鹊儿的玉镯……”   “什么事都等会再说。”泠瑶打断她的话,对我道:“素妍,皇上点了小主,今天晚上小主要去侍寝。现在正准备着,人手不够,你倒好,还在这儿偷懒。”停了停,环视周围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再说道:“素妍,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和我一起去帮忙。”   我应了一声,打起精神跟着泠瑶逃离了是非圈。 第十章打扮柳艳绮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一下午不知跑哪儿去了。好在是酉时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才来说的。刚刚服侍小主去沐浴了,让玉儿和珠儿伺候着,这才得了机会过来寻了你,不然等下忙起来没有人使唤,小主又要发脾气了。”泠瑶急急的跟我说。   这柳艳绮现在是彻底把泠瑶绑在身边,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便问:“姐姐,你最近怎么好像…小主她很依赖你…”   还没等我完整的表达出我想问的问题,泠瑶截了我的话:“这是第一步。”   “是要等亲近以后再找机会偷回来?”我迟疑着,“这样不太明智吧?”   “当然不是偷,偷了以后怎么办?被发现了会把命搭进去的。为了玉坠搭两条命进去值得吗?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有些不是滋味,不甘心的问道:“那第二步是什么呢?妍儿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吗?”   泠瑶停下脚步,冲我莞尔一笑:“今天就尽心帮我把小主打扮得漂漂亮亮,让皇上记在心上,好好宠小主。”   我一顿,心里闪过一些让人心惊的念头。没待细想,已被泠瑶拖着小跑起来。   一路奔得气喘吁吁,终于进了柳艳绮的屋子。这是我头一回进得。屋里很温暖,铜暖炉里烧着碳,窗台处放着插这好几枝开得正好的腊梅,一个古朴的梳妆台上散放着格式钗、簪等物,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床,红色轻纱为帐,床上凌乱的放着好些衣服。   柳艳绮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正冲眼前唯唯诺诺的玉儿跟珠儿大发脾气:“挑个衣服都挑不好,难道是你们小姐没衣服吗?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着你们做什么?”瞥眼瞧见我们进去了,略为一振:“泠瑶,你来帮我挑一件。”   泠瑶看着衣服堆,拿了几件出来比对了一下,最后捧着一件淡潢色的衣服,对柳艳绮道:“小主,你看这件如何?”   柳艳绮瞧一眼,不置可否。泠瑶继续道:“奴婢知道小主喜爱艳色。但这宫里的娘娘小主平日穿得也是极其艳丽,若偶尔有较为素雅的颜色,说不定皇上会觉得眼前一亮的。”   柳艳绮的神情略为一动。这时,珠儿也在一旁帮腔道:“小姐,奴婢也瞧着这颜色不错,很衬小姐的肤色。”   柳艳绮这才缓缓点头:“外衣就这么定了吧。可这内里…穿什么才更显别致?”   此话一出,屋里的五个女孩,其中四个都脸色一红,包括说出此话的柳艳绮。还神态自若的就是我了,内衣在作为现代人的我眼中就很自然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内衣专卖店,都是那个结构,你有、我有、大家有。这柳艳绮还真是细心,连内衣都考虑到了。   不过,此时情况不太好。她见我们没什么主意,眉头又皱在一起了,有点发脾气的前兆。我想起泠瑶说要好好打扮她,于是,嘘口气道:“我有办法让小主的内衣别致又诱人。”   “唰唰”八道目光“嗖”的射向了我,完全忽略了我话中没有尊卑的“我”。我顶住她们视线的袭击,继续道:“可有大红肚兜和大红贴身小裤,略紧一点的?”   玉儿最先反映过来:“都有。我去拿。”   拿来后,我小心翼翼的把肚兜剪短,做成胸罩大小,做成小抹胸,只需要穿上系上绳子即可;再来就是裤子,把那小裤剪成了三角裤的模样,给了玉儿,让她赶紧去把边卷了。   这边泠瑶和珠儿正在给柳艳绮化妆梳头。今天由泠瑶亲手画的妆不再如她平时的那样浓烈,而是恰到好处的描眉扫腮,总算还了柳艳绮本色,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我亦没闲着,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粉红色全透明的纱裙,这裙子原是套在某件外衣上的,被我剥了下来,准备用来套在我剪出来的那套内衣上。透明纱衣衬着里面的抹胸内裤,会更显性感,更具有诱惑力,朦胧美才是王道。   天已黑了,戌时周公公就会来接柳艳绮去皇上的寝宫侍寝,只是我们又犯了难,柳艳绮总是嫌头钗不好看,和衣服不搭,泠瑶她们正在尝试着不同的头钗,只是柳艳绮有些别扭。   我又瞧见了窗台上的腊梅,灵机一动,取了腊梅,把那些小花朵全都摘下来,走到柳艳绮面前,把花朵在她的头发上错落有致的簪上,最后挑了一支碧玉珍凤钗,斜插在她头上,就算大功告成了。潢色的小花与淡潢色的衣服显得相得彰益,间或有腊梅香味让人心旷神驰。   看着她们几个的神情由惊讶变成惊叹,我心中甚是得意,该佩服我了吧?忍不住就要仰天大笑了。   刚刚准备好一切,一个脂粉涂得很厚面色惨白的中年人来了,看到柳艳绮满意的一点头:“小主这就跟奴才上春恩车吧!”从动作到声音让我恶寒,如果没有到泰国见过人妖,那就来中国古代看太监吧!   “有劳公公了。”柳艳绮得体的说道,朝玉儿使一个眼色,玉儿便上去塞了一锭银子,那公公笑着接了,便扶着柳艳绮走了。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0 _2._c_o_m   我们四个坐在正屋里面,各自怀着心事,等柳艳绮回来。屋里静得只能听到红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嗤嗤”声。   这宫里的规矩是妃嫔侍寝之后是不能在皇上的寝宫留宿的,得连夜送回来,第二日再去皇后那儿请安。柳艳绮入宫之时只被册了个选侍,又因为其无钱无权,所以除了自家带来的两个丫头,仅有能力点了我和泠瑶两个粗使丫头,此时身为柳艳绮为数不多的下人的我,必须等柳艳绮回来再服侍她休息。   就这么无聊的枯坐着,心里闷得发慌,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爷爷奶奶还有现在艰苦处境的事,越想越觉得酸楚,实在不想在折磨自己了,看着同样神情有些呆滞迷离的她们,便忍不住出声道:“各位姐姐觉不觉得很无聊?不如我们来猜谜语?” 第十一章猜谜语   三个人抬起头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珠儿很快又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个人世界中,玉儿不知道在对谁说话,眼神忧郁:“好大一锭银子没了。”   只有泠瑶捧了我的场,勉强扯了个笑脸:“妍儿不妨说几个来姐姐猜猜?”   我心里轻快很多,总算有点事情可以做了,转了转眼珠,带着奸笑道:“有一颗红豆在路上走啊走,不小心跌倒了,结果它变成了什么?”猜吧猜吧,让你们这群古人见识一下现代谜语。   “胡言乱语!”还没等泠瑶开口,玉儿比谁都激动的抢道,“红豆怎么会走路?你见过?”   珠儿也不似刚才那般低头沉思,带着好奇的目光瞅着我;泠瑶这次也没替我说话,而是带了疑问的表情看向我。   无语,我无可奈何的道:“红豆走路又怎么了?拜托这只是个谜语,大家有点想象力好不好?”顿了顿,看看神色各异的三个女孩,再道:“我们不需要去追究它会不会走路,现在的疑问就是它摔了一跤,然后变成了什么?为什么?”   没人回答我,还好,也没人很激动的质问我了。半晌,珠儿居然开口了:“莫不是变成了豆花?摔散了?”   我恨不得跳起来给她鼓掌了,虽然答案不是正确的,可是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能找到现代脑筋急转弯的思维方式已经是天才型的了,我给了珠儿一个赞赏的笑:“虽然答案不正确,但是思考方向是对了,大家继续朝着这种思维模式前进,就有希望了!”也不管她们能不能听懂类似思维模式这种词,我带着知道答案的强烈优越感,像一代宗师那样教导着冥思苦想的孩子们。   好一会,泠瑶试探着道:“黄豆?”敢情是我刚刚说了豆花的方向对,所以…   我“扑哧”一笑:“我冰雪聪明的泠瑶姐啊,怎么会猜到黄豆呢?理由呢?不对!”   泠瑶俏脸微红,低头继续思考。这时玉儿不服了:“出的什么破谜题呀,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不是黄豆,难道是绿豆?”看来她心中的答案也是黄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恭喜你!”我跳起来,无比兴奋地道:“绿豆便是正确答案。”难能可贵啊,居然误打误撞也能回答出来。   玉儿涨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珠儿在旁笑道:“为什么会是绿豆呢?”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这就是你们要想的为什么了!”说完,无比期待的看着她们。   “会走路的红豆…”泠瑶沉吟道,然后眼睛一闪道:“难道如人一样是摔得皮肤青肿?所以红色变成了绿色!”   我直接奔过去,抓了泠瑶的手,狠狠的握着:“泠瑶姐是天才啊,就是这样的。”然后无比正式的回头对这所有人宣布:“正确而完整的答案是,有一天红豆在路上走啊走,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变成了绿豆,因为它摔青了。哈哈哈哈…”我笑得乐不可支:“好玩吧?”   “嗖”貌似是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看到看上去同样觉得很冷的三个人。屋里的气温瞬间降了好几摄氏度。我顿时无比沮丧。   “咳,”泠瑶轻咳一声,成功在一片寒意中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如我给大家出个谜儿猜吧!”原来是要活跃气氛,见众人点头赞成,便道:“大肚子痞露青筋,皮包骨,火烧心。”   只一小下,珠儿便笑了:“我这也有一个题刚刚好可以解泠瑶姐的谜儿。你打我知晓,背后有人挑,心中明似镜,为的路一条。”   话刚落音,玉儿一拍大腿:“哈哈,我也知道了!”然后用眼斜睨我:“这才叫谜语嘛,不似有些人。”我此时正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她们讲的什么,见我这样的表情,玉儿很是开心的挑衅:“素妍,不知道你想得如何了?”   我认栽的不语,泠瑶解围,冲珠儿笑:“珠儿真是机敏,这题就是灯笼!”   “是啊,珠儿是聪明。”玉儿就是不肯放过我:“不知道素妍对此题有何见解?”   珠儿瞧着火药味渐浓,赶紧道:“玉儿――不如我来出来个?”   我此时已经被玉儿点燃:“文绉绉的谜题谁不会出啊,我来给你们说一个:百十千,猜一个成语!”   再次沉默,这题是正宗的谜语了,不像刚刚那个。看着她们一个个都皱眉不语,特别是玉儿气愤却不能发作的感觉,让我心情转好。最后我一本正经的道:“答案是万无一失!”   看着她们三人从豁然开朗到哑然失笑,我贼兮兮的暗笑。   “素妍果然还是适合讲这类谜语啊。”珠儿笑道,“恐怕也只有素妍才能讲出这样的谜语!”   “妍儿这丫头最近是便爽朗了很多,连笑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泠瑶点评。   我讪讪的笑,我不是韩素妍,当然不一样了。玉儿在旁没做声,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如素妍再讲几个刚刚那样的谜语来大家猜猜笑笑,就这样枯坐确实挺无趣的。”珠儿提议道,另外两人,连玉儿都点头赞同。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好在以前最喜欢看和搜集冷笑话,于是――   “一个鸡蛋去茶馆喝茶变成了什么?”   三双小白兔般单纯茫然的眼睛,“思路,思路!刚刚猜红豆那个思路!”   “算了。这个告诉你们了,茶叶蛋!”三个脑袋点啊点。 八*零*电*子*书 *w*w*w*.t*x*t*0* 2.*c*o*m   “一个鸡蛋无家可归,结果…”   “龟蛋!”玉儿语出惊人,我仰天长笑。   “野鸡蛋!”   “咳咳…咳…”我笑到一半被呛住,居然有人能答上?!瞪了眼睛看了表情很无辜的泠瑶。   “难道真是野鸡蛋?”珠儿一个人嘀咕。   “被人猜中了吧,哈哈”玉儿狂笑。   “还有呢,接招吧!”我用上了武侠里面的台词,攻势猛烈的道:“有一个鸡蛋跑道花丛中去了,有一个鸡蛋骑着一匹马,一个鸡蛋和一个鸭蛋演双簧,结果它们分别变成了什么?”   …………三个人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而还爆发出让我很恼火的笑声,不一会,珠儿代表:“花旦,刀马旦,双黄蛋!”   这都让你们猜到了,还有没有天理!我欲哭无泪:“苍天啊!”nnd,为了加强语气,我在心里说了一句脏话,然后转向她们道:“我手下不留情了!”   “一个蛋嫁了个姓冷的,变成了什么?”我在心中狞笑,你们要能猜出来,我就不姓夏!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泠瑶小说说:“冷蛋?”   “no,no,no!”我忘形的摇着头,已经忽略掉自己在讲哪国语言。   “那是什么?”泠瑶满是疑惑的问我。   我负手,立于屋正中,一字一顿:“性、冷、淡!”   “姓冷蛋?是什么蛋?莫不是你胡扯?”玉儿质疑。   我正处于忘形期,所以大家原谅我教坏无知少女吧:“性冷淡都不知道?就是没有欲望和你夫君行夫妻之事!”   “唰唰唰”三张红透的小脸。随即,一张红脸变青,“是谁教你这样没羞的话?”泠瑶严肃的责问。   “啊,那个…”我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换一个换一个,一个鸡蛋生病了变成什么?”   “这个我知道,”珠儿带着浓浓的笑意,估计也是为了缓和我和泠瑶间的紧张,赶紧道:“是坏蛋吧!”   “珠儿好聪明!”在古代还有人有这样的领悟不错了。气氛微微缓和,谜语继续下去。   “一个鸡蛋被一只乌龟顶在背上,成了王八蛋。”   “一只鸡蛋不爽米饭,吵了米饭几句就变成蛋炒饭!”   “一个鸡蛋放到钵里使劲捣啊捣,结果变成了捣蛋!”   “一个蛋把全部家产都进赌场,结果成了穷光蛋。”   我不停的讲着,大家回到了一片欢声笑语中……   有说有笑的时间就是过得很快,正当气氛进阶到一个无比融洽的时候,门外传来响声,知道是柳艳绮回来了,大家赶紧起身出去相迎。待把柳艳绮扶进来,在烛光中,却见头发披散在肩上,衣服很是凌乱的柳艳绮双颊犹自粉红,光洁的脖子上还带着吻痕,目光迷离,仿佛还在皇上身边似的,任由我们扶了她上床去。   我心中暗叹,这皇上真是了得,半个晚上便让平日凶悍的刁蛮女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不愧是种马! 第十二章音华宫   次日清晨,我和泠瑶懒懒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时,柳艳绮已带了玉儿和珠儿去皇后那儿请安了,不需要我们伺候,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我的心情很是放松愉快,冷不防,泠瑶说了句:“妍儿,你真是变了很多,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我一惊,稳住心神道:“妍儿不是告诉过姐姐,自从那日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妍儿不记得以前的妍儿是什么样的,现在只是凭着心性说话做事。难道,”我换了一种无比哀怨的声音道:“难道姐姐不喜欢现在的妍儿吗?”   “姐姐没有不喜欢妍儿,妍儿什么样的姐姐都喜欢。”泠瑶赶紧安慰我,“只是,妍儿,你现在说话做事都太大胆,不知忌讳也不知隐藏,这样很危险呀!而且,真不晓得,现在你怎么又那么多奇怪的点子和想法!特别是昨天柳艳绮那套小衣。”   “姐姐喜欢吗?姐姐也想要吗?”我嬉皮笑脸:“改日妍儿帮你剪一套?”接着又正色道:“姐姐嘱咐我要好好打扮柳艳绮,妍儿只是好好做到!只是,妍儿真的很想知道姐姐的第二步是什么?”我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泠瑶神秘的一笑:“佛曰:不可说!”   “姐姐不信任妍儿,姐姐定是不喜欢妍儿了,呜呜呜呜……妍儿没人疼了!”我调皮的假装垂泪。   “好了好了,你这个丫头!”泠瑶笑道,接着又止了笑:“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我没再追问,是的,到时候就会知道了,而且,我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不信泠瑶怎么会那样做。   接连三日,皇上都点了柳艳绮,看来第一次的精心装扮是起到作用了。柳艳绮对我也和颜悦色起来,说是我居功甚伟。皇上对腊梅簪头,深感别致,对内衣更是大为喜爱,赞不绝口。看来这个皇上不仅是种马,还是不折不扣的色狼。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日子好过起来,不用躲着谁。做完自己的分内活,晚上帮柳艳绮配配、弄弄衣服什么的即可。鹊儿玉镯一事也得以明了,原来是她自己放在枕头下忘记了。   忽然的好日子,让我有些无所事事,只想早日拿到玉坠回家,好好照顾奶奶,闲暇时也不会像现在、看电话、和朋友出去唱k发泄。现在真是了无生趣,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休闲便是在院子里听到家尝西家短的八卦,大到哪个妃嫔现在最得宠,小到哪儿的野猫下了小猫。我唯一的感慨便是,我想回家!   第三次侍寝之后的第二日,便有人传了圣旨,把柳艳绮封了贵人,命即日搬到音华宫的奇艳堂去住。柳艳绮自是欢喜,却忙坏了我们这帮下人,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我们四个,后来点了些丫头太监才升级成指挥者。这个奴才真不容易啊,我时常郁闷,为什么要伺候这个黄毛丫头,我只愿伺候我的奶奶才对。郁闷归郁闷,现实就是现实,我还得去面对,去寻求解决改善现在状况的办法。   人呢,在命运面前……不好说……   次日,一番忙碌,总算折腾到了奇艳堂,远比之前那个婉怡苑奢侈了很多,无论是屋内摆设还是屋外的小院。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也是及其珍贵的。其实,在我眼中,每样都珍贵,都是古董啊!擦擦口水。   这是属于音华宫东配殿的范围,管理这一宫的是尹乔尹婕妤。据说这位是早失宠了的,眼见住进来一位得宠的小主,不知道她会以哪种方式来处应对。   正想着,瞅见一位打扮甚是华贵的美女带着一帮子丫头太监翩然而至。只见中间那位美女身材高挑,着一身红衣,柳叶眉,杏仁目,瓜子脸,说不上绝代倾城,但也是大美人一个。此时她正面带微笑,看着忙得人仰马翻的一干人。她旁边的太监媚声媚气的道:“尹婕妤到,还不快来请安!”   院子里忙碌的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位尹乔尹婕妤身上,训练有素的跟着柳艳绮福身行礼。   “妹妹何必多礼,”尹乔的笑像是天然长在脸上的一样,丝毫没有闪动,我在柳艳绮旁边看得很清楚,她走上几步扶了柳艳绮:“以后我们都是这音华宫的人了,这些繁缛的礼节,能省些就省些,免得生分了!”   原来是来塞糖的,我心中暗道,看来明着里这位婕妤是要跟柳艳绮称姐道妹了。却见身边迟钝的柳艳绮茫然了好一会才道:“艳绮不敢,怕旁人听了说闲话。”   尹乔肃然道:“妹妹不用担心,这音华宫里谁敢说三道四,本宫第一个饶不了她。”又拉了柳艳绮的手道:“既住在一起,也算是皇宫当中最为亲近的,不如以后私下里你们便以姐妹相称?”   强悍,我感叹,既表明了自己是这里的主子,又表达了对下级的亲切。“艳绮惶恐。”柳艳绮确实很惶恐,脸色有点发白,不知道尹乔唱的哪出。   “妹妹再扭扭捏捏姐姐可要不高兴了,只当你是看不起姐姐。”   “那,日后艳绮便多劳烦尹姐姐了…”柳艳绮小声回到。   “好妹妹,这奇艳堂里缺些什么就给姐姐说,姐姐尽力替你安排。”尹乔笑着应道。   柳艳绮乖巧的道:“妹妹先谢过姐姐了。”只见过柳艳绮脾气很坏的样子,很难想象有天她会对人那么温柔的讲话,颇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正当她们姐俩亲切的拉在一起讲搬家的具体事宜时,门口又太监的通传声:“苏嫔到,安小媛到,卫才人到。”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顿时让院子略显拥挤。各位小主按位份见礼之后,相互打量着。   最后,长得一双特别灵动的眼睛的安小媛阴阳怪气的开口了:“传说占了皇上三天的柳贵人确实打扮得‘美艳惊人’呢!”   今天不知道谁给柳艳绮穿的衣服,也许是为了搬迁的喜庆,穿了一身深绿色为底色,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红色牡丹花的外衣,腰上还要死不活的系了条橘潢色的腰带,我瞟了玉儿一眼,多半是她的杰作。   “安小媛真是过奖了,”柳艳绮也怪声怪气的答道:“艳绮可没本事占着皇上,也就皇上这两天瞧着还顺眼罢了。”   “我瞧着柳贵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呢!这身衣服,确实衬得很呢!”苏嫔缓缓说道,然后抿嘴娇笑。众所周知,红色和绿色搭在一起的效果,尤其是像柳艳绮这样搭的。周围的丫头太监也低了头偷笑,连我也忍不住,但觉得不妥,靠柳艳绮又那么近,只能难受的憋了笑意。   这边柳艳绮气得满脸通红,口不择言:“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妒忌别人,有本事让皇上多瞧瞧你们啊!”   “柳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站在苏嫔稍后一点地方的卫才人喝道:“竟敢对两位姐姐说这样不敬的话,还有没有规矩!”   “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柳艳绮毫不示弱,我都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气势了。小媛和嫔是比贵人的分为高,但是这个才人却是在贵人之下的。   那边三人正欲反击,一直静看这几人表演的尹乔说话了:“好了,这音华宫到底还没有有规矩,你们还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声音又缓了一些:“既然住在音华宫,就要懂得和睦相处,才第一次见面就吵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们音华宫?”接着尹乔又严厉的看了那边三人一眼:“没点姐姐的样子。你们先回去,让柳妹妹好生安顿下来。”   只是那三人的态度没有多少收敛,安小媛还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假装嘀咕:“皇上不就是图个新鲜多宠了几天,至于捧上天吗?”   尹乔的脸色变得铁青,苏嫔拉了安小媛一下,道:“姐姐,妹妹这就告退了。”说着,便带了人马离开了奇艳堂。   尹乔转过脸来看柳艳绮时,已经带了暖暖的笑意,让我感慨她怎么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妹妹别往心里去,她们是住西配殿那边的。平时都是姐姐没怎么计较规矩,说话直惯了。你安心住这里就好了,姐姐不会让你吃亏的。”   怕是她们三个人不是那么好管吧,我暗想。只见柳艳绮福了福身:“艳绮谢过姐姐了,今天还多亏姐姐…”   “我们姐妹还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你快去收拾安排。指不定今天晚上皇上还要你陪呢!”虽然已经是尽力掩饰了,我还是发现最后一句话里的酸味和一丝的嫉妒。   柳艳绮一听皇上便着急起来,“对对对,那艳绮先去收拾了。”   院子里重新陷入繁忙。 第十三章拴住男人的胃?!   在柳艳绮以“快”字为中心的要求下,我们很快就安顿好了。   不过可惜,今天皇上并没有点柳艳绮。柳艳绮着人四处打听,才知道是招了云静娴去侍寝,便又恨得牙痒痒的,开始摔刚刚摆放好的东西,我忙借口肚子痛回到自己的新房间,反正现在人手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其实我要是皇上一定更喜欢云静娴的,那么大一个绝代佳人,怎么说柳艳绮也不过是胜在新鲜感上。再说皇上是要像撒种机一样到处留下种子的,为了一大堆的儿女。   我揉着自己的腿,这两天真是忙得够呛,全身酸痛,一会一定要早点睡,不然明天没力气起来干活了。“吱呀”门被轻轻推开,我抬头一看,是珠儿。   “素妍,小姐叫你赶紧去呢!”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几天没惹着她吧?难道是她气没处撒,要发泄到我身上?我寒了一下,忙问珠儿:“小主有说是什么事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去吧,不然小姐又该发火了。”想了想,珠儿有些担忧的说:“我还有事不陪你过去了,你自个儿小心应对。”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忐忑不安的跑到柳艳绮所在的暖阁,见她半卧在坐榻上,泠瑶和玉儿正在给她揉肩捶腿,我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小主有什么事?”   她半闭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泠瑶分析,皇上宠我多在新奇上,我第一次侍寝时你出了不少新奇的点子。现在,要吸引皇上的目光,你可有什么主意?”   原来是为了这事,但一时之间我能有什么主意,于是恭顺的道:“奴婢愚钝,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点子。”   柳艳绮的脸色黑了两分:“你可别藏着掖着,讲出来我自会赏你的。”   “真没有,我又没有见过皇上,怎么会知道皇上喜欢什么?”   “大胆,说话竟然自称‘我’?”柳艳绮一下怒目圆睁,“没见过皇上?难道你很想见?肯定是瞒着什么,想见着皇上的时候勾引皇上?”   “奴婢不敢,小主息怒,奴婢真的没主意!”跟这种人真的没办法讲话,联想能力太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火星人,我没有四次元思维。   “还说没有,这嘴真硬。”柳艳绮跳了起来,吓得给她按摩的泠瑶和玉儿一颤,“玉儿去给我掌她嘴!”   玉儿一副打手模样的走向我,这时泠瑶用柔水般的声音道:“小主别气,妍儿你有什么想法就讲出来,什么都可以!”说着冲我猛使眼色,那意思是:编也得赶紧编一个。   我苦笑,急中生智道:“想要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拴住他的胃!”名言警句,用上了。   屋里静了静,好像大家都在思考我这话的可行度。   “哦?”柳艳绮息了怒气,来了兴致;“这句话还有几分道理,依你看,如何个栓法?”   我怎么知道,不过还是得胡诌:“就是让皇上在小主这里吃到与众不同的食物,吃得爽心舒心开心!”   “那你可知道什么特别的食物?”   “这……”我不是厨师,别再为难了我大姐。   柳艳绮又皱起了眉,泠瑶见了赶紧道:“皇上什么食物没吃过,宫里什么食物做不出来?怕是这东西还须得费些心思,不如多给素妍几天?”   还没等柳艳绮答应,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最爱吃的一道点心:“水晶虾饺!这里可有水晶虾饺?”   “水晶虾饺?这是何物?”柳艳绮两眼放光:“玉儿、泠瑶你们可听过?”   玉儿摇头,泠瑶表情莫测的看了我一眼:“回小主的话,奴婢未曾听过。”我心抖了一下,从小一起长大,她肯定疑惑我怎么知道这东西的,我失忆可以,但是老想出些这里不存在的花样,让人不得不疑。   “那好,你明日便去做。”柳艳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不会做。”看到柳艳绮的表情,又赶紧道:“我知道怎么做,可以让别人做,我指导便好。”   柳艳绮点头:“明早你便去御膳房,让那里的师傅帮你。现在你下去吧,玉儿、泠瑶伺候我睡觉。”   我的心放了一半回肚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盘算着怎么对泠瑶解释关于虾饺的事。啊!我好想狂叫。这古代的日子怎么过得让人这么想抓狂。完全不知道怎么过泠瑶那一关,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娘是个怎样的人,可不可以把虾饺一事推到她身上,真是郁闷,我对自己的身世,从爹到娘,从兄弟到姐妹,简直是一无所知。   罢了,一不做二不休,我打定主意,脱了衣服,跳上床,捂头便睡,等会泠瑶回来,我就假装我睡着了,躲得了一时算一时。迷迷糊糊的自我催眠,有了效果,我睡着了,不是假装的。   次日,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弄醒的,泠瑶已不在床上。我披上衣服,开门却看见一个比我还瘦弱的女孩站在门口,怯生生的说:“素妍姐姐,小主说让我和你一起去御膳房,”瞧瞧我凌乱的样子,小心的问:“素妍姐姐还没起床吗?”   “啊,哈哈,正准备起来呢!”我打着哈哈,“现在几点…哪个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巳时一刻,有些晚了。姐姐收拾好了出来吧,碧烟在外面等”小女孩乖巧的说。   这小孩真懂事,其实是古代的小孩都懂事,我自嘲的笑笑,不自找别扭的把自己和她们比较。迅速的穿衣梳头洗脸,然后跟着碧烟踏上通往御膳房的路。   “碧烟,你几岁了?什么时候入宫的?”我和蔼可亲的问,一路上不说话闷死了。   “刚满14岁,入宫1年了。”典型的一问一答。   “怎么那么小就入宫了,爹娘舍得吗?”我锲而不舍的问。   “爹娘……”碧烟垂下眼,声音很异样。   不小心触及别人的隐私了,而且肯定还是伤心事,我愧疚万分,赶紧转移话题:“碧烟,这个方向对吗?我不认识路。”   碧烟已经很快恢复了常态:“是这个方向,就快要到了。” 第十四章御膳房之旅   不一会便到了御膳房门口,却见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情况不太好,满屋跪了一溜子下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着宫女衣服――那质地比我身上的看上去不知道好了多少――气势汹汹的在训话:“一个早点都做不好,说多少次了太后她老人家吃不得那么甜腻的,你们却跟没长耳朵似的,老弄甜的来,惹得她老人家一大早就闹心,什么也没吃!难道你们只会做甜食?真不知养你们这么一帮子人作甚?”   低下的人大气也没人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抬眼。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半个时辰后重新做了早点送过来。要是太后她老人家还是入不了口,你们御膳房的人都小心自己的脑袋!”说罢又一阵风似的走了,连站在不远处的我和碧烟都没看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先站起来,一副愁眉紧锁的表情,其他人也才依次站起来,一个个都哭丧着一张脸。   这时,一个长得有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刘师傅,你看红枣桂花糕怎么样?我们做的稍微淡些?”   花白头发的老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摇头,看来他就是刘师傅。   “不行,怎么说那桂花糕也是甜的。”刘师傅旁边一个瘦高个儿否决了小白脸的提议,又道:“不如试试翡翠咸饼?”   “这是找死,”有人立即反驳:“不如试试……”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我和碧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言不发的刘师傅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我们,出声问道:“两位姑娘有何事?”   我语塞,不能说是让他们帮我们做水晶虾饺的吧,这会儿肯定不是时候,太后的重要性岂是一个贵人可以相比的。而且就算没有太后的事,要专门帮一个新晋贵人做额外的食物,也得看这些御膳房的人心情好不好。   我在这边踌躇着要讲什么话来做接口,那边碧烟已经直愣愣的说了:“我们是柳贵人的丫头,想请你们帮做点吃的。”   立刻,非议冲向我们。“我们很清闲吗?”厨子甲说。   厨子乙接:“没见着我们要为太后准备早点,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厨子丙更直爽:“区区一个贵人,哪儿来那么多的要求,把这御膳房当成自家厨房了?”   碧烟小脸发白,委屈的咬着嘴唇,一手拽着我的衣角,我的脸也是一阵滚烫一阵冰冷。这宫中的人也太势力了,丝毫没有人情味,讲话真难听。正想出言反击,却听刘师傅说:“好了,别吵了,想想给太后娘娘做什么才是正经的,别去为难两个丫头!”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暖和起来,这种时刻还能为两个无足轻重的丫头说话,真是个大好人。只见刘师傅转过头来,和颜悦色的对我们说:“两位姑娘先回去吧,今日实在帮不了你们。现在御膳房…”顿了顿有些忧伤:“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呢,也许下次你们来就全部换人了。”   我咬着唇,看着老人家由和气变得有些伤感的脸,有一种想要帮他排忧,抚平眉间皱纹的冲动,心里自动蹦出奶奶早上常爱吃的食物,沉默了一会,下定了决心,轻轻的说道:“刘师傅会不会做芙蓉蛋和灌汤包?”   虽然我的声音很小,但却意外的让整个御膳房里面的人安静下来,拉着我衣角的碧烟似乎还抖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此时还说些什么才好,主要是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这两样食物,于是静待他们的反映。   好一会,刘师傅打破沉默:“闻所未闻。”   我放下心来,带笑说:“这两样食物很适合老人家的胃口,不甜不腻,太后娘娘应该会喜欢的。各位师傅如果相信我,可以送这个试一试!”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刘师傅仔细的观察着我脸部的每个线条,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我紧张的绷着脸,有些后悔自己出头,御膳房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躺这趟浑水,昏了头了。   “好,就这两样,姑娘可否教我们怎么做?”刘师傅做了最后的决定。   我还没开口,有人已经抢在我的前头:“刘师傅,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四周响起一片附和声,也是,谁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呢,而且事关生死。   “现在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刘师傅威严的道:“我们做过多少东西给太后娘娘尝了,太后娘娘根本就不要,除了一搏,还能怎么办?”   众人默然,刘师傅转回身,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相信你,你说的食物会让太后娘娘开胃,我现在把整个御膳房的荣辱生死全交到你的手上了。”   刘师傅信任的眼神仿佛和爷爷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时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一种力量漫布全身,没有丝毫犹豫,我忽的大声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还在废话什么!动起来,我说你们做。”这是一场硬仗,我抱着必胜的信念。   厨房立刻进入忙碌状态,我先给刘师傅讲大致做法,再由刘师傅安排下去。芙蓉蛋很简单,调散后放入盐等佐料提味,蒸上即可。皇宫的厨子都不是吃素的,把火候掌握得很好。灌汤包是麻烦些,蒸了三回,才让我吃起来有些感觉了。   将近一个小时,弄出了让我基本满意的芙蓉蛋和灌汤包,小心的放入食盒,再一并装了些皇宫精致的小点心,我特地嘱咐了灌汤包的吃法,才让人赶紧送了去。   刘师傅吩咐了其余人去准备中午饭后,又和我们一起站在了门口,忧心忡忡的等待太后那边的反映,我也很紧张,万一太后不喜欢,是不是要连我一起给罚了啊?冲动是魔鬼,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一个星期之内第二次对自己说这句话。   约半个小时之后,去送食物的小路子一脸喜色的跑回来了,老远就冲刘师傅嚷起来:“太后娘娘很高兴,说要赏我们呢!”我心头一松,旁边的碧烟也是长舒一口气。   刘师傅如释重负,回身对正在忙碌的厨子们大声宣布:“太后娘娘说:赏!”   静默一秒,下个瞬间整个御膳房都翻腾起来,响起一片欢呼声!他们挥舞着菜刀,锅铲等物表达感情,把我看得心惊肉跳,真担心一刀子砸到我身上。   刘师傅笑吟吟的看着兴高采烈的厨子们好一会,才似想起什么的笑着对我说:“看我这高兴得,都忘记这一头了。”深深对我福身道:“多谢姑娘!”   我连忙扶起刘师傅:“我可受不起刘师傅的礼,别折杀我一个小丫头了!”又笑道:“不用谢的,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动手作出这些美食的还是各位师傅们。我也就是个嘴上功夫,贻笑大方了!”   刘师傅爽朗一笑,“姑娘过谦了,今天要是没姑娘指点,这御膳房真不知道如何能过得了这一关。”   我正准备再客套一下,冷不丁,在身旁静悄悄的碧烟插了一句:“那个…虾饺…快中午了,怕小主等不及又要发脾气了…”   我脸色一紧,忙乎大半天,忘了柳艳绮那茬了。刘师傅看我表情变化,连忙道:“姑娘,不知你家小主需要什么,我们现在就做。”   “是水晶虾饺…”我有些纠结,“这东西我也拿不准具体是操作和一些细节材料,需要多尝试几次。不知道刘师傅有没有这个时间来……”我充满期待的看着刘师傅。   “当然有。”刘师傅很义气的立刻回答,“今天中午就在这边吃吧,如果下午能弄好再拿给你主子,这样可好?”   我想一下也只有如此,于是道:“那先谢过刘师傅了。”又对碧烟说:“你先回去跟小主说明情况,就说那东西比较难做,一时半会做不好,让她别着急。”   碧烟眨眨眼点头后便回去了。   水晶虾饺在现代吃是吃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自己弄过,而且又要用来吸引皇上,自然是要多下些功夫的。我和刘师傅开始了艰难的虾饺试验。 第十五章泠瑶的打算   格式原因,在这里调不出在word上的样子,所以下面那首诗不对。正确的是以“花”字为中心成十字形。见谅!   ――――――――――――――――――――   一直埋首于食材之间,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素妍,你看这次的味道好些了吗?”小路子献宝似的把一个白里透红的虾饺夹到我面前。   我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缺少鲜味,这是水晶虾饺的卖点之一,你们怎么就给搞没了?”   小路子愣愣的:“什么是卖点?”   “别理他。素妍,来试试我这个。”小左子,也就是今天上午提议什么翡翠饼的那个瘦高个儿巴巴的端了碗过来。   “虾肉不够嫩。”我咬一口,叹气道。   “吃我这个。”“我的肯定好吃,尝尝我的。”身边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嚷着。   上午本来是我和刘师傅两个人在研究的,结果中午吃过饭之后,大伙貌似都闲了许多,对这个虾饺颇感兴趣,又因为我上午帮了他们,所以大家都纷纷参与研究工作。其实所谓的研究就是我说了大致食材和做法,他们去做了然后拿来我尝了再根据我的点评回去重新研究。   一个下午和御膳房的人也熟悉不少,大家讲话随意多了。我吃得撑撑的,可惜没有特别满意的成品。看来今天没希望了,只有明天再来。   这时,只见刘师傅排开堆在我面前的众人。沉稳的走过来,捧着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虾饺的小碟,郑重的放到我手里。一时大家安静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轮番看着我,和碟里的饺子。   这两个虾饺,皮薄而略显透明,能看到里面虾仁若有若无的红,整个饺子发出诱人的光泽。看得我食指大动,拿了一个咬下一口,鲜香满嘴,有些烫,我说不了话,只使劲点头以表达心中的满足。   笑容在刘师傅脸上荡开,周围的人响起掌声和欢呼,这水晶虾饺终于在古代得见天日!看着时候不早了,拿了饺子,和众人道别之后,回去复命。   天已经擦黑,我走到柳艳绮的暖阁门口,听到柳艳绮在里面说:“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然后便与从里面低头出来的泠瑶撞了个满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泠瑶见了是我,轻轻一笑:“都快戌时了才回来,可弄好了?”看了看我手中的食盒,“快进去吧,小主可等得着急呢!姐姐还有事,先走了。”   我回以泠瑶笑容,道:“快去吧,姐姐。晚上可早点回来哦,妍儿给你留几个虾饺!”   进得屋子,看到玉儿正低头和坐榻上的柳艳绮说着什么,柳艳绮脸上毫无表情。我走过去,打开食盒,让柳艳绮可以看到食盒里面的东西,道:“小主尝尝?”   柳艳绮目光锁定在做得甚是好看的虾饺上,面有喜色:“拿过来。”   玉儿从我手里接过了食盒,柳艳绮翘起兰花指,拿起一个小小的咬了一点,立刻喜上眉梢,不在停顿犹豫,把一个都吃了下去,大为满意的说:“做得不错啊,素妍。”又对玉儿吩咐到:“把那对青玉耳环赏给她吧。”   玉儿迟疑道:“小姐,那个东西挺值钱的,是不是……”柳艳绮眼睛一瞪:“今后有皇上的宠爱,那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玉儿磨磨蹭蹭的拿了耳环递给我,我不客气的接下:“素妍谢小主赏赐。”   “你对我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柳艳绮玩着护甲,道:“明日一早去御膳房拿点新鲜的。下去吧。”   出了柳艳绮的屋子,我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向自己的小屋走去,这看人脸色的日子,真过得跟狗一样,何日才是一个尽头。柳艳绮也真是小气,想要我忠心想要拉拢人心,直接把我的玉坠还给我啊。想念现代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念奶奶,想回家。   推门进屋,却发现一向很忙的泠瑶此时正在桌前。烛光下,我看她手执毛笔,秀眉紧蹙,正认真思考着什么,连我走进去了都没发现。   “姐姐,”我轻声唤道,“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啊?”   泠瑶放下笔,有些忧虑的道:“我建议小主在屋里挂些字画。”指了桌上一堆卷轴:“我去内务府寻了些,但自己还得在写一副。”   “姐姐还得自己写一副?”我不解:“为什么啊?内务府的那些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怕吸引不了皇上的目光。”   我有些明白了,但是不信。只是傻乎乎的说:“姐姐,我们已经替柳艳绮做了很多了,用不着再搞什么字画了!”   泠瑶表情有些凝重,半晌才缓缓道:“不是让她吸引皇上的目光。是我的字画!”   果然。   “你的字画。”我低声嗫嚅,“姐姐是想…皇上?”我没讲出勾引两个字,这两个字不适合清灵如雪的泠瑶。   泠瑶笑了,很淡定:“不然怎么光明正大的拿回玉坠?只有权利地位比她高了,讨回一个玉坠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行,”我猛然大声吼道,“你这么好的女孩,应该有一个真心对你的夫君才是,干嘛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难道你也如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样,为荣华富贵为权力地位做别人的小妾,和这么多女人共同服侍…不,是共同争夺一个男人。而且,而且…”我一咬牙:“皇上登记已经有十年了,想必后宫已是非常充实,再说他现在至少也是三四十了,这么一个多妻多妾的老男人……”我停顿了,看着一脸没有表情没有反驳也没有插话的泠瑶,心一横:“不要你为了一个玉坠牺牲自己,那样,我宁可永远不要拿回它。”   为了一己私欲而让一朵鲜花凋零,我不忍也不会让它发生。玉坠可以想别的办法拿回,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要我牺牲他人而换取自己的利益,这不是我夏月之做的事情。   泠瑶依旧风轻云淡:“拿回玉坠只是原因之一,更是因为我不愿我们只能过着看别人的脸色、低三下四的日子,不愿我们只能做受苦的下人,不想再发生你被欺负,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的生活,我韩泠瑶一向心比天高,怎么能一直忍受在一个庸脂俗粉脚下使唤的惨景。”接着,泠瑶凄凉的一笑:“你我都是罪臣之女,爹娘早没了,就算能忍辱偷生活到二十五岁,出得宫去,无依无靠又人老珠黄,该如何生活?”   罪臣之女?在为泠瑶痛惜的同时我震惊不已,我的身世究竟怎样?只知道父母双亡,全家就我和泠瑶俩。我的爹妈是干什么的?怎么去世的?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   泠瑶看到我的表情,强扯了一个笑容:“妍儿,姐姐一向眼高于顶,不愿嫁给凡夫俗子。皇上也是人中龙凤,比其他人强多了,姐姐能做皇上的妾也算是好过其他归宿了。你说是吧?不然姐姐可能真的谁也看不上,最后只能到尼姑庵孤老一生了!”   “姐姐――”我扑入泠瑶怀里,泪水潸然而下。心里难受之极,却又无能为力。原本我是很少哭的,可是自从爷爷离去后,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成了不受控制的自来水管,有时候眼泪止都止不住,就如现在。   “好了,不哭了。”若需轻轻拍我的背,“姐姐早已经决定好了,不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   我抬起头,抽搭了几下,擦干泪,努力让自己坚强的笑:“姐姐不是要写字画吗?妍儿帮你一起想!”   泠瑶欣然:“你觉得写一首诗如何?”   “好!”我点头赞成,“姐姐想好写什么诗了吗?”   “我想自己作诗一首,但又怕不够出彩。”泠瑶犹犹豫豫的说。   我心中窃喜,好歹学了十几年的语文,还是背了不少经典古诗词的,现在有用途了,“妍儿帮姐姐一起作诗!”   泠瑶盯着桌上的纸笔点头。   我们俩都陷入沉思。泠瑶肯定是在心中酝酿诗意,只是她现在的心境怎么可能运得出来。我亦挑得很辛苦,好诗虽多,但诗的格式都一样,怎么才能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呢?而且万一皇上不是爱诗之人,写出了再好的诗他没心思细看没兴趣品味,那也是白搭。   有了!我心中一亮,猛然想起一首不仅诗句意境好,而且风格别致奇特,让我这个对诗词没有特别兴趣的人都为之感慨了好久的诗――“十字诗”!   “姐姐!给我笔!”我迫不及待的抓过一脸茫然之色的泠瑶递过来的毛笔,颤抖着――除了心情激动,主要是因为我拿不稳笔――写下了心中所想之诗:   对   流风好花黄有色   满   看着纸上歪歪斜斜的字迹,泠瑶的脸色明亮起来,继而又有些困惑:“这诗…怎么念的?”   “怎么念都可以!横的竖的倒着的拐弯的,怎么念都念得通,”我眉飞色舞:“但是最好的顺序是:秋对菊花金满头,头满金花菊对秋。流风好花黄有色,色有黄花好风流!”   “好诗!”泠瑶大加赞叹:“从形式到诗句都是难得的一绝!”   那是当然,人家乾隆和纪晓岚两人合作的诗能差到哪儿去,我洋洋得意的想,到这里我就是一代诗豪了,哈哈!   “妍儿,你怎么想出来的?”冷不防,泠瑶插问一句,把正在高空幻想的我摔到了谷底,“不只这诗,还有虾饺什么的东西?”   我焉了,不知怎么回答。不是没想过告诉泠瑶真相,就算告诉了她能相信吗?而且,我怕,怕她知道我不是真的韩素妍,就不把我当妹妹了,怕失去这份姐妹之情。只能含糊的应道:“突发奇想,最近妍儿开窍了,嘿嘿!”傻笑几声,再转移话题:“姐姐快把诗誊了吧,用那个十字形的,看到的人肯定会在意的。”   好在泠瑶没有再追究,只专心致志的开始用娟秀的字誊写诗句,并嘱咐我去睡。我听话的躺上床,释放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头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第十六章又见白衣   一个穿着黄袍淫笑着的中年秃顶男人正在调戏泠瑶,泠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如泣如诉,我顿时血冲脑顶,敢非礼我泠瑶姐姐,看我阉了你这个中年猥琐男,我猛的朝那男人扑过去――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砰!”好痛,我摸摸自己的屁股,却摸到冰凉的地板,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跌了下来,原来刚才的是梦。   “妍儿?”泠瑶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喊我,估计是刚刚那声音太大,让她有些醒了。   “没事,我去上茅房,不小心碰了东西。”不想扰了泠瑶的睡意,我借口去茅房,估计泠瑶这几天也是累极了,没再出声问我了。   披了衣服,走出屋来,转身掩好门,我却再也移动不了脚步,呆呆的立在原地。   冷风吹过,更送来一阵悲凉的二胡声,那曲调,正是只能出现在我的时代的。我满腹疑惑,大着胆子,朝琴音来源处走了几步,虚着眼睛,想努力看清楚,却什么也看不清。   黑夜是沉寂而神秘的,我有些怕怕的,为了壮胆,便出声问道:“是谁?”   一出声,我就后悔了,在这安静而空旷的院子里,声音显得格外的大,而且很空洞。回答我的只是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我的心倏然缩紧,恐惧越来越浓的爬上心头。   片刻,琴声停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从黑暗深处飘出来,“鬼啊――!呜――”只呼了一半,一只温暖而干净的大手捂上我的嘴。我惊恐的看到一张脸的放大特写近在眼前――陈驰誉。   我呆住,怎么是他。他见我不喊了,放下手,冲我狡黠一笑,食指竖到自己的唇上“嘘”一声,然后把另一只手中的二胡递给我:“拿着。”   我迟疑着,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干什么。刚接过二胡,他突然揽了我的腰,做了一件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从不奢望能成真的事――他脚一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带着我飞了起来,掠过一排排亭台楼阁,只偶尔踏一下屋脊。   我微微侧身,一只手紧紧的抓了他胸前的衣服,体会着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如同自己变成了一只轻灵的鸟儿。风抚过我的脸颊,吹着我披散的头发,漫天飞舞,他的白衣亦随风起舞,额前几缕青丝来回飘动,给他英气的侧脸平添几分柔美。如果从第三人的角度来看,我们现在的状态绝对有神仙眷侣的气质。   我仿佛能听到空气的流动,还有,自己的心跳声,只是,我的心跳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为什么要把如此美男子判决为太监?天妒英才啊!我惋惜,我遗憾,我更失落,为什么不能让我的艳遇再完美一点?定定心神,不再想不愉快,只放松了身体,专心感受在空中飞舞的感觉。   不多一会,陈驰誉带着我“着陆”,只是我的心还未着陆,依旧在天上飘啊飘,沉醉在刚刚飞翔的快感中,真想再多来几次!   “姑娘,想何事如何出神?”陈驰誉看着我呆呆的表情,接着又含笑道:“莫不是为在下英姿出神?如上次那样,因为在下太…帅?”   我猛然回神,怎么有这么自恋的人?而且还取笑我,心中不平,存心挑刺道:“一个大男人姑娘在下的累不累啊你?跟个酸秀才似的!”猛然想起,他已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了,我有些忐忑的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映才安下心来,继续道:“大半夜的,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劫财劫色?”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我警惕起来,捂了捂自己上身的衣服。   “既劫财又劫色!”陈驰誉压低声音道,还朝我逼近几步,我吓得一退,却撞到了身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趔趄一下,紧张的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根笔挺的竹子。   “哈哈哈,”陈驰誉突然放声笑起来,仿佛他看到我出丑的样子特别受用,“我要劫财劫色,也不至于没眼光到找上一个小宫女吧?”   我气结,怒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找我?既不是劫财劫色,想必是被本姑娘的风华绝代所倾倒?”说完,轻轻一抚自己的秀发,摆了个万人迷的pose,自我感觉甚好。   看着目瞪口呆的陈驰誉,我心里直呼痛快,脸上依旧保持着淑女的微笑,却见他这时已经换上了戏谑的笑意:“美人儿,你出门前可照过镜子?”   我的笑容在脸上冻结,从床上摔到地上,想必是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衣服更是随便的扯了一件来披的,再加上这个身体本来就不算天生丽质,而且尚未发育完全,不难想象,我现在的样子……看着他得逞的笑意,我咬牙切齿,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搬了院子,你找我也不容易吧,这么不辞辛苦,千方百计的找我,难道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何需千方百计,让皇上连点三日,并亲自为其所居新院赐名的柳贵人,随便一问便知。”陈驰誉的笑容保持得很完美。   我忍住了上去咬他的冲动,恨恨的道:“你把我劫持到这个鬼地方究竟是干什么?”   “鬼地方?”陈驰誉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难道姑娘没有认出这个地方是品竹园?”   月光下,四周竹子站得很挺拔,连我坐过两次的那个石阶都在不远处。我好想抓墙。可是嘴上还得撑着:“谁说我没有认出来?这么多竹子我会认不出来吗?再说,”我顿一顿,“某天下午我还在这里等一只不守时的乌龟等了一个下午呢!”说完,把眼睛往朝上45°的方向看。   他千年不变的笑容表情有了变化,带了些愧疚:“那天下午,在下实在有事,还望姑娘见谅。”   “见谅嘛,是可以的,”我带了点贼笑:“你好歹也要表示一下你的歉意,用什么弥补一下我吧?”以前和朋友约出去,要是迟到了都会被惩罚的。   “不知姑娘又什么要求?在下一定尽力办到。”他郑重承诺。   “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行吧?”到时候一定狮子大开口。   “好。”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姑娘可以随时提出。”   “好了好了,你别在叫我姑娘了,听得太酸了。”再这样听他叫下去,我觉得我快成为古人了,而且我还有一点小小期待,“叫我月之就好,多亲切啊!”我想听到有人喊我现代的名字,别的人都不可能也不能知道我真实名字,只有他。   “月之…”他低着头叫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我,“月之,那你以后叫我……”   “我叫你小陈…!”我抢在他前头,其实我是想说,叫他小陈子的,想想忍了。   “这个,总觉得不好,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小夏啊?”   “其实我也不想叫你小陈,但总不能叫你小誉吧?”我无奈的道:“谐音小玉,跟个女人似的。”   他沉吟,然后笑了,“小夏,这次带你来是因为看到简谱上有一些特别的符号。”他迟疑着,“不知那些符号是不是指所用弓法和指法?”   b真聪明。不过为什么叫我小夏呢,我是想听月之的,随他去吧。回到中心:“还不错,能猜到这一层,你对那些弓法和指法领悟到了几层呢?”   他大方的一笑:“不如奏给你鉴赏一下?”   我挑挑眉,把二胡递给他。   夜色里,竹林中,石阶上,一白衣胜雪的男子,怀抱二弦琴,优美的曲调从他指尖流出,我沉醉。没想到只几日的功夫,他已将这首名曲拉的和以前听过的范本很是接近了。只在几处弓法和指法上没有到位,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而且这琴音并不空,而且充满了感情,仿佛给了它生命似的。唉,瞎子阿炳,太监陈驰誉,都是身残志坚,也难怪他能这么快领悟,同病相怜啊。   一曲完毕,我击掌笑道:“不错不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几日功夫,你这徒儿就把我这师傅给比下去了。?   “徒儿?师傅?”陈驰誉挑着半边剑眉,拿斜眼瞅我:“什么时候我成了你徒儿了?”   “我教了你以简谱,授你以二泉映月。”我看着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再丢下一句:“况且我一会还要给你指点你演奏中的瑕疵,弓法指法中的错误,你说我算不算呢?”   看着他的表情猛变,我心情大好:都取笑我好几次了,怎么也得占点便宜回来,不承认我是师傅,就别想达成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   片刻,“小夏要是不想倾囊相授,我是不会勉强的,何必讲什么徒儿师傅来搪塞。”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如我所期待的那样挣扎痛苦。   不是吧,就这样?那就不好玩了,我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多言,在下告辞了。”他打断我的话,接着一丝邪笑浮上他看上去很单纯很正直的脸,“夜深路黑,小夏姑娘你走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别又迷路了,让皇宫里的侍卫给当成刺客可就不好了!”   那个“走”字咬得那么重,那个“又”字听上去那么刺耳,被他摆了一道,我认栽。无可奈何的拉了作势欲走的他的衣角:“那个小‘九’是抛弓,那个三个小斜杠是抖弓,那个小‘十’是左手拨弦,圈是自然泛音,向上弯的箭头是移指滑音,打个圈向上弯的箭头是垫指滑音……”   他甚是满意的回身和无计可施的我讨论起来。   “哈~~~~”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伸懒腰:“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自个儿再练习几天就好了。”然后收起一脸困意,垂下头,可怜兮兮的说:“这位大侠,可否送小女子回家?”   他没回答,只哈哈一笑,再次揽了我的腰,带我飞回院子,放下我便飘然而去,只在我耳边留下一句:“三日之后三更时分在这院中等。”   这人真无理的,都不问我同不同意,果然身体上有缺陷的人,性格上也不太健全。我叹气,回屋,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第十七章初见   辰时三刻,我在为早饭忙碌的御膳房中,与刘师傅一边等汤包和虾饺出笼一边闲聊。   “素妍,那个水晶虾饺,我想拿给太后尝尝,你看如何?”刘师傅满含笑意的问我。   我故意晃头:“那可是我的专利权,怎么能随便拿给别人的。”刘师傅的脸色沉了沉,我赶紧嘻嘻笑道:“当然了,刘师傅不是别人嘛,而且这本来就是您做出来的,自然是想给谁就给谁的!”看他缓和了脸色,我接着小心的道:“不过,这东西是小主吩咐要给皇上先尝个鲜的,所以……”   “我明白。”刘师傅一脸了然,沉吟一下又道:“不过这东西要送给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让小路子陪着你去吧,他和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多谢刘师傅!”我心头一松,柳艳绮让泠瑶给送去,泠瑶还在愁怎么才能顺利的送到皇上跟前呢,这下有办法了。   我自个儿开心不已的时候,刘师傅有意无意的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皇上,怎么也得打扮得鲜艳点,还有,你今天是没有梳头吗?”   好吧,我承认,我到古代来从来没把头梳好过,泠瑶不是天天有时间帮我梳头的,但是这没有关系,我道:“不是素妍去送,是素妍的姐姐。”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刘师傅望着远方轻声道。   心里很感动,这样为我着想,但是这不是我所愿:“素妍只想做一个安分的小丫头,”我依旧嬉皮笑脸,“然后偶尔来刘师傅这儿蹭点吃喝就满足了。不知道刘师傅舍得不?”   “就你这小身材板还能吃垮我?”刘师傅也笑了。   “素妍可正在长身体哦!”   “师傅,素妍,东西好了!”我们这边笑闹,那边小路子在嚷。   我被一个天使驮着在天空中飞啊飞,白云朵朵在眼前飘过,云朵里藏着好多苹果,我开心的拿着苹果吃啊吃。背着我的天使突然回头,是陈驰誉的脸,只见他一脸痛苦的说:“别吃了,你越来越重了,我驮不动了!”说完我就开始往下沉,一直沉。   我挣扎着醒过来,长舒一口气,最近都做些什么梦啊。看看窗外,大概是下午三四点了。上午让泠瑶拉了小路子去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是困极了,就回来补眠。   正当我还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素妍姐姐,素妍姐姐,快开门!”不知是谁这样急切,我穿了衣服忙去开门,见是碧烟小脸通红的站在门口:“小主叫你快去呢!”   又找我?这柳艳绮怎么那么麻烦,不会又要我想什么新主意吧?她自己没长脑袋啊!纵然心中有百般不愿,可是寄人篱下,也只得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去忙吧。”   匆忙赶到柳艳绮的暖阁,珠儿和玉儿正一脸喜色的立在满面春光的柳艳绮身后,泠瑶正在挂那些字画,那首十字诗正在醒目之处,诗旁绘了几朵惟妙惟肖的菊花,使得整副卷轴饱满起来,与其他几幅字画想比,立刻脱颖而出。   见我去了,柳艳绮很是兴奋的对我说:“今天晚上皇上要过来用膳。你现在去御膳房传膳,记得菜品挑着点,还有虾饺。”接着犹豫一下又说,“上完菜后你和珠儿玉儿泠瑶一道在旁边伺候着吧。”   “那我去了。”整件事情我唯一有点兴趣的只是,皇上――泠瑶未来的老公长什么样子。   “你应该自称‘奴婢’!”柳艳绮瞪了我一眼,“到时候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小心着你的皮!”   申时,御膳房。   我愁眉苦脸:“刘师傅,今天晚上皇上要到小主这儿用膳,除了虾饺我完全不知道还应该传些什么菜!”   刘师傅胸有成竹:“我在御膳房三十多年了,这皇上的口味么……放心好了!”   我眉开眼笑外加感激涕零。   酉时,心烦意乱的等待。   珠儿跑来:“素妍,该上菜了!”又提醒一句,“别出乱子。”   我一挥手,捧了菜肴的丫头太监鱼贯而入,我跟在最后进去,立在墙边的一个角落里,只敢低着头瞄着那黄袍的衣角。毕竟要是冲撞了他,我的小命就没了。   “艳绮真是有心了,这些菜品都是平日朕偏爱一些的。”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满意。   “伺候好皇上是嫔妾最大的心愿,只要皇上瞧着还过得去,嫔妾便心满意足了。”柳艳绮用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说。   我微微抬头,看见柳艳绮双颊粉红,看上去娇媚动人,端正的坐在桌边。而在她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我以为三四十岁的男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多几岁。英俊立体的五官如用刀在大理石上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线条坚毅,乌木般的瞳孔深不见底,目光锐利智睿,王者之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忙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个让人忍不住心动的帅哥,和那让人窒息的外表。他是皇上,独断的君王,女人成群的种马。这样想着呼吸顺畅多了,怪不得柳艳绮第一次侍寝后的表现那么迷离,肯定沉醉进去了,有权多金的帅哥谁不爱呢?   “艳绮,这水晶虾饺是你想出来的嘛?”悦耳的男声再次响起。   我抬头看着柳艳绮,她会怎么回答呢?柳艳绮用眼角迅速瞟了我一眼,然后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嫔妾想着皇上平日吃腻人的东西多,不如做点鲜美的东西,皇上说不准会喜欢,所以才做了这个。”   果然,我暗自咬牙切齿,剽窃我的劳动成果,要放现代我准告你侵权。   “周德,”皇上突然转向上次来接柳艳绮的那人妖,“晋柳艳绮为嫔。”   闻言,柳艳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欲跪下谢恩,正当我犹豫着丫头是不是也得跟着跪时,皇上已扶起了柳艳绮:“艳绮为朕费这么多心思,朕自是看在眼里,这嫔你受得起。”柳艳绮开心不已。   吃完饭,丫头们收拾了桌子,皇上开始打量起四周的字画,口中问:“艳绮喜欢诗词?”   柳艳绮乖顺的回答:“幼时在家爹请先生来教过些诗词,艳绮很是喜欢。”   “那么,这个?”皇上颇又兴致的指着那副十字诗,问:“这诗以前朕从未见过,可是你作的?”   我心下一喜,总算是注意到了,偷偷朝泠瑶瞄去,却见她依然沉稳的站在一边,并无特殊表情,倒是柳艳绮盯着那诗看了半天,神色有些慌张,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   皇上没有注意到柳艳绮,看着那副十字诗,兴致愈发浓厚的道:“这个怎么读的呢?秋对菊花金满头?秋对菊花黄有色?恩?艳绮?”说罢,回头看到面色有些苍白的柳艳绮,眼睛里精光闪过:“爱妃可知这诗是谁做的?如何解?”   柳艳绮面如死灰,只得轻声唤道:“泠瑶……”眼神求救似的看向她。   “秋对菊花金满头,头满金花菊对秋。流风好花黄有色,色有黄花好风流!”泠瑶轻轻吟出,声音不若柳艳绮那样娇媚十足,而是清澈动人,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接着又解释:“其实这诗怎么读都可以读通的,只是刚刚吟的那个是奴婢写作时的初衷。”   皇上有些惊讶,把对诗感兴趣的目光移到了泠瑶身上,眼神犀利的打量着泠瑶:“这诗是你做的?”   “回皇上的话,正是奴婢拙作。”泠瑶低下头,轻声说道。此时的泠瑶一袭藕荷色宫装,脸上薄施粉黛,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显得那么秀美,让人忍不住想怜惜。我不禁感慨,泠瑶就是知道什么叫恰到好处,不像柳艳绮,有时做过了头。   皇上的目光在泠瑶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欣赏,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只静静等待着皇上反映,静默好一会,才听皇上含笑道:“诗妙,人更妙。”又道:“你就是今日送虾饺来的那个丫头吧,叫做泠瑶?”   我惊叹,只一面的功夫,泠瑶就让皇上记下了她的名字,真是太有才了。要是柳艳绮有泠瑶一半的智慧,我这日子就不要过了。柳艳绮现在看泠瑶的表情已经有些怨恨,泠瑶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淡淡的表情:“回皇上,奴婢贱名泠瑶。”   “弱柳扶风,冰洁甚雪,才貌兼备,做一个丫头倒是埋没了。”皇上依旧带着与泠瑶表情很是相称的淡笑,转向周德:“周德,就把泠瑶……”   “尹婕妤到!”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通传,打断了皇上没有说完的话。 第十八章杀千刀的“程咬金”   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气恼的想,好不容易努力就要得到回报了,你却偏在这个时候打个岔。我看看屋里人的脸色,泠瑶只是脸紧了一下,随即又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平静,珠儿有些意外的望着泠瑶,在想些什么,玉儿则是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此时的柳艳绮如临大敌一般看着屋外。   “妹妹,姐姐好几日没来看你了,今天内务府来了些新缎子,姐姐给你拿了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尹乔边说边往里走,见到皇上也在,仿佛楞在原地,双目带着些幽怨带着些依恋带着些我形容不出来的眼神看着皇上,好一会才道:“臣妾见过皇上。”   “无须多礼。”皇上酷酷的道。   我看着尹乔,心里愈发恨得牙痒痒的,关键时刻你杀出来当什么程咬金啊,这么一岔,也许就功亏一篑了,还和柳艳绮也僵了,想要借她接近皇上更是不可能了。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臣妾、臣妾…”说道这里尹乔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感觉,“臣妾还是先告退了。”说完,已是泫然欲泣。   鬼才相信你不知道皇上在这里呢,怕是早就知道皇上会来这里。我心中冷笑不已,当初和柳艳绮搞好关系不就是为了借机亲近皇上,虚伪的女人,坏了泠瑶的好事,真是,我在心里把她骂了个遍。   “既然来了,何必那么着急走,难不成不想见朕?”估计是看尹乔的样子,有些不忍,皇上叹道:“朕也好久没看到你了。”   柳艳绮已恢复了正常,“姐姐来了就坐坐,多陪陪皇上。”说着,热情的拉了尹乔坐下。   尹乔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轻声道:“臣妾日思夜想都盼着见皇上,只是皇上政事繁忙,宫中又有众多妹妹。”垂下眼,哀哀道:“臣妾只怕、只怕皇上忘了臣妾了。”   “怎么会呢?朕正想着这几日就去看你呢!”皇上宽慰道,又对身边的周德说:“今晚就宿尹婕妤那儿了。”   柳艳绮脸色一沉,恨了尹乔一眼,但什么都不敢说。我已预见今晚的日子会很难过了。这皇上也真是,是多情还是无情?真不好评价。   “皇上…”尹乔面带桃红情意绵绵的唤了一声,又柔声道:“近些日子,臣妾临了些皇上的帖子,等会皇上给臣妾指点一下好吗?”   皇上点头含笑:“好。不如现在就去吧。”   完全无视柳艳绮,我感到意外,原以为皇上这么宠柳艳绮,多少是有点感情的,现在一看,却发现这个男人真绝情,难道一国之君真的都是没有爱的动物?   目送皇上和尹乔离去之后,刚刚还带着得体的笑容的柳艳绮,脸立刻拉了下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怨毒的低声道:“好个尹乔!”转身回屋,让其他丫头退下后,眼睛都不带看人的,恶狠狠的道:“不错啊泠瑶,在我手下当丫头倒是委屈你了啊!”   泠瑶平静的看着柳艳绮,不卑不亢的说:“奴婢从来没这样想过,能伺候小主,是奴婢的福气。”   “给我跪下!”柳艳绮受不了泠瑶的平静,喝道:“你倒是解释解释那诗是怎么回事?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弄出这么个东西让我出丑?”   还好她没觉得是泠瑶为了吸引皇上的目光,而只是觉得诗让她丢脸。我吐出一口气,这个罪名轻一点。   泠瑶缓缓跪下,依旧不疾不徐的道:“奴婢从来没想过让小主出丑。奴婢只是想这诗别致点,皇上会喜欢,本想给小主细讲一下此诗,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来了,更没想到皇上来了就注意到此诗并向小主询问此诗。”   “哦?是吗?”柳艳绮的声音微微缓和一点,有些不那么确定泠瑶的罪名。   我赶紧上去道:“望小主明鉴,我们姐妹俩对小主忠心不二,尽心尽力,为小主出谋划策,绝无非分之想。”想想我给你搞的睡衣虾饺吧,我在心里补充道。   “胡说!”玉儿瞪了眼睛:“我看你们两个就是不怀好意,根本不是真心服侍小姐。”   “我们跟你有仇啊?你处处排挤我们!”我脱口而出,我们受罚对你有什么好处?   “妍儿――”泠瑶出声制止我,“小主自会有判断的。”说完,特真诚特信任的看向柳艳绮。   “小姐,”珠儿轻声开口:“我看她们这些日子却还做了些事实,也许……”她没有继续讲完,留着后面的让柳艳绮自己想。   柳艳绮突然很疲惫的道:“我倦了,玉儿、珠儿服侍我睡觉,素妍、泠瑶先下去吧!”   夜色深沉,我和泠瑶在屋内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   “都怪那个尹乔,不然姐姐肯定就会被封个什么了,刚刚就不用受柳艳绮的气了!”我忿忿的说,转而又想起了英俊的皇上,不由笑起来:“不过皇上还不错,年轻帅气,肯定是不少女孩的梦中情人,可惜就是老婆多了点。”   泠瑶在那边低声笑:“你这丫头讲话真是越来越没羞了。”语气一转:“这是也怨不得别人,那尹乔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圣宠,无可厚非,怪只怪天意如此。只是,我们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姐姐,你有没什么特长?”我问,以前看慈禧秘史就讲作为一小宫女的慈禧是在一林荫处唱小曲引起皇上的注意的,“比如唱歌弹琴之类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听泠瑶暗淡的道:“妍儿,你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以前姐姐唱歌是一绝,古筝亦是一绝,只是据说皇上的宠妃里有一个庄妃特别善于唱歌,有天籁之音的美誉,而古筝岂可是我们这些地位低微的宫女能碰的东西。”   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越想只会越郁闷,只得故作轻快的道:“姐姐,我们早点休息吧,才有力气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离我回家的玉坠好像是更远了,心中有些绞痛,强迫自己睡去。 第十九章刁难与出路   转眼间三日已过,现在正是亥时,窗外早已是夜深人静。我和泠瑶在一间堆放杂物的狭窄的屋子里。   就着微弱的烛光,泠瑶拿着针线正在给一件很华丽的衣服刺绣。其实那件衣服已经没有必要再添加什么了,只不过是柳艳绮的要求。这几日柳艳绮的花样层出不穷,刁钻古怪,要求泠瑶为她做这做那。一会是天快热了,要求泠瑶帮她把衣服全都洗一次,一会又是让玉儿拿一兜混着装的红绿豆要泠瑶把它们分出来,泠瑶都小心翼翼费尽心思的完成了,让柳艳绮挑不到刺儿。   这不,现在要泠瑶为她的衣服刺绣,拿了n多件来,要求泠瑶一个晚上刺好。其他的事我还能帮上忙,可是这个刺绣实在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得在旁边陪泠瑶说话解闷,让她开心点。   “姐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刚刚讲完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我俩都有点泪光点点,现在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讲吧。”泠瑶望着手中的针线,应了我一声。   “有一天,小明的爹口渴了,就让小明帮他倒了一杯水来,谁知,小明的爹喝了一口便开始抓墙,”泠瑶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忽略掉,“然后小明的爹又让小明倒一杯了,喝了以后又开始抓墙,小明觉得很奇怪,就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也开始抓墙,然后说…哈哈哈哈…”想到小明说的话我开始忍不住狂笑。   泠瑶看我那样乐不可支,笑道:“哪儿有你这样讲笑话的,小明说了什么,你倒是讲出来啊?”   “哈…哈哈…小明说;‘好烫啊!’哈哈哈哈哈……”我弯下腰,捂着肚子。   泠瑶停下手中的针,哑然失笑:“有这么乐?我到觉得很冷。”   “冷?觉得冷就对了,这是冷笑话啊,哈哈!”   “冷笑话?”泠瑶含笑摇头,“现在真不知道你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看我渐渐停了笑,才又道:“妍儿,你回去睡吧,已经快到三更了。”   “不!”我一口回绝,“我要陪姐姐!”   “你在这儿又帮不了忙,还老打扰我。”   “那妍儿不讲话了。”我撅嘴委屈的道。   “妍儿,我们可不能都累垮了。”泠瑶叹了口气道:“都累垮了,就给了柳艳绮处罚我们的机会,说不定就罚到我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既过不上好一点的日子,也拿不回娘的玉坠了。”   “我……”听到玉坠,我理智了一些,就算这样陪着泠瑶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像她所说,养精蓄锐。   “妍儿,回去睡吧,柳艳绮是容不得我这个已经引起皇上注意的人在身边的,连带作为我妹妹的你…要是她找到借口把我们打发走了,可真的就没机会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去休息,明日好对付柳艳绮的刁难。”   “姐姐,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啊?”我有些着急的道,昨天泠瑶告诉我曾经有个杨妃的丫头被皇上赞了一句漂亮,后来可是被那杨妃给找借口打死了,万一……我急切的看着泠瑶   “要是…有古筝就好了…”泠瑶的声音低下去。   我亦默然,望着窗外清冷的夜空,快三更了。对了,三日之约!陈驰誉!他是乐师,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借到古筝。我脸色渐开,正好他还差我一个承诺,现在已经是三日三更之时,我蹦起来,匆匆对泠瑶说:“姐姐,妍儿去睡觉了,姐姐加油!”   起身跑回自己小屋门前,等不及歇口气,便瞪大眼睛,气喘吁吁的开始搜索那一袭白衣。   “小夏?这样急切,可是急着找我?”一个满是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吓一跳,回身一看,看到晃眼的白,拍拍心口,恨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怎么老是这么突兀,出场方式那么吓人的特别?”   “不特别点怎么和得上你奇特的言行?”   “我的言行哪儿算得上奇特,”我不会这么任你挖苦,“人家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偏偏有人是‘月挂高空中,人约三更后’,你说这人怪不怪?是不是比我奇特多了?”   “如此良辰美景,诗情画意,难道小夏不喜欢?”陈驰誉厚颜无耻的带着笑说道。   “良辰美景?诗情画意?”我简直就要吼起来了,“你怎么不说花前月下,郎情妹意?”   “春天尚未正式来临,还不到百花争艳的时候,此处确实没什么花,所以何来花前月下?”陈驰誉故作认真的解释,“再说,这个妹意就不计较了,至于郎情嘛,我可以保证,是没有的!”   我把眼睛睁到最大限度,想象着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陈驰誉见我有暴走的趋势,憋住笑意,道:“开个玩笑,我这就带你去‘竹前月下’!”说罢,毫不客气的揽了我的腰,起飞。   又是品竹园。   放下我后,这次陈驰誉直奔主题:“我回去琢磨了几日,总是能较为流畅的奏出那曲子了。”我亦不先说别的,只是带了调皮的笑:“那徒儿奏来师傅听听!”   他只微微一笑,没有和我斗嘴,抱了二胡,轻缓的奏出。这一次,琴音已颇有出神入化的味道,融情于琴,让人完全沉浸到音乐里,熟悉的乐曲,仿佛把我带入了山水秀丽的江苏无锡:眼前,仿佛展现出惠山“天下第二泉”那美丽的景色。伴着泉水的涌动,这支婉转的乐曲又仿佛在向我们讲述着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不平凡的故事。记忆中学习二泉音乐时曾背过一位高手为此曲填的词,和着琴音,从我口中缓缓吟出:   听听琴声悠悠   是何人在黄昏后   身背着琵琶沿街走   阵阵秋风吹动着他的青衫袖   淡淡的月光石板路上人影瘦   步履遥遥出巷口   宛转又上小桥头   四野寂静灯火微茫映画楼   操琴的人似问知音何处有   一声低吟一回首   只见月照芦狄洲只见月照芦狄洲   琴音绕丛林琴心在颤抖   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   憔悴琴魂作漫游   平生事啊难回首   岁月消逝人烟留   年少青丝转瞬已然变白头   苦伶仃举目无亲友风雨泥泞怎忍受   荣辱沉浮无怨尤荣辱沉浮无怨尤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零`贰` . c`o`m   惟有这琴弦解离愁   晨昏常相伴苦乐总相守   酒醒人散余韵悠酒醒人散余韵悠   吟罢曲终,我们相视默契一笑,立于竹林中,仿佛刚才的琴音依然缭绕,静静回味。这是与他之间难得的和睦时刻,值得珍惜记录。 第二十章要求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缩了缩脖子。陈驰誉看到我的动作,难得的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夜深天寒,我送你回去吧!等我能进…我有空闲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讨论乐曲的。”   “小陈,谢谢你。”我也难得的很有礼貌的道,因为我接下来要讲正事的,鼓足了勇气,我对上他的眼神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答应我替我做一件事情的承诺?”   陈驰誉爽朗一笑:“记得。你有什么心愿我就帮你了了吧!”   说得跟我要死了,他帮我完成遗愿一样,我白他一眼,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要别人帮忙,于是换了一种很单纯很期待的眼神,还眨巴眨巴的带着电力:“我想要一把古筝,你能不能……”看着他有些躲避我的眼神的眼睛,我赶紧补充:“只是借些时日,我知道你是宫廷乐师,一定是有办法的!”   “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像眼角在抽筋,我受不了。”陈驰誉做出一副不能承受的表情道,接着又正色:“我帮你带一把古筝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想好藏在哪儿没?宫女应该是不能有这些东西的。”   藏哪儿?这个问题还没想过,不过当务之急是弄到古筝才有了起码的条件,才有一线生机,不然迟早会被柳艳绮折磨致死的,念及此,我急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总之你帮我弄一把,不然就死定了。”   陈驰誉闻言,神色一凛:“小夏,你有什么麻烦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你要古筝究竟是做什么?这个‘死定了’又是怎么来的?”   我懒得多说,而且有些问题是不能说的,说了他一个宫廷乐师也帮不上什么,能帮我拿到古筝我就很感谢他了,只是古筝放哪儿才好呢?脑中转动着古筝的安置问题,只有些烦躁的心不在焉的敷衍他:“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你我只萍水相逢,关你什么事?”   他哂笑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是我多事了,我帮你找到古筝便是。”   我看着他的神色,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过分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好歹他是在帮我的,问这些也是出于关心,于是歉疚的道:“对不起,刚刚我……”   “无事。”他恢复了常态,淡淡笑着说:“姑娘刚刚说得极是,在下只需要完成自己的承诺便可。”   听他姑娘在下的,我也郁闷了,可是错在自己,其实在心底已经把他归为朋友一类了,不想错失,心里有些急:“刚刚我心情不太好,你想想啊,性命攸关,所以才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你问题,你别生气了好吗?”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你还大人?你是大人根本就不会生气,哼,小人!”看他讲话随意了一些,我也跟着随意起来,“而且这事还涉及到别人,是真的不能说。”   “是吗?还涉及别人?那我更有兴趣了!”遇到了无赖。   我也得无赖:“那我告诉你,你能保密吗?”   “能!”相当坚定的回答。   我轻松一笑:“你能保密我也能!”   终于被我整了一回,我开心极了,看着眼前的黑脸包公,我得意的挑眉挤眼。   “好了,本来长得都不好看,别折腾你的脸了。”陈驰誉无时无刻的都在损我,“明天晚上还是三更,在你屋子门前等我。没有其他事了吧?”   还真是夜行动物,不过我忍了这句话,因为还真有其他问题要问他,这个问题很关键,是我刚刚才想起的――就算找到了古筝准备好了,也得知道皇上在哪儿才行。所以我问了:“小陈,你和皇上熟不熟?”问完我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不禁用了“熟不熟”这样现代通俗的用语,而且谁敢和皇上说“熟”?   “熟!”还真有人敢?只见陈驰誉忍俊不禁,“我和皇上熟得很,你问吧!”   忽略掉他的嘲笑之意,我小心翼翼的问了第二个问题:“你知道皇上经常去哪儿吗?或者最近会去哪儿?”   话刚落音,却见陈驰誉神情猛然一变,用寒冷刺骨的眼神看着我:“古筝?皇上?用古筝勾引皇上?”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冷酷的表情,只见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了,脸色铁青,声音生硬的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看错人了。果然这后宫的女人都一样,为着地位权利,荣华富贵真是煞费苦心,无趣又让人失望,就算是披着一副单纯天真毫无心机的面孔,骨子里所向往的还都是一个模样。”   我承认,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是充满了惊艳,但之后我压根儿对他就没有感觉,现在却被陈驰誉说得如此不堪,到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我忍无可忍的吼出来:“你脑子进过水还是被门夹过?搞错没有?我几时说了我要去勾引皇上?我对那个妻妾成群的男人才没有兴趣呢!那种朝三暮四的家伙,我才不稀罕!”   他猛的回过头来看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似的,我挑眉瞪眼回望着他,大声说出我的爱情宣言:“要做我夏月之的男人,第一个条件便是只能有我一个老婆,要宠着我,顺着我,眼里只能看着我,心里只能装着我,永远觉得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我开心的时候要陪我一起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要哄我开心。我被人欺负了他要第一个出来帮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能有我一个,永远不能背叛我,要一直爱我直到我不爱他的那一天!”我不带停顿的讲完这一大堆话,觉得意犹未尽,再加上一句:“所以呢,皇上那个花心大萝卜,我可不敢恭维。”   陈驰誉的表情非常好看,非常精彩,瞬息万变。嘴唇张张合合,貌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让我喷血的话:“何谓花心大萝卜?”   我瞪了他很久,才用对三岁小孩讲一加一等于几的口气说:“就是朝三暮四,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对女人不专一不负责。”说完,又觉得不够形象,于是打比方道:“就像当今皇上,仿佛视女人为马匹,骑完了,自己爽快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什么雨露均沾,简直就是狗屁。”   说到最后,我有些愤然了,古代的皇帝真是太薄情太可恶了。抬眼却见陈驰誉俊脸微红,愣一下,恍然大悟,我那个比方太直接了,想想自己也觉脸红了起来。我俩就这样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陈驰誉才轻声道:“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早点休息,不是说有性命之忧吗?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对付敌人。”   我轻轻点头。他揽住我的腰,又说了句:“如果自己应付不了不要强撑,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开心一笑,把轻轻点头换成了鸡啄米似的点头。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只是,我有些扼腕,为什么他要身为太监,要是不是,说不定我和他有很不错的前景。停止思绪,任他带我飞回小院。 第二十一章说服   进了小屋,却发现泠瑶还没回来。那柳艳绮也真狠,不知给了泠瑶多少件衣服刺绣,存了心要折磨泠瑶,要是真的让她找到一个借口,真怕这个妒妇会象那个杨妃一样把泠瑶……不敢想下去,现在找到古筝了,得赶紧和泠瑶定好计策,早日脱离这里。没再耽搁一刻,我忙跑去了那间杂物房。   “姐姐,”我推门进去,看见泠瑶依旧在飞针走线,“怎么还在绣,还有多少才能做完啊?”   “快了,就这手中这一件了。”泠瑶答道,抬头看了看衣衫整齐的我,惊异道:“你怎么…没有上过床?”   我嘿嘿一笑,避了这问题,只忍不住喜色的道:“姐姐,我有办法找到古筝了!”见泠瑶面露疑色,赶紧解释:“还记得我说那日我回来遇到一个宫廷乐师吗?他答应帮我找古筝!”   “宫廷乐师?是谁?他为什么要帮你?你什么时候见着他的?”泠瑶眼神凌厉的看着我,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心中有些后悔不想好说辞,便急匆匆的过来告诉泠瑶,徒增她的担心和疑虑,只低着头盯着她的裙摆,小声道:“姐姐,我帮过他想过一个乐谱,刚刚他来过找我本也是为了乐谱的事,我求了他帮我找古筝的。”   “他一个宫廷乐师多大的能耐?还能在这宫中来去自如?私会宫女?难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泠瑶听了我的话脸色更加凝重。   “姐姐,我保证他是好人,没有恶意的。”我避重就轻,柔声道。其实对于他的轻功、老是半夜的相约和他在这宫中的随意我也很是疑惑,但是直觉他就是好人,不会害我,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也没和他讲我的事,我们只是以琴会友。   泠瑶望着我,眉头紧皱:“你就这么相信他?你告诉他多少我们的事和计划?”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的任何事。”我努力保持了平静,一味怯懦是说服不了泠瑶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忙的,为了生存为了回家,我回视泠瑶的眼睛:“他是好人,我把他当朋友。况且我们只是最卑微的宫女,他有什么目的也不会找上我们。”接着我话锋一转:“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最糟了,万一等不了几日柳艳绮的妒火在一些人和事的挑动之下,把气全撒在我们身上,真如杨妃狠心残忍,我们又能如何,她现在已经是嫔了,皇上也还算是宠她,怕是到时候真是连……”   我不再说下去,泠瑶是知道这后果的,只见她的眉头越来越深,最后终于望着烛火道:“罢了,那个宫廷乐师真的肯帮我们?他有几层把握做到?”   泠瑶终于不再追究那些想不通的问题,我松一口气,道:“他欠我一个情,承诺一定帮我的,我相信他会做到的。他说明日三更,院中等他。姐姐可要一同和我见见他?”   “见见也好,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让你如此坚定的相信。”泠瑶若有所思的点头,又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着:“宫廷乐师?……”摇摇头,开始动起手中的针线。   后面几个字我没听清楚,只道:“姐姐,还有个问题就是古筝拿来后放在哪儿?据说宫女是不能有这些东西的。特别是现在柳艳绮…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谁说我要拿了古筝放在屋里?”泠瑶的声音里带了好笑,见我满脸的焦急,又耐心道:“姐姐还没那么傻呢,况且放屋里能练习吗?不招人来找事说?放心好了,姐姐自然知道该把古筝安排在哪儿。”   说着用牙咬断线头,看了看还张嘴欲问的我,站起身来笑道:“好了,少操点心。帮姐姐把衣服叠了睡觉去!明天肯定又是不得安生的一天!”   泠瑶长期都是这个性子,什么计划也放心里,我也不再追问,只动手和她一道收拾衣物。   次日,傍晚时刻,我一个人盯着泠瑶上回带回来的那几本书坐在桌前。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书页,脑中一边回想着泠瑶被柳艳绮叫去抄临走前对我的嘱咐――   “妍儿,这次去抄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柳艳绮安排下了一大堆,怕是天亮也难抄完。你和那个宫廷乐师的三更之约,姐姐是不能去了。”泠瑶面色凝重的看着我,“那个陈驰誉绝对没那么简单,你得小心点,别让他给利用去做什么…”   “姐姐,妍儿明白的,妍儿又不是傻子。”我打断泠瑶的话,保证道。   “这皇宫之中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姐姐是担心你。”泠瑶又补充一句,才道:“拿到古筝后,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安置,到时候能在让那宫廷乐师带你去那个地方吗?”   “没问题。”陈驰誉应该会给这个面子吧,我很是好奇的问:“姐姐你说的那个神秘的地方是哪儿呢?”   “品竹园内!”泠瑶很清晰的说道,闻言,我觉得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个地方那么好?陈驰誉的据点,泠瑶的秘密地方?泠瑶见我神色怪异,解释道:“一直传言品竹园内闹鬼很是厉害,据说是先皇的一个妃子被冤死在竹园里,之后冤魂一直不曾离去,早先不少人进去过都看到女鬼白色的影子,听到女鬼的哭泣,所以到现在是没人敢去了,没人去便是我们可以隐藏古筝的好地方。”   听到这番话,我有些毛骨悚然,同是也算明白在那林子里晃过好几次,却没看其他人在那里面走动的缘由了。不过还好,我是无神论者,说不定那些人看到的女鬼就是陈驰誉那有白衣情节的人。不过品竹园这么大,难道把古筝放地上?   仿佛是回答我的疑惑一般,泠瑶接着刚刚的话道:“品竹园内,有一条石头小路,你顺着往里走,回走到竹林尽头,是一壁高大的岩面,顺着往左手便走会看到一个石洞,可以把琴放那儿。”讲完又补充道:“这是我在机缘巧合下得知的。”   什么巧合我没有问,恐怕是泠瑶不肯说的,看来她也是一个无神论者,我对泠瑶越发钦佩起来,在现代她肯定是一代女强人。我点头:“妍儿记下了,姐姐到小主哪儿去也得小心应对,再熬个几日也许就能离开这里,不再这么担惊受怕了。”   泠瑶轻轻点头,转身离去,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影,我想,这次是再也没有退路了,生存的希望也好,我回家的希望也好,都落在了那瘦弱的肩上。   重重叹息…… 第二十二章万事俱备   三更时分,月朗星稀,微风轻拂。我一个人在如水的夜色中等待陈驰誉,轻轻倚着廊柱,望着天上如明镜一般的月,心中泛起点点伤感,想念家乡虽然被空气污染搞得有点暗淡的月亮,无论如何,月是家乡圆!   “小夏!难得一见的忧郁神色哦?在想什么?思念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回头,看到一张温良如玉的俊朗笑脸就在身后,那点点伤感消失怡尽,没好气的道:“别那么水仙好不好!”   “水仙?”笑脸带上了好奇的兴致,“水仙花?形容我的?是什么意思?”   “是容易你的,天大的好话!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多诗意呀!”我随口胡诌。   陈驰誉一点也不相信我:“我可不这么认为。小夏,你拿话损我,还不告诉我,我那古筝算是白拿了,何必给一个一点也不可爱的人!可惜了那么好一把琴啊!”说完很真实的叹气。   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要挟到我。“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的。”我咬着牙,“何必伤和气。”   “既然知道是伤和气的话,那你还说?不过我心胸广阔,不会和你计较的,你就说吧!”陈驰誉一脸狐狸像。   “好吧。”是你自己要听的,“你听过花物语没?就是每种花都有她代表的特殊涵义,比如百合代表顺利、心想事成、祝福、高贵;比如玫瑰代表爱情、爱与美、容光焕发,如果日后我喜欢的人拿一大捧玫瑰然后对我说爱我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他的。至于水仙嘛…”我故意拉长声音,看了一眼他空空的两手:“等你给我看了古筝以后我再告诉你!”   陈驰誉没放过我任何动作,笑着道:“我放在品竹园里,现在带你去拿过来?其实我倒觉得就放在品竹园里还安全一些。”   和泠瑶倒是不谋而合了,我道:“你先带我去品竹园吧,我自然知道把它放哪儿。”   莫约半个时辰后,奇艳堂内,屋前小院。   “你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那么隐秘的石洞?”   “我自有高人指点。”我得意洋洋,“你经常在品竹园晃荡吧,是不是都没发现过那个地方?笨!不过这样看来古筝放那儿肯定很安全了!”   陈驰誉没有反驳,反而是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问道:“小夏,我想知道你究竟要拿古筝去做什么?”   受不了他的射线,我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是我要用。你别问那么多好吗?这是秘密,我不会说的。”停顿一下,又道:“就像你也有很多秘密,不会告诉我,我们就这样做朋友不好吗?”其实心底对陈驰誉的神秘行径也想过很多,特别是泠瑶说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之后,我想得最严重的就是宦官密谋造反。汉朝和明代的非完整男人温馨提示:我们没有,我们只有权欲,我们的权欲无人能及!阉人实在是一个不可小视的群体。   陈驰誉难得的迟疑一下,软软的坚持道:“我只是想帮你。”   我漾起一个微笑:“如果真想帮助我,就告诉我皇上的行踪!”其实我要这些是为了什么并不难猜,我都提示到这份上了,不要再逼我亲口说出了。   黑暗中,看不清低着头的陈驰誉的脸色,只听他缓缓轻声说着,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不管是你还是你身后那位高人要这么做都是逼不得已吧。”然后才抬起他明亮的眼睛:“两日之后戌时皇上必会出现在醉花亭附近。”   “谢谢你,小陈。”我第一次柔声对陈驰誉讲话,而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讲什么。   笑容重新回答陈驰誉脸上:“要诚心谢我,就先告诉我水仙是什么意思?”   我呆掉,感情他老人家还记得那档子事儿啊,可是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水仙一般用来形容自恋的人,毕竟人家刚刚才帮我的大忙,但又不忍心骗他,于是折中:“我出个谜题给你猜,你能猜到我就告诉你,如何?或者你不敢猜我出的题?”   “其实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陈驰誉含满了笑意:“不过我对你的谜题很感兴趣,你不妨说来我猜猜吧。”   “哼哼,就怕你小样猜不出来。”我得意的笑,“你解释为什么零大于二,二大于五,五又大于零?”   陈驰誉沉思。绕不死你,哈哈。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我嘻嘻笑道:“回去慢慢想吧,等你想通了再来告诉我。”   他也不恼火,只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还有――一切小心。”   我心中微微感动,口中却是毫不客气的道:“好拉,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老大婶。快回去吧,我可是困死了!”   陈驰誉点头,一袭白衣窜上屋顶,朝月亮的方向掠过去,身材匀称修长。嫦娥奔月啊!我瞪着两只眼睛仰望,心中大叫。   呆呆躺在床上,郁闷的发现自己失眠了,有种高考前的忧虑,怎么也睡不着。泠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有些担心。反正也毫无睡意,不如去看看泠瑶,陪她讲讲话或者帮她抄抄东西。于是起身,推门,轻手轻脚的朝着那间杂物房走去。   正走着,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传来,一抹碧色在一棵大树后若隐若现。我心中疑惑,壮着胆子,朝那边走去,近了却见一丫头在蹲在那儿哭泣。我伸出一个指头戳她一下,问道:“喂!你是谁啊?”   那丫头似乎被我突然这么一戳一问给吓住了,瘫软在地上,回头借着月光瞧见了我的脸才,深呼吸几口应道:“素妍姐姐,我是碧烟。”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儿哭什么啊?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素妍姐姐,你别告诉别人,求你了。”碧烟急道,说着还欲向我磕头。   我忙扶住她,看着她一脸忧愁和悲伤之色,很是奇怪,便问:“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你得说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哭,出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吗?”   “都不是。”碧烟黯然垂下头,接着哽咽道:“碧烟的哥哥迷上了赌,却输得倾家荡产,家里再没有一点积蓄。他自己离家跑了,只剩下爹娘和未满十岁的弟弟艰难度日。前几日我得假回家,又发现爹爹得了重病无钱医治,眼看…眼看…”抽噎几声,又接着道:“我回来以后想求玉儿姐借点钱,她却不肯,还出言侮辱我家人,我气不过和她争了几句,她便挑拨了其他丫头也不许借钱给我。想到爹爹,我…”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玉儿真不是个东西,有其主必有其仆。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轻轻拍拍她的背,把她拉起:“别哭,别哭,我借钱给你。跟我来。”   带她到我屋里,拿出那对柳艳绮赏给我的那对据说很值钱的青玉耳环:“这个东西你拿去当了吧,应该还是能当得些钱的。”   碧烟喊着泪花,起身欲拜,我拉了她:“我最讨厌这些拜来拜去的规矩,你好好拿着去给你爹治病。现在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碧烟抓着耳环,深深的看了我好几眼才走。做了一回好人心里特舒畅,没想到如此落魄的我还能帮到别人,暗叹,其实我不惨。   她前脚没走多久。泠瑶便回来了,带着一脸疲惫,我甚至都看到几日功夫,她的眼睛下已经有了黑眼圈,脸色看上去也是那么憔悴蜡黄,估计柳艳绮就是存着这个心思让泠瑶的美丽失去颜色。   我起身相迎,带着好消息:“姐姐回来了,快坐。妍儿已经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我笑眯眯的,看着泠瑶波澜不惊的脸,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而且还打听到皇上二日之后戌时一定会到醉花亭。”   泠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那个宫廷乐师?”我点头点头。泠瑶低声沉吟:“这宫廷乐师不简单呢。”   “管他那些干什么,我们知道皇上在哪儿就好了。”我把前半身趴在桌子上,凑近了坐在另一边的泠瑶:“姐姐,只有两日的功夫了,你想好什么曲子没?”   泠瑶一愣:“暂时还没……”   我支起身子,特潇洒的一摆头:“我就知道,你是大忙人!所以妹妹我替你想好了,不知道姐姐可有信心在两日之内练好?”庆幸自己学过二胡,对柔和了古典和现代元素的音乐还知道得比较多,而且记得的曲谱也算是不少。   “有!”坚定不移的回答,带着无限信任。   我莞尔一笑,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摸了摸泠瑶的黑眼圈:“睡觉吧,什么事都明天再来。还得去御膳房寻些鸡蛋和黄瓜给你敷脸了!” 第一章新的开始   “又见雪飘过,飘进伤心记忆中……”   如果说古代有流行歌曲一词,那么如今在这宫中位于流行歌曲榜首的当之无愧的就是这首,叫,是一首古筝曲。   现下宫中谁都知道,皇上目前最为宠爱的女人――韩泠瑶,便是凭借此曲赢得圣眷。那一日夜,在醉花亭,皇上和几位王爷大臣商议完关于出兵平息西部蛮夷动乱之事后,信步走到此处,听见了歌声琴声,流连忘返,驻步不前,赞之为仙乐。那个操琴清歌的绝代佳人当晚便被皇上带到了寝宫,次日点为常在,并破例直接赐予一小院紫云阁让其居住,而后五日,日日皆点韩泠瑶侍寝,并又连跳三级晋其为小仪。   虽然后面的时日并未专宠韩泠瑶,却是常常在早朝之后到紫云阁听韩泠瑶弹琴唱歌,最爱的一曲便是那首。于是宫内各妃嫔争相学习,到韩小仪处求教的人络绎不绝。而韩泠瑶从不吝啬技艺,与人为善,有求教者均倾囊相授,没有半点骄纵傲慢,由此也让皇上更是宠爱于她。   是的,至今距我拿到古筝那日已月有余,陈驰誉在那之后也一直没有出现过,如同消失了一般。关于他的身份,我早已不天真的认为他真是宫廷乐师,哪有信步走就能走到两日前便说中的地方。有猜测,但猜测归猜测,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好好过。   有句话说,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没人帮你是你的命运。我很幸运,在泠瑶、陈驰誉、刘师傅等人的帮助下,我在古代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姐姐,我去御膳房搞些好吃的来。”我冲屋里梳妆的泠瑶嚷道,然后招呼:“如花,似玉,让我们杀到御膳房去!冲啊!”   拉了俩泠瑶让我使唤的丫头便要朝外冲。如花似玉的名字是我取的,一听到如花便会想到周星驰电影里面的如花,让我心中有点小小的愉悦,所以才有了这一对名字,不过我这个如花可是真的娇美如花的。   泠瑶追出门来:“你小心点,上次你舞菜刀把小路子的手臂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还没好呢,别又去惹祸!”   “上次又不是我的错。”我委屈的道:“我只是要试试亲手操刀杀鸡嘛,谁知道那小路子要来拦我。其实没多大口子,我看了的,现在肯定已经好了!”   “你抓着菜刀,满屋子追着一只鸡砍,把御膳房搞得鸡飞狗跳,他不拦你,你还让不让人家做饭做菜?”泠瑶气呼呼的道。   如花、似玉两个丫头在旁边毫不顾忌的嘿嘿奸笑,那天在御膳房我是有些糗。都怪我治下无方,才几日功夫,这两个丫头就从唯唯诺诺变得无法无天了,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取笑我。不过看着泠瑶黑着的脸,我撅起嘴道:“妍儿这次不会这样了!快午时了,再晚就要吃不到御膳房的午饭了。姐姐放心!妍儿走了!”   一路上开开心心,和两个丫头疯疯跑跑,蹦蹦跳跳。好像年轻的身体也给我年轻的心,让我仿佛真的回到了只有十五、六岁的日子,无忧无虑。脱离了柳艳绮的压迫,卸去每日的提心吊胆,加上现在泠瑶也算是主子了,还是深得圣意的一位,以及逐渐适应这个时代这个皇宫的一切,我的生活变得很轻松惬意,甚至有点为所欲为。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中午下午在御膳房蹭吃蹭喝,偶尔搞点发明创造,要不然就带着如花、似玉东窜西逛,也会有在屋里继续蒙头大睡的时候。晚上就和一帮丫头太监玩各种游戏,什么瞎子抓鱼啊,扔野鸭子啊,有天还玩了一回跳房子,或者我心情极好的时候就给他们讲讲一千零一夜、笑傲江湖一类的。   曾经大学同学问我,最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当时我回答说是猪一样的生活。现在算是达成所愿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拿回玉坠,我没有问过泠瑶,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柳艳绮现在还踩在上头。对于泠瑶和妃嫔之间的应酬我亦不过问,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后宫之事,我才不会自找麻烦,甚至传言中皇上数次亲临紫云阁我都未曾见过一次。   正朝着御膳房方向进发,却听到从另外一侧的回廊尽头传来一阵阵忙乱的脚步声呼喊声,我好奇之心随之迸发,如花、似玉也是一副想要一探究竟的表情,遂拉了她们过去。   “涵儿,涵儿,你答应母妃一声啊,涵儿!”一个容貌秀美,衣着华丽的女人站在一个一人多高的白瓷大缸旁,脸色惨白,泪水挂在脸上,一声声悲切的呼唤。缸边围着许多丫头太监。   “别急,别急,涵儿会没事的。”另外一个长相妩媚,同样衣着出众的女子焦急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用力推,把里面的水倒出来,二皇子要是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快,你们几个丫头也都去帮忙。”   几个太监正在努力想推到那口大缸,可是那缸长得浑圆,里面应该是装满了水,很沉重,任他们拼尽全力也动不了那大缸半分,几个强壮的丫头已经上前准备帮忙。   看样子是有个孩子掉进缸里去了,也不晓得掉下去几分钟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不能眼睁睁忍受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我在地上搜索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搬起来,冲过去,猛的踹开一个挡住了水缸的太监,举着石头,使出吃奶的劲往缸上砸去,水缸应声而破,飞出的一些碎片划伤了我的手,伴着水哗啦啦的流出来。一气呵成,夏月之版砸缸救人。   然后水缸被推到了,里面的小孩被七手八脚的弄出来,莫约4、5岁的样子,小脸发紫,双眼紧闭,两个小拳头紧紧握着,任他母妃还有其他人怎么唤他怎么拍他也不醒。怕是有点不行了,至于唯一的补救办法么,我叹气,走去过把扑在他身上的母妃拉开,使劲一下接一下的按那孩子的胸膛,但是只从他嘴角溢出一点水来,没得选择了,最后的杀手锏。   我理顺了他的身体,轻轻扶着他的头,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对着那发白的小嘴吹气,在旁人眼里也许就是接吻了,没有人来阻止我大不敬的行为,都只呆呆的看着我。做了几次人工呼吸,我又使劲按了按他的胸,终于有反映了,那小孩咳嗽一声,吐出几口水来,口齿不清的喊道:“母妃…母妃救我……”我自觉的挪开位子,让那位爱子心切的母亲去散发母爱。   看来没我的事儿了,舒一口。我站起身子,用眼神招呼傻在原地的如花、似玉准备闪人。“等一等。”一个犀利的女声道,原来是刚刚命人推缸的女子,“你在哪个宫当差?叫什么?”   奈何我一个宫女没有拂袖而走的权利,只得道:“奴婢叫韩素妍,是紫云阁的丫头。”   那女人看着我,若有所思。我见她没说话,便道:“娘娘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现在应赶紧回去得给小皇子喝点姜汤才好,免得凉着了。”   “去吧。”那女人很有当主子的气质。   我远离她们,重重吐了口气。救了人没人感激不说,还得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好心没好报。   “素妍姐姐,你好厉害啊!”如花一脸花痴样,“太帅了,神勇的上前砸了那缸。”在我熏陶下,帅字目前是她的最爱。   “素妍姐姐确实好勇敢,只是,后来的举动有些羞人。”似玉红着小脸在我左边小声道。   “那是为了救人!跟你讲了你也不懂!”我瞥她一眼道,随后又说:“这么一闹,实在懒得动,今天不去御膳房了,我们回紫云阁!”   本来救了人是很开心的,只是被那个女人给破坏了,现在没有心情,只想回去包一下被弄伤的手。 第二章杀人游戏   紫云阁阁内小院,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内,暖意一片。因为手受伤,而且被说成是一出门就招惹是非,所以被禁足。我本想捂头睡大觉,不想自己连着几日睡觉睡得太多了,实在睡不着,趁泠瑶午睡期间,拉了紫云阁里闲着的丫头太监在春光明媚的院子里玩游戏。虽然名义上我是泠瑶的丫头,实质上我也是这紫云阁的半个主子,而且我这么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所以丫头太监们…嘿嘿!   “……,最后就是这个游戏叫杀人游戏!”我站在围坐成一圈的丫头太监中间,中气十足的大声宣布,“规则已经介绍了,现在就开始吧,我是法官!”因为没有扑克牌,不能抽签确定,所以我把自己任命为法官,再安排他们。有时间一定要搞一副扑克牌。   “法官是什么?”一个名字叫做王守柱的太监充满疑惑的问道,其弟王守贵也在旁边点头:“从来没听过什么法官。”补充一句,这两人已经被我定名为小柱子和小贵子。   周围响起一片疑问,似玉还眨巴着眼睛说:“而且杀人游戏这个名字太恐怖了,好端端的杀什么人啊!”存心拆台!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我呼一声:“停!”再无奈道:“孩子们,这个游戏叫捕快游戏,规则我也懒得一再重复了,现在需要的是实践,另外,这里的法官就是知道真相和你们每个人身份的人。”为了保证我法官的身份――每个政法学子的心愿――我瞪了又想提问的人:“好了,什么也别问,玩几局再说!”   就这样,如花、似玉、小贵子、小柱子、还有泠瑶现在的贴身丫头惜春、惋秋、叹冬以及我7人,便不亦乐乎的开杀,几局之后也都熟悉起来,不需要我在一直当法官,每个人也尽力发挥起来,从隐藏表情到分析别人说的话里的真真假假,进步神速。   不多一会,泠瑶午睡起来后看到我们玩这个,只是颇有兴致的让人在院中摆好了古筝,练习弹奏那首我新告诉她的,这曲只是写了简谱给她,还没写词呢,因为写时被似玉狠狠的笑我字丑,过几日我练好点再给泠瑶拿词去。 八!零!电!子!书 !w!w!w!!t!x!t! 0! 2!.!c!o!m   目前我们就在这愀然空灵的琴音中激烈的开展杀人游戏,很是亢奋。以我为最,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游戏很容易上瘾的,目前我们就是一帮瘾君子!   “天黑请闭眼,杀手请杀人…”似玉现在是法官,立在圈子中间摇头晃脑很有气派的指挥着我们,“惋秋你死了!”我睁开眼,看到在座6人已有3人出局,只剩下了我、小贵子和惜春。谁是捕快,谁是平民,谁是杀手,很难判断,每个人可以投一票,就看这局能不能揪出杀手,票死他。   “素妍是平民,已查。”惜春很平静的说,然后对着小贵子:“那么杀手就是你了!”   “我才是捕快!”小贵子猛的跳起来,“我刚刚查的是惋秋,她是平民,本来我还不知道杀手是谁,不过惜春你既然冒充捕快,那么你肯定就是杀手了!”   “我不是。我若是杀手我第一个肯定杀你,谁让你上次取笑了我绣的鸳鸯,说那是鸭子!我可记着仇!”惜春也激动了。   小贵子红了眼,狠狠咬了一下食指:“你若杀了我会被怀疑的人第一个就是你,你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留着我到最后来摆清嫌疑。素妍你别相信她!”   不好判断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演,我思考一下,突然不满的道:“我是捕快,你们两个争什么!”周围看客一副惊异的表情,我狡黠一笑,尽力稳住声音道:“惜春,虽然我没查你,但你居然冒充捕快了,还装什么?你可算猜错了,我不是平民,我才是真正的捕快。那么信口雌黄的你就是杀手了!”然后仔细观察着他们脸色的每一丝神情。   惜春一脸不敢置信,小贵子笑着说:“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惜春你死定了吧!”   似玉宣布,投票开始,惜春手颤颤的依旧指了小贵子,小贵子则得意的指了惜春,我手一指,宣布:“杀手小贵子,束手就擒吧,游戏结束,捕快、平民获胜。哈哈哈哈……”我狂笑起来。   小贵子一脸不敢相信,只望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你刚刚不是还在说是惜春吗?”   “首先,是你咬了一下食指,通过前面很多局,我发现你只要当杀手就会情不自禁的要食指,当然这只是初步猜测。”   周围的丫头太监们忽的倒抽一口冷气,我心中更是得意,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惜春说我是平民,是正确的,也对你暴露了她的捕快身份;你用了个很巧妙的方法避免直接判断,以博得信任度;我不好判断,于是假装我是捕快,混淆一下本来对你而言已经很确定的捕快人选,根据观察,惜春是难以置信我会说她是杀手,而你是洋洋得意,并继而一口咬定,对于是杀手的你而言,无论死那一个你都胜券在握了,所以你急于票死一个,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杀手上,反而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你刚刚一直声称自己是捕快的呀。”   讲到这里,小贵子向我猛使眼色,“你小子还怕姐姐我揭你的短处啊?”我一笑,坚持着讲完整:“直到最后惜春依旧指着你,而不是报复的指着是平民却诬陷她的我,至此,杀手小贵子无处遁形,捕快可不会枉杀一个好人的!哈哈哈哈……”我如江湖大侠一般放声大笑。   “素妍!”正当我一个人很得意的时候,刚刚明明在抚琴的泠瑶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我这才发现其实周围丫头太监的脸色都很难看,“你怎么能背对着皇上,还不快跪下请罪!”   我一楞,才如机器人一般一顿一顿的转身,赫然发现刺眼的明黄就在不远处,皇上那张让人惊艳的脸上带着看到有趣的新鲜事物般的表情打量着我。我惊在原地不知道作何才好。   皇上已经带着爽朗的笑,道:“是朕不让你们打断这番精彩的推理的,何罪之有?不用跪了。”接着又道:“这丫头先是设好套子让人钻,使之露出破绽,刚刚一番推理更是入情入理,心思慎密,还当真是个好捕快的料,可惜没看到在前面的情况,否则听这番推理应该更有意味才对。”   我不敢搭腔,只不着痕迹朝泠瑶身旁移动,泠瑶也缓缓走几步上来,换上了一副含笑的表情,低头福身:“嫔妾给皇上请安,嫔妾给容妃娘娘请安。”我们一干下人也跟着行礼。   “免礼。”帝王之气随着皇上的挥手投足,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妹妹何必多礼,快起来。”我这才发现在一帮随侍簇拥下的不仅有皇上,还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妃子,正是今天中午遇到的那个妩媚女人。此时她的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展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泠瑶站直了身子,带着得体的笑容:“请皇上和容姐姐进屋去坐。”   皇上亦笑着:“今日阳光甚是和煦,就在这院子里坐吧。”   每个人都笑得这么…我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很虚伪,没有一点点的真实感。 第三章赏赐   下人摆了椅子桌子让三位主子坐下。坐定后,泠瑶开口询问:“不知道皇上和姐姐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泠瑶,你这紫云阁中可有一位名叫韩素妍的丫头?”皇上淡淡问道。   泠瑶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小心应对:“嫔妾这里确实有这个丫头,平日被我惯着些,有些不知道规矩。不知道她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我可没有犯错误,是给你挣了面子,看到那个容妃我就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了!我努力回应了泠瑶一个灿烂的笑容。   “妹妹,你院子里的这个丫头可是立了大功了。”容妃笑容可掬的道:“今日二皇子跌进水缸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这个机敏的丫头冲上来勇敢的砸缸救人,才使得二皇子脱离险境。”   “是这样吗?妍儿?”泠瑶回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我,将信将疑的问道、   “就这么不信任妍儿啊!就是那样的。”我低头偷偷贼笑,泠瑶不能再说我惹祸了吧,也不会禁我足了吧,我可是助人为乐的好孩子,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   “泠瑶,这个丫头就是韩素妍?”皇上问了泠瑶,见她点头才道:“素妍,你救了朕的孩儿,要朕怎么赏赐你啊?”   “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奴婢不能妄求什么赏赐,皇子平安无事,奴婢就感激涕零了。”在古代混了快两个月了,还是知道该怎么说话的,虽然在泠瑶面前很是肆无忌惮。   “哪儿能不赏呢!”容妃说道,“本来庄姐姐也是要来的,可是涵儿老哭着要母妃,姐姐离不得,便备了赏赐让我送来呢。”后面一句是对着皇上讲的。   “还是爱妃准备周到,把赏赐拿上来吧。”皇上道,接着有些皱眉:“?涵也是不小的孩子了,怎么还那么念母。”   “再过些日子就好了,今日也是受了些惊吓。”容妃和皇上像老夫老妻,把泠瑶凉在一边,自个拉家长:“再说,大皇子也还不是爱粘着德妃姐姐……”   这时,拿赏赐的人端这一个精致的木雕花盒子,递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停止了和容妃关于皇子的讨论,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对我说:“素妍,领赏。”   我看了看泠瑶冲我点头,才接过那盒子:“谢谢皇上和娘娘赏赐。”心中叹惋,这么英俊的人怎么就是那么多女人的丈夫,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呢?如果在现代,如此帅气有权有钱的人,要我倒追都十个愿意。   领完赏赐,泠瑶让我下去,我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盒子里全是金银珠宝,我只留恋了一小会便没了兴致,虽然以前我是很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但是现在这些身外之物再多于我何用。不能出宫,因为是罪臣之女,连一般宫女有的假日都没;在这宫中我也只是一个小丫头,不需要打赏谁,看来最多就只有分些给如花她们。   我宁愿用这一盒子的东西去换回我那个看上去没这么值钱的玉坠,不知道柳艳绮肯不肯,真的很想家,在这个世界只像浮萍一般,无根无源。   “素妍姐姐,”似玉推门蹦?进来:“皇上说今晚处理好政事要来紫云阁用膳,小主让你晚上去传膳,让你捡着好吃的点,我求了小主让你带我一块去,我们现在就去吧!”   看着似玉异常兴奋的小脸,我奇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而且现在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呢,你猴急什么?”   “我当然开心拉,终于见着了皇上啊,我才进宫的时候那些很凶的姑姑说有可能老死宫中都见不着皇上呢!而且皇上长得…就是你说的那个帅字吧!我总算真正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说完,望着窗口开始遐想。   我张口结舌,看来发花痴是每个时代女性的共性,敲了敲她的头:“好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是要着急去御膳房吗?不想去了?”   “想想!”似玉鸡啄米似的点头,“想看看素妍姐姐让刘师傅积攒了几天的东西怎么样了,顺便看看御膳房有没什么好吃的。”   御膳房中,我望着那碗白色的稀糊糊的东西,皱着眉头,有些郁闷。为什么怎么弄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呢?   第一次是用了最不可信的方式却也是最简单的方式,一些牛奶加上两倍量的香油,搅拌,手都软了,无果。   第二次放了把牛奶放了一个星期,发酵发酸,然后用木棍搅拌,等待传说中的奶和油的分离,臭不可闻,无果。   这是第三次,把鲜牛奶静置一天,然后捞起浮在上面的奶皮,装入皮口袋,挂起来反复拍打、搓揉、奶皮便逐渐变成了奶油。但这种方法颇费时间,而且从牛奶中产出的奶油量也很少。于是有了眼前这一碗近乎奶油的东西了。   是的,我最爱的甜点之一,奶油!而且我知道泠瑶的生日还有10天便到了,想给她做一个生日蛋糕,很有难度也很有挑战性。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皇上的晚膳,看了看在我身边同样深思发呆的刘师傅:“老刘,麻烦你帮我把这碗东西保藏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再帮我多弄一点。”   刘师傅仿佛如回过神来一般,才慈爱的笑了:“好,我尽力。只是,小丫头,你每次做的东西都是很美味很特别,比如饼干,比如凉粉,等等。而这个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   我神秘一眨眼:“等10天后我在告诉您老!”接着又央求道:“今天皇上要去姐姐那吃饭,我想做个惊人的,您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晚上再把小路子和小左子借给我?”目前在御膳房我和他们两最熟,而且今天晚上这东西非要在紫云阁的小院里搞才有意思。   刘师傅自是毫不推辞,其实自从帮过他那一次以后,我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的满足了我,而且最近也和他没大没小起来,通常叫老刘,他也不在意。   剩下的时间就在御膳房中为准备东西而忙碌,连似玉都抱怨这一趟是跟错了,纯粹来受罪。 第四章愉快的一晚   春天已然来临,天气不再是那么寒冷,只是天还是黑得有些早。傍晚时有一阵阵的微风吹过紫云阁,墨色的天空与阁内院中情景完全相反,此时的小院内,灯火辉煌,如同过节一般,灯笼被高高挂在树枝上,映着院内的东西,一张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有荤有素,用竹签被穿成一串一串,整齐的分类摆放着,地上搭了三个土灶,上面搁着铁架子,烤烧烤用的那种。   好吧,我承认,我嘴馋了,想念烧烤,借着皇上晚上来用膳的名义搞了这一切玩意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当然也是为了泠瑶能够更好的拴住皇上,怕皇上不爱吃烧烤,我还特别从御膳房拿了一些小点心,以防万一。   现在,紫云阁的一干主仆均在院内或坐或站的等待皇上的到来。当然不是静静的等待,此时我正站在一张桌上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讲故事:“……隔了没多久,西戎真的打到京城来了。周幽王赶紧把烽火点了起来。这些诸侯上回上了当,这回又当是在开玩笑,全都不理他。烽火点着,却没有一个救兵来,最后周幽王和礁石父都被西戎杀了,褒似也被掳走。”   讲完了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听众们都陷入沉思,泠瑶也叹气道:“这周幽王也真是太把国家当成儿戏了。”   “对呀,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于别人的玩弄之上,最终只能害了自己。”小柱子颇有见解的说。   “不只是这样呢,”我在桌子,激动的指手画脚道:“周幽王亡国的直接导火线便是这个烽火戏诸侯,为了一个女人而视烽火哨台为儿戏,视国家安全为玩笑,视自己的臣子子民为玩物,这样愚昧的皇帝害得岂是他自己一个人,更是他的子民,这种皇帝早死早超生。”   忽闻有人击掌大笑:“不错不错,很犀利的见解,也是很不留情的评价。”却见皇上朝着我们这处走了过来,不是皇上去哪儿都有通传的吗?为什么两次见他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了,跟陈驰誉有得一拼。   泠瑶扯我一把把我拉下桌子,神色很慌张:“皇上,嫔妾该死,妄议……”   “泠瑶――”皇上打断了泠瑶的话,“朕什么都没听到。”然后笑得很邪恶的看着我说:“不过却看到一个丫头在桌上手舞足蹈,泠瑶你也真是太放纵下人了!”   我有些害怕的躲在泠瑶身后,泠瑶见皇上并无责怪之意,便轻松道:“这丫头没规矩惯了,日后一定好好的调教调教。皇上怎么不通传就进来了?   “今日只带了周德一起便过来了。”接着皇上喜道:“七弟带兵在西部捷报连连,朕大为宽心啊。”   “皇上开心自是好事,但可也别忘了用膳,龙体要紧啊。”泠瑶略带嗔怪的道,我惊异的发现那嗔怪里竟然带了那么一丝情愫,难道?!   “爱妃给朕准备了什么呢?”皇上好奇的看着周围的食物和器材问道。   泠瑶嫣然一笑,秋波流转的看着皇上:“妍儿,还不快准备。”从来没看到泠瑶露出那么媚人的笑,心中更多了几分确定。   该我上场了,我从泠瑶背后如小猫一般闪出来,喊了一声:“小路子、小左子。”然后直奔我的烧烤架,开始忙碌起来。小路子和小左子从来没弄过烧烤,所以在烤架上操作主要是我,他们两在旁边打打下手,烤得差不多了,我剪碎放在钵里,拿给他们放作料,   装了盘我小心的给皇上送去,心里七上八下,万一他不喜欢就全白忙活了,以后我的烧烤也不能推广,更有可能吃都吃不到了。只见换上用筷子夹一点,尝了一口,表情很严肃的品味,随后脸色舒展,递给泠瑶说:“很好吃,爱妃也尝尝!”泠瑶闻言也是神色一松,冲我感激一笑。   泠瑶拿着盘子在吃时,四周的丫头太监也是闻着香气吞着口水,巴巴的伸长脖子,想看看这让皇上赞为很好吃的东西究竟怎么样。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忍不住对皇上开口:“皇上,奴婢斗胆,可否让紫云阁中的下人们都有能尝尝,反正东西那么多……”   皇上哈哈一笑:“今晚紫云阁内,不分主仆,不拘礼节,大家想吃就放开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该怎么乐就怎么乐!”   丫头太监们愣住,泠瑶赶紧提醒:“还不快谢主隆恩。”随之,紫云阁里欢腾一片。十几岁的孩子们终于难得的恢复了本色,展现出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和行为,为吃为玩为乐,尽情放松自己压抑的身心。   于是,接下来就忙开了。夜晚的院子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氛,到处都蹦?着轻盈的身影,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目前我在烧烤架前抢位子:“喂,小路子,把你的鸡爪子拿过去点,档着我了。”   迫于我平日的淫威(仅是对他),他不甘心不情愿的挪过去一点,却又泄愤似的往手中的食物上刷了一大刷油。“哧”的一声,铁架下的火窜上来,吓得旁边几个丫头惊叫,我的肉串会被烧胡的,我愤怒的道:“你怎么搞的你,快拿醋来。”   “你们那儿怎么了?”泠瑶在那边问道。   我回头:“没事儿。”却瞧见她和皇上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很是无趣的吃着别人给他们烤好的东西。我摇头,这样哪儿算乐啊,下人们都乐了,两主子还装雕像。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几步跑到泠瑶和皇上面前,拉了泠瑶的手,很有精神的道:“走,姐姐和皇上也去烤,坐这儿多没趣啊。”   泠瑶挣着我的手,含情脉脉的看一眼皇上神态自若的脸,然后很淑女的道:“还是不了,我就在这儿陪皇上看着你们就好了,你去和惜春、惋秋她们玩。”   我正想回答,皇上突然插话:“泠瑶你的丫头名字好像是四季,怎么独独缺了夏?”   好奇怪的问题,皇上也会关心这个,我竖着耳朵在旁边死皮赖脸的听着。“嫔妾很喜欢夏天,不想对它惋惜,叹息,所以没有取这夏。”   “哦?”皇上若有所思:“那你院子里的人名字都和夏不沾关系?”   泠瑶也带有疑惑,但只是回道:“没有!”见我还在旁边杵着,对我道:“妍儿乖,去和小路子他们呆一块。”   我瞪眼:“都是年轻人,你们两在这儿装什么活菩萨?走拉走了!”说完又开始用力拉泠瑶。   皇上在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僵持不下,半天才笑着出声:“走吧,我们也去烧烤。”   拖了泠瑶和皇上来到一个人少一点的烤架边,我道:“你们几个去那边烤,这个架子小主和皇上要烤情侣烤!”几个丫头赶紧跑了,我心中很满意,泠瑶对皇上有情,那我得多出些力多费些心,给她们两个多制造一些机会,说不定,皇上也会有爱?   “什么叫情侣烤?”皇上问道。   “就是两个有情人在一块烤烧烤啊!”如果用泠瑶刚刚看我那眼神来点评我这句话的话,一定是:我口无遮拦。我得意一笑,眉飞色舞的冲泠瑶挤眼,意思是自己好好把握,妹妹我是明白你的心思的。   泠瑶的脸在火光下被映得更红,皇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低声道:“有情人?…”为了不在扰他们两人的气氛,我跑开去找我的烧烤奋斗了,一定要大吃特吃,因为…我正在长身体 第五章晒太阳   柳艳绮怀孕了,皇上龙颜大悦,被晋为芳仪,后宫里的消息通常就跟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特别是这样的特大消息。   这柳艳绮的肚子真争气,在泠瑶如火如荼的圣宠之下,居然也能怀上孩子,还晋了分位。我满腹幽怨,看似不遥远的玉坠仿佛又离我远了一步,我的回家之途还真是坎坷,荆棘满地,一波三折。   “姐姐,你怎么不也怀上一个。”我瞪着眼看着正在专心临帖的泠瑶,终于忍不住爆发:“眼看着就要爬到她头上了,眼看着就有希望拿回我的玉坠的,她肚子也太有本事了!气死我了,她现在比我们高了两级,找到机会肯定还会欺负我们的。”   泠瑶停笔,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妍儿你只看到了一点,她怀孕还说不定是件好事呢。目前皇上很是宠我,可你要明白集一生荣宠的同时亦是集了一身怨恨。女人们的嫉妒之心非比寻常,尤其是在皇宫之中。现在正好,柳艳绮怀孕帮我挡住了风头,我倒是不用那么处处精心的过了,你看现在紫云阁不是清净了不少。”   “可是,皇上最近不也没前些日子来得那么勤了!”我不满道。   泠瑶神色暗淡:“不那么勤还是有好处的,姐姐只是一个小仪,太多的圣宠承受不起。”接着又心平气和的道:“虽然皇上那里是…不过这些日子姐姐和其他妃嫔相处起来容易多了,你是没见过那些个妃嫔,特别是分位高些的,和她们说话都须得步步为营啊!”   “姐姐,难道你就不难过,对于皇上?”我小心的看着泠瑶的神色:“姐姐恐怕对皇上……”   “妍儿,不可胡言。”泠瑶打断我的话,接着忧伤的说:“就算是,我也没有想过能得到皇上的心,只要他能记得我,偶尔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不想和他的妻妾们再争什么了。”   “那,我们怎么拿回玉坠啊?”我有些急的问。   泠瑶皱了皱眉头:“妍儿,你怎么那么在意那个玉坠,虽说是娘的遗物,可是先前也没见你如此紧张过那玉坠,现在怎么一副拿不回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语塞,不过泠瑶并没为难我,只接着道:“虽然不争什么,但是姐姐答应你要帮你拿回的东西一定回做到的。要斗过柳艳绮,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顿一顿,微微一笑:“柳艳绮肚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凶险的后宫之中顺利降生呢!”   闻言我有些心惊,据我所知,怀孕、假怀孕、迫害怀孕一类的事在后宫之中的出现几率相当高。不过如果柳艳绮流产于我们是倒是好事,毕竟少了她的分量的砝码,“可怜那无辜的小生命。”我轻轻叹息,接着换了轻声的话题:“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妍儿好久没和你一起去逛逛外面了,现在天气暖和多了,和妍儿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泠瑶慢慢笑逐颜开:“是啊,春天都来了,今天去醉花亭那边赏赏花吧。”   “那可是姐姐和皇上的好地方啊!”感慨一句,我又取笑:“春天都来好久了,姐姐才知道啊?前些日子都被皇上占着,连是哪个季节了都不知道了呵!”   泠瑶伸手点一下我的脑门:“死丫头,就知道贫!去唤惜春和如花,就我们四个人去吧。”   醉花阴,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蜂飞蝶舞,一派春意盎然,让人流连忘返。   “如花,过来看,这个花叫什么花啊?”我弯腰观察着一株花儿大呼小叫。   如花凑过来,看了半晌,直通通一句:“不知道,我又不是花匠。”   “你叫如花都不知道花的名字,这名字安在你身上真是浪费。”我摇头,“该给你改给名字了,叫花谢算了。”   “不要。”如花大声抗议,“那我也不要叫你素妍姐姐了,叫你浓妆!”我目瞪口呆,这丫头嘴怎么这么厉害了。   “你们在这边干什么呢?”泠瑶莲步轻移,走过来眉目带笑的问:“何事争得这么起劲?”   “姐姐,你来看看这花叫什么?”我指着那朵粉嫩的小花问。   “不知道叫什么,许是无名小花吧!”泠瑶看了看,摇头。   “那我把它摘下来,带回紫云阁研究。”我道,其实我蛮喜欢这种小花的,那些大花太富贵娇气了,我养不活,说完,伸手欲摘。   惜春急急出声:“别摘它,摘回去可能就活不了了,不如让它在这里绽放春天的美丽多好啊。而且,还不知道你要怎么虐待这可怜的花儿呢。”惜春果然爱惜****。   只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我心中纠结,难道我在她们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不爱惜花花草草?不服气。“我哪儿会虐待花儿,我会好好的对它的。”忽想起一个关于虐待的笑话,于是不禁说道:“知道虐待的意思吗?知道什么是虐待吗?告诉你们,虐待的最高境界:就是养一盆含羞草,专门摸着玩儿,含羞草不堪凌辱终于被摸得羞死。”   惜春傻在原地,泠瑶轻笑出声,如花放声大笑,我亦在一边嘿嘿笑个不停。   “何人如此无礼,在在醉花阴里笑得如此放肆!”一个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女声在不远处喝道。   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几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近了些,才看到是珠儿、碧烟掺着柳艳绮,刚刚呵斥我们的便是玉儿,后面还跟着几个太监。   走到我们面前停住,互相打量,熟人见面嘛,哈~哈~,气氛不是很好。珠儿是常年的冰山,面无表情;碧烟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不知道她爹爹好了没有;柳艳绮则是最掩不住情绪的那个,怒形于色。玉儿长期是和柳艳绮一个战线的,立马就开口了:“原来是你们,见了芳仪还不快请安,站着干什么。”顿一顿,又轻蔑的说:“泠瑶,怎么说以前也没少伺候小姐,没少跪过,怎么今天做了个小仪,就忘了当奴才时的规矩?”柳艳绮没有说话,只高昂着头,想制造一种俯视我们的感觉。   如花有些激动,见她想张嘴说话,我猛的拉了她,目前柳艳绮怎么说都怀着孩子,不是我们可以顶撞的,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第六章受罚   “柳芳仪吉祥。”泠瑶带着我们福身,柳艳绮也不免礼,就让我们福着身,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我难受的支撑身子不颤动,好半天,柳艳绮才冷声道:“何必多礼呢,现在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了,见什么外呢,你说是不是啊,泠瑶?”   “柳芳仪说得极是,我们自当好好伺候好皇上。如今姐姐怀了龙种,泠瑶还没给芳仪道喜呢。”泠瑶神态自若,言毕从手上退下一对镯子,双手递给柳艳绮:“这就是当是泠瑶给芳仪的贺礼。”   柳艳绮看了一眼并未接过,依旧眼神朝天,玉儿接过玉镯说:“奴婢的东西怎么能让小姐碰呢,小姐你看怎么处置这垃圾?”   柳艳绮歪着头得意的看着泠瑶报复似的吐出几个字来:“就扔了吧!”   我清晰的感觉到身边泠瑶身子轻轻颤动一下,欺人太甚!那玉镯是泠瑶最喜欢的一对,最常的戴的,是那日烧烤后,皇上赏赐下来的。真以为自己怀了个孩子就上天了,还不知道你保不保得住这孩子,我第一次怨毒的希望柳艳绮的孩子生不下来。边想着边用眼睛狠狠的瞪视柳艳绮。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强烈,柳艳绮突然转移了视线,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接着不屑的一笑:“哟,还没看到这一位呢。”说着朝我紧走几步,我捏紧了拳头,毫不退缩,她再厉害也不能把我吃了。   “吃得好了几日,这脸蛋还长得白净漂亮了。”柳艳绮冷笑着说道,戴着护甲的手指抚摸上我的脸颊,“不知道泠瑶打不打算让你妹妹和你共同伺候皇上呢?让她也去什么地方唱什么一曲,博得龙颜大悦?”脸色一痛,柳艳绮的护甲划过我的脸,我感觉有点点火热的液体流过。   狠毒的女人,想我毁容?我忍无可忍,冷然说:“不知道柳芳仪那套勾人的小衣还好用不?皇上还喜欢不?玉儿有没有给你创新一下?”说完用右手使劲把她的手摔开。   “哎哟!”柳艳绮护着手,叫唤一声,玉儿和珠儿忙扶住她,柳艳绮抬起充满恨意的眼:“碧烟,去掌嘴,给我狠狠教训这以下犯上的奴婢。”   碧烟满脸愁色走上来,对我使个眼色,慢吞吞的举起手。泠瑶再也忍不住了:“芳仪请手下留情,我这个奴婢一向没规矩,还望芳仪息怒,别动了胎气。”碧烟趁机停了手,回头征求似的看着柳艳绮。   扶住柳艳绮的珠儿突然一笑:“小姐,巴掌声肯定很响,怕是会吓到肚子里的小皇子呢,不如……”柳艳绮缓了缓神色,低头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小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们…”玉儿忙道。   柳艳绮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不打也罢。以前素妍不是喜欢跪天跪地吗,我瞧着今天天气好,那边那条石板路方位也还不错,你就去那儿跪两个时辰吧。玉儿去守着吧,泠瑶如今我们也算是姐妹俩了,得多亲近一下,拉拉家长才是。”   说了,已经换上一副很是亲热的表情,拉起泠瑶:“走吧泠瑶,陪我这个姐姐逛逛这醉花阴。”说着拽了泠瑶走了。   这边玉儿得意洋洋的,带着得逞的笑,拽着我的衣服,把我弄到石板路上跪下。柳艳绮真绝,知道泠瑶很心疼我,暂时不能把泠瑶怎么样,便把气撒道我身上,看着兀自开心的玉儿,我鄙夷的道:“笑是可以的,但是不要露出你那发黄的牙齿。还有,别让人觉得你跟个白痴样。”   “你……”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玉儿没有再笑。   紫云阁,我躺在舒适的床上,两个膝盖不得动弹,闭着眼睛假寐。屋里除了泠瑶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眉清目秀的男人,不是皇上,是个太医,只是这个太医和泠瑶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因为他对泠瑶的称呼不对劲,我总觉得太医不该这么喊一个妃嫔的。   “泠瑶,她并无大碍,只是跪得久了,腿有些僵硬,膝盖上有些皮外伤。”那个太医看着泠瑶道:“多揉揉腿,然后把我刚刚给你的药拿去给她擦几日就好了。”   “谢谢常太医。”泠瑶道,接着又问:“她的脸没有事吧?那道划痕……”   “没事的,不出十日就会好了。”常太医道:“她就是你说的妹妹吧?好像经常都在受伤?”   泠瑶沉吟一下:“她是调皮些,也是我这个姐姐无能,保护不好她。”   常太医深深叹气,低声说道:“没想你还是走到这一步,本来我说过我可以……”   “常太医谢谢你给素妍看病,天色不早了,请回吧。”泠瑶截断了常太医的话,不过我还是明白了他没说完的那半句,看来他对泠瑶有意,只是不知道它们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发展的。心中泛起点点好奇。   常太医声音沉沉的道:“那我告退了。”接着又低声说一句:“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不待泠瑶说什么,便走了。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惊叹,看上去,这个常太医倒是一个多情种子,不过可惜泠瑶已经对皇上芳心暗许了。   泠瑶关好门,过来唤我:“素妍,素妍,别睡了。起来姐姐给你擦药。”我睁开眼睛,“让如花、似玉给我擦就好了。”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麻烦泠瑶了。   “怕她们擦不好,反正从小你的伤都是姐姐帮你涂药的,也都习惯了。”泠瑶柔柔笑着:“擦好了,呆会让她们给你捶捶腿。”   “谢谢姐姐。”我眼睛的亮晶晶,“那柳艳绮好过分,不就怀了个孩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姐姐,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你也怀一个,我也要把玉儿的脸的划道口子。”我瞄着泠瑶平坦的小腹,愤然道。   泠瑶笑了:“你这个丫头,这事急不来的,如果我福分够,上天会赐给我一个孩子的,而且目前我连你都保护不好,不敢想象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我要当姐姐孩子的干妈,而且我会保护好他的,如果谁要欺负他我第一上去咬他。”我信誓旦旦的说。   泠瑶终于笑出声来:“好拉,我知道你牙尖嘴利,咬人一定在行,现在乖乖让姐姐给你擦药,别乱动。” 第七章蛋糕和斗地主   连续八天,天天被泠瑶关在屋里,想念御花园里的阳光,想念连绵不绝的回廊,想念御膳房的美食,想念我还没做完的奶油蛋糕。我在紫云阁内被憋得好难受。除了和丫头太监们疯着玩游戏,其他的时候唯一的消遣便是练习毛笔字,我准备写好好把词写出来,作为给泠瑶的生日礼物。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烛光下,我边哼歌,边自我感觉良好的最后一次誊写的歌词,虽然说不上字迹秀丽,但是也算差不多能辨认得出是什么字了。我心满意足。   门被推开,如花先探了个脑袋进来,看着我在自娱自乐,便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眨巴着眼睛道:“素妍姐姐,你在哼什么歌啊,不是花不是树的?”   “想学啊,有空教你好了。”我只盯着我的歌词,潇洒而熟练的写好最后的落款:alice。当时学知识产权法的时候,老师一再强调标示、字号的重要性,牢牢记在心中。这个观念的外在表现就是,现在每样我出自我手的东西,都尽力刻上我的标示alice,这在古代别人绝对侵不了权。放下笔,我这才抬头看着如花道:“我姐姐怎么说的?”   如花神秘一笑:“猜猜?”   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有戏,于是轻快的道:“准了是吧?”见如花点头,我恨不得跑上去抱着她亲两口,“哈哈,明天总算可以出门了,你去告诉似玉,明天早点起来叫醒我,然后我们去御膳房!”   如花听到能出门也是很高兴,笑嘻嘻的应了回去了,我则满心欢喜,明天就可以去处理那些半成品的奶油了!   第二天上午,我挑了个最好的时间到御膳房,早饭与午饭之间的休息时间。我惊喜的发现,刘师傅帮我弄了不少像模像样奶油了,多次的拍打、搓揉和御膳房的人的不断实践,奶油已经有点奶油的感觉了,黏糊糊的。那么我唯一的问题就是做蛋糕了。   烤模我没有特别要求,只是让他们搞几了较薄的铁质小长方形小盒子装的东西,和两个小炉子。以前学校门口有卖那种圆圆的小蛋糕的就是这样的现烤出来的。   我开始制作我的蛋糕,鸡蛋加牛奶,糖,放入碗中搅拌,筛入适量面粉,翻拌成面糊。再把蛋糕液铺入烤模,放在小炉子上开烤。如果是在现代直接用烤箱就可以了,这里只能人工进行。   小路子和小左子蹲在小炉子旁一人操作两个烤模,我让他们们三分钟翻一次,并注意火候。   这边和如花、似玉、刘师傅开始斗地主。扑克牌在我闷在屋里极度无聊的情况下终于诞生了,并顺利带起了一股热潮,不仅在紫云阁的范围内,更是把这项娱乐发展到了御膳房,这真是一项老少皆宜的全动!   “素妍,还有多久啊?我蹲得好累。”小左子苦着一张脸,很是郁闷的问我。   “看我的,飞机,哈哈!你们谁能大得起?”我正意气风发,听到有人问,敷衍一句:“快了快了,应该一会就好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只晓得以前在家操作时烤箱里170度需要15分钟的样子。   “已经快一刻钟了,还让不让人活啊!”小路子抹抹额头上的汗,不满的道:“素妍,你倒是具体说说还有多长时间,别拿‘很快了’来敷衍我们!”   “郁闷,如花你怎么还有会有炸弹!”我放下牌,“似玉你来接着打,一定要帮我搞死如花,刚刚居然挨了她两炸!太狠了,那丫头!”   我放下牌,蹲到小路子和小左子身旁,道:“小路子,把这个打开我看看。”我指着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烤模。   “哇――”打开盒子以后,一阵蛋奶香扑鼻,小路子夸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太香了,为了这个香味再蹲一刻种也值了!”被香气所引诱,斗地主的人也跑过来围住了拿着烤模的小路子,脸上都带着好奇兴奋之色。   我满脸含笑:“小路子,看你这么辛苦,这次就你先尝吧,小心烫哦!”   小路子猴儿急的用筷子夹下一块,放到嘴里,立刻满脸堆笑的看着我:“好好吃,素妍教我怎么做吧!”   我故意气他:“能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想学啊?肯定要收学费的,而且还得乖乖叫我师傅才好!”我有当别人师傅的癖好,然后对小左子说:“把烤模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装在盘子里吧。今天做出来的东西就我们六个人吃,谁也不给!”   中午在御膳房美美的享用了蛋糕,回到紫云阁以后又美美的睡了觉,到晚上才出来见人,先泠瑶,我在心中盘算。   走在院子里,看到了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正好离开紫云阁,心下疑惑,加快脚步向泠瑶那边走去。推门进去,却见泠瑶正兴致勃勃的整理所临的帖子,眉毛都带着****。   “姐姐,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也告诉妍儿,让妍儿也高兴一下呀!”我道,“难道是皇上今天又要来?”   “不是,皇上今天不来,今天皇上点了和柳艳绮一个宫的尹乔尹婕妤。”虽然说的是皇上点了别人,泠瑶依旧是满脸****,忍不住的开心,“皇上特地让周德来告诉我,明日他会来陪我。”   “皇上又不是第一次来紫云阁陪你,能这么高兴?”我道,就算知道后日是泠瑶生日而来陪泠瑶也不至于开心至此嘛,有诚意应该今天就来。   见我依旧有疑色,泠瑶掩嘴笑道:“后日是姐姐的生日,你忘记了?皇上说,明日陪我渡过我十六岁的最后一天!”   恩,不错,这句话确实有分量,皇上和泠瑶完全有发展潜力,我为泠瑶高兴,看来明天要做的事情更多了,我道:“姐姐信得过妍儿不?”泠瑶微笑点头,我继续道:“那让妍儿明晚给你准备一个烛光晚餐吧!”   为了泠瑶的幸福生活,我辛苦点又有何妨,关键是皇上能再多放些心思在泠瑶身上就好了。当然我也有那么一小点的私心,为了我那个可爱而痛心的玉坠! 第八章完全刺激   今天,我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甚至是我去把如花、似玉给叫起来的。叫起她们直奔御膳房,奶油蛋糕还没完工,还有试验工作。   辰时,御膳房,人声鼎沸,正是早餐时间,我暂居一角。   “素妍,这个真的能吃吗?”刘师傅很是疑惑,望着从冰窖里拿出来的白生生的奶油。   “能吃,而且还要和昨天那个好吃的蛋糕做在一起吃。”我干脆利落的回答,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蛋糕只是一部分,“刘师傅,我说的那个煎牛排,你研究得怎么样了,做出来效果如何?”我更为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刘师傅点头,“感觉上已经很好吃了,等他们忙完了,我做给你尝尝。”   我表情严肃:“谢谢刘师傅,今天是我姐姐的大日子,我们一定要做好!今天这个铁板牛排是主菜,不能有闪失。”   “素妍,你看看这个可算是你口中的洋葱圈了?”小路子喊道,用筷子夹着一个刚刚炸好的金灿灿的洋葱圈,我小心尝一口,欣慰笑一下,“就这个味道,小路子不错,呆会教你做蛋糕!”总算做出了套餐中的一样,其实我自己是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跟他们讲了味道、样子和想象中的大致做法。   二个小时后,我吃着牛排,再扒几口用玉米,肉丁,胡萝卜粒炒的炒饭,大呼过瘾,如花、似玉也在边上埋头苦吃,似玉还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今天跟素妍姐姐来是来对了。”   如花含牛排道:“对啊,可是这装牛排的为什么还得是个铁盘子,刚刚端上来时还‘咝咝’的响,把我吓坏了。”   没有去理会她们两个小麻雀,不过我皱了一上午的眉头总算展开,至少铁板牛排套餐已经基本搞好。至于蛋糕此时正让小路子在烤着。   半个小时后,正在给蛋糕涂上打发好的奶油。   “素妍姐姐,这个蛋糕怎么要搞成圆形啊。”如花的疑问特别多。   “因为是生日蛋糕。小心别把那里涂歪了,奶油要涂得平平的才好看。”   “素妍姐姐,你看这样摆水果好不好?”似玉拉了我一下。   我审视片刻,“还不错,总之要摆得精致漂亮,喜气洋洋一点。”没有办法做五颜六色的奶油花,只好用摆水果代替,以免白色太单调。   小路子端着个碗,冲过来:“红糖熬好了。”我点头接过,细心的在蛋糕上倒出:happybirthday!白底红字,空处错落有致的摆着颜色鲜艳,色泽新鲜的水鬼,生日蛋糕,勉强过关。   申时,紫云阁,泠瑶的房间内,一片忙碌,我站在屋中叉腰指挥。   “把这只蜡烛放高点,注意和旁边那支的距离!还有还有,你,惋秋,怎么能把这个紫纱罩子这么扔着,应该这样。”我上前示范。   泠瑶推门欲进,我挤出去,拉着她往我自己的屋子跑。“姐姐,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双手捧着一卷纸,递给泠瑶,有些忐忑:“妍儿没什么特长,也没有宝贝,只有这个,姐姐不要笑我。”正是那一卷我练过好多次的的歌词。   “妍儿,谢谢你。”泠瑶真挚的看着我,眼睛里似有泪花。   我抱了抱她,然后笑着道:“今天可是好日子,姐姐应该去好好打扮打扮。妍儿祝姐姐生日快乐,天天快乐,一辈子都快乐!”   “皇上驾到!”夜幕降临时,终于响起通传。我忙让丫头门去拿食物点蜡烛,随着泠瑶去接驾。   今天的泠瑶一袭粉色及地罗裙,外罩一件淡色纱衣,整个人雅致脱俗,俏脸自带春色,双颊粉红,透着幸福小女人的娇态,更显诱人。皇上亦是神采奕奕,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一副他惯常的笑容,和泠瑶站在一起真是郎貌女貌,绝配。   我跟着他们走进下午辛苦布置出来的泠瑶的闺房,只是,连我这个设计者都目瞪口呆的震撼。因为古代的晚上很黑,所以我并未只用一对蜡烛,而是找了许多较小较细的蜡烛,高高低低的摆在屋中各处,整个房间如同许多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在眨眼,又如同许多宝石在闪耀。蜡烛均用紫色的轻纱做成灯罩罩着,散出的光芒是紫色的柔和的光芒,都说紫色代表神秘、优雅还有浪漫,真心希望泠瑶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皇上和泠瑶也沉浸在这美景里,适时的,叹冬点了桌上一对较大的红烛,照亮了桌上精致的食物和蛋糕,泠瑶优雅的开口:“皇上,请随嫔妾来用晚膳,”   我朝着叹冬使使眼色,带着所有的丫鬟们一起退下。回到屋里,躺上床,不多时,听到泠瑶那边又响起了琴声歌声,正是那首。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人在千里   魂梦长相依”   所有的心情都因了这禅境的曲子变得简单而无尘,所有的思绪也都因了这空灵的音乐变得洁净而清晰,于是,在这样熟悉的曲调里沉沉睡去。   一大早,天还未亮,便有人坐在我床边推我,我朦朦胧胧的嘀咕:“还早着呢,让我再睡会,要斗地主找别人去,我下午来大杀四方。”   “妍儿,是我。”是泠瑶,声音很奇怪,有些沙哑。   我睁开眼,却瞧见她眼睛有些红红的,猛然坐起,难道那个杀千刀的皇帝做了很过分让泠瑶很伤心的事,我那么费心的准备的一切难道……不敢妄自猜测,握住泠瑶的手,急问:“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妍儿昨天做的让皇上不开心以至于迁怒姐姐了?”   泠瑶似乎很难过很悲伤,只是目光哀愁的看着地面,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皇上要你去做他的侍女。”   啊?!我呆如木鸡。   泠瑶见我这样更是伤心垂泪:“都怪姐姐,是姐姐没能力,是姐姐……”   我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全身僵硬,包括我的声音:“皇上,是怎么突发奇想要我去做他的侍女的?”   “昨日,皇上问我做那些吃的和准备那些蜡烛的是谁,我就说了是你,那时候皇上的表现就有点奇怪了,”泠瑶含泪道。“后来我弹那首,他让我唱词,我记得不熟悉,便拿了你写给我的歌词来唱,皇上看了歌词后直接问是不是你写的,我见他那么确定只得承认。然后他就要了你去做婢女。”   为什么?我心中升起十万个为什么。想不通,依旧生硬的道:“姐姐,为什么你要说那些是我准备的,看看柳艳绮,她当初是那么自若的说虾饺是她准备的,你就说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又怎么了,还能让皇上更对你好。”   “我只是想,如果皇上开心了,也许会赏赐你些什么,也许会给你的宫女职位提高点,那样权力大些,手下的人多些,也不怕别人的暗害。”泠瑶抬起泪眼,“是姐姐对不起你,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姐姐,别难过了。”泠瑶肯定比我更难过,也许是一夜没有睡好,不然怎么会这么早来我这里,都说君心难测,泠瑶也不知道皇上会这么做,我恢复了正常,努力让脸上挂上笑容,“姐姐,说不定把皇上伺候好了,皇上一高兴,我的权力会更大,更不怕别人呢!这是好事,姐姐别伤心了,应该为妍儿高兴才是。”   泠瑶捋了捋我的头发,“妍儿长大了,懂事了。”说着,又转了目光看着地面:“可是伴君如伴虎,而你自从失忆后又特别不会伺候人,说话也没轻没重,姐姐担心,真的很担心。”   “妍儿知道轻重的,妍儿平时是因为知道姐姐疼我,所以才会没大没小的。”我只是仗着泠瑶的溺爱才肆无忌惮,“姐姐放心,妍儿会照顾好自己,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不然怎么能有精力和那一大帮恶女争皇上!”我想到一个问题,突然笑了:“啊,对了,妍儿做了皇上的婢女后,还可以给姐姐做眼线呢!姐姐就不用费心在皇上身边安插什么人了。”   泠瑶神色暖了一点:“处处小心知道吗,皇上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他……有时候真的很无情。还有,你那个一会‘我’一会‘奴婢’的习惯得改改了。”   我点头,泠瑶忽地笑了:“看我光顾着难受,还忘记告诉你一个最重要的,我总算是求得皇上,你只需去伺候他2个月就可以再回紫云阁来了。”   “啊!姐姐,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开心起来,只需熬过两个月,“我还以为我这一去就不复返了呢,原来只用两个月就好啊!”   “下午,皇上说让周德来带你去,你现在收拾收拾。”   我点头,再无睡意,开始了我坐卧难安的等待。 第九章事关花心   “素妍,走吧。”周德在旁边催促。   我眼含泪花,一步三回头看着同样眼含泪花,站在原地为我送行的兄弟姐妹们,其实我走得不远,怎么转都出不了这个皇宫的,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朝夕相对、嘻哈笑闹惯了,突然不再在一起生活,很是舍不得,特别是如花、似玉两个丫头,哭得跟泪人儿一样。泠瑶站在他们中间,没有像早上那样软弱流泪,只是坚定信任的看着我,以此给我力量。   一路跟着周德到了灏正宫,这里便是皇帝的寝宫,果然是金碧辉煌,踩着汉白玉台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周德领着恍恍惚惚的我走进殿内,这是一间正殿。   “那是御书房,皇上批阅奏折或者有时和大臣议事就在那里,如果没有点妃嫔侍寝也会在御书房内睡觉。”周德指着左边说,见我点头,又指着右边:“那边是妃嫔侍寝睡觉的金晓阁。你先在这儿等着,皇上说带了你来跟他讲一声,我去去就来。”   我百无聊赖外加局促不安的等待,虽是华丽丽但却空荡荡的殿内只有我一个,心中揣摩这皇上让我做两个月他的侍婢究竟是为了什么,皇上身边的下人应该不少,为什么要单单要了我来,因为那个歌词写的太出彩?还是因为烛光晚餐做的太成功?   “皇上叫你去御书房。”周德过来了,告诉我。我更是惊讶,歌词和晚餐有这么大的魅力,以至于他还打算亲自接见我?   怀揣着数不清的疑问,我惴惴不安的走进了御书房,一种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莫非…这就是常在古代小说中看到的传说中的龙诞香?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屋里除我之外唯一的活人,皇上此时正坐在桌边,桌上是一堆小山似的奏折,他面前推开来一份,正拿着笔批阅,见我来了,放下笔,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相互打量。   随后,皇上好像是觉得很好笑的出声:“泠瑶说你不懂规矩,今天看来还确实是这样。见了朕都不行礼?”   “啊,”我失误,赶紧弥补错误,但是不知道该行什么礼,是说皇上吉祥还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人带着我行礼了,只有福身含糊一句:“奴婢给皇上请安!”   “就这样?”皇上扬起英俊的脸,笑问。   不然还能怎样,你不会让我给你磕头吧?虽然我不是男儿,但是我膝盖下面也是有黄金的,别逼我,那什么急了还跳墙来的。不敢看皇上的脸,我低头装傻。   “罢了。”皇上轻笑,指了指桌上一份东西道:“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你写的。”我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写的那份歌词,泠瑶居然没跟我说皇上要了来。果然是这份歌词惹的祸,点头道:“是我写的。”   “那么,”皇上用手指着歌词末端的alice:“这几个字符也是你写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想问这个,早说嘛,不用专门叫我过来当你的丫头,姐姐我心情好了,就教你学英语算了,我顿时心情放松:“是我写的,这个叫签名,相当于…印章一类的,只不过奴婢卑微没资格用印章,所以画这个字符,没人模仿得来。”   “是你写的,没人模仿得来?”皇上脸上的表情我看不透,“那么你就是小夏了?”   如同一颗原子弹投进我心里,这个比喻大了点,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这个小了点,总之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是乱七糟,小夏的名字只有一个人会叫我,那就是陈驰誉,皇上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居然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皇上,抑或他本来就是皇上的眼线,那么泠瑶的事情也是皇上事先便知道的?我心中转过无数多个念头,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难以置信?放心,小夏这个名字他是无意间说漏嘴的。”我微微放下心来,而皇上却带着邪笑,“而朕嘛,只是很有兴趣知道,是谁说朕是花心大萝卜!”   我大惊失色,那个陈驰誉真是害死我了,居然把这种话告诉了皇上,现在让我怎么解释,万一…我瞅瞅皇上的脸色,他一不开心我的小命就没了,事到如今,我只有充分发挥自己胡诌的能力了:“奴婢是说过这话,但是,皇上要知道花心分很多种的!”   “是吗,朕可是把这花心的含义问清楚了的,根据你的解释就是不专一不负责?”   如果我能再见到陈驰誉,一定掐死他,现在我还得硬着头皮道:“那是仅仅对花心字面的解释,皇上可有闲情逸致听奴婢讲完对花心一词的具体解释?”   “讲。”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字。   “花心确实是泛指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但是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也分很多种。”我小心的看了皇上一眼,见他只是很有兴致的听着,便放得开些了:“第一种,是同时拥有很多女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对女人只是出于生理欲望,并没有真心对待她们,为性而爱,这样的男人最可恶,是谓真正的花心,应该遭到所有女人的唾弃,应该拉进宫来阉了当太监,这种男人脱了衣服是禽兽,穿着衣服也是衣冠禽兽。”   “哈哈,有意思,真如传闻一样有趣。朕很想知道会被你分到哪一种!”   有兴趣就是好事,我继续:“第二种,是换女人换得特别快,一会喜欢这个,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而且纯粹出于游戏心理,玩完了就不要了,虽然这种男人好像在一段时间内只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其目的和过程都是不纯洁的,都不是出于真爱,所以这样的男人也是花心,只是稍微比第一种好一点点。”   “第三种么,就有些可怜了。”我换口气,“这类男人也是经常换女人,比起第二种或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们并不是为了游戏寻求刺激,而是他们一直在寻求自己的真爱,想认认真真的爱一回,却发现每次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是那个正确的人,于是不停的换着身边的爱人,不停的寻找,在外人眼里也成了花心,其实这种男人一旦找到自己的真爱,便是海枯石烂。”   “至于第四种,就是皇上这样的了。”我堆上谄媚的笑容,害怕自己呆会讲不到他心坎上,“这类男人拥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和每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真心对这个女人好,宠着她,是有爱的,不在的时候也会思念,但是这种男人心中的挂念太多,而女人又是容易妒忌的动物,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去想别的女人,所以也会说这样的男人是花心,其实用个更确切的词是这类男人很多情。”   多情这个词语可煲可贬,里面的段正淳就是其典范。我看了看皇上带笑的脸,大着胆子道:“就如皇上一样,是多情,而不算是单纯的花心。”   “哈哈,好一张利嘴!”皇上抚掌大笑,“朕还比较喜欢多情这个词。那就不追究你说朕是花心大萝卜的事了。”   “多谢皇上!”我如获大赦,看到皇上心情那么好,便又紧跟着问一句:“皇上怎么知道我就是小夏的?”   皇上狡黠一笑:“你那个所谓的标示啊,你说那符号没有人可以模仿,而朕恰巧看到了小夏所写的曲谱上末尾的签名,朕可是一直在找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在看到泠瑶的蛋糕上的字符时就起了疑心,看到这个歌词就更加肯定了!”   厉害!你真狠,这样都把我揪出来了,怪不得烧烤那次打听带“夏”字的丫头。我心中郁闷,口中还得赞叹:“皇上英明,火眼金睛,让奴婢无处遁形!”   皇上目前是龙颜大悦,道:“这两个月,你就在朕身边好好伺候着吧!你先下去收拾安顿,明天一早就来伺候朕。”   一句话,我今后两个月的生活一锤定音。 第十章我好累啊我   我站在皇上身后,百无聊赖,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自早朝过后已经坐在那儿好几个小时了,硬是动都没动下,看来这皇上还真不好当,跟我当初高考冲刺那会有得一拼。我好想打哈欠,因为皇上早上8点的样子就早朝完了,便过来伺候着,和我在泠瑶那边的日上三竿起床实在是巨大的落差。   偷眼瞄了瞄了也站在皇上身边的周德和另外一个贴身侍女叶珍,他们两个是仿佛是习以为常了,现在处于人神分离的状态,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实在不想再当雕塑,我偷偷动了动肩膀,轻轻扭了扭腰,做了做腕部运动,闭着眼睛转了一圈脑袋,睁开眼时却正对上皇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冷冰冰的。我吓得一抖,低了头不敢再抬起来。   “叶珍去御膳房传午膳,记得让御膳房再做一碗昨天素妍去拿过来的那个玉米浓汤。”皇上出声了,唤回了周德和叶珍脱离躯壳的游魂,再对周德道:“你去通传傅海明申时一刻到御膳房来议事。”   周德和叶珍应了后按吩咐行事,那我做什么?我终于抬头看着皇上,却见他正上下打量着我,见我抬头了,便道:“怎么,在朕这里做事很不舒服?在朕背后搞小动作?素妍?”我大气不敢出,果然天子是不同于一般人的,那种压迫感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见我不说话,皇上玩味的道:“或者小夏?朕是不是该这样叫你呢?全名是什么?”   我嗫嚅着:“奴婢名叫韩素妍,小夏只是一时戏称,皇上可以忽略不计。”难受死我了,真不知道我会不会突然爆发,看来这两个月真的很不好过。   “是么?”貌似皇上处理了一上午正事,此时正想放松,借我来做消遣物:“戏称也说来听听?”   “那个…还是算了吧。”心里很别扭的就是不肯跟这个人讲我的真正姓名,“对皇上而言,奴婢的名称只是一个代号,奴婢就叫韩素妍。”   “让你说你就说,朕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想说,nnd,给我点人身自由好不好,这几天陪你伺候你,你坐我站我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不断施加心理压力给我,现在还要强迫我,我瞪圆眼睛同他对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凭什么要把我的名字给你说?”   那双漆黑的瞳孔,泛着寒光,紧紧盯着我,像要把我看透,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朕的名字岂是你可以随便知道的?你真是活得不赖烦了!真不知道辰怎么受得了你这样如此无礼的丫头!”   辰是谁?我疑惑。但这个疑惑很快被害怕所取代,好像我把这个可怕的皇帝惹火了,我低头看着地面,尊严、傲骨,我对不起你们:“奴婢知罪,奴婢明白自己身份卑微,并不是想知道皇上的尊号,只是脑子发热,奴婢该死,请皇上息怒。”我认错,为了我的小命,鄙视我吧,说我贪生怕死好了。   “呵,认错还蛮快。”皇上居然轻笑,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泠瑶说你没规矩,看来是真是,这次就饶过你。不过你得回答朕一个问题。”   我鸡啄米似的点头:“皇上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我也有问题,为什么那个什么辰换成了泠瑶,不过不敢问罢了。   “这个问题你是知道答案的。”皇上笑道:“解释为什么零大于二,二大于五,五又大于零?”   我愣住,陈驰誉究竟和皇上是什么关系,真的如他所说,他好像和皇上很熟很熟,熟到这种地步。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好看,皇上一直带着很好玩的表情看着我,我有些恼怒,先是一个陈驰誉喜欢取笑我,我还能反抗,现在在皇上的欺压之下,我连反抗的权利都没,只能认命的道:“因为石头、剪子、布!”   片刻沉默,皇上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他自诩聪明绝顶,却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好啊好啊,大快人心!”   我皱着眉头看着从来没这么大笑过的皇上,心里头暗自道,你不也是一样被难住了,好还意思那么开心,真是……   “咳咳。”皇上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住笑,对我正色道:“不要说朕问过你这个问题,更不要告诉辰,你告诉了朕答案。”   “辰是谁?”皇上感谢你,给了我机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小心翼翼的道:“这个题目我是出给陈驰誉的,他说他是宫廷乐师。”   “宫廷乐师?陈驰誉?亏他说得出,也难怪你会如此放肆!”皇上忍不住又笑了,“好吧,你不要告诉陈..驰誉。”   “但是陈驰誉是谁?他是你说的那个辰吗?”我很好奇的问道,难道陈驰誉是皇亲国戚。并不是什么太监?我有点心花怒放!   “他说他是陈驰誉就是陈驰誉,就是宫廷乐师陈驰誉!”皇上突然换上了一副气势迫人的严肃面孔,对我厉声道。   我顿时噤若寒蝉,我讨厌这个皇上,那么喜怒无常,性格那么怪异,不好相处,真不知道泠瑶怎么会喜欢他。我郁闷的苦着一张脸撅着嘴站在原地。   皇上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摆上他最惯常的微笑:“你给朕讲了那个题,也算是有功,这样吧,你想不想去看看文武百官早朝?”   我双目放光,然后一阵猛点头,“想,想到心坎里面去了,如同老鼠想念大米一般!”这种好事怎么可以错过,来趟古代也不容易,好歹见识一下古代的高级干部长什么模样,感受一下如同升国旗一般庄严的早朝气氛!   “果然是用词直爽奇特啊!”皇上的千年不变的笑容闪动一下,“就这么想去?那么再回答朕一个问题吧!”没待我应他,他便问了:“水仙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要笑,抿着好半天的嘴才道:“就是自恋!”见他扬起左边的眉毛,面带疑色,我解释道:“就是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打个比方就是,一个人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会看上一个时辰,只为欣赏自己。”   皇上还是淡笑,再问:“这个比方不够形象,没有你形容花心的比方形象。”   天啊,陈驰誉竟然把那个比方都讲给皇上听了,我微窘,为了让皇上再不去想那个曾经的比方,赶紧道:“就是说一个人对自己的评价大致是这样:自认为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智勇双全,气宇不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顾盼之间还带点神采飞扬;成熟稳重,温柔体贴,风趣幽默,勇敢正义,善解人意,老实巴交,回眸之间还带点年少轻狂,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好男人是也。”我一口气说了无数个成语,然后深呼吸一口,看着乐得直笑的皇上,再道:“还觉得在女人眼中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如果把他失去了,心肝都要变绿了,爱情没有甜蜜了,地球也没有引力了,只剩一句话了,没他活不下去了!”   皇上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看着他也粲然笑说:“皇上现在可明白了自恋的人是哪样的人了?”   “差不多明白了,虽然你的有些词句难以理解”皇上带着无比灿烂的表情:“想不到啊他也有被人这么说的一天。”顿一顿,看着笑得有些放肆的我:“明天早上就让叶珍带着你一起来随朕去早朝吧。”   “耶~!~”耶了半截,我禁声,小心看了看皇上,还好他没生气,才道:“多谢皇上!”   “嗯。”皇上道,真拽,我的评价,心中开始新一轮的腹诽这个真正自恋的皇帝。   “韩素妍,”皇上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我心一惊,看到他石像般冷酷的脸,“朕的话就是圣旨,你不得有半点不服,而且任何事情都是朕说了算,就算是错的你也得按照朕的命令执行,收起你对陈驰誉那些花样和态度。”   我无言加鄙视。 第十一章早朝(上)   “珍姐,早朝的气氛恐不恐怖?”我紧张兮兮的看着神态自若的叶珍,问道。   “素妍,这都是你今早第五次问了。”叶珍笑说,“不恐怖,挺庄严的,有时候会有弩张剑拔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我们侍女也只需站在皇上两侧即可。”   我点头,低着头,依旧还是有点紧张,叶珍拍拍我的背,轻声道:“你去看一早上就会知道,其实皇上做得很辛苦,很压抑。”   我诧异地抬头看了眼并未看我的叶珍,陷入沉思。每个皇帝都不是那么好做吧,虽然说起来是一人之上,可是要顾虑的要算计的实在太多了,帝王之术我不懂,但是还是明白这其中的有多艰辛。也许这个看似张狂的皇帝,会有很多难言的苦楚。   周德他们伺候皇上换好了朝服,一身明黄锦袍,上面绣着祥云绣着腾飞的龙,器宇轩昂,气势非凡。皇上瞟了我一眼,略带讥诮的说:“怎么,你还知道紧张?”见我低头不语,他又道:“你不过是站在旁边看着,有什么好紧张的。放心,你就算跟着朕站上十个早上也不见得会有人记得你,你长得实在是很普通。”说着就领头朝前走去。   这算是安慰我还是贬我?我相当的郁闷的跟在他身后,不甘心的解释:“奴婢没紧张,只是兴奋!”说归说,除了确实有兴奋之外,还有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的那种局促不安。   长长的回廊,亦步亦趋的跟着皇上进入大殿,皇上在那张万人敬仰,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黄金龙椅上坐定,我和叶珍紧挨着站在了龙椅的背后。大殿之上,群臣俯首躬身屈膝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上缓缓的说道,语气淡定从容,君临天下的感觉自然而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此时的我已经退去了紧张,更多的是兴奋。兴奋于那些臣子参拜皇上的时候连带也对我参拜了,俯视群臣的感觉真让人飘飘然。看着从年轻到年老的一堆大臣毕恭毕敬的对着我这个方向,忽的有种睥睨天下的豪气,怪不得古往今来,如此多的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坐到这个位置,天下尽握于手的诱惑,确实很大。   我这边一个人思绪万千,皇上则和大臣们讨论着国家大事,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对那些战事、国家政策不敢兴趣,任由自己神游太空。   “臣以为,七王爷既然已经取得了西部巢湖地区的胜利,就应该适时而收。再说西部蛮夷已经求和,我朝可以与之谈成条件,建立友好邦交。”一个粗犷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朝着那人瞧去,是一个威猛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很是强壮,语气生硬不容抗拒。   “朕以为西部蛮夷狼子野心,就算一时认输求和,难保他日他们再次在边界挑起战端,不如就趁着这次胜利,一鼓作气,彻底收服西部,至少也得让他们对黎国俯首称臣!二皇叔以为如何?”皇上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股隐忍。   “皇上自幼长在宫中,未曾上过战场,不知战场上的惨烈和士兵们的心情,臣戎马半身,根据那些经验,臣以为实在不宜再久战。”虽然是躬身在前说话,但是语气却不容质疑,接着又道:“而且战争是需要大量战事费用的,刚刚皇上才批准了拨银给南部两省修建堤坝,不应再用这场不必要的战争动用国库。”   一番话,连打带压,直言皇上没有经验,不懂战事,不知道体恤下属,还夸耀顺带夸耀了自己半生的汗马功劳。这简直就是对皇上权力赤裸裸的挑衅,而且他所提出的理由又很充分合理。这人真厉害,怪不得叶珍要说皇上这个位置坐得很憋屈。我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放在龙椅上的手紧握着扶手,关节发白。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谁说的对,谁究竟是真的为国为民,只是为这个看上去很风光很霸道的皇上感到由衷的难过。   皇上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怒火:“二皇叔自然是劳苦功高,为黎国安危征战沙场。只是这西部之患不解决,始终是边界上的一块毒瘤,如今我黎国在战场上意气风发,何不一举攻破,以绝后患。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二皇叔气势太盛,皇上没有和他正面交锋,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来,询问其他的人意见。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我有一种那个二皇叔在指鹿为马的感觉,稍好一点的是,皇上还没窝囊到满朝文武都附和二皇叔,只是谨慎的选择了沉默,两边都不相得罪。   半晌,终于有个正义之士站出来,“安平王爷说得很有道理,但微臣以为,西部蛮夷之乱已经存在很久,始终威胁着我大黎。如今国富民强,兵力充足,正是将西部蛮夷斩草除根的好机会。臣以为皇上说得极是,应该让七王爷带兵横扫西部,立我国威!”   皇上抓在龙椅上苍白的手指恢复了一点血色,对着刚刚正义之士道:“傅丞相倒与朕不谋而合了。”看来这个人就是皇上的心腹了,我记得昨日皇上找了个叫傅海明的来商量国事,什么不谋而合,明明就是谋了又谋的事。   “微臣以为,”一个满脸花白胡须的人走出行列,“战争劳民伤财,于国家的繁荣大有损害,这场战争确实不该在进行下去,应该遵循先帝遗训,多休养生息才是。”   话刚落音,一个三十岁上下,面如冠玉的男子站出来反对:“西部近些年的不断偷袭,常常掠夺边界地区人民的财物,给我国边界地区造成重大损失,只有将其肃清,才能使国家更加繁荣。况且先帝也曾说过,除掉西部蛮夷是事在必行的事。”   两个人都搬出了先帝,争锋相对。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火药味越来越浓,主战派和主和派互不退让的争执起来。而这两派的首领则冷眼旁观。   正当争吵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安平王目光犀利的盯着皇上很算计的说:“这战争的关键就是补给问题,如果能解决军资,也不是不可一战。”说完,停顿一下,那些争吵的官员也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安平王接着说下去,“波离国承诺每年进贡黄金50万两,今年却给我朝除了一个难题,说是若我大黎国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就不会心甘情愿的再每年上贡。”   “以如此荒唐的说辞作为不再进贡的理由?这么说来波离国是有异心?这等事,朕还不知道,真是劳烦二皇上操心了。”皇上的语气很难听,也是,这种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居然他一个皇上还不知道,我在身后为他悲哀。   “皇上日理万机,要费心的事太多了。”安平王面有得色:“这事是昨天的事,礼部尚书是臣的门生,所以才……”我感慨,这安平王确实是目无皇上,把话都说得这么白这么直接,仿佛是要故意挑起皇上的怒火。   皇上的手指又变得苍白,用冰冷的声音道:“二皇叔说来听听,波离国究竟出了个什么难题。”   安平王狡诈的一笑:“波离国先送来了1000两黄金,分10箱,每箱100块金条,每条10两,但却有一箱的每块金条少了一钱,如果用眼睛看或者是用手感觉都和别足重的金条没有差别。波离国说我黎国人才济济,一定能帮他们找出这不足的一箱,他们才会把另外499000两黄金运过来。臣想,有了这笔钱,西部战事一定没有问题了。”   “是吗?只需找出那一箱即可?那不是只需从每箱拿出一块金条称称就知道了。难道二皇叔竟然没有找出来?”   “臣愚钝,没能找出来。”安平王用精明的眼光看着皇上:“波离国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找出少了一钱重的那箱黄金,只能称一次。只称一次就要找出黄金不足的一箱。”   众臣哗然,面面相觑,皇上亦是沉默不语。   “臣看着皇上长大,”安平王又开口了,带着看笑事的表情:“知道皇上自幼聪慧过人,定能一称找出这不足重的一箱,让波离国乖乖献上50两黄金,充实国库。到那时臣绝不对西部战事再多言,全凭皇上做主。今天臣也把那十箱金子也带了,请皇上定夺。”说罢,一挥手,即有侍卫抬了十只箱子进来放在大殿正中,依次放下。   先给皇上虚戴一定聪明的帽子,让皇上不得不亲自去完成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完成的难题,甚至皇上想求助他的能臣都没机会。更过分的是,把东西都搬到大殿之上了,摆明了是要皇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也断绝了主战派的希望。   皇上沉默着和安平王对峙,可以想象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孤单无助,不仅高处不胜寒,而且还处处受人挟制,现在二十多岁,登基10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过得很痛苦,很艰难吧,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觉得自己很想帮他,脑中开始急速转动如何解决那个变态的问题。 第十二章早朝(下)   “波离国真是胆大妄为,尽然如此儿戏我黎国。进贡本是他分内之事,岂可用这个根本无解的怪题作为借口。”傅丞相似乎看出了皇上的窘态,开口打破沉默。   立即有人应和:“看来这波离国必有异心,应该派兵去把它铲平!”   “严立,在你眼中派兵竟是如此轻易的事?这边西部未平,就想着出兵波离?亏你还手握兵权,看来你滥用兵权的心倒还不小。”安平王厉声说道,那严立胡子拉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刚才争论时的情况看,他是主战派,和皇上一条战线的。打击完严立,安平王又转向皇上:“皇上可想到了解决刚刚那个问题的办法了?”   皇上依旧沉默,背影有点微微抖动,看得我很是心酸,再紧靠了龙椅一步,尽量不动嘴唇的悄声道:“我知道。”皇上的宝座离朝臣们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其间还包括好几阶台阶。因此我的小动作和小声音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旁边一直没有表情的叶珍惊异的看了我一眼,至于皇上,我不知道用虎躯一震来形容合不合适,因为皇上的躯体比较修长,跟虎躯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总之他用身体表达了他的心情。   我再低声继续:“备秤,唤我上前。”又加上一句:“信我。”   “周德,备秤。”居然是毫无犹豫的,皇上宣布,甚至还带着自信,然后又故意大声道:“素妍,过来。”   我移步到皇上身侧,刚弯下腰,假装聆听,皇上脸上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口中低声急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这题真的能做出来?能一称就知道哪箱不足重?朕可是把朕的威严信誉全交到你手上了,你确定有把握?”   我脸上呈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嘴上得意的小声说:“看着吧,到时候可得感谢我!”   下面的大臣看着我和皇上的表情和讨论,也不停的议论纷纷,不知道有没有人也想出来了和我一样的办法。   周德准备好了秤,站在那十个箱子旁边,我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到大殿之中,亮着嗓门让所有人都可以听清楚:“按摆放顺序,从第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根金条,从第二个箱子里拿出两根金条,从第三个箱子里面拿出三根金条,依此类推,到第十个箱子拿出十根金条。然后把这55根金条放在一起称,称完告诉我重量。”   周德依言行事,然后说:“549两3钱。”   “很好。”我道,然后走到第七个箱子旁边说:“少了7钱。那么不足重量的箱子就是这第七个了!”   众人都是一种不敢置信却又豁然开朗的神情,我忍住自己得意的笑,又道:“皇上说了,如此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把戏,波离国的人也好意思拿出来,真是黔驴技穷了。”帮你侮辱回去,这题是安平王拿到殿堂来的,我指桑骂槐。   再站的都是聪明人,能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安平王难色难看,但只有忍着,帮人帮到底,我再跟着一句:“礼部尚书也真是,这样小儿科的题目竟然还拿来叨扰安平王爷,可见他这个尚书当得有点力不从心,能力有限啊。”一双怨恨的眼睛射向我,我看过去,眼睛的主人面色煞白,此人该是礼部尚书了。这下皇上有借口整治整治这个安平王的爪牙了。   我不知道一个宫女妄议政事是什么罪,但目前皇上肯定会保我,果然皇上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招呼我道:“素妍,过来,不得胡言乱语。”声音听起来很严厉,但我回身走上去看到他乌黑的眼睛满是赞赏。   在他背后重新站定,他才继续道:“礼部尚书确有失职,谪为侍郎。林均,即日由你担任礼部尚书一职。”那礼部侍郎和开始站出来的那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表情各异的双双谢恩。   哼哼,安平王的得意门生被拔除了,我为皇上高兴。忽觉有人在审视我,顺着感觉望过去,却见安平王面无表情用鹰一样锐利的眼打量着我,闪烁着仇恨。古代人的目光都是能讲话的,现在那安平王的眼神分明在说:不除你我怎么对得起我得意门生,不除你怎么能洗刷今日之辱!我打个寒战,不敢再看那吃人的目光。   此时我正如往常一样安静的待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伺驾,思绪纷飞。前朝之争比起后宫是有过之而不及,男人们的争权夺位比起女人们的争风吃醋激烈了n多倍。还是现代好,还是社会主义好,这是我一个早朝后的唯一感慨。再就是多了一个担忧――不知道会不会被安平王给暗杀了。   皇上像是处理好了奏折,站起身来,神采飞扬的回头看着我们三个,我低头想笑,这皇上跟小人得志一样的表情。只听他道:“叶珍和周德去御书房传膳过来。”   然后听到他们两个出门,屋里静静的,觉得气氛很奇怪,于是抬头看皇上,却见皇上正直直的盯进我的眼睛里,让我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穿似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我不甘示弱的回望他的眼睛。黑亮亮的瞳孔深不见底,有种蛊惑,让人沉陷其中不能自拔,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意是爱上一个男人,很可能是因为迷失在他的眼睛里了。我赶紧晃晃头,在想什么呢?不敢在直视皇上,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角。   受不了被x射线一直照射,我打破这个怪异的气氛:“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把头抬起来。”听不出他声音里面的喜乐,我抬头,皇上走几步逼近我,用右手抬起我的下巴,精美得如同电脑合成的五官在我眼前不断扩大,有点小小的心动,我屏住了呼吸,忘记了挣扎,只听他诚恳而真挚的说:“你没有梳头吗?还有……擦擦你的脸!”然后手一松,放开我的下巴。   我真的很想很想尖叫,如果他不是皇上,我一定已经把他掀翻在地,哪还能忍着他在那儿得意的奸笑。我怒不可遏的望着他,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早知道让你在朝堂上出丑好了,我才不要多事呢。   皇上看着我的表情,仿佛觉得很有趣,玩味了很久才道:“就凭你最开始直直看朕的目光,朕就可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至于刚刚仇恨的目光嘛,你已经死两次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皇上已经死了千百万次了。”我冲口而出,不要再做病猫了,做不了威风的老虎也要做一次发威的猫。   皇上看了我n多眼,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今天早朝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难道我就那么物质?我闷闷的道:“不要什么赏赐。”   “不要赏赐?”皇上带着微笑,“那你倒真是不求回报,忠心为主了?不像你啊!”   我是可怜你,我在心里道,但终究没胆子说出来。要不借这个机会,要回我的玉坠?随即我自己否决,柳艳绮毕竟怀子龙种。最后想了想,这个时空中,除了玉坠我最关心的就是泠瑶,于是道:“奴婢没有什么奢求,只希望皇上能好好对泠瑶姐姐,奴婢便知足了!”   皇上沉默不语,审视着我看了好几遍,才轻轻点头,“你不说朕也会好好对待泠瑶的,她确实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停顿半秒,又道,“你先下去吧,下午随朕一起去紫云阁,”   终于可以回家探亲了,我满心欢喜,应道:“奴婢先行告退!”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素妍,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退下的时候应该面朝朕?”   就是没人告诉我!我不满的嘟着嘴。转回身,倒着退,走到门边,开门欲出。   “等等!”那个邪恶的声音又响起,不知道这次又要找我什么茬儿,“尉迟澈,记住这个名字。”   我愣住,然后如他所言记住了这个名字,动机很单纯,因为我很喜欢这个复姓。 第十三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紫云阁,阳光明媚,春光灿烂,院子里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素妍姐姐,你太不厚道了,回来就赢这么多,我不要玩了!”似玉撅起嘴不满的道,我看着她那小样,心中满是笑意。   如花不甘寂寞的道:“就是,枉我们在这里千盼万盼,回来就掠夺我们的工钱,没天理啊!”   “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由,贴纸条嫌不刺激,赌银子又输不起,话都让你们给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假装瞪眼,“我才要喊没天理呢!千辛万苦回来看看你们,本来想交流下感情,就被你们骗来斗地主,不小心赢点钱,还让你们这么说,我命苦啊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小柱子,你说是不是?”   不能让一直当看客而不亲自参与赌博的小柱子闲着,我找他麻烦,看他选择得罪谁。小柱子嬉皮笑脸,打着哈哈道:“你们三个真像欢喜冤家,没见到的时候日日念着,见着了又跟有仇似的相互挤兑。我看你们别斗什么地主了,不如和大家一起玩玩捕快游戏。”   “没几日,你这小子倒会说话了。捕快游戏就捕快游戏,什么游戏姐姐我都是高手,你们就等着被踩吧!”我得意洋洋的笑,这些游戏都是我带过来的,这些小虾米都不是我的对手。   召集了七八个人,地点依旧是院子,我们不亦乐呼的杀开了。今天我发挥异常出色,做捕快时神勇无敌;做杀手时阴险无比;把一群孩子杀得连连扼腕而叹。这些天确实是被压抑坏了。   此时,皇上,不,应该是尉迟澈正和泠瑶在院中一棵大树下有说有笑的谈琴论诗。据说尉迟澈也是个中高手,我倒是很想听听他那样喜怒无常、霸道无理的男人能弹出什么样的琴声。   “素妍,你被杀了!”法官小鬼子兴奋的大叫,“好不容易死一次啊!再不死就成老妖怪了!”我郁闷的出局,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杀了我,下次做杀手一定第一个杀他!正想着,瞥眼瞧见周德急冲冲的走到尉迟澈那边去,说了几句,尉迟澈和泠瑶皆是脸色大变,然后尉迟澈握了握泠瑶的手,说了几句,泠瑶点头,接着尉迟澈和周德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见状,我忙走到泠瑶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问道:“姐姐,怎么了?我看到……”   泠瑶轻轻说了一句:“柳艳绮小产了,原因不明。”   我定在原地,听着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感伤着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的消失,突然发现原来血雨腥风其实离我这么近。半晌才道:“那姐姐要不要过?”   “本来我刚刚说是想和皇上一起的,但皇上说那边现在肯定很乱,让我明日再去。”   看来皇上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我看了看泠瑶有些苍白的脸,道:“看来皇上还是很关心姐姐的,心里为着姐姐考虑的,姐姐还要继续加油,说不定皇上会真的爱上姐姐的。”   泠瑶终于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道:“你就知道哄姐姐开心。对了,皇上也交代了让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和叶珍随他去早朝。”讲完后,望着尉迟澈刚刚离开的方向,低低道:“他能像这样给予我一点点的关怀就足够了,我也不想陷入他的后宫争斗,这样足以。”   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美丽,答案:在她想念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此时的泠瑶便是绝美,看着她微微侧着的脸,我有些凄凉有些担忧,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么完美,尉迟澈的心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而且于后宫之中,就算只占了皇上一点点的挂念,也是众矢之的,想要逃离纷争,恐怕是由不得自己。   没想到我的所想,仅仅在晚上就成了现实。   御膳房中,我正和如花、似玉一起折腾小路子的时候,惜春急急跑过来,看到我慌乱的道:“素妍,快想办法救救小主,小主被禁足了,而且任何人都不得去探望她,你快想想办法啊。”边说着,边红了眼睛。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我大惊失色:“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姐姐她为什么会被禁足?是谁下的命令?”   惜春已然开始流泪,抽噎道:“是皇后下的命令。是因为柳芳仪的小产。柳芳仪说是喝了冰糖燕窝才觉得腹痛的,而柳芳仪身边的丫头竟然说燕窝是小主送去的。小主从来没说过要送什么燕窝给柳芳仪喝啊。偏偏叹冬,叹冬她……”   “叹冬她怎么了,你说话真是急死个人。”我急得跳脚。   “叹冬她说小主确实叫她送去了燕窝,还说、还说…”惜春猛然停止哭泣,恨恨的说:“她还说,小主说这碗燕窝会叫柳艳绮这贱人好受!”接着又道:“我才不相信小主会做这样的事情,会说这样的话!小主平时待叹冬不薄,没想到。”   我的惊已经被怒所代替,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栽赃,一石二鸟的计策,即除掉柳艳绮肚子里的孩子,又嫁祸给目前最得宠爱的泠瑶。   得救泠瑶,我冷静下来,开始吩咐:“你们回去照顾好姐姐,让她等我救她,帮她洗清冤屈。有什么消息动静,就立刻来灏正宫告诉我。”说完,我急急跑去尉迟澈的御书房,先得让他下放权力给我,我才有资格来查清这件事。   御书房,尉迟澈站在桌前,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的答复。   “你就这么确定不是泠瑶做的?非要亲自插手这件事?”尉迟澈的语气让我很恼火,泠瑶全心全意都在这个人身上,现在她被人诬陷,尉迟澈竟然是这种态度。   我的怒气在膨胀:“我以为比我更确定不是她做的人是皇上,没想到我错了。如今她被人禁足在紫云阁,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自己没有说话权,更没有谁为她洗清罪名,特别是她最期待的人也不闻不问。我不管谁管?”   尉迟澈猛然回身,看着我冷冰冰的道:“若朕真不管,恐怕泠瑶现在待的地方也不只禁足紫云阁这么简单了。”缓了缓道:“朕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泠瑶做的,朕是相信她的,只是有什么证据?她那个丫头一口咬定就是泠瑶让送去的燕窝,谁也改不了她的口。”   我冷笑一声:“既然皇上觉得无法为姐姐洗清嫌疑,就把调查的权力交给我吧,我要为姐姐讨回公道!”   漆黑如星的眸子在我脸上逗留了很久,终于道:“好!朕给你这个权力,明日戌时,皇后的凤鸾宫,在众妃嫔面前,你为泠瑶洗脱嫌疑,若是你做不到,朕不会饶你的!”   我郑重点头:“就算你饶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无能。” 第十四章调查审理   对于案件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证据。现在的情况于泠瑶很是不利,冬儿是整件事情的唯一人证,当然她做的是伪证,可是谁也没办法改了她的证词,不知道她是为谁卖命的,我坐在屋子里,对着烛光,冥思苦想。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开门,原来是叶珍。“珍姐?怎么想起过来看素妍?”我一边把她迎进来一边问道。   叶珍跟着我在桌边坐定,直奔主题道:“素妍,韩小仪怎么样了?听说皇上好像给你权力调查这件事了。”   我心烦意乱的道:“我也不知道啊,现在都这么晚了,也没办法查,只有明日再说。反正我坚信泠瑶姐姐是被人陷害的,她才不是那种人呢!”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不是泠瑶做的。”叶珍直视着我道:“谁会做得这么明显呢?自个的贴身丫头就送了这么碗害人燕窝去?只是叹冬正被皇后拘着,想审问她一下都没机会。现在的情况怕是有口难辩啊!”   “不知道这个叹冬到底是替谁做事的,做到这种份上,提着脑袋玩。”我紧锁着眉头。   “叹冬的底细,我倒是可以帮你查查!”叶珍道,我意外的看向她,她淡淡一笑:“皇上说你做事有些横冲直闯的,担心你真的惹到了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你来这宫中也不久,知道的规矩和事情都少,让我这个老人来帮你,省得你一个人没头没绪的。”   我心中升起一点点的感动,他还考略得满周到的。有人帮助,又有皇上撑腰,我浑身干劲渐起。理了理思路,对叶珍道:“珍姐,现在就麻烦你帮我查查叹冬的身份,争取知道幕后主谋是谁。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叶珍点头离去。   此时我正穿过一条条长长的回廊,昨晚想了一宿,能心甘情愿帮泠瑶的只有一个人,那个曾经说过为泠瑶会赴汤蹈火的男人,虽然我对于这个人是一无所知,但现在权当赌一把。毕竟要在一天内搞清楚一个不知道预谋了多久的阴谋,是很难的事情,我自认没有这个才能。所以只能突破关键口,那便是叹冬,是她把矛盾指向了泠瑶。   今天一大早叶珍便来跟我说了,叹冬最早是待在浣衣局,那里做事很辛苦。没过多久就被容妃挑出来做贴身丫头,后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罚了出来,然后又被音华宫的尹乔尹婕妤叫了去做丫头,再后来就是泠瑶离开音华宫时自愿跟过来的。   我心下多少有了点谱,不过当前不管是容妃还是尹乔,都不是关键,关键就是推翻叹冬的证词。我心急火燎的赶往太医院,找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常太医。   戌时,华丽奢侈的凤?宫内,正殿之上。   皇上和皇后端坐于主位,环肥燕瘦、姿色各异的妃嫔按份位依次排列按下去。看着齐集一堂的妃嫔们,站在尉迟澈身侧的我不禁暗暗咂舌,这么多女人,他怎么忙得过来,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自己的女人都记住。   皇后清晰的清清嗓子,女人们停止了窃窃私语,把目光集中向皇后。皇后凤目扫过一遍在座人等,缓缓开口:“今日来,是为有何事,想必各位妹妹们都知道,现在就在众人面前讲个清楚明白。替柳妹妹讨一个公道!”   柳艳绮适时站出,双目闪着仇恨的目光:“嫔妾一定要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让韩泠瑶受到她应有的处罚。”   “艳绮,朕不是让你今天别来,好好休息吗?”皇上的声音很冷,道:“再说现在还没断定是泠瑶做的,你别激动。朕知道你心疼,朕又何尝不是?”   尹婕妤出来打圆场:“妹妹坐下休息,小心伤了身子。”   “不是说有个叫叹冬的丫头知道情况吗?”容妃问:“何不叫她出来说说?”   周围的其他妃嫔小声议论,皇后看了眼皇上面无表情的神色,然后道:“传叹冬上来。”   叹冬被一个太监带上来,衣服有点脏兮兮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憔悴,刚进门,就往地上一跪,大声哭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去送燕窝,只是听命行事,奴婢不知道会让柳芳仪…更不知道小主的话里会有那样的意思,求皇上饶命,求娘娘饶命啊!!”   看着她那副可怜柔弱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厌恶,从来没觉得有人的面目竟然可以若此可憎。叹冬的演技着实好,周围的妃嫔们都面面相觑,有的甚至嘀咕:“这韩泠瑶也真是……”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传到皇上这边。   皇上面色铁青,回眼过来瞅瞅我,再厉声道:“别吵了,朕自会查清楚。”殿内恢复一片安静,脸叹冬也吓得不再做戏哭喊,见众人静了下来,又道:“素妍,你什么话就问她吧!”   周围一阵抽气声,看着此时已经走到前面的我,不敢置信。皇后亦道:“皇上,这不合适吧?她一个丫头,而且又是泠瑶的丫头,这……”   “那皇后觉得怎么才合适?”皇上的声音里透露着危险气息,“就朕对泠瑶的了解,她断不会如此。况且,让自己的贴身丫头送去下药的燕窝,这么愚蠢的事,爱妃们不觉得太明显了吗?”   此言一出,妃嫔们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皇上自然是不会错。”居然有人敢在此时开口,是那个娇媚的容妃,“臣妾倒以为这韩小仪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如此大胆。而且,说不定她正是利用了大家都不会认为她会做这样的蠢事,所以才……”   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达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听到这个容妃如此一说,对她的怀疑更深。我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走上去对她福身道:“娘娘说得极是,皇上的话也不会错。既然如此,不妨让奴婢好好问问叹冬,看看事情究竟如何?”   没待容妃反驳,尉迟澈抢道:“素妍,你问吧。不要怕,朕主持公道!”   “谢皇上。”我道。走到跪在那里的叹冬面前,保持着冷静,对着叹冬说了开场白:“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明白,就开始了询问:“叹冬,你在韩小仪身边多久了?”   叹冬看看我,脸上表现出悲切惊慌恐惧等一切应有尽有的神情,眼睛里却全是冷然,她带着颤抖回道:“快两个月了?”   “那小仪平时待你怎么样?待下人怎么样?”   叹冬审视的看着我,半晌敛眉低声道:“小主待奴婢很好,待其他下人也很好。”   “她不过是一副伪善的面孔。”柳艳起身绮怒道:“当初她还在做我丫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就是个狐狸精,心机城府堪称一绝,迷惑皇上……”   “柳芳仪,注意规矩!”皇后喝道,抢在尉迟澈开口之前。   “柳妹妹,回来坐下。”尹乔上来拉了柳艳绮,然后对我道:“就算韩小仪平时对下人好,但也不能成为她没有暗害柳芳仪的理由。叹冬说得很清楚。”   我点头,道:“刚刚的问题只是让大家明白,首先,韩小仪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转回头,继续问叹冬:“韩小仪是当日何时嘱咐你给柳芳仪送冰糖燕窝去的?”   我有些郁闷,今天去问过御膳房,那日泠瑶偏又的的确确传过冰糖燕窝,看来叹冬是调查得很清楚才选择在那天下的手。所以只有从时间这个细节上突破。   “奴婢记得很清楚,是用过午膳之后。”叹冬吐字清晰,又怕怕的看了皇上一眼,最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小主当时还说什么下午皇上会来,这样就没人会想到什么的。然后就嘱咐奴婢不要说。”   “那韩小仪好大的胆子。”尹乔突然冷笑道:“竟然想利用皇上来让此事和自己摆清关系!”   她身边的柳艳绮更是眼中含泪,怒不可遏的道:“她定是嫉妒我,她如此受宠都没怀上龙种,见我怀了便眼红了,而且那日在醉花阴我责罚了素妍他更怀恨在心,才报复我的!”   “够了!”尉迟澈喝道,我看到众妃嫔一抖,“让素妍问完!”   我深呼吸一口,看着叹冬的眼睛问:“你确定是用过午膳之后?”   叹冬点头道:“奴婢很确定!那日小主午膳传了冰糖燕窝,却并没有吃。然后叫了我去,让我把那碗没动过的燕窝送过去了。”   “很好。”我点头,“叹冬的话本来无懈可击,韩小仪的习惯是中午吃完饭就会午睡,那个时候谁都不能为她作证。可是,你千算万算却失策了一点。”我停住,转头对着尉迟澈和皇后,面带微笑道:“奴婢找到一个证人,可以证明韩小仪的无辜。他现在就在门外。”   尉迟澈顿时一喜道:“叶珍去带进来!”   尉迟澈身边的皇后面色一紧,我冷眼扫过叹冬、柳艳绮、尹乔还有容妃,胸有成竹。 第十五章人证   进来的人正是常文涛常太医,他行礼完毕后,便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人和事。我亦静静回望与他:“常太医,请问你昨日午时在何地做何事?”   “我在紫云阁,替韩小仪请脉。”稍稍一顿,让在座的人微微消化一下又补充道:“韩小仪说是没有胃口吃东西,所以叫我去诊脉。我诊断出小仪因积了些寒,而胃胀不消化。因韩小仪说不喜欢吃药,我特地在紫云阁停留了不少时间,给韩小仪定一份详细的调理食谱,直至韩小仪说皇上就来了,我才离开。”   伪证人人都会做,我找个分量比你叹冬大的人来作证,相信谁太容易判断了。   无需多言,这几句话已经非常有分量了。叹冬楞在原地不敢置信似的看着常太医。其他妃嫔又开始小声议论,柳艳绮捏着拳头,贝齿咬唇;皇后不停用眼偷瞄此时嘴角含笑的尉迟澈,愁眉紧锁;容妃斜眼打量着静立的常太医想要看出什么。   “常太医他不是后宫中人,和谁都没有恩仇,没有理由冒着欺君之罪撒谎吧,”我居高临下的俯视跪着的叹冬,吐出心中一口恶气,接着道:“叹冬,你说呢?若常太医讲的是实话,韩小仪无分身之术,那么就说谎的人就是你!”我的手指直指叹冬,好想再加一句,真相只有一个。   “我….我…”叹冬喃喃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跌坐于地。   “我倒有个问题,”是尹乔,她怜惜的望了望叹冬,随后眼神犀利的射向我,“据我所知,韩小仪目前是被禁足吧,任何人都不得探望。你是怎么知道常太医昨日午时替泠瑶诊过脉?你又是怎么找上常太医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正欲回答,没想到尉迟澈开口:“爱妃何必问这么多?既然知道叹冬在撒谎,泠瑶是无辜的,去追究这些做什么?”   谢谢你帮我,我在心里说。   “本来今天这事就是要弄清楚的,是应该问到底。皇后娘娘您觉得呢?”容妃柔媚的笑着说,看向雍容华贵的皇后。   好个容妃,把违逆皇上和秉公执法这个烫手山芋抛给皇后,自个儿只需要一句承上启下的话便可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容妹妹说得有道理,”皇后迟疑着,但开始说要把什么都讲清楚的是她,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妾觉得是应该把所以的疑问解决清楚。”   见尉迟澈张口还欲帮我挡,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朗声道:“奴婢自然会回答尹婕妤的疑问。”我转头看着尹乔,“本来我去太医院是为了弄清楚下胎之药的来源。那药不可能从天下掉下来吧,韩小仪父母双亡,在皇宫之外没有亲戚朋友,所以没有办法从宫外弄道此类药物;另外我调查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紫云阁的下人没有任何人曾出宫。因此,我想去太医院问问情况,这才巧遇常太医,知道了此事。”   尹乔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叹气。叹冬依旧在地上装石像。我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谁让她这么害泠瑶的,“叹冬,柳芳仪身边的丫头确实说吃了你送去的燕窝。那么这下了药的燕窝汤确实是存在的,也确实有你去送药这一事实。我奇怪得很呢,很想知道你从哪儿来的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是谁指使你做此事的?你究竟听命与谁,去谋害一个尚未成型的生命?”我一口气提出一串疑问。   “……”叹冬垂头不语,还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叹冬,事到如今你也无法抵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老实交待出来!”我厉声道,很想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尹乔还是容妃。   叹冬望着我,咬紧牙关,一副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坚韧表情,让我竟有一瞬间觉得她和在******拷打下不说出党的秘密的烈士一样忠贞。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是谁,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你要当个好奴才我也不妨碍你。”我道,准备回身跟尉迟澈和皇后说可以带她下去了。   却见叹冬一抖,仰起脸,带着凄美的笑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的嘴唇早已被她咬出血。心下升起一丝不忍。忽见她脸色一变,扑到尹乔脚边,哭着狂喊:“娘娘救救奴婢啊,您说安排奴婢去韩泠瑶身边当眼线的,您说过除掉韩泠瑶和柳艳绮您就高枕无忧了,您说过奴婢做好此事便会好好赏赐奴婢,便会给奴婢找给好婆家的啊,娘娘救奴婢!”   尹乔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直道:“你干什么啊你,我根本没和你说过这些,别血口喷人!”看着众人皆带着深深的疑惑看着自己,惊恐万状,慌忙连声道:“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此事,你莫乱说。”说罢欲挣脱拉着她群角的叹冬,拽着自己的裙摆,用脚使劲一踹,叹冬的身子斜向一边。   可是尹乔的辩解很苍白无力,叹冬确实当过她的侍女,而且她刚刚偏偏又那么护着叹冬,还拼命把罪名往泠瑶身上推。   眼前的一幕幕,让我疑惑,叹冬为什么会突然转性般的一反她刚刚誓死护主的样子,惊讶破坏过泠瑶好事的精明尹乔怎么会出这么拙劣的招。瞅了瞅尹乔毫无血色的脸,瞄了瞄如同局外人一样站着的容妃,最后定格于这场戏的关键人物叹冬。   还未等我理清总总疑点,只见倒在地上的叹冬无比悲伤的看着尹乔,哀哀道:“娘娘当真不要奴婢了,奴婢是活不了了。”我没有忽略她讲话中间瞟向容妃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话刚落音,叹冬一反刚刚弱不禁风的样子敏捷飞身扑向大殿内离她最近的柱子,以头撞上,然后重重落地,霎时,头部血流如注。染得满地通红,血液甚至弯弯曲曲的流到我的脚边,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起――我晕血!少量的一点血没有关系,但是像现在这样,鲜红一片,早已经超出我能忍受的极限,殿内那些吵杂的声音仿佛离我很远很远,我做了一个唯一附和我晕血症的动作: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交流感情   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床上。依旧是带顶四柱大床,只是却不是我熟悉的,以金潢色的锦缎为帐,枕头、被子全是潢色,突然有种自己身处油菜花地里的感觉,到处都是耀眼的黄。   “你醒了?”永远是身着潢色的尉迟澈从一扇雕有繁复花式的屏风后面走过来。   我起身欲起,尉迟澈踱步到床前,把我摁回床里面无表情的道:“太医说你睡眠不足,才至于昏倒,让你多休息。”   “不是睡眠不足的原因。”我失笑,什么庸医,“我晕血。就是怕见到很多血。”   “还有这种怪病?”尉迟澈乐了,“没想到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还有怕的东西?而且是怕血?”   “奴婢即不胆大也不妄为,怕的东西多着了。”我调笑,“这些害怕的东西中以皇上为最!”我特意把东西两个字咬得极重,把你比作东西,看你怎么反驳,除非你一定要说自己不是东西。   尉迟澈噎住,竖起好看的眉毛,佯装发怒:“大胆奴婢,信不信朕立马把你拖起来杖责50,让你下不了地?”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我笑着道:“皇上这下可满意了?”   “你真是……”尉迟澈皱着眉头仿佛在寻找能形容我的词语。这次该我偷乐了,其实我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对了,姐姐还有尹婕妤还有……”我不想说叹冬,那个已经不再人世的女孩,“她们怎么样了?最后怎么处理的?”   “泠瑶已经解除了禁足,为了弥补她,朕已经封她为婉仪了。”我喜上眉梢,把柳艳绮压在身下了,大跨步的在前进,我的玉坠有望了!“柳艳绮失子之痛也是不能不弥补的,所以把她晋为了容华,暂时代为掌管音华宫。”尉迟澈补充道,原来是原地踏步,空欢喜一场。   “哦。”我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还有尹乔已经被朕罚去冷宫了。”尉迟澈提到尹乔。   我暗忖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我觉得尹乔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我很清晰的记得叹冬看容妃的眼神,还有尹乔最后的表情,以及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尉迟澈扑哧一笑:“男人的直觉告诉朕也不是尹乔。你认为是谁?”   我迟疑了,反正是他自己问的,我老实说好了,免得又犯了欺君之罪,于是轻声道:“我觉得容妃的可能性最大。除了直觉,还因为叹冬最早伺候的主子就是容妃,而且容妃的行为表现……”   “也许是吧。”尉迟澈淡然道。我很惊奇:“难道你不想知道真凶?任凭别人蒙蔽你这个皇上?真不像你的作风!”   尉迟澈眼睛看着别处,声音里透着无奈说:“容妃是安平王的侄女…”   心下了然,不再多问,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尉迟澈真的是熬得比谁都难,有些为他难过。   “柳艳绮罚了你?罚你什么了?为什么?”尉迟突然换了个话题。   他在关心我?在那种情景下,这么小的事,他也能记挂在心上?我心里暖了一下,淡淡的道:“没什么。宫里规矩多,我这人又特别容易出格,那日醉花阴冲撞了小主,所以……”拖长了那个所以,不想让他在追究过去的事,他的事已经够多了,于是灿烂笑着移开话题:“这是哪里?”   “朕的寝宫。”声音很利落。我一凉一惊,又挣扎着要起来。   尉迟澈再次按下我,酷酷的笑着说:“放心,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朕对你没兴趣。”   “难道我对你有兴趣?”我无比郁闷的道:“我只是不想睡在你和无数女人翻云覆雨的地方。”   按我躺下的手僵住,脸色的笑容凝固,好像马上就要发怒,嘴唇动了几次,最后道:“这是御书房内的寝宫,不是金晓阁,除朕之外,你是第一个睡这床的人。若你要回自己的房间便回去吧,你爱睡哪儿睡哪儿。”说罢转身,留给我一个看起来那么孤独的背影:“朕去金晓阁了,是泠瑶。还有准你三天假,好好补充睡眠吧。”   我呆坐在床上。看他离去,心里缭绕着一种奇怪的无法描述的感觉,最后没有挪窝,就在御书房睡了一夜,理由很单纯,因为我懒得动了。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我对自己说。   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下午钻到御膳房,和刘师傅他们研究了一下火锅配料,看来不久火锅就要横空出世了。晚上窜到紫云阁,看我亲爱的泠瑶,柳艳绮小产一事虽然过去,但是她现在的心境恐怕是不太好的。   至于叹冬现在只出现在宫人们的茶饭之余,事不关己的聊聊,在深宫,一个丫头的命算什么,对偌大的后宫没有任何影响。不知道她的主子会不会为她难过,毕竟叹冬是为了保住她而以死让尹乔坐实了罪名。我心里是不好受的,不管怎么说,叹冬算是间接被我逼死的。   晚上的早些时候和紫云阁的丫头太监交流感情,在牌桌上、在杀人游戏中。临睡,我死皮赖脸的要和泠瑶一起睡,主要是想和她谈谈心,劝解开导她,说说知心话。毕竟此事提醒了谁可信谁不可信,是一个很难判断的问题,而我和她则是姐妹,也是她唯一能畅所欲言的对象。   “姐姐,这两日还好吧?”一张床上,我在自己的被窝里轻声问道。   泠瑶面朝着我,神情低迷:“还好。我只是很想知道叹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我待她不薄,从来没亏待过她,我这两天一直在反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要背叛我?”   泠瑶的声音里有压抑的苦楚,我轻轻讲出我的猜测:“叹冬之前伺候过尹乔也伺候过容妃,怕是一直为她们做事的,而且还很忠心。昨天叹冬哭着喊着说尹乔是她的主子,然后甚至不惜以死成就了尹乔的罪名,让我觉得她是在掩护她真正的主子――容妃。”   “再如何忍让,再不想与她们相争,只要我放不下皇上,那么永远也脱离不了这些怨毒的女人。”停顿一下,泠瑶又道:“总算这件事情算是过了。妍儿,姐姐还得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扯了个笑脸,“我们两姐妹说这些?姐姐好见外。再说,要谢也得谢常太医,是他冒着欺君之罪做了那个莫须有的证推翻了叹冬的诬陷。”   秀发滑下,半遮住了泠瑶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本来不想再欠他什么,却……世事难料!”   “姐姐和常太医究竟……”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泠瑶叹一口气:“有缘无份。而且你知我现在对皇上……”停住话头,在深深叹一口气:语气悲伤而压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没想到现实的残酷竟然这么快就摆到了我面前,是我把这个后宫相得太美好了,是我醉心于皇上的宠爱而忘记了其他人的虎视眈眈。”   “姐姐…”我轻轻捋起泠瑶遮住脸的头发,她老是往这个死胡同里钻,只得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道:“昨日皇上可有好好弥补姐姐,对姐姐温不温柔啊?有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啊?”   好不容易,泠瑶淡笑了一下,掐了掐我的脸蛋:“你这丫头,真是口没遮拦的。你这嘴呀,迟早会给你惹祸的!”言毕,还是回答我了那个坏坏的问题:“皇上昨晚他没有……没有……”   “没有和姐姐亲热?”我张口帮泠瑶说出她不好意思讲完的话。   烛光中,泠瑶满脸通红,煞是好看,没有看我的眼,只道:“皇上说让我好生休息,说是这两日为难我了,怕我没睡好,让我睡了便是。我觉得不太对劲,皇上从来没有这样过,妍儿你在皇上跟前,可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让皇上心烦?”   “不太清楚,皇上是关心姐姐吧。”我敷衍道,我也纳闷,难道是因为昨晚我说的话?难道我如此有分量?我郁闷的否定,但更让我郁闷的是,心中居然为这可能性而有点小小的喜悦。   “是吗?”泠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皇上点了妃嫔到金晓阁,只是让睡觉,别的什么事都不做的。”   我已经调整好心情,镇定的道:“可能是皇上政事繁多,平时已经很忙了。而自己的后宫偏偏又出了这些事,自己的骨肉也没了,所以心情有些不好吧。”   泠瑶没有搭腔,良久,翻身背朝着我,沉沉的声音传来:“妍儿,我害怕。怕有一天我会为了皇上的宠爱,为了永远留在他身边,为了在这波涛汹涌的后宫生存下去,而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怕变成你不认识的姐姐,怕皇上再也不赞我不染尘杂般的淡雅脱俗。”   我心中一痛,看着那微微颤动的单薄的肩膀,用手环了上去,脸贴着她的背,用虽然很轻却透着力度的声音:“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姐姐。在妍儿心中永远是貌婉心娴、痛妍儿之极的姐姐。无论姐姐做什么,妍儿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蜡尽烛灭,屋里一片漆黑,窗外皎月当空。 第十七章偷溜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大早,无所事事的我跑到如花、似玉屋里准备骚扰她们,见她们两个还有惜春正一起坐在床头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每个人都眉飞色舞,包括平时较为安静的惜春。   “素妍姐姐,这么早就起来了,看来皇上那儿确实辛苦,连素妍姐姐都能早起了!”似玉几步蹦到我面前,得意的说:“今天我们三个得了假,能出宫呢!”   “出宫?”   “对呀,素妍姐姐要买什么,我们帮你带些外面的新鲜玩意儿回来!”如花接口道。   出宫?!出宫!似玉说什么我没听到,只是满耳都回荡着这两个字,双眼“唰”的贼亮,来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除了皇宫里面东转西转,还没有见过繁华的大城市,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的街道;更关键的是,除了尉迟澈和陈驰誉,我还没有见到过别的帅哥,皇宫里大多是身体不太完整,缺少一个重要器官的人妖。   我双目如炬,看着她们三人:“可以出宫吗?怎么才可以出去?我也想出去!”我清晰的看到她们三个人的身子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貌似被我如狼似虎的目光给吓到,见她们不说话,我指名点姓的问:“惜春,你说说看!”   惜春求救似的看了另外两个一脸得救便漠不关心的表情,无可奈何的道:“这个…去向内务部的总管问假,拿到出宫许可就可以了。”惜春垂下眼,又补充一句:“普通宫女都是这样,但因为其他原因入宫做宫女的就不行,是没有假日的。”   我垂头丧气,罪臣之女的身份就有这么多限制,不甘心,又猛然抬头:“一定有办法可以混出去的是不是?宫女这么多,守门的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身份底细,你们帮我混出去好不好?”   出宫几乎是每个穿越到皇宫的女主必备情节,我怎么可以不守规矩,虽然我这个女主当得比较窝囊。但是我真的好想见识一下宫外的景象,等我回到现代也可以对闺中密友大肆侃侃,显摆炫耀一番;再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专门详细介绍古代的人文风情,街道构造,治安秩序等等。标头还要特别注明“亲身”二字!   我心中幻想得这般美好,脸上禁不住笑逐颜开,只是她们表情痛苦,一个个面如苦瓜,如花小心翼翼的道:“素妍姐姐,那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出宫许可的证明才能出去。”另外两个人头直点。   我连文章题目都取好了,怎么可以让我的梦想破灭。“我不管,总之你们三个一定要想办法带我出去,不然就绝交,绝交!再也不理你们了!一定要出去,就要出去。”我完全的一副无赖样子,又跺脚又瞪眼。   “素妍……”   “我不管、不管,我要出宫!”如果不是衣服脏了还得自己洗,我一定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素妍……”   “出不去就不认你们了,有了好吃的一定不给你们吃,有了好玩的也不告诉你们!”   “素妍!”惜春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我噤声,缩头缩脑,是不是耍小孩脾气有点过火了?   “别闹了,怪不得小主常说拿你没办法,你这样谁拿你有办法?”惜春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颇为遗憾的说:“拿着吧,我的出宫许可,你和如花、似玉出去吧,今天晚上就得回来,别惹事。”   我欢呼雀跃,不是想到古人脸皮薄,早就上去狠狠的亲她两口了。   沿着长长的朱红色的宫墙走着,此处已经是我从来没来过的地方了,我兴高采烈兴奋无比:“街上是不是有很多人啊?还有很多小摊店铺,是吧是吧?”   “我真的真的很不想再叫你姐姐了。”如花白眼无限,“喊你姐姐我都丢脸,别跟没上过街一样好不好?这一小段路你问过多少次这样人人皆知的问题了?”   “岂止没上过街,简直就跟从小就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一样!”似玉帮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花,待会我们在街上一定要和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别让人看出我们是一道的!”   我现在兴致很高,高到她们扫不了,继续自顾自道:“待会我要换一套男装,你们两个一人走一边,带两漂亮小妞在街上晃,多拽啊!哈哈哈!我左搂右抱,我风流潇洒,我玉树临风,我……”   “唉……”两小大人故作深沉的叹气,我昂首挺胸,踢着正步前进。   此时,我正身在传说中的集市,拖住如花调笑:“娘子,夫君我看起来英俊吧?”   如花没好气的给我一个白眼,转身走向一家胭脂小摊,我倍受伤害,看向似玉,正准备问,似玉已经抢先一步向前着如花走去,我看看自己的一身帅气的青衣,思考中,难道应该像陈驰誉一样穿成白色才对,难道最近流行白色?   想归想,郁闷归郁闷,脚步还是得跟上已经在胭脂摊前的如花、似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可不想丢了,不然就真的流离失所了。   石板道路的两旁是林林总总的小店小摊,这些店铺在我眼睛确实算不得繁华,都是些古朴的一二层小房子,而且都是深色,和现代色彩斑斓的高楼大厦比起来是是在是差了很多。不过,这里真的像现代的步行街一样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小摊上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繁荣、生机勃勃的景象。在现代就超喜欢逛街,特别是买些小玩意的地方,好难得在这古代能有此机会,怎能不好好珍惜!   “似玉,你看这盒胭脂怎么样?”如花正拿着一盒红彤彤的胭脂问站在她身旁看着香囊的似玉。   “这盒不好,太红了,摸了岂不成了猴子屁股?”我凑过去插嘴开心的取笑。   如花瞪我一眼,撅着嘴道:“那你说哪盒好?素妍……”   “当然素颜朝天最适合我家娘子了。”我挤挤眼,现在我可是男装,不能喊我姐姐的,又道:“娘子天生丽质,这些庸脂俗粉哪儿配得上我娘子。”说罢,伸手去揽了如花的腰。   如花假装拍我的手一下,又继续挑下一盒,似玉在旁边嗤嗤直笑,我把魔爪搭上似玉的肩头,笑道:“老婆笑这么开心一定是赞成我的意见了,不知道老婆又看上了什么,老公我给你买下来。”   卖东西的大婶笑说:“小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呢,有两位如花美眷相伴。这两位小娘子生得如此美,确实不需要胭脂了。”赞了我们一把又开始推荐自己的货物,见我不喜欢胭脂,便殷勤的拿出一些比摆在摊上的精致许多的香囊,热心的说:“小公子不喜欢娘子擦脂粉,不如买两个香囊送给两位娘子。”   如花、似玉笑嘻嘻的挑起来。我一眼扫过,眼前一亮,一个樱桃红的香囊跳入我的视线,我放开对如花似玉勾肩搭背的手,拿过那个香囊仔细观察起来,软软的,做工精细,上面绣着几颗很是可爱的圆圆的果子,凑到鼻边一嗅,芬芳扑鼻,心下一喜,拿着香囊开始在腰上比划。   “小公子可看上这个香囊了,不知是要给哪位娘子?”大婶看到我往自己身上比,感到很奇怪。   “咳咳…”我清咳两声,掩饰尴尬,如花、似玉在身边偷笑,最后如花懂事的道:“我喜欢这个,相公给我买了吧?”   “大婶,这个多少钱?”我问,这次出宫我带上了全部积蓄的银两,只有20几两,我对这里的钱完全没有概念,不知道其价值大小,只是听说这点钱也可以够一户人家生活很久了。   经过费尽心思的讨价还价,你来我往,我终于买下了这个香囊。心中大满足,逛街买东西就是要杀价才有动力,才有成就感。此时如花、似玉已经不是白眼对我,而是钦佩,声称以后买东西一定要和我一起。   就在我们的东摸西看中,一下午的时间悄然而逝,晚上在一个三层的豪华酒楼中吃饭,虽然没有御膳房那样精致美味。但也别有一般风情,具有市民气息,很有滋味。吃完饭以后,太阳公公就要下班了,天色开始黑下来,我们也得回宫了,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第十八章穿越必经地   “如花,这里有没有青楼啊?”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如花精明的看我一眼,道:“有是有,难道要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而且那些地方对女孩子来说也不安全。”   “我现在可是公子哥。”我狡黠一笑,“我只是想那些地方长什么样,只在门口看看好不好?我的好娘子!”   “不行,我有预感,你去哪儿准惹事!”如花居然很严肃的说。   “不会的,我们只是去看一眼,就一眼,难得出来一次都没看到自己最想看的东西,晚上会睡不着觉的,睡不着就来骚扰你,让你陪我一起失眠。”   “如花,我们吧,我也想看看。”似玉在旁边探头探脑,小声道。   “似玉我爱你,”我从来没觉得似玉如此可爱过,“如花看吧,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两个都想去了,你不去就在这儿等我们好了,是吧,似玉?我们走!”   最后――   “似玉,这里的灯火好灿烂啊,景色真好,我们还真没来错!”花街到处都是灯火,而且人非常多,这证明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水平不错,思想开放程度较高,不少人都有富裕资金和时间来寻花问柳,看来这个国家的国民,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是啊,我从来都没来过,没想到这里这么漂亮热闹,不比皇宫过节的时候差。”似玉兴冲冲的道。   如花怒气冲冲的跟在我们身后,不停的想找机会打击我们,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不可否认,花街的氛围是在太好了,至少对我来说,女人站在门口招客的娇媚声音,醉汉们跌跌撞撞的晃着走路,衣冠楚楚的男人在某间青楼门口驻步。比起皇宫晚上的死气沉沉,这一切让我有种熟悉感,仿佛是现代的灯红酒绿。   “好了,回去了,再不回去又该挨骂了。”如花煞风景的道,驻足不前。   我和似玉都默默无语,是该回去了。似玉看我一眼,跟上已经往回走的如花,我磨磨蹭蹭的亦步亦趋的往回走。   一阵锣鼓声音突然在街上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大声吆喝:“楼的聂小倩聂姑娘一炷香后将登台献艺,各位公子哥儿请速到楼检票处交费入场!”   我脚下一顿,心中“咯噔”一下,还没作他想,一股如潮的人流已经涌过来,看到走得有些远的如花似玉,我无法逆流上去跟她们解释,被人流推着,涌向楼。   楼前,我正在排队。检票处?聂小倩?这一趟楼怎么也得进去,我在心中盘算。好在刚刚我的位置离楼并不远,所以在队伍还算靠前的地方。终于到我了――   “什么?二十两?”我手捶检票处的桌子,望着那个脂粉很厚的中年女子。   “谁都知道是这个价格,这还是聂姑娘临时起意,要是是提前确定的场次,就不是这个价了,没钱就走开。”中年女子一脸不耐烦。   “前面的快点啊,不买别挡着。我们还要急着去看聂姑娘呢!”后面有人起哄。   我咬咬牙,狠狠心,掏出20两,很潇洒的扔到桌上,头也不回的进了楼。进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已经挤挤挨挨的都是男人,大厅最两侧是楼梯,楼梯上去是二楼的一个台子,类似舞台。大厅没有其他的灯火,只在舞台四周挂了一圈灯笼,把舞台照得亮堂堂的。   “好了,大家安静!”一个女子风骚的声音响起,“小倩姑娘马上就出场了,请保持现场秩序。”   乱哄哄的大厅居然立刻安静下来,我惊诧,难道这个聂小倩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果真现代女人到古代,最吃得开的地方就是青楼?   片刻,音乐响起,像是多种乐器合奏,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我心里的确定又多了一份,待舞者走出,我更加确信无疑。十来个女子皆穿着新疆的名族服饰,梳着满头的长长的辫子,随曲起舞,基本上是标准的新疆舞蹈,曲调正是――!   我竭力控制内心的激动,忍住想大叫的冲动,耐着性子看表演。中间身着红衣领舞的应该就是聂小倩。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舞姿妙曼,柔若无骨,媚态如风。珠纱掩面,额头正中一点红,眉若远山,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周围的男子都看得痴痴的,确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是我现在更关注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如何才能和这个聂小倩说上几句话,让她明白现在还有个革命同志在这里。   一曲完毕,众人陶醉好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间夹着叫好声。   聂小倩站在舞台之上,盈盈一拜,仪态万千,随后用娇莺一般动人的声音道:“小倩不才,献丑了!”   下面的一群色男响起一阵诸如“过谦了”“姑娘宛若仙子”一类的声音,珠纱下看不到她的脸,她食指在唇上塑起,秋波流转,大厅立刻静了下来,她才道:“那么今天还是按照规矩,小倩出三个题目,若有哪位公子能答上,小倩便和答上的公子秉烛促膝长谈一晚。”   底下的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同偶像零距离接触的机会。我也很好奇,看看她究竟会出什么样的题目。   “第一个题目还是接诗,上句是‘春眠不觉晓’。”   我差点蹦起来,这题真够简单,如果是从现代去的人人皆会。我正欲回答,冥思苦想的人群中,居然有一个男子沉声道:“处处闻啼鸟!”   我惊叹,聂小倩在台上亦是娇躯一颤,难道今天是穿越者大聚会?但是我不能就此沉默,这样他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革命同志在命运的苦海中挣扎,所以我略一沉吟,大声道:“处处蚊子咬。”尤觉不够,继续念完:“一咬一个胞,不知咬多少!”   我表达得很清除了,就算有人能刚刚好对上诗的第二句,我这个不是正版的第二句可是更能表明身份的。周围的色狼哈哈大笑,嘲笑我的诗词拙劣,没有笑的人有两个,我和聂小倩,她看着我们道:“请刚刚回答的两位公子上前,下面我出第二题。”   刚刚那男子上前站着,玉树临风。我站上前,身材矮小。   “一辆车行到一棵树下,有一只猴子蹲在树上,问为什么看到猴子后,车就停下来了?”   我窃喜,又是一道人人皆知的经典题。“车是指马车吗?”那英俊的男子居然这样问,看来他刚刚能接上诗句纯属偶然。聂小倩秀美一皱,并未作答。   我知道,我已经赢了,我看着聂小倩期待的眼神,轻笑道:“因为猴子屁股是红的,司机把它当成红灯了。”听众们甚是疑惑,低声议论,我理解,因为有些词语是现代才有的。   聂小倩眉头一松,克制不住的激动,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请这边这位青衣公子回答第三个题,这个题目是我唱一句歌,你唱完一首歌。”说罢,开始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也激动不已,心跳得飞快,跟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似的,接着唱:“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   曲闭,我望着台上的聂小倩,她也望着我,穿越距离和阻碍。在旁人眼中就是深情对望,我身边的男子开始用眼神割我的肉,我毫不动摇。聂小倩对着她身边的貌似老鸨的女人耳语几句,就离开退场。老鸨在台上宣布:“小倩姑娘说这位公子已经全部答对她的问题,现在请公子上楼来,随我去花雪阁一亲芳泽!”   周围的男人开始骚动不安,我赶紧冲上二楼,免得被嫉妒的男人给暗害了。随着老鸨进了花雪阁,老鸨关门离去。 第十九章终于找到了   看着坐在床边的聂小倩,我几步跨上去,站到她面前,她亦站起身来,相互打量好一会,我打破沉默道:“致以革命的敬礼!”   她突然伸手抓了我的手:“紧紧的握你的手!”   我很想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实际上我只是咬着唇,饱含着泪花,看着同样热泪盈眶的她,找到组织了,我在心中呐喊,就算不是组织,至少也是个战友。   终于,我们两都缓过劲来了,开始了除了眼神外的语言交流。   “我的真名叫叶思雅,23岁,在现代刚念完大学,专业是舞蹈。来自2005年,中国。”说着,聂小倩,不,应该是叶思雅取下面纱,冲我开怀一笑。   的确是一个绝代佳人,我见过的能与之媲美的就是云静娴,如果说云静娴的美是静是婉约,那么叶思雅的美是媚是张扬。我顺手扯开自己束在一起的头发,表明了自己的女儿身,也笑着大方介绍:“我叫夏月之,21岁,大学在读,专业是法律,来自2008年,中国。”说罢,再诚恳的赞道:“你长得好漂亮,绝对的魅惑众生,而且舞蹈就算拿到现代也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身体也不是我的,我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还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打杂小丫头,苦苦拼打了三年才算混出头了。要说老天给了我什么好处,也就这副绝世的容颜了。”叶思雅淡淡的道,“舞蹈么,毕竟是我吃饭的本领,无论是现代还是后代,再说,不跳得好点,我现在肯定是见不到你的。说不定,见了阎王了也不一定,我宁死也不会去伺候那些恶心的男人。”   虽然语调平稳,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还是看到她的双眼在冒火,她一定是个独立坚强的现代新女性,我暗想。她肯定也过得很艰难,撑得不容易,毕竟是青楼,漂亮的女生如果不会保护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沦为出得起钱的男人泄欲的工具。   我望着她明艳逼人的脸道:“现在熬出头就好了,别去想那些了,现代不是有句话说,让过去的都过去吗?”继而又苦笑一下,“我现在可是过得痛苦得很!”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关切的问,一边拉了我的手坐在床上。   就这样,我们和衣盘膝而坐于床上,我跟她讲我的处境遭遇和夺回玉坠的计划。她跟我讲她的穿越,一场突如其来的白血病把她带到了这里,身体死了,不能幻想回去了,几只有认命的呆在这里。   她说等赚够了钱就退出风尘,到一个世外桃源去隐居。对于爱情,对于男人,她表现出去充分的鄙视和冷漠,说看了这些年的男人的丑恶嘴脸,已经受够了,不再抱有少女的幻想了。   我开导几句,便讲开了她穿越后的三年间发生的事络上的流行话语,然后再一起讨论讨论诸如化妆品、内衣裤一类的事情,末了共同郁闷一下古代的诸多不方便。总之是无话不谈,他乡遇知音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按照古代的时间来看就是四更天了。   “月之,同是天涯沦落人,真是为我们两量身定制的。不过我现在的情况是比你好多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谢谢你,思雅!”我诚心感谢,又觉得该表示点什么,于是掏出今天在集市上买的那个香囊说:“这个送给你,你收着吧。”   “这个香囊真好看,”思雅爱不释手。“我也不跟你来古人那套婆婆妈妈的客气,就收下了,嘿嘿!”接过香囊,放在床头,思雅又豪爽一笑,褪下小指上的一个样式简单的银戒指道:“这个给你了,礼尚往来。要是你要我帮忙的时候,这也算是信物。”   我也不客气,笑着接下道:“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麻烦你的。”   思雅眉毛弯弯笑得很好看:“如果你能回去,一定要帮我我的爸妈,顺便再去我的墓前献几束花,要百合,我最喜欢百合了!”   我亦开怀:“能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数呢,就你要求多!”   “睡觉吧!你明天还得回宫去吧?”   “糟了!”我一拍脑门,忘了这个问题了,顿时愁眉苦脸:“我不知道找不到回宫的路,而且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回去的,不知道会不会被罚得很惨啊!”   “没关系的,去皇宫的路问问人就知道了。”雅思安慰我:“你不说有个对你很好的姐姐吗?肯定不会让你被罚得很惨的!现在早些睡吧,明天才能精神抖擞的迎接挑战!以前我都是这样对自己的说的,无论如何要吃好饭睡好觉,才有希望。”见我还是苦着脸,又笑道:“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怎么才到古代几个月,就敢不听毛爷爷的话了?”   “服了你了,拿这么大顶反动帽子来压我,我睡,不过明天你要把我送到皇宫门口哦!”我笑说。   “行!睡吧!”   “你这花雪阁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香闺啊,到处都是粉粉的,这些床上用品全是一水儿的粉色系的,男人见了一定都想往上躺的!”我一边调笑一边帮着思雅铺床。   “谁敢躺,我一定让他断子绝孙!”思雅笑说。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这是我们这儿头牌姑娘的屋子,她正在陪客,你们……”   “让开。”一个冰冷的男声打断了女人的话,随之门被粗暴的踹开,老鸨和几个人涌进来。   看着门边的光景,让我目瞪口呆。几个貌似官兵的人正用眼神搜索打量研究着我们,腰上都陪着刀,门外好像还站着不少官兵,外面闹哄哄的,好像其他房间也正在被逐一搜查。   我和思雅对望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古代对嫖也禁得这般厉害,不定时的抽查?再看那几个官兵,却发现为首的一个眼神锋利的锁定了我,我心一惊,瞟了官兵旁边的老鸨,她正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此时披散着头发,虽然身上还是青衣,但是女子的身份已经被长发暴露无遗。思雅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注视我的那官兵突然转移的了视线,把目光瞄向了床头放着的我送给思雅的香囊,静静看了三秒,对旁边一个官兵低语几句,那个官兵便出门去了。随后又转回眼神一言不发的继续对我行注目礼。   一屋子的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我六神无主,难道是因为我,是不是以为我逃跑出宫,所以派了官兵来抓我?宫女私逃是这样大的罪名吗?站在我身边的思雅,柔柔的握住我的手,示意我安心,老鸨的眼色阴晴不定,不过我很确定她不时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恨意,肯定是恨我女扮男装占了她的头牌,而且还坏了她的生意。   至少过去了10分钟,我远远看到门外的官兵分开道路,似乎在让什么人进来。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终于来人进到了屋里,一身白色锦袍,边上镶着金线,显得身材修长,站在屋中央,气宇轩昂。此时他正看着我,脸上寒光四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信号,我胆寒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第二十章马车上(上)   外面全是官兵,我胆战心惊的跟在尉迟澈身后出了楼,不敢讲一句话。行至一辆马车前,尉迟澈停下,利落的上车。我站在车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和车夫傻傻对望。   “上来吧。”车上传来仙乐,这仙乐出自一度让我害怕要死的人。   我千辛万苦的爬上车。车内真黑,连车窗的帘子关得死死的,我一时看不清楚东西,摸索着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是好像这马车的内部很大,我怎么摸也摸不到类似板凳的东西。正当我东抓西碰之时,车身没有预兆的猛然动起来。   惯性的作用就这么发生了,没有可以拉或者靠的东西,脚下踉跄一步,身体往前一倒。我闭上眼,做好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准备。片刻之后,却发现自己扑到一个人暖暖的身体上,一阵淡淡的香气自那人身上传出来。我先是陶醉了一会这个香气,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然后呆住,车内只有一个人,那么……   我挣扎着站起来,稳住了身体,赶紧道:“奴婢该死,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黑暗中完全看不到人,他也不出声,我只好乖乖站在原地,两手四下偷偷摸索,希望能抓到一个可以拉的东西,免得又摔到。这古代的马车设计也太不合理了,完全没有扶手一类的东西,要是乘车的人坐累了,想站都不可以,我在心里暗暗抱怨。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往前一拖,脚下打个趔趄,然后我跌坐在了车座上,身边有一个人――尉迟澈。   依旧是沉默,我现在比刚刚站着还难受,忐忑不安,心中琢磨,宫女私自出宫真的是那么严重的事?或者是泠瑶求他来找我?他老人家竟然亲自大驾光临。而且今天尉迟澈的表现也太奇怪了,不言不语。骂我责备我都好些,沉默算什么啊。特别是在黑暗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的沉默,像在拍鬼片,我觉得我都要得心脏病了。   好吧,山不过来,我就过去。耐不住寂寞的我硬着头皮道:“皇上,那个…我不是故意不回宫的,是路上人流太多把我和如花她们冲散了,我找不到回宫的路,所以……还多亏了楼的小倩姐姐肯收留我一个晚上,不然我现在一定是在街头流浪!”   “迷路也能迷到青楼里去?还恰巧遇着了据说这花街里最难一见的头牌姑娘?而且偏偏人家还肯热心的收留你?”尉迟澈终于开了金口,一连串的质问抛向了我。   “那个…我……”   “我?在朕的面前还理直气壮的说‘我’?”尉迟澈跟吃了火药一样打断了我还没嗫嚅完的一句话,声音让人寒冷刺骨:“一个个都尊卑不分,前朝后宫都一个样,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规矩?”   前朝?我心中一动,是不是那个气焰嚣张的安平王又怎么了?这孩子在前朝又受委屈了?心中怜悯倍升,压下的其他情绪,用轻松的语气道:“皇上心情不好啊?奴婢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保证精彩!”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便讲开了:“从前有个皇帝叫康熙,他几岁的时候就登基做了皇帝,而朝中呢,有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为大清王朝立下怪汗马功劳,被誉为满清第一勇士的鳌拜,对康熙的王位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关于历史上的康熙究竟是怎么铲除鳌拜的我没有关心过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中康熙和韦小宝除掉鳌拜的事情,所以就讲了这个。   “小桂子和康熙就这样联手把这第一勇士给除掉了,本回就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平时在紫云阁讲故事讲多了,结束语总会情不自禁的带上这一句。   尉迟澈半晌没说话,我心中七上八下,万一自己没讲到关键点上,会不会死得很惨啊!良久这家伙才来一句:“素妍,朕真的不知道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糊涂。有时候讲话做事笨得可以,冲动得让朕怀疑你是怎么在皇宫生存下来的;有时候却又能看透别人心中所想一言切中要害,还冒出很多出其不意稀奇古怪的点子,能让很多难题迎刃而解。”   “哈哈。大智若愚嘛!哈哈…”我得意的笑,自恋的话不经大脑就跑出来了,说后又后悔,于是赶紧找其他的话说:“我刚刚讲的故事还不错吧,皇上听了心情可是好一点。”   “这个故事不错,也算是说到朕心坎上了。”尉迟澈的声音拽拽的:“甚至,和朕有些不谋而合了。只是,朕的身边可缺少一个‘小桂子’。”   “这有什么关系!”我大咧咧的道:“没有小桂子有小妍子嘛!”   尉迟澈没有搭腔,我纳闷,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见他平静的声音传来:“安平王是朕六岁登基的时候的摄政王,积势已久,党羽众多,朝中的势力不可小瞧。他为人城府颇深,平日很是小心,有一帮高手贴身保护,据说有人去暗杀过他,均以失败告终。”   尉迟澈停了停,没想到他就这样向我讲明一切。我没有出声,心里揣测,原来他也派人去刺杀过那个安平王,只是太直接了,没点铺垫怎能刺杀成功。   尉迟澈接着道:“近几年,朕在朝中也还是竖立了不少亲信,比起你说的康熙那时候的势单力薄好多了。只是,安平王见朕势起,非但不收敛,还越发放肆,目无法纪。小妍子,你看这情况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让我欣然一笑,道:“安平王见皇上强大起来,紧张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情绪的外部性…外在表现就是在你面前摆起权威,说难听点叫倚老卖老,怕皇上不听他指挥了,提醒皇上还有我安平王在朝中坐镇。就像父辈对不听话的孩子说‘别以为你翅膀长硬了就可以飞了’一样的。”   尉迟澈轻轻笑笑,然后道:“说重点,现在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皇上还需要问小妍子怎么办吗?皇上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吧!”我贼贼的笑道:“扮猪吃老虎呗!”   这次尉迟澈终于开怀笑说:“扮猪吃老虎?你是指让朕扮猪?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我嘿嘿一声,道:“要是皇上不喜欢,就叫韬光养晦!不过我还是觉得扮猪吃老虎好啊,形象生动到位。”我沉思一下又道:“除了示敌以弱,还可以去挖挖墙角。”   “挖墙角?”   “就是收买人心,除了中立的大肆拉拢,更要从敌方那边挖些较为松动的转头过来,为我们这边添砖加瓦。俗话说得好‘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脚挖不倒?’,比如……”   “比如云麾将军宋青,据说不久前安平王和他讨论兵权问题不欢而散。是这样的吗?”尉迟澈的反应那是相当的快,又笑道:“这个朕已经布置了不少了,只是你说那个挖墙角朕没能明白过来。你用词能不能通俗一点?”   通俗?还要怎么通俗?我讲得就是最通俗的了。我郁闷的道:“皇上自然是运筹帷幄,是我多话了。” 第二十一章马车上(下)   “明天朕去跟泠瑶说让你在我身边多留一段时间。”尉迟澈没有计较我说的什么,只自顾自的道,接着又笑问:“听说你在紫云阁发明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来打发时间,还能再多弄些名堂出来吗?朕目前很是有兴趣。”   “没问题!”我这人就是爽快,又开了句没大没小的玩笑:“看在你这么大半夜巴巴的跑来接我的份上。怎么也得帮你想几个出来!”   “你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是朕要来接你的,是泠瑶求朕来的,说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怕你在烟花之地被人…否则朕才懒得来呢!”某人很急切的解释。   “是吗?”我心情大好,突然发现这个皇上也不是那么生硬的,至少现在隐隐和他建立起了有那么一点点平等的外交关系。玩心大起,故意很规矩的道:“泠瑶小主求皇上,皇上也不需要亲自来呀。皇上对奴婢好,奴婢自然对皇上更加尽忠。皇上紧张什么,何必撇那么清?”   “朕……”   “皇上是好人,皇上英明神武,皇上有颗善良仁慈的心,皇上是个百里挑一的精品男人,皇上不用在解释什么了,小妍子都明白着呢!”我乐得直笑的说,难得尉迟澈也有吃瘪的时候。   “是吗?你都明白?”声音又变成了拽得要死的样,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朕这么好的男人,你不心动?而且还难得的对你上心。”   我的心漏掉一拍,然后心跳回来,像被人拿去加了个加速器在上面一样,跳得那叫一个猛烈,没有说出话来,心里在郁闷一个问题,难道我真的对尉迟澈心动,摆头摆头。   “怎么不说话,你紧张?”声音就在耳边,呼吸仿佛都喷在了我脸上,语气带着玩味,带着好笑,让我恼怒。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知道皇上听过这句话没?坏男人有魅力呀!奴婢特别喜欢这句话,说得真好。”我憋出一句,能讲出话了,心跳平稳了很多,“至于皇上这么好的男人,自然有众多娘娘小主为之动心,为之付出一切而甘之如饴。我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岂敢有半点觊觎。”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尉迟澈忽略掉了我后面的那一堆话,只提前半句:“你从哪儿听的这些歪理?难道你喜欢坏男人?”接着又不满正色说:“后宫之中的所有人,不光众妃嫔,包括所有宫女,只要是宫里的,都是朕的女人,心里都得有朕,是不允许有其他人的,否则是死罪。”   “请问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我问得彬彬有礼。   “少则几千人吧!”回答者随随便便。   “皇上,你每天睡一个一年能轮流睡得完吗?就算一天睡三个也不行啊,再说你不累得肾虚啊?皇上,身体要紧,有娘娘们伺候着就好了,娘娘们个个貌美如花,皇上已经是坐拥花丛了,放其他丫头一条生路吧。”为自己也为那些可怜的身在深宫的孩子们说句话,那些非要往火坑里跳的孩子就算了。   “韩素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朕!”尉迟澈的声音里陡然充满了怒火,貌似我不小心把他点燃了:“别以为朕不那么严苛的要求你规矩,你就什么话都张口就来,惹怒了朕,朕不会轻饶你!”   “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果然还是喜怒无常,我只得乖乖的低声道:“小妍子要睡觉了,明日还得养足精神给皇上想新花样玩呢!小妍子先在这车上困一会。不再多嘴了。”   说完,不再理尉迟澈,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素妍,素妍!起床了!”有人对着我又摇又喊。   “珍姐?”我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视线定格在床顶,明潢色绣着腾龙的锦缎为顶,这个地方好熟悉,“这里是御书房?”   叶珍暧昧不清的一笑:“皇上嘱咐我巳时一刻来这里叫你,我还疑惑着呢,皇上什么时候能让人睡御书房了。看来我们素妍不久也是要当主子的人了!”   我郁闷,急切的辩解:“我和皇上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珍姐你别乱想,我没有……”   “好啦!”叶珍点一下我的脑门,“我早看出皇上对你不一般呢,那天你在凤鸾宫晕倒,皇上都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恨不得马上下来看你呢!我看你的荣宠不会比你姐姐的少!”   我晕了,他着急?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和一点小小的甜蜜。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我坚定的对自己重复:性格那么怪异,为人那么霸道,而且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是绝对不适合我的。   嗯!就是这样,于是我又开始对叶珍喋喋不休的讲我和皇上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无奈叶珍下了定论,任凭我百般解释说明,她就是不听我的。直到最后叶珍整理床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才指着干净的床单,嘴唇蠕动,硬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才无比郁闷的道:“我都说过了,珍姐你就是不相信我嘛。”   叶珍瞪着我看了半天才说句让我更加郁闷的话:“你就这么不会讨皇上喜欢,都到了龙床上还睡了一晚,愣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干嘛要讨他喜欢?他怎么不来讨我喜欢?”郁闷到极点我说终于忍不住了,叶珍完全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到了这床上就一定要发生什么?这床对我来说就是规规矩矩睡觉的地方,别人稀罕我才没兴趣呢!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最多一夜情,我也不会和那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呢。要我就也只能有我一个,我的理念是,内裤与男人绝对不与别人共享!就算是我亲姐姐也不行。”发泄完,心中终于爽快一点。   却见叶珍此时全身正在打颤,我的话有那么大逆不道吗?就算是,反正尉迟澈也不在。身后传来有节奏的击掌声,我心里大呼一声不好,恨不得墙上开个洞,让我躲进去。   “叶珍你先下去吧。”虽然很悦耳很性感的声音,可是在我听来就如孙悟空听到了紧箍咒,这个比喻不太浪漫,但在这个情况下,我想不到浪漫的比喻,原谅我。   我呆立在原地,低头垂眉,屏气凝神,不敢转身,等待命运的宣判。   “就连亲姐姐都不行?”   “嗯。”我神差鬼使的老实回答。   “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贪心,我的爱情的要求很简单,丈夫不需要很帅,不需要很多钱,不需要很有才,不需要很聪明,他只用专心对我一个人就达到我的要求了。当然如果能有其他的优点我更开心。”完了,思维已经脱离大脑控制了。   “就是你所谓的专一?”   “是的,与花心完全相反,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一个人的从一而终。”   “好了,朕知道了。这次你很诚实。”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喜怒,“刚刚朕去看了泠瑶,她答应让你再在朕身边呆一段时间。今天你还有一天的假,去休息吧。”   就这样就完了?我疑惑,今天尉迟澈的表现也太奇怪了,轻易放过我,在我说了那么多大不敬的话之后。果然是君心难测,不去想他了。   我踏上去紫云阁的路。昨天肯定把泠瑶给急死了,现在得赶紧去认错。 第二十二章误会和计划的开始   刚刚进紫云阁的大门,就瞧见似玉正在浇花,看到我,兴奋的扔下浇花壶,朝我扑过来,一个考拉抱将至。我眼疾手快,闪身躲开,成功避免了一次身体挤压。   似玉扑了个空,嘟哝着:“也不让人家抱抱,昨天你走丢了,人家可担心死了。回来后还没少挨小主的骂,人家看见你安然无恙开心,连抱都不让人家抱。”   “才多大啊,就这么多话,跟个怨妇似的,唠叨个不消停,以后怎么嫁得出去?”我刮刮她的脸笑道。   “素妍,你可算回来了!”惜春从正厅里出来,见了我再责怪一句:“你可把我害惨了,被小主骂得我都无脸见人了。快进去吧,小主在里面了。”   我整理整理表情,换上一个明媚喜庆的笑脸,脚下轻快,实则心里怕怕的进了正厅。   泠瑶坐在正厅主位之上,正在喝茶,见我进去,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句:“醒了?才起来?”   我嬉皮笑脸:“还是姐姐了解妍儿,知道妍儿是懒虫,起得晚!”   “昨天在马车上你都睡着了,就知道你有多累了!也后别私自出宫,这个罪很重的,还会连累到惜春她们。”   泠瑶的语气有些冷淡,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见她不说话,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我就问了句:“皇上没有责罚谁吧?”   “没有,皇上目前那么宠你,怎么舍得罚你呢?”泠瑶的声音里满是疏离。   我一惊,道:“皇上宠我这从何说起啊?皇上对我好些,还不是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昨天也是姐姐求皇上,皇上才来找回我的呀。”   泠瑶迟疑了一下,才道:“昨晚我在灏正宫门前等消息,后来皇上回来了,马车到了灏正宫门前才停,然后皇上他…他抱着你从马车上下来,还让我们别出声,就进了御书房,难道你们没有?”   “姐姐,明显是我睡着了呀!”我失笑:“我睡着了能发生什么?我一觉睡到刚刚才醒!姐姐,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是这样吗?”泠瑶的脸红了,“可是,皇上今天早上专门过来问我要多留你些日子呢。难道不是因为……”   “不是。”我斩钉截铁先否定,理由肯定不能说是前朝的事,那就只能是:“皇上最近喜欢上了我发明的一种跳棋,别人不会,皇上想让我多陪他玩玩。”   “真的?”泠瑶还是有些怀疑。   “当然是这样。”我道:“皇上是姐姐的夫君嘛,我怎么能吃窝边草呢?哈哈。”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没口子的说话,女孩子言行要注意分寸才是。”泠瑶笑我,转而又红着脸道:“其实我们姐妹两共侍一夫也无妨,刚才姐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是你…背叛了我一样。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皇上本来都有那么多女人,我都认了,自己的妹妹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刚刚只是一时没想通。所以……你别生姐姐气啊!”   “不会的。”我拍拍泠瑶的香肩,轻快的道:“我们姐俩谁跟谁啊!”怕她不放心再补充一句:“姐姐别胡思乱想了,妍儿和谁抢夫君也不会抢姐姐的,再说皇上也多次表明对我没兴趣,姐姐养足精神去对付那些坏女人就好了。妍儿在皇上身边多呆几日还能多给姐姐当几天眼线呢!”   泠瑶终于放开了笑脸:“妍儿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天你还有一天假就在姐姐这里陪陪姐姐吧,明天去皇上身边后又该忙起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妍儿很快就会回来的,等皇上对这个游戏没兴趣了,妍儿就提出回来。姐姐在想皇上之余,也要想妍儿哦!”   我语气上很轻松,可是心里沉甸甸的,恐怕没那么快就回来,尉迟澈的这个游戏没那么容易就结束,还可能有很多危险。而且,我怎么又引火上身了!我在心里哀嚎。   “自摸!清一色杠上花加对子胡,银子拿来,银子银子!”我得意的吆喝。最近几把牌的手气真好,想什么来什么,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我咧着嘴接过笑盈盈的泠瑶递过来的银子,再把手伸向尉迟澈。   “素妍,你是不是做了假啊?怎么老是你胡,而且还胡得这么大,都是有番的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你没说出来?”尉迟澈郁闷的边掏银子边说,我暗笑,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皇帝,我现在陪你做戏,给我点好处是你应该的,把银子给了我又道:“下把一定赢回来。”   这出戏的女一号开口了:“皇上,是不是该休息了,现在都三更天了,明天还得上早朝呢!”   尉迟澈面色一沉,道:“明日不去早朝了,爱妃若是困了就去休息吧,朕让别人来陪。”   “皇上,你误会臣妾的意思了。”容妃赶紧解释,“只是皇上已经两天没去早朝了,游戏固然是好玩,但是国事要紧啊。”   泠瑶看了看容妃,轻声道:“皇上还是休息吧,容姐姐说得极是,国家为重。而且皇上已经接连两天整夜整夜的玩麻将了,会吃不消的,龙体要紧。”   尉迟澈面色阴沉,沉默不言,用余光瞟我一眼,意思是帮着他说几句,而另外一边,泠瑶冲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劝劝皇上,我只能装作没看到。这次玩麻将是要做给容妃看,让她告诉她叔叔安平王这个信息。泠瑶纯粹是我个人私心,想给泠瑶多亲近皇上的机会而叫来作陪的,不过现在我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搞得骑虎难下。假装埋头数钱,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罢了,今天就到此,周德送两位爱妃回去吧。”尉迟澈道,其实做戏的目的已经基本实现,可以不必再耗了。   “臣妾/嫔妾告退。”泠瑶和容妃道,双双退出门口。 第二十三章太后   “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个懒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这么累?”尉迟澈挑眉看着我道:“其实这个麻将是挺好玩的,玩整夜也不会觉得闷,不过你应该很开心吧,这两天没少赢银子!”   “银子要那么多干什么,也没地方花,你们所有人都不准我出宫。而且我又不喜欢麻将。”我郁闷的道,我一定高兴之至,现在这样夜夜陪着三个半吊子边玩麻将还得边作秀,真的很累,而且还得忍受容妃不断飘过来的仇视目光――想必是因为叹冬之死,她把这笔帐记到我头上了。   “银子于你无用就给朕吧!”尉迟澈居然冒出一句,我顿时直起身,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有这样的皇帝?他倒是满脸无所谓,见我惊异的表情,出声笑着道:“和你开个玩笑。你说朕明日去不去早朝呢?”   “去吧。”我正色道:“事情都要循序渐进的,已经两日没去了,明日应该去见见人了,免得突然一下太过懒散,会惹人心疑。再说,皇上白天贪玩好耍的形象相信已经传出去了,而容妃肯定会把皇上这几日夜里的表现带给安平王的。已经足够了。”   “好,依你所言。”尉迟澈应道,“你下去睡觉吧,这些天发明这么多游戏,还要陪朕折腾也辛苦你了。”   哦?这小子知道感激人体谅人了?我欣慰的笑,不枉我付出那么多辛勤劳动。“奴婢告退。”我毕恭毕敬的离开御书房。   屋外月白风清,与屋内的香气缭绕相比更让人心旷神怡。和上次出宫已经相距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我每天都要把有可能从现代搬到古代来的娱乐项目尽量展现在世人面前,从扑克牌到麻将,从五子棋到跳棋,从羽毛球到桌球(就差篮球足球了,主要是我不会)。每天变着法子的带尉迟澈玩,他也玩得尽心尽力,很是投入。   这些日子,感觉和尉迟澈的关系变得怪怪的,好像不再是纯粹的主仆关系。对于我的没规矩,说话没大没小、不经思考,他像是习惯了一样的熟视无睹。对于我偶尔的恶作剧,比如在他的茶里放点姜片,甜汤里放点辣椒也只是恼怒的威胁我几句,也就算了。我很是开心,觉得自己和尉迟澈建立起了如同康熙和韦小宝般的关系,共同对付安平王这个敌人。而且比韦小宝还要拽几分!   唯一让我觉得很烦的就是泠瑶对我的变化,虽然泠瑶表面上没什么,可是女孩子都是敏感的,我总觉得泠瑶的眼里已经有了些许疏离。   天天和尉迟澈粘在一起,而尉迟澈又特别能容忍我,在很多人眼中早就觉得我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婢女,不少人和我开玩笑都半真半假的说当了主子别忘了他们之类的。泠瑶同样觉得我和尉迟澈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别人的风言风语也就罢了,可是泠瑶的猜疑让我害怕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只想着,等安平王除掉后,一定向泠瑶讲明尉迟澈是因为我在帮他才会这么容忍我对我特别的。   转念又想,也许如果能除掉安平王,那么我就是有功,也许就可以借此机会问尉迟澈要那个现在在柳艳绮那儿的玉坠了。想到此,不由喜上眉梢。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我站在一棵大树下,做早操。尉迟澈去上早朝了,今天我没跟去,因为起不来,所以上午还蛮清闲的。   “素妍。”一个名叫菱角的丫头急冲冲的朝我跑来,“宁仪宫的孙姑姑来传话,说太后要见你,让你去呢!”   “什么时候?”我僵在原地。   “现在就去,孙姑姑在门口等着呢!”菱角弯着腰,喘着气。   太后找一个丫头干什么?我心下转过百个念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误了她的宝贝皇帝儿子。顿时愁眉紧锁,看来这次去定是凶多吉少,我又不能对太后说是为了帮她儿子除掉那个安平王才这样做,因为答应过尉迟澈谁也不能说的。   “素妍,快去吧,怕等会孙姑姑会等得不高兴的。”菱角催促。   我没有办法,只得皱眉对菱角说一句:“皇上下了早朝,告诉他太后叫我去了。知道吗?一定要把这话带到,先谢谢你了。”说着,取下耳朵上的一对耳环交给她,“这个好好收着,是我给你的谢礼。”虽说平时带着他们玩,但除了情意更需要利益来巩固,才能稳当。   菱角狠狠点头,我这才整理一下衣服,踏上去宁仪宫的荆棘之路。   宁仪宫内东暖阁,太后靠在卧榻之上,闭目养神。“那丫头带来了。”孙姑姑站到太后身边,甚是恭敬的汇报。这孙姑姑和我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我第一次去御膳房在那里训话的那个姑姑。   “太后娘娘吉祥!”我福身行礼。   太后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依然风韵犹存。她正神态慵懒的抬起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颇为犀利,一接触她的目光就觉得这人不好相处,比尉迟澈还难伺候,而且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绝对是把太后这个架子端得很好的。   “在朝堂之上不懂规矩,乱议政事,冲撞安平王爷的就是你?”太后开了金口。   她怎么知道朝堂的事?我疑惑,不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或者不是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不知道以皇上那挑剔的眼光是怎么看上你的。”太后又懒洋洋道,刚落音,声音立马变得严厉:“不过这双眼珠子倒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还真如艳绮所说都是些狐媚之人。”接着又似自言自语道:“韩泠瑶还是不错的,虽然出生和得宠都不怎么光彩,但说话做事也算还有分寸,知书达理的。”   原来是柳艳绮来太后这里嚼舌根的,真不知道她还说了多少难听的话,但我只能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不敢接话,现在说任何一句话肯定都会给她挑到刺儿,作为修理我的借口。现在这里既没有泠瑶来维护我,也没有尉迟澈帮着我。   “怎么?不敢说话?有胆儿媚惑皇上,让皇上日日沉迷于玩乐,不思国事,现在怎么就哑巴了?”太后再接再厉。   我还是不说话,你想怎么整我就怎么整我吧。今天我已经认栽了,大不了拿块肉让你拳打脚踢,出出气,我理解你,看到自己的儿子不思进取,做母亲的肯定是着急的。偏偏自己儿子的权力在自己之上,只好找我这个和皇上一起不思进取的丫头来处罚了。不过等熬过这些时候,你们就都会理解我了!到时候对我感激涕零吧。我充分发挥阿q精神。   “祸国殃民的罪该怎么处置啊?”太后突然不再攻击我,而是问孙姑姑,不过她的问题让我大惊失色,这么大个罪名按在我头上,我可能真的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救星   “是死罪,应该凌迟处死。”孙姑姑平平板板的回答,又转头向我道:“不过太后仁慈,如今给你三个选择。”说话击击掌,一个嬷嬷捧了个白布搭着的木盘子走进来。   多么熟悉的电视情节啊,盘子里的三样东西是什么我脚趾头都能猜到。寒意从背脊蔓延,可能这就算是所谓的生死关头吧,不知道尉迟澈下朝没,不知道菱角把话带到没,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救我。寒意已经遍布全身,越是感到寒意,脑中越是清醒,我要想办法活下去。没有救世主,只有靠自己。   “太后,不知奴婢何罪之有?”我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尽量冷静的问。现在只能多拖拖时间,也许尉迟澈…很快会来。   “何罪?”太后轻蔑一笑:“祸国殃民。”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无权无势,甚至也无倾城之貌。既没有操控众生的权力,也没有魅惑众生的美丽,又凭什么做到祸国殃民?”   太后一愣,似乎没想到我死到临头话还这么多,还能这么有条理,随即恢复常色道:“蛊惑皇上,弄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让皇上沉迷其中,不理国事,荒废正业。长久下去,怎么不是祸国殃民?”   “那些玩意儿只是娱乐休闲,皇上操心国事劳累,理应得到放松。况且人人皆知皇上一直都勤政为民,凡事尽量亲历亲为,爱民如子,何来太后所言的荒废政事?再说,太后你刚刚都说奴婢长得实在不美,怎么有资本蛊惑皇上?干涉皇上要做何事?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其实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小宫女所能左右的?难道在太后眼中,皇上竟是如此的没有主见?如此的容易被外界事物所诱惑?”一口气,从论据上驳倒太后的定罪。   太后被噎住,哑口无言。但在这不讲理只讲权力的皇宫,我不能保证因为她口头上争不过我,而实际就不处理我了。   “母后,朕在你眼中竟是这样不堪吗?”一个声音飘进来,我顿时精神大振,身体也随之恢复温度。尉迟澈带着风走进来,身上还穿着九龙彩绣黄袍,应是从早朝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换。看到他,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感觉暖暖的,不再害怕。   太后明显有了惊慌:“皇上怎么过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哼,通报了你肯定把我藏起来,我的小命就没了,尉迟澈又不是傻子!   “给母后一个惊喜啊,没想到竟然听到母后这样评价朕!”尉迟澈逼真的摇头叹气,表达失望,声音冷冰冰的。   “都是这丫头胡扯的,”太后忙道:“皇上这几年为国为民,既有决断,又能怀柔,百姓安居乐业,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呢。”就知道抬出长辈身份,我不屑。   “是吗?多谢母后夸奖!”尉迟澈说完突然没有征兆的朝拿着木盘的嬷嬷夸了一步,猛然掀开白布,匕首,一个小瓶子和一段白绫映入众人眼睑,那嬷嬷吓得直发抖,尉迟澈面如冰霜:“母后,这是要动用私刑?”   太后没有搭腔,像是在平静心情。实在不想尉迟澈和他娘的关系为我而搞得那么僵,好歹太后也是为了尉迟澈的前途。心里琢磨一下,轻声开口:“太后娘娘没有要……”   “怎么,哀家连处置一个小丫头的权力都没有?还惊动了皇上亲自过来?”没想到此时太后居然开口了,带着威严:“皇上为国事殚精竭力,身边有些个要不得的杂碎怕是没时间理会,哀家身为太后,自然要操心着这些后宫的事儿。”   我好心想帮你说话,你还不领情,反而端起了太后的架子,还侮辱我,好吧,我成全你,看你们母子两争。瞟一眼尉迟澈,只见他紧绷着脸,满是压抑的怒气,从牙缝里面挤出话语:“朕身边的人朕自会处理,母后操心好自己的身体就是。”   太后腾的从卧榻上站起来,嘴唇抖抖的说不出一个字,横眉盯着皇上,又转向我,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这下梁子接大了,太后从此看我不顺眼了,肯定会找机会把我“咔嚓”掉。欲哭无泪,我不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我来。   “母后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说完尉迟澈又酷酷的对我道:“素妍,走!”然后转身离去,我望了望用目光凌迟我的太后,心里祭奠着已经逝去的平静生活,哀叹着今后注定不安稳的日子,脚下却不敢停顿的小跑跟上尉迟澈的步伐,踏上返回灏正宫路途。   我惊魂未定的站在御书房,看着不说话盯着桌面发呆的尉迟澈,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为皇上着急,都是奴婢不好,害得你们母子…”   “她不是朕的亲娘。”尉迟平静的道,转回了脸来看我,“而且你不要以为太后真是单纯的为朕操心。”   我愣在原地,脑中猛然浮现太后问我的第一句话,确实不是问尉迟澈。虽然随着他的话多出了很多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尉迟澈的亲娘是谁?难道又是一个宫斗的牺牲品?要是太后不是皇上亲娘,那她为什么殷切的要除掉我?如果不会是为了皇上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更危险了,什么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这一尊。   “好了,没事了,不用害怕了。”尉迟澈见我神色不定,带着安抚的味道轻声说。   我站在一旁,心中仍然为刚刚的生死一线而觉惊心动魄,如果他再来晚一会,恐怕就只能替我收尸了,面对太后,毕竟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我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柔弱,立刻狡辩道:“哪有?我才没有害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你去的时候也看到我还能谈吐自如呢!”   “是吗?”尉迟澈失笑,突然伸手扯了我绞在一起的手,拉过我的右手,伸手握住,然后笑问:“那为何你的手这么冰凉?”   “因为…因为…天,天冷!”我结结巴巴的道,窗外阳光明媚,春光灿烂。手被他暖暖的柔软的大手里紧握着,我的心不由自主开始加速运作,该死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声,不会就这么沦为他的敌占区了吧,我要坚决抵抗,再次重复,他不适合我。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天冷,怎么脸还这么红?”手依旧逮着我的手不放。   刚刚的失神失态已经是过去时,虽然脸还是烫烫的,但我恢复如常:“因为冷得着凉发烧。”说完,不着痕迹的抽出我的手,把双手背在背后,把目光放向窗外。   他的手尴尬的僵在原处,但只是一愣,他把手握成拳头,收回身前,也收拾了笑容,脸色平静的道:“以后自个儿小心点,朕不可能每次都可以及时赶到。你最好哪儿也别去,就在朕身边,等事情解决后再说。”   我撅嘴闷闷的道:“那不是我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天天被你栓在身边,我最向往的野马一样的生活啊,泪别了!这个小妍子一点也不好当。到时候皇上一定要好好弥补我才行。”为玉坠埋下伏笔。   尉迟澈淡淡一笑,一语带过:“这是为你安全好,不只是太后,朕的妃子们都有意见呢!说朕冷落了他们。不过朕会尽快行动的。”   我笑而不语,这么久以来还真没见到尉迟澈去哪个宫里留宿,甚至只去过几次金晓阁。   尉迟澈的心情仿佛也好起来,见我站在原地不说话,带着戏谑道:“今天可是朕救了你,你怎么报道朕呢?”   还要报答?我开始乱用成语:“奴婢两袖清风,孓然一身,身无长物,实在无以为报。不然…”停顿一下,玩笑道:“不然以身相许?”   “好!”尉迟澈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   “好?!”我大惊:“我也能入得了皇上法眼?”难道他饥不择食了?   尉迟澈脸色如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朕从不白白帮人的,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望着用挑剔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的尉迟澈,我哭笑不得,窘迫不已,半晌憋出一句:“我还没发育成熟。”   话刚落音,尉迟澈捧腹大笑,等他喘均了气,我以为他要讲什么经典的话来损我,没想到他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你去让周德备热水,朕准备沐浴更衣,你来伺候。”   “啊?!”我的嘴巴长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是要我帮他洗澡还是看他洗澡?   尉迟澈暧昧不清的笑:“楞在这儿干什么,去准备呀。” 第二十五章洗澡   不好意思,昨天玩了通宵只有一更,抱歉!   ―――――――――――――――――――   这木桶浴不知道多舒服,我看着眼前的特大号木桶和里面热气腾腾的水,旁边两只稍小一些的木桶放着调温用的热水和冷水。不由感慨,尉迟澈还真会享受。只是,我有些忧心,真的是要我帮他洗澡?丫头还得干这活吗?   不一会,尉迟澈进来,看我在木桶前发呆,拽拽的道:“替朕更衣!”   我犹犹豫豫,慢吞吞的脱了尉迟澈的外衣,停住手,垂头,鼓起勇气道:“皇上,这个…男女有别,还是让周德来伺候皇上沐浴吧。”   “服侍朕你还推三阻四?没点丫头应有的规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宫的,进宫的时候没人好好教过你吗?”尉迟澈的声音里似有怒气。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我说话,开始烦躁,憋着一口气没说话。抬眼恨恨的看着尉迟澈,发现他的眼睛里全是笑意,难道是在故意玩我?   “哈哈,朕最喜欢看到你这个不服气却又强忍的表情。这是对你昨天在朕的碧螺春里加盐惩罚。”尉迟澈大笑着,“你下去吧,周德在外面候着的,让他进来。”   我完全不敢置信,尉迟澈居然有这种闲情逸致整我,看着他笑得这么得意,怎么也忍不下这个口,深呼吸三次。   “皇上,就让奴婢伺候你沐浴吧!”我换上婢女的职业微笑,开始动手解开尉迟澈上身单衣,男人的****又不是没看过,我还受得了。   轮到尉迟澈瞪大眼睛,一秒之后,他的表情成了坏笑:“那也不错,朕就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手艺?洗澡还要手艺?”我失笑:“又不是做菜下锅。皇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比成食材呢!”   尉迟澈立刻解释:“是搓背按摩的手艺!”   “原来皇上是把自己当面团了!”我乐不可支,指着木桶道:“皇上进去吧,奴婢帮你搓背。”尉迟澈现在身上还剩有最后一条裤子,我还是下不了手去脱。把目光镇定的留在他线条很优美的上半身,忽略掉裤子。   “你这样就算脱完衣服了?”尉迟澈仿佛终于找到了攻击点,得意的道:“朕还真的以为你会这么胆大。罢了,下去吧。”说完,还特潇洒的冲我挥一下手,如同在赶蚊子一样,再背对着我跨进大木桶中。   我心中那个不爽啊,忍无可忍的拿水瓢舀了一大勺冷水,发泄似的朝尉迟澈背心浇去,接着丢下水瓢,飞也似的逃出房间,冲到门外,爽快的吐出一口恶气,屋内传来尉迟澈怒气冲冲的大叫:“韩素妍,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笑逐颜开,拍拍在一旁瞠目结舌的周德道:“进去伺候着吧!”   言毕,挥挥手,我脚步轻盈,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你竟然睡着了?朕允许你睡觉了?真是太没规矩了!给朕起来,不许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还有人在拍我的身体。   “别打扰我吃鸡腿!”我咕哝着道,一边不耐烦的挥开拍我的手,妄想再次回到那个鸡腿的梦中去。   “哈哈哈、哈哈!别弄,别弄,痒死我了!哈哈哈哈!”我腾然坐起身体,有人正在挠我痒痒,终于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面无表情的尉迟澈。   我失笑道:“哪有挠人痒痒还可以挠得毫无感情,你真是强人。”言罢,忽然想起自己不该睡着,而刚刚就这么趴在一张椅子背上睡着了。我赶紧站起身体,扮演一个合格宫女的角色:“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这次尉迟澈居然笑了,真搞不清楚他的笑点是高是低,这句话好笑吗?于是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在笑什么?”   尉迟澈满脸愉悦:“现在朕越来越喜欢看你失态后又故作规矩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我顿时拉下脸来,却听尉迟澈又道:“梦到在吃鸡腿吗?怪不得嘴边还有口水……”说完,背过身去,留给我一个不断抖动的背影,是笑的!   我深呼吸深呼吸,终于平心静气,再次强调:“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是要更衣就寝了吗?奴婢这就去找周公公来伺候。”都快到半夜了,也该睡觉了。   “不用去叫他。”尉迟神秘兮兮的道:“想不想跟朕出宫?”   “想!”我开心的道,想想不对,疑惑的问:“现在?”   尉迟点头:“对,去不去?”   “去!”刺激惊险的夜之冒险旅程,我怎么能错过,自从出去过一次就一直记挂着第二次,现在机会来了,还是皇上亲准的!我又加了一句:“我要扮成小厮,丫鬟不方便。”   尉迟澈嗯一声,随后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夜,你们今天不用跟着了,朕去去就回。”空气中没有人回应他,我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犹疑一下还是没问自己的疑惑,好奇心会杀死猫的。我对自己说。   如果说上次我去的集市是现代的市中心,那么我现在就是在郊外一处偏僻的小山坡上,一幢破旧的小茅屋前,懒懒的躺在一块柔软的草坪上,把腿翘起,头枕着手臂,摆了个惬意的姿势看着星空,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那么多星星对着我眨眼。   茅屋里亮着烛光,尉迟澈已经进去了好久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只嘱咐我在外面等着,早知道是这么无趣的行动我才不来呢!   “素妍,起来,走吧!”尉迟的声音响起,语气很愉快,好像有什么好事。   他越是愉快,我越是郁闷,他完全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带着别人半夜跑又把别人晾在这。我赖在地上不动,故意别扭的道:“星空很好看,现在不想走。”   尉迟澈也不恼火,学着我的样子在我身边轻轻躺下,也不说什么,只和我一起静静的看星空。 第二十六章夜空下草坪上   很浪漫,我评价。心中的郁闷消去不少,于是好奇的开口问:“你到茅屋里做什么?里面是什么人呢?”   “你猜?”   他居然这样无聊的和我玩这种游戏,不过,其实挺好玩的,嘻嘻!我思索一会,充分利用我不甚丰富的联想能力和多部武侠剧作的经验,再很有把握的道:“首先,这里肯定隐居着一位世外高人;其次,你不是来求教就是来请这位世外高人出山的,而且这位高人是否帮你还待定。”   “结果可不是你所谓的待定,而是朕已经达到了想达到的目的。他也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恰巧隐居罢了。”   原来如此。“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随口问道。   沉默好一阵。尉迟澈道:“朕有时候在想,给你的特权是不是太多了,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特权?你作为一个奴婢的关系是不是和朕太过亲近了太过有恃无恐了?”   心情忽的低落,半晌我抽出压在颈后的手,指着天上两颗挨得很近的星星道:“皇上,你看那两颗星星的距离近不近?是不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是那两颗吗?是的,很近。”   “其实他们相距很远很远的,远到用步行十辈子也走不完。因为他们离我们实在太远了,所以才会让我们感觉他们靠得近。”我缓缓道,“就如我和皇上的距离,我们现在靠得很近,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奴婢始终记得皇上是皇上,是我永远不可触及的一个高度。所以,何来我和皇上太过亲近之说?”   陷入各自的沉思,很久,尉迟澈低沉而压抑的道:“朕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朕以后会是皇帝,如同父皇一样那么威风凛凛、高高在上,举手投足间指点江山。幼时对这样的生活充满期待与向往。父皇离去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高处不胜寒。”   我心里一抖,这是一个皇帝的故事,很有噱头,但是注定也很悲凉,那句高处不胜寒可以说明一大半的内容。   尉迟澈只是稍稍停顿,接着娓娓诉说:“朕十二岁即位,面对的是强势而专断的安平王和各种各样令人头痛的政事,朕没有放弃只是拼命的周旋其间,学会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学会了用冷漠面对一切,学会了和任何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和猜疑,学会了很多很多,终于攒够了经验和资本,可以解决永不停息层出不穷的繁杂政事,还有除掉安平王的实力。但也终于真正明白了‘高处不胜寒’的意思。”   尉迟澈的声音变得很低落很寂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常在我心中升起,我很讨厌这样的情绪。特别是七弟不再的时候,好像身边的所有人都是陌生人,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叫孤独。”我坐起身子,面对着尉迟澈,双手抓起他放在肚子上的手,用力握住,用无比明朗明媚的声音道:“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和你分享孤独吧!”   怪只怪我太善良。   尉迟腾的坐起,望着我,脸上交织着五颜六色的表情,喉咙像是被噎住,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既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是你的妃嫔,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算计你!”我笑道:“当孤独被分享的时候就不是孤独了,让这种讨厌的感觉死开吧!”   “不是臣子不是妃嫔,”尉迟澈喃喃自语,“那是什么?”   “分享孤独的人,叫朋友。”我歪头大笑着:“我博学多才的皇上啊,你不会不知道朋友一词的意思吧!”   尉迟澈开怀,“你竟敢损朕,祸从口出,小心你的脑袋!”   心情一好,皇帝架子就出来了,我暗想,口中佯装害怕道:“奴婢该死,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您看奴婢掌嘴可好啊!”说罢,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举手欲打。   “你打啊!怎么不打下去!”尉迟澈见我只是作势,居然这样说。   “哼!我有说过要掌自己的嘴吗?!”我嚷嚷。   笑声在小山坡上漾开……   “今天晚上真的不回去?”我迟疑着问:“明天也不去早朝了?周德他们不知道我们出来了吧,他们会担心的。”   尉迟澈看着我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啰嗦了?跟叶珍一样喜欢喋喋不休的?”   我消停了不到一分钟,又问:“那今天晚上睡哪儿?真的要在这个草坡上躺一晚上?要不去你刚刚呆的那个茅屋借宿?晚上在露天过夜真的很冷,湿气大,尤其是草坪!”虽然是四月份的天气,但是晚上还是寒意袭人。   “不去借宿,你看茅屋的主人已经休息了,刚刚已经去打扰过了,现在不应该再去。”尉迟澈振振有词,还指着不远处黑漆漆的茅屋证明给我看。   “那我们也可以回宫啊,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皇上,龙体要紧啊!”我挣扎,同时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不想在外面挨冻,想念我温暖的被窝。   “朕倒觉得在这里看星星看夜空很舒服。朕觉得不冷啊。”尉迟澈装得特单纯特无辜的问:“你觉得很冷吗?唉…女孩子的身体还真是脆弱。”   “我不冷!”我大声道,最讨厌别人用男女区别来瞧不起女孩子,谁说女儿不如男。   “好,那就这么定了,就在这儿睡。”尉迟道,顿一顿,又低声说:“朕只是想让身心放松一下。不用在皇宫面对。这里很舒服,心情清明。”   舍命陪君子吧,刚刚还说要和他分享孤独的,我不再多说,蜷在地上酝酿睡意,睡着了就不冷了。   一声嘹亮的鸡叫声传来,我睁开眼睛,天还没有大亮,有些灰蒙蒙的。我坐起身,身上滑下一件衣服,是尉迟澈的外套,感动油然而生。多老套的情节呀,我拿着衣服自嘲的笑一下,不让自己再多想。   尉迟澈没有在旁边,我站起来,搜索一下,发现他站在不远处在在俯视山坡下的情景。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醒了?”他的声音又成了没有波澜状,“你看下面。”   我往坡下一看,有处红光很盛,那边好像住着人家,貌似是着火了。我心急火燎的道:“走,我们,说不定能帮上忙。”不待尉迟澈回答,我拽着他的手往那处火红跑去。 第二十七章acase   履行了两更o(n_no   ――――――――――――――――――――――――――   果然是着火了,是一处破旧的小庙,附近的居民已经来救火了,不过大家并不是特别恐慌,因为这小庙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火势烧不过去,而且小庙里面是不会有人的。   在天亮的时候,火被扑灭了,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进去检查。虽然尉迟澈已经催了几遍要走,可我就是不愿意,总想在皇宫外多呆一会,拖着他不肯离去,立在一旁看着。   忽的,有个村民大叫一声,急忙奔出,用手拍着胸口,像是受到极大惊吓。正当周围的村民奇怪之时,村长也和其他人出来。村长看着村民们,面色凝重的说:“有个人在里面死了,可能是路过的人在庙里留宿这才…”说完缓缓摇头。   我心情一重,毕竟遇到这样的事,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同时也为一个生命就这样流逝而叹惋。   “在下可否进?昨日有位和我同路的伙伴现在还未回来,不知是不是到这小庙里过夜了。”尉迟突然出声,对着村长道。   我惊异,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村里的人看着这个陌生人,亦是很惊讶。村长思考半天道:“这位公子要也无妨。”   尉迟澈看我一眼道:“走!”   面对这种从不问问别人意思的霸君我能怎么办,认命的跟进去。里面的温度还是很高,到处烟雾沉沉,死者就在进门不远处,脚朝着门口。尉迟澈过去弯腰查看,我不敢过去,背对着他等着。   “好了,走吧。”尉迟澈终于过来对我道,我如获大赦,迫不及待的奔出房间。   见我们出来,村长关切的问:“可是公子同伴?”   “不是。”尉迟摇头,接着又道:“虽然不是在下的同伴,但是在下发现死者并不是在庙里留宿而意外烧死,应该是他杀才对。”   一片哗然,我亦诧异的看着尉迟澈。村长忙问:“请公子解释一下。”   尉迟澈不慌不忙的道:“朕…在下进去看时,发现死者很奇怪的是脚朝着门口,按照常理,在火中的人肯定是想奔出门外的,就算是走不动了,爬也是要朝着门口爬的,何以死者的脚朝着门口。这是其一,第二则是,深陷火中的人,必然呼救,那么口鼻之中肯定会呛入灰尘,我检查了死者的口鼻,发现很干净。所以我怀疑,死者是被他人暗害以后丢到这破庙之中,放火以求毁尸灭迹。”   说得好,我在心中为之喝彩,不愧是皇上,智商和观察力都是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村民也被说服,对尉迟澈刮目相看。   村长吩咐:“王甲去确认一下是否如这个公子所说,张乙你去叫捕快。”   不多时,王甲出来,先对村长汇报:“确实如这位公子所说。另外,我还发现…”王甲犹豫一下道:“我发现死者好像是赵宝。因为赵钱的右手是没有小指的,死者也没有小指。”   “你确定?”村长脸色大变,毕竟成了他村里的人遭人杀害,他得给村民一个交代,“赵娘子可在?”   一个妇人带着泪眼挤出人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大胖子。那妇人已经开始哭哭啼啼:“我夫君今日刚到卯时便出门了,带着家里积蓄的所有银子,说是要跟着钱老板跑商。”   “是的。”妇人旁边的那个大胖子上前接下去:“我今早在约定的地点等他好久不见,便到他家来找赵娘子问。没想到啊,可惜,可惜了……”   不对,这人说的话有问题,我的意识里觉得这几句话是有矛盾的,可是又找不到是哪儿不对。尉迟澈亦在我身旁皱眉思考。   “那么死者确实是赵宝了。”村长愁眉紧锁,道:“我们去看的时候赵宝身边并没有包袱银子一类的,怕是谋财害命,只有等官府来查明了,大家先回去吧。还得谢谢钱老板特地来作证。钱老板也赶紧忙自己的事,别耽搁了你行商。赵娘子留下来。”钱老板面色一松,准备离开。   “等等!”我急切出声,不想让那个可疑的钱老板溜掉,我对赵娘子和钱老板说:“两位可不可以把你们如何见到的情景描述一下,或者重新演一遍?也许对破案能有帮助。”   钱老板闪过惊慌,随即强自镇定。赵娘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表现出愿意配合。我指着自己道:“我是门,开始吧。”   钱老板开始战战兢兢的重现场景:“赵娘子,赵娘子,快开门。赵宝怎么还没来?可是睡着了?”   赵娘子道:“我夫君早就出去了。”   “停!”我大声道,抓住那个疑点了。我回头看着同样一脸了然的尉迟澈,微笑,不再说话。   尉迟澈淡淡一笑,对钱老板道:“钱老板既然说赵宝没来,觉得他睡着了。何以在赵家门口不是找赵宝,而是找赵娘子?”尉迟澈散发出他的魄力,那种压迫感连我都抖一下,只听他厉声质问:“莫非钱老板一早便知赵宝不会在屋里?因为那时,赵宝已经被你杀害!”   钱老板大汗淋漓,一屁股跌坐于地。赵娘子大喊起来,花拳绣腿招呼到钱老板身上:“原来是你,你肯定是见财心起,谋害我夫君,我跟你拼了!”   “赵娘子冷静!捕快来了自会处理。”村长忙道:“王甲你们快拦住她。”终于赵娘子被制服,被拉住也不停的破口大骂,钱老板神情呆滞的坐在原地。我转身不再看这个凶手。   村长对着尉迟澈拱手道:“今天还多谢公子了,才能如此迅速的找到凶手,还给赵宝一个公道。”   尉迟澈道:“老人家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暗笑,原来尉迟澈也会跟人这么客气的说话,不过这个case得以圆满解决了。 第二十八章玻璃?波里?   正当那边在客套,我暗自欣慰的时候,突然一只粗壮的手从背后卡上我的脖子,窒息感升起,我拼命想拉开卡住我脖子的手却无力。我身后的人恶狠狠的道:“你们都走开,不然我掐死她!”   周围的村民手足无措,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糗,还死在一个大胖子手上,我不要。因为无法发出声音,我只能瞪大眼睛求助的看着尉迟澈,没想到他竟然是一脸笑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要死了他还这么悠闲,原来我的生死他这么不关心。眼睛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也分不清这雾气来自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尉迟澈的失望。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我觉得我可以用生死速时来形容。我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尉迟澈怎么做到的,总之只看到他身影一闪,箍着我的大胖子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我身体随之一晃,头发被谁扯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待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尉迟澈揽在怀里,长发在背后飘舞,对上他黑得仿佛能发光的瞳仁,我心开始剧烈运作。   此时,村民居然噼噼啪啪响起一阵掌声。我找回自己的理智,挣开他的怀抱,低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发烫的脸,深呼吸深呼吸。我发现自从待在尉迟澈身边后我经常都在深呼吸,有时候是被他气的,有时候是吓的,还有时候是紧张……   “公子真是好身手,肯定是位大侠。”村长抚掌爽朗的说,又道“原来这位是姑娘啊,想必是公子的妻子了,真是般配啊!”   我的脸更觉火辣辣的,我猜红得肯定和西红柿一样,后面他们讲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了。再后来跟着尉迟澈回宫。一句话也没说,总觉得尴尬。   御书房。   “不过就抱了你一下,有那么紧张吗?”尉迟澈笑得很开心。   我僵立了好久,心才慢慢平稳了,不计较他刚刚的话,只诚恳的对着尉迟澈说:“今天谢谢你救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朕厉害的地方多着了,没有必要一一拿出来给你见识吧。”尉迟澈笑得眉毛弯弯的,很柔和。   我也升起笑意,问道:“皇上怎么会插手的,不是一直急着回宫吗?”   “朕的子民,朕自然要关心负责。”尉迟澈一笔带过,停顿一下,又道:“朕会武功这事不要说出去。还有最近还有一件大事,不能由着安平王,必须得朕亲自出面。”   我奇道:“是什么事?大到影响到原先的计划?”原先的计划是尉迟澈表现得无心国事,昏庸荒淫,麻痹安平王,让他有所松懈,再伺机而动。   “波里国派了使臣到我大黎来朝拜,就要到了。”尉迟澈看了看我疑惑的神色,解释道:“波里一向不是真心诚服我大黎,早就有了异心,如果朕再松懈,怕他们会和安平王有所勾结,两者狼狈为奸,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所以……”   我点头不语,内部问题可以内部解决,怎么弄都行,可是面对外交还是得小心提防,况且这个外交对象还是一个相当不安稳的因素,怎么都要尉迟澈亲自出面接待,不能给安平王机会拉拢外邦。   不过我对这波里国相当的好奇。波里?玻璃?莫非这个“玻璃”国里的人都好那口?以至于国名都这么明目张胆?边想着边随口问道:“还有多久这个波里国的使臣到啊?”   “就这几日,快则明日。有兴趣没?”   “有啊。”我忙不迭的点头:“去见他们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啊!”真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讲哪国语言,带来什么新鲜玩意儿。希望他们是白种人,金发碧眼,长得帅的最好,我走神的发着花痴。不过,根据我的了解来看,这个黎国也就发展到唐朝那个样子的时代,应该不会出现我幻想中的情况。   “波里国的人长得和我们没有差别,你用不着这么兴奋。”尉迟澈像是能看透我的想法似的,一语中的的打破了我正在幻想的事,再取笑一句:“擦擦口水。”   我向来是死鸭子嘴硬,不甘示弱的道:“我哪有兴奋。人都长得一个样嘛,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难道波里人还生得三头六臂?”   “看这个。”尉迟澈没有继续和我争论,只是站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副地方,在桌上摊开,让我去看。   只瞄了一下,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幅地图的轮廓我曾无数次在高中地理课本上看过,甚至自己都手绘过好几次。这赫然就是亚洲地图!   尉迟澈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露出来笑容,在地图上圈出一大片地方,颇有些天下尽掌的道:“这些地方大致是大黎国的国土。”然后又指着现代日本的地方说:“这个地方就是波里国,是一个岛国。”   我继续张嘴表达惊讶中,没想到啊,波里国的国土居然与我的日本的所在地一样,那么他们的语言…我窃喜,日语是我较为熟悉的语言,当初大学选学小语种的时候被那个拉人的老师一句话所打动:学日语,赚日本人的钱。于是,一腔报国热情的我就报了日语班。在现代还没用上,到了古代说不定还有了用武之地?说不定还可以当一个古代翻译?如果我回不到现代去了,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生?我不禁想仰天大笑了。   “你的表情还真是丰富多彩,就几秒中的功夫变了无数次。”尉迟澈好奇的看着我的表情研究道:“你就对波里国这么心动?”   “没有,没有。”我收回漫天飞舞的心:“我在感慨苍天待我不薄啊,赐给我一个这么关心下人的皇上,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尉迟澈哈哈一笑:“你今天心情很好?居然恭维起朕来?”   难道我平时还少恭维你了,我暗想,想是一回事,从我嘴上出来的话是:“奴婢是说事实,皇上本来就仁慈,有一颗仁心,本来就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我特喜欢乱用成语。   “停,别胡扯了。”尉迟澈心情大好的打断我的话,“看你今天说话这么乖巧,下午你就休息好了,明日随朕去早朝。还有别乱跑。”   “奴婢领旨!”我嬉笑着道,还怪模怪样的给尉迟澈行个礼,然后他的笑容里退出了御书房。   因为尉迟澈放话不准我出他的灏正宫,连我想去泠瑶那儿都不行,不知道泠瑶现在是怎么想我的,肯定也觉得我跟皇上…想到这里心里很是烦躁,心不在焉的和几个闲着的丫头打了几把斗地主,又开始在灏正宫内胡乱打转。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找小李子帮我找的一堆书中的关于历史的认真看起来。   夜幕降临之时,我总算把开头搞清楚了,在我的时空的历史上,尧退位后,根据禅让制,应该是舜即位,但是这里的历史却是舜并没有即位,而是辅佐太子丹朱处理政事。由此历史出现了分歧。其实社会的发展还是差不多的,都是一个规律。国土也还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只是每个朝代的名字和帝王都不一样了。   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语言文字,还有国土都是如此的相似了。了解了这些,这次的波里国来访还更让我热情高涨,期待满满。 第二十九章第一次交锋   没想到波里国的人昨日就来了。一大早在朝堂之上,我站在尉迟澈身后毫无滋味的看着那些使臣在下面对尉迟澈行礼问安,用的确实是日语,只不过,人家自己带了翻译,根本不需要我多嘴,而且因为今天有别国使臣,所以早朝也漫长了好多,貌似两国之间有说不完的话,我在后面站的腰酸背疼,终于熬到了结束,然后闷闷的跟在尉迟澈身后返回灏正宫。   “怎么?觉得很无聊?昨天的兴奋劲跑道哪儿去了?”走在长廊上,尉迟澈低声问我,音调里满是压抑的笑意。   我瞪他的后背一眼,没搭理他。与我走在同一条线上的叶珍,偷偷看我一眼,戳我一下,示意我回话。无奈,在别人面前还是得给尉迟澈一点面子,于是我道:“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所以觉得无趣。”   “等下有宴会,你可以近距离看清楚。”尉迟澈小声道。   宴会?怎么不是舞会啊?不过,心中还是重新燃起来一点兴致。   金碧辉煌的宴厅,尉迟澈坐在最上最中间,皇后还有容妃坐在他左右,主位之下的左右是分成两排的桌子,黎国大臣和波里国使臣按官次大小分两边依次坐下。桌上是丰富精美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想必御膳房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我的方位在尉迟澈身后,把整个宴厅尽收眼底。右手边是安平王,傅海明等,左边是使臣,第一个人很是引起我的注意,此人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脸上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他身边站着一个猥琐的男人,是翻译官。   尉迟澈满面春风招呼各位开始动筷,并与下面的人交流感情,特别是和波里国的使臣拉家常,全是些虚伪的话。不过也算是一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对着那些我只能看不能动的食物,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不晓得是不是尉迟澈故意整我。正想着,尉迟澈居然回头带笑得意的望了我一眼,我以眼还眼,白眼丢过去。   此时左边第一个刚刚引起我注意的年轻人正在发表什么阔论,引得他身边的那些波里人一起大笑,不过因为宴厅太吵,没听清楚,那个翻译官也在旁边嘿嘿直笑。   尉迟澈也注意到了那边良好的气氛,于是问道:“不知道佐藤王子在说什么呢?何以笑得这么开心?翻译官可否说来我们大家听听?”   因为皇上说话,整个宴厅安静下来,都想听个究竟。翻译官沉默不语,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却带着嘲讽的笑,脸对着翻译官,眼睛鄙夷的瞟着在座的黎国人,一串日语出口:“黎国自称天朝上国,人才济济,在朝堂之上却连一个会波里语言的人都没有,真是一群不知羞蠢驴。就算我们说他们黎国全是猪全是牛,他们还得笑嘻嘻对我们说过奖。你就对他们说我刚刚说黎国食物精美即可。”   说完那些波里国的人均哈哈大笑,那翻译官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然后对尉迟澈貌似很尊敬的道:“佐藤王子甚赞食物精美。”   不知情的尉迟澈果然笑着说:“过奖。”我在他身后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被人侮辱了还跟人别说多谢夸奖,可是又实在没有办法立即知会他。   那边,佐藤没等翻译官翻译就乐得在椅子上颤抖,大笑着对身边的人道:“看吧看吧!哈哈哈哈!”   尉迟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食物好和一句过奖可以让波里人那么高兴,座下的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甚至连关系不怎么和睦的皇后和容妃都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身体里面的多血质本性还是发挥作用了,谁让波里偏偏和现代某个国家讲一种语言在一个地方,我终于站不住了,血气翻腾,再不做点什么肯定会走火入魔的。   我咬咬牙,上前拿过尉迟澈放在桌上一个装满茶水的精美茶杯,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缓步走到那个所谓的佐藤王子面前,把茶杯递给他,用流利的日语冷冷道:“佐藤王子喝杯茶水静静心吧,小心笑岔气,伤到身体。”   虽然是只是短短一句,但是带来震撼是巨大的。谁能料想我一个小小丫头还会他波里国的语言。背对我的人是什么表情我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所有波里人难看的面色,或尴尬或担忧或惊恐。那佐藤王子阴沉着目光望着我,不去接那杯子。   我亦不理会他,转而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对一干表情各异的波里人道:“浩瀚苍穹,孕育了我大黎的历史与文明,大黎文字更是博大精深,你波里文字不过就是取了大黎文字的偏旁和草书,拼拼凑凑组合而成,我大黎有什么必要去学习本来就取自我国文字的语言,况且你们这个语言也足够浅显,要学简直易如反掌,我一个丫头就可以轻易学会。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还为此如此沾沾自喜,笑得如此放肆?”   我身后的黎国大臣中响起抽冷气的声音,接着就是窃窃私语,通过我的话应该是明白了刚刚波里人究竟在笑什么。那个翻译官低语几句后,波里人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们实在黎国的土地上,要是尉迟澈真的为此恼了,把他们全部扣留或者处理了,也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那个佐藤王子倒是比别人恢复得快,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居然用中文对我道:“你是宫女吧,想不到嘴尽然这么厉害。”说罢,瞥一眼在我左后方的尉迟澈,充满讽刺的道:“伺候这样的无能之主应该很是辛苦吧?”果然是会中文的,装得到挺好。   身后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我没有去理会,也不关心是谁,只是用最冷酷的眼神看着佐藤,并把茶杯放到他桌上,道:“也就放个茶杯,还能接受,算不得辛苦。王子请喝茶。”   然后转身,不再回头去看那些波里人,昂首挺胸走到尉迟澈身后站定。看着座下什么脸色都有的众人,心中终于吐出一口恶气。佐藤则是愤怒的想站起来再说什么,却被他下方一个看上去甚为精明的中年人按住,那中年人站出来,对尉迟澈行跪拜之礼,用中文急声道:“望皇上不要怪罪,王子年轻气盛,说话不知道规矩轻重,还望皇上大人有大量,饶恕王子。”真不晓得要是我不出手他们会把自个儿会说中文的事实蛮多久。   尉迟澈还没说话,安平王站起来,和蔼可亲的对跪于堂中的男子道:“我大黎皇上自然是气度非凡,渡边先生放心,皇上怎么会和贵国王子一般见识。”说罢,挑衅的看着尉迟澈。   “此事就此作罢。”尉迟澈没有感情的声音道:“不过,波里国应该为王子请个好的礼仪老师才是。”   接下来的宴会进行得沉闷无比,各人埋头吃自己的,波里国的人也不再得意放肆的笑了,黎国大臣更是不断的瞟着尉迟澈的脸色。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刚刚该不该去破坏那么皆大欢喜的氛围了,毕竟我不站出来说,谁也不知道,波里人也只是自娱自乐而已。不过想想,不能让小波里嚣张,还是不后悔。   宴席过后是歌舞表演,还是看得我兴味索然,不止是我,所有人都是这样,折腾了好久才终于散伙。   这就是我和波里的第一次交锋,我虽胜却不乐。 第三十章第二次交锋(上)   抱歉,更晚了,一次传两章...   ――――――――――――――――――――――――――   天已经黑了,我打着哈欠,跟在尉迟澈身旁前行。今天都跟着他东奔西走一天了,早上是早朝,然后回御书房批折子,跟着到用午膳,下午和他的心腹们议事,再晚点和波里国客套,然后晚膳,这一天过得跟流水账似的。纠结之中,昨晚御书房的场景再次重现――   “你居然会波里国的语言?”尉迟澈边疑问边质问,“为什么不早说?”   我自动跳过第一个问题,含糊道:“你又没问我。而且‘才’不外现嘛。我多谦虚的人啊我。”   “其实我觉得水仙那个词还是蛮适合你的。”尉迟澈笑着道。   “我才不是水仙呢!我是菊花!”爷爷要我做菊花的,不过说起水仙,倒让我想起一个问题:“陈驰誉究竟是谁啊?他说他跟你很熟,现在却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他,他…干什么去了?”   尉迟澈用怪异的眼神瞅了我好几眼,转过身,面对着窗户道:“怎么,你想他了?”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朕也想他了,不知他可安好。”   安好?难道陈驰誉去做什么安全系数很低的事情了?对那总是一袭白衣的人,有些想念有些担心,轻声把神游的尉迟澈唤回:“皇上,陈驰誉他还好吧?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尉迟澈回头认真的看着我的眼问道:“你很关心他?”   我有点不适应他这样的眼神,把目光飘向别处,敷衍着:“皇上很关心这个问题?”   “是的,朕很在意。”尉迟澈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噎住,半晌低缓的道:“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陈驰誉帮了我好多忙,我迷路了是他指路让我回来的;我孤立无依的时候,是他让我找到朋友的感觉;还有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他帮我找了…我很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古筝,我不能说,接着续道:“而且和他相处很平等的感觉,不需要卑躬屈膝,迎合奉承,他取笑我,我可以取笑回去,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很多在别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话,我郁闷的时候他还会逗我开心,带我飞。”   “这么多好处?还带你飞?”尉迟澈一副出神的表情,许久轻轻道,“朕对你不好吗?你在朕面前卑躬屈膝、屈意奉承了?你没取笑过朕?和朕相处不愉快?…”他的声音越来越来低,几乎听不见后面说了些什么。   他在吃醋?我惊讶,心里忍不住高兴一把,我夏月之魅力不减嘛,看他郁闷的俊脸,我善良的补充一句:“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也算是我进宫以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关心他。我也是很关心皇上的,否则今天也不会站出来为皇上挣面子了。再说,我可是与皇上同享孤独的人,比朋友还朋友呢!”   “和他只是朋友吗?朕是比朋友还朋友?”尉迟澈的笑脸渐渐绽放,没想到他竟这么好满足,一句话就打发了。接着他又笑着道:“今天在宴会之上你表现得很好,明日起,朕会见波里国使臣的时候,你都跟在旁边。等波里走后,朕自然会论功行赏。”   “奴婢遵旨。”看着笑得特别奸的尉迟澈,除了领命,我还能干什么?   好,画面切回正常时间,已经快走到毓秀湖了,那里挂着好多灯笼,一切事物都照得亮堂堂的,毓秀亭也看到轮廓了,亭中好像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里面。   进入毓秀亭,一番行礼后,尉迟澈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之上,石桌上摆着色泽新鲜的水果。我紧挨着尉迟澈站定,扫视一圈也在落座的几个人。今日在亭中的有波里国的佐藤、渡边以及黎国的傅海明、宋青。我和波里国的翻译官就立在一边,命苦啊,望着反射着月光与灯光的毓秀湖我嗟叹着。   正想着,觉得有束不善的目光正放在我身上,我回眸,对上了佐藤瞪得圆鼓鼓的眼睛,我调整一下表情,冲他嫣然一笑,对待仇恨自己的敌人,表现得越惬意越能激发对方的怒气。果然,我眼尖的瞧见佐藤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跳。   尉迟澈看不到背后的我,可是傅海明能看到,他轻咳一声,冲我皱皱眉,我识趣的收敛的表情。这时,听得尉迟澈开口询问:“渡边先生说带来了你国的国宝,说今日要在这毓秀湖一赏,不知……”   渡边含笑击掌,一个在亭外的下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红漆檀木盒子进来,渡边接过后,置于石桌正中,然后神秘的道:“请皇上命灭了蜡烛,才能显出这国宝的瑰丽。”   尉迟澈点头应允,命下人灭烛,我亦很好奇,小小的岛国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宝物?   四周陷入黑暗,只有月光淡淡的照着毓秀亭,人或物都朦朦胧胧。忽的,毓秀亭明亮起来,比起刚刚满是灯笼的映照还要亮堂,让我恍然有一种在现代被的白炽灯照的感觉。   定睛一看,原来盒子已经被打开,盒中是3颗直径约为一寸的夜明珠,这些宝珠晶莹润滑,玲珑剔透,黑暗中更显得熠熠生辉,甚至把天上的明月都比下去了。我不爱财,但是我此时正在抹口水。   众人皆为这光芒四射的夜明珠震撼之时,佐藤洋洋得意,出言挑衅:“这些夜明珠能照亮十二辆车子前进,是不可多的的稀世珍宝,不知贵国可有与之媲美的国宝,若有,请拿出来观赏一下,让我们长长见识。而且如果贵国国宝能把这夜明珠比下去,这三颗夜明珠我等定当双手奉上。”   我相信黎国肯定也是有国宝的,可是这仓促之间如何准备,而且要是波里国死不承认黎国国宝能强国他们的国宝又能怎样。尉迟澈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曲折不堪,处处都得费尽心机去应对。   我看到渡边和佐藤皆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傅海明和尉迟澈交换一下眼色,看来他们正在思考对策,比国宝是表面,实则是在比实力,比财富,更是关乎国体尊严。至于宋青,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这次他能陪驾,是尉迟澈在拉拢他的表现,不过此时他似乎也只是望着夜明珠发呆。 第三十二章一本禁书引发的案件   第三十二章一本引发的案件   我目瞪口呆,接着哭笑不得,当初借只是由于听说这里也有这本书,纯粹是出于好奇,想知道不同时空都位列之列的书究竟长什么样子,想知道在保守的古代,能禁到什么程度,以古代人的思想对性方面能开放到哪儿。   我舌头有点打结的道:“只有一本,而且..而且我…没有看…只是…只是…”   “难不成你只是放在那儿当摆设?”尉迟澈笑得很奸很邪,“你对男女之事就这么好奇?”   我吞一口口水,异常脱线的道:“青春期的正常萌动。”   尉迟澈笑而不语,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怜巴巴的立在原地,低着头,脸有点点发烫。虽然我觉得不算淫秽,比起现代很多在流行小说不知道含蓄了多少。但是这里毕竟是古代,不知道他会怎么评价我了,我的清纯形象啊。   我悄悄抬眼看他,正对上他深邃的黑眸,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会不会偷看也是很大的罪名,我咬着唇,开始提心吊胆。   突然,尉迟澈站起身来,高出我许多的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向上抬,使我的脸和他的脸相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揽住我的腰,然后低头向我靠近,难道又是像上次那样捉弄我?我的脑子开始有点迷糊,只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断放大的脸,大到他的五官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鼻息已经呼在了我的脸上。心跳越来越快,瞬间迷失沉沦。   在他的唇要映上来的前一秒,我猛然回过神了,那潢色的龙袍真的很扎眼,让我无法安心接受这个吻,一串下意识的动作自然而出:我把脸往旁边一侧,使足力气朝他胸膛一推,脚下往后一退,由于用力过猛,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方,狼狈不堪。   尉迟澈也被我推得往后一步,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拒绝朕?”   我迅速整理思维,没有正面回答尉迟澈的质问,只道:“奴婢虽然平时有些不知轻重,不过还是知道遵守规矩,谨慎的做好一个奴婢应尽的本份,不敢逾越半步。”   “你不敢逾越?说朕比朋友还朋友的是谁?这不是暗示?”尉迟澈的不敢置信已经转为了压抑的怒火,“现在是朕逾越了?倒是朕错了?”   我站起身,整整衣服,心中五味具有的看着他,不说话。觉得很懊悔,因为之前的随性随意造成现在的误会,更因为一句“青春期的萌动”把情况搞得这么难堪尴尬。   “朕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别给好不识好。”尉迟澈不再压抑怒火,而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吼出来:“这后宫之中多少女人等着盼着朕,千方百计、费尽心机的想得到朕的垂青,现在朕给你这份殊荣,你居然不知好歹,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当初你帮泠瑶得宠不也是为着自己有机会吗?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小小宫女哪儿来的古筝,不是辰…现在你少跟朕玩什么欲迎还拒,这招朕在女人身上见得多了!”   “我告诉你,尉迟澈,我对你没兴趣,你少自作多情。”终于被他难听的言辞激得再也忍不住了,怒火在心中燃烧,血液汇集到头顶,我不顾一切的对他吼回去:“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还有泠瑶,你明明知道我是她的妹妹,如果有什么不该有的关系,叫泠瑶情何以堪。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对你没有爱情,亦不会对你玩什么男女之间的花样,比朋友还朋友也不代表是什么男女关系,你别自以为是的想歪了还怪别人,还有什么欲迎还拒,拜托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   “朕想象力丰富?是谁在紫云阁就总是故意引起朕的注意?讲故事,弄烧烤不就是为了博朕开怀?在朕身边,你不是变着法子做吃的发明游戏,让朕对你越发感兴趣。那些稀奇古代的新奇玩意儿不就是要让朕觉得你特别?在草坡上你抓朕的手说要分享孤独,不是在引诱朕?”   “眼睛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注意谁关我屁事。你以为我高兴到你身边伺候你,是你把我要过来的好不好。草坡上,你袒露真心,我好意思不给你点表示?发明游戏什么的不是因为你要对付安平王而表现出玩物丧志?怨只怨我心太软,帮了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才是不知好歹!”   “你帮我?你以为现在宫中你能肆无忌惮是因为什么,你以为那些宫女太监顺着你恭维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朕。而且,朕告诉你,天天和朕在一起,早就让所有人觉得你韩素妍是朕的人了,你以为你在别人眼中还能干净?”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不能影响我分毫,我毫不在意。你不承认我帮了你,我也不会和你计较,全当前段时间我是把力气使在了狗身上。”   “韩素妍,朕现在就可以把你处死!”尉迟澈用手猛捶一下桌子,太阳穴旁边的青筋猛跳,“就算之前的不计较,刚刚是谁说‘萌动’来勾引朕?这难道不是暗示,你做得这样露骨,还要狡辩,假装单纯?哼,,看来你骨子里就是一个淫荡肮脏的下作女人!”   “是啊,我就喜欢看淫秽的,我就脑子里想着男人,就是萌动骚动,怎么了?”我风骚的娇笑连连,如同在花街看到的那些倚门卖笑的烟花女子,然后转而厉声道:“我再想男人,再饥渴难耐也不会看上你找上你。像你这种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的男人,根本不懂爱护女人,我怎么能从你这里得到鱼水之欢。而且你每天睡一个,怕是早就肾亏了吧,满足不了我这种淫荡的女人。你放一百个心!我就是去找叫花子也不会勾引你!”   尉迟澈怒不可遏,牙齿要得咯咯作响,一挥拳把身边的椅子砸得四分五裂,我看着他笑得很妖媚,眼中射出绝对不亚于他的冰冷怒火。   忽的,尉迟澈怒极反静,走几步过来到我面前,冷笑道:“好,你说你去随叫花子也不随朕。朕偏不让你如愿!”   说罢,拉我一把,没有防备的我被他强行抱入他宽大的怀中。吻,劈头盖脸,如狼似虎,他像动物一般在我额头、脸颊、耳朵、脖子啃过。我大声尖叫,拼命想用手打他,用脚踢他,但被他铁钳一样有力的双手箍得紧紧的,我做不出很大的动作,只能在他怀里不断挣扎扭动。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死死压在了书桌之上,我能听到他的已经变得粗粗的喘息声,还有大腿已经能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那里。虽然我不保守,但第一次怎么要也给心意相通、真心相爱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人给强奸。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好像在配合此景一样。我踢他,推他,不断反抗,却无济于事,只能让他欲火更甚,把我压得更紧。 第三十三章重回紫云阁   “你放开…走开…”我大声喊叫,“啊!你这个禽兽!滚啊你,拿开你肮脏的手!呜~~~”   再喊不出来,嘴被他用嘴堵住,牙关被他蛮横的撬开,舌头探进来,吮吸挑逗,我全身被他固定得死死的,他的手已经解开我的上衣,手抚上我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再顺着胸往下摸索,眼看裙子也要保不住了。   我急中生智,动了我全身唯一比较自由的地方――使劲咬他覆在我嘴上的唇,一丝咸咸的甜丝丝的味道在我口中漫开。   “你!”尉迟澈放开我嘴,抬起头,腾出一只手,用修长的食指摸一下带血的唇边,看了一眼,再恶狠狠的道:“好个恶毒的女人,告诉你,今天你做什么都没用,你越是不愿意朕就越开心,这就是违抗朕的下场!”   紧接着我的裙子,散落于地。他埋首于我的颈边,极尽挑逗的亲吻,手顺着腹部而下。我已无力反抗挣扎,就算我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了,他是铁了心了。我放弃,不再做任何动作,任他抚摸亲吻我。   只觉得全身冰冷,仿佛身躯已经不是我的,屈辱感代替了一切其他情绪。可惜了这具才十六岁的青涩身体,可惜了我帮了这么久的尉迟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闭上眼,忍住泪。   察觉到我的变化,伏在我身上的人停下动作,紧紧控制住我的力道也小了不少。   “你…怎么了?”   居然还有脸问,我心中冷笑不已,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奴婢有什么权力抗拒,皇上要就拿去吧,不就是一个空空的身体而已,奴婢不要了。”   尉迟澈的身体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表情升起一丝悲伤,仿佛时间静滞。终于他起身彻底放开了我,站到一边,低声道:“你走吧。”   我机械的站起身子,开始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好。   “你穿动作快点。”尉迟澈冷冷的道:“朕一刻都不想看到你,你走远点。”   我加快动作,上衣破了,只能勉强的披在身上,里面还有一件单衣,深夜的雨天,让我觉得很冷。   “滚啊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尉迟澈见我穿好,发泄一样的吼道“滚出去,滚得远远的,滚出灏正宫,永远不要出现在朕面前。滚!”   我默默退出御书房,走进瓢泼大雨中,冰冷的雨滴砸在我身上,我很冷,可是心更冷,我不懂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只是木然前行。   走出灏正宫,漫无目的的在雨中转悠。任凭雨水洗刷着我,浇灭我的所有情绪,恨不得自己只是一具没有感情行尸。风伴着大雨,头发已经湿透,粘在脸上,面颊身体全是雨水。我瑟瑟发抖。这很好,我冷笑一下。   走到毓秀湖边,湖面黑黝黝的,看着那边的毓秀亭,想着它几个小时前还灯火辉煌的样子,想着我在这里替尉迟澈再次解围,想到他敏捷的冲我会心一笑的那一刻,想到光彩夺目的夜明珠,想到他刚刚说要赏赐我……   我就地坐下,曲着腿,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搁在手臂上,望着夜雨中模糊朦胧的景物,任思绪越飘越远。   呆在他身边的一个多月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现,在御书房里他冷面叱我没规矩;和我讲话时他的霸道和喜怒无常;陪他早朝发现他的隐忍和无奈;带他玩羽毛球他笨拙的样子;杀人游戏中他的精明;为救我和太后的争锋相对;我恶作剧时他的容忍;宫外草坡的星空和他的故事;破庙前他救我揽我于怀他深邃的眼睛;智斗波里国他的赞赏;……   好多好多,何时,我竟然有了这么多关于他的回忆。我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了,我完全可以把他当成遇到流氓被非礼了,但是就是不能把他归为流氓那一类,心里满是冰冷的失望。还有很多无法形容的感觉。   是的,我心动了。   但这不意味着就可以立刻以身相许,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拒绝他的怀抱。而在十分钟前,我的心动,被他的粗暴所扼杀。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对自己说,本来我的性格观念就不适合喜欢皇上,而且我也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所以让感觉死在摇篮里是好事,我应该庆幸。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受,为什么眼泪还是会和着雨水下落。我把头埋进臂弯,压抑着低声啜泣。   不知道老天是可怜我陪我一起哭泣,还是折磨我让我更加寒冷,总之雨是越下越大,风也呼呼刮过。我冻得开始头晕咳嗽。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折磨自己,不能忘记自己到这里以后所做的一切的初衷,我不是来寻找的爱情的,玉坠是我的标的物,回家是我的终极目标!仅此而已,我怎么可以迷失。   重振精神,我止住眼泪,胡乱摸了一把,勉力站起身来,有些头重脚轻,趔趄了一下,强自站定,摇摇摆摆的走向紫云阁,也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开门啊!”我软趴趴的扑在门上,有气无力的喊着,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门,浑身湿透,滴着水,头重得要死,眼前已经开始出现电视花屏的黑白麻点,头靠着门,要死不活的喊着:“来人啊,开门啊,再不开门要死人了拉!”   “大半夜的谁啊,这么大的雨天,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个声音在门那边不耐烦的道,我终于松一口气,至少有人来了。   “谁啊?”   门开了,虽然已经看不清东西,我还是反映过来是小柱子的声音,放心往地上一躺,傻笑着道:“嘿嘿,是我,吓着你了吧。”   他惊慌的道:“素妍?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啊?”接着转头冲里面喊:“小贵子,去叫惜春她们,告诉她们素妍出事了,快来帮忙。”   有帮手了,那就让我小睡一会,我开心的想,准备蜷在地上睡觉。耳边依稀是小柱子焦急的声音:“素妍,你别睡啊!我怎么弄你进去。”   怎么这么晃眼,难道天亮了?我揉揉眼睛,发现已经在紫云阁的正厅里,屋内照着蜡烛,我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驾着安顿在卧榻上。泠瑶只披着一件衣服,头发散在肩上,担忧的看着我。   我虚弱的抬起手,冲泠瑶挥两下,道:“姐姐,妍儿回来了。妍儿不够机敏伶俐,伺候不好皇上,当不了姐姐的眼线了,姐姐还要妍儿不?”   “傻丫头!说什么话呢!”泠瑶凑过来,拂拂我湿漉漉的头发道:“我们妍儿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伺候不来人也怨不得你,你安全回来就好。”   我放心的点点头,睡意很浓的咕哝一声:“妍儿睡觉了。”便再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 第一章解释   睡得好沉好沉,感觉除了沉重的脑袋,其他的身体部分都不见了。整个人仿佛被厚厚的棉花软软的囚禁着,挣脱不出来。   似梦非梦之间感觉有人拿冰凉的东西放在我的额头上,轻抚我的脸颊,替我掖被子。是泠瑶还是如花、似玉?总之我很安心,继续回到棉花中。   “怎么还没醒啊?常太医不是说今天就该醒了吗?”有个人在我耳边嘀咕,是似玉的声音。   随后听到如花坚定的说:“会醒的,很快了。你别瞎嚷嚷,素妍姐姐只不过贪睡想借这个机会多睡一会而已。”   “还是如花了解我,似玉笨死了!”我闭着眼睛,克制住笑意插入她们的谈话。   “啊!素妍姐姐,你醒了!”一个身体压到我身上来,带着些许哽咽,“你可吓死似玉了!”   我睁开眼,看到似玉伏在我身上,头埋进被子里,紧紧搂着我。如花在床边坐着,两只眼睛浮肿,里面补满血丝,嘴里喃喃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接着又像回过神来一样,对似玉道:“别压着素妍姐姐,你那么重,谁受得了你啊!”   似玉起身抽搭几下辩白道:“人家激动嘛!”   “我不就多睡了会,怎么表现得跟我死而复生一样激动,搞得我毛毛的。”我笑着道,艰难的想支起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如花赶紧扶住我,帮着我靠床坐定,我喘口气,说:“瞧你们两个的眼睛红得跟小白兔似的,难不成昨天通宵斗地主了?”   似玉委屈的道:“哪有,素妍姐姐这样说,真是枉费昨晚我们守了你一夜呢!”   如花白我一眼,对着似玉道:“素妍姐姐长期是这样,对她好了她都不知道的。就晓得取笑人家!”   我浅笑着搂过她们俩:“知道你们对我好,刚刚是和你们开玩笑的。”放开她们,再正色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小主在哪儿呢?”   “那天你半夜雨中回来后,都高烧昏迷了三天四夜了,可把紫云阁上下吓坏了。”似玉绞着手中的手绢。   如花道:“小主守了一天一夜,被惜春劝去休息了。素妍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半夜回来,外面不是说姐姐现在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吗?怎么……”   我淡然,一笔带过:“伴君如伴虎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在皇上那儿还不憋屈死。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你们不开心啊?”   似玉喜道:“回来了?不用去伺候皇上了?太好了,以后可以在一起玩了!”   如花愁眉紧锁的望着我,在思索什么,并没有说话。   我笑嘻嘻的戳一下似玉的额头道:“我饿了,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有啊,有啊。”似玉抢道:“御膳房的小路子送了莲子膳粥,我这就去热一下给你拿过来。”说罢,就如同小猫一样轻盈的窜去门去。   看着似玉出去,我望着一脸严肃的如花道:“怎么了?这么愁眉不展的?”   如花神情沉甸甸的,忧心忡忡的道:“素妍姐姐,我不知道你和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外面好多风言风语,都是些很难听的话,我……”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无论她们说什么我又不会少块肉。”我打断如花的话,“如花,我和皇上就是奴婢和主子的关系,只不过我花样多些,有段时间皇上感兴趣得多些。现在皇上没兴趣了,嫌我伺候不好,这不把我打发回来了。”   “可是,那些人讲的话真的好难听,还连带小主也……”   “如花,”我能想到那些话无非是姐妹俩一个德行,勾引皇上一类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去计较,跟那些嚼舌根的人较什么劲。”   如花咬咬唇,半晌才道:“我不是要计较过去的事,而是怕你这样突兀的回来,他们还会说更难听的话。当时你在皇上跟前的时候大多是悄悄的私下说,现在…怕是……”   我柔柔的冲如花笑:“好啦,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都成了老大婶了?那么多操心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素妍姐姐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我伸手捏捏她的脸,“来,笑一个。苦瓜脸丑死了,我可不要长得不好看的如花!”   如花这才舒颜,甜甜的冲我笑笑,我满意的点头。气氛很温馨。   “你们在干什么啊?笑得那么奇怪?”似玉端着一碗粥边推门而入边问。   “我们在讨论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如意郎君啊!”我笑说。   如花附和:“对啊,似玉不是常常想帅哥吗?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我们可是要吃喜糖、闹新房的哦!”   似玉把粥放到桌上,转回身来小脸通红,“人家哪儿说过要急着嫁出去了?你们两个取笑我!人家辛辛苦苦去热粥,你们就在背后乱讲!”   我和如花开怀大笑,似玉急得跺脚,却又对我们无可奈何。   “妍儿,你醒了?”有人进来,是泠瑶,她的脸色虽有些苍白憔悴,却是笑吟吟看着我:“好些了吗?吃点什么吗?”   “妍儿好多了,似玉给我弄了粥来,正准备吃呢!”我轻快的道:“姐姐去休息嘛,妍儿已经没事情了,姐姐不要操心了!”   泠瑶端起桌上的粥说:“我来吧,如花、似玉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她们依言退下。屋内只有我和泠瑶,泠瑶端着粥坐到我身边,舀了一勺,轻轻吹几下,放到我嘴巴边,带着温暖的笑意说:“吃吧!”   我吃下一口,很香很甜很开胃。但觉得让泠瑶喂着吃很不好意思,想自己动手,被泠瑶拒绝,硬是喂完了那一碗粥。   “姐姐,你去歇着吧。”我边擦着嘴边道,“妍儿吃了粥,也不发烧不昏迷了,姐姐可以放心了!”   “妍儿,我有事想问你。”泠瑶放下碗,有些犹豫的说,我心一沉,猜到她要问什么了,“妍儿,我想知道你和皇上…究竟…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我低下头道:“就是妍儿没伺候好皇上,和皇上顶撞了几句。皇上发怒,所以把我赶了出来。”   泠瑶只是沉默不语,半晌,她才道:“妍儿,你不必顾忌。姐姐早就想通了,你我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又有何妨?姐姐能容下皇上那么多的妃嫔,难道还容不下自己的妹妹吗?”   轮到我沉默不语。   泠瑶继续道:“妍儿,皇上对你是有意,姐姐是能看出来的。上次你回来是姐姐不好,对你那么冷漠,肯定吓着你了。是不是因为此,你拒绝皇上,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惊讶的看着泠瑶,她居然能猜到大多数实情,虽然并不完整。   “姐姐真是糊涂,害得你成这样,还生这么大的病,万一皇上再恼火一点,也许……姐姐真是……”泠瑶的声音里带着自责还有哽咽,看来她把我的沉默当成默认了。   “不是那样的。”我赶紧道:“真的是妍儿不会伺候人,才惹怒了皇上,不管姐姐的事。姐姐别乱想。”基本上是确实不关泠瑶的事的。   “妍儿,你不必安慰我。姐姐是知道的,都是姐姐的错。”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道:“姐姐,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妍儿自己不喜欢皇上,不因为姐姐。要是妍儿喜欢皇上,是很愿意和姐姐共侍一夫,那样就能永远和姐姐在一起了,不是吗?妍儿是求之不得呢。真的是妍儿自己的问题,所以不关姐姐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泠瑶有些信了。   我赶紧点头:“真的,姐姐不要自责了。而且你看现在妍儿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而且还不用伺候别人了,不知道多开心呢!姐姐也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就是不知道姐姐怕不怕妍儿回来烦你?”   泠瑶终于霁颜:“还真的没事了,又知道贫嘴,确实是好了。”   我笑着:“现在就开始嫌妍儿了。”   “不嫌你!姐姐先走了。你再多睡会吧!等等让惋秋给你拿药来。”说罢,起身走了。   我躺下,真累了。自己也是身心疲惫,还得一睁开眼睛就想方设法的安慰两个精明的女孩,还要费神的答疑解惑。更关键的是,一会还得喝苦苦的药! 第二章重新定计   卧病在床的日子是极度无聊的,同时也是日夜不分的,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完全本着人最基本的需求而生活。   白天的时候紫云阁的下人们会来陪我玩玩扑克或是说话解解闷,但是晚上便是寂寞难耐,而且偏偏还夜夜失眠。   此时我就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胡思乱想。   夜空中的月亮很圆很明朗,甚至比夜明珠还好看。也不晓得尉迟澈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映着夜明珠的光在批折子。这几日他和波里国的人还有安平王相处得怎么样,他们两方的人都是花样百出的,尉迟澈一个人能不能很好的应对。也不晓得他还是不是特别生气愤怒,被我那样拒绝,让他一国之君的尊严骄傲遭受严重的挑战。   我发现人都是有点自虐的,自己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飘到他那里。难道我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不是的,肯定是因为一个多月日日相处,他长得又帅,现在突然不在一起有些不习惯。他那么不可一世,对人又大牌,对我又不好,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其实他对我还是蛮好的,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比如出宫接我回去,比如赶来太后那儿救我……   那是因为我帮了他,主流声音反抗,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在和哪个妃嫔如胶似漆的亲热着呢!想到此,我心里有些气恼烦躁。   打住!我拍拍自己的额头,提醒自己别再迷失了,现在我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拿回玉坠,回家,这件事情已经不适合一拖再拖了。   可是听如花她们说,自从我被尉迟澈赶走后,尉迟澈好像连带把怒气发泄到了泠瑶身上,对泠瑶的恩宠全都转移到了别的妃嫔身上,携诸如柳艳绮、云静娴、庄妃还有容妃之类的和波里国的人夜夜笙歌。泠瑶被彻底的冷冻。   不能坐以待毙了,我得主动出击。也不可以再一味依赖泠瑶,她已经被我连累得很惨了。我也不想寄希望与尉迟澈,那么只能直面柳艳绮。   思索好一会,我想到了最原始的办法和唯一的人选。终于可以微微放下心来睡去。   今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正是春日好时光。快午时的时候,我守在御膳房门口,焦急的等待期盼,希望今天能顺利的遇到我想要见的人。   远远的看见碧烟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丫头走过来,终于舒一口气,第一天就让我找到人了。赶紧打起精神,仔细看看碧烟旁边的那个丫头,小小巧巧,一双机灵的大眼睛。   待她们走进,我热情似火的打招呼:“碧烟,好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来传膳吗?”   碧烟见是我,也微笑着说:“碧烟是来给小主传膳的。素妍姐姐近日可好?”   我还没回答,碧烟身边的那个丫头阴阳怪气的抿嘴笑道:“怕是好不到哪儿去了。不是说被皇上赶出灏正宫,大病一场吗?”   碧烟面色一沉,欲张嘴呵斥。我赶在碧烟前面,笑盈盈的道:“怕是有人连灏正宫里面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吧。”说罢,无视那丫头的任何表情,只拉过碧烟的手,把我在手里捏了好久的东西塞给她,接着道:“我也是来传膳的,这不该回去了。”   说完,抽出手,看了看碧烟疑惑的眼色,留给她一个意长深味的笑,潇洒离去。   寂玄宫旁的林荫道,我靠着一棵大树数着时间等待,不知道碧烟看到我字条上的留言会不会来。这里和品竹园一样,也算是人迹罕至,因为寂玄宫是冷宫,宫里人都觉得这里晦气,少有来此的。   不远处,一身翠色宫装的碧烟一边小心四顾一边朝我靠近。我站直身子,唤道:“碧烟,在这里。”   碧烟小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开门见山问我:“素妍姐姐有什么吩咐?”   “碧烟,你能来真的很感谢你。”我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诚恳道谢。   碧烟一笑:“素妍姐姐何必这么客气,碧烟永远不会忘记在碧烟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帮了我,我爹爹也才因此得救。碧烟一直惦记着怎么报答你,现在素妍姐姐说要碧烟帮忙,碧烟自然定当竭尽全力。”   我感激的看着她:“这事有些危险,本来我不想牵连到别人,可是我自己确实做不到。只好求你帮忙。如果我说了要做的事,你觉得困难,不能做到的话,可以不去做的。我不会介意的。”   “素妍姐姐何时也这么婆婆妈妈了,”碧烟浅笑:“有什么要吩咐碧烟的,就说吧,碧烟能做到的必然全力以赴。”   我低下头,小声道:“我想请你帮我在柳容华的首饰里找一块玉坠,玉坠是弯月形,中间有一处红点。如果能找到,请你…请你帮我拿回来。”讲到最后一句我抬头看着碧烟的眼睛。   “好。”碧烟毫不迟疑的答,满脸的认真与坚定。   只是一点小小的恩惠,她便能如此掏心掏肝的对我,我感动不已,上前抱住她,感动的不停说谢谢。碧烟轻拍我的背,轻声道:“素妍姐姐就等着好消息吧,碧烟得回去了,不然小主发现我不见了,会起疑的。小主一向多疑。”   我松开她道:“你自己小心点,如果不行的话就别勉强,如果你有什么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碧烟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对我道:“素妍姐姐你也要小心,宫里最近的流言蜚语对姐姐很是不利,怕是现在会更恶毒,而且更怕她们会把言语转化为行动。”   抛下这句话碧烟急冲冲的走了,留下我在原地思考。   宫里的人怎么说我,我没兴趣,而且不管怎样,碧烟肯帮我,玉坠就有希望了,这么长时间了,柳艳绮得的赏赐也不少了,那个不怎么出色的玉坠应该早就被她遗忘在箱底了吧,也许就算丢失了,她也不会发现的,所以碧烟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安慰自己。   想通后,不由开心多了,终于有心情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景色,皇宫确实是修得很艺术很华丽的,随便拿一处都是名胜。我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愉快的朝着紫云阁进发。 第三章吵架?who怕who!   走在通往紫云阁的路上,踩着软软的草坪,心情特好,我很有兴致的东张西望。   咦?竟然有风筝?视力一向很好的我发现天空中飞舞着一只风筝,我驻足观望。好久没看到也没玩过这东西了,还记得小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我在河边放风筝的情景,简单的快乐和幸福。感伤升起。   “哟,这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做作的道,旁边有人痴痴的笑着。   我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三人组,正是当初在奇艳堂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嫔,安小媛和卫才人。说话的是安小媛,苏嫔和卫才人脸色带着嘲讽的笑,她们身后跟着好几个丫头。   我还沉浸在刚刚的感伤里,没有理她们,打算假装没看到没听到,离开这里。尉迟澈说得对,没他撑腰,泠瑶失宠,而我只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丫头,所以能避则避。   可是她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中间的苏嫔使个眼色,一个高大强壮丫头抢几步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我忍住怒火,回身对她们三人,福身行礼:“三位小主吉祥!”   “你还想假装没看到吗?韩素妍!”安小媛道:“现在宫中谁不认识你,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吗?天天霸者皇上,还耽搁朝政,和你姐姐一样是个狐狸精!”   “奴婢何德何能,劳烦小主记挂。”侮辱我也就忍了,可是泠瑶真的是与世无争,还要连带侮辱她,实在太过分了,我不卑不亢:“奴婢没有躲,只是奴婢向来怕狗,刚刚似乎听到有狗吠,所以才急急离开。没看到小主们过来,真是奴婢的失礼。”   安小媛脸色煞白,卫才人喝道:“韩素妍,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这样说小媛,你真是……”我可没说安小媛是狗,你非要承认也没办法,心中讽刺的想,没大脑的女人。   “卫才人――”苏嫔阻止了卫才人继续承认安小媛是狗,对着我道:“刚刚我身边的狗儿走丢了,让个丫鬟唤它而已。”   苏嫔明显比那两人高了两个段数,不过我是谁,想说我是狗有那么容易?我沉着应道:“以前在音华宫见着苏小主的时候,每次都见着小主带着两条狗,甚是可爱听话,当时奴婢还在想这样笨得可以的狗是不会乱跑的,只会乖乖跟在主子身旁,怎么也走不丢,真是没想到…不知小主的狗可回来了?”   苏嫔脸色煞白,安小媛和卫才人想必也是听懂了,又急又气,却又还不了口。我犹自觉得不解恨,继续道:“想是没回来吧,那小狗肯定是认主儿的,只识得苏小主的声音,要不苏小主试着唤它两声试试?”我很有兴趣苏嫔学狗叫好不好听。   “大胆奴才!”安小媛指着我,气得手都在颤抖,我不屑的瞥着她指着我的手,看她嘴里能不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半晌安小媛终于找到说辞:“你竟敢穿和苏小主一样颜色的衣服,冲撞了小主!”   “奴婢不知道苏小主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应道:“安小主可否说说,世上颜色有几种?”   安小媛不明就理,看一眼苏嫔的脸色,张口欲回答我的问题。苏嫔没给安小媛开口出丑的机会,厉声对我道:“无论如何,你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就是冲撞了我,怪不得我今日出门就摔了一下,原来是你!”   我默然,在口头上占再大的便宜,也是无用,只能激起她们更强烈的怒火。今日她们三人是下定了决心要罚我,我是跑不掉了。于是我不言不语,眼睛看着地面。   “怎么不说话了?”卫才人道:“刚刚不是还伶牙俐齿的吗?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被皇上赶出灏正宫不要了的垃圾,也就韩泠瑶把你当个宝贝藏着护着,现在她还不是一样失了宠。”   是,只有泠瑶保护我收留我,还为此失去了尉迟澈的宠爱。我黯然的想,都是我害了泠瑶,从柳艳绮那里开始就一直是我促使她走上今天这一步。   “韩泠瑶失宠是迟早的事。”安小媛得意的道:“不过就是凭着皮囊和一些下作手段骗得皇上宠她。一个罪臣之女,还真能飞上枝头不成?骨子里就是贱命!”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说泠瑶,我愤怒,越是愤怒我的表情越平静:“据奴婢所知,安小媛进宫三载,承蒙雨露的次数,怕是十个指头都数得出来吧?”安小媛脸色大变,我不理会,兀自说下去:“我看安小媛皮囊还是有的,可是连韩婉仪也不如,好歹韩婉仪曾得过圣宠,安小媛嘛……却不知道小媛是什么命,比这贱命还差上不少,我看呢,也就跟苏小主身边一条狗的命差不多!”   安小媛大怒,气得在原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倒是苏嫔面色扭曲的走到我面前,狠声道:“本来今天我也许不打算责罚你,但是你竟然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这是你错得最离谱的地方。”言毕,挥手“啪”的一声,扇到我脸上。   完全是条件反射,从未被人扇过耳光的我,反手就是“啪”“啪”两下,两个红掌印赫然出现在苏嫔脸上,四周一篇静悄悄,所有人都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看着我。片刻之后,最开始挡在我身前的强壮丫头冲上来,使劲一推我的肩,我被她推得站不住脚,一下着摔倒在地上。   其余人才开始手忙脚乱的冲上来看呆立原地的苏嫔,一时竟没有人管我。   我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待会可能会很难过,但并不后悔,心里思考着对策。这时却发现本来在天上飞着的风筝竟开始下落,正以直直的角度向我砸下来,降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风筝飘飘的栽在我身边的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捡起它,站起身子,张望着失主来领回,也许这个失主会给我带来转机。苏嫔她们也痴痴的看着风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风筝竟然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她们忘记处理我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   一阵人声,脚步声,好像是不少人跑过来,难道一大群人只玩一个风筝,我疑惑,宫里不会资源匮乏到这种地步吧。   不多一会,好些丫头太监站到我们周围,然后分开一条路,应该是主子在后面吧,不知道哪个妃子的架子这么大。   片刻,我明白了苏嫔她们如此失神的缘故,看来她们是一早就知道谁会在这里放风筝。   尉迟澈携着云静娴站到了我们面前。 第四章演戏?我也会   抱歉抱歉,都两天没更了...那个,因为出门去了,u盘忘记带了...为弥补自己的错误,今天四更...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现在充分相信它的真实度了。   “皇上吉祥。云姐姐吉祥。”苏嫔三人行礼。   尉迟澈点头示意免礼,接着他看到了我,本来多云的脸色一下子转为阴天,而且是阴得能勾出人风湿的那种感觉。看着尉迟澈冷冰冰的脸和冰冷的黑色眼睛,我冻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这么冷漠的看过我,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我心里突然很难过。特别是看到他亲密的搂着云静娴的柳腰,翻江倒海的感觉让我想逃开。   “哪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见了皇上和小主竟然不行礼。”一个胆大的丫头对我喝道。   是了,他是皇上,九五之尊,我和他是天上地下的距离;他身边的云静娴是绝色美人,倾国倾城,我和她亦是天壤地别的差距。   “皇上圣安,云嫔金安。”我低下头,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什么云嫔,小主现在是婕妤,你别乱喊份位。”还是刚刚那个胆大的丫头,“给皇上应该行跪拜之礼,真是不懂规矩。”从嫔到婕妤,真是快啊,比泠瑶快多了,人长得漂亮就是资本。   周德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行个礼就算了,跪来跪去多烦人呢,破坏了皇上的好兴致。”我感激的看了周德一眼,下决心也后再也不叫他人妖了。   “可是……”那丫头有些不服。   “小巧,别说了。”云静娴出声道,“是叫素妍吧,在婉怡苑有见过你。”   我点头:“上次还多谢云小主了。”   云静娴嫣然一笑,道:“素妍,把纸鸢给我吧,亏你捡着它了,没被踩坏。”保持着绝美的笑容,又侧过头对尉迟澈娇声道:“皇上,还陪臣妾再放一会好吗?臣妾笨拙了些,皇上多指点一下臣妾好吗?皇上?”   一直在旁边冷脸出神的尉迟澈回魂,换上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对云静娴道:“爱妃的笑颜真是让人失魂。爱妃想放多久朕都陪你。”说着,还用手轻轻抚弄一下云静娴的鬓发,云静娴娇羞的垂下头,两人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   莫名怒火在心中燃烧,我强压下怒气,换上笑颜:“皇上英俊不凡,小主貌似天仙,实为一对羡煞旁人的壁人。皇上对小主恩宠有加,小主对皇上眷恋无边,确实是不可多的恩爱情侣。”我把风筝递给脸上飞上红霞的云静娴,笑靥如花的看着尉迟澈:“皇上定能和小主恩恩爱爱,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希望小主能为皇上开枝散叶,早添贵子……”   “够了!”脸色越来越沉的尉迟澈终于忍不住咆哮。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满意的停住不再说下去,怒火顿消不少,看来,尉迟澈还是在意我的。周围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尉迟澈的怒火从何而来。云静娴亦是诧异的道:“皇上,她说的……”   “朕只是觉得她老在这里喋喋不休,烦得紧,浪费我们的时间。”尉迟澈深呼一口气,柔和的对云静娴说:“爱妃,我们继续去放纸鸢。”云静娴温顺的点头,尉迟澈揽了她的肩准备离开。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嫔忽然垂头抽咽出声,尉迟澈和云静娴不禁回首。云静娴充分扮演一个得体妃子的角色,关切的问:“妹妹这是怎么了?抬起头来姐姐看看。”   苏嫔垂头悲悲切切的道:“嫔妾不敢抬头,嫔妾是无颜见云姐姐,更怕浊了皇上的眼。”   尉迟澈开口:“你抬头朕看看。”   苏嫔这才缓缓抬头,脸上印着我留下的巴掌印。我是使足力气打的,而苏嫔怕是从小娇生惯养,打我的脸并没什么力气,所以她打了我以后我也并不觉得痛。云静娴一惊,问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把苏妹妹的脸伤成这样?”   苏嫔只是垂泪而不说话,一副柔弱无比的样子,她身边的安小媛适时站出来,愤愤不平的道:“是韩素妍那丫头给打的!”   目光唰的集中到我身上,我自嘲一下,最近自己很容易成为焦点,万众瞩目啊。云静娴转头对我问道:“素妍,真的是你?你这么大胆?”   死就死,我打算认下,顺便看看尉迟澈会怎么处理我。我还没回话,云静娴身边叫小巧的丫头却已先抢白:“小姐,她有什么不敢的。第一次见她不是因为不跪主子而被罚跪天地,后来还是小姐给她讨的人情。奴婢看她做什么都敢!”   周围的人沉默不语,尉迟澈如同局外人一样静观其变。我真是受不了那个小巧,我跟她好像连见都没见过,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心生恼怒,她说是我做的我就偏不承认。我整理一下表情,调到惶恐这一档,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奴婢,奴婢…奴婢哪儿有…那么…那么大的胆子,奴婢真…真的没有,皇上和小主明…鉴。”   “怎么不是你!你居然还敢狡辩?”卫才人怒道:“我们这么多人看到你打苏小主,你还想抵赖不成?”说完,转向她身边的一干丫头,一副谁敢说不是就吞了谁的样子,厉声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苏小主被韩素妍打了?”   那些丫头们唯唯诺诺,连声称是,卫才人满意的回头在看着我道:“看着吧,大家是看着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心下暗笑,卫才人真是在帮我。   “奴婢自然都是听主子的话,就说主子说的不对或是假的,奴婢也只能应着。”我一语双关,我是奴婢得听你的,而丫头都是你身边的,她们自然是听你的吩咐办事,所以刚刚她们的证都白做了,留下点时间让大家体会一下话中之意,我再悲悲切切的道:“奴婢人小言微,说什么自然都没有人相信。所以奴婢无话可说,奴婢认罚,请皇上和云小主责罚。”   我充分表现出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的悲惨处境,面对主子只能任其宰割,不少跟在尉迟澈和云静娴身边的奴才已经换上了同情的目光。此时事情真假已经成了次要的问题。我偷眼看看尉迟澈,发现他仿佛在克制笑意。云静娴有些犹豫不定,轻声问尉迟澈:“皇上,你看……” 第五章过招   第二更...晚上9点第三和第四更o(n_no   尉迟澈气定神闲,看着苏嫔道:“苏嫔你自己说说前因后果?”   苏嫔感激的望向尉迟澈,沉吟着考虑说辞。我则有些恼怒,他竟然把发言权交给苏嫔,那么向着她。而且根本就不看我,无视我的存在,我偏不安静,非要他看我。   于是我出声,声音细小怯懦却透着力度和说服力:“要不我们把刚刚的情景重演一次?这样大家都能清楚明了。苏小主也无需考虑怎么说,情景重现的方式更直观。”拦住我的是她们,先出口伤人的是她们,先动手打人的也是苏嫔,基本上我是被动而无辜的,重现中我还可以把自己表现得更无辜。   周遭的人暗自点头,云静娴也赞成,对尉迟澈道:“皇上,不如就按素妍说的,让她们重演一次?”   尉迟澈还是没看我,对云静娴的话也不置可否,只柔和的问苏嫔:“苏嫔你觉得合不合适?愿不愿意?”   苏嫔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稳定心神道:“还是嫔妾说吧。”也不容任何人反对,道:“今日我出门摔了一跤,来到这里看到韩素妍和我穿了一色的衣服,觉得她冲撞了我,于是责骂了她几句,这是嫔妾的莽撞,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动手打我。”   “主子责骂奴婢是天经地义的事,奴婢岂会无知到为此而对小主无礼?”我立即接口,于情于理的开始分析,“小主身边那么多人,奴婢身单力薄,连走到小主身边都不容易,更何况对小主动手。再说奴婢才16岁,还没活够呢,就算被小主责骂几句,也不至于冲动至此。”   苏嫔哑口无言,安小媛接口道:“那你倒说说苏姐姐脸上的巴掌印哪儿来的?”   我轻松应对:“奴婢并不是苏小主身边的丫头,这事恐怕还是安小媛你清楚一些吧。奴婢猜测苏小主皮肤甚好,想必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周围的下人们在强忍笑意。安小媛气结,卫才人准备接着上阵,尉迟澈突然以息事宁人的口吻:“好了,别争了,这事朕已经清楚了。”说完,又对云静娴道:“爱妃看着处理吧。”   我愤怒的看着他,他就这样把我交给别人处置,觉得很委屈很悲凉,他就这么痛恨我,抑或是根本就不在意我了,只把我当作普通宫女。   云静娴道:“素妍给苏嫔磕头认个错便是。”   为什么要我认错?我愤怒,我烦躁,我讨厌尉迟澈,他越是忽视我,我越不安于事情了结。豁出去了,我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云静娴道:“奴婢不能下跪磕头。”   云静娴奇道:“为什么?”   尉迟澈在旁边沉默不语,脸色很是难看,也许他知道我会耍花样。我笑得很自然,声音很严肃:“奴婢的膝盖下面有黄金,如果奴婢跪了,这黄金便没了。奴婢一向爱财如命,没了这黄金,还不如让奴婢死了算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一变,我悠然自得的接受许多目光的洗礼,只定定的看着尉迟澈,看他究竟要无视我到什么程度,是不是真的已经视我为无物了。   安小媛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我就说这个丫头胆大妄为,她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她打了苏姐姐的脸。”   苏嫔扯住安小媛轻轻摇头,云静娴不知如何处理,半晌,尉迟撤漠然道:“素妍,你给苏嫔赔个礼便是,不必磕头了。”说完,换了一种温柔得可以流出水来的声音对云静娴道:“爱妃,不要理这些事了,朕陪你继续放纸鸢。”   说罢,没有看我一眼,牵着云静娴的手悠闲的离去。他竟然真可以做到这一步,果然在他眼中我不过是比其他人有趣了一些,现在失去兴趣了,也不会再多放目光在我身上。我站在原地,对尉迟澈的行为恼怒烦躁不已,更对自己不可克制的感情苦恼纠结。   “还不快道歉。”卫才人喝道。   我神情恍惚的道:“对不起。”便拖着郁闷的步伐,径直走了。玉坠,玉坠!我需要你来解救我,让我脱离这儿,脱离这个苦海。   “我要回家!”我叉腰哀嚎。   “素妍,等等!”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细长声音,我停下步伐,回头看到周德正朝我跑过来。到了我面前,周德气喘吁吁的说:“皇上说,两月之期还没满,不可半途而废,所以你还得再去伺候皇上几日。”   刚刚无视我,现在又来这一出,应该还是在意我的,尉迟澈真是难以捉摸。这是和我示好还是想到什么折腾我的法子?以他的高傲,想通没那么容易。不过,周德来传递的这个消息却着实让我心情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一语双关的询问周德道:“还是都和以前都一样吗?”   “皇上说,前一阵子你都是白天伺候在旁的,现在开始你晚上去伺候。”原来丫头还分白天晚上的,以前我都是陪着尉迟澈在御书房到晚上十点、十一点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上夜班的丫头,不知道这些丫头是干什么,难道看着尉迟澈睡觉?我满脸疑惑。   “和你同值的是菊惠,在金晓阁。”周德表情莫测,补充道:“你来之后皇上少于去金晓阁休息,这几日又恢复了。应该注意的事宜,菊惠会告诉你。”   我默然点头,还记得第一日到灏正宫,周德给我介绍金晓阁是妃嫔侍寝的寝宫,去哪儿伺候,我能想到尉迟澈的意图,不就是想让我明白他女人多吗,不就是让我知道他对别人多好吗?刚刚他对云静娴已经做到了,他对别人的好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没有必要再整这一出。讨厌我忽视我不在意我,明说就是,我也不打算爱下去,本来一早就决定好放弃这份刚刚开始萌芽的感情。   “素妍,你还是收收自己的脾气吧,去给皇上认个错。”周德劝我,“皇上心里是喜欢你的,我们这些在皇上跟前伺候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怎么看不出。只是他毕竟是皇上,你不能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呀。”   “多谢周公公指点。”我礼貌的道谢。   周德点头离去,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喜欢?这也叫喜欢?这种滥爱般的喜欢,玩具般的喜欢,可有可无的喜欢?刚刚搂着云静娴亲昵是他,帮苏嫔说话的还是他,他要喜欢的女人太多了。我要回到我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现代去,就算回不去注定在这古代,我也要找一个一心对我的男人,找不到,那么孤老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打定主意,要完完全全把尉迟澈遗留在从心里的影子拿走,不会再为他吃醋郁闷难过。 第六章哼哼哈嘿   洗澡,赖着不肯出来,水哗啦啦的冲着太爽了~嘿嘿...晚了点抱歉   是夜,我和菊惠端站在金晓阁寝宫内,此时照着红烛,还算亮堂。室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有些闷人,我很想看看皇上妃子睡觉的床是怎么设计的,只是一扇宽大的屏风主档了我的视线。   今晚侍寝的是云静娴,刚刚在几分钟前周德把打扮得娇艳动人的云静娴送进来,她此时就在屏风后的床上等待尉迟澈。   “皇上驾到。”我和菊惠低头弯腰行礼。接着我看到身着龙袍的尉迟澈的下半身出现在门口,走到我面前停顿一下,然后进了屏风内。   其他人退下,只有我和菊惠相视而立,听说菊惠资历也是很老的,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了,应该是很熟悉这一切的。我百无聊赖的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十字,分散精力不去关注屋里将要发生的事情的进展。   里面传来尉迟澈低沉的声音和云静娴的呢喃软语,间或飘出充满暧昧不清的轻笑,这就是所谓的调情吧,接下来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脱衣服了,我猜测。没有其他事做这样干站着,要我不在意怎么可能。   一小会之后,云静娴的娇喘和尉迟澈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传出来。尉迟澈这个不要脸的,做这种事情还要有人在旁边听着,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我心情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糟,真希望尉迟澈因为纵欲过度阳痿早泄,早日变成性无能!我开始恶狠狠的诅咒。   可惜,大半夜的上帝也睡觉了,听不到我的殷切希望,屏风后依照着三级电影的剧本发展。我已经能听到床被摇得“吱吱”作响,尉迟澈还真卖力,云静娴早已动情的呻吟出声,充满情欲和蛊惑。   我心中虽是嫌恶,却忍不住的面红耳赤,我不是冷血动物,是有血有肉热血沸腾的人,偷眼望一下菊惠,她只是一副完全没有感觉的,我抽出空来为她感慨,才二十几岁的人,别因此而成了性冷淡。   菊惠看到我在看她,冲我一笑,朝我移步过来,压低声音道:“其实皇上平时都让我们在门外伺候的,今日却是例外了些。你毕竟年轻气盛,才会如此不习惯,明日我跟皇上说说,还是让我们去外面候着好。你忍耐一个晚上。”   我忍耐一个晚上…听着这话怎么我像那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不过这菊惠确实蛮好的,这么体贴人,我感激的说:“谢谢。”   又恢复了沉默,里面的声音现在已是风雨交加。尉迟澈,你狠,这招确实够毒够本。不过,还好我有准备一手。   我在怀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了一本小说,今天下午我特意在剧情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忍住没往下看,就是为着现在这一刻,我朝着放着蜡烛的地方移了几步,在菊惠差异的目光下,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为什么这么惨啊!居然这么伟大的父亲就这么死了,为什么这么忠诚的将士就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为什么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个该死的作者为什么把故事的结局安排得这么虐!   看完全本,合上书页,重新揣回怀里,我开始细细回味整个故事,为主人公的悲惨命运痛心,在眼中饱含多时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咳咳…”菊惠清嗓子。我侧过头去看她,却发现她对着我身后猛使眼色。   我猛然清醒,屏风内的靡靡之音不知何时停止了。我提心吊胆的回头,尉迟澈正穿着一件潢色的单衣站在我身后,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糟了,我现在脸上还有泪光,我赶紧回身,伸手擦干净,不再去看尉迟澈的脸。   “菊惠,你扶云婕妤出门,让周德送她回去。”尉迟澈吩咐道,依旧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菊惠便转身进了屏风内,扶着脸上还带着激情后潮红的云静娴出去了。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心中百味交杂。   “素妍,你刚刚哭了?”尉迟澈不见波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为他吃醋吃到哭泣吧?我才不会为这种幼稚的人如此,心中也早已坚定着不会爱上他,而且我要回家,在我的家乡会有一个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等着我,尉迟澈只是一段插曲,一个过客,他的身份他的生活状况观念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一切。   正当我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有一双有力的双把我的身体扳过去,还是没能逃过和他面对面。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做出的是什么表情,反正尉迟澈用手拂去我脸上尚未干的泪痕,柔声问道:“为什么哭?”   我一身鸡皮疙瘩,挡开他还妄图在我脸上做停留的手,用平板的语气道:“我没有哭,刚刚只是有种液体在眼眶里翻腾,翻腾得太过猛烈,眼眶不堪重负,那种液体就不小心流出来了。”   “素妍,你让朕怎么说你呢?”尉迟澈无奈的叹口气,“既然今天知道伤心流泪,当初何必那么固执。你真是让朕恨也不是,怜惜也不是。你说让朕怎么对你才好?”   还真觉得我是在为他流泪了,我感到即好笑又可气,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人,还是做皇上的被人捧惯了,觉得所有的事都在按他的剧本发展,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比他更无奈的道:“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别说。不知道怎么对我,就放我回紫云阁。”   “你!你还是这么别扭?”尉迟澈表情大变,有些愤怒:“哪个宫女能得到朕这样的相对,只怕是死了都愿意!”   “愿意?愿意听你和别的女人亲热?还要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你要和别人亲热为什么要叫我来听?你有暴露癖?可我不是偷窥狂!”我冷笑不已,下午他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还摆出是我欠了他的样子,决定把话讲清楚,这种人不能给他机会幻想,“我刚刚确实哭了,也不是为你,紫云阁的野猫儿今天晚上没人给它们喂食,想到它们又得挨饿一夜,所以才哭了。”   “韩素妍!”尉迟澈被我激怒,指着我道:“你只是一个宫女,伺候朕是天经地义的事,朕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要以为之前朕给了你较别人多的自由,你就觉得自己上天了!朕随时可以把你摔下来,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第八章线索的中断   啊,今天我竟然一点钟就起床了o(n_no~   果然快乐是可以传递的,与一群生机勃勃的孩子们疯玩着,困扰我多日的烦恼仿佛一下子不见了,我卖力的玩游戏,在笑声中找回本色自我。和尉迟澈的那些点滴,在心里挖个洞,深深的埋下去,插上十字架,默哀三秒钟,决心再也不会来祭奠了。   小贵子被蒙着眼睛,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胡乱摸索,丫头太监们东跑西跑扰乱他的听觉,小贵子郁闷的转着圈。这样不好玩,不够刺激,我轻手轻脚的上前,猛拍一下小贵子的肩,大喊:“在这儿!”喊完迅速闪开。   小贵子回身盲目的抓着,脸上神色更为焦急,丫头太监们哈哈大笑,似玉则是有样学样,不怕死的上前,学着我拍小贵子的肩,开心的喊:“这儿!这儿!”   可惜得很,小贵子这次反映快多了,一把抓住了似玉,得意的道:“是似玉,被我抓住了!”说完扯下蒙着眼的布,眉飞色舞的道:“抓不住素妍,抓你还是很轻松的。”   似玉花容失色,苦着一张笑脸,可怜巴巴的道:“素妍姐姐怎么就没被抓住,我怎么就会被抓住,不公平!”   如花一脸优越,嘲笑似玉道:“你笨呗,拍了人也不躲闪,就傻乎乎的站那儿瞎嚷嚷,那不是等着别人来抓你吗?”   众人皆被他们三个给逗乐,捧腹大笑,笑声荡漾在整个紫云阁,我在一边心满意足的看着这场景,连日的阴霾彻底的一扫而空。   “素妍,有人找你,在紫云阁外等着的。”没有参加游戏的惜春在不远处喊我,我回想一下,顿时心中一亮,百分之八十是碧烟,不知道她带了怎么样的消息。   我心情复杂的朝紫云阁外奔去,答案就快揭晓,也许很快就能回家了,也许还得继续在这古代折腾。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仿佛决定命运的一刻就要到来了。   “素妍姐姐,”碧烟见我出来,迎上来喊我。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碧烟的脸色,没有事情成功后的高兴,而她能站在这里肯定也不是被发现被惩罚,那么……“素妍姐姐,碧烟没有找到。”   “是在柳艳绮的首饰里都没有那个玉坠吗?你把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吗?她身上有没有?会不会是丢了?”我心急火燎的抛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找过了每个可能的地方,确实没有。伺候柳艳绮沐浴的时候也没看到她身上戴着。倒是从玉儿那里旁敲侧击的套了些话,她说那个玉坠自从柳艳绮第一次侍寝后,回来给她沐浴的时候就发现没了,原本她是戴在脖子上去侍寝的。”   我立刻回忆柳艳绮第一次侍寝的情景,去的时候不是我给她穿的衣服,所以不知道她是否带着玉坠,不过她回来的时候我记得确实是脖子上没有任何东西的。那玉坠会去哪儿了?当时的柳艳绮是很珍惜那个玉坠的,肯定不会扔,那么是遗失了?   肯定是这样,我的心情陡然降到谷底,皇宫如此之大,人口如此之多,时隔好几个月,玉坠遗失在哪儿,到了谁手里,肯定穷尽我所有的力量,也无法找到。碧烟还站在那儿,我强打精神对碧烟道:“谢谢你,碧烟,你快回去吧。”   碧烟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道:“素妍姐姐你没事吧?那玉坠原本是你的对吗?是不是特别重要?要不碧烟回去后在仔细找找?”   我失魂落魄的摇摇头道:“我没事。你肯定已经认真找过了,不用找了。你快回去吧,要是被谁知道你到这里来找我,怕是柳艳绮饶不过你的。”   碧烟点点头,嘱咐我好好休息,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我又坐在自己的屋内,院子里欢快的笑声已经感染不了我了。   来到这里第一次这么恐慌,这么六神无主。要是找不到玉坠,我就真的回不去了,这样的打击我受不了。一直赖以支撑的目标没了,一直为之孜孜不倦而努力奋斗的动力也没了,那种绝望的情绪让我严肃思考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本是要回现代照顾奶奶,再努力学好法律,找一份这方面的工作,做一个独立自强的新一代女性,虽然追求不是很高,志向也不远大,但是在现代我所熟悉的环境做我一直以来计划好要做的事。而现在…   这个时空原本就没有我的位置,现在回不去,我呆在这儿干什么?继续做一个宫女等着出宫出嫁?我不甘心。或是学着前辈们逃离皇宫,掀起千堆雪?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本,我的法律知识在这个封建时代几乎没有任何价值。和尉迟澈搞暧昧,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已经被我否定了,再说我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他的众多女人,也没信心让他只忠于我一个。   我木然倒到床上,如同失去太阳的向日葵,找不到方向和信仰,所以完全没有生机。   接连几日,我足不出户,不跟人说话,甚至也不下床,不愿吃东西。泠瑶和如花、似玉被急坏了,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那天下午和她们开心玩过之后便比前几日还厉害的自闭起来。   我迷茫,我无助,我直挺挺的躺倒床上装尸体,研究起很深奥很哲学的关于人生价值关于生命意义的问题。貌似我走进死胡同了,对于这个问题怎么也转不出来,转不出来我就不知道我起来后又能干什么,干什么后有什么意义。   又是天黑,又是圆月,屋里没有点灯,月光照进屋子,我好想家,更想家人。我动了动僵硬的嘴唇,声音沙哑的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小时候背这首诗是为了默写,长大些这首诗就被我以幼稚为由抛在脑后,现在重新翻出来,才体会到诗人写此诗的心情,而我只怕比他更多一层绝望。   “诗很好。”有人走进来,是个男人,声音很熟悉,“你很想家? 第九章失落的玉坠   我不语。   “屋里这样黑,怎么不点蜡烛?不看你的小说了?”尉迟澈问道,“要不朕把蜡烛点上?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别。”我吐出一个字。   尉迟澈在我床边坐下,笑道:“你真是不怕死,朕都走到你面前了,你还能坚定不移的不言不语,别说行礼,连问安都没。这可是大不敬。”   人和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我为什么要给你行礼?你是皇帝又怎么了,还不是得人民认可你,你才能坐得稳你的位子。我想着,懒得说话。   “泠瑶说自从你到金晓阁那一晚后回到紫云阁就这样,而且最近几日还更是厉害了,恨不得把自己饿死在床上。是不是因为……”   原来是泠瑶以为我是为尉迟澈消沉,才请了这尊佛来,真是难为泠瑶的。那么尉迟澈肯定又想歪了,觉得我是为他痛苦至此,我忍不住开口否定:“不是,别误会。”   “那你整日躺在床上干什么?朕记得你说你才16岁,还没活够,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今天的尉迟撤特别有耐心,特别没脾气,和他往日反差太大。   “我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我平静的道,“可是我想不通,找不到答案。”   “什么问题这样严肃,值得一向好动贪玩的你整日茶饭不思的躺在床上?说来朕听听,也许朕能帮你找到答案。”   “我在想,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尉迟澈居然一本正经的道:“朕觉得人活着本就没有意义的。”我愣住,尉迟澈话锋一转:“活着的意义在于自己去创造,自己去追寻。”   “如果我所追寻的意义,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实现了,已经是绝望了呢?”   “如果你觉得达不成了,那就换一个意义,又不是只有一个目标才能实现你的人生价值。”说到这里,他干笑了一声,才道:“绝望?如果朕绝望,那早沦为他人的傀儡了。在朕眼中,没有绝望这个词,任何事情总会有办法绝处逢生,只要你不放弃,老天总会把一线生机给你留着。”   一线生机…吗?我腾然坐起,确实有一线生机摆在我面前,我急切的道:“皇上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帮你?”尉迟澈道:“凭什么?”   我能想象他在挑眉,恭敬的道:“奴婢不敢凭什么,只求皇上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过皇上近两个月的份上,能帮奴婢一下,您只需要举手之劳。”两个月中我怎么也有功劳,尉迟澈没道理要拒绝我。   “你说吧。”   “奴婢在寻一样东西。”我整理一下说辞道:“是奴婢娘亲留给奴婢的传家之宝,被奴婢不慎遗失,请皇上让宫里的人找找,如果捡到的人请还回来。”以皇上的名义,捡到的人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来讨赏。   “就这样?这么简单?”尉迟澈疑惑的道,仿佛觉得我的要求不会单纯至此,“那你说你口中的传家之宝是什么样子的?”   看来他是答应了,我心花怒发,赶紧回答他的问题:“是一个玉坠,碧色,弯月形。最大的特征是月牙下部有一点红的,像一朵小花。”描述完毕。   尉迟澈沉默,搞得我心里也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在犹豫思考什么。忽然他站起来,不顾我的阻止,拿了蜡烛点燃,还放到我床边的凳子上。久违烛光的我,顿觉太过晃眼,用手臂遮住眼睛。   尉迟澈强行拉下我的手臂,我正准备不顾及那些破规矩,要出言不逊。却被他食指上挂着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玉坠!我朝思暮想的玉坠此时就在我眼前,在尉迟澈手中。我惊讶的看着他。   尉迟澈表情怪异,只道:“这玉坠是你的?不是柳艳绮的?”   我点头承认,不考虑任何后果:“玉坠是我的,当初伺候柳艳绮的时候,她看上了这个玉坠,所以就拿去戴了。”   尉迟澈低头不语,微弱的烛光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玉坠会在他手中,柳艳绮第一次侍寝后,玉坠就不在了,难道就是被尉迟澈拿了去,他堂堂一国皇帝,想要什么珍宝没有,这样一个算不得特别名贵的玉坠他怎么会看上。会不会这个玉坠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或者有一段传奇故事?   “你,拿着吧。”尉迟澈像是下定决心,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把玉坠递给我,示意我接着。   我不再考虑任何其他事情,那些事情与我何干。我只颤颤的接过玉坠,忍不住就要热泪盈眶了,现在可算是回家有望了,我的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我千辛万苦,寻寻觅觅的玉坠就这样到了我的手中,幸福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   “这个玉坠有这么重要?”尉迟澈很是奇怪,“别告诉朕,你这几日的消沉也是为了这个玉坠?”   “这个玉坠对我而言比性命都还重要,没了它我的幸福便没指望了。”我痴痴望着玉坠,心不在焉的回答。   尉迟澈哑然失笑,再道:“没想到你也信这些鬼神之说,朕还以为以你的性子断不会相信这些呢。”   “鬼神之说?”我暂时移开望着玉坠的目光,奇怪的问道:“和这玉坠有关系?”   轮到尉迟澈奇怪,“你不知道这个玉坠的名字、故事、来历?”   “不知道。”我老实回到,“那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还说是传家之宝,结果竟是一无所知。”尉迟澈也不多做解释只道:“罢了,你现在拿到玉坠了,可不能消沉,注意自己的身体,朕走了。”说罢,起身欲走。   “等等,”我道:“谢谢你!”   尉迟澈一笑,转身离开。   我感伤一下,也许就要见不到他的笑了。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很好。 第十章巧遇   我终于筋疲力尽的瘫在床上,不再去折腾已经被我捏得滚烫的玉坠,只把它小心翼翼的压在枕头下面。一边疑惑着怎么才能发动玉坠让我回去,一边给自己不断打气绝不轻言放弃。   尉迟澈一走,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玉坠。我已经把玉坠握在手心里试过无数次,或威胁或讨好或恳求或恐吓的跟玉坠说话,不然就对着它吹吹气,或是放在心口暖暖,但是它如同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坠一样,怎么也不能让我神奇的穿梭时空。果然,这种东西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它。   我镇定的思考,也许一定是要昏迷状态?也许地点一定是在婉怡苑的暗房?或者也许一定得是月圆之夜?我不断回忆自己穿梭过来的背景条件,希望从中找到答案。   不急,反正玉坠在我手中,我有的是时间研究,来日方长,我可以等可以试,苍天不会辜负有心人的,我肯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明天想出新的法子和点子来刺激玉坠,让我回去。   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一个礼拜过去了。我的激情和决心被消磨的不剩几层。   这几天里,我偷偷跑去过婉怡苑的暗房,我央求过如花、似玉敲晕我,我每晚睡觉前都对玉坠诚心祈祷,睡觉时都握着玉坠,期待早晨醒来我就躺在家里了,就差把玉坠供起来膜拜了。不过,玉坠始终毫无反应,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个穿越媒体应有的灵气和素质,始终是那么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大概一年只能用一次吧,我安慰自己,打算在宫里耗上一年,等明年正月十五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毕竟我过来那天是大年,好歹也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安慰是安慰了,但心里还是很消沉,心心念念那么久的玉坠,现在在自己手中却无用武之地,如同任何一件普通的装饰品一样挂在我脖子上,只能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等着明年。   不过这回,我没有一直为不能立刻回到现代而郁郁寡欢,消沉几日之后,我便想通了。决定好不管在哪儿,不管未来怎样,定下了新的生活信念:我要快乐,比我所期待的还快乐,并努力把这快乐传递给身边的人!生活嘛就要享受好每一天,我躺在床上独自品味郁闷的滋味只是在浪费大好的青春光阴而已。   所以,我回到了才搬入紫云阁的日子,往返于紫云阁和御膳房之间,没心没肺的撒子脚丫子玩儿,把爽朗的笑声传到每一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对尉迟澈若有若无的感情。我想控制,可是好像这种事情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而且有时候越是刻意克制越是适得其反。那个晚上他帮过我之后,不再一味冷落泠瑶,但也不再过分宠爱谁,回到了他雨露均沾的日子,偶尔也到紫云阁来坐坐,若是遇到我也很是淡然,把我和他的关系很严格的定位到了皇上与宫女之间那样平凡普通。我明明是得偿所愿,却一点也不为此开心,到后来是,只要他一来紫云阁我便找借口到皇宫去逛。   比如现在我正拉着如花、似玉在醉花阴附近闲逛。此处风景是皇宫的一大亮点,特别是这个时节,百花斗艳,蝴蝶穿梭期间,美不胜收,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此时正是傍晚,太阳开始慢慢落山,夕阳的余晖印得一切都金灿灿。   兴致颇高的我提议:“我教你们唱歌吧!”   “真的?”似玉很是高兴,“我最喜欢素妍姐姐的歌了,跟原先我听过的曲子都不一样,很奇特,但是好好听,听了心情都会忍不住好起来。”   不同于似玉,如花总是喜欢打击我的积极性:“曲儿倒是还能听了,只是有些歌词写得也太…太不含蓄了,总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口上,不知道是哪个厚脸皮写的这些词。”   我笑着刮刮如花的脸道:“瞧这脸皮薄得~~”如花躲闪着,反手过来挠我痒痒,我岂会示弱,一边挠回去一边大喊:“似玉快来帮我!”很快,我们三人又疯做一团。   笑闹之后,我整整衣服,神采飞扬的道:“今天我教你们唱。我先唱一遍。”说罢,贼眉贼眼的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才敞开嗓子唱起来: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   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我的嗓声唱不到很高的,只适合唱男生的歌,不过我自我感觉甚好,唱起来很爽快,颇有几分豪气。   “好歌,”有人击掌,如花、似玉愣在原地看着我身后,那人有些生硬的中文道:“曲调清新,歌词潇洒,高歌之人更自带一股豪爽!”   我回身,看到一行人在不远处,讲话的是多日不见的佐藤,旁边还有渡边以及几个没见过的日本使臣,带着他们的是以傅海明和安平王为首的黎国大臣。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这可是后宫,闲人免进的地方,我暗自猜想,而且傅海明和安平王这样的搭档也太奇怪了。   佐藤也看清了是我,原本明朗的表情,变得完全阴沉,仿佛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的恨恨道:“原来是你。”   我带上职业微笑:“是奴婢,佐藤王子这样的贵人竟还记得奴婢,奴婢真是受宠若惊啊。”   佐藤的表情变得有些恼怒,好像在做什么心理斗争,最后终于道:“你把刚刚唱的歌再唱一遍,我想听。”   你想听我就得唱?我又不是卖唱的!我正欲回绝,却看到傅海明不易察觉的朝我轻轻摇头,眼神朝着面无表情的安平王轻轻瞟一眼,我吞回快要出口的话,恭顺的答一声“是”,便重新唱起来,只是没了刚刚的情绪,唱得毫无感情,平平板板,如同死水。   “停!”佐藤受不了的道,“你是怎么唱歌的,唱得这么难听,故意的是不是?”   我完全礼貌的回答:“回佐藤王子,奴婢胆小,脸皮特薄,见到人多就紧张,所以就唱不好了,请佐藤王子见谅!”   “你胆小?脸皮薄?”佐藤表情冷峻的哼一声,估计前几次和他们过招的不好回忆重新浮现,忽的他又如想起什么似的,侧脸通身边的渡边低语几句,再一脸优越的对我道:“你跟我们去粮仓。”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去粮仓?陪他们?不管把这句话整体看还是分开看,基本上都是概率为零的事件。黎国大臣的惊讶不比我少,倒是波里国的人个个表情带着挑衅带着嘲讽。我抽空看看傅海明的脸色,他满脸担忧,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见我盯他,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像也巴不得我去。   我只得让如花、似玉先回去,自己跟着这些政界精英们前行。 第十一章第三次交锋   今天下午有事,看我这么早就起来了,赶紧更了才出门o(n_n)o~这更大概4000字,今天下午就没有了~还有,那个今天开始奔赴各地团年,更新时间可能又会混乱,但至少每天一更,谢谢大家支持o(n_n)o   我跟在傅海明身旁,和佐藤、安平王保持好一段安全距离,说不紧张不担心是假的。我和波里国的梁子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结下了,他们主动要求我跟他们去的地方、将要做的事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偷眼看看其他人的脸色,波里国的人神情轻松,如同在春游一般,黎国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忧心忡忡。安平王一反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一言不发,也不看任何人,好像在垂头思考什么。   这时,傅海明善解人意的压低声音对我道:“波里国向我大黎进献了不少东西,作为回礼,向我大黎讨要了些小麦,现在正陪他们现在正去取。不过这佐藤王子非要逛逛皇宫,说是皇宫景色好,要见识。”   原来是这样,不过尉迟澈为什么不亲自来,自个儿跑到泠瑶那里逍遥快活,只怕波里国这讨要粮食里面也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暗藏杀机。我道:“多谢傅丞相告知奴婢。只是不知波里国讨要了多少小麦?”   傅海明道:“波里国说这次进献给大黎的礼物共装了64个箱子,他们也不求装满64箱麦子,只要求第一个箱子里装1粒,第二个箱子2粒,第三个箱子4粒,以此类推,装到第64个箱子即可。”   “基本上是…一加二的六十三次方…”我刚拟出一个公式便大惊失色,高中做过类似的数学题,貌似这个数字大到连亿都还差好多位才能记得下来,不由愤愤然,“完全是赤裸裸的抢劫。”   傅海明见我的神色也是一惊:“此话怎讲?”   我正想解释,“带头大哥”之一的安平王突然停下脚步,皱眉道:“本王有些不舒服,傅丞相劳烦你陪佐藤王子去粮仓,本王先回去了。”   “安平王爷,这样不…”开口阻止的是渡边,比黎国大臣还舍不得他的离开。   “安平王爷既然不舒服,自当回去休息。”傅海明居然帮着安平王说话,恨不得他立刻离开,搞得我满腹疑惑,最近的局势是怎么了,大家都玩猜心游戏。傅海明继续道:“王爷身体要紧,这里有臣陪着就可以了。”   安平王点头:“有劳傅丞相了。”便健步如飞的离去,哪儿也看不出来是身体不舒服的人,我看向傅海明,却见他嘴角复起一丝算计的笑意,不过很快收拢,带着佐藤王子道:“佐藤王子请。”   又开始朝粮仓移动步伐,我的步履无限沉重,任何东西重复翻倍63次,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刚刚接触次方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肯定是波里国的人早就算计好的,只怕黎国把粮仓清空了也不能达到波里国这所谓的小小的要求。尉迟澈真是个大笨蛋,也不用用脑子就答应了。怪不得波里国的人开心,傅海明忧心,怪不得佐藤要我去,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他们是怎么占到大便宜的,顺便一解三番四次算计黎国被我破坏之恨,有解释了。   “素妍,”傅海明朝我靠近几步,继续刚刚的问题:“你说这波里国到底是使的什么花样,你怎么说他们是抢劫?”   我无比郁闷道:“这不算是什么花样。是一道实实在在的数学题,只是没人去细想罢了。丞相你大致算一下,到第十一个箱子的时候是1000多,第十四个就是5000多,第十五个的时候就一万多了,以此类推,到第六十四个的时候,这个数字会累计到多大?我想这个数字大到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计数方法能不能记下来…”   “我了解了一下,一立方米小麦大约有1500万粒,”傅海明还是没想得太明白,依旧觉得1500万对于2的六十三次方来说是一个很大数字,“我想不不需要几立方米就足够波里国提出的要求了吧?”   让我怎么跟一个古人讲复利,我叹口气:“丞相等会看了就知道了,只怕搬空黎国的粮仓也满足不了波里国的提出的要求。”   明显不懂算术的傅海明,虽然不能理解我所说的数字游戏,但还是脸阴沉,对我道:“素妍,波里国的狼子野心我们是早就知道的。我确实不明白你讲的数算,不过我知道这次的要粮肯定有阴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   “皇上怎么会答应波里国的要求了,就算没人去算,也该明白波里国的要求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啊!”我提出疑问,尉迟澈不是傻子,怎么给波里国这个机会。   傅海明用复杂的眼神看我一下,我意识到我又逾越了,宫女是不能管那么多的,不过傅海明终于还是决定告诉我:“安平王应该是和波里国狼狈为奸,皇上本来不愿答应的,可是安平王语言相激,更是在朝堂之上…无奈之下皇上应了波里国的要求。”   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不太关注,反正是安平王这老狐狸逼得尉迟澈答应了,只是,我揣测着,既然知道波里国没那么简单,尉迟澈为什么不自己来,安平王刚刚怎么又突然离开,还有傅海明的奇怪笑意,我有很多问题,不过最后还是憋住了,非礼勿问,非礼勿听。   一路上傅海明面色凝重,我亦默默不语,大脑急速转动,这烂摊子该怎么收。叹口气,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帮尉迟澈排忧解难,想为他做事。算了,我认了,我就一雷锋命,权当做好事不留名吧。   粮仓前,主管粮仓的郑尚书已经在等候,见我们到了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行礼问好一阵寒暄。佐藤等人已经表现出了迫不及待的兴奋,黎国大臣望着紧紧皱着眉头的傅海明和兴高采烈的波里人,神色不定。   郑尚书恭敬的问道:“傅丞相,波里是要提走多少斤小麦?”   傅海明还没说话,渡边已经道:“有劳郑尚书了。皇上答应的是,我们的64个箱子,第一个放一粒小麦,第二个放两粒,往后每一个是前一个的一倍,直到第64个箱子。”   郑尚书听得愣楞的,半晌低声忧心的道:“那是多少粒,好像不是一个小数字啊!”这个郑尚书还不错,立刻意识到了波里国的陷阱,也大概估计到这个数字的巨大。   “是这么多粒小麦。”佐藤洋洋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示给众人看,上面是很长一串数字――18,446,744,073,709,551,615,一共是20位数字,黎国大臣们响起一阵抽气声,不少人惊慌不已,接着佐藤再丢下炸弹,让那些没惊慌的人也六神无主:“按每立方米1500万粒小麦折合下来,总计12000亿立方米的小麦。真是多谢黎国皇帝的慷慨了!”   “这比全国1000年生产的麦子总和还要不知道多出多少!”郑尚书喃喃自语,表情扭曲,嘴唇发白,呆立在原地。傅海明面色难看,愁眉紧锁中望向我。还好,我微笑一下,我已经想到对策了,给傅海明一个安心的眼神,朝佐藤的方向斜一下,再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   傅海明明显不够信任我,迟疑着如何是好,黎国大臣都看着傅海明,期待他的动作。波里国的人也不打断这沉默,叉着腰享受着欣赏黎国人的表情。尤其是佐藤,仗着他的身高,俯视着我,长得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写满了挑衅和嘲讽。   “郑爱卿,愣着干什么?佐藤王子都报出了数目,还不快去取。”一个很有磁性很有魄力的男声传过来,尉迟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人后,身边只跟着周德,他不是在紫云阁吗?不会是如花、似玉回去说我被带走后,他便立刻赶过来了?我暗自开心。   尉迟澈说完前一句,犀利的眼神扫过在站的每个人,又转向我:“素妍,你说佐藤王子是不是该去取?”边说边走到我身旁,黑色的眼眸无比信任的看着我。   看来他看到了我给傅海明的眼神,我心里一暖,这么严重的国家大事,他就可以无条件的交给我处理,只因为我刚刚对傅海明的示意。我整整情绪,对佐藤等人道:“皇上一诺千金,答应你们的事自然会做到,是18446744073709551615粒小麦吧?”我确认一下数字。   “是!”渡边回答,神情有了不安,佐藤也眯着眼睛警惕起来,估计前两次给他们的印象比较深刻,我一出手他们都打起万分精神来。   “好,18446744073709551615粒。请佐藤王子和渡边先生去拿粮食吧。但是,”我笑眯眯的道,“得数哦。一粒一粒的数,直到18446744073709551615粒。一定要数够才行,我大黎大方得很,保证不会少你们一粒的,数完了,你们就可以带着粮食离开粮仓了。让我算算…”我低下头认真板着指头:“这么多粒小麦,假设一秒数两粒,每天数上6个时辰,数上10年才能数…嗯…20立方米,数完的话……”我蹲在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开始做除法。   周围的人默默不语,静静看着我的现代计算方法,还好我的计算能力一直都还马马虎虎,不多一会,我站起身子,拍拍手轻松的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大概需要2900亿年呢!你们可以验算一下,估计有误差也不大。佐藤王子和渡边先生长命百岁就慢慢数吧!”   “你……”佐藤顿时暴跳如雷,手指着我,恨不得扑出来对我千刀万剐。看着他凶悍的样子我缩了一下,尉迟澈朝前走了一步,貌似不经意的挡到我前面,对佐藤道:“请佐藤王子自重,这里可是大黎国。”   渡边压制着自己的感情色彩,拉住佐藤,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并没有说要用数的,还请贵国遵守诺言,让我们带走小麦!”   “带走小麦?带走18446744073709551615粒小麦对吧?”尉迟澈笑道,“你不数怎么知道是多少粒呢?你们那样精确的提出一个箱子放几粒,当然朕也得让你们精确的放才行。不一粒一粒的数。一粒一粒的放实在是不合规矩!”   波里国的人垂头丧气,黎国人昂首挺胸,还有人特崇拜的看着我。我不禁在尉迟澈身后眉开眼笑――得到别人的承认和赞赏我当然开心。   见波里国的人不说话也不动,尉迟澈又开口:“要是佐藤王子和渡边先生不愿意说,朕也不为难你们了。你们也不能白来粮仓一趟,这样吧,”尉迟澈转向郑丛飞,“郑爱卿去粮仓调64斤小麦送到波里国的行馆去,不能让别人说我大黎小气。”   撂下这句话,尉迟澈冲郑丛飞和傅海明丢个眼色,便拽拽的走了。只给64斤,这还不小气,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皇帝,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撇嘴偷笑一下。   “素妍,走。”周德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旁,冲尉迟澈呶呶嘴,然后跟上去。我回头看看像要吃掉我那样看着我的佐藤,不再犹豫,跟着周德去追尉迟澈。 第十二章一碗黑米粥   我错了...我来更新了......大家原谅   再一次踏进御书房,其实感觉很好,只是微微有些紧张,现在我已经是很确定自己喜欢尉迟澈,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他的。我有些出神的看着尉迟澈修长挺拔的侧影,整理自己的感情和心跳。   “你振作起来了?”尉迟澈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饿了!”   尉迟澈英俊的脸显得很无语,呼出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周德道:“周德,你去传晚膳,带到御书房来。”顿一顿又道:“素妍也在这儿吃。”   周德应一声便出去了。御书房只有我和尉迟澈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最后一次在这里的情形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四周静悄悄,尉迟澈不说话,我也一言不发的盯着地上,不愿意去看尉迟澈,担心自己会陷得更深。   “皇上。”周德有些慌乱的闯进来,打破沉默,尉迟澈微微皱眉,我不禁有些开心,因为我每次这样闯进来的时候,他都不会出现这种表情。   尉迟澈道:“什么事?”   “皇上,”周德急道:“前两日一直守在灏正宫门外的沈贵嫔今日又在门外,已经站了一天了,说是也没吃东西,刚刚晕倒了。”   我不禁咋舌,这些女人还真是什么苦都能忍受,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分位还不低的沈贵嫔怕是早就被尉迟丢弃了的,果然,尉迟澈冷漠的道:“让太医给他瞧瞧就行了,你这么慌忙干什么。”   “奴才是这么说的,只是…”御书房外传来一阵人声,周德面有难色:“沈贵嫔身边的丫头非要把她往里面扶,现在怕是应该已经到门口了,皇上您看这…”   “都到门口了,朕还能怎样,看在她爹的份上,让她进来吧。”尉迟澈面无表情的道。我寒一下,原来他对人毫无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片刻,一位眉目如画的美女被两个丫头掺扶着进来,这沈贵嫔长得还可以嘛,尉迟澈真是艳福无边。沈贵嫔见了尉迟澈,立刻挣开丫头的掺扶,摇摇欲坠的要给尉迟澈行礼,我真担心她马上就会摔倒。尉迟澈叹口气,上前扶住沈贵嫔道:“爱妃这又是何苦呢?朕自会去看你。”   沈贵嫔顺势靠近尉迟澈怀里,哀哀道:“臣妾不求皇上来看,只是听说最近皇上胃口不好,特地亲自煮了些稀珍黑米粥给皇上送来,想看着皇上吃下。”一个丫头立刻把手里的食盒放到尉迟澈的桌上,麻利的拿出放在里面的一碗黑米粥,香气散发出来,我吞口口水,我是真的饿了。   尉迟澈松开沈贵嫔,道:“有劳爱妃了,放在这儿吧,朕自会吃的。”   “臣妾想伺候皇上吃。”也不容尉迟澈拒绝,对她的两个丫头道:“你们去外面候着,我伺候皇上便是。”说完,拿眼睛瞪我,我识趣的明白自己也该下了,现在是尉迟澈和他的妃子的二人世界,没有我插足的地方。   于是我黯然道:“奴婢也先告退了。”   沈贵嫔满意点头,尉迟澈瞪我一眼,霸道的说:“你不准走。”这句话有些暧昧。沈贵嫔神情一变。由无视我到带着情敌的仇恨瞪我。   不准我走?那我在这里算什么,看你们两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东西?我酸酸的道:“贵嫔自然会伺候好皇上,怕是贵嫔也要对皇上一诉相思之苦,这里实在没有奴婢容身的位置。”   尉迟澈听着听着居然笑了,我话刚落音,他便立刻道:“沈贵嫔你就回去歇着吧,不是昏倒了吗?宣太医看看,明日也不要到灏正宫来守着了,朕会去看你的。”   沈贵嫔不依不饶:“臣妾想伺候皇上吃完这粥再走,皇上答应臣妾好吗?”   “沈贵嫔。”尉迟澈收敛了柔和,生硬的道:“朕还有事要处理,朕一直认为你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希望朕没有看错。”   沈贵嫔瞟着那碗粥,像是里面有多大玄机一样,再悲切的道:“臣妾只是想看皇上吃我亲手做的粥,皇上都不能答应臣妾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尉迟澈皱了皱眉头,拿起桌上的粥,吃了一口,再道:“朕吃了,你也看到了。你回去吧,”说完,喊一声:“周德,送沈贵嫔回去。”   沈贵嫔还想再说什么,尉迟澈不耐烦的挥手制止,直到周德带着沈贵嫔出去了才缓和了表情,转而带着浓浓的笑意对我说:“你刚刚在吃醋?”   “我哪儿有!”我立刻否认,不过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热,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不争气的脸,懊恼的看着桌上的粥不再说话。   尉迟澈笑得很开心,心情似乎很好,对我道:“你不是饿了吗?这碗粥喝了吧,朕觉得还不错,沈贵嫔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心。”   我撇一下嘴,道:“你的妃子对你都好,你福分厚得很。奴婢福薄,这样煞费苦心的粥,奴婢可不能随便吃了。”   尉迟澈哈哈一笑,道:“还真是在吃醋啊?朕让你吃便吃呗,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件事情了吗?天天往御膳房里钻。”   哪有说一个女孩子喜欢吃的,我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说我最喜欢吃了。现在我不饿,不吃。”偏巧,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尉迟澈乐不可支,端过桌上的粥,递到我面前,“吃吧。”见我还别扭的不接手,又笑说:“难道还要朕喂你?”   我撅着嘴,瞪尉迟澈一眼,接过粥,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味道真的很香甜。吃了好吃的东西,我心情大好,不再郁闷,伸手抹抹嘴,放下碗,对一直饶有兴味的看着我动作的尉迟澈道:“皇上看够了吗?奴婢要告退了。”   尉迟澈微窘,随即正色道:“今天你又解决了一个难题,叫你来,是想赏赐你。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不过分,朕都满足你。”   又是赏赐?我陷入思考,我最想要的玉坠已经到手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要什么,上次那个夜明珠还是不错的。想到夜明珠,上次的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又在眼前浮现,被尉迟澈压在身下、亲吻,那种感觉……   我不由面红耳赤,身体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热,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明明天都黑了,怎么还会觉得热。我站在原地思索哪儿不对劲,不过事与愿违,大脑变得有些反映迟钝,唯一很清晰很敏锐的感觉就是热,越来越热。   “你怎么了?”尉迟澈见我半天不说话,走到我面前来,观察我一下,关切的问道:“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吗?”   “热…”我低低的说道。   尉迟澈伸手摸一个我的额头,道:“有些烫,你是不是睡觉踢被子,凉着了,所以现在有点发烧?”   “不知道…”我应道,也许吧,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思维开始迷糊混乱,一股很奇怪的热流在小腹蔓延,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两腿发软的就要往地上坐。尉迟澈眼疾手快的扶住我,而我还在不断往下滑,尉迟澈只好把我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   我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现在除了热,骨头里透出很奇怪的酥麻感,难受得要死。我一只手抓住尉迟澈的领子,一只手抓扯自己的衣服,喃喃道:“热…热死了…难受……”   “夜,来看看她怎么了。”尉迟澈紧紧搂着我,不知道对哪儿唤一了声,迷糊中觉得有人抓了我一只手把脉。然后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道:“中了‘人自醉’,解药在独那里有,他现在在安平王府那边。”   “去拿解药,速去速回。”尉迟澈立即吩咐,那人一闪身便不见了,尉迟澈俯下头,柔声对我说:“忍忍就好了。”   我艰难的挤出话语:“‘人自醉’是什么,是不是毒药?我快要死了吗?为什么要死的感觉这么奇怪?”   “不是毒药。”尉迟澈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是一种烈性春药。”   下一章有点那啥那啥的……犹豫着要不要发……或者删减一些…… 第十三章16禁不禁   有点点色色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写才好,不晓得写到哪个程度才对……   “哦,是春药。”我点头,接着反映过来:“什么?春药?”怪不得是这种感觉,原来欲望就是这么回事儿!   不告诉我是什么药还好,告诉我是春药,却让我更难受。明白自己的需求是什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他怀里和他肢体接触,我的欲火越烧越猛烈,理智开始一丝丝的退却。腹部以下的难耐促使我不安分的扭动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现在的我真是以身来体会欲火焚身这个词语的内涵了。   “难受,我好难受….”我在尉迟澈耳边不停低语。   “朕已经派人去拿解药了,你在忍耐下。”尉迟澈轻声道。   “我…快忍不住了…好难受…想…想….”我无意识的应道。我能感到尉迟澈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像是在极力克制,我残存的理智也告诉我要克制,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溃掉了。   我双手环上尉迟澈,说不清真的只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自从明白自己的感情开始就在期待这一刻,我紧贴着尉迟澈的耳朵,发出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柔媚声音道:“尉迟澈,抱我,要我。”   尉迟澈身子明显的一抖,又变得比刚才还僵硬,如同石头一样。忽略掉他的无动于衷,欲望的本能让我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片片肌肤,紧紧搂住他,嘴唇在他耳朵、颈部缠绵,留下一串亲吻。完全挑逗。   尉迟澈轻轻按住我,艰难开口,声音沙哑:“素妍,别这样。你会后悔的,忍忍就会过去了。”   我挣开他象征性的制止,吻滑过他的脸颊,“我不会后悔的。”说完,吻上他的唇,唇齿相交,我干燥的嘴得到滋润,舌头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接下来,所有的行为都不是我单方面的了,尉迟澈不再压抑,他更加用力的搂着我,深深的吻着我,来势猛烈而充满激情,欲望瞬间被撩拨到极致,我一边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边拽着他的衣服,偏偏越急越解不开,我恼火的乱扯,尉迟澈感觉到我的动作,放开我的唇,轻笑一下,站起身,横抱着我,大步走向御膳房内的寝宫。   穿过屏风,尉迟澈把我放在床上,他的龙袍被他扯到地上。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压在我的身体上,我的衣物在他的抚摸中分离崩解,他的吻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处。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他的不断亲吻和爱护中,我的呼吸变为充满情欲的喘息。   “嗯…想….想….啊….”他吻着我的肚脐,我轻轻呻吟,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   尉迟澈停下,充满戏谑的口吻问:“想什么?”   在药物的作用下,欲火熊熊燃烧着,各个身体部位在向我抗议。我紧紧闭上双眼,就不要脸这一次,“想你…要我…我好难受….”   又是一阵如火如荼的吻,接着尉迟澈抓住我的两条腿,轻轻分开,一个火热而坚硬的东西,抵在私处,缓缓朝里面挤进,慢慢的很浅的抽动。我抓紧床单,身体有些颤抖,就算是欲火再望,需求再猛烈,那种撕裂的痛楚还是让我咬紧牙关。   紧接着尉迟澈一用力,把他那个粗大的东西硬是塞了进去。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撕心裂肺,“啊……”我尖叫,用手推他,捶他的胸膛,抓他,口中大骂:“好痛,尉迟澈你个坏蛋,痛死人了,怜香惜玉你会不会啊,你不是经验丰富,阅人无数吗?你不会轻点啊,你故意的是不……呜~~呜~~”   尉迟澈俯下身来吻住我的嘴,按住我的手,僵硬着身体不动,只是吻我。不久,痛感过去,痒痒的酥麻的感觉传来,我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身体,双腿缠上他的腰。尉迟澈放开我的唇,慢慢开始轻柔的运动。   “啊……痛、嗯啊……轻点……啊……”我大声而悠长的呻吟,“不要……啊、啊……停下……好痛……”   “呃~”他低沉而短促的呻吟,不理会我“停下”的抗议,继续自己的动作。   不可否认,作为有那么多妃嫔的皇上,尉迟澈的技术真的很好,力度、速度控制到我能接受的范围,痛并快乐着。节奏越来越快,呻吟喘息越来越密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除了呻吟尖叫,我暂时丧失了其他能力,最后在我大喊一声“我要死了”以后结束,尉迟澈大汗淋漓的躺在我身旁,拉下幔帐,扯过被子,再伸手搂过我,紧紧和我挨在一起。   貌似那药效太好了,第一次结束后的不一会,我又开始躁动。   “你在干什么?”尉迟澈诧异的问,此时我正在试图爬到他身上,想要来一次女上男下。   我成功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气喘吁吁的伏在他胸前,哑着嗓子,满是诱惑和渴望:“想要和你xxoo。”   “xxoo?”尉迟澈妄图撑起身体来看我的表情,我使劲把他按下去,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疑问。他很快领悟过来,失笑道:“这个姿势不对,反了。”   “呼呼~~谁说不对?”我双手撑着他的肩,居高临下的说。随后我调整一下位置,骑在他跨上,抓起那个挺拔的事物,慢慢和他融合,生涩的扭动自己的腰部和臀部,口中发出充满蛊惑的呻吟和喘息,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会很痛,但轻轻的浅尝辄止又满足不了身体内叫嚣的欲望,我郁闷的找着这个合适的度,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身下的尉迟澈身体绷得紧紧的,抓住我的腰,迎合着我,有越来越猛烈的趋势。终于尉迟澈受不了我只是缓慢而轻微的动作,撑起身体,翻天覆地中我被他压在身下,他重新找回主动权,节奏回到风雨交加,我又开始尖叫,胡言乱语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任凭他把我带上高峰……   这一夜,没有消停,我像是得不到满足似的不停索取,尉迟澈像是精力无限一样有求必应,到后面他倒是让我安分,说是第一次不能太过没有限度,不过这些话在我的行动面前轻易失去意义。   谁说初夜没有快感,谁说初夜不能高氵朝,关键在于男方的技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就遇到这样一个经验丰富、技术过人的男人,他一次次的引领着我冲上波峰,直到在最后一次冲击中,我大喊着昏厥过去。   明潢色的幔帐罩着柔软舒适的龙床,里面一夜的****无边。   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了,没有检查一次就发上来了... 第十四章能宠我多久?   好痛,酸楚的痛,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我枕在身边男人的胳膊上,他侧身面朝着平躺着的我,另一手放在我的腰间。这个姿势很舒服,我满意的叹口气。   只是不知道他这双手臂搂抱过多少女人,只是不知道他还会去搂抱多少女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心究竟在何方。虽然他是对我特别些,多了许多暧昧,但是他是帝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是新奇,玩过了就不会要了。   完全没想到,我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男人。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根本就愿意?自己的感情是一早就确定了,而且有越陷越深的趋势。连现在委身于他都没有觉得委屈悲哀或是不应该,仿佛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期,特别是在一时回不去现代的情况下。   认了吧,在爱情的泥沼里沉沦下去,就放肆这一年,也许明年我就能回去了,如果回不去…再说吧。至于现在他的帝王身份,他的其他女人…我如同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插进翅膀里,随他去吧,我的男女平等、我的一夫一妻制、我的从一而终。   呆呆看着尉迟澈完美的五官,他的睡颜真好看,比起平时少了一份冷峻霸气,要是能把如此尤物带回现代…想象着我趾高气昂的挽着尉迟澈,接受所有女人们惊艳迷恋嫉妒羡慕的目光,想象着尉迟澈只喜欢我一个对我一个人好只有我一个老婆……   天刚微微亮,我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到周德的声音从账外传来:“皇上,早朝快迟到了。”我赶紧闭上眼睛。   身边的尉迟澈小心翼翼的抽回被我枕着的手臂,打算起身,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反手搂住他,低声道:“不要去,陪我。”想在他的怀抱里多赖一会,想他的温存。   尉迟澈轻轻叹息,我紧紧抱住他,最后他妥协,对帐外的周德道:“今天早朝不去了,你去说一声。”周德应一声,便离去。   我重新枕上尉迟澈的手臂,如同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这感觉真好。尉迟澈抚弄着我凌乱的头发,柔声问:“现在感觉好了吗?”初夜便是一夜的翻云覆雨,在药物的作用下忘乎所以,当时是爽快了。可是目前我的状态糟透了,我严重怀疑等会能不能下床。   “痛,很痛。”我老实的讲出现在的感受,顺带抱怨一句:“你只顾自己快活,一点都不顾忌我的感受,不懂得爱护女人。”   “朕已经很小心了,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小心过。而且到后来是谁一直挑逗朕的?朕都说不能再继续,你还要……”尉迟澈很是无辜的辩解道。   “那我是由于药物作用嘛!你又没有这些因素,你是很清醒很理智的,不能多有点自制力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你怎么样?”我强词夺理。   尉迟澈的眉头皱起来,郁闷的道:“朕是正常的男人,不是石头,谁能受得了你那种大胆露骨,毫无顾忌的引诱。况且,就算朕不动,你还会爬到朕身上自己来,朕能拿你怎么办?”我无言以对,只把头埋到他的怀里,藏着自己发红的脸蛋,默不作声。   “而且你简直就是个恶女,一兴奋起来就乱挥拳头,还把朕抓伤了,让朕怎么去见其他妃嫔?”尉迟澈再补上一句。   “哦。”我心一下冷了半截,原来他还惦记着他的如花美眷,我挣开他的怀抱,把头移到枕头上,翻个身,拿背对着他,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再生硬的道:“奴婢知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素妍,”尉迟澈轻轻移过来想恢复刚刚的姿势,我拖拖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坚决抵制他。“素妍――”尉迟澈拖长声音,我充耳不闻,“素妍,又吃醋了?已经这么喜欢朕了?”   “谁吃醋了?谁喜欢你了?”我才不要对想着其他女人的男人承认自己的感情,我猛然转回身瞪他,他趁机伸手抱住我,带着笑意:“以前觉得你性格挺爽朗的,没发现你也会这么小肚鸡肠,跟个妒妇一样。”   “我才不是妒妇!我不是妇女,我是少女!”我大声强调,这个身体还不到16岁,完全的未成年,妇女也太打击我了,“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妻妾,我妒谁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哪儿资格和那些娘娘小主们争?我算什么啊我?”我越说越激动。   尉迟澈紧了紧搂住我的手臂,霸道的正色说:“你是朕的女人,而且将会是朕最宠爱的女人。”   最宠爱的女人…吗?那个最字着实让我心里暖了一把,不过这个宠爱是基于他拥有众多女人,而且又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尉迟澈对我的感情是出于一时的玩具心理,觉得我比起其他女子有趣独特一些;还是由于我拒绝过他,所以刚刚得到的时候会很欣喜;或者还有别的理由。   总之,见识过他对人的冷漠无情、疏离和完全的理性,就算他现在对我特别一些,我不会那么自恋的觉得尉迟澈是喜欢我,爱是有很多冲动的,是一种很感性的情绪,尉迟澈那样理性的人……男人的心也是那么的不可琢磨,特别是尉迟澈这种做皇帝的男人。可我偏偏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不得不为此苦恼。   “怎么了?”尉迟澈见我不说话,柔声问道,“还是不高兴做朕的女人吗?还是…不愿意吗?是不是…后悔了?”   我享受着他的温柔他的关怀,猜测他能对我好多久,犹豫一下,最后无比感伤的轻声问:“你能宠我多久?” 第十五章妥协   ,在29日来临前更好28日的~   “这……”尉迟澈踌躇了,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的感伤更甚,垂下头,幽幽道:“不晓得有没有一天,我会像昨日的沈贵嫔一样,先是被你宠爱升到贵嫔这个份位,后又被你抛弃,有了新欢,就如赶苍蝇一样把人一挥而去。就算有个还算高的份位在那儿又怎么样,还不是独守深宫。恩情中道绝!”   “不会的,朕不会那样对你的。”尉迟澈坚定的道。   “是吗?那我在你心中算什么?”我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尉迟澈沉默不语。   “是玩物还是泄欲对象?是一时新奇还是出于得不到的更想挑战?是心血来潮还是觉得我特别才有的兴致……”   “不是,不是。”尉迟澈有些烦躁的打断我。   “那是什么?别告诉我,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皇上吗?自己的感情都不知道?或者是本来就对我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因为刚刚才温存过,所以不好意思打击我?没关系的,你直说,我无所谓,不就是上床吗。”我兀自说着。   “你无所谓?”尉迟澈皱着剑眉,“你不在乎你的贞操?对你来说这是很随便的事情?”   “我又没少块肉,没有什么损失,你技术很好。”我学着现代的开放女性的言论,应对着尉迟澈,也在安慰自己,“再说,虽然确实是你拿走我的贞操,但对你而言,我不过和在你身下的任何女人一样,纯粹的性结合。我有什么必要介意一个不在乎我的人对我做的事。我完全……”   “够了。”尉迟澈忍无可忍的道,“谁敢叫朕的名字,朕不责罚?谁在朕面前说那么多放肆的话朕都一再忍耐?谁让朕总是多一份关心和牵挂?谁让朕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是你,韩素妍!你还在说什么和别的女人一样,你真是太不知足了。”   “就算我不一样,你能说出我算什么吗?”我质问,“不过就是言行举止奇怪一些,让你感了兴趣,谁知道你这兴趣能持续多久?这种与众不同毫无意义。”   尉迟澈恼怒:“是,如你所言,在朕眼中你特别,朕才放了比旁人多的注意在你,朕确实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不管是出于你所说的哪个原因,朕就是想对你比别人好一些,想要得到你占有你,包括你的心。朕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么多,你还要朕做什么?”   这些话是他的真心话了吧。他没有说爱我,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只是讲出了他的真实感受和想法,对我比对别人好。占有得到。我该知足吗?也许,作为高于一切的皇帝,他刚刚的言辞已经是极限了。大概他自己真的也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感情究竟算什么,毕竟从小开始就学会收敛起自己的一切感情了。那…就这样吧…我释然,决定等到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爱,那么我安静的离开。   “你刚刚问我还要你做什么吗?”我勾上他的脖子,抚慰他的烦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都喊你的名字?还有你能不能跟我讲话的时候不要说‘朕’,就说‘我’?”   尉迟澈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我试探着喊一声:“尉迟澈?”“朕…我在。”   “尉迟澈!”“在。”   “尉迟澈,尉迟澈!”“嗯嗯。”   “澈…”“…”“…在。”   “澈…澈…澈…”   没人回答我了,尉迟澈已经用嘴封住我的口,把我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按进他的胸膛里一样,我亦死死箍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回应着他。热烈的吻渐渐演化出激情和欲望,尉迟澈的手在我赤裸的身体上上下游移,挨着我大腿的身体某处起了明显的变化。   “不行。”我推开他,“今天真的不可以了,我…受不了了,昨天晚上实在太…现在我可能都下不了床了。”   “你这个妖精。”尉迟澈恨恨的道:“挑起朕…我的欲火,又…”   “要是你真的很想,你就做吧。”我故意诚恳的道,试探他是否心疼我:“反正痛的又不是你,你是舒服满足了。”   “罢了。”尉迟澈闷闷的道,转而又凶巴巴的说:“要是下次还这样,朕…我一定不放过你!”   我乐开了花,忽然想起一个特别浪漫的电视情节,于是对尉迟澈神秘的道:“那我做一件事情作为对刚刚挑起你欲火的补偿好不好?”   尉迟澈挑起半边好看的眉毛,怀疑的道:“什么事?”   我暧昧不清的一笑:“我做了你就知道了。有一点点痛哦!”   说罢,用手拂过尉迟澈白皙的肩膀,暗叹男人怎么可以长这么好的皮肤,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叹过之后,我张口对着他的肩头咬下去,很用劲,尉迟澈轻哼一声,不过没有推开我,只是任我咬他。直到嘴里有了甜甜咸咸的味道,我才松开牙齿,轻轻把刚刚咬出血的地方吻一遍,再满意的抬头观察尉迟澈的表情。   尉迟澈看看留下我牙印的肩头,奇怪的道:“这是……”   我嘻嘻一笑:“这是我睡过的男人的标记。”嘿嘿,主动权在我手上了,是我睡了你,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尉迟澈哑然失笑:“你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我皱起鼻子,心下想着,我亏大着呢,我误服春药才会有现在和你缠绵在床上。贞操没了,原先爱情观退位了,什么从一而终什么相爱才结合什么不做别人的情人或者第三者,全部都成了空想。   “素妍,认真回答我,你后悔吗?”尉迟澈托起我的脸,让我和他对视。   我后悔吗?我问自己,今天早晨醒来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已经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现实,而且更加纵容自己对尉迟澈的感情――吃醋、如同小女人般的计较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的,我喜欢尉迟澈。我爱上他了。我认命的承认着,完全成为尉迟澈的敌占区了。不是我无所谓自己的贞操,而且我愿意给我爱的人。   “无怨无悔。”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认真道。   “素妍,妍妍…”尉迟澈亲吻着我的额头,那么满足…… 第十六章源头   事实证明,发生意外事件,吃亏的确实是女人。整整两日我都用来休养,其实不是我心甘情愿,而是尉迟澈把我关在御书房里,哪儿也不能去,连紫云阁都不许回,只让菱角和小蛮来照顾我,包括给我洗澡一类。我心里诸多不满,不过唯一欣慰的是,尉迟澈除了去早朝,和大臣议事,以及会会波里国的人,其他时间都在御书房尽量陪着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是温柔的搂着我,很规矩的老老实实睡觉。   两日之后我得以出关,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紫云阁,尉迟澈说已经告诉泠瑶我和他的事情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态度什么反映,这是我这两日来担心的问题。当初口口声声说不要尉迟澈,不和泠瑶抢老公的是我,现在又……忐忑不安中,我回到了紫云阁。   “姐姐怎么样?她生气不?会不会怪我?惜春,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是不是很对不起姐姐?”我担心而内疚的对领着我前进的惜春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惜春捂着嘴笑道:“不知道你在瞎想什么。你小主那种淡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不会计较这些。再说小主有多疼你,你没感觉?”   “就是因为她疼我,对我好,我还做抢她老公的事觉得特别不安。”我低声道。   惜春正色:“你放心,小主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你。她说姐妹两个能共同侍候皇上,得到皇上的垂青是天大的福分,说你们姐妹两个可以再也不分开了。她还说你今日必定会来紫云阁,所以特地煨了山鸡丝燕窝汤准备给你调补一下身体呢!待会午膳的时候你就可以吃到了。”   我放下半颗心,目前泠瑶在我心中的地位还是高于尉迟澈的,我不是那种有了爱情便淡忘亲情和友情的人,很多时候最不可靠的往往就是爱情。要是泠瑶对于我和尉迟澈的事情不能接受,我想我会为了泠瑶而放弃尉迟澈的。   “姐姐!”走进泠瑶的卧房,看到她正斜靠在卧榻上,纤纤玉手上捧着一卷书册,我热情洋溢的喊她,“妍儿回来了!”   泠瑶放下手中的书,坐正了身体,对着我莞尔一笑道:“回来了,过来坐姐姐旁边,让姐姐看看妍儿有什么变化了没!”   见状我的心全部放下,看来泠瑶真的没有责怪我。我笑嘻嘻的走到泠瑶身边坐下,挽着她的手臂道:“妍儿能有什么变化,还不是黄毛丫头,再变也变不成姐姐那样好看。姐姐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妍儿往姐姐身边一站,一看就是个丫头,完全是姐姐的陪村品了!”   “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得皇上喜欢。”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瞅瞅泠瑶的脸色,不安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在生妍儿的气?妍儿不是……”我想告诉她,我和尉迟澈发生关系的导火索是因为吃下春药。   “妍儿!”泠瑶打断了我,“姐姐早就说过,不会介意你和皇上,那天如花、似玉回来说你被佐藤王子带走以后,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就立刻去找你们,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皇上对你的用心,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姐姐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这回,我们姐妹两个可算是做了一次娥皇、女英了,姐姐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也不用再操心你的婚事了,省事不少。再说皇上虽然女人多些,但是也还算宠我们姐妹两个,比起寻常百姓家不知道好了多少……”   泠瑶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一反平日风轻云淡的态度。我不清楚她真的只是在宽慰我,还是再说服自己。一个女人所爱的男人偏偏对自己的妹妹好得很,怎么不能不嫉妒不吃味,只怕这种心情比起对其他女人还浓烈得多。我默默听着,希望泠瑶真的能不计较,真的能想通,真的还能一切如初。不过看她现在反常的样子……   “妍儿,皇上打算给你个什么份位呢?”泠瑶以此作为结束语。   我沉吟一下,静静的道:“皇上不打算给我任何份位。”尉迟澈没有提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他给我份位我也不会要。不仅是为了安抚泠瑶的情绪,更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成为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也不愿这皇宫束缚我一生。不管我能不能回到现代去,我都会在这一年以内给自己做好一个选择。回到现代,当然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回不去,就算再爱尉迟澈我也做不到和众多女人分享他,若不爱,我可以潇洒离开,若爱,那注定是一个悲剧。   “不给你任何份位?”泠瑶错愕不已,“为什么?皇上对你…?”   “姐姐你不是告诉我‘君心难测’吗?”我笑着应道,把所有不能回答解决的问题都扣到尉迟澈身上:“妍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皇上对我就只是一时性起。”   “可是…可是…”泠瑶不能接受不能理解。   “好了,我的好姐姐。”我制止泠瑶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扮个鬼脸道:“所以妍儿还得靠姐姐保护呢!”   泠瑶勉强扯了一个笑脸,望着窗外想一阵又道:“妍儿,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皇上……”看来泠瑶现在又觉得是尉迟澈对我用强的手段。   “没有,妍儿很好。”我伸手抚了抚泠瑶的眉心,咧嘴道:“姐姐不要再皱眉头了,会长皱纹的,会变难看的!”   “妍儿,”泠瑶抓住我的手,轻轻拍拍正色道:“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你还那么小,很多事情不知道规矩,万一哪天惹怒了皇上,真就……只要你呆在皇上身边,姐姐就很担心你,怕你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烂摊子来。你有什么要求或者难处要给姐姐说,姐姐会尽全力帮你的。”   我终于觉得暖了起来,那个关心我爱护我的泠瑶又回来了,我摇摇头道:“妍儿没有什么难处,也没有什么要求…”忽的,我变摇头为点头,道:“有,妍儿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面有难色,犹豫一下,终于恳切的看着泠瑶道:“姐姐,有没有可以暂时不怀小孩的药?我……”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要求是个大罪,要是被尉迟澈知道了死一千次都不够我死,还连带上泠瑶和所有跟此事有点关联的人,但是我得为自己留条路,如果真的有了尉迟澈的小孩,便是一个累赘,想洒脱也洒脱不了了。   泠瑶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冷声道:“妍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样的事你也敢做?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简直就是疯了!”   我没有软弱,我得为自己争取:“妍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妍儿暂时不能要小孩,虽然妍儿很喜欢小孩。妍儿没有疯,妍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是姐姐不愿意我帮我就算了,妍儿会自己想办法的,毕竟…这种事情关乎性命,妍儿一个人努力就好了。”   “你又激姐姐?”泠瑶无奈的摇头叹气,又劝我道:“怀上龙种,你才不会一直做个丫头,有个名正言顺的份位,在后宫才有立足的地位。多少人盼着皇上幸临,能求得一子一女,如同是一道护身符一样,使得在后宫中的生存变得容易很多。”   “姐姐,”我轻声道:“妍儿志不在此。请姐姐帮我!”就算我喜欢尉迟澈又怎样,我还没到为了尉迟澈彻底改变自己人生观世界观的地步,说好只放肆自己的感情一年,一年后无论我是否还在这个时代,都不会困守在后宫,不会一辈子守着等着盼着一个男人过日子。   泠瑶深深叹口气道:“我发现你拗起来的时候比谁都拗,十头牛都拉不动。妍儿,你早就算好姐姐可以叫常太医帮你了吧?也早就知道姐姐总会向你妥协?罢了罢了,我只想再问一句,你可想清楚了?”   我郑重点头:“妍儿想得很清楚了,谢谢姐姐!”   泠瑶拂过我额前的头发,轻声道:“妍儿,好自为之啊!”   我嘿嘿一笑,道:“妍儿饿了,惜春说姐姐煨了山鸡丝燕窝汤,妍儿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呢!”说罢,拖着泠瑶向正厅走去。   山鸡丝燕窝汤真的很好喝! 第十七章纠结   夜色慢慢降临,菱角陪着我已经围着灏正宫逛了两圈了,还是菱角好,温柔贴心,小蛮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最近经常玩失踪。我和菱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我让她回去休息,自己回了尉迟澈的寝宫。   快三更了,御书房寝宫中,就只有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尉迟澈去处理他的国家大事去了。果然这种等待的滋味让人想死,幸好我没打算把自己永远置于这种等待中,只是一年而已。难以想象被他冷落着的妃嫔们是以何种心情和耐力日日等待。   我能充分理解沈贵嫔了。那天的春药事件很明显是沈贵嫔寂寞难耐,才会在送给尉迟澈的粥里下药。所以当时她那么迫切的支开其他人,只是我坏了她的好事,可能在她看来我是捡了了个天大的便宜。尉迟澈也不追究,理由很简单也很无耻,他说,沈贵嫔帮了他一个大忙,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笑得特奸的看着我。我也认了,毕竟沈贵嫔的主观故意并不是冲着我来的,完全是属于意外事件,我把沈贵嫔无罪释放了。   几个小时前惜春来过,神神秘秘的给了我一个装着棕色小药丸的香囊。我就着烛光仔细看着拿在手上的一粒如同绿豆大小的小药丸。没想到昨天我才说了,泠瑶就这么有效率的今天便给我送过来了,里面有张小纸条,嘱咐我每次完事后的五个时辰内服用,这样就可以达到避孕的效果。   我拿到鼻子前嗅嗅,一股清香,我安下心来,至少味道不会太难闻,泠瑶也不会拿什么特别伤害身体的东西给我吃的。虽然并不愿意吃这种药,可是我真的是不得以。哀叹一口气,我把药丸放回香囊里,偷偷藏到床底下一个小盒子里,里面放着我的所有值钱家当,还有一些我特别喜欢的小东西,这是我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   刚刚放好没多久,尉迟澈便回来了。此时我坐在床上倚着床看书,没有抬眼看他,有些责怪的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等着多无聊啊!明天还这么晚我就不等你了。”说完这几句话,我自己有些后悔,怎么听着都像是一个家庭主妇日日等待在外工作的丈夫回家。   尉迟澈满脸是笑,特别开心得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到床边坐下,揽过我的肩才道:“七弟要回来了!”   “哦。”我还沉醉在书中的情节里,毫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对他那个出去打仗打了几个月的七弟提不起任何兴致。   尉迟澈见我反映不大,又抛下一句:“陈驰誉也要回来了!”   “啊!?原来他是上战场去了!”我有反映了,且反映激烈,“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受伤吗?他是不是大将啊?立功了没?”   尉迟澈反倒有些不开心了,酸酸的道:“你很想他?”   “朋友嘛~”我哂笑一下,掩饰自己的激动,那一袭白衣又浮现在眼前,月色下竹园里的点点滴滴涌上来,感觉很温馨。不过此时尉迟澈不容我继续温馨下去,他正用要杀人的眼光看着我,我赶紧道:“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嘛,是挺想念的。刚刚你突然这么一说,不小心激动了一下。”   “那还是想他,做了朕的女人还想着别的男人。韩素妍,朕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有想他,完全没有!”我笑脸相迎,心中不满,人的感情是能随意控制的吗?口中继续道:“还是你先提起来的嘛,你不提起,我日思夜想的还不就只有你。”   “是吗?不准想别人。”尉迟澈突然霸道的宣布:“你是朕的女人。”说罢,欺身上来,一把抱住我,如同狂风暴雨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衣衫被尉迟澈熟练除尽。我亦热烈回应着,安抚他刚刚的醋意,不多一会,我们翻滚到床上,做的事……   云雨之后,我筋疲力尽的缩在尉迟澈怀里,他拥着我,懒懒的问:“妍妍,你想要个什么份位?”   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他会像养金丝雀一样,一直把我养在他的灏正宫里。我嘟囔道:“我要什么份位你都给我?”   尉迟澈道:“只要朕给得起,都给你。”   “你又说朕了。”我嗔怪的提醒一声又轻笑一下,道:“我才不稀罕你那些妃嫔的位置,你留着给其他想得要死要活的女人吧。”   “那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呢?你愿意没有名分的跟着朕…我?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难道你还有其他打算?或者根本就不想跟着我?”   “我没有!妃嫔有什么意思,天天在自己的寝宫里等着你大驾光临,多惨烈。现在在灏正宫,随时都可以找到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聪明,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打算安分的跟他到底,“然后等到了你不宠我的时候,我就退居二线,变回一个宫女,乖乖做好一个宫女的本分!”   “要是我一直宠你呢?”   “那…那…那就这样不更好吗?”我找不到词了,想想又道:“我懒得和你那些妃嫔争来争去,劳心劳力的,我才不要卷入那些漩涡呢。你的妃子们个个都有背景有实力,智慧过人,我又没心眼还没规矩,只有你随时可能没有的宠爱,我才不做这种胜率极低,还没有好处的事情。而且传说后宫争斗无比残酷,我这人见不得血。”   “你不愿为了我和别的女人争?我不值得?”尉迟澈越发不高兴了,我真的不能理解他,他是变态吗?这么希望自己的后宫一片腥风血雨,安静点不好?   我抬头轻轻啄啄他的嘴唇道:“你爱我吗?”尉迟澈不语,蹙眉沉思。我淡淡笑下,道:“睡吧,我累了。”   尉迟澈忽然用力把我按进他的胸口,低低道:“给朕…我生个皇子,我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足够你保护自己。”   对不起,尉迟澈。只要你是皇帝一天,我就不会安下心来给你生孩子,我不要日日过着提心吊胆、尔虞我诈的日子,更不愿意我的孩子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变得残酷无情,我只想我的孩子有一个平凡快乐的童年。我闭着眼睛逼不再为此多想,调笑道:“皇后吗?”   他只是抱着我不说话,我温顺的任他抱着,享受着,心里突然涌上很多很多的幸福感,未来?我迷茫起来,这样持续一年,我还能潇洒的离开他吗?离不开我能怎样,真如自己刚刚所说做一辈子他的陪睡丫头,还是委曲求全的做他的妾?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了。   紧紧挨着尉迟澈的胸膛,我轻声道:“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何必操心以后的事情,命运有无数个可能性和未知数,谁也不知道明天老天爷又会折腾出怎么样的剧本,船到桥头自然直吧,目前过一天是一天,安慰着自己,我开始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在迷糊中,我听到尉迟澈在我耳边低语:“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我梦呓一般的道:“哪一天?太遥远的承诺我等不起。”   随后再无任何意识,彻底陷进睡梦中。 第十八章强留   尉迟澈真的如他所言的,让我成为他最宠爱的女子,十几天的时间没有和任何其他女子睡过,每天晚上都歇在御书房这边的寝宫里和我一起。对尉迟澈的爱恋越来越多,成几何倍数增长着,速度深度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反正现在我如同一个在渡蜜月的幸福小女人一样,天天窝在灏正宫内安心做尉迟澈的小蜜。充分扮演了一会古代大家闺秀,绝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范。   不想到外面去听那些肯定会很难听闲言碎语,也不想去紫云阁面对泠瑶,毕竟我很对不起她,很内疚。也曾想姐妹相互扶持,在这后宫才能更好生存。但,真的做不到把尉迟澈推到别人身边去,包括泠瑶。有些观念,永远不可能改变。   我也明白尉迟澈不可能永远这样每日只暖我一个人的被窝,我只是…只是想这蜜月再长久一点,更长久一点。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   下午,我软绵绵的趴在桌上看书,每次例假来了都是这种无力酸软的状况,这种症状就算换了身体换了时空也没能改变。终于我枕着自己的胳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搭了个东西到我的背上,我睡眼惺忪的抬头,发现是尉迟澈。看看窗外,已经是黑夜了,我振奋一下精神,轻快的道:“处理好你的国家大事了?”   “嗯,差不多了,过来看看你。”尉迟澈点头,接着又道:“怎么不到床上睡,这么睡会凉着的。小蛮说你月信来了,更应该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嗯。”我轻轻点头,小蛮的嘴够大,今天上午才来,这会尉迟澈便知道了,难不成小蛮是尉迟澈的眼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抖一下。   尉迟澈在我身边坐下,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再犹豫着什么。我看着他的面部表情,细细揣测,莫非…我的蜜月期结束了?因为今天晚上不能满足他了。   “妍妍,”尉迟澈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的开口,“今天晚上,朕……”   “不行!”我一口否定,坚决的看着他躲闪的眼神。   “妍妍,你听朕说,这么长时间朕都没有点过任何妃嫔侍寝,是不和规矩的。朕是皇上,必须得做到雨露均沾。”   “不行!”我的语气毫无转换余地,我绝对不允许还没到一个月他就要拥抱别的女人。   尉迟澈道:“周德已经去接今晚侍寝的妃子了,不能……而且今晚侍寝的是……”   “不行,谁都不行。”我再次重复、   “妍妍,你听话好不好,你记着朕最喜欢的是你,别人都排在后面好不好?”尉迟澈哄着我,“再说今天晚上你也不方便,朕……”   “难道你一个晚上都耐不住?迫不及待的要和女人?你是动物啊?一到晚上就只有?和我呆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我噼里啪啦一串。   “韩素妍,朕对你已经够忍耐了,你说话也要懂点轻重!”尉迟澈怒道,“朕这样做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现在宫里哪个人不知道朕天天和你在一起,朕的妃子们早就恨你入骨了,若是一点安抚也不给她们,她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加害于你。朕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左右,你一个人应付肯定是防不胜防。”   “你和别的女人睡还是有理了?还是为了我好?你这分明是强盗逻辑。”我大声道,虽然我明白尉迟澈说的有一定道理,只是别扭的不肯接受。   尉迟澈脸色铁青:“你真是太蛮不讲理了,越来越无法无天。随你怎么想,今天晚上你自个儿在这儿睡吧。”说罢,尉迟澈站起身,拂袖欲走。   我急忙站起来道:“站住,不许走!”   尉迟澈的身形微微停顿一下,又继续动作,向门口走去。不能放他离开,我对自己说。心念及此,我奔上前去,伸手从尉迟澈的后面环住他的身体,脸贴着他的后背。低声的柔柔的,还带一点恳求:“不要走,陪我。”   尉迟澈没有动,任我抱着他。是个好兆头,我松下一口气又轻声道:“没有你搂着我,我会做噩梦的。再纵容我的任性一下,陪着我好吗?至少…至少这个一个月不要和别的女人一起睡,让我品味一下新婚燕尔的甜蜜,就这一个月,好不好?”   尉迟澈像是在深深叹气,好一会,他转过身紧紧的回抱着我,没有说话。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继续道:“虽然我这两天我不方便,但是我可以给你讲故事,讲笑话,猜谜语,你一定会喜欢听,肯定不会觉得无聊的。不要去点别的娘娘好吗?这一个月就完完全全属于我好不好?”   半晌,尉迟澈道:“好。”   只是短短的一个字,却让我欢呼雀跃,心潮澎湃,刚刚我郁闷愤怒一扫而空。何时,尉迟澈已经能如此左右我的情绪了。我暗叹。这个男人已经深深住进了我的心里了。   不多一会,我们相拥躺在床上,我开心的出谜语整尉迟澈,谜语我最拿手了!   “快说啊,不会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难倒了英明神武的皇上了吧?”我乐得咯咯直笑,“我已经提示到嘴边了啊,谐音!注意谐音!”   尉迟澈一脸郁闷,“什么动物最容易摔跤和谐音有什么关系?”   “就是谐音才能猜出来呀!”我得意的道,一脸优越的看着尉迟澈,“再猜不出来,我就公布答案了!按照约定,你得抽空弹古筝给我听!”听说尉迟澈是很会弹古筝的,我一直在找机会要听一次。   “朕…我向来是一诺千金。你说答案吧。”   “最容易摔跤的动物是狐狸!”我笑得像只狐狸,“因为狐狸狡猾(脚滑)!”   “狡猾?”尉迟澈蹙眉,随即恍然大悟,“脚滑!”   我满意的点头。   尉迟澈失笑:“你这算什么谜语?太奇怪了?难怪辰会被你难倒。不猜了不猜了,你讲故事给我听吧!”   辰?又出现了这个名字。根据我综合一切迹象来看,辰一定就是陈驰誉!等陈驰誉回来就该知道了,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道:“我给你讲天龙八部吧!保证精彩好听!”天龙八部是我看的第一步武侠小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的,记忆不是一般的深刻。   “讲。”   我绘声绘色的讲开了,情节随着我的声调跌宕起伏,直到我觉得实在太困了,强烈要求睡觉,尉迟澈才放过了我。原来尉迟澈听故事的时候也会不断的好奇“后来呢”,像小孩子样。 第十九章事件的开始   补昨天的更   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总结整理。尉迟澈信守承诺的没有再点其他妃嫔侍寝,晚上和我做,讲讲故事,天龙八部已经接近尾声,我着重讲了三位男主角的爱情故事。不断对尉迟澈灌输一夫一妻制、从一而终的思想观念。   依尉迟澈的聪明,怎么不知道我的小想法,每次只是付之一笑。看来火候还不够,等这个讲完了,我再讲雪山飞虎,继续潜移默化。   又是一个让我口干舌燥的夜晚,一觉睡到大天亮。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能感到明媚的阳光照进屋里来了。更让我惊讶的是,尉迟澈竟然坐在卧榻上看折子,手边还摆了一堆。   “你怎么在这儿?”我支起身子,望着尉迟澈不能理解,他批阅奏折的时候都会呆在御书房内,今天居然这么悠闲的跑到寝宫坐在这儿晒着太阳批折子。   尉迟澈放下手中的折子,伸个懒腰道:“你不是常说等朕等得无聊吗?今天朕让小李子把折子拿过来在这儿批,可以陪你了。”   我心下升起一丝甜蜜,开心的兀自笑。   “素妍,你肩膀露出来了!”尉迟澈插上一句,打断我的傻笑:“以后还是不要搞你那个什么‘裸睡’,要勾引朕也不要太露骨了!”   我猛的扯过被子,瞪大眼睛道:“我没有勾引你!裸睡有利于身体健康,特别是像我这样的未成年少女,你懂不懂科学啊!”   尉迟澈听得一愣一愣,估计这句话里的现代词汇比较多。我正了正颜色又道:“你的那些倾国倾城的美女都勾引不了你,我哪儿有资本勾引你,不要给别人乱扣罪名!我又没想给你看,非礼勿视!”   “唉,你不给朕看,那朕去找给朕看的人去了。”尉迟澈逼真的摇摇头道。   “好啊!”我瘪一下嘴,特大方的道。哼,这样就能气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话对我来说直接免疫。正当我相当自信的想着,尉迟澈突然站起身来,唤道:“周德,进来。”   他要干什么,真的要去看别人?我紧张起来,裹了裹了身上的被子。周德走进来,恭敬的站在门边,尉迟澈道:“周德,准备去云霞宫,看看静娴。”   我慌了,脱口而出:“不要去。”就想跳下床去抓他。他也太狠心了,原本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结果……蜜月都还没渡完,说好的一个月不是还差几天才满吗,他就要到别的女人哪儿去了,我夏月之就这么没魅力。   因为我下床的动作,身上的被子掉落一半,春光乍泄,尉迟澈眼疾手快的把我裹回被子里,对垂头的周德道:“下去候着。”周德如同超人一般消失。   尉迟澈搂着裹着被子的我笑问:“不是不要朕看你吗?不是不介意朕去看别的妃子吗?静娴也算是倾国倾城了,朕去试试她能不能勾引朕。”   原来是逗我玩,我气恼的别过身子,不理他。尉迟澈再我耳后道:“再不理朕,朕可就真去看静娴了,周德还在门口候着的。”   “不准那么亲热的喊她静娴,不准说她倾国倾城。”我转过身体,醋意翻涌,嘟着嘴道。   “好、好,”尉迟澈似乎很开心,答应道,“只喊你妍妍,满意了吧?”   我认真考虑一下又道:“不准和她放风筝,不准和她亲亲我我,不准…不准去看她。”我的要求越来越无礼。   尉迟澈笑着点头,任凭我说,我极度不放心他这个表情,一点也没安全感和信任感。我伸出右手,翘起小指头,学着电视里看到过的女人的表情,特别做作特别矫情的道:“拉钩钩。”自己先掉一身鸡皮疙瘩。   尉迟澈还是笑,宠溺的看着我,伸出他修长的小指头和我的钩在一起。貌似男人都还是很吃这一招,那做戏做全套,我老着脸皮继续装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别说我恶俗,要怪就怪电视剧吧。   钩也拉完了,我伏在他颈窝处,低声道:“不准看别人,只准看我。虽然…虽然我身材没有云静娴好,长得也没有她漂亮,气质赶她也差上一截……”我自动停住,怎么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样,最后勉强找了个理由道:“至少我皮肤比她白那么一点点滑那么一点点,所以…所以……”   “你就知道云婕妤的皮肤没你的滑?朕觉得嘛……”尉迟澈突然道。   这下我真的有些愤怒了,我都说了这些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说出口的话,尉迟澈还这样,倒回被窝,背对着尉迟澈道:“她样样都比我好,可以了吧。我说那些话有屁用,反正哪个女人你都可以随便摸随便碰的,自然早就比较的清楚得很。罢了罢了,你爱看谁看谁去,烦死了。”   “素妍,你讲话怎么这么粗鲁,还说朕烦死了?”尉迟澈道,我不理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得慌,“妍妍,妍妍?醋劲那么大?真的生气了?”我继续保持沉默。   “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了?”尉迟澈轻轻问道,安抚着我的怒气,“今天天气好,要不要过一会我陪你去放纸鸢?”   我向来都是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在他柔柔的声调下便心软了,“那不准带其他人,就我们两个去放。现在就去。”   “可是,现在朕还有些政事……”尉迟澈犹豫了。   我蛮不讲理的道:“就现在,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到。”   尉迟澈做出让步:“等朕把几份重要的折子批了,就陪你去好不好?你起来穿衣服,洗一下,吃点东西就差不多了。”   “成交!” 第二十章事件的发生   未时末申时初,长绿坪上,和煦的阳光为一切景物镀上一层美丽的暖色。   “快飞啊~飞啊!”我一手拖着风筝一手提着裙子狂奔,大声吆喝着,可是风筝总是不听话的飞一段就往下栽,怎么也不能呆在天上。   尉迟澈在一旁笑个不停,“不是你这样的,这样这纸鸢永远也飞不起来。”   我停下脚步喘气,对尉迟澈道:“你那么本事,你来啊!”   尉迟澈接过笑着接过风筝,不多一会便熟练的把风筝放上了天空,越飞越高,我羡慕的看着他,幻想风筝在我手里自由飞翔。差不多飞稳以后,尉迟澈把风筝线给了我,我接过风筝线学他的样子一边扯着风筝一边放出线,很快风筝又出现摇摇欲坠的迹象。   “不对,放线太快了!”尉迟澈站到我身后,环着我的肩,握着我扯着风筝线的手,教我该怎么做,“这样,对,再扬扬手,放一点线……”   一阵风起,风筝乘风而上。风吹起我和尉迟澈的衣角、发丝,吹动我们的笑脸,等风筝在空中飞着没有掉下来的趋势后,我拉着尉迟澈在草地上坐下,手里拽着风筝线不再放出去,身体斜斜的靠在他身上,在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尉迟澈把手轻轻的随意搭在我腰间,阳光和风抚慰着我们的身躯,快乐而甜蜜。   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一会,我觉得我脖子都酸了,还舍不得移动,生怕我一动,这样的美好气氛便被破坏了。   正当我和尉迟澈相依相伴的幸福浪漫时刻,一个煞风景的尖细中性的声音插进来:“皇上!”周德一脸急色的跑过来,“傅丞相、云尚书和宋将军在御书房南阁等候皇上,有要事相商,请皇上尽快过去!”   尉迟澈为难的看看我,基本上我还是识大体的,我笑说:“男人以事业为重,你去吧!我再放会风筝就回灏正宫等你。”   尉迟澈吻一下我的额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好保护自己。”便起身离去了。   原来他那么关心我了,就分开一小会都还叮嘱一句,我心里更觉温暖。只是片刻后还是有些空空的,任凭风筝拽着风筝线往更高更原处,风筝线很快到头,我放手,让风筝潇洒随风而去。我坐在草坪上,仰望着高空中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的风筝,有些想念尉迟澈。   现在我的心真的就像这脱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朝着尉迟澈的方向猛飞,我也不想去控制,总的来说,我是很尊重自己的感情的,爱一回不论输赢不后悔,也算不白来古代一遭。只是,尉迟澈究竟情归何方,我可不愿意玩单恋。不过看他这些日子对我的好对我的宠爱,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不管了,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努力让他喜欢上我!   做好决定,我随手拿起石头,在地上写下:尽全力,赢得你心;听天命,不留遗恨!我满意的笑,站起身子拍拍屁股,准备回灏正宫找菱角她们搓麻将。   全当到古代来度假,恋恋爱,娱乐娱乐,日子就这么过。   享受着阳光,迈着无比轻盈的步伐,我穿过长绿坪。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的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哎呦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心情很好的唱着歌,唱得高氵朝部分,更是敞开了嗓子放声歌唱。   “大胆,是何人在后花园大声喧哗,竟不知道太后娘娘在此赏花?”一个尖锐的女高音,盖过我的歌声,我顺着声音看去,正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孙姑姑。在她不远处,一大群人正浩浩荡荡的过来,并且都看到了我。   随着那群人的越走越近,我的心不由沉到谷底,今天出门不知道没给哪家菩萨烧到香,竟然让我来个仇家大相逢。太后被一大群妃嫔簇拥着,有的是我认识的,还有的我不认识。   一群人走到我面前停住,太后看着我,带着一丝冷笑,我稳定心神,依次看过太后身旁虎视眈眈瞪着我的柳艳绮,一脸幽怨看着我的沈贵嫔,还有苏嫔和安小媛对着我咬牙切齿,这些都是有仇的。另外还有永远那么雍容华贵的皇后,高雅脱俗的庄妃,容颜绝色的云静娴,其他的都是不认识的,但穿得都极其华丽,想来份位也不会很低。只是没有看到容妃还有泠瑶。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现在没有任何退路。我恭敬的低头向这群人问安:“奴婢给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小主请安。”   没有人搭理我,或者给我免礼,我自动站直身子,扫过我每个仇家的脸,最后目光落到太后身上。太后也正打量着我,眼神有些奇怪,不是我所想象的全是恶毒,还有更多其他我看不懂的东西。   “韩素妍。”一向不怎么起眼,也没有给我留下深刻映像的皇后突然出声叫了我的名字,声音很异样,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叫出来:“你脖子上带的什么?拿出来看看!”不仅她周围的妃嫔神色各异,连太后都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我的心里一紧,虽然现在初夏来临,衣服比较单薄,但也不至于能看到我放在衣服里面的东西,只能隐约看到红线而已。此时我脖子上挂的正是那个和我形影不离的玉坠,被柳艳绮要去过,如果拿出来,柳艳绮势必会有所动作,莫非皇后要借柳艳绮之手给我好看?   皇后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是因为这些日子我日日宿在尉迟澈的寝宫里,颇受尉迟澈喜爱,所以皇后看不惯了?灏正宫人多口杂,也不知道多少妃子甚至权臣在这里面安插了眼线,我和尉迟澈的事肯定不是秘密,这个我是一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   只是…尉迟澈身边的宠妃挺多的,也没看到皇后怎么针对她们,为什么要对付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而且…皇后怎么知道玉坠在我身上,又怎么知道玉坠曾到过柳艳绮手里? 第二十一章事件的发展   这些想法只是几秒的时间便在我脑中一转而过,我决定先回答皇后的问题:“回皇后娘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挂件,毫不起眼,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虽然我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但能拖一刻是一刻,让我多点时间想想对策。   “皇后娘娘让你出来看,你便拿出来看。丫头就是要服从主子的,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一个站得里皇后最近,长了一双大眼睛的美女说道,说完后她转眼看了看皇后,皇后对她满意点头,看来这个是皇后党。   苏嫔立刻接道:“皇后娘娘的话你也敢有微词,说什么普通小挂进来搪塞。谁不知道皇上最近宠你得很,不知赏了多少珍贵的东西呢!”最后一句有些酸溜溜的,同时也成功激起其他妃嫔敌视。   天地良心,尉迟澈真的很抠门,什么也没赏赐过给我。可是现在不容我拒绝,我认命的掏出玉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摊开手掌,晶莹剔透的弯月形玉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甚是好看。   观察一下现在妃嫔们的表情,真是千奇百怪。类似苏嫔那样资历较浅的妃嫔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不觉有什么奇特。而像庄妃那样比较年长一点的,则是满脸惊异,皇后更是抢上一步,死死盯着玉坠,恨不得把它吃下去。太后虽然一直没有搭话的冷眼旁观,现在也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一个玉镯有这么大的魅力?貌似尉迟澈给我玉坠的时候也说过这个玉坠是有故事的,难道…我心里面的疑云团团,找不到答案,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   “这个玉坠…你是哪儿来的?”皇后终于开口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皇后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来,皇后并不知道这个玉坠被柳艳绮所有过,那这又是为什么…?我正思考着如何回答,那边的柳艳绮已经迫不及待的抢道:“这个玉坠是我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飘向柳艳绮,柳艳绮顿时涨红了脸,也觉得自己莽撞了,低着头,不说话。看来这次我还得谢谢柳艳绮了,帮我解了一个大围。   皇后把她锐利的眼神射向柳艳绮,静静问道:“这玉坠是柳妹妹的?不知道从何得来,又怎么会到了韩素妍手中?”   柳艳绮开始不安,偷眼瞟瞟皇后,低声道:“这个是艳绮从家里拿来的,韩素妍做我丫头的时候就试图偷走过玉坠。后来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见了说很喜欢,便要去了。”她真是厉害,说谎都不会脸红的,只听她接着道:“想必是韩素妍贼心不死,到了皇上身边又把这玉坠偷去了。”   皇后皱着秀美思考,我是离她最近的,听到她在喃喃自语:“是柳艳绮的…原来如此…但…”自语到这里,皇后猛然转向我道:“说,是不是你从皇上哪儿偷的!”   我被她的突然吓了一跳,稳一下心神才理直气壮的道:“不是我偷的,是皇上给我的,不信你去问皇上!”   “胡说!”太后出手,一出手就是厉声的诘问:“皇上怎么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你算什么东西,这东西只能皇后拥有,皇上不会这么没分寸!”   这东西很贵重,还只能皇后拥有?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但面对太后不能走神,我决定讲实情:“原本这玉坠是我娘留给我的家传之物,后来柳小主看上要了去,后来皇上又给了我。”   “是吗?”太后的凤眼放出算计的光芒,这光芒一闪即逝,接着对玉坠解释:“这玉坠叫逐日坠,与之相配的还有一块挽月坠,是本朝开国皇帝和她的仪纯皇后留下来的他们相互扶持的信物,代表着伉俪情深,为历代皇帝和皇后所有。后来到先帝之时,这块逐日坠遗失了,现在又怎么会成了你们家的信物?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   我目瞪口呆外加哑口无言。谁知道这玉坠的来历是这样?谁知道我这个身体的娘是从哪儿搞的这玉坠?谁知道尉迟澈怎么想的就这么把玉坠给我了?关于玉坠本身,泠瑶和尉迟澈都没有跟我讲只言片语,我比谁都憋屈,比谁都知道得少。   瞠目结舌的不止我,不知道这其中来历的大有人在。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无比觊觎的看着我手中的玉坠。柳艳绮在旁边不说话,不再声称玉坠是她的。看来柳艳绮最开始的得宠除了别出心裁之外,更多的是仰仗了这玉坠。   “解释不出来?”太后冷笑一声,道:“那就送交刑部审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应对。   “太后娘娘,”一个清澈的女子声音在禁止的空气中响起,是那个仿佛与世无争的庄妃,“送交刑部不合适吧,也不知这玉坠是不是皇上给韩素妍的,不如等问过皇上以后,由皇上亲自发落。”我感激的看她一眼,她只是微微笑笑。大概应该我救过她的皇子她今日才肯替我说话的。   我原本以为太后会严词否定,没想到她很是莫测的道:“庄妃说得也有道理,皇后,今天这事就交给你办!”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貌似太后有阴谋,不然怎么回轻易放过我,也不亲自带走我。   皇后瞥了一眼在我手中的玉坠,沉吟片刻道:“先跟本宫回凤?宫,等本宫审问清楚,再做定夺。杨飞虎,杨飞鹰,把她给我带回去。”两个侍卫着装的人从人群后走过来,架着我准备走,“慢着,把她手中的玉坠给本宫。”   “放开。”我沉声道:“我自己会走。”这一趟是怎么也跑不掉了,我决定从容面对。我走到皇后面前,把玉坠狠狠扔到她手上,昂首阔步的朝前走去。   不是我不想要玉坠,是我挣扎也没用。而且此时在这么妃嫔眼中,我舍不得玉坠就是在觊觎皇后的宝座,所以我不得不给她。   我被那两个侍卫丢到凤?宫的一间狭窄屋子里,这屋子比婉怡苑的暗房还要黑上几分,有点张开嘴也看不到牙齿的感觉。皇后并没有及时的来审问我,也许她正陶醉于得到逐日坠的喜悦之中。   我的亲亲玉坠啊,姐姐又把你给丢了,我终于有时间和心情来哀悼玉坠的再一次得而复失。尉迟澈,快来救我啊!这是我心中的另一句呐喊,不知道看上去很端庄的皇后会不会用很暴力的手段来审讯我,希望在审讯之前尉迟澈能及时赶到。   正想着,门开了,这么神奇?刚刚还在想,现在尉迟澈便来了?门外的光很刺眼,我看不清楚来人,伸手去揉眼睛,却觉得颈部一麻,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事件的高潮   第二十二章事件的高氵朝   等我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连嘴也被布堵着。环视四周,这间屋子竟然没有窗,屋里仅仅有一支微弱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摇曳,随时有熄灭的可能。我身上的宫装被除尽,只剩下一件贴身小衣遮体。   这是怎么回事?尉迟澈喜欢sm?所以整这一出?不可能!我提醒自己再怎么乐观也不能往那种无厘头的方向想。究竟是谁把我关在这种地方?而且,这种衣衫解除的情况…是不是宫里谁看上了我的姿色,想要对我行暴?不对,宫里全是太监,想也没能力。不会宫里还有女同志吧?……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心中的迷惑和不安一层层加深。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趁机瞄了一眼看到屋外,已是黑漆漆的夜,跟着皇后去凤鸾宫那会儿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天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推门而入的竟然是一身繁复装束的太后,还有一个看上去面熟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是太监,终于在微弱的光线中,我辨认出了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来人正是便装的安平王。   太后和安平王?这样的搭配?大脑急速转动,一串记忆浮现,第一次见太后,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有关安平王的;尉迟澈说太后不是他亲娘,不会为他;小麦事件那天安平王有机会进到后宫,立刻接口肚子疼抛下对他期待的波里国人离去……   原来他们是有这层关系的。尉迟澈的爹死得早,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自然不甘寂寞,通过情欲和权利的交织,便和把持朝政的安平王勾搭成奸,从里到外控制尉迟澈,只是尉迟澈从来没有一点点的提起过这件事,他肯定是知道安平王和太后的关系的,为什么……   看着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双双站在我面前的安平王和太后,我暗叹不好,也许真的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细想一下,太后先为皇后找到借口把我带回凤鵉宫,现在暗中又把我劫持到这里,应该是计划好的。而且就算尉迟澈追究我的失踪也只会问皇后要人,谁会想到这一层呢?   看来太后和安平王一早就设计要把我除掉,是因为那次在早朝之上我羞辱了安平王顺便贬谪了他的得意门生?或者…是出于我几次三番的坏了波里国的好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安平王确实是和波里国勾搭在一起了,于我更是不妙。回想每次佐藤看我那毫不掩饰的仇恨目光以及渡边隐忍中依然闪烁着阴毒的视线,不禁胆战心惊,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吧?”虽然是在柔声询问太后,安平王阴霾的眼神却定格在我身上,“什么时候抓到她的?”   太后此时卸去了她的架子,如同古代任何一个女人面对丈夫的温顺:“她到凤鸾宫后,我便让云儿去把她带过来的,没有被发现,皇后正沉浸在得到逐日坠的喜悦中,根本没时间和兴致审问她。”   安平王点下头,又道:“怎么这个时候才通知我?现在尉迟澈正在到处找他,后宫侍卫尤其的多,来去很不方便。”尉迟澈在找我?快点找到太后这儿来了,以他的智商应该能想到的,怎么还不找来。   “本来刚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派人告诉你,只是云静娴一直缠着我,好不容易支开她我便着人来找你了。而且,我想趁乱更容易进来。”太后柔声解释,又含情脉脉的道:“要是回不去…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安平王微微笑了笑,面对着太后轻轻捋了捋她额上的发道:“本来我可以不亲自来的,巴巴的跑这一趟只是因为很想你,但今天我不得不走,说不准尉迟澈就回找到这里,毕竟现在……”   太后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不言不语。安平王安慰道:“只要我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的,上次我不是丢下波里国那些人来你这里了吗?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说罢,安平王抓住太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NG!NG!我在心中狂喊,注意一下旁边还有人好不好。   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转而瞄了我一眼,对安平王道:“傲松,怎么处置她?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她的衣服脱了,只是……”终于到了宣判我生死的时候,只是我连为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脱我的衣服,不至于安平王打算在他的情人面前对我实施先奸后杀?   “波里国的人说别让她出现在尉迟澈面前就对我感激不尽了,刚刚我已经派人去送信了。”言毕,安平王又阴森森的道,“朝堂上的羞辱之恨以及对我门生的打压之恨怎能不报?而且,还因为他致使你和尉迟澈的关系彻底破裂,你这太后的地位便没那么稳固,对我们的大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对她,岂能手软!   完了,我哀叹,这回在古代玩死了。很奇怪,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恐惧死亡,也许是回去的希望变得很渺茫,让我对生活有些绝望,毕竟这里不是我要的,对这具身躯,我也没有任何责任感。现在只是一点点的害怕和很多的悲哀。说不定,我自嘲的想,这回还能死回去呢!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不再躲闪他们两个恶毒的目光,死也要死得有气节。   “都死到临头了,这双眼睛还这么利,跟你娘倒是很像呢!”太后轻笑,我娘?我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感情我娘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逐日坠、太后的一副熟悉样子,还没等我理出什么线索,太后又道:“傲松,我还没告诉你吧,逐日坠在她娘的手上,老熟人了!”   “逐日坠,在她娘手上?莫非……”安平王笑了,“好像尉迟澈很喜欢她吧,更有趣了,有点舍不得杀她了,真想看看……”想看看什么?我的疑惑越来越深,只是太后没让安平王讲下去。   “杀了他尉迟澈会更心痛,这就够了。”太后一反刚刚的顺从,断然道:“而且,父母之债子女偿还,韩素妍该死。再说,现在不除掉她,难道还把她放回去?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安平王道:“我只是顺便说说,看看你急得。我怎么会不理解你的心情呢!放心好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死法。”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畏惧,瞪大眼睛望着他们两个,把他们的每个线条都记清楚,不管我珍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操作掌控。   安平王笑得很阴毒,走到我面前,拿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的洒了一些类似香水的东西在我赤裸的腿上和胳膊上,太后在那好奇的看着他要做什么。我亦不挣扎只是安静的用眼恨着他,其实心中还是害怕,出于对未知的害怕,而且我很怕痛,万一……握紧拳头,就痛这一次,便再也不会痛了。   安平王拉着太后退到门后,笑道:“这丫头的骨头倒还挺硬,倒也没见她害怕。不过一会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地上,面对我打开,我离他们远,看不见盒子里是什么,但是却看到太后抖了一下往后一缩,安平王拉住太后的手道:“别怕,虽是剧毒无比,但它们只会咬有刚刚小瓶子里那种香味的人,待它们喝饱血以后便会自己回到盒子里。而且,”安平王故作神秘的道:“被这些小东西咬了死了以后,尸体会慢慢化为清水,那时候也不用操心怎么处理她的尸体了。”   死无全尸啊,我一下惊慌起来。看样子是一些毒虫之类的。我最怕的东西就是昆虫,平时连蚱蜢、飞蛾一类的怕,更别说其他的了。太后却是满意的笑了:“终于知道害怕了,傲松,我们走吧。别让她再浪费我们难得的时间了,至于尉迟澈就让他慢慢去皇后那儿搜吧!”   他们两个笑着搂抱着而去,盒中的东西爬了出来,朝我慢慢逼近。终于在闪动的烛光,我看清楚了它们,有六只虫子。认识的只有蜈蚣和蜘蛛,只是蜈蚣通体碧绿,蜘蛛身体透明毛茸茸的腿是诡异的杂色,其他的虫子更是奇形怪状色彩斑斓。我毛骨悚然,现在真的就要挂在这里恶心恐怖的东西上了。   可以不可以换个别的死法,我如果我能说话我一定不再假装很坚强,我一定会不顾尊严求他们两个贱人仁慈点,给我个痛快。极度的恐惧缭绕着我,单纯出于对虫子的害怕,对这种死法的害怕。我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再看。   有东西爬上了我的小腿了,还有更多的接连爬上来。我浑身颤抖,那些虫子像是享受我的颤抖似的,迟迟不肯下口,似乎在寻在最合适的地方。终于。脚踝的血管处传来剧痛,接着膝盖弯、手臂动脉……   再见了,尉迟澈、泠瑶、惜春、如花、似玉、叶珍、刘师傅、小路子还有思雅;对不起,奶奶和姑姑、还有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韩素妍,我没有保护好她;亲爱的爷爷,我来了…… 第二十三章事件的结局(上)   天堂?地狱?   勉力睁开眼睛,熟悉的床、被子。   还在人间……   “这就是截下的书信?”有人在说话,“做得好,寂。”   “是皇上预料得准,在波里国行馆外,果然有一个身手不凡的人前来,我和寞联手才除掉他。”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两句话激起我的一些联想,但,好疲惫,我再次昏昏入睡……   噩梦一个一个的席卷着我,到最后梦里的场景全是那些稀奇古怪,一看就是身怀剧毒的昆虫,密密麻麻的顺着我脚边往我身上爬、噬咬……   “啊――”我尖叫,猛然摆脱了梦魇,醒过来,紧紧抓着被子,只觉得身体虚弱得不像自己的,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小主,你没事吧?”我床边趴着菱角,被我的叫声惊醒,见我醒过来一脸喜色,关切的道:“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去叫皇上。”   “等等!”我唤住菱角,大口呼吸者空气,忍住每次呼吸就带动的身体多出传来的剧痛,“别忙去,我有话要问你。”   菱角奇怪的看着我,又一脸了然的笑道:“小主昏迷了5日了,这几日发生了好多事呢。不过对小主来说最重要的是,皇上已经把你封为了从四品的芳仪,从来没有哪个妃嫔第一次封位份就能这么高的呢,皇上可看重小主了!而且,”菱角贼兮兮的补充道,“因为皇后私自扣押小主,还被闭门二十日呢!”   我暂时没有闲情逸致关心皇后。而是――芳仪?封了我位份?我皱着眉头又道:“那皇上现在人在哪儿?”   “皇上前几日可是天天守着小主的,还说要是太医医不好小主就让他们陪葬呢,最后太医尽全力,说只能看小主造化了。后来有一个什么皇上特地找来的神医才治好了小主。”菱角只挑了尉迟澈关心我的地方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淡笑一下,“前几日守着我,这几日去干什么了?”   菱角低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是关于太后娘娘……皇上去宁清宫找小主的时候正好撞见安…安平王爷在太后那里。而且之后一日又有个太后身边的太监说是波里国人到后宫那日,安平王爷和太后趁机幽会……”   这么巧合?还是一早设计好的?我漠然不语,回想起昏迷中听到的尉迟澈和那个寂的对话,一个冰冷的猜测在心中慢慢形成。我很虚弱不代表我智力会衰退。   “皇上是不想声张此事,可是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见我沉默,菱角又继续道,我冷笑一下,什么不愿声张,这就是尉迟澈想要的效果,“听说还传到前朝去了,就有大臣联名上书要求整治后宫风气,昨日太后娘娘请求离宫去先帝陵前清修了。皇上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正处理此事,平息前朝和后宫的非议。”   除了菱角的信息,更多以前被我忽略掉的细节串在一起,很好,尉迟澈开始他除掉异己的步骤了,只是,只是,我有点想哭的冲动,因为这些细节和信息让刚刚的猜疑进一步得到了证实。闭上眼睛,我很累很累,只缓缓道:“菱角,你下去吧,我还想睡会儿。”   菱角仿佛不能理解我的冷淡:“皇上是很在乎小主的,确实是因为有政事,所以小主不要怪皇上没在身边了。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皇上肯定立刻就会过来的。”   “别去!”我断然道,又找补:“不要去告诉皇上,政事要紧,我怎么能不识大体呢!我现在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想再睡会而已。”   菱角犹犹豫豫的道:“那奴婢去给小主把药煎好,药是医好小主的神医嘱咐小主醒来后要吃的。然后…然后在弄点吃的来小主吃一些好吗?”   我点点头,又问:“小蛮呢?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小蛮那个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菱角有些气呼呼,“对了,韩婉仪来看过小主好多次了,好像有两个丫头跟着也很担心小主,要不要奴婢去一趟紫云阁呢?”   泠瑶和如花、似玉吗?也许这个时空只有她们才是真心对我好,不带任何杂质。我冰冷的心头终于重新回了一点温度,“去告诉紫云阁的人,让她们别担心就是了。”   菱角应了后就出去了。我把自己的头放在被子里,痛心的泪水还是一滴滴滑下脸颊。被人利用了,还是自己喜欢着的人,曾经居然天真的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至少对他而言我是与众不同的。突然发现,不过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为了他的江山他的权力。   身体上的痛苦还能忍受,可是心里的痛却是那么揪心,身心都失守了,失守给了一个根本就不会有爱情的人……泪水越来越多,势不可挡。   门被推开了,有人走进来。   我闷在被子里,无力的道:“菱角,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好了。我这会不想吃,你先下去吧,记得别惊动皇上。”   “别惊动朕?”是那个让我想恨却恨不起来的人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朕知道你醒了?想让朕继续担心?”   他会担心?他还在乎我的生死?我默默的在被子里讽刺的笑,笑他也笑自己,只是笑出来的全是泪水。   “为什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尉迟澈来拉我的被子,我拼尽全力和他对抗,不过只是徒然。很快,他便让我的脸暴露在了空气中,我闭着眼睛压抑自己的泪水,更不想去看他,“你哭了?是不是很痛?没关系,很快会好的。夜――”   有人把了我的脉,对尉迟澈低语,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最后尉迟澈道:“你下去吧,记得朕吩咐你的事。”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第二十四章事件的结局(下)   晚上7点30再有一更o(n_no~求收藏!   尉迟澈轻轻坐到我身边,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柔声道:“没事了,毒已经被压下去了,好好调养很快就会好的。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是我……”   我睁开眼看着他,难道他会对我坦白恳求我的理解和原谅,或者他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心里燃气小小的火苗,无论是哪个我都可以不计较了。   只是,他说的仅仅是:“那天是我不该丢下去,先走的,是我不该把你关在灏正宫不给你一个份位,才会……”   我笑了,心碎了一地,他究竟还要演多久的戏,利用就利用了吧,何必搞这些安抚手段,基本上我看不出来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妍妍,你怎么不说话?”尉迟澈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又道:“是不是饿了?我喂你吃东西?妍妍?你说句话啊?”   说话?我能说什么?好吧,我轻轻枕着他的胸膛,如同以前一样,声音沙哑的缓缓唱一首忧伤的曲子,是许嵩的城府:“……一层一层院墙把你的心困守,如果没法回头,这样也没不妥。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是我太笨,还是太认真,幻想和你过一生。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不想再问,也无法去恨,毕竟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缺少了那么多信任,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那扇心门。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是我……”   “别唱了!”尉迟澈推开我,我笑着看着他,看他还是不是把我继续当傻瓜,“你不要笑了,要哭就哭吧。”   我笑得更开了:“为什么要哭,能被皇上封为芳仪,嫔妾喜不自胜呢,当然要笑,要开心的笑。哈哈哈哈……”   “够了!”尉迟澈怒喝一声,深深闭上自己的眼睛,叹息一口,“你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皇上是博弈高手,知道嫔妾不过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知道了嫔妾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居然幻想皇上会对棋子产生感情!”我笑,笑得很得体,语气也分清楚了尊卑。   “朕会对你没有感情?朕对你……”   “没有就是没有!”我大声道,随后如同倒豆子一般说出来:“有感情你会利用我作为抓安平王、太后奸情的跳板以及得到安平王和波里国勾结的书信?只怕你安插在安平王身边那个叫‘独’的早就探到安平王和波里国很想除掉我,所以那天你便计划好了一切,也做好了牺牲我的准备,不是吗?你肯定已经着人放消息给太后我会从哪儿经过!那天走的时候何必还假惺惺的说什么让我‘保护好自己’,我有能力和他们抗争吗?我怎么保护自己?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我在你心中算个屁啊我……”   尉迟澈面色冷峻,一声不吭。   我由笑到流泪:“你骗我去放风筝,不过是给太后逮住我的机会,你迟迟搜不到宁清宫来,不过是为了等到正确的时间来‘巧遇’安平王;你对我的一切好,不过是想宫中人觉得你在意我,才好在我失踪之后大张旗鼓的搜索,包括太后的宁清宫也不放过。我竟然真的天真的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会让你爱上我,我会得到幸福快乐。”   “尽人力,赢得你心;听天命,不留遗恨…”尉迟澈轻轻道,是我那天放完风筝后写在长绿坪上的字。   我泪流满面,“那又如何,就算你看到了又怎样。你还是毫不犹豫的把我送入火坑,完成你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想到利用我的呢?是在宫外马车中我说做‘小妍子’那一晚,还是你的人在安平王那里探听到两方要除掉我的时候呢?”   “安平王太过谨慎,抓不到他的把柄,那次他进后宫,离开波里国人去见太后才是朕计划捉奸的时间,只不过听说波里国的人把你叫去,我担心你,所以没去……安平王从不轻易进入后宫,而与波里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威胁到朕,只有你才能有可能让让安平王冒险进宫、才可能让他冒险联系波里国,万不得已,才……”尉迟澈静静看着我,“朕挣扎了很久,朕怎么会愿意失去你。所以朕才要静娴去太后那守着,算准时间,只要安平王一到,朕便立刻赶来,这样他们就没有机会把你怎么样,朕以为…万无一失……”   我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心却不由自主的暖和了一点。   尉迟澈继续缓缓道:“朕去了宁清宫,撞到太后和安平王的奸情,稍稍处理一下便立刻找你,找到你的时候……那时候我真的被吓坏了,也是我第一次感到这么深切的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人……”尉迟澈的声音低了低,瞬间又恢复正常:“不过还好,你醒过来了,没有离开朕。”   听着他一会“朕”一会“我”的讲述,我愣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尉迟澈是喜欢我在乎我的?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说不出什么滋味。眼睛盯着被面出神。   “也许你压根儿就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在乎你,从来没打算像牺牲别人一样牺牲你。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尉迟澈顿一顿又道:“朕让菱角来伺候你,你要吃药吃饭,别胡思乱想,等你好一点了,想见朕的时候便让菱角来告诉朕。”   说罢,尉迟澈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吻了吻我的额头,起身离开。不多一会,菱角进来,带着药和粥。见了我怯怯的道:“小主,奴婢没有去告诉皇上,只是…奴婢刚出门就撞进皇上带着那个神医进来,所以…所以……”   “没事。”我轻声道,其实尉迟澈刚刚的一番话,已经让我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细细回想一下,很多时候他还是真心对我好的,虽然,我对于此事还是很耿耿于怀,不过性质和最开始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太好骗! 第二十五章隔阂暗生   尽管成了尉迟澈的芳仪,但我还是继续住在灏正宫内,养伤。根据给我治疗的夜的说法,我中的是一种名叫“六蛇蛊”的毒,没有具体解释这种毒的成因、效果,只说确为一种奇毒,基本上属于没有解药的。   唯一幸运的是这种毒的发作比较慢,尉迟澈找到我的时候很及时,也算是我命不该绝,所以才勉强捡回一条命。这个定语“勉强”是我自己加上去的,虽然我被告知这毒很快就能彻底清除。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毒的后遗症不断――伤口时不时的会血流不止,剧痛无比,浑身忽冷忽热。   毕竟是奇毒,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化解的。每次毒性发作、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就会特别痛恨尉迟澈,都是他害得我如此痛苦,我健康的身体就此告一段落,死也不让我死干净,偏偏捡了半条命回来受折磨。   连着10多天,尉迟澈严格遵守着他的承诺,没出现在我眼前,甚至也不让别人来探望我,说是要让我专心养伤。只是让那个叫夜的家伙专心处理我身体内的毒素,这样那样的名贵药材毫不吝啬的送来,又增加了几个丫头过来照顾我。   不管怎样,在夜高超的医术下以及药材攻势下,我所中的毒慢慢让步,不那么频繁的发作,身体状况好了不少。偶尔让菱角她们几个搀扶着到院里晒晒太阳,和大自然做亲密接触。   这日,我在树荫下悠闲的晒着太阳,和菱角她们几个斗地主消磨时光。忽然小李子跑进来说是韩婉仪到了,随后便见到泠瑶领着如花、似玉还有惜春进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牌,一边对菱角道:“快去拿几个凳子出来。”一边急切的站起身来,朝泠瑶她们走过去,多日不见,真的很想念。   走到跟前,看看泠瑶,只觉得她又瘦了,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颇有点“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为尉迟澈“消”的。想到此,心里觉得很是矛盾和难过,不愿意尉迟澈和任何女子好,包括和泠瑶,但是也不愿意看到泠瑶一副失恋女人的模样。   泠瑶见我表情郁闷,先开口柔声问道:“妍儿,身体好些了吗?姐姐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皇上来见你呢!”   “对啊,素妍姐姐,你好些了吗?”似玉按耐不住的插嘴问道:“似玉可担心死了,素妍姐姐……”   “似玉――”惜春突然打断似玉的话,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现在应该叫小主了。按皇上这个宠爱法,说不定再过几日便是娘娘了,不要尊卑不分的。”   我心下一颤,连一向关系不错的惜春都这样说我,再加上惜春一直是泠瑶的心腹,会不会泠瑶也对我心里有了深深的隔阂,若真是这样……我有些黯然,不敢继续往下想,看着不开心的撅起嘴的似玉轻轻道:“就叫我素妍姐姐吧,叫别的别扭,听不习惯。原本,这些头衔也不是我想要的。”   “是吗?不想要?”惜春展露出我从来没见过的一面,“前些日子没伤的时候,不是日日缠着皇上,连了侍寝的妃嫔都让皇上给抛在金晓阁里不闻不问的,还让……”   “住口,惜春!”泠瑶厉声喝道。   我一颤,莫非被我强留下来的那天,尉迟澈所说的点的侍寝的妃子就是泠瑶,所说的为我,还有一层是为了我和泠瑶的关系?好像妃嫔中确实常有姐妹相互扶持、共同得宠的。像我这样不顾任何人,不管其他人对于我霸着尉迟澈的看法的好像很难得。   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尴尬、不安、内疚在心头缭绕。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就算知道是泠瑶,我也许也不会放尉迟澈去。毕竟,在心中有些观念根深蒂固,让我死了没办法改。我就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人。   听到泠瑶的呵斥,惜春的双眼含了泪花,咬住嘴唇,道:“是奴婢多事了。奴婢只是看不下去,想起小主那些日日夜夜的眼泪和独守空房的寂寞……小主对妹妹那么好那么无私,却是…却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却是这样的结局……”   “素妍姐姐不是自私的人!”一直不声不响的如花突然大声道,不让惜春再说下去,“小主一直是素妍姐姐最最亲的人,也是最最敬爱的人。素妍姐姐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怎么不是?”惜春大声道,“如果素妍有一点点念及小主,还会让小主现在跟失宠一样吗?就算是在怎么自私的妹妹,十天半个月的至少也该让一天给小主吧?可是呢?你们是没看到小主难过隐忍的样子,你们……”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泠瑶一巴掌扇在惜春脸上,惜春愣愣的看着泠瑶,忽的掩面飞奔出去。如花、似玉相互交流一下眼神,不敢再说任何话。我很是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对泠瑶道:“姐姐,对不起。”   泠瑶勉强扯了一个笑脸道:“说什么呢?姐姐明白你的心情,当初姐姐承宠之初,还不是希望皇上能日日都宠我,姐姐理解你,不会怪你的。”   “姐姐――”我难过的唤道,我的要求并不是承宠之初而已,而是尉迟澈只能有我一个,好矛盾,亲情和爱情之间非得做出个选择吗?   泠瑶还是强笑道:“看着你没事就好了,姐姐…姐姐先回去了吧。如花、似玉留下来陪陪你。姐姐知道你们感情好,所以求了皇上让她们两个就留在灏正宫伺候你。”说完,连挽留她的机会都不给我,便立刻转身离去了。   我深深叹气,跌坐回椅子上,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这个样子,而且现在我也做不到为了泠瑶而离开尉迟澈,不管尉迟澈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反正我自己是爱了。所以这十多日之间我原谅他对我的利用,信了他那天所说的话,给自己的爱再多一次机会。   “老实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啊?”我看着地面,轻轻问如花和似玉。   “不!素妍姐姐才不自私呢!”似玉立刻毛毛躁躁的道:“素妍姐姐最无私了,虽然有时候喜欢逗人家,喜欢嘴上凶巴巴的,可是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似玉留着,让着似玉。似玉虽然笨,但素妍姐姐的好似玉是知道的!”   我失笑,“你呀,真是的。一点吃的玩的就把你收买了!”说罢,看向如花。如花的心思和聪慧不是似玉可以比拟的。   “素妍姐姐是很自私,”如花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认真道:“但如花明白素妍姐姐的自私只对一件事情,就是情爱。以前素妍姐姐唱的所有歌里面,好像男人女人都只能有一个爱人,我想,素妍姐姐的愿望就是有一个一心人,白头偕老。素妍姐姐怕是喜欢皇上了,所以才容不得皇上和任何人好,包括小主。”   我不由得轻轻点头,如花真是一个可造之才。   “但是,”如花话锋一转,有些凄凉的道:“这是不可能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要是想真真寻找一个一心人,恐怕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是皇上……”   我默默闭上眼睛,我又何尝不知道尉迟澈根本就不可能达到我的要求,可是我就这么义无反顾的陷下去了,我能怎么办?要放手,能那么容易吗?如果可以轻易抽身,那就不是爱了!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夏天依然来临,阳光那么刺眼,照射得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第二十六章释怀   3k字~嘿嘿(*^__^*)   选择不是在两者中间选一个,而是在两者中间放弃一个。我们想得到,我们不想失去,我们患得患失,我们永远不知道如何选择,选择任何一个,我们会为失去另一个而后悔。   我是要我最初对爱情观的坚持、与泠瑶的姐妹之情,还是顺应我现在感情的发展,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一筹莫展!爱得越多,计较得越多,在意的越多,越是不能洒脱。连开始的那种不管不顾,装作不知道,勉力接受他的三妻四妾都做不到了。   我心不在焉的和一帮着丫头打麻将,一边忧愁悲伤着自己的心事。   “素妍…小主!”周德一脸匆匆之色跑过来,“皇上让你收拾一下,赶紧去灏正宫门口,有急事!”   “什么事?”我疑惑的问道,都快日落了,去灏正宫门口干什么。   “不知道。”周德倒是爽快,“奴才只负责传话。小主快去吧。”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换了一件水蓝色的罗裙便赶到灏正宫门口,门口有一辆步辇,是尉迟澈专用的,周德掀开步撵的帘子让我上了步辇。   尉迟澈正满脸含笑的坐在里面,见我进来,示意了我坐在他身旁。我狐疑的坐下,不知道尉迟澈要搞什么名堂。不是说了我不叫他便不来骚扰我的吗?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计划未来,所以都还没让菱角去找他,现在怎么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奇怪我怎么失信了是吗?”尉迟澈满脸是笑的道,接着又死皮赖脸的凑在我耳边说:“我想你了,忍不住了,等不及了!”   简直不能相信尉迟澈竟然能说出这样话做出这样的表情。我的心怦怦直跳,为这样的距离,为这甜言蜜语。克制、克制!我提醒自己。   “怎么不说话?”尉迟澈轻轻道,“还在生我的气?还不肯原谅我?”   不提还好,一提心就凉了半截,我闷声闷气的道:“我哪敢生什么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怎么会要你死呢?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有任何损伤。如果你不在了,这儿会疼。”尉迟澈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正色道,又笑嘻嘻的说:“你终于不再自称什么嫔妾了,你不知道我听到你那样说有多恼火!”   我抿了一下嘴,继续装深沉。有时候不能太轻易的就表白自己的态度,要矜持,矜持!这样才能让男人更上心!虽然我最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但是……   尉迟澈见我不理他,也不恼火,只道:“我要带你去看个东西!保证你喜欢!看了后就不许再生气了!”   一路上,尉迟澈表情很兴奋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我第一次乘坐步辇,有点晕乎乎的,我不晕汽车不晕火车不晕船,难道我晕人力车?对自己的体质产生严重怀疑。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周德在步辇外道:“皇上,到了!”   我起身欲出,尉迟澈拉住我,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蓝色绸缎,对我道:“闭上眼睛,蒙上这个!”   “看不见东西,我怎么下车。”我不满的道,心中却甜蜜蜜,看来尉迟澈也要玩一次浪漫了,不知道古代皇帝的浪漫如何。   尉迟澈不理会我,直接把绸缎罩上我的眼睛,我也不挣扎,任他包了眼睛。接着身体一轻,凌空而起――尉迟澈把我横抱了起来。我感觉到他下车,走路,走路,停顿,踏上什么东西,身体摇摆一下,站上什么东西,有些晃。我被放下。   “可以取下来了吗?”我掩饰不住笑意的问,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在船上,因为听到水声,还有身体的感觉,想必是在毓秀湖,毓秀湖藏了什么好东西会让我欣喜,我开心的猜测着。   “再等等。”尉迟澈道。船体在不断向前,终于停下,尉迟澈伸手摘了蒙着我眼睛的绸缎。   望着眼前的景色,我惊讶喜悦得说不出话来。毓秀湖中居然有这么一处美景。这是一片荷花,初夏时节,已是荷花满池,挤挤挨挨的争相展示着自己的姿态。碧绿的荷叶圆而宽大,上面犹自挂着水珠,让人不忍心惊扰,生怕那水珠掉下来会减少它的魅力。荷叶旁边是一朵朵粉嫩娇艳的荷花。有的躲在荷叶中若隐若现,有的大胆的探出头来,看着这个美丽的花花世界。而夕阳,为这一片荷花映上一层更为神秘的金色。   “好看吗?”尉迟澈轻轻的问,潢色的龙袍和夕阳的颜色交相辉映,第一次觉得他的龙袍不在那么扎样。   “太美了!”我大声开心的回答,有他这一番心思已经足够了。   我的视线一直看着荷花,不少张扬的荷花已经开始舒展自己的身子,忍不住绽放了。大多数还是娇小的花骨朵儿,只在水中探个头出来。蜻蜓!我眼尖的发现,在花骨朵儿上,居然立着那么三两只蜻蜓。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我忍不住念了一首小时候的诗,有点幼稚。   尉迟澈在旁边笑:“你这是从哪儿盗用的诗词啊?除了最后两句,泉眼和树荫哪儿来的?”   诗兴都被他坏了,我没好气的道:“那你念一首我来听听!”   “好,正有此意!”尉迟澈毫不推辞,让我怀疑他早就有所准备,“我自飘零花自芳,爱恨情愁作曲殇。素日珊阑何日秀,妍花处处遍地香。”   “什么诗啊?怪头怪脑的!”   “哈哈,这诗可是大有玄机。”尉迟澈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都是你出谜语为难我,这次该你猜了!”   “给点提示吧,我从来都给提示的。”我无奈的道。   尉迟澈微微一笑:“刚刚你说怪头怪脑的,恩,跟这个有关。”   跟怪头怪脑有关?头?脑?怪?头?头!哈,藏头诗。我开心的笑了,对尉迟澈道:“我知道了,我也不直接告诉你。我也要作诗!”   尉迟澈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我冥思苦想,然后吟道:“柔情好似水清澈,红颜至尊难及你。点点滴滴皆是爱,愿与厮守便是我。”   “不是藏头啊…”尉迟澈呈思考状,接着一脸无奈的笑意:“难道是藏尾?…你怎么这么…这么…用你自己个儿话来说就是自恋!”   “我哪儿自恋了我!”我不满的道,“我不过是说事实嘛。刚刚你那首诗不是说‘我爱素妍’吗?我只不过说你爱我罢了,哪儿不对啊?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的嘛!”   “你真是……”尉迟澈苦笑着道:“不仅藏尾的字句自恋,连诗都这么自恋,毫不吝啬的夸自己!从头到尾。”   我嘿嘿直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夸自己啦。而且尉迟澈的诗是“我爱素妍”,我的是“澈你爱我”,一点亏也不吃。我暗爽不已,厚颜络流行语:“如果我下辈子是个男人,一定要娶个我这样的女人,好好疼好好爱。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你……”尉迟澈气结。我开心的哈哈大笑,连日来的阴霾和忧郁全都抛到九霄云外。等我笑够了,停下来,尉迟澈宠溺的道:“好了,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还有惊喜?我觉得很神奇,看着尉迟澈期待着。尉迟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玉坠!我恨不得大叫,我的亲亲玉坠,你又回来了吗?姐姐一定好好疼爱你。心中大满足。   “给你,拿着!”尉迟澈道   虽然我很迫不及待,不过,我还得先假装推辞:“这个东西听说好像只能皇后拥有,我……”   尉迟澈没有回答我,只是温柔的把玉坠戴到我脖子上,才说:“朕高兴给谁就给谁。”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玉坠,问道:“你是从皇后哪儿要过来的吗?”   “对啊。”尉迟澈漫不经心的回答:“谁让你随便把朕给你的东西给别人的,还得朕辛苦的去要回来。”   完了,我肯定是后宫之中所有女人的公敌了,可惜了在现代时我一向很良好的人际关系啊!有些郁闷,对尉迟澈咕哝:“又不是我要给她的。对了,这个玉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娘什么也没跟我说,你跟我讲讲吧!”   沉思片刻,尉迟澈皱眉道:“朕也不是很清楚。你去问问你姐姐吧,说不定她知道。”我点头,决定暂时不追究这个问题。   “现在开心了吧,不生气了吧?”尉迟澈小心翼翼的问。   我抿一下嘴,道:“恕你无罪!”   笑容在尉迟澈俊美的脸上漾开,映着夕阳异常美丽动人,让人心醉沉沦。 第二十七章同床异梦   本章可能会看得有些亲又开始郁闷了,别pia偶~泪   激烈运动之后,我软绵绵的窝在尉迟澈怀里,忽略掉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已经开始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味道。   照理说今天晚上应该是过得很圆满的。不过,也许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作祟吧,浪漫激情之后,总会让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想到一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尉迟澈突然兴致很高的道:“上回你还没讲完天龙八部呢,继续讲吧!”   正好撞上我低沉的时候,我无力的懒懒回了句:“没心情。”   “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尉迟澈见我不像刚才那么兴奋又问道,还带点淫笑:“是不是…刚刚我没有好好疼够你?”   “不是。”我没有心情开玩笑,也没能憋住内心的想法,责怪的道:“你怎么就还是把我封成你的妃子了?我很郁闷知不知道!”   尉迟澈也闷掉,半晌道:“让你受了委屈,朕想补偿你。”   “补偿不需要这样,途径很多。而且,你封我为芳仪,根本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不高不低的,位置尴尬得很。而且又有那么多规矩,简直就是在我身上加上一条枷锁。”我不满的抱怨。   “难道你嫌低?”尉迟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乐,“你已经算是第一次封位,位份最高的,朕对你已经是特殊得不能再特殊了。且不论你平时对朕的言行举止,单是从来没有哪个妃子日日呆在朕的寝宫内为所欲为的这一点,你已经该知足了。”   又来了,皇权天下无敌的思想,封建男子该死的男尊女卑思想。我开始觉得恼火,翻个身道:“是,我知足了,你对我好得很。刚刚还说爱呢,现在又说这说那的,真不晓得你明不明白爱的意思。”   不知道尉迟澈在想什么,沉默好一会,轻轻扳过我的身体,才道:“妍妍,我只是不想你受欺负。有个份位至少在后宫中不需要看每个人的脸色,至少有丫头下人护着你。”   “那我还是得看比我档次高的人的脸色。再者,现在算是真正陷入你的后宫泥沼中去了,想独善其身都难,你知不知道女人疯狂起来很可怕的,特别是一群饥渴的女人为一个男人疯狂的时候……”   “朕会保护好你的!”尉迟澈立刻插话。保护我?我淡笑摇了摇头,保护我还会让我被太后和安平王整得这么惨?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尉迟澈又道:“别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朕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且,再过些时日,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份位。”   “我的不满基本上和份位无关,我根本不在乎那些称谓。”我哀伤的摇摇头,为什么古代现代的人都这么把虚名和权位当回事呢,“我只是…只是…有了名分之后,恐怕我不能再在灏正宫呆多少时间了,恐怕很快回搬出去吧,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把我安排到哪个宫去了?”   尉迟澈沉默不语。   我幽幽续道:“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不能监视你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好,不能阻止你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不能……”   “妍妍……”尉迟澈出声打断我的喃喃自语,轻声道:“妍妍,朕知道你是明白事理的,就算寻常人家的男子都有个三妻四妾,何况朕是皇帝,朕不可能……而且朕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你要理解朕。朕最爱的是你,其次才会是别人……”   “其次?”我插道:“其次是什么意思?你还给你的妻妾排了个顺序?喜欢谁多,喜欢谁少?”   “当然。”尉迟澈回答的理所当然,“在朕的心中,你们的分量自然不同。占据朕的心最多的就是你!”   说完还一副很宠爱的样子看着我,一丝丝冷笑浮上我的嘴角,“其次就是云静娴?倾国倾城的美貌和温柔乖顺的性格,再加上对你无微不至的爱意?”怪不得缠住太后的是云静娴,原来如此。   “素妍,朕知道你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专一,但你也应该知道,朕是多情,如你第一天见朕时说的关于花心中的多情。”尉迟澈很是耐心的解释道,我只想笑,“一个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的女子确实是不可多得,朕不能辜负,还有的陪了朕很多年,朕亦不能冷落。况且朕上心的也只有几个,现在最宠爱的就是你,难道还不够吗?”   “够,怎么不够。”我笑着道,“所以皇上放不下温柔体贴的云静娴,也放不下聪慧多才的泠瑶,亦放不下为你生儿育女的其他妃子。皇上真的太善良,皇上操心国事之余,还得花好多时间想念这么多的女人,皇上不容易啊。”   “素妍,”尉迟澈皱眉,一点也不损他的英俊,不过,此时在我眼睛却失去了任何魅力,只是心冷得不知道痛,“朕对你是超过其他所有人,你的直爽独特朕都尽力保持,没用宫里的规矩压你。朕说过最爱的就是你,甚至不顾任何人的非议,把逐日坠给了你,你不明白朕的意思吗?你还要朕怎么样?”   “别说你爱我。”我缓缓道:“爱字很小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皇上,你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请别侮辱了这个字。”   “韩素妍,”尉迟澈怒了,“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挑起朕的怒火,你懂爱字,那你知不知道爱是需要容忍的,就如同朕容忍你的放肆无礼,无法无天。你爱朕就该容忍朕有其他妻妾,这是每个女子从小就明白的三从四德。”   可惜,我从小接受的不是这种教育,而且据调查我所在的城市是全中国男女平等程度最高的城市络上早已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可是面对一个古人……实在不能忍受他的观点,我还了一句:“那你能不能忍受我想着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睡觉?如果你能忍受,我就接受你的所有妃嫔,顺带还帮你物色更出色的。”   尉迟澈被噎住,面部表情极其有趣,然后愤怒的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娘生的爹养的;不都是长了一个脑袋两双手?莫非男人有三头六臂,是你们非要来个什么男尊女卑,简直没法理解。”我不客气的打断尉迟澈,讲了几句又觉得和这样的人讲这种观念是对牛弹琴,再加上一句:“我困了,睡觉了。goodnight。”说罢重重翻身,背对着尉迟澈闭上眼睛。   好一会,尉迟澈冷冷道:“素妍,朕对你的宠爱已经是朕能做到的极限了,你好好想想吧。人,不可以太贪心,太贪心说不定会失去一切。”   是的,我贪心,我所要求的不仅是那个最字,我痴心妄想要做你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错把真爱给了一个不懂爱的人。还一度愚蠢的自作多情的以为得到对方的爱了,却只是竹篮打水。做不了唯一,我情愿什么都不做,可是,为什么你偏偏给我一个妾的位置,把我牢牢锁在深宫之中,尉迟澈,你太狠太绝了,把我的退路都断了。   一夜,同床异梦。床上有我散落一铺的心。 第二十八章凤鸾宫(上)   “小主,小主!”是菱角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菱角一脸急色:“小主快起来了,皇上限小主还有我和小蛮在午时之前,搬到庄妃娘娘的昭华宫去!”   我停顿半秒,反映一下菱角的话的意思,明白过来,心不由自主的狠狠痛了一下,我真是个球,高兴的时候拿着玩玩,不高兴的时候一脚踢开。闭上眼睛,忍忍眼泪,对菱角道:“现在不是才刚天亮。来得及的。我过会就起来,你先出去吧。”   “小主……”菱角没有走,我睁开眼睛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垂下头,才道:“皇上还说,现在小主也是有名份的妃嫔了,妃嫔侍寝以后,都得去凤鸾宫给皇上请安。所以……”   以前没试过心被人一刀一刀活生生的剜的滋味,现在总算有机会得以尝试,连呼吸都是痛的,对菱角轻声道:“去吧,我这就起来。”   菱角还是没走,难道尉迟澈还有刀子没捅完?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菱角,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菱角犹犹豫豫才看着我的眼睛小心道:“小主,恕奴婢多嘴,小主是不是和皇上拌嘴了?今天早上看到皇上去早朝之前都是一脸愠怒之色。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   菱角柔声劝道:“皇上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子都有天子的脾气。小主就不要和皇上怄气,又伤身又伤情。奴婢瞧着皇上是很宠爱小主的,对小主是好得不得了,远远胜过其他任何妃嫔,小主有时候就忍着点,才能和皇上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你,菱角。”面对这样可爱的孩子我实在不想去争辩什么了,跟这样规矩的古代女子说什么前卫观念也是枉然,我只笑着向她道谢。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打扮,但收拾停当之后,时间还是已经有些晚了,带上菱角,准备飞奔前进。在灏正宫外,发现善良的周德帮着找了一辆不起眼的步辇给我,代替步行匆匆向凤鸾宫赶去。   这是我第三次到凤鸾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和灏正宫确实很般配,当然,这是妻和妾的重要差别之一。房子的豪华程度代表一个人的地位实力,古代现代都不例外。   进了正厅,才发现自己来得有些晚了,莺莺燕燕的女子们已经再各自的位置上,皇后坐在主位之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门口的小太监报道:“韩芳仪到。”   目光“唰”的集中到我的身上,最近已经习惯了别人对我行注目礼,我镇定自若的走到厅中,对皇后福身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看过别人怎么行礼再加上菱角刚刚在路上的千叮万嘱,我基本上知道怎么做的,就是不知道皇后今天为不为难我,毕竟……   “免礼。”皇后对我得体的一笑,随后不再搭理我,对其他妃嫔道:“再过5日华贵太妃便要回宫了,皇上说让我们准备准备让华贵太妃高兴高兴,妹妹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下面的妃嫔立刻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开来,我一个人杵在正中央特别别扭尴尬,扫视一周,没有任何空座位是留给我的。正当我觉得很难堪的时候,发现泠瑶正冲我微笑示意,我立刻带着菱角颠颠的走过去,站在泠瑶身后,如同惜春一样是个丫头。不过我不以为意,因为对泠瑶心里是有很多愧疚的。菱角站到我的身后,我拉她,她死活不肯和我并排。   泠瑶和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大眼睛的美女在热烈讨论,我认得那个大眼睛美女,上次被皇后带走的时候,她是站得离皇后最近的一个。泠瑶和她走得很近吗?还是只是随口聊聊?我的心里有些不安,怕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连我最后的心灵归宿也容不下我了。   一会之后,皇后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玩弄的茶杯,环视坐下的妃嫔一眼,只是一个眼神已经让所有妃嫔安静下来,朱唇轻启:“不知道妹妹们讨论得如何了?众位妹妹都知道华贵太妃的尊贵,应知此事一点也不得怠慢。”   我不知道,我在心里道,这个华贵太妃是个什么角色,让尉迟澈和整个后宫这么用心。太后刚走,这个尊贵的太妃就来了,莫非,是尉迟澈的亲娘?多半是这样,我是不是该好好表现一下?得到爱人家长的承认是处好家庭关系的第一步…stop!在想什么呢,他亲娘又与我何干,反正我也接受不了他的妃子,他也接受不了我的性子,甚至他根本就不是爱我,不可能继续下去的恋情,我瞎激动什么。   容妃立刻起身,虽然她的叔叔最近陷入绯闻风波,不过她是任何时候都气势不减:“臣妾认为,首先,办好接风宴,向宫里老人打听好太妃的口味。其次,宴会上应准备助兴节目,可以让戏班进宫让太妃她老人家听听戏。”   “就这样?”皇后不是很满意。   容妃回道:“太妃一路风尘仆仆,相比娱乐更需要的是休息,以及同皇上叙母子之情,我们这些做儿臣的怎么能够不懂事?”   虽然容妃说得有理有据,不少妃子频频点头,但皇后貌似看不得容妃得人心,脸上有不悦之色,冷冷道:“皇上说了要好好的办,尽量喜庆,容妃的主意未必太冷清了。” 第二十九章凤鸾宫(下)   两个都是我不喜欢的人,不过相较之下我比较同意皇后的观点,太后也才40多岁,那个太妃最多不过40,年纪轻轻的听什么无聊的戏,不老也会听老的,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会出现路途劳累吗?   云静娴在对面说话了,声音依旧那么动人,虽然我不想承认她是我最大的情敌:“臣妾以为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太妃看到宫里一篇喜气洋洋才会高兴,也更能显示出太妃地位的尊贵。韩婉仪觉得呢?”感情云静娴更看重泠瑶,我只是个小杂碎,尉迟澈一时兴起的产物,根本没被别人放在眼里。   “云姐姐说得有道理。”泠瑶微微一笑,淡然的放出一个炸弹:“想必华贵太妃也会愿意看看我们这些伺候皇上的人做得好不好,够不够资格伺候皇上。”   众妃嫔立刻深入沉思,若被太妃看得喜欢,确实对自己的地位和尉迟澈的宠爱有很多影响,其实就跟我刚刚想的讨好公婆一样。看着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大概刚刚自己就和她们差不多,还好,我已经清醒过来,准备独善其身,你们愿意怎么争就怎么争,不关我事,我就算为尉迟澈痛苦难过,一个人在角落默默舔舐伤口就是,完全不会碍着别人。   现在应该是所有妃嫔都对大办接风宴心动了,皇后满意的冲泠瑶点头微笑致谢,看得我特别不爽。泠瑶身边的大眼睛美女适时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说的话自然算数,再说也是皇上的旨意,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尽心做便是。一切依照娘娘吩咐。”   “既然如此,各位妹妹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了吧。”皇后娘娘道,直接无视已被孤立的容妃,又道:“本宫想了很久,妹妹们都是有才有能的人,这接风宴中的节目都由妹妹们出来表演。”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完全是把泠瑶的话更推进一个层次,直接把表现的机会拿了出来,甚至省去了中间多少明争暗斗。谁不想得到这个机会在宴会中一出风头,不仅可以得到太妃的赞赏,还能抓住尉迟澈的目光。   皇后眼神突然很算计也很犀利:“有想表演的妹妹就准备好节目,先让本宫看看,能入眼的就拿到接风宴上表演吧。”皇后成了评委、关卡,先得过她这一关,如果有想要表演的人,必须先和皇后搞好关系,表示忠心才行。幸好。我提早打消了跟现在其他人一样的念头。   妃嫔们窃窃私语,议论不断。皇后由着在座的议论了一小会才道:“有几个节目的人选本宫已经固定好了。首先德妃的花鼓飞舞,这个是必不可少的节目。其次是庄妃的歌,这个一定是要拿出来的,还有听闻韩婉仪的琴音是为一绝,不如就和庄妃的歌声一起。”   皇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泠瑶一眼,完全是拉拢的眼神。庄妃、泠瑶还有大眼睛美女德妃出来谢恩。无数道羡慕夹杂嫉妒的视线落到三人身上。   我是应该为泠瑶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嫉妒我没有机会让尉迟澈看到我的长处,他不知道会被哪个妃子吸引住,总之肯定不会是我。尉迟澈的目光永远那么飘忽不定,不会专心致志的放在一个人身上,连带他的心始终不会属于别人,心里装着他的江山他的事业和他可有可无不断翻新的妻妾们。   很难过,很失落。得不到的完整的爱,拥有不了的完美爱情。   “韩芳仪,你怎么站在那儿?”皇后打断我的思绪,像是才看到我一样,嘲讽的笑:“没仔细看,还以为你是韩婉仪的丫头呢!”我为什么站这儿,不是你故意不给我凳子不搭理我吗?   我会为了这么一句话,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吗?无视恨你的人是对她最严酷的打击,对于她侮辱你的持毫不在意的态度,只会让她自找没趣。我爽快的顺着她的话道:“没有凳子了,站在韩婉仪身边挺好的,她本来就是我姐,站在她身后天经地义。”   皇后瞪眼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大眼睛德妃说了句:“站着不合规矩,像个什么样子,哪儿有一点妃嫔应有的样子?”   “嫔妾位低,站着无伤大雅。”我恭敬的道,随后开始胡扯:“况且早晨起床站着对身体好,有利于身体发育,有助于保持体形健美,前凸后翘的身材就是这样才能锻炼出来。”   泠瑶回头瞪我一眼,很多妃嫔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忍不住想偷笑。皇后正色道:“罢了,念在你是第一次请早安的份上,不计较了。自己下次早些来,再晚来了不会这么简单的。”   我应道:“是!”   后面我继续站着,皇后没有要给我座位的意思,一群女人又讨论了一会关于华贵太妃回宫的事才散伙。   我和泠瑶道个别,马不停蹄的赶回灏正宫收拾琐碎之物,除了衣物首饰之外,就只有床下的小盒子里面放着重要的东西,包括那个我一直在吃的避孕药和我决定暂时藏起来的玉坠。   没有时间让我留念灏正宫的点点滴滴,感伤对尉迟澈认真愚蠢的爱情,昭华宫,一个未知的未来正向我招手。   昭华宫,庄妃居然很正式隆重的在门口把我迎进了我将要生活的院子,热情洋溢的问东问西,搞得我既是感激又是很不好意思,最后终于―― 第三十章安营扎寨   大家元宵快乐!   “庄妃娘娘,你真的不用管我了,你不是要准备5日后的歌曲吗?肯定是很忙的,我有什么需要一定跟你说。你这样跑上跑下的,我很过意不去。”   “本宫只是…想帮你。”庄妃道,“你救过本宫的孩子,本宫觉得始终欠你一个情。本宫一直想好好谢你,都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你住昭华宫,本宫一定得好好对你。”   所以好心有好报,我笑着客套道:“当时我不过是一个丫头,奴才救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赏赐也给过了,现在真的不需要娘娘这样感激的。”   庄妃摇头正色:“没有谁替谁做事是天经地义的,本宫谢你不管你是一个丫头还是公主,只因为你救了本宫的孩子,本宫就该谢。”   我惊讶同时感动,万恶的封建社会中黑暗的后宫中居然有这么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就凭这思想,这个朋友是交定了。日后慢慢交流感情,好好勾兑。   我不再推辞庄妃的帮忙,因为确实我一个人搞不定,尉迟澈真的太绝了,翻脸不认人型的,只给了我小蛮和菱角两个丫头,如花、似玉是出于深厚的阶级友情跟过来的,我好歹被封的是个从四品的芳仪,却连个下苦力的太监都没有,还多亏了庄妃的鼎力相助,才能顺利把这个院子整理布置出来。   此时,我和庄妃站在院中商量关于院子名称事情,尉迟澈竟然居然决然的连个名称也不给我题,安了心要给我看看贪心的后果和失去一切的滋味。只能强制自己不去想他,一想他便是心如刀绞。   “素妍,你觉得你这院子叫什么名字好?”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庄妃终于叫我的名字了,而我则叫她为姐姐,“想好了我差人去内务处给你拿匾额来挂上。”   “叫什么了…”我严肃思考,就像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那么认真,毕竟不知道会在这里呆上多长时间,灵光一闪,我开心起来:“叫簌芳斋,哈哈,叫簌芳斋!”琼瑶阿姨功不可没,在此我诚恳道谢。   “好名字!”庄妃出乎意料的叹道,真的好吗?我不知道,因为我接触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它,没有研究过它的好坏,“本宫这就着人去给你拿匾额。”   “谢谢庄姐姐。”我微笑,“庄姐姐快去忙你的歌曲吧,我下午过来看你,也帮你的歌曲出点主意。”   “好。也顺便来看看涵儿。”庄妃点头,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待会我拨两个太监给你,你这里实在是太缺乏人手了,不知道皇上……”没有讲下去,庄妃带着随侍在我自若的笑容中走出去。   庄妃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跟进来了,有个小太监通传:“林修仪到。”   这个林修仪是个什么角色?位份还蛮高的。我猜测着,不会像当时是音华宫柳艳绮和苏嫔等人的见面那样惨烈吧。吃不得亏的我目前没有资本和别人顶撞,毕竟尉迟澈现在是打定主意要冷冻我。   随后我看到一个很有林妹妹气质的清纯型美女进来了,怪不得尉迟澈放不下他的妻妾,怪不得觉得少我一个无所谓,各个类型的美女都有,让人爱不释手,正常男人都不会为了我这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我和对方相互打望。对面的美女看上去柔若无骨,有点病西施的美,让人忍不住想痛爱的那一型。我还在专心观察,菱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身边,碰了碰我的背,我回过神来,对林妹妹道:“林修仪吉祥。”实在忍不住取外号了,小学时候的劣根性又发作了。   “你我日后都是同在一宫的姐妹了,何须多礼,以后便以姐妹相称就是。”林修仪的声音很甜美,带点嗲带点媚。和她的长相不太符合,我决定暂时取消林妹妹这个外号。   这些人第一步拉好关系的模式都一样,无外乎姐姐妹妹的虚伪的亲昵称呼。那大家一起虚伪吧,我甜甜笑道:“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修仪点点头,打量了四周一下,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四个丫头,奇道:“为何如此简陋?下人也这么少?皇上没有给你安排吗?”   非要戳我痛处,我深吸一口气:“皇上国事繁忙,这些琐碎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再说还有庄妃姐姐呢。”   “我原以为……”林修仪讲了半句话便停口,神色变得很开心。   想必是原以为皇上很宠我,会对我搬迁一事很看重,没想到过来看到这么草草了事,便觉得我在皇上眼中也是个屁,所以觉得奇怪又开心了。这后宫的女人呢!哎,日后我就要在这样一群女人中努力保存自己了,痛苦。   又和林修仪闲聊了几句,才把她送出了门。中午吃过晚饭后,庄妃拨过来的两太监来了,一来便要我赐名。名字是招牌我得好好斟酌,看着两个长得还算顺眼的小太监我苦想。   “你就叫百事,”我指着较为年长的一个,然后对另一个道:“你叫可口。”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这样就齐了。我自娱自乐的想着,本来想叫清华北大的,但觉得这样有损两个名牌大学的形象,所以换成了饮料。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之后对我谢恩,站在我身旁的似玉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可口,怎么听怎么像在说菜。”可口的脸瞬间红了。   我这人特顾及别人感受,瞪了似玉一眼:“就算是,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多伤人心呢。”话刚落音,可口的脸跟红绿灯一样由红到绿。   还是如花会打圆场,岔开话题道:“小主不是说要讲簌芳斋的规矩吗?现在奴才都在这里,小主讲吧。”   “你们都我前面来,”我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来,跟小学做班长时讲班规那样有气势,指挥着六个孩子在我面前排成一串。   “好了,我开始讲了。”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我这人特别没上进心,又特别懒,所以不会去争什么名和份,对地位权势持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你们是想攀高枝可以不呆在我这儿,现在走都行。”新来的两小太监看了我一眼没动也没说什么,倒是我一向不太喜欢的小蛮动了一下,就知道这丫头有异心,不知道她经常不在我身边是不是跑出去找其他主子了,得小心留意她。   如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我很?嗦的表情道:“说的什么废话。”似玉捂嘴偷笑,嗤嗤有声。菱角则是皱眉不满的瞪视不规矩的她们。   “好,大家都是自愿呆在我这儿的,到时候别说我强留你们。”意志自由是合同的基本原则,现在我要约,你们也承诺了,合同就达成了,我接着描述合同内容:“在我这里,你们可以要不必拘泥那些什么破规矩,特别是别动不动就跪啊磕头啊,我最烦谁这样。还有,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小主,要叫就叫老大。特别是你菱角,得改,不改罚钱。”   “可是……”菱角质疑。   “没有可是。”我宣布,“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所以我要求你们忠心,或者说是忠诚吧,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忠诚,不要做什么别人的眼线啊,间谍呀,搞出点什么祸事啊……”我警告的看了小蛮一眼,“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没有帅哥也没有美女,要看去别处看。总之,我最讨厌谁背叛我,不喜欢我的看不惯我的可以不呆在这里,但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停顿三秒,我换了轻松的口气:“好了,我要交代的就这样,接下来就是和大家好好相处了!至于现在,”我笑着道:“如花、似玉跟我去庄妃娘娘那,菱角作为小组长指挥百事、可口和小蛮继续整理簌芳斋。”   今天我真的忙得跟陀螺一样,气都没有喘一口,急急去赴庄妃之约。还有那个小皇子也让我惦记,最喜欢小孩了。 第一章两小屁孩   庄妃居于昭华宫的主殿,我赶去的时候正好泠瑶也在,和庄妃专心致志的讨论关于五日之后表演的事情。   跟她们打过招呼之后就不好意思骚扰她们,还好无聊了一小会之后,乳娘就带着那个叫?涵的小皇子出现了,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我立刻爱不释手。庄妃善解人意的让我带着?涵到院里晒太阳,我开心的答应了,抱起这个小皇子带着如花、似玉迫不及待的奔向院子。   离昭华宫门口不远的一块洒满阳光的草坪上,?涵扬着他粉嘟嘟的脸蛋,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的看着我,我和蔼可亲的问他:“小娃娃,你几岁啦?”   ?涵嘟嘟小嘴,不高兴的道:“母妃说我不小了,不许叫我小娃娃。我已经五岁了!”   “不叫小娃娃叫什么?”听着?涵稚嫩的声音,我心情特别好。   “我是二皇子,乳娘就叫我二皇子的,你也叫我二皇子!”?涵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道,“那我叫你什么?”   我权当没听过他前面一句话,这宫里的小孩才多大就把这名位记得这么好,全是被下人宠出来的,“叫我姐姐!”   “姐姐?”?涵撅起嘴,想想道:“母妃说我只有一个哥哥的……”   我循循善诱:“我比你年纪大,你当然应该叫我姐姐,对吧……”   “不对呀…”   “就是姐姐,以后都叫姐姐,叫姐姐给你糖吃!”我转头对在不远处和似玉说说笑笑的如花道,“把那个木槌糖拿来。”为了这个?涵,我特意把以前的存货带来了,对付小朋友第一招莫过于吃。   “好吃吗?”我开心的问?涵,?涵嘴里被我塞满了木槌糖,脸颊都鼓出来了,直点头。   “叫姐姐,姐姐把剩下的都给你!”我晃晃手里的半包糖引诱道。   “几几…”?涵咕哝了一声,虽然含糊不清,我还是把木槌糖给了他,一定要让小孩子觉得你说话算数。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蹲下身伸手捏捏他粉嫩的脸蛋,“来,坐下,姐姐给你讲故事!故事的名字就叫。从前……”我绘声绘色的讲开了,特快乐。   我们两个就坐在草坪上,?涵津津有味的听着,甚至忘了吃木槌糖,每当我停下换气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问“后来呢”,不由让我微微想起了以前在被窝里给尉迟澈侃小说的情境。   “最后,丑小鸭用力一挥翅膀,便飞上了天空,,湖水倒映着它的影子,原来它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我讲完最后一句,总结道:“所以做人一定要自信,这样总有一天才会展现出自己的魅力!”   ?涵似懂非懂的点头,又好奇的问:“白天鹅是什么?”   我瞬间石化,这宫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虽说衣食确实好过普通人家孩子,但是精神生活真的差得太多了,我解释道:“天鹅是一种很美丽的动物,洁白的羽毛……”   “德妃娘娘到,大皇子到!”宫外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我的好心情坏掉一半,极度讨厌这个皇后一派的德妃,最烦的是,泠瑶也在这里,给了她拉拢泠瑶的机会。不过…大皇子,我来了兴趣。   德妃带着一个表情严肃的小男孩经过我身边,我起身带着如花、似玉行礼:“德妃娘娘吉祥。”   德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又瞧见了在一边的?涵,这才露了笑脸,对?涵亲切的道:“涵儿也在这儿玩啊,傅母妃把你宗哥哥带来了。”转头对身边的小男孩道:“宗儿,你和涵儿一块在这儿玩吧。”   那小男孩还是那副老成的样子,对着他母妃点头,走到了?涵身边。德妃回到冷若冰霜的状态:“韩芳仪,好好照顾两个小皇子,出了什么纰漏,有你好受的!”说罢,转身离开。   我对着她的背影扮个鬼脸,拽什么拽,不就是名号比我高吗,等我做了什么妃……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我黯然的想,都是尉迟澈的错。   “不许对我母妃做鬼脸,”那个严肃的小男孩摆足了架子对我道,“还有,你们是哪里的丫头,还不给本皇子行礼。”   人小,架子这么大,得了他亲娘的真传,一点也不可爱,正赶上我心情不好,我瞪他一眼,掠过他,对?涵道:“涵儿过来,姐姐再接着给你讲故事。”   ?涵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宗又看看我对?宗道:“宗哥哥也来听吧,姐姐讲得故事可好听了,还有,”?涵掏出放在衣服里的木槌糖,双手捧着递到?宗面前,“这个糖也好好吃,宗哥哥尝尝!”这个小孩真可爱又懂事。   相比之下,?宗看一眼,哼一声,把脸望着向一侧。?涵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赶紧蹲在?涵面前说:“?涵乖,听姐姐给你讲故事。这次给你讲!”   ?涵看看还是不拿正脸对我们的?宗,轻轻点点头,期待的看着我。   我极力把故事讲得引人入胜,不让?涵再去关注他那个不可爱的哥哥。讲入高氵朝部分,立在一边的?宗,竖起耳朵在认认真真的听,到底是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算了,看在他也只有七八岁的份上,我中止故事,对着空气道:“想听的人就坐下来听吧。”   ?宗愣一下,不肯投降,?涵乖巧的拉了?宗的衣角道:“宗哥哥坐在涵儿旁边吧,坐这里,坐这里。”   终于,两个小家伙乖乖坐在我面前认真听故事,要是有机会,这个?宗有待被我和平演化,趁他还年轻。 第二章打赌   刚讲完,那个带?涵的乳娘跑过来,说是泠瑶和庄妃叫我去,?涵和?宗都由她带着便是。   在承诺经常来给?涵讲故事带好吃的之后,我和如花、似玉返回庄妃的寝宫,除了泠瑶、庄妃,德妃也在。   “如花、似玉,你们先下去吧。”泠瑶吩咐,然后对我道:“妍儿,找你来,是想让你帮着想想五日之后表演什么曲目好,姐姐知道你点子多。”   原来是这事,泠瑶的忙我是肯定要帮的。只是,还没等我应承下来,一旁的德妃轻笑一声,明显是在对对泠瑶的最后一句话嗤之以鼻。   泠瑶显得有点尴尬,庄妃缓和气氛:“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刚刚泠瑶妹妹还说,在紫云阁你作了不少曲子,填了不少词,都还不错。”   德妃不冷不热的道:“听闻华贵太妃较为喜欢优美的诗词,韩芳仪年纪太小,想必……说不定还会帮倒忙呢!依本宫看,这诗词婉仪妹妹和庄姐姐一定能胜任得了的,何必找一个添乱的人来!”   气氛很难堪,泠瑶和庄妃也不好说什么。靠,当着我姐和我决心做朋友的人损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咱不争馒头争口气!我拼命在大脑中搜索一番,能记得全还比较优美而且适合弹奏演唱的诗词…对了,洛神赋,这是和同学为了一顿饭打赌背下来的,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所以说赌博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我沉住气道:“德妃娘娘,话不能说得太满,做人要厚道!”   “你!放肆,口出不敬!”德妃指着我的鼻子,“有本事你现在写出来本宫瞧瞧,若是本宫看不上,你就得为你刚刚的不敬负责。”   我冷哼一声,道:“写就写。要是你做得出比我这好的,我随便你怎么处置。要是我做得你挑不出毛病,也做不出比我更好的。明日午时你就绕毓秀湖走三圈。一边走一边喊‘韩素妍聪慧过人’。”   德妃满脸怨毒,不顾欲劝住的泠瑶和庄妃,对我道:“一言为定,绝不反悔。你现在就做给本宫看看。”   我冷冷一笑,吟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我满意的看到德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吟诗之声越是流畅越是有感情,我气死你气死你!“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德妃嘴唇蠕动几次,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恨恨道:“好,很好!算你厉害,本宫会履行诺言的。不过,韩素妍,咱们走着瞧!”说完,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素妍,”好久,泠瑶轻轻道:“你又惹祸了。”   庄妃也忧虑的道:“德妃在后宫中的势力不可小瞧,不仅和皇后一向交好,而且深得皇上喜爱,更关键的是,大皇子是她的儿子。如今她撕破脸皮了,日后你如何是好……”   那句深得皇上喜爱刺痛了我,我烦躁的道:“她从来没打算和我好脸皮过,破了就破了,光明正大的整我更方便不是。”   “妍儿,你怎么还这个性子。”泠瑶责怪道:“我和庄姐姐是担心你,你是不知道……”   “好了,我的姐姐们。”我打断泠瑶,道:“现在你们应该好好排练歌曲了,刚刚那首不是还多亏德妃才能逼得我的灵感来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把你们自己的事做好。”   泠瑶和庄妃终于不再说什么了,我把洛神赋写下来以后便带着如花、似玉簌芳斋去了。越来越讨厌皇宫这个鬼地方了,想要逃离的念头开始萌生。   回到簌芳斋居然有个意外的来客,是带着自己衣物的菊惠,曾经在金晓阁有一面之缘,当时记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知道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意外?”菊惠问,笑着说:“是奴婢请求皇上到这里来伺候小主你的,小主你需要一个管事的姑姑。”   “菊惠姐姐,不需要奴婢奴婢的叫自己,也别小主小主的叫我,折杀我了。”我道,“只是,菊惠姐姐在皇上身边呆了很多年了,怎么会?”   菊惠淡然一笑:“你不适合在后宫中生活下去,我想帮你,这是原因之一。之二,小主前途不可限量,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精彩一点,而不是每天昼伏夜出。”   我缓缓摇摇头道:“我只求生活得平淡,不要求什么惊涛骇浪,怕菊惠姐姐是找错人了。而且,也不怕告诉你,我和皇上吵架了,皇上已经要把我彻底冷冻起来。”   “皇上不会彻底冷冻你。”菊惠断然道:“而且,小主你要生活平淡根本不可能。各位娘娘小主不会让你如愿,甚至皇上也不会让你如愿。”   我默然,最后道:“不管怎么说,菊惠姐姐你能来帮我管理我的院子,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你说的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簌芳斋的第一夜,失眠。烦心尉迟澈现在身边睡的是哪个女人,烦心德妃会怎么出招整我,烦心回不了现代这个事实的逐渐确定…还有菊惠说的几句话一直回荡在脑海中,后宫之中,我该争还是该忍? 第三章我,花枝招展   好多亲说想让女主快点离开皇宫,偶纠结的考虑是不是要把辛辛苦苦写好的好几w字给砍了。泪……   接下来的五天过得风平浪静,女人们都忙着迎接华贵太妃回宫事宜,忙着费尽心思的在接风宴上一出风头。德妃也暂时没来找我麻烦,只听说德妃确实第二天到毓秀湖绕湖三圈,口中喊着口号。   这德妃到还是敢说敢做,也许是个真性子的人,只是可惜生错地方了。我没有去参观,主要是正午的太阳很大很火热,我一向怕热。   此事还掀起一个小高氵朝,甚至有不少妃嫔到簌芳斋要拜访我,被事后知道了情况的菊惠挡了回去。有菊惠真好,省了我去麻烦的应付,不过代价是菊惠在我耳边叨念了一下午,中心思想就是我太狂了,不要命不知死活。   当然只是一个小高氵朝,大高氵朝则是接风宴,妃嫔们实在太忙了。   妃嫔们忙,其实我也很忙。忙着带孩子――?涵,这孩子和我的关系热乎着,偶尔还搭上做完功课自动跑来的?宗;忙着裁剪过夏的短袖短裤设计院内和室内装潢的图纸;忙着到御膳房研究火锅坩埚焖锅等一系列特色食物;忙着打麻将斗地主升级干瞪眼……   总之,有好多事情要做。   我发现当一个人拼命想要忘记一些人或事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塞得满满的,目前我就是这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菊惠总会有意无意的跟我讲关于后宫形势的分析,我不喜欢听,但是也许是某些潜意识作祟吧,我还是默默的听了,记下了。   迄今为止我所有招惹的人中最有权势的确实是德妃,除了庄妃说的那几点,我意外得知德妃是傅海明的女儿,傅海明在尉迟澈心中的分量我大概还是知道的。   而且菊惠还特意提醒我德妃绝对是有仇必报言出必行的,顺带还拿了件陈年旧事举例说明了一下,听得我毛骨悚然。   至于作为尉迟澈结发妻子的皇后,在后宫中一向是贤惠而又不失威信,公正――至少表面上很公正――的把六宫管理的基本上和和睦睦。连有段时间很强势的容妃都要畏她三分。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   其他尉迟澈较为喜爱而又还健在的就是庄妃――为人和睦谦逊、云静娴――她爹是尚书、柳艳绮――眼下已经不是很得宠爱、泠瑶――不用多说、曹昭仪――进宫有5年,生有一个小公主,没见过,见过也不认识……再就是些零零碎碎的我不记得了,就这几个映像深刻。   还有容妃,只是目前已经被尉迟澈冷到一边了。说到她,不得不说到前朝,根据菊惠从周德那儿得知的情况,现在安平王已经被除去兵权,尉迟澈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只是很疑惑他为什么没有彻底铲除安平王,也许是时机不到吧。还有波里国的人也结束了他们的访问回国去了,形势太平了许多,不需要我帮尉迟澈什么,也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   卡!怎么又在向着尉迟澈,他这几天可是每天睡一个女人――这是菱角告诉我的,很是愤愤不平――逍遥快活,不要再犯贱的想他了!   我撂下写了一半的日记――这些天恢复了以前写日记的好习惯,全英文的,谁也不看懂,说不准被人拿去了还以为这是暗号密码一类的东西呢。   揉揉太阳穴,假装不经意的对在一边帮我缝制夏天衣服的菊惠道:“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就说生病了。”   菊惠坚定不移的摇头:“要是皇上让御医过来检查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而且今天下午昭华宫里多少丫头都瞧见了小主和二皇子在宫里疯闹,不要留人口舌!”   无言反驳菊惠,我郁闷的撇起嘴,早知道今天下午就不带?涵玩。菊惠放下针线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奴婢去叫菱角进来伺候小主更衣打扮。”   片刻之后――   “我那穿那件衣服,对,就是那件!”我指着一件色彩艳丽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肯定的冲满是疑惑的菱角点头,“我最喜欢这种五彩缤纷的衣服了!”   “我要插这个钗,还有这个,”我抓起一把头饰,“这个满钿,这个珠花,这个簪子,统统插到头上。”   “把胭脂给我。”我对菊惠道,拿过来后往唇上,脸上涂抹,“菊惠你太抠门了,涂那么点替谁节约啊!这样才好看,喜庆!”   装扮完毕,我看着镜中已经不像我的那个妖怪,得意的对目瞪口呆的菱角和非常不满的菊惠道:“走吧!我们去赴宴!”   菱角没有移动脚步,嘴唇抖抖的说出几个字:“太吓人了…小主不是一向喜欢素色吗?为何今日……”   “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我自然要慎重对待。”我随口应道,一不小心对上菊惠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有点心虚。   “罢了,随小主高兴吧。”菊惠道。   我笑笑,不管未来如何,现在,我只是想就这样,越低调越好,像前几日一样简单混着日子,不想去操心未知,等待命运之神再来个转折的时候再做打算。   今晚的接风宴上,我就是不愿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尉迟澈,决心把自己淹没在一群庸姿俗粉中。 第四章回来了   夜色悄然降临,宫中灯火辉煌,特别是宁清宫,一片灿烂――今天的接风宴就是设在宁清宫的。华贵太妃回来后将住在宁清宫,尉迟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无非更加坚定了后宫佳丽要讨太妃欢心的决心。   我原本以为我到得很早太过积极,到了才发现妃嫔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讨论,宫女太监忙忙碌碌川流不息。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很满意,至少和大多数妃嫔融为一体,特别是分位低一些的,果然妃子得宠是有一定道理的,单是妆容上就差距立显。   我想找到泠瑶或者庄妃,可是没有看到她们,眼前飘过的都是些不熟悉的面孔。视线穿过人群,意外看到了宴会所在地,很难得的是露天,桌子座位排成“П”型,最上的主位上有四个位子,有三个该是皇上皇后太妃,那么还有一个特别嘉宾是谁呢?我暗暗琢磨。   没等我想透,门口太监的通传打断了我的思绪:“皇上驾到,华贵太妃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云婕妤、曹昭仪到!”   原来有头有脸的都不在这个地方干耗着,早就找机会去交流感情了。随着通传,所有人恭恭敬敬的行礼,我跟着大伙做之后,好奇的看向进门来的几个权力中心人物。   扫过尉迟澈――实在不想看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把目光先放在了看起来最成熟的一个女人身上,莫约三十多岁,说风韵犹存实在不够形容她的美丽和魅力。岁月似乎没再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不仅长得漂亮,还自带一股光彩照人的气质,怪不得能生出尉迟澈这样的优秀品种。   皇后、德妃、云静娴跳过。直接点击曹昭仪,当然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只不过曹昭仪是属于古代很少见到的可爱型美女,甚至脸蛋有一点点婴儿肥。小巧秀气的鼻子,圆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所谓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大概就这个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进宫五年。   “各位爱妃免礼,都入座吧。”尉迟澈似乎心情很好,我在人后看到他昂首阔步的带着众人走向餐桌。华贵太妃和尉迟澈在最中间的位置坐定,皇后才紧挨着皇上坐下,华贵太妃的位置还空着,神秘人物还没登场。   得宠又位高的妃子在离主位很近的地方施施然坐下,其他妃嫔表面上很有礼节,实质上你踩我一脚我推你一把的占据有利地势,连等级很低的,也卯足了劲儿争抢。   众人皆醉我独醒啊,我找了个最不起眼最角落的位置安稳的坐下,菱角和菊惠站在我身后,理理繁琐的衣物,我便开心的看着人间闹剧的现场上演。   猛然发现主席上一道犀利老辣的目光盯向了我,是华贵太妃的,有一瞬间目光的对视。我移开目光,顺便瞟了一眼华贵太妃旁边正在和皇后微笑交谈的尉迟澈,心里愤懑一下。再缩回头,敛住愉悦的表情。   貌似我不争也鹤立鸡群了,早知道也去抢一下位置。终于感觉华贵太妃不再打量我的时候,我抬起头,尉迟澈面带春天般的微笑,开始演讲:“十年前,华贵太妃为求国泰民安,甘愿到灵净寺修行,如今功德圆满,终于可以回到宫中。今日是华贵太妃回宫的日子,这家宴是……”   什么甘愿,无非是斗不过太后,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迫母子分离,去寺庙中受苦。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搜索到泠瑶和庄妃坐在一起,靠前的地方。再看看其他人,大多数如同听圣经一样的一脸虔诚,偶尔也有走神的。比如柳艳绮,她坐在我对面,当然不是正对面,在长长的桌子中间,面色憔悴,估计为尉迟澈很久没有光顾她而郁闷。她接下去几个位置坐的是苏嫔三人组,正在互相进行眼神交流。   “七王爷到!”门口的通传打断了我的思路,尉迟澈也停下演讲,太妃第一次开口说话:满是欣慰:“辰终于回来了!”柔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特有的慈爱。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气宇轩昂的阔步走进来,还好我有作为这样的猜想,所以当我看到陈驰誉,不,现在应该叫尉迟辰走进来的时候,没有把下巴掉下来。在战场上拼杀了那么久,还是那么喜欢白色,不过倒是皮肤显得黝黑了不少,这样更健康,比尉迟澈的白皙好。   主席上的尉迟澈站起来朗声道:“七弟可是来晚了,母妃都叨念好久了,该罚,一定让你喝三大杯谢罪!”   尉迟辰爽快的笑着应:“臣弟认罚。”快步走到华贵太妃身边坐下,母子三人热情交流起来。不过我坐得的位置离他们实在很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感觉上还是很温馨的。   边上的皇后识趣的没去打扰,只吩咐一句,不多一会便是丫头们捧着红漆木盘上菜,一个太监用尖细的声音报菜名,我满意的听到有我所贡献的“蜂蜜烤翅”。   菜上好之后,前面几排觥筹交错,笑语不断,讲话最多的就是尉迟辰,口若悬河,哄得华贵太妃不断露齿而笑,连带其他靠前的娘娘们和尉迟澈都笑个不停。靠后一点的,和身边相熟的姐妹窃窃私语。   我只有对着桌上的东西埋头苦干,身边的那个女人我不认识,实在无话可以交流,所以用食物来塞满我的无聊吧。   正当我吃得起劲,吃得卖力之时,前边的人爆发出一阵爽快的大笑。我和其他妃嫔一样停下动作观察主席台上怎么了,只听得尉迟辰大笑着道:“皇兄,你这从别处听来的谜儿可够独特,我大概能猜到皇兄是从哪儿听来的了,能想出这种谜的人只有一个。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她人?难道没有来?”   不至于是在说我吧,我竖起耳朵。尉迟澈的表情一下晴朗到阴天,道:“应该来了吧,朕没看到,不提也罢。”果然今天的打扮是对的,不过提到我就让你这么不爽吗,你现在和你的妻子亲密的同母亲弟弟坐在一起,完全是一家人的形态,最该不爽的人是我才对!   尉迟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转向下面的位置,我心虚的埋下头继续假装我一直很认真的在吃东西。只听,华贵太妃带着笑意问道:“你们兄弟两个打哑谜呢?说的是谁呢?我也很想知道出这个谜语的人。”   我抬头看上面,尉迟澈和尉迟辰交换一个眼神,没有说话。一时陷入沉默。连带整个席间的人都安静起来。 第五章脆弱的皮肤   大家情人节快乐!呵呵呵~过了一半情人节回来更新(*^__^*嘻嘻……   皇后打破沉默,用轻快的语气道:“德妃妹妹为迎接太妃娘娘回宫,特地准备了一段击鼓飞舞给太妃娘娘看。”   尉迟澈立刻接话:“甚好,爱妃现在就表演来看看吧!母妃意下如何?”   “母妃,听闻皇兄的德妃击鼓飞舞为一绝技,孩儿早就想大饱眼福了。母妃也一定不能错过。”尉迟辰帮腔。   华贵太妃微笑点头。   不多一会,换了服装的德妃开始飞舞,眼花缭乱。看客们掌声不断,不太懂舞同时很讨厌德妃的我,眼球确实被这一段舞所吸引。舞完,德妃香汗淋漓的坐回位置,华贵太妃大为称赞。德妃笑脸通红到我这个位置都能看到清清楚楚。   “德妃姐姐!”坐在德妃身侧的曹昭仪突然喊了一声,成功引起关注,“你的脖子这儿怎么伤了?”   德妃楞一下,然后道:“烫…烫伤了!”   “烫伤?”坐在德妃对面的容妃不冷不热的插话,“怎么会烫伤到脖子上?哪个丫头这么大胆,竟然伤到德妃娘娘,一定要狠狠处罚才行!”   德妃还没说话,在容妃后几个位置的和我同住一宫的林修仪道:“德妃娘娘是不是那日午时太阳正大的时候在毓秀湖…散步被晒伤的?”   “爱妃这个天还正午到毓秀湖散步?”尉迟澈奇怪的问道,连带华贵太妃和尉迟辰也好奇起来。   德妃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说出来她是颜面全无,说假话立刻会有人拆穿她说她欺君。我也开始哆嗦了,要是这事被捅出来,后果有点让人拭目以待。   “听说,德妃姐姐当时嘴里还喊着口号呢!”曹昭仪在旁边落井下石,娇笑着道。   “哦?还喊口号?”华贵太妃挑眉问道:“喊的什么?”   “好像是和韩芳仪有关吧?”曹昭仪作思考状,“大致意思是韩芳仪聪慧过人这样的口号!”座位下有低笑声音传出来,尉迟澈面无表情,尉迟辰面有笑意,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我这个方向飘了一下。   难道他认出我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完了,我被供出来了,我今天的低调计划啊。德妃强自镇定,硬是笑着道:“只是和芳仪妹妹闹着玩的。”   华贵太妃抿一口茶,缓缓道:“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聪慧过人’的韩芳仪。”   我僵在原地,人怕出名猪怕壮,今天我想做一只沉默的羔羊都不行。盯着面前桌上的食物,假装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皇后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大声的行使她后宫之主的职责:“韩芳仪到前面来。”   我可不可以不站起来,我求助的看了身后的菊惠一眼,菊惠轻轻冲我摇头。罢了,最多竖着上去横着下来。豁出去了,我很有气势的腾然站起,众人目光“唰唰唰”集中到我身上,不过很遗憾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有气势的我,而是由于用力过猛,插得饰物太多的头发不堪重负散了好几缕下来,还掉了两个满钿。   衰到家了!我只得用手拢拢头发,别到耳后,在妃嫔们的窃笑中走到前面,吸吸鼻子道:“素妍见过皇上,太妃娘娘,皇后娘娘,七王爷。”   礼毕后,坐上四个人都看着我。皇后最先开口,异常开心:“芳仪妹妹今天怎么穿得如此艳丽,好生耀眼啊!”说白,偷眼看了旁边冷峻的尉迟澈。   “今天太妃娘娘回宫的大日子,打扮隆重点以表达素妍对太妃娘娘的尊敬。而且颜色艳丽代表喜庆嘛!”我拿出对菱角的回答,又加上一句特人性化的比喻:“再说,还有个意义是,就像身材苗条的人一定需要胖的人衬托一样,素妍的这身衣服正好也起了这个作用。”说话间,瞟一眼尉迟辰,发现他竟然别过脸去了,肩膀抖动,貌似笑得很开心。   尉迟澈看着我,似乎有怒气,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以后你别这样穿了。”   “是。”我恭敬的回答,低头不去正视尉迟澈。我这样子难看又怎么了,反正都没有你的如花美眷好看,难看点好,最近不是丑女当道吗。   “你叫韩素妍?”华贵太妃若有所思,变得有点心不在焉,“好了,你下去吧。”   我特别注意到华贵太妃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不喜欢我。不过,就这样就完了?我不敢置信,不能接受我被无罪释放的大有人在,皇后诧异的询问:“太妃娘娘不是要问她话吗?”   “对,你看我这记性。老了啊,说了的事儿马上就忘记了。”华贵太妃猛然回过神来,又挂上了笑容:“说说你怎么聪慧过人了?”   “素妍愚笨,并不聪慧。”我已经想好了托辞,“正因为素妍笨,所以特别想听到有人夸奖我聪慧。所以才央求‘善良’的德妃姐姐说我聪明的。”   皇后慢悠悠的问:“德妃妹妹怎么会答应你这样无礼的要求呢?”   在我身侧的德妃欲起身说话,我瞪她一眼,她皱皱眉头忍了,我道:“因为德妃姐姐常带大皇子到灏正宫玩,这几日德妃姐姐和庄妃姐姐都忙着准备节目,所以由我照看两位皇子。德妃姐姐说要谢我,我便提了这个要求。”   虽然可信度还是不高,不过我实在不愿意说出那首惊世的洛神赋是我想出来的,抢了泠瑶和庄妃的风头,至于德妃她肯定也不愿意当众承认打赌输给我。   我有点紧张的等待坐上四人对我的话的判决。最后抢先发话的是皇后,她一改刚才的缓和厉声道:“韩芳仪,你害得德妃妹妹皮肤受伤,该……”   “该罚。”尉迟澈截断皇后的话,笑着问华贵太妃:“母妃说怎么罚?” 第六章中途离席   他在帮我?我心里暖了一下,华贵太妃怎么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意,笑眯眯的道:“就罚唱歌一首吧。”   尉迟辰立刻来了精神,这孩子从来没听过我唱歌,一脸的期待。皇后则是存心要我难堪,插上一句:“臣妾觉得随便唱一首歌范围太大,要唱歌就唱对皇上的感情吧,众位妹妹说好不好?”   有人应和有人不语,这个题目很难,唱得太热情肉麻会引起众人不满,唱得太淡然会引起尉迟澈华贵太妃不满。而且就唱功来说,我算是很普通很一般的,在歌手如云的后宫就像跳梁小丑。不想在尉迟澈面前出丑――谁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人,而且现场还有另外一位大帅哥。   尉迟澈一锤定音:“皇后说得有理,素妍你就按皇后说的唱吧。”   貌似他也想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啊,他都对我这么薄情还指望我能怎么热情的表达感情讨好他?我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思索一下,想到了,于是轻轻唱到:   好像缺了一块   再拼不回来   再不存在   比空白更空白   每一次我想起来   其实你都还在   蓝色悲哀   流过我的静脉   我不要爱我不要爱   可是我离不开   假面的告白   不坦白的坦白   你不会爱你不会爱   你只爱接受爱   眼睛睁不开   看不到未来   也哭不出来   被时间活埋   从盛开到腐坏然后爱   从洁白到苍白   从苍白到尘埃   我想离开我想离开   可是我还期待   假面的告白   对自己不坦白   你不会爱你不会爱   你害怕接受爱   把两手张开   抓不到未来   抓不到未来   有你的未来   好像碎了一块   再补不回来   再不存在   比空白更空白   每一次我想起来   其实你都还在   浓的悲哀   化不开   这首歌的歌词有几句写得特别好,也特别适合现在自己的心态和关于对尉迟澈的评价。唱完之后很安静,神情最游移的三个人是尉迟澈――可以理解,毕竟是唱给他的;尉迟辰――勉强理解,也许是对这曲子来了兴趣;华贵太妃――完全不能理解,年轻人的爱情关她什么事,她这么沉醉。   皇后貌似不那么针对我的,毕竟我这首歌完全没有讨好尉迟澈的意思。过了好久,尉迟澈对我道:“你回去坐着吧。”   我松口气,正准备离开,华贵太妃突然撂给我一句:“我很是喜欢素妍这丫头,你明日来宁清宫陪我用晚膳吧。”   “蒙太妃娘娘错爱,素妍明日定当来宁清宫伺候太妃娘娘用膳。”我机械的应道。转身垂头,唱了悲伤的歌本就心情不好,华贵太妃再来这一出,让我甚至疲惫的不想去观察任何人的脸色,为什么越是想远离越是被拉紧,第一天就受到了这群女人都想讨好的太妃的注意,只怕更是被众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在无数道眼神化成的“小李飞刀”的攻击下,我回到座位坐下,再无食欲。瞅到桌上的酒壶,突发奇想,不如我也来借酒消愁吧,于是我拿起酒壶郁闷的自斟自饮。   “小主,”喝得有点晕乎乎的时候,菊惠伏到我耳边,“小主别喝了,皇上都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女人不应该让男人看到自己喝酒的样子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我举杯笑嘻嘻的吟道。   “小主!小主!别喝了!”菊惠唤我,然后无奈的对菱角道,“我带小主去洗把脸清醒下,你在这儿等会!”说完,扶起软绵绵任人摆布的我离席而去。   走到半途,我觉得特别疲惫,往地上一坐道:“我不走了,累死我了,再也走不动了。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要陪你了。”   接下来无论菊惠怎么哄我拉我,我就是赖在地上不动,最后菊惠只好作出让步:“那小主你就呆在这儿别,我去给你找点水来洗,千万别乱跑,别走丢了!”   菊惠走了,我继续坐在地上,觉得诗兴大发,莫非我真的有李白的潜质,不过我目前只是一首接一首的背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   一阵掌声响起,一个悦耳的男声感慨:“小夏,多日不见,你作诗的本事又长进了。全都是好句啊,记录下来,一定能流芳千古的。”   “哈哈哈…”我大笑着,“开玩笑,我既当曹操又当苏轼我能不厉害吗我?到这里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可以成为文学大家了,哈哈……我在这个时代生存我容易吗我?”   “曹操?苏轼?时代?”对方满是疑惑,“小夏你怎么了?喝醉了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嗝……”我打个嗝,接着道:“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男尊女卑,万恶的一夫多妻……”   “小夏?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尉迟辰的声音里充满关切。   我坐在地上,仰视着他,把右手伸向他道:“带我离开好不好?我想回家,最最起码我不想呆在皇宫,不想和一群疯狂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不想看到听到尉迟澈天天和别人睡的消息,catchmyhand,带我走,好不好?”   尉迟辰没有说话没有动,我缩回空悬着的手,咕哝道:“我们都是木偶人不能说话不能动……”   “你已是皇兄的妃子,不能说这些话,若被别人看到听到都是死罪。”对方说话了:“我也不可能带你走,你现在是皇兄的女人,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不带我逃走,那我出来你干嘛跑出来?干嘛在宴席上对我放电,不要以为我没看到,我告诉你……”   “小主!”菊惠急切的声音传来,我看到一个人影奔到我面前,“七王爷见谅,小主喝醉了,请王爷不要说出去,王爷……”   “本王知道。”尉迟辰道,叹口气又说:“照顾好你家小主,酒醒一些就尽快回去,不然皇上会找的。”说完,那袭白衣飘走了。   菊惠浇了些水到我脸上脖子上,风吹过,我打个寒战,接着她又给我灌下一些传说中的醒酒汤,折腾好一会,我终于觉得清醒不少,晕乎乎的乖乖的跟着菊惠回宴席。 第七章难道又来一个?   刚到位置上坐稳,菱角就迫不及待的在我耳边悄悄汇报情况:“皇上让小李子来问过两次了,问小主到哪儿去了,”声调变得喜气洋洋,“奴婢就觉得皇上果然是最喜爱小主的,奴婢看到曹昭仪刚也出去了皇上都没问一下,她离皇上的位置还这么近呢!连刚刚庄妃娘娘和韩婉仪的表演,皇上都看着心不在焉的。依奴婢看,谁也及不上小主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是吗?有道理!”我大脑跟浆糊一样,应了声:“那太好了。”一手撑着桌子,托着我沉重的头,作托腮思考状――高中上课时候常用的偷睡伎俩。   接下来就是妃嫔们的才艺展示,古代的曲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催眠,特别是为了显示高雅和意境的,为什么不可以早退?没有精力去关注任何人的我,软绵绵的睡着了。   “小主,小主!”菊惠推醒了我,我睡眼惺忪的看着她,菊惠特别无奈无语的道:“小主,现在要玩一个叫击鼓传花的游戏了,是太妃娘娘提议的,规则已经说过了。由七王爷击鼓。马上就开了,小主该醒醒了,奴婢给你讲怎么玩。”   还需要你跟我讲?小学的时候每次班会课的必玩游戏。不晓得古代有没有这个游戏,若有菊惠不会说太后专门讲了规则,若没有,那…太后怎么会玩这个游戏?我一下清醒,精神抖擞的对菊惠道:“我知道怎么玩,不用多说了。”   不仅菊惠有话要说我,菱角也不落后,对我道:“太妃娘娘说拿到花的人,要表演节目的。这可是一个大好的表现机会!”   我失笑:“你们家小主没什么特长好表演的,到我手里只能是去出丑!”   estart!在尉迟辰越来越密集的鼓点声中,在尉迟澈、皇后和太妃兴致盎然的看着下面,妃嫔们优雅的缓缓传递红色绸花,恨不得花在自己手里鼓声就停下来。第一轮结束,表演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妃嫔,吹了一段优美的笛曲,尉迟澈和太妃都赞不绝口,那妃嫔乐得跟什么似的,欣然接受周围嫉妒的目光。   我只感慨,机会果然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第二轮,花传到我手中了,我如同抛烫手山芋一样把花抛出去,抛完偷看了尉迟澈一眼,一脸的不悦的瞪我,我贼兮兮的低下头,你想我也争宠啊,做梦!就不跟你的妃子争,哼!   这次花落在泠瑶手中,我很放心泠瑶,她肯定能表现好的。只是,还是郁闷,因为她也是情敌,跟云静娴差不了多少的情敌……做人真矛盾。   泠瑶刚站起身,正想说什么,太妃笑吟吟的抢先道:“泠瑶刚才和庄妃一起表演的很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句啊!皇上也跟我夸你是才女,想必你作诗不错,现在你不妨作诗一首吧!以‘水调歌头’为题!”   惊雷乍起,尽是对我,我真想跳起来,莫非…难道…竟然…这个华贵太妃也是…?我开始坐立不安,不断的朝华贵太妃抛眉眼,想引起她的注意。   “母妃,这样是不是太为难泠瑶了……”尉迟澈看着蹙眉思考的泠瑶对华贵太妃道。   “不换,我就想听这首诗。”华贵太妃斩钉截铁,收拢了笑意:“若是韩婉仪这都做不出来,也枉负了才女之名。我不妨在提点一下吧,就以‘明月几时有’为第一句!”   有的妃嫔看笑事一般看着泠瑶,一脸幸灾乐祸。更多的妃嫔在努力想,希望能接上这首诗,讨太妃欢心。   我会我会!我高声呐喊,我狂呼,在心中。不能冲动,不能太出风头,而且关键是我出头说我会,肯定会让泠瑶更加难堪。   泠瑶在沉思,尉迟澈担忧的看着泠瑶,讨厌他拿那样的目光看别人,我嫉妒而郁闷。接着华贵太妃又说话了:“韩婉仪真是连这都做不出来?”她又不是从现代来的,她怎么会知道这首诗,为什么华贵太妃非要逼她?   泠瑶声音很难过,低声道:“容泠瑶再想想,时间太仓促……”   “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了!”华贵太妃武断的道,随后目光一转,指向我:“素妍,你和泠瑶是姐妹,你替泠瑶做吧,做不出来,你们两个都得领罚!”原来如此,我心中一亮,从我唱了那首假面的告白后,华贵太妃便有些奇怪,她现在是故意在往我身上引,试探我是不是穿越者。   “母妃……”尉迟澈和尉迟辰很有默契的齐声唤道。   “你们什么都别说,我才回来,不过想听一首诗,你宫中的才女都做不出来,真让我失望。你的后宫也太缺人才了!”华贵太妃冷脸道。   尉迟澈不再说话,皱眉看着我。我站起身,略做思考,如果我接上此诗,会让泠瑶很没面子的,只有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我整整表情:“素妍不才,也接不了此诗。”   华贵太妃一下子就失望,我能理解,只是失望了貌似还带了一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没功夫研究,我继续道:“不过,泠瑶姐姐的诗真的做得很好。素妍就记得一首,不妨念给太妃娘娘听,若是还能入太妃娘娘的耳,就请免了我们姐妹两的罚吧!”   泠瑶回过头来看我,神情很复杂,我示意她安心的笑一下。再继续望着主席台,华贵太妃的神情燃起一点希望,对我点头:“你念吧。”   我摆出标志性笑容:“花退残红青杏小,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树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诗!”尉迟澈和尉迟辰一起称赞。   你称赞也没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华贵太妃,看不透她的表情。过一会她点头道:“还不错。素妍,是韩婉仪做的?”   “是的。”我语气很肯定,不能让泠瑶丢脸,只是用眼神尽量向华贵太妃传达我的内心活动。   “好,你们两个都坐下吧。”华贵太妃道,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倒是她身边的尉迟澈和尉迟辰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又加上一句:“素妍,你记得明天到宁清宫来就是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我安定很多。不再郁闷喝酒,不再无聊的观察周围妃嫔,不再那么注意尉迟澈,一心只放在了华贵太妃身上。如果她也是穿越者,说不定我还能从她那儿问到有关回去的方法。   接风宴的后半部分变得很戏剧性,歌舞依旧,只是有心人都注意到我和华贵太妃的眉来眼去。 第八章一波三折   亲们别pia我...别恨尉迟澈……他会改变的!   回宫后,我谢绝了如花、似玉、百事、可口打麻将的热情邀请,疲软的回到卧房,只想早点休息,明日好有足够的精神和华贵太妃勾兑。   只是刚刚躺下,菊惠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对我道:“小主,庄妃娘娘请你赶紧去一下,说是二皇子不肯喝药还哭闹不止。”   我赶忙坐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庄妃那宫跑去。没办法,天生一副忙碌命啊!   跟着庄妃身边一个叫雪茹的丫头到了?涵的卧房,听到庄妃正在哄他:“涵儿乖,把这药喝下去,病就会好了。听母妃的话,来、来,喝一口。”   “不要不要,涵儿不要喝药。涵儿最讨厌喝药了!涵儿宁愿生病也不喝药。”?涵带着哭腔道。   “涵儿――你喝了母妃给你最爱吃的蜜饯金枣!”庄妃继续耐心的哄他。   此时我已经进门,看到?涵小脸通红的坐在床上,一次次的推开庄妃手中的药碗,圆溜溜的眼睛有些红肿,捏着鼻子,死活不肯喝药。   “庄姐姐,涵儿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严重吗?让太医来看过没?”我问道。   庄妃把药碗递给身边的丫头,叹口气道:“自从冬天那次掉进水缸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便留了些病根。太医叮嘱过,只要涵儿咳嗽就得给他喝药,不然……今天早上听到他有些咳了,因为忙着迎接太妃娘娘,便让他乳娘熬药给他喝,结果涵儿怎么也不肯喝药,连我说他也不肯听,这才请你来帮忙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看看坐在床上仇视着拿药的那个丫头的?涵,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模模糊糊来自远处的通传声抢了先:“皇上驾到!”   屋内的人都侧耳倾听,接着一个小太监冲进?涵的卧房,对庄妃道:“娘娘,皇上到昭烟阁了,正等着娘娘呢!”   庄妃为难的看看我,我识趣的道:“庄姐姐赶紧去吧,涵儿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让她喝下药哄他睡觉的。”   庄妃感激的看我一眼,去见尉迟澈了,我吞出一口气,憋回自己的难过,屏退了其他丫头,换上笑眯眯的面孔走向?涵开始了完成保姆的使命。   最后终于在我以不喝药当不了他梦寐以求的小英雄,更不会再给他讲故事等种种言论之下喝了药。我轻轻哼着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母性――女人的天性使然。想起曾经尉迟澈那么温柔的让我给他生孩子,只是……只是……   听到背后的门被推开,我回头看了一眼,是庄妃和尉迟澈。看看已经进入梦乡的?涵,我悄声道:“已经睡着了。”   庄妃和尉迟澈轻轻退出去,我跟着出去关好门,看着庄妃道:“素妍先告退了。”   “素妍……”尉迟澈很有磁性的声音,牵引着我的心。   “皇上好好陪庄姐姐吧,”我笑得很灿烂的看着尉迟澈,“庄姐姐为今天的那一曲可以夜以继日的练,付出了好多心血的。”真想抽自己的嘴,干嘛非要把他推倒别的女人身边去,毫不容易他才来一次昭华宫。   尉迟澈扯动几下嘴唇没有说出话来,我福个身便赶紧逃开。   簌芳斋里,贪玩的在打麻将,不贪玩的睡觉去了。我坐在境前,把头发全部放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夏月之,你究竟要怎么样!这五天来,他风流快活,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他如此薄情甚至于根本就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因为他而心痛难过,为他矛盾挣扎。   或许真的如今晚唱的那首歌“我不要爱,可是我离不开……我想离开,可是我还期待”。为什么心长在自己身体里,却不能受自己理智的操控。我狠狠的用梳子扯那几缕结在一起的头发。   “你的簌芳斋怎么没有下人?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声音在屋内响起,镜中的我身后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没有下人不是因为你只让菱角和小蛮跟着我发配到这里来的。“下人们也要休息要娱乐,而且我准备睡觉了,不需要下人伺候了。”我看到镜中自己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吐出字来。   尉迟澈放了张手帕在桌上,说道:“庄妃说这是你的东西,让朕给你带过来。”   确实是我的,喂?涵喝完药帮他擦嘴后忘记的,不过没必要现在让尉迟澈送过来,难为庄妃一番苦心了。我收起手帕,转身对尉迟澈道:“谢谢皇上。”   相顾无言,还好没有泪千行。   “今天那首歌……”半晌尉迟澈道:“朕…我很想你…”   想我?你要想的女人太多了,我不过是其中之一。我轻笑一下,道:“蒙皇上厚爱了,受宠若惊。”   “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尉迟澈难得的以商量的口吻说话,“你试着慢慢接受不行吗?”   “试着接受什么?”我装糊涂。   尉迟澈索性说到底:“接受朕的后宫妃嫔。朕知道你不满意,但你记着朕最喜欢的是你,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可惜我没办法解释,毕竟是上千年的代沟。我只顺着他的话下去,吐出一个字来:“好。”   尉迟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道:“你的眼神明明在说不够,在说你不满意。为什么你就那么固执的不肯做出让步呢?其他妃嫔都能做到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呢?”   “我接不接受很重要吗?”我缓缓道:“不管我接不接受,这都存在,而且我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所以,你不需要这么征询我的意见,反正你有你的顾虑和放不下,我有我的坚持和原则。”   尉迟澈的表情很挣扎。   良久,他打破沉默道:“今晚,我…就在这儿睡,行吗?”   今天尉迟澈太反常了,说话这么顾及别人的感受和意见。看着他的脸庞他的黑眸,我不由自主的道:“好。”   “我要抱着你睡觉。”这次不是征询而是霸道的宣布。   “嗯。”我明白自己的心情,想念他的怀抱和味道。   尉迟澈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上前一步,进一步拉近我和他的距离,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我垂头任由他摸着。   “皇上!”周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一点焦虑。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刻要来煞风景,难得我感觉好了不少。   尉迟澈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云婕妤呕吐不止,刚刚差人来寻皇上了,皇上要不要过?”   尉迟澈的不耐烦变成了担忧,看着我不知如何回答门外的周德,周德又问了一遍:“皇上要去看吗?”   我抱着手,看着尉迟澈究竟会如何选择。终于,他皱眉对我道:“朕…朕想……”连“我”都换成“朕”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去就去吧!”我带着微笑,放下手臂,坐到境前继续梳头,“腿长在皇上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谁也拦不住。”   “素妍,朕只是很担心,毕竟静娴也是朕的妃子,朕不去就太无情了。”尉迟澈解释。   “是啊,云婕妤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当然要去,不去对不起后宫对不起前朝,对不起封建社会制度!”我继续,“再说,呕吐?皇上一定要去看,云婕妤日日承蒙皇上雨露,说不准是怀孕了呢!”女人呕吐,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怀孕。   “唉――”尉迟澈长长的叹一口气,又低声道:“朕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等他走了,我躺上床,趴在枕头上流眼泪。拿得起,放不下,夏月之,活该! 第九章扑朔迷离   亲们抱歉,昨天晚上更晚了……而且才发现竟然多传了一次,现在改过来了o(n_n)o~   根据我正常的生物钟,日上三竿的时候我醒过来。   接着一番梳妆打扮,与昨晚截然相反,今天我穿着妆容淡雅许多,总算恢复了本色。还是让经验丰富的菊惠和规矩懂事的菱角跟着我去。有点紧张,跟丑媳妇见公婆一样。   已经是夏季,烈日炎炎,不过也不至于强烈到灼伤德妃的皮肤。我游离的思绪飘到德妃那儿,难不成她是豌豆公主?貌似有个成语就是形容人的皮肤精致细腻到吹口气就会破掉。为了分散紧张,我找事想着。   一路上默默无言,眼神一向很好的菊惠在我进宁清宫之前轻轻安慰我:“小主,放轻松。华贵太妃是个很和蔼的人,跟太后不一样的。”   我点头,只是我不紧张的不是这个。   宁清宫里,一个丫头领着我们到华贵太妃那去,说是太妃在宫里某处晒乘凉。远远我便看到太妃在一棵巨大无比姿态很扭曲的树下,慵懒的靠着贵妃椅上,面前摆着放满水果的桌子和两张椅子,几个丫头摇扇的摇扇,剥水果的剥水果,捶腿的捶腿。   这个华贵太妃也太享受了,完全具有皇宫太妃的气质,怎么看也缺乏一点二十一世纪三十多岁女性的灵动。   我走上前,决定不贸然行事,于是按规矩福身行礼道:“素妍给太妃娘娘请安。”   华贵太妃懒懒的睁开眼睛,把我上下打量一番,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才道:“今儿个的样子看起来也还算顺眼,坐下吧。”   我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菱角和菊惠静静立在我身后,我瞅瞅旁边那张空椅子,问:“太妃娘娘,还有其他姐姐要来吗?”   华贵太妃接过丫头剥好的葡萄,轻轻放到嘴里,笑着道:“还有云婕妤会来,怎么不欢迎?”   “素妍不敢,云姐姐有好多优点,若是云姐姐来,素妍还能请教一二呢!”我小心翼翼的应道,捉摸不透华贵太妃是在试探我还是根本就不是穿越者。   华贵太妃不置可否的笑笑,扯了另外一个话题,也算是一个焦点问题:“素妍,昨日你唱那首歌,很特别,是从哪儿学来的?”   “蔡依林。”我试探的回答,华贵太妃露出一脸疑惑,我异常失望,只得改口道:“依着菜田旁边的林子里听到有人在唱,素妍便记下来了。若是太妃娘娘喜欢,素妍还会唱类似的歌,太妃娘娘想什么时候听,素妍都可以唱。”我不甘心的加上最后一句。   “我想听的时候必定让你唱。”华贵太妃只是点头,并未让我立刻表演,我更加纳闷,貌似这个华贵太妃并非和我一样是一类人。若是同为穿越者一般迫不及待的要认识,再不然就是她来这里太久了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没有我这种找组织找同志的想法了?   我正揣测着,她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昨天那首诗真的是韩婉仪所做?”   我略作思考,愈发不敢冲动的表明身份,只好道:“那首诗是确实是泠瑶所做。不过,”我顿一下,“素妍昨天晚上想了一宿,想到怎么接下太妃娘娘说的那个‘水调歌头’了!”   华贵太妃表情有了起伏,锐利的眼神看着我道:“那你念来听听!”   如果我念完这首诗,华贵太妃还是不肯说白,那我就不做他想了。不再犹豫,我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华贵太妃抚掌而笑,赞道:“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姐妹俩都是才女,不愧为邹青青的女儿!”   邹青青?记忆的旋被触动了一下,貌似泠瑶提过我们的娘好像大名正是叫邹青青。我这娘亲还真不简单,简直就是个谜样人物了。而且这个太妃也让我想不透,既然知道水调歌头怎么会不是穿越者,既然是穿越者为什么我都表达到这份上了还不相认,还是那么客套那么有太妃的架势。   没有更多的时间捉摸这些事情,我对华贵太妃谦虚的道:“太妃娘娘过奖了,素妍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接下来,太妃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点毛毛的,直到云静娴来了,才解救了我。不过却同时把我推向更痛苦的深渊。   和云静娴一起来的还有尉迟澈,两人满脸喜色。看着云静娴红扑扑的娇俏脸蛋,我知道昨晚我一语成谶了。   见我在,尉迟澈只是有些歉意的看我一眼,便对华贵太妃道:“母妃,儿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说罢,特温柔的看了云静娴一眼,我的胃酸直冒。   华贵太妃何许人也,看着尉迟澈和云静娴恩爱的样子,笑着猜测:“莫不是…宫里又有一件大喜事了?”   云静娴一脸羞怯,尉迟澈朗声笑道:“什么事情也逃不过母妃的眼睛。昨晚太医诊断出静娴有喜了,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朕特地嘱咐别声张,想今天过来给母妃一个惊喜的!”   华贵太妃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使她显得更加漂亮,对尉迟澈道:“皇上瞧你高兴的,像是没有过孩子一样!”温馨弥漫在一个母亲和她的儿子媳妇之间,我和站在旁边的丫头一样是多余的。   很少看到如此高兴的尉迟澈,他轻快的道:“这次不一样,母妃一回来,静娴就诊断出怀上孩子,可见是母妃的回来带来了这个孩子。而且母妃不是一直说没亲自看到过自己的孙子出生,很是遗憾吗?”   华贵太妃乐得嘴都何不拢,用慈爱的目光对云静娴看上看下,忽的又似想起什么似的道:“皇上可给静娴晋了份位?”   “儿臣打算封静娴为淑仪,母妃以为如何?”   “这不行,这份位低了。”华贵太妃道,“依我看,至少应该封个妃子。”   云静娴赶紧道:“静娴何德何能,太妃厚爱了!”   看着他们三个抱住一团的商量着与我无关的事,我是不是该退场了。何必看着这一幕幕的场景自找痛苦。我黯然转身,准备离开。   “素妍,你去哪儿?”貌似尉迟澈还抽空看到我的行动了。   我转回身,强笑道:“看太妃娘娘和皇上,云姐姐那么开心,素妍不忍打扰,所以先告退了。”   尉迟澈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华贵太妃对我挥挥手道:“素妍,你就先下去吧。过几日,我再找你来宁清宫吟诗。”   “是。”我应道,又觉得该对云静娴说点什么:“恭喜云姐姐了,希望云姐姐早日生个小皇子。”   云静娴抿嘴笑说:“谢谢你。不过这生孩子的事情可是急不来的,不能说早日就早日的!妹妹也努力为皇上添上一个!”   不可能的,我说过只要尉迟澈有别的女人一天是皇上一天在皇宫一天,我就不会为他生孩子,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受苦,所以避孕药我保存得很好。我笑着回道:“这事儿啊,跟生孩子一样,急不来的!素妍没那个福分!”   说完,我转身欲走,尉迟澈突然出声:“站住。”   云静娴、华贵太妃吃惊的看着尉迟澈,我保持转身的姿势停住,“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需要素妍帮着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折磨我还不够吗,我不看不听你们的恩爱都不行吗?   “走吧,你走吧。”尉迟澈低声道。   我逃也似的离开,再也呆不下去。在你和为你生孩子的面前我还要强颜欢笑,还要分清尊卑,真的受够了!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心痛得无法呼吸,再也找不到……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一路上我低声唱着歌曲,如同一个失恋女人一样凄惨。   菊惠、菱角默默跟在我后面,不敢多说什么。回到簌芳斋,我扑回自己的床上,痛恨尉迟澈,嫉妒云静娴,更痛恨自己。   不断有人在敲门,我充耳不闻,让我一次发泄个够,明日起,重新用笑容装饰自己的面庞,我的脸毕竟还是适合笑容的\ 第十章和事佬   半夜,我醒过来。被饿醒的,一天没吃饭,真的饿得慌。在床上翻滚几圈,决定出来找吃的,现在肯定过了12点了,已经算是第二天了,说好只用一天悲伤,所以现在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挨饿了。   走到簌芳斋并不宽敞的院子,我思索着菊惠告诉过我哪个房间有放些糕点水果,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记好。   “小夏,你站在这儿想什么呢?”某个多日没有听到的声音从黑暗中出来。   听到这声音让我觉得莫名的欢欣,如同很多天以前一样,我用随意的口吻道:“大半夜的,某人站在这儿等谁呢!”   “等你呗!我就知道你是夜猫子。”某人很坦白的承认,接着吊儿郎当的语调变得认真许多:“有人说你今天很难过?”   “谁说的?”我闷闷的问道。   尉迟辰从黑暗中走出,白色衣服在月光下很显眼,学着我说话的口吻道:“当然是很关心你的‘某人’。”   “关心我?哼,他会关心我?”我冷笑一声,“他关心他的妃嫔都来不及,哪儿有闲情逸致关心我?”   尉迟辰笑了:“你不也是他的妃嫔?”   我被噎住,咬咬嘴唇道:“你以为我愿意?”   “皇兄跟我大概讲了一下你们怎么发展的概况,好像我还成了媒人了?”尉迟辰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根据我的分析,小夏,你是不是对皇兄动真情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又补充一句,“有又怎么样,他达不到我的要求。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正真的爱情。”   “此话怎讲。”尉迟辰好奇的问,“皇兄对于你说他不懂爱可是非常恼火郁闷的,说你不可理喻。”   感情他哥俩不好好讨论国家大事,倒是谈论起儿女情长来了。我冷冷道:“爱情基本原理之一,爱是唯一。他这个都做不到,说什么爱不爱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尉迟辰沉默好一阵,才道:“你要理解皇兄,毕竟他是一国之君。”   “难不成你来当和事老?能不能换个有创意一点的借口?”我笑:“他是一国之君就一定要妻妾成群吗?再说,就算他不是一国之君,他舍得他的莺莺燕燕吗?那么多柔情似水的绝代佳人!我算什么,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既不精通琴棋书画,也不懂女红针功。既不是大家闺秀,也算不上小家碧玉。他不就是图个新鲜吗?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小夏,你这可是一竿子打死了一船人了!”尉迟辰想缓和我窜起的怒火,“其实你也不至于向你刚刚说的那么糟,至少会点二弦琴,能做几首不错的诗。也还算马马虎虎了!”   “马马虎虎?”人家流芳千古的诗到他嘴里一点评就成了只是过得去?我气恼的瞪大眼睛:“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到底是在贬我还是在夸我?”   “连夸带贬呗。”尉迟辰哈哈大笑。   “你怎么不死在战场上?回来祸害人?”   “差点点就死了。”尉迟辰可怜巴巴的道。   我来了兴趣:“怎么没有壮烈掉,太遗憾了。对了,你跟我讲讲战场上的事情吧?我现在心情郁闷得很,你不是来当和事老的吗?首先得让我心情欢快起来!”   “我不是当什么和事老的。”尉迟辰申明。   我贼笑:“难不成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完了你,小陈,你败在我这个少男杀手手中了!哇哈哈!”我叉腰大笑。   尉迟辰没好气的说了句:“小心闪着你的腰!”   “哎哟,我的杨柳小蛮腰。”笑得太忘形,闪着腰了,我郁闷的道:“你这个乌鸦嘴。”   尉迟辰大笑:“这叫报应来得快!”   和他扯下去没完没了,我拿眼斜他,问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讲?不讲我要回去睡觉了!”   “讲是可以,不过你给我什么回报?”尉迟辰抄起手耍大牌。   我转转眼珠:“我给你好吃的!”最近经常这么利诱?涵。   尉迟辰扑哧一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啊?不过,看在你的聪慧程度也跟一个小孩差不多,我就讲究一下你的水平吧。”   我伸出我的花拳,甩了一拳头在尉迟辰的肩膀上,“好女不跟男争。走吧,去找吃的,大概在那边几间屋里会有。”   “还要去找?”尉迟辰张大嘴,“你的下人呢?”   “下人睡觉了呀,把他们叫起来帮我找吃的我会很不好意思的。我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道,虽然我知道我是主子完全可以24小时让丫头伺候着。   “你还真是会为下人着想啊。”尉迟辰轻飘飘的道,“走吧,去找吧。”   一盏茶之后,尉迟辰和我坐在屋顶吃着糕点海阔天空。他跟我讲战争的激烈和其间出的笑话,我跟他抱怨我在皇宫的郁闷和无聊。无话不谈。   心情变得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尉迟辰聊天都能让我身心愉快。而且他总会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   这个时节的天很早就亮了,东方有点发白的时候,尉迟辰带着我从屋顶下来告别――   “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我催促尉迟辰。   尉迟辰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千里迢迢来开导你,你现在心情好了不失眠了,就要赶人走,你也太没良心了。”   我打个哈欠:“我是为你着想,要是让谁看到你在你哥的后宫乱晃,会影响你和你哥的感情的。”   “这个你就不担心了。”尉迟辰狡黠一笑,“倒是你和皇兄。根据你的叙述,你是很在乎皇兄的,应该说是已经爱上皇兄了。”   “我……”   “不用狡赖,”尉迟辰阻止欲否定的我,“爱不该沉默,要去勇敢追寻。这是我的观点。如果你真的爱上皇兄了,就想办法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心中真真正正只有你。”   “可是,我不是一个爱情至上者。虽然我爱,我痛苦着,我挣扎,但是要让我一辈子陷在皇宫里,和别的女人斗,我做不到。我会失去自我的,我还没到为了他而不顾一起的境界。”我轻声道,“再说,对于一个没不懂爱的男人,更不值得我这样去做。而且…而且别的女人一召唤,他马上就可以离我而去,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付出?”   “你是指云婕妤的事?皇兄他很愧疚,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介怀。”尉迟辰蹙眉,半晌道:“皇兄也很苦恼,找不到一个正确解决你们之间问题的方法。其实以他以前的性子,换做别人,他根本就会不闻不问了,而不是……根据我这个旁观者来看,他肯定是非常喜欢你的,至于有没有到达你所要求的爱的程度,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判断。”   我默然,随后换上灿烂的笑:“别说这个郁闷的问题了。你快走吧,我可不想你才回来就和我这簌芳斋搞出什么流言蜚语。”   尉迟辰笑笑,丢一下句“其实我就是来当和事老的,给我点面子,别和皇兄太扭了!”然后飘然而去。   我回到卧房躺下,不是说爱情是痛并快乐着吗,为什么现在我只觉得痛苦挣扎,快乐幸福在哪里?我怎么能做到轻易接受他在那么多女人的温柔乡里来回,而我只是作为其中之一。 第十一章遭人暗算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戏剧性。   第一天晚上,我正在和如花似玉酣战斗地主。尉迟澈很意外的来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床假装我睡着了,尉迟澈去庄妃那儿歇息。   第二天晚上,周德来通传说晚上皇上来我这里,我借口早就说好和泠瑶一起睡觉,推掉了。尉迟澈去了云静娴处。   第三天晚上,尉迟澈来了,我拉着他吟诗作对下棋聊琴,喋喋不休的把无关紧要的话扯了大半夜,堵住了几次欲言又止的尉迟澈。最后以我伏在几盘上假装睡着了而告终。   第四天晚上,尉迟澈没来,尉迟辰半夜跑来了。对我进行了质问,说教等一系列活动。我一口保证,心里打着坚决不执行的算盘。   现在是第五天,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尉迟澈会来。可是,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为什么周德还没来知会一声,是不是我前几天做得太过分了,所以他不来了。我黯然的想,心里觉得大大的失落。   “小主,”菱角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主,奴婢刚刚打听到,今天晚上皇上已经点了韩婉仪,所以……”   “哦。”我应了一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   “小主,要不要奴婢去传晚膳?”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菱角身后响起,是我一直很不喜欢也很少见到正是的小蛮。因为不喜欢她,所以偷偷给菊惠吩咐安排小蛮做事的时候都不要安排在我眼皮底下。   其实这丫头也没什么过错,只是不和我特别亲而已,估计当时同为丫头她却被皇上指派在伺候我,所以心里有不满,对我也就没有菱角对我那么贴心。我点头:“好,天都快黑了。小蛮去传晚膳。嘱咐御膳房,有辣的东西多放辣。”   为了排解郁闷,我和簌芳斋的下人们打麻将,在吆五喝六的麻将声中,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失意了就喜欢赌博,赌博果然是好东西。   暮色降临的时候晚膳传来了。玩到兴头上的我,宣布大家夹点菜边玩边吃。似玉一向贪玩,双手赞成,如花还是和任何时候一样白眼不断。菊惠和菱角很是谈得来,在一旁说笑。百事、可口差不多熟悉过来,比才来的时候放得开多了,笑闹着和我玩牌。小蛮规矩的立在一旁,帮赌博的众人盛饭夹菜,坚持着她乖乖宫女的形象。   “如花,你什么运气?这样都能自摸!我真是佩服!”看着得意洋洋把手伸向大家的如花,我抱怨,不甘心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突然发现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食物:“小蛮,这是什么东西?样子好奇怪!”   “是一种动物的肉,不少小主都喜欢这道菜。”小蛮道,“听御膳房的人说这菜味道较为辣,小蛮又想到小主又喜欢吃荤菜,所以就带了些回来。”   听完小蛮的解释,我拿起菜嗅嗅,放到嘴里吃。谁让我是食肉动物呢,味道真的还不错,肉嫩,味道也符合我的喜好,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吃完饭,不打牌的人收拾残局,打牌的人继续红着眼睛奋战。菊惠不满的说我们簌芳斋现在已经是赌博成风了。我们几个贼笑着含糊过去。   “可口,去拿点水来。”貌似太兴奋了,以至于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   站在旁边接下的可口应了声,便去开门。   “啊,皇、皇上……”可口刚刚开了门,便看到了一身淡潢色为底绣着明潢色龙和云的尉迟澈。   如花、似玉和百事动作异常的快,扔下牌就跪下请安,完全是条件反射。慢半拍的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和尉迟澈对视半晌,才站起来福身低头嗫嚅着道:“嫔妾参见皇上。”   尉迟澈威严的扫视一圈屋内场景,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战友们毫不犹豫的离我而去,我兀自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紧张,最后听到门被谁关上。我鼓足勇气抬头看尉迟澈,他侧对着我看着桌上的牌。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对麻将没兴趣吗?怎么还特地委托小李子去内务部做了一副,天天窝在你的簌芳斋玩?”尉迟澈摸着牌问。   那个“我”字的称呼让我感觉轻松了一点,我解释道:“因为很无聊,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所以……”   “无聊?”尉迟澈挑眉,“别的妃子那儿都不像你这书房斋从下人到主子,没大没小的赌成一团,感情开起赌场来了?”   “她们不是事儿多吗?相互之间要经常交流感情,要想办法哄你开心,现在还要想办法哄太妃开心,忙得很。哪儿像我这么清闲!”   “你和泠瑶不走动?你不想法子哄我开心?”   “姐姐…姐姐现在…”我没说下去,现在我去泠瑶那儿再也没有以前的感觉了,物是人非啊,也许再也回不去了。我闷闷的没有把刚刚那句话讲完,跳到下一个问题:“男人哄女人开心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俗话说得好,老婆是用来哄的!”   “俗话?你从哪儿听来的这句俗话?我发现你自创了不少俗话。”尉迟澈道。   “真的是俗话,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我能自创我也太有才了!”我强调,接着发出了热情洋溢的要约:“皇上,我们好久没玩跳棋了不是?不如我让菱角拿跳棋来玩好吗?”   尉迟澈斜眼看我,我心虚了,不等他回应我一个承诺,我便喊道:“菱角,拿……”   尉迟澈动作很快,立马捂住了我的嘴,我呜呜两声,他才放开。果然,合同不能单方成立,一定要基于当事人双方意思自由才能有效。我只顾自己的要约,不等别人的承诺,这是违法行为,我低眉顺眼,不再说话。   尉迟澈酷酷的道:“素妍,你休想再用前几天那一套了。”   我低头沉默是金,看到尉迟澈的脚移动到了我身前。实在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他的柔柔的眼神,我的心陡然跳得很快,有些慌乱。   尉迟澈伸手搂住我,“妍妍,我……”   他没有讲完,只是把我越抱越紧,这样的怀抱我拒绝不了。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爱情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妍妍,我恨不得把这几日缺掉的拥抱全都抱回来。”尉迟澈道,吻着我的头发,“还是你的味道最好。”   有点郁闷,他在把我和别的女人比较,我推开他的怀抱,生起闷气。   “妍妍,怎么了?”尉迟澈问,又耐心的道:“不要和我赌气了,不要那么小心眼。我是男人,是皇帝。就如你所说,有些事实已经存在了,有些事实我不能轻易去改变它。”   “你是想让我接受你的妻妾们吗?”我问,尉迟澈蹙眉看着我,我继续道:“我也想过我就很鸵鸟的接受吧,可是爱得越多我越做不到,要我真的接受,除非我不在乎你了。不然我会永远别扭下去,永远痛苦下去,永远挣扎下去,在爱与不爱之间。”   “爱与不爱?”   “不,准确的说是继续爱追寻爱与放弃爱逃离爱之间。”我换了一个说法,又自嘲的笑笑,跟一个还不太明白爱的人我讲这些他清楚吗?   尉迟澈回味了一会,低声自语道:“你让我太头疼了。要我怎么做?难道把后宫妃嫔都废了?或者冷落你?…不,我都做不到。”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你的后宫可以存在,可是你可以选择独宠我一人,哪怕为这宠爱我要受尽其他女人的怨恨。不过,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于是说了另外一个办法:“不如,你…放我走?”   “放你走?”   “是的。”我点头,“这样,我看不到你,也许就可以忘记你,这样我就不痛苦了。而你也眼不见为净,不会觉得冷落了我而过意不去。”   “忘记我?你要忘记我?”小宇宙爆发了,“你敢忘记朕,朕会把你…把你……总之,朕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韩素妍你也想的太天真了,别以为真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把你放出宫去,你忘记朕,你就好另寻新欢?”   “不是……”他老人家的想象力也不是一般的丰富,我否认。   不过尉迟澈貌似情绪激动,“朕告诉你,你一日是朕的女人,终身都是朕的女人。就算朕冷落你,你也只能认命。想要出宫?休想!你和朕的其他女人一样,一辈子都得在皇宫候着朕!”   最后一句话,把我的心口刺得很痛,我冷冷道:“候着你?我偏不!我就红杏出墙给你看。要是你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的话,你就24小时派人把我守着。就算我哪儿也去不了,我就是去断袖也不等着你怎么了。”   “你!”尉迟澈的手差点没戳到我鼻子上,“朕可以把你打入冷宫,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哪儿也去不了,看你能作个什么出来!”   心口的痛在加剧,我喊道:“进冷宫就进冷宫!我不在乎!反正今天我们吵过之后你还不是一样会和前些日子一样,把我冷在这里,你根本就是一个薄情汉!”   “冷在这里?朕来过好几次,你不是一次次的找借口不和朕同床?”尉迟澈怒道:“韩素妍,你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跟你不一样。”忍住心口不断加重的痛,我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我不能忍受一争吵,你就去搂着别的女人睡;所以,我不想让你那双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的手再来碰我!”   “好!”尉迟澈说一声,后退一步,“好!很好!”   看着尉迟澈,心口的痛越来越实在,我意识到这不单是情感上的痛,而是肉体,心脏,它真的在痛。   “朕不碰你便是。”尉迟澈一步一退的到了门口,“朕再也不碰你,再也不会去麻烦七弟游说你。你爱怎样怎样!”   尉迟澈转身,我抓住心口的衣服,汗珠开始从额头流下:“心好痛……”   他的身形顿住,我蹲下身子,心口痛得如同万虫噬咬:“好痛……”   他回身,我蹲不住缓缓倒在地上,在我眼睛里变成横着的尉迟澈一闪身奔过来,然后我觉得自己凌空了,左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右手抓着他的领子,看着他焦急慌张的脸,我渐渐失去意识。   他是在乎我的,很在乎! 第十二章醒过来……   迷迷茫茫的一片白雾,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我仔细辨别。   “朕最宠爱你还不够吗……还不够吗……还不够吗……够吗……”尉迟澈的声音,后面带着长长的回音。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之君……”尉迟辰的声音随后响起。   “你要平淡的生活根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是菊惠说过的话。   “谁也及不上小主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份量……份量……”菱角的声音占了上风,凸显出来。   “小主有个自私的妹妹……自私的妹妹……自私的……”这是惜春狠狠扎痛过我的一句话。   “韩素妍,咱们走着瞧……走着瞧……走着瞧……”这话谁对我说过,我努力回忆,对了,是德妃。   随后是容妃、柳艳绮、曹昭仪、苏嫔等人诡异的笑声,回音让这笑声更恐怖。我不想听,不要听,我不要回去面对那个世界,面对尉迟澈、泠瑶,面对那些各怀鬼胎的女人,让我就这么睡吧。   世界清净了很多,我睡意渐浓。正在这时又有另外两个声音骚扰了我的清净。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爷爷的声音,那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我清醒许多,爷爷的话在我这里就像圣旨一样。   “我很想你……想你……想你……”尉迟澈的声音再次出现,带着让我眷念的温柔缠绵。   “不准睡,醒过来。朕命令你醒过来。”还是尉迟澈的声音,不那么空灵了,透着一丝绝望,“你要是睡了,朕立刻就把你打入冷宫。”   “能…能……咳咳咳咳……”我想说能不能换个威胁方式,太老套了,不过我发现我讲不出话来,直想咳嗽。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尉迟澈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惊喜,晃着我的身体,“你睁开眼睛我看看,快睁开!”   我睁开眼睛,看到另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浮肿而布满血丝,“妖、妖……”我想说妖怪啊,不过还是讲不出话来,声音细微的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倒是尉迟澈却貌似一脸了然我要说什么:“对对对。药,药!菱角去把药拿来,夜,你再替她瞧瞧。”   那个叫夜的家伙,摸过我手腕之后,对尉迟澈道:“毒素暂时压住,暂无性命之忧,皇上可以放心了。”   “好,那就好。夜你去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尉迟澈爽快的应道。   不过我不太爽快。暂无?那以后还可能有?虽然我现在除了有些头晕以外,身体上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听这话的意思,貌似一不小心我又会…我琢磨着,还有这次的昏迷又是怎么回事,除了结果我知道我活着,起因经过是什么?   这段时间尉迟澈并未怎么特别宠我,除了华贵太妃的那一次召见,我几乎是被人忽略的,风头正劲的是怀孕的云静娴,妃嫔的争宠一般来说暂时还不会算计到我头上。   排除这个,那么想要我命的…太后和安平王?手段呢?下毒?食物中吗?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肉,可是不是说还有别的小主也吃吗?难道是投毒罪,客体是社会公共安全,对象是不特定的多数人的生命健康?   不对,不会是这样。我否定了这个设想,先听听看目前的最新消息再推测吧。   “素妍,你想吃什么?”尉迟澈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柔声的问道:“朕马上让人去做。”   我摇摇头,现在没有胃口。   “要不要喝点汤,或者喝点什么粥?朕让人准备了人参汤和慧仁米粥,你要立刻就能端上来?”尉迟澈锲而不舍的问,心中有小小的感动。   “我想吃肉。”嗓子终于缓过来,我尽力简明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尉迟澈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嗫嚅了一句:“不…不太合适吧?”   “皇上,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妹妹醒过来就好了,龙体要紧啊。”一个女声插进来,只看到眼前的尉迟澈,没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庄妃。   她旁边的泠瑶也开口了:“庄姐姐说的是,这里有我们照料着,皇上放心好了。”   看到泠瑶,我心里暖了暖,我相信她是出于担心我而到这里守着的,而不是为了讨好尉迟澈。   “曹昭仪到!”一个太监在门口喊。   接着看到曹昭仪仪态万千的走进来,“臣妾参见皇上。”尉迟澈漫不经心的点头示意免礼。曹昭仪看到站在一边的泠瑶和庄妃,笑着道:“原来庄姐姐和泠瑶妹妹也在啊。”   庄妃和泠瑶只是笑笑。曹昭仪讨了个没趣,又对尉迟澈道:“素妍妹妹已经醒了,那太好了。”   尉迟澈这才开口说话:“爱妃过来有何事?”   “皇上这两日肯定疲惫得很,所以臣妾炖了鸡汤,想给皇上喝的,皇上……”   “搁在桌上吧。”尉迟澈有些不耐烦的道。话刚落音,菱角端着药进来了,尉迟澈吩咐菱角把药放到鸡汤旁边后,对屋内所有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庄妃和泠瑶欲言又止,曹昭仪立刻道:“皇上是不是该休息了?既然素妍妹妹已经醒了,就……”   尉迟澈只是看着我,深怕我会凭空消失一样,重复一次刚刚的话:“你们都下去吧。”   曹昭仪剜我一眼才带着下人离开,接着泠瑶、庄妃和下人们也相继离去。屋内只剩下我和尉迟澈。 第十三章上   尉迟澈动作轻柔的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枕头坐着,再去桌上端了药来,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我喝。我乖乖的喝药,发表一个很俗气的感想就是:虽然药很苦,但心里甜甜的。   “我……怎么了?”我忍不住询问。   尉迟澈放下空空的药碗,冲我笑笑道:“现在没事了。”   这样就能息事宁人了?我继续问:“那之前是怎么回事?我是中毒了?什么毒?什么时候毒会再发?是谁下的毒?”   尉迟澈显得很踌躇,我用眼神不间断的施加压力,表达了我一定要知道的决心。终于在眼神角力赛中我获得胜利。   “也不算是中毒,只是诱发了你体内的毒素。”尉迟澈开了头,我听得更加疑惑,他继续解释:“那肉是蛇肉,是在雪山上特有的一种蛇类,名叫雪花蛇。它的肉质鲜美,很适合烹饪。而且这种蛇本身是无毒的,吃了以后反而可以强身健体。”   “那…为什么……”有些记忆和联想被隐隐勾起。   “因为你是不能吃蛇肉的。”下一句话,尉迟澈证实了我的猜想:“因为‘六蛇蛊’。”   我轻轻点头,明白了,应该是从上一次开始安平王的那些虫子给我留下的毒便只是压下并没有解开,毒性在体内长久定居,在特定条件下就会发生毒性发挥作用的情况。   “这么说,这次纯属意外事件?”打死我也不相信。   尉迟澈沉思,才道:“本来御膳房很少做蛇肉。可是,这雪花蛇却是母妃想要吃才亲口点的。所以……”   华贵太妃?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个太妃让我完全捉摸不透,包括她对我扑朔迷离我的态度。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她根本不喜欢我。   这个是他亲娘,他应该是不会追究此事了。我轻声的主动提出:“原来如此,那御膳房也是没有罪过的。反正嫔妾也已经没事,有惊无险而已。”   尉迟澈眉头紧锁,估计不处分个人他心里不舒坦:“朕还嘱咐过菱角和小蛮,不能给你吃蛇肉的。朕觉得应该给她们处罚,不过她们都是你的贴身丫头,朕想还是你自己决定怎么处置她们。”   小…蛮吗?结合前后一想,我心一惊,貌似她还真是个不安定因素,一颗定时炸弹。要处置她吗?我咬紧牙关:“她们都是嫔妾的贴身丫头,不会害嫔妾的。肯定也是无心之失,就原谅她们吧。”   尉迟澈的眉头皱得更深,难道真的非得有人遭殃?承受痛苦的是我,我都忍了,他还激动什么。我安抚道:“嫔妾这不没事了吗……”   “不要自称嫔妾,朕说过,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不在乎这些礼节。听到你的自称让朕心烦。”原来他是为这事儿不高兴。   我垂下头,猛地抬头直接道:“刚刚你不是一直称自己为‘朕’吗?我怎么可以尊卑不分。”   尉迟澈语塞,与我对视三秒,换上了笑容:“是我失言了。妍妍,这次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一笑:“我能有什么福?不过就是每天吃喝混日子罢了。”在皇宫之中我想象不到什么福分,这一次就是例证,我不认为真的这么意外这么巧合,至少从不传膳的小蛮那日主动提出传膳就是一个破绽。   我已经够低调了,仍然有人不放过我。昏迷中的事我不知道,但自我醒来,尉迟澈当着那么多下人,当着泠瑶、庄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怕是传出去了才会有更多接踵而至的明枪暗箭。   尉迟澈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也觉得无所谓一样,对我道:“我,便是你的后福。”   你能给我带来“后福”?后患无穷差不多,我不禁想嗤之以鼻。   他并不介意我的表情,站起身:“我要暗中彻查此事,知道你不能吃蛇肉的人并不多。若能查证清楚,朕绝不手软,敢对朕的女人下毒手!”   我开心不少,原来他不是不再追究和介意谁想害我,他还是想为我讨个公道,哪怕可能会有损他和他母妃的关系。   “妍妍,你好好休息,我处理一些事情便来看你。”尉迟澈居高临下的对我道,没等我发表什么感想,他便走出几步,接着背着我道:“这一次,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也让我想清楚了该怎么做。妍妍,你会看到的。”   明白了什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很是疑惑。接着菊惠端着粥进来了,拉回神游的思绪,我一边吃粥,一边和菊惠聊着,应该说是商讨和请教。   “菊惠,你怎么看?”我很坦诚的讲了我对小蛮的怀疑。   “小主吩咐奴婢管理簌芳斋,奴婢怎么能有辱使命。”菊惠讲话一向尊卑分得厉害,“奴婢有几次发现小蛮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且,奴婢有看到过小蛮偷进小主房间。”   “她进我房间你怎么不抓住她?”我惊道。   菊惠波澜不惊:“奴婢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再说,打草不能惊蛇,奴婢想知道她的主子是谁。”   有道理,我点头赞同:“你猜测出她的主子是谁了吗?”   “小主可还记得皇后当时以盗窃逐日坠为名,动用侍卫带走小主一事。”我重重点头,这事儿我怎么可能忘,菊惠继续讲道:“奴婢就觉得奇怪了,那玉坠想必是小主贴身带着,皇后怎么会得知小主有此玉坠。奴婢不认为小主会做在皇后面前炫耀这种事。”   我鸡啄米似的点头,还记得那日我也曾想过她怎么知道玉坠的问题,只是当时情景紧急我没细想,而后来事情太多便忘记了,这一提,倒让我心中亮堂不少。   菊惠见我有了豁然开朗之色,接着道:“奴婢问过菱角。当时小主的贴身丫头是菱角和小蛮,她们都伺候过小主沐浴。所以,奴婢认为……” 第十四章下   同学们,抱歉,昨天电脑坏了,拿去修了,今天补更,这是补的一章,字数不太多,但是也是昨夜写了好久的结果了……见谅见谅o(n_no……   关于女主的感情,有不少亲说,心太软,太容易原谅男主了。我解释下,这是我个人对爱情的认识,当一个女人陷进去以后,真的会很纠结很痛苦,但是忍不住的继续在爱与痛中纠缠下去……   都说一般人写的第一本书会带入写手本身的很多性格和经历,大概我是这样的人,所以女主也成了这样……   亲们别pia我,昨晚和好友讨论一下,她一语中的的说,你对爱情就是这样……也许是吧……不过亲们提了这么多意见,我在后面一定会好好改进一下的,写出女主的个性来滴(*^__^*   欢迎亲们在讨论区内继续提意见,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小蛮一早就是眼线了!”   “奴婢也有怀疑过菱角,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小蛮了。”菊惠冷静的道,并没有菱角熟悉就完全洗清了她的嫌疑,“小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小蛮。”   “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我采用了菊惠的说法,“况且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她是奸细,贸然处置她不仅提醒了她的主子,还让别人说我无德狠毒呢。我们就看看她要干什么,把她监视好。”   “对,这样也省得她的主子再安插什么人进来或者收买簌芳斋的其他人,到时候还不好辨别了。我们还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抓住破绽,反击一下。”菊惠分析问题很透彻。   “菊惠,我有一个疑问。”我皱眉望着菊惠,“小蛮的主子究竟是皇后还是容妃呢?知道我不能吃蛇肉的除了皇上和菱角、小蛮,还能知道的就是给我下毒的安平王――容妃的叔叔了,你说……”   “关于玉坠已经说明小蛮是皇后的人。”菊惠道,“至于这一次,怕是皇后和容妃联合对付你。”   我低头想了一下,才道:“容妃是为了她叔叔报仇,或者根本就是她叔叔指使的;皇后嘛,还是为了逐日坠吧。只是为什么华贵太妃还参上来一脚?”   我把喝空的粥碗递给菊惠,擦擦嘴倒回床上,长叹一口气。生活怎么就这么戏剧性,命运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   “菊惠,你说好端端的怎么我就这么倒霉?从今到古也就算了,我想要安稳点的生活都不行吗?”我无处发泄的牢骚,“还真如你说,我要平淡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奴婢是明眼人,皇上有多喜欢小主奴婢恐怕比小主和皇上本人都看得清楚。”菊惠笑了,“自从小主来后,皇上就越来越少进金晓阁。而且,在金晓阁,奴婢没计算过多少次皇上在睡梦中、在拥着别的妃嫔的时候喊小主的名字了。”   是这样吗?尉迟澈一直都这么喜欢我?心心念念都是我?搂着别的女人都喊我?怪不得那么多人仇视我。   菊惠继续娓娓道来:“不知道小主还记得第一次离开灏正宫,下着大雨,奴婢可是看见皇上是跟着小主跑出去的。之后小主昏迷发烧,皇上拖着也是感冒的身体,每个晚上都偷偷去紫云阁看小主。这些别人不知道,奴婢正是轮夜的,对这一切一清二楚,”   原来那次在睡梦中温柔的拂拭我额头的是尉迟澈,原来他偷偷的这么在乎我。   菊惠见我不说话,接着道:“而这一次,小主昏迷后,皇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医已经宣布不治,皇上身边那个神医也说要是今晚醒不过来小主就……皇上就一直在床边喊小主,要你醒过来。对着昏迷不醒的小主一会好言哄着,一会威胁。全然不顾周围的下人,还有皇后、庄妃等多位娘娘。粥和药都是每隔半个时辰便让我们重做温着,说是小主一醒过来就可以吃到……”   听着菊惠的讲述,感动和喜悦泛滥成灾,我闭上眼睛掩饰着盈满眼眶的泪水。尉迟澈说的明白,是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吗?那么为了尉迟澈――   “菊惠,咳咳――”我听到自己的嗓音有点沙哑,清清嗓子才道:“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我现在不会再沉默和低调,我要争,我要守护好自己的爱情。犯我的人恐怕会很多。以后我们要好好对付那些女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奴婢自愿跟过来不就是愿意成为小主的得力助手吗?”   “我的目标是――冠宠后宫!” 第十五章皇后的造访   尉迟澈真的很配合我的豪言壮语,每天都在簌芳斋过夜,有时候甚至是带着折子就过来了。忍受我偶尔的小脾气,关心更是无微不至,对我几乎是千依百顺。   用句很俗的话来表达就是:我很幸福!   但也有烦恼――妃嫔们不断的骚扰,分等级分阶段的进行不同类型的骚扰。等级低的,目的很一致:一是为了巴结,希望我在尉迟澈面前提点几句;二是为了“巧遇”尉迟澈,比如有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什么刘贵人,愣是死皮赖脸的说对我非常敬仰,要和我促膝夜谈。最后被尉迟澈赶了出去。   另一类人目的就复杂多了。诸如曹昭仪、林修仪等有一定地位和势力的,包括皇后。或是拉拢或者扬威,形形色色的都有。只是人心隔肚皮,拉拢的也许存的就是迫害心理,反倒是扬威的好提防一些。   我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拉帮结派,对于我来说这就像是进入黑帮一样阴暗。所以,我采取的是装单纯装天真。顶着一张“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的脸和人打太极,目前有越打越顺手的趋势。   菊惠并没有反对我的做法,不过出发点和我完全不同――说是现在局势未定,人心难测,要多观望一下才能知道航向。   宫里恐怕只有两个人不和我往来,一个是德妃,她放出过狠话,以她的高傲是拉不下脸来。另外一个,是我想见,但是不敢见,而她几乎不踏足我的簌芳斋的人――泠瑶。曾想过挽回和她的姐妹之情,只是我做不到与人分享尉迟澈。每次看到她漠然的脸,就让我什么也讲不出来。有了爱情,竟然要失去亲情……   现在白天要见不少来访的人――有的人不能不见。就如现在坐在正坐之上雍容华贵的皇后。   “妹妹,你这茶不错,让我想想,”皇后抿着一口茶,品味片刻接着道:“莫不是香山的丹朱环?”   我坐下下方,僵硬的笑道:“皇后好犀利的舌头,一尝就知道了。”我对茶没有任何研究,甚至几乎不喝茶。   “据说是很难得的贡品,最适合女人饮用的茶叶,滋润养颜,皇上只分给了华贵太妃和你。”皇后似笑非笑的道:“本宫只是偶然在太妃那里喝到过一次。妹妹真是好福气呀,让皇上这样宠着,本宫着实羡慕得很呢!”   三句不离本行,又回到了尉迟澈身上。最后一句带着嫉妒的话我听过无数次了,应对别人较为随意,只是对于位高权重的皇后,我还是好好思量过一番该怎么应对。好歹这是别人的地盘,和她搞好一点关系我也过得轻松点。   换上忧愁的表情,我真挚的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呕心沥血的打理后宫,为皇上分忧。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和地位都是素妍望尘莫及的,素妍羡慕敬仰娘娘都来不及呢!”   皇后眯着凤眼认真观察我面部的每根线条,我垂头继续幽幽道:“素妍只是一时蒙皇上错爱,谁知道这样的荣宠能持续多久。尊贵如容妃娘娘,皇上腻了也就放一边了,素妍明白自己无权无势,又不会处理和各位姐姐们的关系,指不定哪天也成了旧人。到时候素妍就真的是…毫无所依了……”   “泠瑶不是你姐姐吗?怎么能说无所依呢?”皇后戳到了我的痛处。   明知故问,你的眼线小蛮怕是早就告诉你我和泠瑶关系的恶化。这次我是真的忧伤,突然不想说那些想好的套词,低头不语。   “本宫多问了。想必你也想和泠瑶的关系恢复如初。”皇后直接挑明了,我抬眼看她,她也正一脸精明的看着我,“本宫提点你一句,‘雨露均沾’这个词你可明白它的意思?”   我点头,我不认为皇后会好心的多事的帮我和泠瑶恢复关系,她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是顺着她,看她下面会说什么。   “明白就好。本宫也不妨挑明了跟你说,你也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失去圣宠,何苦为了眼前的沉醉而不顾及长远?”皇后缓缓道,“你这样突然盛极一时的妃嫔以前也有过,不过下场嘛……在这宫中呆得长久的,大多是些识大体的,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贤惠的皇帝的女人的。”   我继续点头,这些问题我都想过,不过果然还是做不到把尉迟澈推到别人身边去。而且,我不敢推尉迟澈,生怕一“推”他就“开”了,那样我会很受伤的。   皇后见我点头,又道:“本宫明白你的心情,本宫也是过来人。不过泠瑶毕竟是你姐姐,你可以试着从泠瑶开始――”   皇后停住话头,我点头,“皇后所言极是,是素妍太过自私了,素妍知道怎么做了。”   皇后满意点头,我纳闷,这皇后为什么就那么帮着泠瑶呢?莫非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易?而且也并不是完全针对我的,否则皇后也不会来跟我说这么一番大白话了。一头雾水一筹莫展。   “素妍好像和德妃有些小矛盾吧?”皇后突然提了另外一个问题,“最近德妃是有些张扬,华贵太妃回来之时,皇上让德妃协助本宫打理后宫,她到有些不守规矩了,还扬言说要报复你呢。”   貌似,这才是关键。我心中亮堂了不少,掩饰住神情,诚惶诚恐的对皇后急道:“素妍只是一个小小芳仪,若是德妃娘娘要报复,只怕素妍……还请皇后娘娘为素妍主持公道!”   “放心,有本宫在,她还不能随便乱来。”皇后押了一口茶,“只要你守规矩,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换言之,我听你的话,你就暂时让我安全。我立刻表忠心:“娘娘贵为皇后,素妍只有在娘娘的庇护下,才能安稳。素妍自当遵从娘娘的话,对娘娘忠心不二。”   “你明白事理就好。”皇后放下茶杯,“本宫也该回宫了,你好好记得本宫今天跟你说的话。”   “是,素妍谨记。”我毕恭毕敬,“恭送皇后娘娘。” 第十六章执着   虽然皇后后面的话更为关键,可是我最在意的还是关于她提到泠瑶的那一段。我的姐姐,曾经患难与共,对我最好的姐姐。   甚至她现在所选择的人生之路都是由我促成的,而她的矛盾和伤痛也是由我而起。泠瑶是有理由恨我的,比任何其他看不惯我的妃子都有理由――最痛爱的亲生妹妹夺了自己喜爱的人,还霸着不和任何人共享,包括作为姐姐的她,甚至…还有更多过分的事。   我自责,但是,我不后悔,重新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样做。骨子里的“劣根性”,对爱情的固执和自私。   我默默的坐着,静静的。   好久,才回到现实。整理了一下情绪和思路,换一副表情,对屏风后唤道:“菊惠出来吧。”菊惠面带微笑走出,我拿起桌上的苹果,张嘴咬下一口,问道:“你怎么看?”   “小主,先说说自己的看法。”菊惠不慌不忙,“奴婢在屏风后看得清楚,小主在心中已有计较了吧。”   “嗯。”我应道:“第一,她借德妃威胁,想拉拢我,为她完全夺回后宫掌管权招兵买马。第二,告诉我不能一个人霸着皇上。第三,修复我和我姐姐的关系。只是,我想不透第三点是为什么?”   “奴婢猜想,小主和韩婉仪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吧。”一听菊惠的开头就知道有戏,“不妨假设,韩婉仪为小主独占皇上一事不满,但又割舍不下姐妹之情来算计你,所以借皇后之口来劝说你,希望能和你和睦的共侍一夫。条件嘛,就是归顺皇后,共同对付德妃。”   “有道理,好歹泠瑶和我都算是得宠的。”我赞同,笑着对菊惠道,“你真是我的诸葛亮啊!什么事到你这儿也清晰了。”   菊惠淡然一笑:“奴婢也只是猜测而已。小主现在是打算假装忠心与皇后吧,奴婢不认为小主会怕德妃。”   “当然。”我答道,“目前尉迟...皇上这么宠我,敢在此时对我下手的人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现在再加上借着她皇后的权力,我能再安稳一段时间,看她们斗吧。只是,这德妃和皇后之前不是好得‘如胶似漆’吗?怎么就突然就撕破脸皮了?就算是为了夺回后宫权力,按皇后阴险的个性,至少表面上是要怀柔的啊。现在倒听说她们处处是针锋相对的!”   “权力是一方面原因吧。至于到如此决裂的地步……”菊惠望着门口,低声道:“小主可还记得华贵太妃的接风宴上,德妃脖子上的晒伤?”   “记得。”我点头,“当时我还在想德妃怎么会如此娇嫩,虽说太阳是毒了一些,也不至于立刻就晒伤了,还几日未愈这样严重。莫非――”   “奴婢也猜测,德妃晒伤一事没这么简单,怕是有人做了手脚。既可以让德妃出丑,还可以对付小主。”   “会不会是皇后不满皇上交了权利给德妃,就对德妃下手。后来德妃发现了,所以和皇后决裂了。”我边思考边道,想起那日皇后的咄咄逼人,“貌似曹昭仪也参上了一脚。”   “奴婢和小主的想法相同。”菊惠道,“也算是小主吉人自有天相。没让那日的事情演化大。”   “唉,不管怎么说,这后宫还是皇后最大。就算她设计了我,我目前也得忍着先。”我郁闷的道:“对了,呆会让小蛮把那个什么丹朱环送到皇后的凤鸾宫去,让如花一起监视着她。”不能让如花太闲。   “嗯。奴婢有一个疑问,那个……”菊惠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小主打算劝说皇上去别的妃嫔那儿了吗?”   听到菊惠的话,我的心里浮现了一首歌的歌词:要定你,爱定你,哪怕世界都为敌。我决定,爱到底,不用怀疑我的决心。   “不,”我坚定不移的道:“皇上我谁都不让。”   对不起,泠瑶。   半夜,始终睡不着觉,在尉迟澈的怀里翻来覆去。终于――   “妍妍,怎么睡不着?”尉迟澈轻声问。   “有点热。”我敷衍道,随即问:“对了,你调查雪蛇一事怎么样了?”   黑暗中,看不到尉迟澈的表情,只听他道:“此事你不用操心。朕查出来是谁,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要是是你妈呢?我没有问出口。   “今天,你把我给你的丹朱环送到凤鸾宫去了?”尉迟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派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我啊?”我问道,无比郁闷,“我也是没办法,你应该知道皇后今天来过簌芳斋吧,她要跟我说什么你也能猜到吧,所以……我能怎么办?”   “委屈你了,我……”尉迟澈道,被我枕着的手臂弯过来搂抱着我,“我做得还不够……不能让你更开心。”   甜蜜,感动。我矫情的轻声道:“澈,说爱我。”   “爱你。”“太过生硬。”   “爱你~”“不够深情。”   “爱~你~”“做作!”   “你!”我能想象他在黑暗中恼怒的瞪圆眼睛的样子,半晌他压住怒火,认真的道:“妍妍,我爱你。”   “嗯…好吧。”我靠着他的胸膛,“勉强过关。”   “爱情这东西,真让人恼火。”尉迟澈抱怨了一句很现代的话,我偷笑,他接着道:“你不知道我压力多大,今天还被母妃好好说教了一番。”   他也不容易,要任性的独宠我一个。一瞬间,我想到很多。貌似我们这段感情是很艰辛很坎坷,而且前途更迷茫。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低低的说道:“有一个写书的人,叫张小娴,她说:‘缘起缘灭,缘浓缘淡,我们都不能控制。我们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在因缘际会的时候,好好珍惜那短暂但幸福的时光。’”   这是在劝慰他,更是在劝慰自己。   良久,他喃喃自语:“短暂?朕要他永恒。” 第十七章寂寞难为   第二天一早,我得知,我被封为了贵嫔,跟我一起同时加封的还有泠瑶,封了淑仪,曹昭仪,成了曹妃。   尉迟澈终于大方了一回,赏赐了好多东西下来。反正我看到小李子宣读赏赐品那些长长的华丽的名字时,百事可口一直在暗暗吞口水。   发财了发财了,这是我贼笑着心里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白天应付了一整天的来道喜的人,晚上躺在尉迟澈怀里郁闷的发问。   “我想让你过得更好,更没负担压力,不用受人挟制。”尉迟澈道,“我倒是很想一下子就把你封到最高份位上,只是毕竟有很多人很多事要顾及的。你别急,慢慢来。”   “我才不急呢,”我抿嘴道,“你天天陪着我就好了。”   “妍妍,”尉迟澈的口气有点凝重,他叹口气,轻声道:“接下来几天,我想点一下别的妃嫔可好?”   “不好。”我有点生气。   “你听我说,”尉迟澈赶紧解释,“这一个月以来,我日日宿在你的簌芳斋,只怕你已经是众矢之的了。我有很多国事要处理,不能时时保护你,担心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人按捺不住会对你不利。母妃也颇有微词,我…不想母妃不接受你。”   话虽是如此,可以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他还是要和别人女人……   “我保证只是象征的点一下她们,不会和她们发生任何肌肤之亲。”尉迟澈信誓旦旦,“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个,相信我。”   “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不想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尉迟澈见我一直不说话,便一直喋喋不休,“理解我好不好?”   最后的最后,我闷闷道:“记着你的保证,要是让我发现你有越轨,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很不具有威胁效力的一句威胁。   “好。”尉迟澈松口气,又道:“你常去母妃那儿走动一下,如果母妃认可你,我的顾忌就会少很多了。母妃是很好相处的,比起太后温和很多。”   “嗯。”我应道,华贵太妃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要她认同我,只怕很难。特别实在第一直觉她不喜欢我,第二我占她儿子这么久的前提下。不识大体、自私霸道这个帽子早已戴到我头上了。   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尉迟澈去了泠瑶的紫云阁。第二天,我走访了泠瑶,泠瑶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冷冷清清,带着应付任何其他妃嫔一样的笑容应付我。惜春见我,如临大敌,再没有以前的随意和亲密。也许是因为尉迟澈去了却没有碰她的缘故。我难过而郁闷的回到簌芳斋。   第二个晚上,尉迟澈去了云静娴那儿。我没有走访云静娴,她给我的感觉太看不透了,也不知道她是跟了皇后还是投了德妃,也许是打算自立门户,毕竟她现在身怀龙子,又很得华贵太妃的喜爱,身份地位非同凡响。   第三个晚上是一个嫔,被点到了金晓阁。不过第二日有消息传出,那女孩回寝宫后伤心哭泣,说是皇上连碰都没碰她。这一日我去华贵太妃处,不过华贵太妃称身体不适,不见。我只得离开,去了我很久没去的御膳房交流感情。   接下来几天,轮流有庄妃、德妃、曹妃和皇后。尉迟澈到底有没有遵守他的诺言我不知道,毕竟他是男人,这几个都是如花美女。对于他能不能坐怀不乱的怀疑,让我夜夜失眠。   上午,在簌芳斋院子里的的一棵大树树荫下。我懒在逍遥椅上,吃着冰镇西瓜,看着如花、似玉缝制我设计的衣服,听着做清洁工作的百事、可口不断的小吵小闹,等着去内务府交代制作沙发、柜子等家具的菊惠的回来和去监视小蛮动向的菱角的消息。   这么多人都忙着,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这日子过得太没指望了。尉迟澈那坏蛋不知道要过多久才来,都转了那么多妃嫔了。他不来连带原先那些天天来骚扰的妃嫔也不来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被我婉言推走的妃嫔们说,这里的大门开着,你们来吧,我好寂寞啊!   终于后悔尉迟澈问我要不要增加人手时我的一口回绝了。当时是想人多更乱,反正现在人手够用还都熟悉,除了小蛮,其他人看上去都很忠诚,不想混进奸细,所以才没要人。现在想想,要是再多些人多好啊,可以陪我搞点什么娱乐。   再感慨一次,我寂寞啊!   “如花、似玉!”我猛然站起身,把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拂,精神抖擞的道:“走,跟我去御膳房,我要搞发明创造,我要做好吃的东西安慰我的寂寞…的胃!”不能让自己真的跟个深宫怨妇一样。   忙忙碌碌的御膳房,小路子最是眼尖,刚进门他就瞄到了我们三人,丢下手中的碗,几步蹦到我们面前:“好久没看到了你们了,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对了,素妍…”稍一停顿,改口道:“小主,那个什么火锅底料做到一半不晓得还应该加什么作料,该怎么吃?”   我走上前一步,给了小路子的肩膀一拳头,笑道:“什么‘小主’,你小子还学规矩了不成?你喊着不拗口,我还嫌听着刺耳呢。要真尊敬我,就喊师傅!”   如花、似玉在旁边偷笑,这时刘师傅也过来了,见了我笑眯眯的道:“素妍,有空来御膳房转转了?好久都没发明点什么新东西了,今天是要来做什么吗?”   我笑嘻嘻的回道:“刘师傅真是英明,这东西做成了,素妍一定第一个给你品尝!这可是夏季消暑的最好食品!”   在一边还微窘着的小路子,嘟哝着:“那火锅底料……”   我手一挥:“急什么,姐姐我现在闲得很,有的是时间做,一样一样慢慢来,到时候累死你可别怪我!” 第十八章真凶   亲们抱歉,今天更晚了   下午,在美美的吃过新出炉的水果刨冰后,我和赞不绝口的如花、似玉沿着集美湖回簌芳斋。这集美湖是离昭华宫最近的一处美景,此时湖面波光粼粼,鱼儿在水中游动带着一道道水痕,煞是好看。惹得我恨不得跳下去和鱼儿共游。   “刚刚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叫什么啊?好好吃。”似玉问道。   我神秘的道:“秘密!”   “啊?这也是秘密?”似玉嚷道。   我笑而不答,刨冰我打算作为和华贵太妃再次交流的媒介。如花帮我回答了:“素妍姐姐肯定有用处的,不然也不会嘱咐小路子和刘师傅暂时别声张了。似玉你笨死了。”   “咦,那边有个桥?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眼前一亮,“我们!”说罢便拽着她们两往桥那边走。   如花总是最扫兴那一个,站着不肯前进:“天很热也,我举伞举得手都累了。”   我回头瞪她:“年纪轻轻的一把懒骨头,不打伞了。本来我说的就是不带伞嘛。是你非要说带的。”   “人家还不是怕你晒黑了,嫉妒你的人笑话,皇上也不喜欢的。还不是为你着想。”如花幽怨的道。   还没等我说出安抚的话,似玉突然指着那桥道:“桥上有人。”接着又惊声道:“啊!那个高大的一个把小的一个丢到湖里了。”   我回身看过去,只见桥上一个人影急速跑走,一溜烟就不见了。桥下湖水中似乎有人在挣扎。不做他想,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刮过我耳边的风声带来如花似玉此起彼伏的大喊。   奔到桥边,看到水中的人两只手徒劳的挥着抓着,头沉沉浮浮。不允许我再有任何犹豫,我纵身跳下集美湖。光天化日之下,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人行凶,真是无法无天了。游到几乎沉下去的那溺水之人身边,我抓住他,开始往岸边游。   幸好这人很轻,幸好这人是小孩,不然我也许弄不动。我看着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尉迟?宗,冲他笑笑。他并没有晕,吐了几口水之后,定定的呆呆的望着我,状似被吓傻了。   人声渐近,我对尉迟?宗道:“乖孩子,你母妃马上就来了,不要怕了没事了。不过,”我转折了一下,“还是学学游泳吧,淹死了真的很不值。”   言毕,我带着目瞪口呆的如花、似玉潇洒离开。   尉迟澈来了,终于,又轮到我了。   夜晚,簌芳斋寝宫,我和尉迟澈两人。   “今天你跳到湖里救了?宗?”尉迟澈问道。   我得意的回答:“那还用问吗?”   “你会浮水?”   “废话。”   “?宗说是他自己掉下水的,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似玉明明看得很清楚是有人扔他下水的,为什么?宗要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皇宫中,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包括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我低着头道:“我只是听到有人呼救便过去救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的儿子一次。”   是的,他的儿子,他已为人父。   “把衣服脱了,我要检查。”我猛然道,这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脱了衣服也不能看出什么。   尉迟澈露出了坏笑,并没有乖乖脱衣服。而是直接把我压倒了床上,狡黠的在我耳边道:“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小别胜新婚。   我软在尉迟澈怀里,嗔怪道:“怜香惜玉,要我重复多少次。”   “前提是你要含蓄。”尉迟澈一句话把我噎住了,随后又说起正事来:“前几日,我把安平王交给刑部关押了。”   “啊?怎么…?”   “第一是那次因为你他和波里国联系时书的字条,第二是还记得你和我出宫那次去见的一个隐居的人吗?他出面指证安平王和太后的奸情,以及做得一些诬陷忠良,贪赃枉法等事。具体我就懒得说了,反正是那回事儿。”尉迟澈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撞到安平王和太后奸情的时候你不处理,我还以为你解除了他兵权就让事情告一段落了呢。”   “本来是这样想的,他毕竟为大黎立下过汗马功劳,毕竟是我皇叔,毕竟在我执政之初辅佐了我。而且不可能因为奸情一事就让位高权重的王爷入狱,当然得慢慢布置,才有致命一击。至于促使我下狠手的原因――”尉迟澈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他竟敢指示容妃毒害你,朕决不能再容忍了。”   我偎着他的肩膀:“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容妃下的手?又是他指使的?”   “我去母妃那儿问过为什么会想吃雪蛇肉,母妃说是容妃提及,容妃声称她知道一种雪蛇的新做法,很是美味,母妃不忍拂了她的孝心,便吩咐了御膳房做。”尉迟澈说道,“容妃怎么会知道你中过‘六蛇蛊’,又怎么会知道中过‘六蛇蛊’之人不能吃蛇肉,所以只能是安平王指使的。”   原来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安平王?”   尉迟澈表情冷峻,嘴角吐出几个字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那么容妃也是在草根之列了?很奇怪,虽然知道是他们做的,我却没有很强烈的恨意,难道是我这人懒散惯了,连仇也懒得记?或者是这次毒发我始终处在昏迷中,并没有多大痛苦,而且醒来便被尉迟澈如火如荼的爱着,很满足很幸福,所以才不会有复仇的愿望?   “不想那些了。”尉迟澈缓缓开口道,和刚刚冷酷的他判若两人,语气变得柔柔的:“这几天,我好想你。好想。”   其实我也是,我在心里说,口上道:“肉麻吧你,甜言蜜语说起来还挺顺口的。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一点。”   “还不是因为你。”尉迟澈道,说罢,嘴唇又开始不安分的吻我的五官,手又开始在我的皮肤上到处游移。我热情的回应着,期待下一场激情的高峰……   这一夜就在我和尉迟澈不断的索爱中渡过。   这场爱情里,我越陷越深,任自己肆无忌惮的沉沦…… 第十九章再访   昨天妈妈过生,这是补的昨天的更,晚上再一更o(n_no   午睡之后,窗外艳阳高照。在菊惠和菱角的伺候下,我对着镜子做合乎身份的打扮。现在是贵嫔了,怎么穿衣怎么梳头怎么插头钗都是很讲究的。特别是我决定今天一定要见到华贵太妃。   刚穿好衣服,如花和似玉笑嘻嘻的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前几日我在御膳房研究出来的水果刨冰。我满意的点头,示意菱角接过,带着菊惠和菱角前往宁清宫。   “美女姐姐,你就通传一下嘛。”我死皮赖脸的央求着在门口站着如同门神一样回绝我请安请求的一个丫头,“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太妃娘娘。”   门神丝毫不松动,一脸的冰霜:“太妃娘娘吩咐过,今日天气太热,想好好休息。”   “那可以帮忙把东西带给太妃娘娘吗?”菊惠上前,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丫头手里,“就说是韩贵嫔一番心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丫头拿住银子有点犹犹豫豫:“这……”   我趁热打铁:“你就把东西送去给太妃娘娘吧,我就在这门口等着你。等你送到了,我一定再好好谢谢你。”说完,神色暧昧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银子,意思是送到还有。   那丫头终于端着我精心制作的刨冰而去。我们三人狼狈的站在屋檐下躲避灼人的烈日,等待太妃的传唤。送刨冰可以向太妃示好,作为达到尉迟澈所说的“多走动”的第一步。更关键的是,我始终不能想通她怎么知道水调歌头的,所以只好再拿出来自现代的刨冰一试。   “要是太妃娘娘还是不见怎么办?”菱角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菊惠先回答了:“以太妃对小主若离若即的态度,恐怕今日还是不会见。这只是表诚意、尽心力而已。”   厚重的雕花大门再次开了,先前那个丫头出来了,笑着对我们道:“太妃娘娘让你们进去呢,跟我来吧。”   这次菱角塞了银子给她道:“劳烦姐姐通传了。”   在偌大的院中七万八绕,终于走到一处很是凉爽的林荫道附近。老远就听到人声,好像还是不少人。   我疑惑的看着刚刚那丫头,那丫头估计是拿人手短,解释道:“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还有曹妃娘娘、云妃娘娘、韩淑仪在拉家常呢。”   不是说天热不见客吗?我皱起眉头,这华贵太妃明明是故意不见我,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就如此招人不待见?   那丫头欲走,菊惠没有放过她,亲切的拉了她的手问:“姑娘可否多指点几句?”   “这……”那丫头打量我们好几遍,才低声道:“太妃娘娘嘱咐的是,若是韩贵嫔求见,就不见。”   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如何回她。菊惠松开拉着那丫头的手,又有一锭银子滑进那丫头的袖中,“多谢姑娘指点了,姑娘好走。”   待那丫头走远,菱角轻声唤道:“小主……”   “走,我们过去。”我打起精神,不再去猜测她究竟是不是穿越者,为何如此对我,我嘀咕出声:“我倒要看看华贵太妃演的是哪一角,唱的是哪一出。”   “素妍给太妃娘娘请安,素妍见过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曹妃娘娘,姐…韩淑仪!”   华贵太妃微微颔首,淡笑着道:“素妍你也坐下吧。”   待我坐定之后,华贵太妃出口询问:“素妍,你做的那东西可是叫水果刨冰?”   我惊讶的愣在原地,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东西的名字,华贵太妃怎么知道的。果然她还是穿越者?我目光如炬,道:“太妃真是未卜先知啊,素妍刚想好这名字还没告诉任何人呢。”   可惜华贵太妃并没有任何感情波澜,轻轻押口茶道:“一位故人也曾做过这刨冰解暑。没想到事隔10年,还能再次吃到。这么多年夏天老是冰镇酸梅汤,都喝腻了,还是这刨冰美味和凉爽。”   “是啊。”皇后接口道:“什么时候素妍多做些,一解众人之暑!”   曹妃笑得很亲切:“素妍妹妹就是心灵手巧,有这么些新奇的玩意儿,怪不得皇上喜欢得紧呢!”   “可惜我有孕在身,太医嘱咐不宜吃冷食,没能尝到大家赞不绝口的东西,真是遗憾呢。”云静娴还是那么美丽。   泠瑶笑道:“肚里的小皇子才是最重要的,云姐姐当然是以孩子为重。这些小点心让御膳房学会了随时可以吃到。”   我的心思不在她们的话语,逮到机会,迫不及待的问华贵太妃:“太妃娘娘可否告知也会做这刨冰的故人是谁?素妍也好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把刨冰做得更和太妃的口味。”   “也难为你这番孝心了,想着我的口味。”太妃挑眉淡笑,“这位故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很久,怕是没有机会和你一见了。”   我失望至极,坐在椅子上,不再参加她们毫无营养的谈话。   看来华贵太妃确实不是穿越者,不过她倒是认识一位穿越者,想必水调歌头和水果刨冰就是她从那位故人那里听来的。有一个用词让我很在意,“不在这个世界”。她可以说去世、离世、故去,却偏偏说了这么长一个词,是不是暗示我,那位故人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那就是说是有办法回去的,我很想知道。只是琢磨不透华贵太妃究竟是什么心思,对我的态度可以用“扑朔迷离”四个字来形容。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先和她套近乎,再找机会询问。 第二十章大事件   “原来开国皇帝和仪纯皇后还有这么一段佳话啊,真是感人至深。”云静娴叹道,“难怪逐日坠和挽月坠会成为历代皇帝和皇后的信物。”   一个熟悉的名词拉住了我一直没有听她们讲话的耳朵,怎么才一走神就扯到逐日坠上了。云静娴那一叹更是让大家深入沉思,不时的朝我这里瞄瞄。不能分辨云静娴是真叹息还是就是为了往我身上引。   “这逐日坠,现在不是在……”曹妃颇有深意的说了半句话,把我和皇后各看两眼。   皇后抿嘴不语,神色阴沉。“逐日坠该皇后所有,迟早都是会物归原主的。”泠瑶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皇后神色缓和一些,可是我的心却仿佛被人放进了冰箱那样凉。   “是在素妍那儿吧。”华贵太妃以陈述句的形式道,随后又说了句让所有人都不能想透其中深意的话:“就暂时放素妍那儿,素妍你收好就是了。”   我重新陷入深思,貌似事情越来越复杂化了。华贵太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华贵太妃的话唤回了神游的我,如同每次开学典礼,校长说散会了那样能让所有人清醒,“素妍等下再走。”   这句话让我更清醒,另外几个人也眼神“缠绵”的轮番看了我和华贵太妃好几眼才走。难道,她现在就转型做好人,告诉我关于那位故人的一切了?   “素妍,你可知我留下你来是何意?”   告诉我关于穿越的事情?我的心砰砰直跳,控制住声线,尽量平稳的道:“素妍愚钝,不知道太妃娘娘有何吩咐。”   “皇上,不比平常人家的男子。”现实是残酷的,原来她是要说这个,“我知道你也许有跟平常人不一样的想法和观念,可是这里是皇宫,你的夫君是天子,你应该有分寸有度量,知礼法。”   “是。”我机械的应道。   “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华贵太妃冷然道,“回去把抄三十遍拿来我看,我会好好考你有没有认真记其中内容的。”   “是。”   “若是,你做得好了,我自会告诉你有关我那位故人的一切。”华贵太妃道,“会有你想知道的内容的。”   我的眼神明亮起来,就算明知会被她摆布,也一口应下:“素妍一定听从太妃娘娘的每一句话。”   回到簌芳斋,为了让自己少想些,不去猜测关于华贵太妃和那位她的故人,我窝在寝宫里睡美容觉。想多了老得快。   不多一会,菊惠便进来了。   “皇上让周德来传话,说是今天晚上有要事要处理,就不过来了。”菊惠一边替我卸妆一边道,“小主,你很在意太妃娘娘口中的故人?”   “嗯。”我应了一声。   “小主和太妃娘娘好像有些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默契?”菊惠问道,“可是为什么奴婢觉得就算如此,有这一点的不一样,太妃娘娘却不怎么喜欢小主。”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奴婢多嘴说一句,是不是就是因为着这一点的不一样,反而是太妃不喜欢小主的缘由?”   这个可能性我倒没想过,对于太妃还有太后对我的态度,我之前一直在认真考虑是不是我那个娘和他们都有摩擦。现在看来,莫非是因为我的前辈和太妃有过节?可若真是有过节,太妃又怎么会好心的告诉这些,直接暗地里弄死我不就得了。   带着疑问,我睡到了床上。只有等着船到桥头了。   “快抄快抄。”我在几张桌子前来回巡视,“百事,你给我认真点,少和可口嬉皮笑脸的。”   “老大,您就饶过我们吧!”百事哭着一张脸道,“您知道我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哪儿会写什么字啊!”   可口也在旁边应和:“大姐,你说让似玉她们抄也还说得过去。我们两个又不是女人,抄这个干嘛啊?”   “让你们抄就抄,废什么话。”我瞪眼,如果有胡子我一定吹胡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来是平时放纵你们惯了,现在做个事还挑三拣四的。”   百事、可口只好闷头接着干。菱角笑笑一声不啃的继续认真抄,似玉冲百事、可口拌个鬼脸才磨磨蹭蹭的抄下去。至于如花,被我派去监视小蛮了,菊惠则是说得出去打听消息,了解情况和动向,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与时俱进。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口,看到菊惠正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立刻兴奋的撂下在屋里奋笔疾书的苦力,奔出门去。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有消息可以八卦了。   “菊惠,”我在门口截住菊惠,“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消息?”   “出大事了,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菊惠面色沉重,“据说皇上昨日去容妃那里,正好撞到容妃和一个宫廷侍卫偷情。”   不可能。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容妃虽然张扬跋扈,但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就是尉迟澈的手段了?除掉了她叔叔,然后处理容妃,为了报她害我差点丢掉小命一事。   我是应该开心吗?我开心不起来,闷闷的问了菊惠:“容妃和那个侍卫怎么处理的?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容妃被软禁在她的寝宫里,明日再处置。那侍卫已经死了。”又是一个枉死鬼,我心情忽的很低落,不喜欢尉迟澈这样做,哪怕是为了我。   “一起去抄吧。”我对菊惠道。 第二十一章拉开序幕   晚上,尉迟澈兴冲冲的过来了。   “我总算帮你报仇了!”尉迟澈一脸邀功的表情,“为了这事,甚至还不惜戴了一回绿帽子。”   我坐在我睡房里的木榻上,闷闷的道:“那,那个死掉的侍卫呢?他的仇算在谁身上?”   尉迟澈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冻结下来:“他的死重要吗?他本来就是安平王身边的侍卫,死有余辜。”   “可是,他是为了一个根本没有的事情死的。”我道,“而且容妃其实还是蛮可怜的。”   “你真是心肠太软了,想想她害得你差点死掉吧。朕确定是她下的手时,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是不知道差点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尉迟澈冷冰冰的道,转过背去,“朕还以为你会很开心,会对朕说谢谢,没料到你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确实没有顾忌到尉迟澈的感受,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处置容妃的,我站起身抱住他的背,轻轻唤他:“澈……”   尉迟澈从鼻子里哼一声,感情在闹脾气。我柔声道:“是我不对,没体会你的用心。别生气了好不好?”   尉迟澈还在耍大牌,我深呼吸一口:“我稳重成熟的皇上啊,别闹小孩子脾气了好不?难道还要像涵儿那样让我哄吃糖?”   “你对涵儿倒是尽心尽力。”尉迟澈开了尊口,“什么时候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我要想和你的孩子。你对别的孩子热情,对于自己给我生一个确实不够努力。”   我心不由得一痛,避孕药我还在吃。也许是惯性,也许是不想才16岁就生孩子,也许是不想孩子也陷入皇宫这个鬼地方,也许…只是想保持自己的最后一份独立。我艰难的强笑:“这事又不是我想就可以,明明是你努力不够!”   尉迟澈坏笑着转身搂住我,凑到我耳边:“那我现在就努力努力。”   床上的纱帐落下,我和尉迟澈纠缠在一起……   一大早,皇后身边的丫头来邀请,说是皇后邀请了几个好姐妹去毓秀湖赏荷花。我笑着应了,不由想起上次尉迟澈带我去看还没开放的荷花的情景。想必现在荷花已经开得很繁茂了。   穿上轻薄的粉红色纱裙,这是某日在我呻吟夏日难熬之后,尉迟澈送过来的。特别轻柔,摸着特别舒服,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反正穿着很凉快。   这回我带了从没跟我出场见见后宫人物的如花、似玉。这两丫头肯定是我亲信,自然要多锻炼锻炼她们,尤其是如花,很有长成菊惠那样的趋势。   这里的夏季不是特别热,虽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上午,但比起我在现代生活的有“火炉”之称的城市还是差了很多。再加上古代环保好啊,太阳紫外线弱,另外还有如花撑个小伞遮阳,不会觉得被太阳晒得难受。只是――   “好热啊!”我无病呻吟,“这什么天啊,才上午就这么热了,走这一小会都出汗了。”   “这是夏天…”如花特好心的回答,翻个白眼又道:“本来说坐步辇的,有的人非要走路,热了也活该!”   “还不是怕我在车上,你们两个寂寞,才选择了走路。不识好人心!”我冲如花拌个鬼脸道。   “我们两个怎么会寂寞呢?”也不知道似玉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素妍姐姐一个人在辇上才会寂寞吧,我们两个人怎么说也有伴!”   我哑口无言,如花捂着嘴儿嗤嗤直笑。似玉一脸单纯天真的看着我们,再加了一句:“素妍姐姐常说早上锻炼对身体特别好,今天总算看到素妍姐姐实践一次了!”   我更加无语,如花更加开心。   一路上,我们三个有说有笑,心情一好,也不觉得热得烦躁了。   “好久没和素妍姐姐一起出来走动了,真开心!”似玉向来有话就说,有情就抒,“好怀念那会儿和素妍姐姐天天在一块玩的日子,是似玉进宫到现在过得最快活的。”   “似玉,别口无遮拦的。”如花嗔怪的语气,“待会我们是要去见皇后,我真怕你说错话,现在你就消停会。”   “人家只是这会儿说嘛,又不会在皇后面前乱说话。”似玉撅着嘴,显得比谁都委屈的争辩。   我笑笑不语,思绪飘回到才到紫云阁的时候,那一个月的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玩乐的日子,友情、亲情的呵护,简单而满足的快乐。   现在虽然尉迟澈对我很好,有爱情的滋润,只是忧心担心操心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了――皇后、德妃、众多野心勃勃的妃嫔都不是省油的灯,怀孕一个月忍着不说最后找到最佳时机报喜以博取华贵太妃喜爱的云静娴也不会像她表面那样与世无争,态度目的难以猜测的华贵太妃掌握着我最关心的穿越者消息,至于泠瑶,唉,只能叹息……还有尉迟澈,原谅我的不自信,我完全无法确定他的爱会持续多久……   “记得你得自称奴婢。”如花喋喋不休的提醒似玉,“万一喊错了,你受点罚也就算了。素妍姐姐会落个治下不严的名声,罪过可就大了。”   “你才是,不能喊素妍姐姐为素妍姐姐,要叫小主。”似玉不甘心的反击,“似玉才不会出错呢,倒是如花你,一紧张最容易出状况。”   “好了别争了,就快到了。”我出声,制住了如花呈半张状态的嘴,“你们两个安静点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出了问题也有我担着。”   她们两个噤声,跟着我朝已经有不少人的毓秀亭走去。我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装病或者装点什么逃过皇后的“热情”邀请。   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二章绝非偶然   毓秀亭,妃嫔们都到得七七八八了。   皇后这次邀请的人还真不少,有权有势的有,地位低微的也有,正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拉家常,更为确切的说是相互夸赞。   “刘姐姐,你这嘴唇的颜色好漂亮啊,是用的什么胭脂啊?”一个很嗲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马上有人接口:“听说刘姐姐是从来不用胭脂的,嘴唇不点而朱,天生丽质啊,哪是一点胭脂能描出来的。”   然后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走进毓秀亭,我发挥良好的视力,仔细搜索了一遍整个亭子,没有主持人皇后的影子。我正犹犹豫豫的考虑着往人堆里钻还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三个熟人满脸堆笑的走到了我面前――苏嫔、安小媛、卫才人。   “贵嫔姐姐,近来可好?”安小媛先开口问,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姐姐最近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这人啊,漂亮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哪儿像那刘贵人,说是嘴唇不点胭脂,其实呀,暗地里每天都用牙齿把嘴唇咬红肿发亮,还以为谁不知道似的。”   哇,强悍。我感慨惊叹,表面不动声色,毕竟以前和这三人过节其实还是挺深的。微微笑笑,我把眼神飘向其他地方。   “贵嫔姐姐,”苏嫔轻声说话,很有一个妹妹千依百顺的样子,不久前不是奴才下人的指责我得挺爽的,“以前妹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包含我们姐妹三人。”   “这声姐姐我可当不起。”我不冷不热的带着微笑道,“苏嫔的年岁稍长,入宫时间也早得多,我可不敢称妄自大。”   气氛有些冷场。一旁的卫才人可能是想缓和气氛,嗫嚅着道:“前些天我家送来一些上好的绸缎,不知道贵嫔姐姐可有做成衣服试试,这个季节穿上非常凉快。”   她还贿赂过我,我怎么不知道。在我旁边的如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最近小主收的礼太多了,还没来得及清理呢。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绸缎,真是多谢卫才人了。”   “是啊,光是皇上的赏赐就多不胜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进来,我回头,看到千娇百媚的曹妃走过来,后面跟着云静娴和皇后,“韩贵嫔身上这件丝衣就是皇上特别赏赐的,听说是冰灵山上的冰灵蚕的丝织成的,穿在身上如若无物,在夏季有保持清凉避暑的作用,甚至具有治疗和预防一些疾病的功效……”   曹妃喋喋不休的像在做广告,云静娴轻柔的插了一句进来:“那蚕丝都是千金难求,更别说织成这么一件衣服了,世间难寻啊!”   原来这么值钱,莫非是因为我老叫热,尉迟澈就搞了这么一件给我。我不由偷笑起来。   皇后非常“和善”的说了一句:“可不是,皇上可对我们韩贵嫔上心得紧呢,若不是因着她的缘故,容妃这样的老人……”   我心一沉,苏嫔之流肯定不知道内情,不过看皇后这语气,貌似她们这些高层人物还是知道一些的。   曹妃眼珠一转:“话可不能这么说,山水轮流转。素妍妹妹,你说是不是?”   “这当然是。”我冷淡的笑笑:“不知曹妃姐姐听过这句话没,‘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素妍倒是更信奉这句话些。”   曹妃妖艳一笑,正欲开口,云静娴上来带着她倾国倾城的笑容,轻声道:“姐妹们也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在这门口堵着不进去,可别让姐妹们等得急了。”   皇后微微点头,对我笑道:“素妍,一起走吧。”   能和皇后一起进出的一般都是妃以上的品级,皇后是要把我推到前台让更多人嫉恨我吗?我衡量一下,柔柔的道:“素妍位分低,跟在皇后娘娘和姐姐们后面就好了。”   皇后面带笑容,但凤眼里的全是凌厉:“素妍,让你跟着本宫走,就跟着。你就害怕本宫么?本宫可是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   “谢娘娘厚爱。”鬼才相信你把我当妹妹。   我转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的云静娴和曹妃。很奇怪的是云静娴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在看我,只是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倒是曹妃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种得意和一种算计,看得我的心不禁凉了一下。   “皇后娘娘到,曹妃娘娘到,云妃娘娘到,素妍小主到!”   听着两边丫头妃嫔跪着请安的声音,我埋头前进,跟着皇后走向亭中心的一张方形石桌。   正走着,有人从背后轻轻扶了我的背一下,伴着一声低呼。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云静娴,貌似脚步有些踉跄。   见我回头,她冲我尴尬的笑笑道:“身子有些不适,头有点晕,这脚步不太稳……”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灿然笑道:“素妍妹妹,可否扶我一把?”   “好。”我一口答应。其实我不讨厌云静娴的,至少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星期她就帮助过我,那次和苏嫔等人的摩擦她也没刻意针对我。虽然她一直是我最大的情敌。   云静娴和我并排前行,我轻轻搀扶着她,她则用手一直护着她的肚子。这坏了孕的女人。是不是个个都这么神经紧张?包括一向淡雅从容的云静娴?我回头望了一眼,曹妃紧跟在我们后面,再转回头,看到还有几步路就是亭正中的那个石桌了。   然后一切发生在顷刻之前。   我感觉到后面有人狠狠的绊了我脚一下,脚步一滑,我一个趔趄,身体向前扑去。同时,有人在后面猛推了我一把,扶着云静娴的双手往前一送,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到云静娴也被我送了出去。   我一个很标准的狗啃屎趴在了地上,其他的没有看清楚。 第二十三章戏   妈妈突然生病,昨天没更,明天会补昨天的更   还没等我爬起来,就听到妃嫔们的低呼。等我爬起来,看到妃嫔们有的还跪着有的已经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前不远处――   只见云静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双手护着肚子,倒在地上。摔一下这么严重?怀孕的人都这么弱不禁风吗?我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做什么是好。   云静娴是我推出去的,但是我是谁推出去的?我回头,看到曹妃忍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撇了我一眼,把目光放到云静娴身上去了。   环视一圈,周围的妃嫔丫头们神色各异,不过不管是什么神色都夹杂着一丝惊慌和紧张。毕竟这是在太妃和皇上跟前都很得宠的怀有龙种的云妃,出了什么事,怕被迁怒。   云静娴的一个我认识的侍女――那次遇到云静娴和尉迟澈放风筝时,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丫头――小巧,立刻大呼小叫的扑到云静娴身边喊着:“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奴婢啊!娘娘……你醒醒啊?……”   云静娴依旧没有动静,白色的衣裙下双腿之间隐隐约约渗出鲜红的颜色。难道?我不禁心惊,难道云静娴肚里的这条小生命也保不住了?   曹妃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整我,还有云静娴。当时所有人都跪着在请安,请安的要求是要低头的,所以她们是不可能看到曹妃的动作的。就算看到了,有人敢说肯说吗?一边是有权有势的曹妃,一边是无权无势偏偏被皇上极度宠着被众人嫉恨着的我。这个选择太好做了,想都不用想。   这明显是事先就计划好的,怪不得皇后一定要我走在她身后,让曹妃走在最后。关于我刚才推测其他妃嫔的选择,她们应该就想过这些情况和可能性的。而跟在我们身后的是曹妃和皇后的丫头,云静娴的丫头和如花似玉都站在之后,没有人可以为我作证。   至于在云静娴眼中,扶着她的是我,她理所当然的会认为是我推的她,就算她知道可能会是曹妃,她会大无畏的说出来吗?她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就是曹妃干的吗?更关键的是,她肯吗?对于夺了她圣宠的我。   而尉迟澈……我曾告诉过他我对云静娴的不满,那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会相信我,相信不是我做的吗?   他会相信我的。只要他相信我,就足够了。   我花了一点时间来整理思绪,此时丫头们已经手忙脚乱的把云静娴扶到了一张贵妃椅上――本来就是赏花品茶,这椅子正好备着的,皇后吩咐了去请太医,还有请皇上,甚至华贵太妃。   果然,果然,什么都计划好了。准备着把这事情闹到最大。   我紧握着拳头,如花、似玉已经紧紧站在了我身后。还以为前几日皇后的造访会让我安稳,没想到最先动手的竟然就是皇后一帮,原来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攻其不备。   妃嫔们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离我十步不到的地方,曹妃正好不“热情”的握着云静娴的手,一声声的妹妹喊得那叫一个亲切。皇后缓缓走到我身边,朱唇轻启:“别急,等皇上和太妃都到了,云妃转醒了,再慢慢问你话。”   说完,她仪态万千的转身,我还没来得及咬牙切齿,她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场,后面精彩着呢!”   我呆立原地,才开场?那还有什么?如果云静娴这孩子没掉,也就罢了;要是掉了,姑且不管华贵太妃会不会把我吞下去,尉迟澈得知他的亲身骨肉又没了一个的时候会怎样对我?   我思绪万千……   太医和华贵太妃一前一后的到了。   太医来了三个,我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常太医,另外两个是看上去很资深的一把年纪胡子花白的太医。我由衷的希望他们医术高超,能保住云静娴和她的孩子。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出于真心的不希望再有生命消逝。   华贵太妃焦急的站在一边,没有问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皇后亦不多说。是的,时间多的是,皇后不是说好戏才开场吗?后面应该还有什么“精彩”在等着我。   “皇上驾到!”熟悉的周德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一致望向亭外那一抹明黄。片刻,尉迟澈走进亭内。只是,为什么仅仅一天不见,他的脸色那么憔悴,神情灰暗得让人心痛,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他怎么了?   然后,他直径从我身边走过,走向躺在贵妃椅上的人儿。我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他为什么看不到我?他怎么可以不看我?   寒意,从背脊延伸到头顶和脚底……   他竟然是如此在乎云静娴和他的儿子,他竟然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我的心情,他竟然一直都在骗我……原来,他的憔悴他的灰暗都是为着他的妃子和他的儿子。   “冯太医,云妃怎么样?”尉迟澈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三个太医中年纪最长的一个,恭敬的道:“娘娘已经转醒,但胎儿的情况还不稳定,须得尽快回到寝宫之中才方便。”   尉迟澈点点头,道:“送云妃回宫,三位太医好好调理,若有差池……”   “皇上……”尉迟澈的话被贵妃椅上云静娴带点柔弱的动人声音打断,仅是听这声音都有一种让人想去保护和关爱的感觉。   尉迟澈上前一步,握住云静娴的手,看得我的心更痛更酸,“朕在。”   然后他们小两口的低语我没听清楚,忍着泪,看着地面。   “……韩素妍……”云静娴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我抬头,看到她强撑起半边身子,不是愤怒也不是怨恨,而是幽幽的痛苦的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原以为你是一个绝对不会伤害别人的人,原以为你心地善良,原以为你敢作敢当不耍心机,是这宫中难得的一道风景……我们母子并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云静娴边喃喃说着,尉迟澈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地面出神,还是不看我。倒是华贵太妃心疼儿媳,站出来道:“静娴,你好生养着身子,这里的事情我和皇上会处理好的,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云静娴这才躺下,任由下人抬着她回宫去了。   接下来,轮到我了。 第二十四章冷   三堂会审。   华贵太妃眯着眼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皇后立刻跟背课本似的回答:“儿臣带着韩贵嫔、云妃和曹妃走进来,忽然素妍摔到了地上,云妃整个身子直向前,肚子狠狠的撞到了这石桌的角上,也跌到了。本来儿臣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刚听云妃那样说,应该是韩素妍故意推了云妃出去的吧。”   “在云妃和韩素妍之后的就是曹妃了?”华贵太妃看向曹妃,没有对皇后做出的推测多做评价。   曹妃毕恭毕敬的道:“臣妾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在意前面,并未看得真切。只是,云妃确实是从韩素妍手里摔出去的,而且当时离这石桌还有好几步路,应该是有点力度才能撞上的吧。只是,这力度未免也大了些,连韩贵嫔自己也摔倒了。”   nnd,你怎么不提点后座力、惯性之类的名词,更有说服力。我冷冷道:“明明是你推我的,我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害云妃吧,我又不是白痴。”   “你血口喷人。”曹妃立刻反驳,“你可以问问谁看到我推了你?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也许是看到机会难得,头脑发热就推了。看着人家云妃怀孕你嫉妒,仗着皇上宠你,便无所顾忌。”   “我没有!”我大声道,只是这话语有些苍白。我没有灵感去辩解,因为尉迟澈的态度和表情让我心寒心痛,痛得没有多的力气去对付这些人。   华贵太妃看看站在四周的妃嫔,问道:“可有哪位妃嫔看到当时的情况,有看到的说出来,皇上和我一定会好好赏赐她的,若是看到了却不说,一定会重重惩罚,这可是关乎皇家子嗣的大事。”   没有人站出来,美女们一个个都优雅的轻轻摇头。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我心中冷笑不已。   华贵太妃再度开口:“皇后,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否为韩贵嫔所为?”   “儿臣不敢妄言。”皇后看上去真的很公正很讲道理的一个人,“不过,云妃都那样说了,而且各位妹妹们……这件事情应该和韩贵嫔脱不了干系吧。”   “皇上怎么看呢?”华贵太妃出声询问精神恍惚,望着毓秀亭外一池荷花发呆的尉迟撤,“韩贵嫔确实讨人喜欢,可静娴那孩子为我大黎生儿育女也不容易,皇上可要公正处理。”   不去分析华贵太妃话里的深意,不去计较这亭中所有人等着看我受难的恶毒用心。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尉迟撤,只等他的一句话。   只是,他还没回答,一个丫头神色匆匆的冲进亭内,没有礼仪,没有规矩的径直急步到皇后身边,悄悄耳语几句,然后站到了一边。   此后,皇后便是一脸深思的神色站在那里,然后犹犹豫豫的抬头望了望一直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的华贵太妃,道:“儿臣……”   “但说无妨。”华贵太妃平静的道。   皇后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是关于韩贵嫔的……”   明白了,不是说后面更精彩吗?看来,又是一件很华丽的戏码要上演了。皇后,原来后宫之主都是王牌级的实力派演员。   华贵太妃没有接话。皇后也不再欲擒故纵了,直接道:“刚刚韩贵嫔的一个贴身丫头在她的寝宫里发现了一件…一件妃子们不能有的东西。”停顿一下,吩咐刚刚进来的那个丫头道:“去传小蛮进来。”   然后我看到小蛮低着头的进来了,绕开我的注视,对这皇后和华贵太妃跪下磕头。   华贵太妃问道:“叫小蛮是吗?你在韩贵嫔的寝宫里发现了什么?”   “回太妃的话,”小蛮声音虽小虽弱,却是稳稳的好像练习过几百遍那样通顺的说道:“今日奴婢进屋去给小主整理衣服,却不小心将一串珍珠掉到了床下,奴婢趴下去捡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麝香的味道,奴婢入宫前父亲是学医的,所以奴婢对这些味道较为熟悉。然后奴婢就发现了这些含有麝香的药丸。”   “麝香不是用来避孕的吗?”曹妃捂着嘴大惊小怪的道。   周围的妃嫔们立刻交头接耳,连华贵太妃也是一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依旧背对着所有人的尉迟撤,他的背影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再无其他动作。   我不能也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尉迟撤的背影,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回头看看我这个推伤他的“爱妃”,还吃避孕药不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韩贵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问。   “没有。”我累了,真的,对这后宫,对尉迟撤。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曹妃用一种讽刺的语调道:“枉皇上那么宠你,却……自己不愿生也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怀孩子。太狠毒了。”   “曹妃,够了。”华贵太妃制止了曹妃挑动其他妃嫔对我的鄙视,认真的看着我,仿佛要看到我的心底,就这么很奇怪的看着我。   当我以为她终于会开口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非常意外的问了本该是这出戏里的主角,而现在却一副置之事外的尉迟撤:“皇上开口说句话吧,这毕竟是……”   “后宫的事,有皇后和母妃处理,朕就很放心了。”这是尉迟撤的声音,很遥远很虚无。   炎炎烈日下,我有种被人用冰棍刺入心脏的感觉。很冷,痛,已麻木。头没来由的晕了一下,脚步忍不住向后退一步,看着依旧背对着所有人望着毓秀湖的尉迟撤,大声道:“素妍听凭皇后娘娘和太妃的处置,绝无怨言。”   那一刻,尉迟撤回头了,穿透距离和隔阂,望着我。眼神中尽是我读不懂的乱和痛。   那一刻,我的表情很唯一,很专注,很认真又很讽刺,很难过,那就是笑。边退边笑,甜美可人。 第二十五章一夜   夕阳映着那些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枝叶,看上去很美丽。   寂玄宫内,在一处远离这个宫殿大部队的偏僻角落。   这里有一间红漆脱落得七七八八,木门歪歪斜斜的貌似就快要掉下,角落的破旧小屋。   我和如花、似玉无声的站在门前的小院里。   似玉咬着唇紧紧撰着一个小布包,这是我们三个的全部行礼。如花看看面前的破屋又不时的偷偷看看我。我对上如花的目光,冲她柔柔一笑。再继续着我们三个人的沉默静立。   望着这外表都这么破烂的房间,思绪又回到了下午的一幕幕――   在妃嫔们的窃窃私语中和异样的目光中,我离开了毓秀亭,执行皇后下的第一个命令,禁足簌芳斋,以及簌芳斋的所有下人……   太医们奉命来检查那些含有麝香的药丸是否属实,并对我进行了盘问,问我药丸来自何处,我坚定不移的闭好了嘴……   接到皇后的懿旨,文绉绉的一大堆。不过大意就是,割去所有封号,没收所有财产包括居所,前去寂玄宫的西宫。传说寂玄宫里的妃嫔们都住东宫,西宫则是条件最为艰苦,尚没有任何人居住的地方……   临走,曹妃带着一大帮着妃嫔很“好心”的来送行,无非是冷嘲热讽,解救我的是昭华宫的宫主庄妃,冷着脸赶走了她们,对我,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帮我收拾,然后塞给了我一张纸条……   小蛮被皇后带走,菊惠和菱角原本是尉迟澈宫里的丫头,所以依旧回去。这是也是尉迟澈在整个事件中唯一的动作。百事和可口我委托资深的菊惠一并带走,至于如花、似玉,本来是可以回到泠瑶那里去的,但两个丫头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我只能含着感动的泪边骂着边答应了……   “进去吧。”我不再继续回顾,轻声说道。虽是轻声,却是仿佛惊醒了两个发呆的孩子。   如花幽幽的重复了一句:“进去吗?”   “素妍姐姐,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似玉睁着她小白兔一样的大眼睛,咬着嘴唇问。   “这里生活好啊,”我挤出热情的笑脸,“独立小院,没人打扰,自由自在的。而且环境…清幽,夏天最适合避暑了,你素妍姐姐我不是最怕热吗?这不刚好遂了我的心愿?”   她们两只是沉默着不再多说什么,我揽过她们的肩膀,大声喊道:“一二一,齐步走!咱迈向新生活!”   屋内的狼藉惨状我不想再描述,总之经过我和如花似玉的一番忙乎,总算整理出了一张一碰就会咯吱咯吱直响的床,没有帐子,没有被子,勉强找了一床能称之为席子的东西铺在上面。   幸好幸好,这是夏天……   当我们汗流浃背的弄好这张大致上能够睡人的床,夕阳早就不见踪影,如墨的夜色笼罩着这处没有灯火的冷宫。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甚至抬出了怕黑怕冷等一系列奇怪的原因后,如花终于带着似玉放弃了睡地板的念头,跟我睡在了床上。   没有带蜡烛,好在破烂的窗能透入大量的月光;没有洗澡水,好在我们三个都没有洁癖;没有多的床,好在这床够大,我们三个够苗条……   冷宫,真的宫如其名。   冷,气温低于外面,在这样的屋里睡觉,夏天都不用开空调的。只是,气氛也很冷,今天傍晚进这寂玄宫的时候,还能看到穿得邋里邋遢有些疯疯癫癫的个别曾经的妃嫔在宫内游荡,傻笑着对我指指点点。只是进得这边的西宫,完全就是一片死寂,跟进了撒哈拉腹地似的人迹罕至……   而夜晚,则更为这气氛的阴冷增添了筹码。黑灯瞎火的,原本应该说是皎洁的月光变了味儿,成了惨白。窗外本该吵闹的夏蝉仿佛也不愿意停留在这个不详和的地方,只空留下偶尔飞过的鸟儿奇怪得让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再加上……   “素妍姐姐,”加上似玉小小细细的声音,“这里黑漆漆的好吓人,鸟儿的叫声也好奇怪,我…我害怕……”   “有…有什么好怕的。”如花的声音在颤抖,边说边抓紧了我的手臂也未察觉,“我们…我们三个大活人还怕黑怕鸟叫不成?”   “听…听说,寂玄宫东宫是给人住的,而西宫…西宫是给,是给……”似玉听起来就像要快哭了似的断断续续没说完。   如花也不敢说话了,只是把我的手臂越抓越紧,捏得我很痛。   这是曹妃等人“好心”来送行的结果,特别善意的提醒我,寂玄宫有很多活不下去的妃嫔,选择自杀都会在西宫自杀,所以,西宫更为常用的名字叫西坟,荒无人烟也是因为如此,一般不想死的人都不来这里,想死的来了这里都很快了结……   其实,我也害怕。虽然我无比信奉马克思主义,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我更是一个女孩,在这样的场景下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不能承认我怕,还有两个孩子,我需要鼓励她们――   “我们来笑吧!”我轻快的提出建议,“看谁笑得最响亮最动人!”   ……   没人搭理我,我锲而不舍:“笑声是对付黑暗最厉害的武器,就像灯火一样可以照亮心灵的,就像太阳一样可以温暖身体。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一笑解千愁,一笑到白头……总之,不信你们试试,我先笑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如花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靠,你这笑声太没水分了。”为了增加气氛的活跃程度,我加了一句脏话,“象谁掐着你脖子似的,会笑不?难不成还要姐姐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花赌气似的大笑起来,不过随后变成真的在笑,“哈哈哈哈哈……”   恩,不错。只是似玉那丫头还是不肯笑。我伸出我的魔爪,往似玉身上摸去……   “好痒……咯咯咯……哈哈哈……”似玉忍不住痒,笑出声来,“素妍姐姐你太坏了……咯咯咯咯……   “笑得‘咯咯咯咯’的,你母鸡下蛋啊!”如花在那边来了句,“以后你就叫下蛋鸡,哇哈哈哈哈……”   “嘿嘿嘿……”我左右开弓的挠上了,“如花你以为你躲得掉么?哈哈哈……”   “啊,哈哈哈……”如花叫一声又笑开了,“似玉我们上啊,素妍姐姐再厉害也不能敌过我们两个人的,冲!”   “啊,救命啊……”我大叫,“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   一夜,笑过闹过…… 第二十六章“探监”   好吧,我是后妈……   为了生活得舒适一点,一大早我们三个人就开始了艰苦卓越的开荒生活……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我屋在内边擦地板边唱,“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闪闪红星里面的……”   “素妍姐姐,”本来在外面整理院子的似玉急急忙忙的进来,“菊惠姐姐和菱角姐姐来了,你快出……”   我扔下手中的抹布,蹦了出去,绝对跟在牢狱里面的人听说亲人来探监了那样兴奋和激动。   “菊惠,菱角,”我深情的呼唤,“想死我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了……”   “看你这么活蹦乱跳的,原先准备的台词都没机会说了。”菊惠淡笑道,“给你带了些衣物什么的,这里肯定什么都缺……”   菱角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在一旁眼睛发亮的似玉,似玉接过后就兴高采烈的进屋去放东西了。   “如花呢?”菊惠问道,“怎么没见她?”   “她去拿午饭了。”忙了一上午,饿了,吩咐如花去这个寂玄宫的厨房领午饭,这里有单独的厨房体系,按人口供应饭菜量。   在一旁的菱角看我半天,才来一句:“小主,奴婢……”   “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小主了,至于那个奴婢我说过多少次不让你这么称呼自己的。”我打断菱角的话。   “我……”菱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有万千离愁没述说,看得我泛起微微心酸。   “曹妃娘娘,容妃娘娘到!”门外响起一声通传打断我准备泛滥的心酸。   他***,来得这么快。虽然早料到这些无聊的女人会来看我惨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迫不及待,而且还在我和菊惠、菱角相见的温馨时刻。而且……容妃娘娘?容妃恢复分位了?不用软禁审查了?   我定了定神,对菱角和菊惠道:“你们还是避一下,这小院有侧门,你们快走吧。”这侧门是似玉找茅房的时候发现的。   “好。”菊惠低声道,“我来主要是要告诉你,云妃没事,容妃恢复分位,安平王被释放。”   说完,菊惠带着菱角冲冲走了,我呆立原地。还没等我回味过来这三条信息传达的深意和其中的联系,就看到曹妃,容妃优雅无比的走了进来。   今日,她们两个都是大红色的衣服和艳丽的打扮,跟两百合穿情侣装似的。不过不可否认很适合她们的长相,很夺目很耀眼的美。   “哟,起得早呀!”曹妃的声音真的好好听,“韩、贵、嫔!”   “哎呀,曹妹妹,你喊错啦。”容妃大惊小怪的道,“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韩贵嫔,你眼前站的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下贱奴婢!”   曹妃立刻捂嘴笑道:“是妹妹的不是,该罚该罚。既然是奴婢,怎么不给娘娘们请安。”   “曹妃娘娘,容妃娘娘吉祥。”我福身请安,“两位娘娘到此处有何贵干?”   “来看看你啊,”曹妃笑道,“来看看曾经那么风光的韩贵嫔现在如何呀!”   “真是有劳两位娘娘操心了。”我也笑了,“小小一个韩素妍竟然让两位娘娘亲临这有名不祥之地――西坟,也不怕沾上什么晦气,真是素妍的福分啊,倍感荣幸倍感荣幸。”   曹妃立刻瞪圆了眼睛,容妃高高扬起头:“韩素妍,也不怕给你讲白,现在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骄傲,没了皇上的宠信,你什么都不是!”   尉迟澈……心猛然一痛,为什么偏要提起这个从昨晚到今天我拼命不去想起的名字,你们真是讨厌。   “还以为你能得宠到什么时候,原来也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致所至。”曹妃接道,“我们有的是时间玩你,你等着吧。”   我不言不语,盯着地面,心还在一跳一跳的痛,为着那个名字。人啊,就是贱,人家都对你不闻不问了,你还死心塌地的想着他,为他心伤。   “怎么,不说话了?”容妃眯着眼睛得意的道:“戳着你的痛处了?皇上?你还真是爱上皇上了?你还真以为皇上会爱你?”   “闭嘴。”我吐出两个字。   “素妍姐姐!素妍姐姐……”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似玉,我一下回神,别出来啊似玉,会成炮灰的,“有好多东西啊……”似玉还是出来了,带着满满的笑意,踏着轻盈的步伐。   “闭嘴?”曹妃低低重复一声,然后大声道:“闭嘴!”   似玉刚冲出来就被吓着了,立在门边,不再发出声音,呆呆的看着这些人。   “过来,跪下。”容妃冷冷的道,对似玉勾勾手指。   我那个急啊,可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保护不了她,如果冲动的出格行为只会给似玉还有我自己带来更大伤害,毕竟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似玉看看我,看看容妃,带着怕怕的表情,缓缓走到我旁边,对这容妃和曹妃跪下,低着头,不言不语。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血液在上冲:“她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要她跪下?”   “她高声喧哗,冲撞了本宫和容姐姐。”曹妃笑着道。   容妃则凑近我,嘴唇轻轻蠕动:“因为她是你的人,听说你对下人特别好。我就特别高兴罚她,就这么简单。”   我恨不得对这容妃的脸挥拳过去,但,我得忍。是的,太简单了。随便一个什么理由都可以让似玉甚至是我受到很严重的身体摧残,为了一时逞强,不值得。   “我回来了!”如果说有什么让我觉得更担忧更无力的就是听到这声如花的声音,“这里的饭菜太糟糕了,我真是……” 第二十七章辱   亲们,就让偶最后后妈一把……   如花止住声音,进得门来看着眼前的一帮子人,楞了楞。接着从容的行礼:“奴婢见过曹妃娘娘,容妃娘娘。”   “免了。”曹妃轻声道。   我微微松一口气,如花提着饭盒继续朝我走来。只是,当她走到曹妃面前的时候,曹妃朝她身边的丫头使个眼色。那丫头伸出腿一绊,如花一下摔倒在地,饭盒摔了出来,里面装着饭菜的瓷碗摔飞出来,汤汁沾到了我的衣服上、跪在我身边的似玉脸上和站在我旁边的容妃身上。   那些曹妃容妃的丫头们窃窃的笑开了,容妃看一眼被弄脏的衣服眯起了眼睛。如花刚抬起头看到容妃的样子,立马起来赶到容妃身边,跪下一边擦着容妃的衣角,一边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愣愣的跪在地上的似玉和那么懂事的如花,我突然觉得好心酸好想哭,觉得自己好没能力,太该死了。   “啊。”如花一声低呼,我赶紧抬眼看去。原来容妃一脚踹开了如花,嫌恶的道:“别碰本宫,别把这寂玄宫的晦气沾给本宫,滚远点。”   我怒不可遏,冷声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明说。”   曹妃看看地上的破碗和泼洒的菜饭,嫣然一笑:“你把地上的这些东西都吃下去,我们就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僵硬着身体,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恨意一波胜似一波的涌上心头。这是我身平第一次这么恨别人,曾经的柳艳绮都没让我这么恨过。   “奴婢愿意吃,奴婢去吃。求曹妃娘娘成全!”如花已经重新跪好了身体,对着曹妃苦苦哀求。   一直愣在我旁边的似玉仿佛回神似的行动起来,跪着一步步移到曹妃跟前,和如花一起恳求起来:“奴婢也愿意吃,请曹妃娘娘恩准!”   “闭嘴。”曹妃嫌恶的看了我的两个傻丫头,转而对我笑道:“你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忠心呀,愿意跟你进冷宫,还愿意代你吃这些垃圾,怪不得你这么宠她们。”   “叫如花、似玉对吧?”容妃接口道,然后伸手捏住似玉苍白的小脸,“长得也还是过得去。可惜了,要是你不吃地上这些东西,这两张小脸今儿个恐怕就得变个样儿了!”   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容妃的声音很狠很毒。我清楚的看到她的手在用力,看到似玉强咬着牙关,眼中包含着晶莹的液体……   “住手!”我朗声道。容妃放开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到似玉的脸变得紫红紫红的,心中不由一痛,艰难开口道:“我吃……”   “不可以。”如花冒失的出声,容妃对着如花的心口又是一脚,如花应声倒地。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使劲推开容妃,容妃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她身边一个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我没再看她,扶起如花,拍去她衣服上的灰尘,再望着曹妃平静的道:“我吃,我现在就吃,吃完你们就走。”   然后,我走到那些泼洒出来的饭菜前,蹲下身子。捡起一个摔破了一半的碗,缓缓用手把地上的饭菜一点点拢进去。   还没等我开始吃,阳光拉出的一个人得影子遮住了我的头顶。不用看,我知道是容妃。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去理会她。   可惜,你不理人家,不代表人家也不理你。正当我的手往碗的缺口处拢着饭菜时,容妃的脚准确无误的踩了下来。   痛,钻心的痛。我感到瓷碗的缺口划破了我手指的皮肤;我感到有股温热的液体正溢出;我感到那坚硬的物体在我的皮肉里越来越深……   十指连心……   容妃弯下腰,踩着我手的脚压得更重,还故意的移动着增加我的痛苦,她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叔叔的仇、叹冬的仇和我受的辱,我会一点点还给你,让你慢慢品味。”   “曹妹妹,我们走。”容妃直起身,移开脚。   我听到我背后的人离开的脚步声。我闭上眼睛仰起头,让泪水流回眼眶去。如花和似玉在那些人里离开后第一时间扑上来。   似玉小心翼翼的拉开我的还拢着碗的手。白色的瓷碗上,是红色的鲜血蔓延,泛着潢色的米饭被血迹浸透着,那么触目惊心。   如花轻轻拿起我的右手,被容妃踩碎的瓷碗的碎片刺进了掌心的肉里,指头被划出好几道伤口,血正沿着手臂汩汩的流淌着,顺着手掌的纹路往下滴着……   似玉的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落下来,如花对着我的手轻轻吹气,仿佛那样就能减轻我的疼痛。   “没事,”我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安慰着她们,“我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   “素妍姐姐,你的…你的嘴唇……”似玉哽咽着道,“你的嘴唇,在流血。”   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左右摸了一下唇,血迹印在了我的手上。想必是我刚才为了不发出声音,忍住疼痛的时候,紧紧咬着嘴唇咬出来的血迹。   如花眼睛红红的,轻声道:“一定很痛……”   “不痛……”我强笑,其实手正痛得发抖,“就跟蚂蚁咬一下一样……真的,不疼……”   似玉“哇”的一声哭出来,如花还是一边吹着我的掌心一边狠狠的抽噎。这两丫头太煽情了,搞得我的眼泪都忍不住了,开始一滴滴的滑下脸颊……   “啊~”如花放下我的手,猛的捂着胸口低呼一声。捂着的地方正是刚才容妃踢了两脚的地方。   “怎么了?”我着急的问,那该死的容妃别给如花踢出什么问题来了,如果那样我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似玉也止住哭声,关切的探身向如花。可是,她这一探身确实有些鲁莽――膝盖向前一挪动,直接挪到了我被如花放在地上痛得不能动的手掌上……   那重量一压下来,我觉得我再也不撑不住了,痛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只觉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虐完了……别pia偶……偶这就去思过,争取晚上能在更一章 第二十八章惊   操作失误传了三次,可是偶明明删了的,貌似还是会看到重复的……   来履行承诺的(*^__^*,今天的第二更,保证不虐了!嘿嘿   我悠悠转醒,意识渐渐清晰,右手的痛立刻迅速无比的传来,痛得我不禁皱紧眉头。好在手痛并没有影响到我身体其他部位的正常行动,我坐起身子。   还是在寂玄宫我并未熟悉起来的这间破屋,现在是晚上,床头一张椅子上放着一支白色的蜡烛,竭尽全力的在发出并不明亮的光芒。   屋里没有人,不知道那两丫头跑到哪儿去了,没有出什么事吧,如花的胸口痛究竟怎么样?我担心的轻轻喊一声:“如花?似玉?你们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我,不过倒是门外进来一个人,不是如花,也不是似玉,甚至不是女人。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一个男人。   看着这微微有些熟悉的身影,我还没回忆起究竟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近了我。来人竟然是常太医!我惊讶的看着他,以我现在的身份处境受这点小伤还能请得动太医?!   常太医微微一笑:“是菊惠悄悄传达皇上的旨意,我特地来为小...你疗伤的。”   菊惠应该是担心我们会有什么事,所以等曹妃等人走以后又过来看看的。如花似玉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出得了这冷宫,更别说请动太医了。   至于皇上的旨意?我冷笑一下,尉迟澈何必还做这些动作,他堂堂一国之君,要甩一个女人还需要去念旧情吗?   “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连笑容都失去了光彩。”常太医看着我的冷笑轻声道,走到我床边,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叙述:“初见你时,你是在病床之上,虽然没有生动的表情,但是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洒脱不羁。再见时,你是为救泠瑶来找我帮忙,依然记得你口若悬河胸有成竹的游说我的样子,那么大气那么爱憎分明。第三次见你,是在凤鸾宫上,毫不畏惧后宫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只为自己的姐姐而拼尽全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理有据正义凛然的审问叹冬,那种魅力,让人折服。”   我听着常太医平缓的述说,望着地面,不语。   “而现在,在毓秀亭看到已经换了一种气质的你...”常太医的声音低了下去,“虽然,你也不怕那些后宫妃嫔,可是这种无畏已经变了味。你不怕,是你知道你可以依靠皇上,而不是曾经的依靠自己的能力。你的脸上已经不是有什么就表达什么,而且需要什么才表露什么。那份锐气呢?我看不到。你慢慢和那些后宫的妃嫔娘娘们同化着,和她们一样去算计去谋划。你的眉宇间也没有了那股潇洒,而是被什么羁绊着,被什么纠缠着……感觉你,失去了真我,失去了色彩,黯淡无光……你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你了。”   从没想过只有几面之缘的常太医会对我说这么对话,更没想过,原来我已经...黯淡无光……被那些情感纠葛,被尉迟澈,被爱情磨得毫无棱角,没有脾气,失去自我……   “呵呵,我的话太多了。”常太医淡笑着道,“让我给你伤换药吧,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把你伤口处残留的碎片清理出来了。”   我拉回思绪,勉强笑笑:“这换药的事情交给如花似玉就好了,这样太麻烦常太医了。”   “皇上吩咐一定要你完好无损。”常太医带过一句,开始给我换药,边换边道:“而且,我要谢谢你,没有说出那药丸的来源……”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的。”我忍着右手传来的痛,轻声道,“而且我已经欠泠瑶太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她的。不过,好在那些人也没怎么追根究底的问。”   “那是因为皇后施压不问,而且皇上和华贵太妃都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情有特别的兴趣,太医们何必自找麻烦。”常太医解释道。   “皇后那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快点进冷宫,怕皇上反悔。”我笑笑道。   “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不是?”常太医也微笑着,“所以,不如不去猜,做好自己才是最明智的。你是聪明人,不会往坑里跳的。”   我笑而不语。是的,我该好好想想了,想想自己前面几个月究竟在干什么,值不值得,是不是该清醒了。   常太医换好药,又留下一些药物吩咐了一番,起身告辞。我目送他离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谢谢你。”   常太医微微顿住身形,再继续前进。   常太医刚走不久,整理衣物的似玉和去寂玄宫找吃的的如花一前一后的回来了,见我醒来,而且精神状态良好都异常高兴,围着我像看大熊猫一样看了好久。   似玉最先咋呼咋呼的开口:“没想到常太医竟然会来也!看来素妍姐姐还是很有面子滴,说明皇上对素妍姐姐……”   “似玉!”如花喝断了似玉的喋喋不休,转而柔声问道:“素妍姐姐好些了吗?常太医交代每隔两天换一次药,不能沾水,10日之后他在来看。”   “好多了,皮外伤嘛。而且常太医医术高超,就是以后得你们伺候我吃饭喝水洗澡什么的了。”我冲她们两个笑道:“以前做小主的时候都没享过这种福,现在进了这破地方倒是要真正的体验一下这种当小主的滋味了。”   “那是你自己不要别人伺候你。”似玉给我顶了回来,“对了,素妍姐姐,今天在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这个。”   似玉递给我一个红色的锦囊。我想起来了,当时庄妃给我的纸条,我顺手就塞进这个锦囊里,过来以后一直都没有机会看。   我接过来,拿出纸条,上面只有五行娟秀的小字:   在这后宫之中,锋芒毕露的才华智慧注定了命运的坎坷。   帝王之爱永远只可能是一个梦,而极度的宠爱只会带来最大的伤害。   送君一句,   后宫之地不宜久留,天地之大任君遨游。   若需帮助,定当全力相助。   下章,亲们熟悉的男配1,就要重新出现了o(n_no 第四卷第二十九章调戏   入v的第一章,好忐忑……偶需要亲们的支持……捂脸爬走……   望着那娟秀的小字,我的思维当机半秒,然后回过神来,借着烛火把纸条点燃。如花似玉和我三双眼睛看着纸条一点点燃成灰烬,不过她们两个很谨慎的选择了什么也不问也不说。   “睡觉吧。”我唤回两个出神的人。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常太医的话和庄妃的字迹交织在一起。   常太医说,我变了,我已经不是我了。也许是的,曾经那种单纯而快乐的心情再也不曾有过,一个心都悬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有他最爱的东西----江山。甚至,为了这样东西,他还利用过我,而深陷在爱情中的我一次一次的原谅了他。更甚至,为了他还愿意参与进我从来不屑也不齿的后宫争斗中……   爱情真的是一种毒药吗?让人迷失,让人醉。只是,我所做的一切,这一切的牺牲这一切的改变,包括我自己,值得吗?   也许可以说他利用我那时候还没有喜欢我,但是,就在昨天,在所有妃嫔陷害我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动作,又一次把我丢给了他的皇后处置,为了他的爱妃和爱子。   赤裸裸的是冷漠……   冷漠不是因为他本性如此,冷漠只是因为不在乎没放在心上。   我还要继续一厢情愿的牺牲下去吗?还要去争,去斗,去拼,去征服他吗?或者就在这冷宫中直到老死,还拖上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   一首诗,慢慢浮上心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了。一开始不就是不愿呆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中,才想方设法的去拿回那个能带我回家的玉坠的吗?难道我忘记了我的初衷?现在就算回不去,难道我连我仅有的自由也要放弃吗?   好愚蠢,为一个并不完全属于我地男人。值得吗?我再一次问自己。值得吗?   这才是答案,这才是我夏月之早该有的觉悟,这才是我的风格,洒脱不羁!怎能迷失?   好一句“你已经不是你了”,好一句“后宫之地不宜久留,天地之大任君遨游!”,常太医。谢谢你,庄姐姐,谢谢你。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舍?再不舍如何?那个你不舍得的人,毫不在乎你,还有什么好不舍地。   尉迟澈,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既然没有缘分,那么不能在一起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我躺在床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在吐出这么久以来的所以负面情绪。那首歌“深呼吸。闭好你的眼睛,全世界有最清新氧气……”   对,全世界有最清新氧气!我何必还困在这个快让我窒息的地方?   那么现在----我要逃,我要逃离这西坟,我要逃离这后宫,我要逃离尉迟澈!我要做回曾经的我,我要我地自由!   指天…花板为誓:我,夏月之。会为此拼尽全力!   想通之后,觉得心情爽快许多。有些问题原本很简单,却一直被我错误的认为很复杂,不去面对,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个旁观者点拨我一下。   躺在如花似玉中间,觉得有些热乎乎的。主要是内心有了新的想法,生活有了新目标,不再死气沉沉,有些热血沸腾。   悄悄爬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想透口气。   这个地方真的是避暑圣地。在寂玄宫西宫不远处的一个小池。更为这圣地增加了筹码。等我手上的伤口好了一定要跳下去畅游。要是在现代我能占这样一个地方多好,开发成旅游景点。我就发财了。   我边胡思乱想,边找了院中长得很顺眼的一棵大树准备靠着坐下。   抬眼一看,这树的一个较矮地树杈上挂着一条丝带。似玉这丫头怎么晾衣服的,把丝带挂在这种地方,半夜看到多吓人啊。还好我站得比较近,看清楚了是丝带,要是站远点,看上去岂不是像一个女鬼飘在半空中……   我抱住自己的双肩抖了一下,决定去把那个丝带拿下来。只是,我蹦了两下,沮丧的发现自己竟然矮了,够不着那条丝带。   正好,树下放着凳子,想必是似玉洗衣服后留下的。我拖过凳子,瞄准丝带的位置,站到凳子上去,伸手去够那条丝带。只是,我还是没能如愿,因为-   “你怎么这么傻?!”一个急切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然后我被人强行抱下了凳子,耳边是责怪,“就这么想不开,迫不及待的要寻短见?就算皇兄不要你,你也不至于立刻就要……你房里地两个丫头怎么办?你不是自称是少男杀手吗?会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我回头看到尉迟辰有些气急败坏的脸,忍不住就笑了:“那是,少男杀手非我莫属。我死了,岂不是一大票的少男要哭着喊着殉情!其中肯定包括现在急成这样的小陈咯!”说完,我伸手掐了掐尉迟辰的脸。   尉迟辰愣了愣,松开手,看着我笑得快开花地脸道:“你现在不是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拉扯着继续爬上凳子去上吊吗?”   “我什么时候表达过我活不下去的想法?爱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我的事业多着呢!”我没好气的道,估计这小子是电视剧看多了,不过古代没有电视呀,“而且,这树长得这么丑,我才不要吊在这儿呢。上吊最好的是那种歪脖子地白杨树,刺激啊,阴森啊,说出去都吓人。”   “正好,我知道哪儿有你说那种歪脖子树,要不要我带你去?”貌似这小子回过神来了,立刻开上了玩笑,不过见我面色不善,才正色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地夏月之!”   “嘿嘿,我一直都是夏月之啊!”我笑道,然后又不住要调戏尉迟辰,“小子,刚刚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我寻死啊?你就那么紧张我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我芳心暗许了。” 第四卷第三十章将暧昧进行到底   “岂止是芳心暗许。”尉迟辰的笑得很好看,眼神很明亮,“简直恨不得以身相许!”   “那你脱衣服吧。”自从刚刚想通之后,心情太过愉悦,感觉太过轻松,连带说话也轻佻起来。其实是看到尉迟辰,我就想调戏之。   “脱衣服干嘛?”对方反映一向很快的神经仿佛变迟钝了,条件反射的问了我一句。   “还能干嘛,你不是要许吗?姐姐给你机会啊。”我摆出一副痞子样,笑得特贼:“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不吃亏的,不知道你成婚没有啊?几个妻妾了?姐姐我倒是不介意一夜情的。”   听到我的话,尉迟辰的眼睛瞪圆了,双手抱到了胸前,典型的一副防色狼的样子。   是不是调戏得有点过分了?好吧,我错了。太过随意了,太过忘乎所以了,以至于忘记了现在是古代,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现代……原谅我。   “那个…那个刚、刚刚开玩笑的,别激动。”我向来知错能改,赶紧结结巴巴的找补,“让你脱衣服,只是……只是……啊,对了,这附近有个水池,天气挺热的哈,你可以下去洗洗澡、游游泳什么的……哈、哈!”   尉迟辰放下手,潇洒的往旁边的大树上一靠,瞄了我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不如,同游?”   轮到我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或者他本性如此?想到这里,心情小小的低落了一下,横了他一眼道:“那么大一双眼睛,没看到我手受伤了,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哪儿有机会下水啊,你自己游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把手给我看看。”尉迟辰不由分说的拖过我的手。其实包得那么好,想看什么也看不到,“听说,今天容妃和曹妃来过?”   老天。这什么时代,通讯发达得跟21世纪一样。这么晦气的冷宫都有人时时刻刻关注,消息偏还传得这么快。我闷闷道:“你是收集情报的啊?这么偏僻的地方的事情都这么快就知道了。就这么关注我?”   “对,我就这么关心你啊。”尉迟辰很爽快地道。   他这么坦白的就承认了,反倒噎得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不自在的缩回被他拖过去的手,眼睛看着地面,脚画着十字架。气氛有一丝尴尬和一丝暧昧。   “咳咳----”为了打破暧昧地沉默。我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恩…呃…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大半夜的被人看见你在这里……”   “没关系,我不在乎。”尉迟辰轻声道。   “不是不是,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我一脸无辜的解释,“你看,本来我现在都很惨了,没人疼没人爱的,想要整我的人倒是一大堆。要是再让她们找到什么借口,我的结局会更惨。我是怕你连累到我。”   “你……”尉迟辰终于不再那么潇洒地靠着树。而是颇为愤然的站直了身子,片刻之后缓和了情绪,半真半假的又道:“不错不错,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很会防范于未然。”   我得意的挑眉道:“那当然是,跟姐姐学着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尉迟辰决定不和我争执,重新靠到了树上,换了个话题问我:“依你的性子。不可能打算安心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我敛住了笑意,犹豫了。告诉尉迟辰我想逃离这里,还可以请他帮助我?不行,我立刻否定,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尉迟辰和尉迟澈的感情不是一般两般的深厚。尉迟辰会帮助一个他哥哥不要的妃子吗?   不会。我没那个自信,也不愿去赌。片刻之后,我故作轻松地道:“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我这人懒得很,喜欢宅在家里。现在不正是遂了我的愿。反正有吃有喝又清净。”   “唉……”尉迟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叹口气。然后用“幽怨”的目光瞅着我,瞅得我浑身发毛。   被帅哥看是好事,可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帅哥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我吞口口水,道:“我想睡觉了……”   “去吧。”尉迟辰道。我正松一口气,转身欲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晚,我还会来。”   “你来干什么?大半夜地让不让人睡觉啊?”   “怕你寂寞。”   事实证明,尉迟辰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黑白颠倒的生活自此开始。   是的,他说中了。我怕寂寞。心里有一块地方被我自己硬生生的挖走了,也许刻意去忽略它或者刻意用大道理说服自己地时候,那地方麻木似的不会痛。可是,更多的不经意间,那地方会很痛很痛。因为那块被我挖走的心,住着一个人,住着一个根深蒂固而我却不得不挖走的人。   心,缺了一块,能不痛吗?   我只是血肉之躯。   我怕一个人呆着,夜晚如花似玉睡着而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寂寞得恐慌。所以我不拒绝尉迟辰每晚的到来。   有时是他带着二胡来请求我地“指点”,接受我每个机会都不浪费地玩笑挤兑;或者是他拖把古筝来,教我抚琴,实则是为了报复我的挤兑;更多地时候,我们只是肆无忌惮的聊着天,插科打诨,说着趣事,嘻哈笑闹,相互玩笑着贬低对方,相互攀比着谁更会自恋……   真的很快乐很开心,总是觉得心里很温暖,至少我们在一起笑骂的时候。   我和尉迟辰之间也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谁也不会去挑破,也不会去深究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而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像我的哥哥一样,在我失落失意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一个精神支柱的时候,他出现在我身边。什么假惺惺的大道理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陪着我渡过心里的这个难关,挣脱这个劫数。   每晚的相会,每晚的谈天说地,每晚的唱歌弄琴,确实很暧昧。可是直觉告诉我,这些,应该是无关。   但是,这种感情又让我延迟了我对出宫的谋划。养伤的这几日我只是龟缩在这个冷清的寂玄宫里,懒懒的满足了。 第四卷第三十一章俺的娘   今日管理讨论区,一如既往的回复完毕后加精。后,某筱大骇,精不够用了……   接下来可能不能每位亲都加了,不过,别担心,尽管留言,提意见,没加到的下周补上   “素妍姐姐,起床,起床。”我正在梦中,就听到似玉边推我边叫我。   我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似玉近在咫尺的脸,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让我睡到自然醒的吗?”   “菊惠姐姐来了。”似玉赶紧解释,“好像有事找你。”   “是吗?”我清醒了,自从上次菊惠来过之后一直没有再来过,想必菊惠也只是一个丫头,冷宫这地方也不是她想进就随便进的。我一骨碌爬起来。边穿鞋边应道:“我这就去,似玉,你去忙你的。”   出了房门,菊惠正站在树荫下。我走过去,笑着道:“菊惠,好难得才盼到你来一次,带好吃的来没?这里天天的素菜和半生半熟的饭真是把我折磨够了。菱角呢?怎么没来?”   “菱角在伺候皇上。”菊惠没有笑脸,很严肃的道:“我时间也不多,就不扯别的了。最近,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是,你这冷宫常常夜夜笙歌?”   “哪有。”我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晚上都睡得死死的。你知道我睡眠质量超好的,睡着了就算把我抬去卖了我都不知道。啊,对了,说不定是其他的妃子因为思念皇上,所以就唱歌啦。”   “是吗?”事实证明,菊惠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如果你晚上睡得那么好,何以这都下午了还在睡觉?”   “我…懒嘛。瞌睡多。”我心虚的低下头。   “你没来之前,这冷宫的晚上可是安静得很的。”菊惠道。“不管你在簌房斋,还是在寂玄宫,只要你在这后宫之中,就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虎视眈眈地人多的是,你要好自为之啊!”   菊惠说得对,只要我在这后宫一天,我就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随心所欲。一时的满足与快乐只是一时的。不可能长久,更不可能安稳。还是只有离开这里……我边想边应着菊惠:“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你在这寂玄宫里先养好伤,不用担心其他妃嫔再来折辱你,皇上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来寂玄宫了。”说到这里,菊惠打住了话头。   原来这几天这么清净,是尉迟澈下的命令。我明白菊惠的意思,是想让我明白尉迟澈还是在关心我,太医和这个命令都是他在乎我地表现。只是,我现在的心境真的回不去了。凉透了,不是三言两语和几个动作就可以暖和起来的。   菊惠见我没反映,又继续道:“皇上这几天是在生你的气,毕竟之前那些事……不过皇上肯定是很在乎你的,我伺候了皇上这么久是知道的。等过些日子,你伤好了,皇上也不生气了,我也正好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找个机会,就可以……”   “菊惠!”我皱眉打断菊惠的话。“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这样很好,真的。你回去好好伺候皇上吧。不用那么帮我地。”   “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在这冷宫呆一辈子?”菊惠有些急了,我依旧皱眉不说话,她下了一记猛药:“还有如花似玉那两个丫头,你忍心让她们跟着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了结此生?”   “不会的。”我立即否定,“如果菊惠你真想帮我,就帮我把这两个丫头说服了。带她们出去吧。至于我……”   “你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何必和皇上怄气。”菊惠又急又气,“你和皇上的小吵小闹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怎么就不肯低个头呢?你还年轻,这冷宫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   “菊惠,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我缓缓道,这个疑问在我心中已经酝酿了很久了,“为什么你会如此尽心尽力的想要帮我?我记得你当初来帮我说是觉得我会得宠。你想改变生活。但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我大势已去的时候,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菊惠低下头。又缓缓抬头,眼神清明,轻声道:“因为你娘。在这个下人堪比蝼蚁的地方,她曾不顾一切的救过只有一面之缘地我。当我得知你是她的女儿我就决心要帮你。”   我呆住,半晌问道:“怎么……不帮泠瑶姐姐?”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在你身上找到你娘的影子,同样明亮灵活地眼神,同样不拘泥于规矩的行事作风。”菊惠轻声道,“当你成为妃嫔的时候,我知道你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所以,我来到你的身边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的站在原地,和菊惠双双陷入了自己地思绪中。我的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和太后、太妃均有交集。我身体的爹是朝中大臣,我娘可能因此有进宫的特权吧。至于救菊惠,想必我娘和我一样是多血质,又见不得一个弱小的丫头受虐。可是,有着这些特权怎么又成了罪臣?太妃、太后对我娘也不是一般的相交,好像还有不少恩怨情仇……   一片混乱。好半天,我才涩涩地道:“谢谢你“不用说这些。”菊惠恢复了正常,“我地建议你好好思考一下,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如果需要帮助或者要找我的时候,让小路子带口信,我把他安插进这里地御膳房了,明天就应该来了。”   “他在刘师傅那儿挺好的,何必强拉他进来。”   “是他自己找到我的,说是刘师傅担心你在这里连个照应也没,他就自愿来了。”菊惠微微一笑,“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如花似玉两个丫头。”   我目送菊惠离去,树荫下望着天空挂着的太阳一点也不觉得刺眼。这世界,其实真的很美好,有那么多真心关心我,为我牺牲放弃很多的人。小路子,菊惠,还有我亲爱的如花似玉,还有尉迟辰……   离开这里,还真的很舍不得。   只是,我拉回这些情绪。我不愿这样没有人权的生活下去,本来呆在皇宫就像是囚禁在笼里的鸟儿,进到这冷宫,则成了带上枷锁的笼中鸟。我更不愿意呆在这个伤心地,面对那个伤心人。我得想办法逃出这皇宫。   我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如花、似玉、小路子只是无权无势的下人,要说帮我越狱,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菊惠,也许或多或少能帮我出到注意。我告诉她我想离开,她同意吗?看她的意思还是希望我和尉迟澈和好的。   庄妃,她留下的字条说愿意全力帮助我。可是,总是有很多顾虑,而且担心连累到她。泠瑶?不行,还记得最后一次在华贵太妃那儿见到她,她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在我和她之间划出深深的沟壑。尉迟辰?我不指望他为了我欺瞒他的皇兄。在这几夜的闲聊中,他曾提到他和尉迟澈一些小事,无一不说明他们兄弟情深。   要怎么才能完美利索的离开?我焦头烂额。   不过,傍晚时一个意外之人的造访给了我一个离开皇宫的机会。   亲们猜猜,谁会华丽丽的登场相助…… 第四卷第三十二章机会   昨天上课的时候,就素妍如何能出宫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的探讨。   同学一:“这样吧,你就让素妍晚上做梦,梦到一个白胡子爷爷告诉她,床底下有个密道……”   同学二:“你那太俗。我觉得这样。晚上素妍和尉迟辰在外看星星,然后一个星星掉了下来,引起骚动,乱中他们追着那颗星星就出宫去了……”   某筱:“……”   题外话多了,嘿嘿,回到正题   夜幕缓缓降临,我和如花、似玉围坐在树荫下的小桌旁一边吃着粗糙的饭菜,一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边感受着一日酷热后难得的丝丝清风。   如此惬意的时刻,一个不和谐更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声音响起:“华贵太妃到!”   短短五个字,让我们三人完全愣住。因为尉迟澈的命令,我坚信着不会有任何人来访。而华贵太妃算是在这个命令之外的。只是,她来这里干什么?我一头雾水。对于她,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她对我的态度,她的目的,她的来历,我一点也猜不透。   华贵太妃还是那么优雅的走了进来,我们三人赶紧起身,准备见礼。   华贵太妃轻飘飘的一挥手,道:“礼就免了,我是特别来看看素妍的。”说完,她瞟了如花、似玉两眼。   如花立刻知趣的道:“奴婢去收拾碗筷。”然后拉着似玉,动作麻利的把小桌上不多的东西一收便进里屋去了。   “太妃操心了,素妍过得很好。”我带着微笑回应华贵太妃那个假惺惺的问题,静待她的下文。   华贵太妃用挑剔的眼神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屏退了下人,对我道:“你也坐吧。我是有些体己话儿要跟你说,就不要在意那些礼节了。”   我顺从的坐下。华贵太妃就这么看着我。然后轻声扯出了话头:“你长得很像你娘……”   这个话头很具诱惑力,我立刻来了精神,望着华贵太妃道:“太妃,和我娘……”   “是好姐妹。”华贵太妃接过我地话,不理会我的表情,继续道:“在我入宫前,一次意外相交。我们成了闺中密友,无话不谈。我入宫后,因为先皇宠我,而她嫁给了先皇的宠臣,也就是你的父亲。所以,她也能经常进宫中来看我。”   “你们是好姐妹,那为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   华贵太妃笑了,再次把我的话接下去:“可是为什么对你的态度若即若离是吗?我自然有我的原因。她就此打住,并没有讲出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亦没有追问。如果她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跟我讲地,否则我怎么追问也没有意义。   “你娘有一样东西留给你,”华贵太妃道,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递给我,“但是,你看了以后要说出这东西的名字,要是你说不出来,东西就不能给你。”   我疑惑的拿出袋中的东西,看到以后足足愣了10秒钟。才用不敢置信的声音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虽然我一直没弄清楚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华贵太妃说道,接着又叹息。“果然啊,果然!”   “果然什么?”虽然我醒悟了我娘和我一样是穿越者,可是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跟华贵太妃解释的。   华贵太妃一笑:“果然你们都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你信?”我惊讶的问,这种事情是人都不会相信,特别还是古代人。   “我信,我说过我和你娘是好姐妹。”华贵太妃道。“所以我信你也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而且我不仅信,我还要帮助你。”   “帮助我?帮助我什么?重新得到皇上地宠爱?”   “不。”华贵太妃斩钉截铁的道,“你和你娘是一类人,所以你们所向往的也是一样。自由?独立?挣脱一切枷锁?对吗?”   我震惊,我哑然。半晌找回了自己的嗓音和理智:“可是,我有很多疑问。”   “你问。我会回答你的。”   “就算我娘是穿越者。她怎么会知道我也是穿越者而给我留下这东西?我娘是死了还是穿越回去了?如果回去了,是怎么回去的?为什么之前你对我不冷不热。现在又要帮助我?不会单单因为你和我娘是好姐妹吧?还有我爹是怎么成为罪臣的?是不是跟我娘有关?”我一口气说出很多个第一时间浮现的疑问。   “你爹的事和你娘无关,是安平王的陷害,朝野之争,你应该明白。这也是安平王想除掉你地原因之一。你娘是死了还是回去了谁也不知道。你爹入狱前,你娘就神秘的消失了。你娘怎么知道你会是穿越者我也不知道,她只是把这个东西留给我,你可以看看里面是不是传达了什么给你。”华贵太妃很详细的解答我地疑惑,“至于,我为什么肯帮你,当然不止是为了和你娘的友情。更是为了我的儿子,也就是皇上。”   为了尉迟澈?我疑惑,问道:“怎么说?”   “因为,你野性难训。”华贵太妃毫不犹豫的道,“也许我不够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娘。而通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你和你娘行事作风那么相似。你们来自同样的年代,接受地观念是一样的。一夫一妻?男女平等?自由民主?我知道的,这也是我对你若即若离的原因……”   华贵太妃顿住了声音。我只是默默听着,这些消息我还没能好好消化,没能好好思考,也只能听着。   “澈儿偏偏又那么宠着你,作为帝王,他甚至对你动了真情。我是他娘,我看得出来的。独宠你就罢了,我在外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才有机会好好和自己的儿子建立感情,不想太过干涉他。只是,”华贵太妃语气一转,“当你做出服用麝香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地时候,我意识到,我不能再纵容他地感情了,你这样的儿媳我实在要不起!”   “我……”我轻声道,“我只是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华贵太妃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毕竟我和你娘……而且我自己的许多想法也受了你娘的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是,你要明白,你在这个时代生存,你得尊重这个时代。”   “可是我……”   “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华贵太妃打断了我想说话的欲望,“现在你进了这冷宫,这几日澈儿他过得不好。作为一国之君的母亲,我不愿意他为一个女人分这么多心,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更不愿意他怒火下去后,又把你弄出冷宫,继续独宠一个根本不适合帝王的女人----母仪天下,在你身上我绝对不敢奢望。也不愿看到你把至少现在表面平和的后宫搞得鸡飞狗跳----前几日曹妃和容妃的来访我是知道的,以你的性子,出去以后你会心甘情愿的忍吗?”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我笑着问。   “我只是想断了澈儿最后的一丝挣扎,让你彻底消失,让澈儿重新做回以前那个果决的帝王。要是换个人,我可以在这冷宫制造点什么,比如你自杀了……”华贵太妃也笑了,“不过,谁让我和你娘的关系非同一般呢。你的内心世界我没兴趣,我只想问一句,你愿不愿意离开皇宫,开始新的生活?”   我盯着华贵太妃眼睛看了三秒,认真的答道:“愿意。”   “很好。”华贵太妃的笑脸慢慢荡开,站起身道:“现在开始你就得听我的安排,我负责把你弄出宫,到了宫外我就不管你了。至于你房里的两个丫头,不想她们死的话,你最好想办法让她们别跟着你了。”   我点头,如花似玉确实不能跟着我了。要弄三个人出宫确实太为难华贵太妃了,就算她有这个能力,恐怕也不会愿意。只有让如花似玉尽早和我脱离关系,免得我不见了,追究起来,两个丫头可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华贵太妃朝门口走了两步,背朝着我又道:“你最好离辰儿也远点,我不想我的任何一个儿子招惹上你。呵,这皇家的男人好像都喜欢你们这样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很轻,像是在自嘲。“你们这样的”?我疑惑的皱起眉头,貌似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看来华贵太妃并没有对我完全说真话,或者是说她并没有把话说完。只说了一半,只说了足以说服我,让我没有怀疑的接受她的帮助的部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应该是能出宫了,至少有了一个很现实的机会。好歹是皇帝的亲娘肯帮我,成功几率很大的。   至于实际上,华贵太妃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想去深入思考了,也许她真的只是再为她的儿子操心。其实,哪怕华贵太妃也许只是借此整我,我也只有相信她,因为要出宫,我别无他法,可以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接下来需要我思考的就是我娘的问题和出宫的善后问题。 第四卷第三十三章离愁   亲们抱歉,今天因为一头猪的缘故,这么晚才更!原谅偶,和偶的猪   上午,如花、似玉兴奋无比的去寂玄宫的厨房找小路子交流感情了。我躺在床上玩弄着那个保存得很好依旧亮晶晶的mp3。昨晚,尉迟辰很神奇的没来,我也正好有时间正常的睡觉和思考关于…需要思考的问题。   邹青青----我娘也是穿越者?可惜现在她是不知所踪。我非常之希望她是回到现代去了,那意味着我也有可能回到现代。不需要华贵太妃的帮助,我自己消失。然后让如花似玉告诉尉迟澈他们,我变成蝴蝶飞走了(摘自还珠格格)……   只是,能得到线索的mp3,经过我无数次对各个按钮的折腾,证明了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没电。我仔细的观察研究,妄图能从中找到点什么,最后,我只能再得出另外一个事实----这mp3的牌子是清华紫光(最烂的牌子,哈哈!)。   在确定了确实没有有和可用消息能从这个mp3里找到时,我无可奈何的把mp3放回布袋,放到枕头边,然后坐起身,下了床。还是只能依靠华贵太妃帮我出宫,那么第一步就是要让如花似玉离开我身边。至于可托之人,我已经想好了人选,计划让小路子替我传信。   至于宫外。我一边走到院中一边摸着一直被我戴在小指上地一枚银戒指。信物,思雅。嗯,就这么定了。宫内宫外都想清楚好了,剩下的就是去实践了。对于出宫的过程则不是我所能操作的,只能等着华贵太妃给我消息。   我是在赌,我自嘲的笑笑,一场豪赌。   晚上,我和如花、似玉一起早早的坐到床上了,围成一圈。默默的听着她们兴奋的讨论小路子胖了还是瘦了,今天中午晚上的菜如何如何的美味。下午来履行十日之约给我看伤口地常太医如何如何的帅,本就理还乱的心情更加难受。   “如花、似玉……”我艰难的开口,打断了她们的八卦,“我有话要说。”可能是因为我的语气太过沉重,她们两一下子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你们……”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快的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嫁人啊?”   居然没人搭理我,这个问题平时一向是我们讨论得最欢的,最常用来开玩笑的。也是最能调节气氛地。现在居然都沉默着,连一向咋咋呼呼的似玉都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讨论的很热闹吗?”我的嗓子有些沙哑,“怎么都嫌弃我了,我一开口就给我冷场?”   “不是不是。”似玉说话了,赶紧否认,然后又怯怯的加了一句,“素妍姐姐有点奇怪。我和如花都说好了,就陪素妍姐姐一辈子。”   “莫不是素妍姐姐嫌弃我们碍事?”如花补充了一句。   “傻孩子……你们还这么年轻……”我没能克制着住自己感情的流露,连刚刚想好的迂回战术都懒得用了,“你们打算在这个鬼地方陪我一辈子啊?真是傻。”   “我不傻。”似玉立刻反驳。“我从小就是孤儿,没人对我好,被卖进宫来以后也被人欺负。虽然我是迟钝了些。不过我真的不傻,谁对我好我是分得清楚的。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素妍姐姐和如花,我也要对你们好。”   我轻声道:“你知道我是对你好,是为你着想。所以我地安排你都听我的对不对?”   “对是对……”似玉犹犹豫豫的道,“可是,又不对……素妍姐姐,我感觉你有什么阴谋!”   “素妍姐姐想撵我们走。”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如花冷不丁地插上一句,“素妍姐姐摆明了就是不想要我们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要怎么说才好。只能晓之以理。“如花,我知道你懂事些。你觉得。依我的性子会让你们陪着我在这冷宫呆一辈子吗?”   “……不会,可是……”如花轻声道。   “可是我们愿意!”似玉大声道,“你说过尊重别人的选择和决定的!”   “你们也要尊重我的选择和决定不是吗?我肯定不会让你们一直呆在这冷宫,而我自己,我也肯定不会把自己地一生葬送在这冷宫,这后宫……”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半秒后,又望着如花在黑暗中也闪闪发亮的眼睛,“如花,你明白吗?”   “可是……”似玉还想说什么,如花打断了似玉,喝道:“似玉!别说了。”   重新陷入沉默,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她们两个肯定都睡着了,才听到如花轻声开口,“素妍姐姐,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没睡在我们身边……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一早就明白,我只是想,我们可以多陪你几天,可以多和你在一起几天……”   如花边说着,边把脸别了过去,身躯在轻轻颤抖。我揽过她的肩,她便伏在我身上轻轻啜泣,我一下下的拍着她地背。   “素妍姐姐,我不懂你们地哑谜。但是,”似玉的声音第一次不那么明亮,嘶哑着道:“我知道如花说地一向是对的,似玉一向是跟着如花行动的。似玉不会不懂事的纠缠不清,似玉一定听素妍姐姐的安排,哪怕似玉很不愿意,很不愿意……”   我还能说什么,搂过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的似玉,我的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窗外的月光那么皎洁,映着三个满是离愁的人……   还是艳阳高照,还是那颗树荫下,还是和往日一样的顺序围坐着。只是少了往日的吵吵闹闹,少了往日欢笑,三个人相顾无言的呆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自从前日说服如花、似玉以后,我们之间的状态就是这样子,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就算讲话时的笑也是强颜欢笑。   而昨日,华贵太妃的人带来口信,说是五日之后的七月初七子时即是行动之时。如花、似玉只有越早脱离我嫌疑才能多小那么一点点,所以,我立刻找来了小路子传口信给庄妃,约定今日庄妃就来带走如花、似玉。   此刻,我们正是在等待庄妃的到来。   “素妍姐姐,”如花望着地面出声问道,“我们还能再相聚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把自己当做隐形人的似玉突然插话:“为什么不能相聚?我们可以经常溜进这里来找素妍姐姐。昨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算素妍姐姐硬要赶我们走,就算我们不能日日在素妍姐姐的身边,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常常找机会来看素妍姐姐的,如花你难道不愿意来吗?”   如花轻轻看了似玉一眼,又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昨日,趁着似玉去找小路子,我把银戒指交给了如花,让她无论如何想方设法的见上叶思雅一面,告诉思雅我的处境,和七月七日的计划,以及子时后皇宫门口的相见。其实说实话,我和叶思雅只有一面之缘,除了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身份,我们并没有别的交集,这个也是在赌,如同赌华贵太妃会是真的帮我一样。   知道这场赌博前后所有的唯一的人是如花,而似玉,我并没有告诉她,不是信不过她,只是,似玉……我不忍心让那么纯真的她背上这些包袱。   “傻瓜。”我扯出笑脸,对似玉道:“你以为这冷宫是茶馆啊,容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不记得那天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多少人守着?”   似玉不语,如花亦不语,重新把目光放回地面。   “等会一定要笑着离开,不可以失态。”我叮嘱着,“我希望我的如花似玉都是坚强的孩子。以后,你们跟着庄妃娘娘要乖乖的守规矩,不可以像跟着我这样没大没小。虽然庄妃娘娘也是好人,但是毕竟人家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现在又贵为娘娘,规矩礼数都是很重要的。还有,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事儿,记得去找菊惠帮忙,她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的人,经验又多,肯定能帮到你们。还有必要时也可以去找找刘师傅,刘师傅是个好人,虽然他只是在御膳房,但好歹不大不小也是个管事儿的,还是有些权力的。你们两个安安分分的在宫里呆到二十五岁,然后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如花猛然出声,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喃喃道:“素妍姐姐,你才是要小心。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顺利轻巧,这是一个大冒险,很大很大的冒险……”   “我肯定没事的。”我强笑着道,“你和似玉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很顺利的……”   “庄妃娘娘到!”一声通报打断了我们所有的感伤,所有的不舍,所有的心酸。   我强打起精神,拉着如花似玉站起身,紧紧的抱着她们两个,大声道:“记得我的话,记得我们说过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活着!一个都不能少!” 第四卷第三十四章来捉奸的?   望着天上弯得那么好看的月牙,我扳着手指头估算着时间。快到子时了,还有那么一小会就是七月初七了,明晚的子时也许就要离开这皇宫奔向这些天我心心念念的自由,或者也许,奔向的是万劫不复。   七月初七多好的一个日子啊,情人节。命运是多么讽刺,在情人节这一天,我要离开我的所爱所恨,离开我纠葛了大半年的人,也离开了在这里我所有关于爱情关于友情关于亲情的牵挂……   我甚至在想华贵太妃是不是故意要挑这么一个情人相聚的日子,让我好好伤心一下,让我好好品味一下不尊重他们的时代的后果。其实我明白,挑上七月初七并不是因为我所胡思乱想的那些。明晚,皇宫肯定会很热闹,有庆祝娱乐节目,那么我才可能混着其中离开。   我玩着自己的手指,孤单单的坐在院中的树下。失眠已经是这几天的主旋律,真真正正的一个人。这种时刻,很多很多的事情会一件件的浮上心头。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啪啪啪”几声掌声自树后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说话了,“好诗,好诗!真是好诗,小夏,真是没想到你作诗的境界已经这般的高了。”   “不是我作的诗,我有那么高的才情也不在这儿坐着了。”我没有心情和尉迟辰玩笑,只是淡淡的应道,“我只是借着高人地诗词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情罢了。”   “这首诗咏的是离愁?”尉迟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努力想看清我望着地面的脸,“心情不好?我们不妨在这寂玄宫里逛逛?”   “好。”我站起身子,至少有个人可以陪我,愿意替我排解烦闷。就算他不是十分清楚这烦闷是什么,也不去多问,只是用他的方式陪着我而已,我拍拍屁股,再拍拍尉迟辰的肩。扬起一个笑脸道:“走吧!”   月色中,我和尉迟辰在这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寂玄宫里漫步,闲扯。低落感伤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好了很多。   “你前几天怎么没来?”我开口询问尉迟辰,调笑道:“在家里陪你的娇妻美妾?”   “本人尚未成婚。”尉迟辰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大骇,吃惊的问道:“你多大了?一把年纪还不成婚?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咳咳……”看到尉迟辰不善的眼神,我赶紧改口,“长得那个一表人才的,家里也算是有权有势。怎么就没成婚?难道……”   我目光猥琐的盯了尉迟辰下半身的某个部分,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隐疾?”   尉迟辰顿住脚步,侧过头来,像看妖怪似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哎呀。戳道别人痛楚了,我这人真该死。我可怜巴巴的轻轻推着尉迟辰朝前走去。一边道:“小的知罪,小的该死,小的啥也不说了。咱们走路走路……”   尉迟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地走路。我自责内疚的跟着,据说男人有两个死穴,一是钱,二是性,刚刚我不小心地点中了。   “其实。我定过三次婚的。”尉迟辰缓缓开口,哇,这里面有故事也,我的立刻来了精神,“前两次订婚都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订婚对象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不过很遗憾的是,她们在和我订婚的10日之内都意外地死了。当时母妃就找了高人替我算命什么的。结论是……”   “结论是什么?”我好奇的插问。眼睛贼亮。   “结论是,我命太硬。克妻。接着此事传遍了整个大黎国……”尉迟辰苦笑道。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堂堂大黎国的七王爷竟然这么迷信啊!笑死我了,哈哈哈,你不会因此就没有成亲吧?你是七王爷也,怎么说也是钻石王老五,我不信那两个意外死去的小女孩吓得所有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了。想撞进你怀里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才对吧?”   “皇兄也不信邪,所以两年前,又帮我订下一门亲事。结果,那女孩在第三天的时候吃东西噎死了。”我目瞪口呆,尉迟辰无奈地笑了笑,又恢复了正常,“其实,我不愿意成亲,和一个自己素未谋面地女孩突然就成了夫妻,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我希望我地妻子,能和我有一段时间相互认识了解,彼此都觉得是那个值得的人才在一起。所以,我也正好以命硬这个借口拒绝别人为我安排的亲事,为了自己也为了无辜的女孩。”   哇,多现代的想法。不错不错,我接口笑道:“说白了,你就是想恋爱。哈哈哈……我们小陈思春了!”   “你不觉得前一天也许还不认识的人,第二天突然就同床共枕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尉迟辰反问,“当然,你和皇兄是经过很多事情才在一起的,我说的那个过程你已经有过了。”   又是尉迟澈,为什么偏要提到尉迟澈,还要把我和他扯上关系。天知道他现在躺在哪个妃子的怀里醉生梦死。我的情绪又低下去,本来和谐轻快的气氛变得微微沉重。   尉迟辰也意识到这次是他戳到我的痛处了,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指着不远处那个我多次提到的水池道:“这会应该已经过了子时了,那现在是七月七日了,我们去放河灯?”   “河灯?”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河灯,不过河灯应该是在河里放的吧,这样一个小池怎么放?不过,水池?嘿嘿,我心里不禁一乐,很久没恶作剧的手突然痒了起来,“好,我们放河灯,你带来了的?”   尉迟辰微笑着点头,率先走到水池边。从怀里掏出纸,三两下折成一只小船,然后拿出蜡烛、打火石,接着把蜡烛点燃,小心的放进纸船里。看来,他是事前准备好的,说不定今天过来就是专门想陪我玩这个的,貌似七夕流行放河灯。   我在边上看着做着这一切的尉迟辰,很感动,甚至不忍心实行刚刚想好的恶作剧。不过,谁让他刚刚戳了我的痛处,怎么也要报复回来。   “好了,你过来把它放到水中吧,许个愿。”被烛火映红了半边脸的尉迟辰对我道。看着他的侧脸,我有瞬间感觉是尉迟澈在为我折这船,让我许愿,陪我过着这个原本属于情人的节日。   我使劲晃晃脑袋,确实需要一个恶作剧来冲淡我的某些心情。   我走过去,笑嘻嘻的接过小船,小心的放进水池,对着河灯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幸福快乐一辈子。这是我真心的愿望。许完愿后,我对着尉迟澈眨眨眼睛道:“来,你也来许愿。”   “我也许愿?”尉迟辰道,“好吧,我也许个愿。”   我补充一句:“闭上眼睛,要虔诚,才灵验。你不妨就许这个愿好了,希望苍天开眼,别让我尉迟辰的命那么硬,赐给我一个媳妇吧。”   “嘘……”尉迟辰对我表示了不满,然后闭上了眼睛,神情专注的许愿。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对着尉迟辰的背使劲一推,然后我们尉迟辰就很帅气很华丽的“扑通”一声,摔进了前面的水池里。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猖狂的笑。   “夏月之!你……咳咳、咳咳……我不会浮水!”这是尉迟辰的喊声,第一次这么失态。   “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浮水?不是还会点武功的吗?怎么不会浮水?跟宗一样?”我瞪大眼睛,“这里的水也就一人高的样子,不至于淹死你吧?”   “咳、咳咳,快弄我上去!”尉迟辰的头在水里浮浮沉沉,其实这水肯定淹不死人。估计尉迟辰是不会水,被吓到了。   我冲水中的尉迟辰喊道:“你放轻松,淹不死你的,过来点,我拉上你上来。”我才不愿意把浑身弄得湿乎乎的,现在没有如花、似玉给我准备洗澡水和帮我洗衣服了。   尉迟辰听话的一点点过来,然后伸了一只手上来。我抓住那只手准备往上拉。只是,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尉迟辰就是一个坏蛋。那只本来惊恐万分的手忽然就变了味,一用力,我把拉下了水。   水花四溅,我从水里冒起头来,这水比我想象的还浅。事实上,我站在水里,水只到我的胸部,只是在夜色中我看得不清楚而已。   我抬眼看到尉迟辰笑得异常开心的脸,愤怒得无处发泄,牙齿咬住下嘴唇,双手攥成拳头,埋下头。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   我猛地把手插进水里,然后把水劈头盖脸的朝尉迟辰的泼过去,“你这个混蛋,你帮我洗衣服啊?我泼死你泼死你!”   “哈哈哈,你这是报应!”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着尉迟辰的爽朗的大笑:“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完,还不甘示弱的把水也泼向我……   我们笑闹着疯着……直到-   为什么水池的前方多了一些灯火,当我们停下疯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灯火越来越近,一个个灯笼加起来的亮光,我们看清楚了来人----尉迟澈、皇后还有华贵太妃。我第一反应是把尉迟辰的头按进水里。 第四卷第三十五章脱离   赶论文,更晚了,致歉……   这是怎样一番景象----   四周是一双双被灯火映得贼亮贼亮的眼睛,被这些眼睛的主人簇拥着的是一脸麻木的尉迟澈,脸色阴晴不定的华贵太妃和似笑非笑的皇后。他们的视线都定格在一点上,那就是水池中的我和尉迟辰。   这是让浮想联翩的一幕,七月七日之夜,皇帝的废妃和一个未知男子于冷宫中衣衫不整的在水中嬉戏,不用多言,大家都只能把事儿往一个方向想……   虽然尉迟辰的头在第一时间被我按进了水里,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尉迟辰的脸,看到了那就更糟糕了,鼎鼎大名的七王爷和皇帝曾经的宠妃有私情,传出去让皇家颜面何存?   双方遥遥相望,貌似都被对方惊吓着了。第一个开口的是华贵太妃,语气凌厉的下了一道命令:“皇后,你带着下人们先离开,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吧?”   “可是……”皇后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她还想继续呆着看这场好戏,不过随后看到华贵太妃冷冽的表情,立刻缩了一下道:“儿臣遵命。”   恋恋不舍的皇后带着恋恋不舍的下人们离开了,我手中按着的尉迟辰的头也有点反抗的意思了,可能是在水中憋不住气了。我正犹豫着如何是好之时,华贵太妃开口了:“韩素妍,你还不松手?要憋死辰儿?”   原来,她已经认出来水中之人是尉迟辰。母亲果然是最熟悉自己儿子的。我讪讪的放开手,依旧站在水中。华贵太妃让所有人退下,包括皇后,想必她也是希望此事尽量能小则小,那么事情还没有遭到很难收拾的程度。   “皇兄,母妃……”尉迟辰已经抬起了脸,看着站在面前地两个人,一脸的沉重,但声音稳稳的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和素妍只是朋友,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来这冷宫也是我自己要来的,与她无关,请你们不要责罚她。”   我看着一副坦然样子的尉迟辰,心中充满感激。谢谢你在这时还维护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甚至在他们来到之时,没有使出自己的轻功逃走。没抛下我一个人。   华贵太妃看着尉迟辰,静静的道:“出来,还杵在水里干什么?不怕着凉?跟我回宫。”   尉迟辰没再说别地,默默的离开水池,我也跟着尉迟辰离开水池。走到了华贵太妃和尉迟澈的面前。华贵太妃带着尉迟辰走出几步,又折回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声道:“明日计划依旧,我恨不得你马上从皇宫消失,不要再祸害我的儿子了。要不是因为……我真想除掉你!”   说完,华贵太妃率先离开,尉迟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像雕像一样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尉迟澈道:“皇兄,对不起。”然后。追上华贵太妃离去。   我和尉迟澈就这么默默相对,仿佛在比赛我们都是木偶人一样,就这么木然的望着对方。这是自从我进冷宫以来第一次看到尉迟澈,相隔只有十几日,感觉却变了太多太多。   这样的静默,让我难受。我打破沉默:“为什么不骂我不守妇道?为什么不指责我勾引你地弟弟?为什么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装深沉?你以为这样你很酷?”   尉迟澈终于被我唤回了神,眼神飘到我的右手上。轻声说道:“你的手。伤口还没彻底好完,不应该沾水的。”   我愣在原地。眼眶中猛然有种液体翻腾得厉害。   “回去吧,换换衣服。你本来身体都不太好,受寒容易生病。”尉迟澈说完最后一句,转身欲走。   “尉迟澈!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想表达你还在乎我吗?”我大声喊道,尉迟澈停住步伐,“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进冷宫?为什么放任我在这里受辱?就为了你的尊严?还是为了你三宫六院?为了你爱妃爱子?尉迟澈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继续前进,以他最常用地手段对付我----沉默。   “站住!”我再次让尉迟澈停住了步子,“我只想再问一个问题,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真的对我……?”   “辰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尉迟澈终于说话了,声音怪异得不像他的,“就像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一样。”   就这么一句话,再无其他,尉迟澈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都是皇家地男人吗?因为你们的心中都有那么大的抱负理想吗?因为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亦不能帮到你们丝毫的小丫头吗?因为这些等级、身份的差距吗?   夏月之,死心了吧,终于死心了吧。人家连最后一点挣扎都不留给你了。走吧,走吧,远离这里,远离这里的一切,远离皇宫、远离权势、远离斗争、远离尉迟澈、远离尉迟辰……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衣物是不可能带走地,除了那个只有纪念价值地mp3外,我只拿了一点碎银和银票。这些钱是今天小路子带过来的,说是如花给我地。银票里面夹着一张字条,如花说口信已经带到,子时皇宫西门见。   我顺带问了一下小路子,外面可有什么风言风语。结果小路子说什么都没,大家都忙着准备过节,妃子们都忙着使出浑身解释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得到皇上的眷顾,没功夫东家长西家短。看来,华贵太妃的工作做地很彻底,为了自己儿子的名誉啊……   我只是在这夜色中等待着命运转折的时刻。心中有忐忑。更多的却是伤感,甚至把那些事情如果进展不顺利的担忧都掩盖了。   正当我望着天上的月儿出神的时候,一个年老的公公跟着一个提着灯笼的丫头进来了。是华贵太妃地人吗?我疑惑着。   还没等我出声,站在那丫头后面看似体弱的公公突然一个手刀,砍在了提灯笼的丫头的颈上。那丫头软绵绵的倒下去,看来是晕了。然后那个公公以出乎意料的快,在丫头倒下去之前把灯笼抢救了起来,然后冲着我咧嘴一笑。   我头皮一下子麻了。那公公不等我说话,便道:“什么都别问。把这丫头的衣服穿上。动作快。”   我听命的扒下那丫头地衣服,边往身上套,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个丫头怎么办?”   “这丫头醒来就说你被劫走了,她可以做证人。”公公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迅速的穿好衣服,结果灯笼,我跟着公公往门口走去,终于开始紧张不安起来。穿过依旧冷清的寂玄宫,到了门   “周公公。分送完赐品了?”站在门口左手边的一个侍卫笑着问道,“太妃娘娘真是好心啊,还记得这些被冷在这里地人。”   “太妃娘娘一向是菩萨心肠,老奴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明白娘娘这点了。”带着我前进的周公公应道。“你们几个辛苦了,这是娘娘赏给你们地。”周公公分发了一些银子给守门的几个侍卫后。带着我离开了寂玄宫。   “我们怎么出去?”我急切的低声问道,望着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灯火辉煌处。   周公公并没有理会我,只是带着我穿过一些灰暗的小路,来到一处我从来没过的地方,停着一些马车,并不是人坐的,只是运货物的。马车上放着许多箱子。周公公领着我来到来到最后一辆堆满箱子地车前,打开其中一个空箱子,对我道:“这是今晚进宫来的戏班子装东西的,这一辆马车是我加上去的。等节目表演完后----这是太妃的特别节目,我负责送这个戏班子出宫,等出宫后我会把你弄出来。你别出声,安静的待在里面。”   我点头。都到了这一步了。除了点头我还能干什么?   我钻进箱子,以一个很难受的姿势蜷着自己地身子。还好这个公公还是蛮细心地在箱子底下加了两个透气孔,不然非憋死我。   我静静的等待着,不多一会听到周围响起一些人声,然后车子动了起来。走了比较长地一段路,又停了一会,又接着往前走。闷闷的空气,那丫头的衣服勒得我好难受,我在车里直想吐。   终于车子停下来了,感觉有人走到我前面在说话,我竖起耳朵。   “麻烦武班主了,这是太妃的谢意。”周公公的声音。   “哪里需要谢。以前太妃在宫里的时候,每次听戏都是点小的的班子,没想到过了这些年,太妃还记得,小的受宠若惊呢。”一个豪爽的声音道,“帮太妃运送点不方便的东西有什么关系,不知公公还需要我们送一程不?”   “不用了。”周公公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小的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小的出力的,请太妃尽管说!”   然后我听到很多车子离去的声音,我这车也动了起来,不过却是和那些吵杂的声音相反的方向。   “出来吧!”箱子盖子被掀开,我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赶紧爬出箱子,站在了踏踏实实的地上。   “请问这是哪里?”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个问题。   “离西门不远处。”周公公面无表情的道,指指我身后,“那边是西门。”   “谢谢。”我礼貌的道,再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周公公道,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我,道:“娘娘嘱咐你,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的驾着马车绝尘而去。我傻傻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玉坠!为什么太妃会给我?也许它真的能带着我回去,而太妃却没有告诉我。   我小心的把欲坠揣进怀里,和mp3放在一起,朝着周公公指给我的西门的方向奔去。   思雅,我来了! 第五卷第一章美少年   奔了不多一会,远远的看到了皇宫高高的墙和把守着侍卫的西门。   我停在一棵树荫下,全力发挥自己的视力搜索西门附近的异常物体。终于在离我不远处的另外一棵树荫下发现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坐在车旁,靠着树干,姿势很随意,只是那人带着一个斗笠,看不到脸,不过看动作姿势应该是一个男的。   不知道是不是思雅的车,我一边仔细的再观察一遍周围的事物,一边把一直束缚着我的那件套在外面的衣服给脱了。夜深人静中,路上并没有行人,特别是在这皇宫禁地不容人随便进出的地方门口,人都没有,更别说马车了。那么那个马车应该是唯一的可能性了,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坐在树荫下的人,微微弯腰,努力想看到对方藏在斗笠下的脸,未果。只得礼貌的轻声问道:“请问,这是……”   “致以革命的敬礼。”坐着的人头都没抬,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我只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过,听到这句台词,我绷着的神经立刻松了不少,这是我和思雅之间的第一句对白,我笑着回答道:“紧紧的握你的手!”   坐着的人立刻站起身来,拿出嘴里喊着的一根不知道什么草,冲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清爽的声音道:“上车。”   对方的帽沿压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借着月光,我看到他有一个很优美的下颚。充满灵气。我笑着应道:“好,不知思雅……小倩在哪儿?”   “上了车你不就知道了。”男子已经坐到了车夫地位置上,然后向我伸出手,我抓住那只友好的手,上了马车,进到车内。   车内有烛光,我看到美丽依旧笑靥如花的叶思雅,一颗心终于彻底安稳下来。   思雅拍拍身边的空位,对我道:“见了我魂都没了?快过来坐下。小心等会马车动起来。你可就要出糗了,马车可不比公共汽车。偏偏我请的这个驾车人嘛,喜欢把马车当初汽车驶,速度快是快,就是颠簸得厉害。”   “哈哈,在古代能感受汽车的速度绝对是一件爽到家的事情。”我边笑便走到思雅身边坐下,取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对臭男人掏心掏肺了。把我们两个的接头暗号都告诉他了,关系不一般呢!老实交代,怎么开始的,进展到哪一步了?确定关系了吧?”   “不是,只是朋友。”思雅美丽地大眼睛里闪着光芒。狡黠的补充,“最多只能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哈哈,别和我文绉绉的。你们两不就是在搞暧昧吗?”我笑,然后八卦兮兮的问道:“长得很帅气吧?对方人品怎么样?家庭情况如何?啥时候成婚?”   “真的只是朋友,因为一些事情,算是生死之交,要说和他在一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是我和他都认定的事实。”思雅认真的道,又加了一句,“他人品不错,虽然不轻易帮忙,但是一旦答应了要帮地忙一定会做完整的。而且,对待美女如同春风般的温暖和温柔。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笑道。“哇哇哇,你们两个一个是惊艳了岁月。一个是温柔了时光,多配啊,就别和我狡辩了。”   “出了宫了你就真是飞上天了呀,不和你玩笑了。”思雅一本正经的道,“我还没问你呢,你的丫头一副欲语还休地样子来给我说个模模糊糊,害得我担心得要死,真怕看到你的时候缺胳膊少个腿啥地,你才是要详详细细的跟我说,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希望有个充分的时间铺展开来描述。”我眨眨眼道,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道:“现在,思雅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的未来是怎么计划的啊?我就只能跟着思雅姐姐混了,思雅姐姐可要罩着我!”   “哈哈哈,你少这样恶心巴拉的讲话,小心我把你扔下车去。”思雅笑道,“今天晚上肯定是出不了城地,暂时在城中呆一晚,我们一起去天青家。”   天青家,想必就是那个车夫了。我问道:“思雅,你现在已经不待在风月楼了吗?我以为你在那儿混得风生水起的,还会再多待一段时间呢!是那个天青为你赎身的?你还不承认你们的关系,哈哈!”   “风月之地岂是久留之地,本来我都有离开的打算。正好你此时出事,我想正好是一个时机了,所以就为自己赎身了。”思雅解释道,又问:“对了,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出宫的,会不会引发追查和抓人的事件啊?”   “不会吧。”是华贵太妃安排我出宫地,应该比较周全,我皱眉道:“其实我对善后工作不清楚,包括在之前我将会怎么出宫我都不清楚,直到今夜一个公公带着丫头来到我这里……”   我把出宫地前后大致讲了一下,思雅蹙眉思考半晌才展颜对我无奈的笑道:“你可真是胆大,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地情况下,就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人家了。不过,你也够幸运,至少迄今为止一切都很顺利,至少我看到你活蹦乱跳的站在我面前来了。”   “啊!忘了一件事情。”我一拍脑门,郁闷的道“我酝酿了好多天的台词都忘记了。我出宫前就想,出宫之时一定要冲宫门大喊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这可是仙剑一中,李逍遥在离开客栈时的经典台词。呜呜呜,我要补上!”   于是,马车中,不理会思雅捂住耳朵做作的动作,我气沉丹田,大声嚎道:“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反正经历了好多天担心忧伤痛苦心情,几乎夜夜失眠的我,终于靠着思雅的肩睡着了,直到思雅叫醒我。   下了马车,迷迷糊糊的跟着斗笠男,和思雅并肩进了一个朴素的小院。刚进门,立刻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声音很洪亮的道:“少爷,您回来了。”   “马叔,怎么还没睡?”斗笠男的清亮的声音,“不是说过不等我的吗?难不成马叔存心想偷懒,明天早晨起不来不弄早饭给我们吃?”   “哎哎,马上就去睡觉。”被称为马叔的人应道,“少爷和两位姑娘也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   终于进了屋内,斗笠男点上灯,屋里亮堂起来。这是一间前厅,摆设都很简朴,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清雅的气息。   “对了,还没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唯一的家乡的亲人,夏月之。”思雅拉过我,然后又道:“这是萧天青,我的好友。”   “美女好,刚刚在马车上,发现美女中气好足,声音洪亮,唱歌一定好听。”萧天青笑嘻嘻的对我道,和他在树荫下叼着草的感觉很相符和,转而对思雅抱怨:“一句好友就把我定位了?小倩你不厚道。”   思雅无语中,我看着萧天青长得很有型的下颚,忍不住道:“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把斗笠取了,天气其实挺热的,而且,我也想看看我的恩人长啥样。”   “哈哈,我的错。”萧天青取下斗笠,“恩人就说不上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为美女效劳,荣幸之至。”   哇,美少年,我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萧天青。不同于尉迟辰和尉迟澈给我感觉,萧天青就像是电脑合成的气质很飘逸的美少年。不错呀,思雅,勾兑上了一个极品。我把目光移向思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好几眼。   “小倩,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宫女的朋友吗?”萧天青依旧是笑,假装不满的道,“我们两都这么熟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实情?”   “就是宫女,你废话哪儿那么多。”思雅一口咬定,为了维护我,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想必请这个人帮忙也费了思雅不少心血和唇舌。   “穿着冰灵蚕丝织成的衣服还只是宫女?这皇宫的生活有这么好吗?”萧天青瞪大眼睛,假装不解。   思雅无语的看向我的衣服,我很无辜的解释道:“这里没空调,夏天太热。想到今天要跑路,这衣服,凉快……”   “那现在计划有变了。”萧天青轻快的道,“告诉我尽可能多一些的具体情况,我才好安排下一步。宫里丢了一个宫女也就算了,丢了这么一个穿着冰灵蚕衣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如果他不帮忙,我和思雅两个弱女子出去恐怕真的有点寸步难行。有求于人,我和思雅立刻乖乖的把整个出宫过程和盘托出。 第五卷第二章越早越好   “美女,你不会真的认为那位公公打伤的丫头会作为证人,证明你是被人劫走的吧?”听完我和思雅的讲述,萧天青一边用食指摸着下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皱眉,略作思考,心中一沉,“难道……”   思雅也沉沉的道:“看来那个丫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嗯。”萧天青点头认同,分析道:“我不认识也不了解帮助你的华贵太妃。但是,自己的儿子能当上皇帝,想必此人绝对不简单。如果说,要想弄你出冷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什么偏偏还要带一个丫头?而且,听说那个带走你的公公身手不凡吧?”   萧天青询问的看向我,我点头:“只看到他出手了一次,动作奇快,应该是个高手才对。而且,听说追随了华贵太妃很多年,这些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身边不是都喜欢放一点武林高手的吗?”   “恩,推测得很好。”萧天青笑道,“一个高手想把一个人带出冷宫肯定是轻而易举的,就算是带出皇宫也并非绝对不可能。这个嘛,我本人就去尝试过。回到正题,就算没有证人,你的消失无凭无据,谁都有可能,不会轻易就怀疑到贵为皇帝***人身上。问题就出来了,留下一个丫头证明你被劫走,会带来无穷的后患。你失踪,皇宫肯定会追查此事,有个她的丫头昏迷在那儿,追查下去的后果绝对与她是不利的。”   “对,依照华贵太妃的城府肯定不会让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摆在那里。”我应道,“看来那个丫头别有用处……”   萧天青微微点头,继续道:“怎么才能让这个不利的后果完全没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你的消失有个完全合理地解释。很可能,我是说可能,这个丫头就是你的替身。代替你了断你再那儿的一切恩怨。”   我默然,思雅说得对,那个丫头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我不认识她,她却很可能因我而死。华贵太妃还真是了解我,怪不得会让那个公公跟我解释说是做证人,怪不得事前一个字也不给我说。就是怕我想通了明白那丫头的真正用处。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   “都是我地错……”我低着头,轻声道。   思雅拍着我的肩,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只是不知道而已。我知道,要是你明白她可能会为此丧命。你肯定不会就这么逃走的。真的不是你地错,你也是无能为力。”   “我不杀活人,活人却因此而死。”我呐呐道,情绪极度低落,“真的冷宫才是我的归宿,我干嘛要逃出来,连累别人。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被我连累到。我……   “难不成你想现在回去?要不要我送你?”萧天青嬉皮笑脸的道,转而质问道,“在这儿自爱自怜有什么用?刚刚不是在车里大声嚎叫自由了?付出这么多好不容易跑出来,却不知道珍惜,甚至退缩。想着那些已经发生,不可以挽回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小倩,原来你的朋友是这种软弱地性子?”   “天青……”思雅责怪的道,“这是善良好不好?”   “善良?所有人都明白逃离皇宫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牺牲是必然的,现在却在这里假慈悲。”萧天青毫不客气的道,“喂,你还要不要听我接下来的安排?”   是地。也许萧天青说的是对的,牺牲是必然,我还一味沉浸再“象牙塔”中,确实是太天真了。在这些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牺牲的情况下,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却还在软弱、退缩的确不应该。我调整了一下心态,硬了硬有些麻木地心。对萧天青轻快的道:“帅哥。请讲。”   萧天青这才一笑,接着道:“现在我们就开始分析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首先。就是假设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个丫头确实是作为证人证明你被人劫走了,根据你受皇上重视的程度,侍卫们展开模糊的调查和仔细的调查。模糊地调查,当然出城是非常方便地,我们就不必多考虑了。要是是仔细的调查嘛,就棘手多了,我地意见是先在城里躲一阵子,然后再找机会溜。”   “那如果不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呢?”我虚心的问道。   “我猜想如果是另外一种可能,那个什么太妃应该会昨夜就动手把那丫头除掉,多半是用火烧了那个地方,留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制造意外失火,或者是自杀的情况,此事的后果么,也分两种。也是根据你受皇上重视的程度,不怎么重视,那就是,就这么了了;要是是很重视,那么此事还是会被彻查,应该也会很快禁止出城。”   “怎么判断皇上对月之的重视程度?”思雅问道。   “这个嘛,其实在我看来,这个皇帝很是重视你的好姐妹呢!”萧天青玩味的道,“这身衣服,那什么太妃的帮忙,无一不说明,你这朋友在宫内混得是风生水起啊!小倩,你说让我帮你一个举手之劳的大忙,这话说得还真是很有技术的半真半假。”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思雅笑道,“正是你表现的机会!”   我在旁边“嘿嘿”一笑,“这位大侠,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先行谢过了!”   “唉萧天青一副可怜样的狠狠叹气,“一个交友不慎也就算了,估计这以后是两个交友不慎了!”   “总之,现在我们是越早离开风险越小,明日清晨城门一开,我们就离开!”这是我们三个最后总结出来的结论。 第五卷第三章出门不利   一整天实在太疲倦了,而且明天一早还要跑路,所以和思雅连我们很想进行的夜谈都省略了,匆匆的洗了一下,上床便睡觉了。   感觉只是头挨了一下枕头,就被萧天青的敲门声弄醒了,叫我们起床准备出发。现在是七八月的夏季,天还没亮,时间早得我都懒得去估计,恐怕我这辈子能在这个时间醒着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完。   喝过一点粥,此时,我和思雅正站在马车旁,萧天青正和昨晚见到的马叔告别----   “少爷,你这次要出门多久才回来?”马叔一脸不舍望着萧天青道。   “很快…是不可能的。”貌似萧天青对谁说话都不太正经的样子,“马叔,你的责任就是看好家,有小偷来就放小黑!”   “少爷,你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马叔依依不舍的道,“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我回来了你又嫌我烦……”萧天青不满嘟囔了一句,又道:“好了马叔,我知道了。你进去吧。”   马叔这才进去,萧天青转过身,冲我们一笑,道:“出发!”   我和思雅在车内,略略有些紧张,萧天青依旧坐在外面驾车。车内多了一些生活必备品,看来着萧天青还真不错,和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太符合的细心。我撩开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望着车窗外。东方的天空已有些微微发白,虽然还看不到太阳的脸,但是红彤彤的光芒已经开始发出它地威力。看得清楚路旁的越来越密集的树林,和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小路。   是的。此时我们已经在城外。出城地过程一点也不惊心动魄,萧天青和守门地侍卫怎么说地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个侍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内的情形便放行了。看来,皇宫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需要封城。   也许是。我在尉迟撤的心中还没有重要那个程度……   打住。不能再去想他了。好不容易离开了。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何必还要自寻烦恼。终于出来,我感概万千,没有想象中的极度开心,反而很平静。静得连思雅都说话了----   “好了,别望着窗外了。”思雅拉回我的思绪,“我们来策划一下未来的生活吧,我只是计划去江南,那儿的气候好,物产也相对丰富一下。天青负责把我们送到那儿安定下来就会离开。”   “江南?”我也不想再去怀念以往的种种了。振奋情绪,迎接新地生活,双眼放光的问:“帅哥多不?”   “你呀!才离开一个怀抱就心花花了?”思雅嘲笑我。我撅起嘴:“你当然不在乎找个,身边那么大一个美男子,自然暂时对其他的男人没兴趣。我嘛,感情空缺,我寂寞啊。当然要考虑这个人生的一大问题了。”   “是是是,去那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嫁出去,可以了吧。”思雅笑道,“好了,说正经的。我们去那边肯定得好好创业,才对得起来一趟古代,才对得起所有穿越的先驱们。关键是才能养得活自己。不过。我的特长就是唱歌跳舞,你有什么想法没?先说。开妓院就免了,现在我是烦透了这个。”   “嗯……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我托腮作思考状。   “月之,”思雅打断了我,好看地眉毛皱起来,悄悄问我:“你有没有发现车速越来越缓慢了?”   我认真感受一下,好像是也。还没等我肯定思雅的怀疑,车,猛然停住了。然后一段很让人喷的对话传入我们耳中----   a:“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报出个名号来!”   b:“我是太湖巨鲸帮的少帮主--赵海。”   a:“巨鲸帮……混水上的爬到陆上来干啥?”   b:“水上混的就不能上陆地啊!谁规定地?我知道最近京城会有一桩大买卖,我们想要分一票。正好行至此处,遇到你们,打算借些盘缠,怎么了?”   a:“说借就借,那我们算什么!”   b:“你们算什么?哈哈,你们就算根葱!告诉你,当朝杨太师是我爹舅父地妹夫,你听清楚没有!”   a:“哈哈,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朝中丞相是我娘叔叔的表兄你活得不耐烦啦!”   b:“搞不清楚状况,皇上身边地大红人杨公公是我舅娘岳丈的拜把兄弟。”   a:“哼!你们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皇帝的宠妃冯妃是我祖父三姨婆的外孙女,要想劫我们的财,也要看清楚对象。   b:“不服气就来比划比划!”   a:“来呀!谁怕谁?”   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响起,我和思雅终于拉开车帘决定看看萧天青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车停在这儿不动,人家的江湖恩怨关我们什么事,趁还没殃及到我们能避则避啊。   拉开车帘,哇,外面那叫一个刀光剑影的打成一片。还没等我们看清楚,一个刚刚是a那个角色的声音主人一声惨叫,接着怒吼:“你这个该死的贼人,居然用暗器伤人,你……啊……”   “哈哈,这暗器上有毒的。”一个长得干瘦的中年人用b的声音道,然后一个抢身上前,擒住刚刚中了暗器的a大笑着道:“成王败寇,早让你乖乖留下买路财,你一个穷唱戏的还要和大爷叫板,活得不耐烦了!你们,都给我住手!”   情势一面倒,a那一帮的人陆陆续续的停了手,都沮丧的放下武器,b这一帮人得意洋洋的准备去翻弄a他们的东西。   此时,一直在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出戏的萧天青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好狗不挡道!” 第五卷第四章抬杠   我和思雅互相对望一眼,不同的是,我的眼神传达的是:原来萧天青是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呀;思雅的眼神是无奈,意思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等我们交流思想感情,重现把目光集中到正前方的画面上。   掐着a的脖子的b貌似才注意到原来还有这么一辆不属于任何一方的马车的存在,打量了一眼笑眯眯的萧天青,吼道:“小兔崽子,你说谁呢?活得不耐烦了?”   萧天青夸张的挖挖耳朵,侧过半个头来,假装不解的问思雅:“小倩,刚刚听到狗吠没?这狗叫得好嚣张啊!”   思雅捂嘴偷笑,在他们眉目交流的空隙时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东西,看到有一把****,拿过来抓在手里。万一等会打起来,我也好有个防身的。   b闻言大怒,冲手下的人喊道:“去把车上的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抓下来,大爷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可惜啊可惜。”萧天青看着正在逼近的几个人,轻松自在的道,“今天没带打狗棒,只好赤手空拳的上了。”   话刚落音,萧天青的足尖一点,身形一动,黑色的衣服划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几个正在靠近的人的头上挨个儿点过,直接飘到了抓着a的b身边。也看不清楚他的动作是什么,反正只听到b一声惨叫,放开了抓着a的手,a顺势一下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艰难的道:“少侠,解药……”   萧天青不语,伸手在b的怀中一掏,掏出好几个瓶子,扔给地上的a。在b的手下欺身上前之前。一个闪身,踩着奇特的步伐,闪过所有人,回到了车前,站定。   “少侠饶命啊!”被萧天青扔在地上踩着的b大声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小地们不过是混口饭吃!”   “我管你干什么。总之你是挡了我路。”萧天青拍拍衣服道。“挡了我的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那他们也挡在这儿,为什么……啊啊、啊!”萧天青踩在b身上的脚用力挪动了几下,被蹂躏得惨兮兮的巨鲸帮少主赵海忍不住又求饶。“小地知罪,少侠要小的干什么,小的绝无不从,饶了小地吧!”   “很简单……”萧天青玩味地道,“啧,这个嘛。你也看到了我还带着两位美女,准备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哪一样不要银子呢!最近手头有点紧呀。你说该怎么办?”   我在车上彻底无语,打劫别人的人遇到一个无赖惨遭打劫,这萧天青还真会“玩”。赵海立刻对着愣着的手下道:“快,还不快点来孝敬这位小爷!”   立刻有个长得尖嘴猴腮地人捧着一袋沉甸甸的布袋子给萧天青,萧天青瞄一眼,道:“给车上的美女,你觉得哪个长得难看些就给哪个!”   靠。思雅肯定比我漂亮多了。萧天青是存心的,虽然我不至于难看。但和思雅比起来确实就……这还没怎么熟悉就开始洗涮我了,要是熟悉了还得了,这个下马威怎么也不能让他得逞。看一眼思雅,发现她正满是笑意的看着我。   那猴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和思雅,权衡着。旁边有人立刻开始很好心的提建议,“左边那个漂亮,给右边那个。”“对对,给右边的。”“右边,这太好判断了。”   老天,难道评价讨论女人地美丑是每个男人的天性,要你们多嘴。我看到那猴子的靠近,亮出刚刚抓在手里的****,轻轻拔出了刀鞘,让它一点点的从左手中滑落。看着右手握着的很亮很锋利的****,轻轻用吹了一下,对猴子道:“银子这东西么,那么沉,我们这些弱女子哪儿能胜任。你还是给我们三个之中,长得最像男人地拿吧!”   说完,我把****用力往木质地马车门框里一插----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响起,而我差点连眼珠都掉出来了。****彻底没入门框中。我不是武林高手,只是这****实在、实在是太锋利了,神兵利器……我吞口口水,忍下震惊,无比温柔地笑着看着眼前的猴子:“你说是吧?”   那猴子立刻转头,重新走向萧天青。萧天青回头冲我一笑,然后转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踩了赵海几下,赵海忍不住连声惨叫。猴子顿住脚步,愁眉苦脸,周围的人也没了刚刚讨论美女的热闹。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猴子从新移动了脚步,走到拉着马车的马前,对这黑马道:“马儿啊,我看还是你最适合背这些沉重的东西,就交给你了。”说完,放下银子,以惊人的速度跑到了人群之后。   “小的已经孝敬了小爷了。”赵海可怜巴巴的道,“就请少侠放过小的吧,小的,小的再也不劫人钱财了,少侠就饶了小的吧。”   “你抢劫谁都没关系,大家不都是混口饭吃嘛,哈哈!”萧天青松开脚,赵海一骨碌爬起来,低头弓背的,萧天青拍拍他的肩,“用暗器也没关系,只要别让我看到就好了。还有更关键的是,别在暗器上涂毒,这不专业,在暗器离开你之前,其实是离你最近的。你上个茅坑什么的说不定就扎着自己了,多不好啊!”   “是是,小的知道了。”赵海连声应道。   “好了,你们走吧。”萧天青还特体贴的替周海整了整衣服,“去吧,记得我的话。还有,等我没银子的时候再来找你们哦。巨鲸帮是吧,我记着你们的大名了。”   赵海更加愁眉苦脸,好不容易等萧天青嗦完了,才带着手下的人走。此时,a已经吃了解药缓过劲来,走到萧天青面前,抱拳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敢问少侠大名,日后在下一定……”   “我不是在帮你,别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萧天青一笑,上了马车,坐到驾驶的位置上,“大哥,麻烦让让,我们还要赶路。”   a侧身让开,依旧抱拳道:“多谢少侠,后会无期。”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无期是有期。   “天青,你小子又风光了一把,还敲了人家一笔。恭喜你了!”思雅笑,然后对我道:“我们坐进去吧。”   我点头,看着马儿特认真的说了句:“马儿啊,这一路上真要辛苦你了,要背负那么重的东西。哎,也没办法,我们四个中也就你长得像男人。萧美人,你说是不是?”   “是只有马儿像男人,我是男人。谢谢,次品美女!” 第五卷第五章被绑VS他来了!   赶了两天的路,啃了两天的干粮,在外露宿了两晚个上,终于到达了一个城市,名叫古瑶城。根据萧天青的介绍,这座城市还算繁荣,生活水品挺高的,是黎国排位第三的城市,排位第一的无可厚非的就是京城,排第二的是我们打算去的那个江南城市,也叫做扬州。   进城之后,萧天青带着我们找了家客栈住下。我和思雅在楼上的客房刚刚收拾停当,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乖乖的不出去,静静呆在房间里等着,颇有些紧张,就怕万一是来找我的。   不过一会之后,萧天青笑嘻嘻的进来了。见到我们就笑得更开心了,对我道:“次品,混得真不错,国丧之礼对待呢!”   我和思雅同时松下一口气,看来事情是按照我们的设想进行的,而且还是最好的结果,我在宫里确实是死了。不过我的火气很快又窜起来,眯着眼看着萧天青道:“萧美人,要是你进宫去做个什么妃嫔。凭你这姿色,肯定混得好得翻江倒海的,到时候可不止是国丧。你说是不?美人?”   “很明显,你的假设是根本不成立的。”萧天青笑道,“反正现在你得为自己穿孝服了,真是有意思。放心,我也会为你穿的,因病早故的温柔贤淑的深得心的韩素妍----淑妃娘娘!”   “哇,四大妃之一呢!”思雅叹道,“月之,你还真是厉害,死了都让这个皇帝这么念念不忘的追封,还国丧对待!看来他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你毫无情分嘛……”   淑妃娘娘?我愣在原地,还真是够大的分位。我嘲讽的笑了一下,嘲自己也嘲尉迟澈。然后对萧天青认真道:“如你所说,那个什么淑妃娘娘已经死了。听好了。我现在是夏、月、之!”   “对对对,你现在是次品美女夏月之。”萧天青笑道,在我准备动手捶他之前,闪到门口,“你们两个极品和次品在这里好好呆着,可以出去逛逛街,现在算是安全了。至于我嘛,要出去拜访一个朋友,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你们好好休整一晚。明日继续开始赶路。”   “去死吧。”我和思雅同时道,一人抓起一个杯子扔过去,萧天青轻松躲开,消失在门   “这个没良心的,就把我们两个丢在这里了。”思雅气呼呼的说。   我也生气,和思雅一起讨伐已经不在这儿的萧天青:“就是,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能逛什么街。而且今天晚上他还不回来,不知道要上那儿去风流快活!”   “算了。算了。”思雅拿起桌上地茶杯,喝了一口,“等他回来再好好收拾他!”   “对了,我都交代了我在宫中的一切。你还没说你们呢。”我开始八卦起来,赶路的两天我大致给思雅讲述了我的经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楼。”思雅“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以为他是好东西,哪个青楼没去过,哪个青楼的头牌没勾搭过……”   “二位姑娘,我是店里的小二。”有人在敲门,是店小二。刚刚我和思雅要了点小吃,“二位姑娘点的东西送到了,可以开门吗?”   我过去把门打开,一个长得很小二地小二闪身进来,把盘里的食物放到桌上,然后掩门而去。   “我们继续……”我抓起一块绿豆糕给了思雅。自己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到哪儿了?对了,你们在青楼认识。然后呢?”   “然后,节目完了之后还是照例我的三个题目。”思雅也吃了一口糕道,“也不知道该夸他才情高,还是运气好,对上了李白的行路难。然后就……”   “思雅!”我打断了思雅的话。看着手中的绿豆糕,“你觉不觉头晕?”   “我……”思雅也看着绿豆糕。“这东西有问题,我们……”   迷糊中,我看到思雅倒下。我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神志渐渐清醒,全身被捆绑着,动弹不得,甚至连嘴巴都被堵着,喊也喊不出来。我尽力挪动身子,碰碰旁边的思雅。原来思雅也醒了,动了动身子回应我。   我打量着四周。已经是夜晚了,黑暗中,只能看清楚貌似是在一片树林里,我和思雅的身前身后左边右边都站着铁塔似的人,我们像猎物一样被困在中间。   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劫财?不对,不可能。劫色?也不对,要是劫色,这会儿我和思雅恐怕就不是这么衣衫完整了。而且周围守着地人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样子,不像是简单的淫徒。思雅在外有仇家吗?或者,莫非是我的原因?   我不安起来,不会是尉迟澈,他要捉我就不会发布国丧。华贵太妃?也不对,要是她要害就不会那么辛苦地把我弄出来了。要说仇家嘛,好像很明显----被释放的安平王、容妃和据说是在寺庙中修行的太后。这是势力最大的仇家。   正当我思考着,一个火把靠近。原来火把是后面一个跟班的举着的,走在前面的人一生黑衣,蒙着脸,负着手。这人身材很棒,不知道脸长什么样子。天,这种时刻了我还在乱想什么。   他们走到我们面前站定。火把靠近我们,近到我以为他要烧毁我们的脸。拿着火把的蒙面人这才开口,毕恭毕敬地道:“云少主,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黑衣人那双犀利的眸子扫过我的脸,最后定在我的眼睛上,然后以一种很奇特的低沉地声音道:“就是她。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一切很顺利,属下没有看到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年。”拿火把的人回答道:“属下还以为是巨鲸帮的人说谎呢,是真的就好。”   “没你的事了。”黑衣人道。拿着火把的人不再多言,立刻站到一边。   黑衣人地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从腰间拿起剑,缓缓抽出。我感到很害怕,又是生死关头。我地大脑一片变得很迟钝,只感觉到身边思雅的身体动了几下。   要是真地是安平王的人找到我,要杀了我们,就是我连累了思雅。我轻轻看了思雅一眼,真的对不起思雅,是我害了你。思雅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是看着我尽力传达着笑意,仿佛在说她根本就无所谓生死,这条命本来就是拣来的。然后思雅缓缓闭上眼睛,告诉我,她会坦然面对。   我没有闭上眼睛,而且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即将杀死我的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杀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放过思雅,她和你们无冤无仇的。   剑轻轻的指向我,移到我的颈间,只差一刀。   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一道闪光的剑影挑开了架在我颈间的剑。面对突如其来的天降奇兵,黑衣人本能的退后几步。站在我周围的四个人扑上来,被这剑影的主人轻易格开,逼退。   几个回合之后,一个白衣的身影站在我和思雅面前,和对面的六个人对峙着。   这背对着我们的身影不是萧天青的,那一袭白衣在夜风中飞扬飘舞。我觉得眼眶有点湿润,这么熟悉的身影我怎么会不认得! 第五卷第六章失散   今天终于基本上按时更新了,偶好开心   一股暖流迅速传遍我的全身,仿佛有他在一切危险便化为乌有了。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尉迟辰和萧天青肯定很合得来……   我望了望右边的思雅,只见思雅眼神迷离的看着尉迟辰的背影,眼睛里都是那抹白色的影子。我的心不由一动,也许……   “请问阁下是谁?尊号?”刚刚要杀我的那个黑衣人冷冷的开口询问。   “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也没什么号。”尉迟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不温不火,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熟悉,仿佛让我回到了避风港中,“不知阁下又是何人,为何为难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阁下不怕传到江湖上颜面无存?”   “你少多管闲事!”拿着火把的人道,“少主,何必和他客气。他妨碍我们办事,一起解决掉就好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拿火把的人,那人立刻像被施了禁声咒那样悄无声息。黑衣人这才又道:“不管你是谁,我们做的事,与你无关。请你离开,否则……”   “否则你们就要以多欺少了对不对?”尉迟辰的声音里带着笑。“琼吟派的武功,讲究俊美飘逸,心动亦形动,虽是以柔克刚,却又是以快制快。在矛盾中诞生的一派武功,没想到还没失传。”黑衣人轻声道,“而在下则是琼靳派的,与你的武功只有一处不同,想必我不必多说了。”   尉迟辰不语。但是我看到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不禁开始替他担心起来。对方只看到尉迟辰用了几招,便道出了尉迟辰的师承和特点,而且听名字,他们两个的门派貌似还有点渊源。这个黑衣人应该很强,他周围还有5个帮手,而尉迟辰只是单枪匹马的一人……   “琼靳派丢死人了。”另外一个吊儿郎当地声音不和谐的插进来,萧天青出现在尉迟辰的左边,“先欺负女孩子,然后又以多欺少。明天一定告诉江湖百晓生,看你们琼靳派的颜面何存!”   黑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再和话多的尉迟辰和萧天青继续纠缠下去。只是一挥手,那个四个铁塔汉子很有次序训练有素的窜上前来。   萧天青和尉迟辰对望一眼,微微点头,迎上去。两个人一人对付两个,几声刀剑相撞的响声,空中往来几个回合之后,四个铁塔同时被打落到地上。没等他们爬起来。也没等站着的两个人出手,萧天青和尉迟辰以很快的速度闪回到我们身边,一人抱起一个,腾空而起。   抱着我的萧天青往后投了一个什么东西。身后一阵烟雾缭绕,萧天青头也不回地抱着我向前方窜去。   我闭着眼睛,只感觉夜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这说明前行速度很惊人----逃命嘛。也不知道奔了多久,我终于被萧天青扔在了地上。手脚上的绳子被他挑断,我取出口中的布,立刻发问:“我们在哪儿?思雅和辰呢?他们还会追来吗?”   “我们在哪儿你不会自己看?”萧天青口气不善,“他们肯定还会追来,不过暂时还找不到我们。思雅是小倩?辰是那个琼吟派的?”   “恩。”我边应道边看看四周。原来还是在树林里,不过这儿的树林更茂密,“他们在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在哪儿,逃命,哪儿有时间商量得那么清楚。”萧天青愁着一张脸,接着又乐了。“那叫辰的小子我喜欢,武功不错,关键是脑子清醒。只一个眼神交流就和我不谋而合的想到各带一人逃走。他是你什么人?这么拼命的来救你?”   他是我什么人?爱人?友人?亲人?亲人……是了,我温暖地避风港,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亲人。我望着天上的月亮,脑中闪现出在冷宫那段时间地每个夜晚,那种熟悉感亲切感。那种无话不谈的肆无忌惮仿佛都找到了解释。真的无关,我笑着道:“他是我的哥哥。最疼我的哥哥。”   “哥哥?”萧天青左手抄在胸前,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大名鼎鼎的淑妃娘娘是没有哥哥的。只有一个姐姐,也就是现在的韩妃,哪儿来地哥哥?”   泠瑶又升了?我皱了一下眉头,随口回答萧天青的疑惑:“我爹的私生子不行啊?你倒还打听得很清楚!”   “说明我关心你嘛。”萧天青道,“接下来的行动你有什么看法?他们一定还在搜这个林子,说不定已经去叫了更多的帮手来封住这个林子的出路了。好在这个林子还算大,又是晚上。”   “接下来怎么办……”我应道,“还能怎么办,捉迷藏玩过没?我可是高手哦!”   “有空我们来比划比划,我也是高手。”萧天青笑着道,“不过我们得面对一个很糟糕地事实----恐怕我们和小倩、你哥哥失散了。”   “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事实。”我郁闷的道,“希望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才好。如果他们没事,小倩和辰…哥哥肯定会想办法留线索给我们的。等过了一劫,再去找他们。现在我们走吧,呆在一处迟早会被找到的,我们要流动起来。”   我和萧天青在林子里晃来晃去大半夜,没有撞进找我们的那些蒙面人,也没有看到思雅他们的踪迹。这是好事,证明他们藏得很好。其间萧天青带着我悄悄去看了出这林子的必经之路,果然守着人,包括那个领头地黑衣人,萧天青说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所以我们只好继续耗下去。   天空开始一丝丝地透出亮光来,不过很幸运的是,雾气开始弥漫,而且有越来越大地趋势,我和萧天青相视一笑。   “好机会啊,等雾到最浓的时候就行动。”萧天青道,“虽然你是灾星,害得大家这么惨,不过好在我是福星,天都在帮我。”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横了萧天青一眼,“天一亮他们要找到我们就非常容易了,说白了,其实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萧天青“嘿嘿”一笑,不再多说,带着我靠近出路。那儿还是守着那些人,不过现在因为雾,反而看得没有晚上那么清楚了。随着雾气的越来越大,甚至连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能见度……一米…两米……”我一边拉开和萧天青的距离一边估算能见度,“恩,差不多两米。”   萧天青不耐烦的跟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拖到他身边,道:“别乱跑,等会走丢了看你怎么活着出去。跟好我,尽量不惊动所有人,我们借着这大雾溜出去。”   我乖乖的跟着萧天青,每一个步子都迈得小心翼翼,心中一边叨念着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耶稣之类的。萧天青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意识到到了关卡处了,不禁吞口口水,尽量连呼吸都屏住,步子走得更加细碎。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盯着地上的我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游了过来,还没等我反映过来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猛的挺起了它的上半身,三角形的脑袋上两颗绿豆大的眼珠和我大眼瞪小眼。   心跳停止半秒钟,然后回来了。我情不自禁的“啊”的轻呼一声,那蛇迅速溜走。萧天青第一时间回头,拿眼瞪我。   “那边有人。”立刻听到这句台词,然后我看到雾中黑色的影子在萧天青身后越来越清晰。   萧天青塞给我一个东西,把我往旁边的草堆中一推,一句“藏着”。把出腰间的剑,反身便向身后的人攻过去。 第五卷第七章追杀   我跌进草堆,刀剑相撞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几个很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越晃越远。我明白,萧天青是故意引开他们的,给我逃跑的机会。我看着手中的东西----刚刚萧天青塞给我的----正是那把相当锋利的****。心中有些感动,站起身子,在浓雾中摸索着向前。   我要尽快逃走。可以说我自私,说我不顾他们的死活。我只是觉得就算我在那儿也无济于事,我不会武功,要想帮忙也只是帮倒忙。而且,本来那些人要抓的应该是我,如果我单独逃走时被抓,也许他们就会没事了。   我一手抓着****,一手拉扯着那些树枝,一脚深一脚浅的跋涉着,往我觉得是出路的地方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幸运没有人来追我。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安全使我开始担心萧天青,还有思雅、辰他们的安危了。   雾气开始渐渐散去。当浓雾散尽的时候,我终于走出了那个茂密的树林。只是我遇到了更大的问题,此时,我正站在一条阳光普照的狭窄山路上,彻底迷失了方向。   难不成还退回去?上吧,我硬着头皮作下决定。不过,我应该留下些记号,这样他们也出了这个树林才知道我的去向。正好旁边有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我弯下腰,开始用****刻画。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正当我专心致志的刻画着一个月亮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惊,不过头脑还算保持了冷静,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小说说,察觉背后有人的时候。一定要克制住回头地本能,往前跑和身后的人拉开距离才安全。   我尽量克制住恐惧,尽我所能,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到大石头后面,把****举到前面,摆出我自认为最好的姿势,才回身。   我看到了一个铁塔大汉。幸运的是,他好像受伤了,手臂被他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不过还是能看到鲜红的血迹正在渗透出来。不过,不幸的是。他还没伤到不能行动地地步。   看到我手里拿着的****,和横在我们之前的大石头,那大汉犹豫了一下。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双手握着****。小心的保持和大汉中间横着的石头地角度,口中开始发问,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   “这是少主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铁塔面无表情地回答了。   还好铁塔回答了问题,这代表我还能继续勾引他说话,还能多一点时间想想办法,或者我可以趁他行动不便。注意力分散地时候,争取逃走。   收回思绪,我看着依旧在向我走近的铁塔,再问道:“你们少主是什么人?你们是哪个帮派的?我好想想我是不是哪儿惹过你们…也、也、也好让我死得瞑目……大、大侠!”   废话招数不管用了,铁塔不再注意我的问题,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仅隔一块石头而已。铁塔把他的刀举起。刀刃碰到我的下巴。很冰凉的感觉,使得我讲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都开始打结颤抖。他用刀刃挑起我地下巴。道:“再说一次,我只是听命行事。云少主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云少主”,“云”!生死关头,某些片段像幻灯片般在我脑中闪过,这个“云”字,猛然激起了一点回忆----尉迟澈利用我抓安平王和太后奸情那次,太后对安平王说是一个叫“云”的家伙把我从皇后那儿带过来的。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安平王他们放不下对我的怨恨,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猜到死的不是我,然后听到巨鲸帮的传言便追杀至此!不过,就算我现在想通了又有什么用,反正真是死到临头了。   “云少主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萧天青的声音像浮云一样传来,他被铁塔宽阔地体型挡着,“我看不见得。你们少主让你们留下来困住我,结果你被我刺了一剑便跑走了,根本就是只顾自己死活。还大言不惭什么只听少主地命令!月之,他脸红没?”   “没有。”我的声音稳了许多,虽然刀还架在我脖子上。   “啧啧啧,原来撒谎都不带脸红地。”萧天青继续他的言语挑逗,我看不到他的人,不听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平时的口气,却带着一点疲惫,“枉费你长了一副老实样,你家少主真是白信任你了!”   那铁塔黝黑的看不出颜色的脸变得有些愤怒的扭曲,终于在萧天青讲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愤然回头。只是这一次回头,是他今生最后一次回头,萧天青的剑划过了他的喉咙。   架着我脖子的刀“铛”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大汉在我们之间缓缓倒下。我看到了萧天青惨白的脸,他勉强冲我笑笑,右手拄着剑,艰难的支撑着整个身子。也许他的身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太重了,他支撑不住的跪下一条腿,我冲过去。   “该死的……”我咒骂一声,“你还笑得出来,让我看看,伤在哪儿?”   萧天青冲我摆摆手,已经无力在说出话来。我这才看到了他黑色的衣服其实早已经是鲜血漫布,背上的衣服被划破,露出骇人的伤口,和一直在往外冒的血。   一阵昏眩向我袭来,我知道是晕血的征兆,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我看到浴血的萧天青终于支撑不住,手中的剑落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不能晕,我晕了萧天青怎么办,我们两个怎么办?我没伤没病的人凭什么要晕?我使劲咬住嘴唇,拼命不让自己晕过去,口中尝到了一丝丝咸咸的味道,神智微微清醒。原来痛是可以让人保持清醒的!   我抽出手中的****,撸起左手的袖子,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把右手中的****超左臂划去----   痛,痛得我直吸冷气!没有再想晕的冲动。我忍住疼痛,看了看自己冒血的手臂,想撕下一截衣服来包扎伤口。才发现,衣服撕不动,这才醒悟,这件冰灵蚕丝的衣服貌似质量特别好,拿****割吧…、   有点不舍,这是尉迟澈给我的所有东西中,唯一带出来的一件。想了想,我横下心,掀起外衣,把肚兜撕下一块,给自己包了一下,接下来是萧天青。   我把萧天青的衣服用****割开----有些地方的血肉和衣服已经凝结在一块,萧天青在昏迷中不时轻声呼痛。终于把他的上衣割开后,露出了和他美少年长相不太相称的健壮肌肉,没时间给我欣赏,我把割下来的衣服胡乱包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我把萧天青的剑挂在我腰间,把****绑在腿上藏好,把萧天青背到我背上,开始艰难的去寻找落脚点…… 第五卷第八章落脚处   好沉啊!为什么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一个人可以这么沉重!   我大汗淋漓的背着萧天青,在山路上艰难前行。不能倒回去,怕遇上那群黑衣人,只有硬着头皮沿着山路往前走。烈日当头,我全身大汗淋漓,每迈出一步都耗尽我所有的力量。虽然我很想停下休息,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给萧天青清理伤口。   我思考着,不能去大城镇,以安平王这么多年的势力,肯定在附近的城镇都会安插人。我这么显眼的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明显是找死。唯一的选择就是走山路,找那些零星的人家,还好在萧天青的衣服里找到一点碎银子。   终于在我不断祈祷之下,估计各路神仙都被我烦得不行了,终于赐给了精疲力竭的我一条生路。我看到了不远处有几户农家,炊烟袅袅。我如同回光返照般连背带拖的把萧天青弄到了一户我看上去最顺眼的人家门   吞口口水,看了看篱笆围着的院中的几只鸡鸭,我敲响了其实可以轻易推开的门。一个打扮很朴实的农妇奔了出来,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我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姑娘……”   “大姐,麻烦你帮个忙!”我焦急的道,“我和哥哥本是回家看望父母,谁知道路过此地被土匪打劫,我哥哥为保护我还被土匪砍了两刀,我、我……”   农妇看到了在我背上昏迷不醒的萧天青,很利落的把门让开,道:“快进来,快进来。我_看”回头又喊道。“老头子,快出来帮忙!”   在这对善良的夫妇的帮助下,我们把萧天青搬到了一间空屋的床上,只能让他趴着,背上地两道很深的伤口虽然被我用衣服包扎了一下,但是血迹还是在止不住的往外蔓延着,看得我心惊肉跳,焦急万分。   “姑娘别急,你哥哥会没事的。”农妇安慰我。端来一盆水。“来给他洗洗伤口。这些土匪真是狠毒,流了这么多血……我再去拿些布条来包扎。”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止血草,对皮外伤很有用的。”那位农夫也道,“在山里行走,难免磕着碰着的,这些东西平时都备着的。我这就去拿。”   “谢谢谢谢。”我不断的感激着,一边动手开始把那些被血浸透的布块用****仔细地割开。因为我手上地动作又碰到了伤口,血流得更猛了。看着那些鲜红刺眼地东西,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我不怕我不晕,不就是血而已!   农妇拿来了布条,我感激的接过,想起还需要消毒,又道:“请问,有酒吗?”   农妇点头转身去拿,我坐在床边。用沾了水的布块一点点轻轻的清洗伤口,擦去那些已经干了的血迹。心里难过万分,夏月之,看看、看看,为了你自己,害了多少人。又想起萧天青那句玩笑似的“灾星”;想起为了保护我,他去故意引开那些黑衣人;想起第一次见他坐在树下叼着草很干净的样子;想起他说话的讨打样……本来活蹦乱跳地一个人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了床上。连伤口流着那么多血都不知道。都是我害的……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不知什么时候萧天青醒过来了,趴在床上的他侧过脸来看着我。声音虽是有气无力,不过内容---“看到我受伤了,你就难过得哭了?对我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太搞笑了,哈,咳咳、哈哈,好痛!”   “别笑,我在帮你弄伤口,再笑,活该你痛。”我按住他笑得起伏的肩,特俗的道:“我、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萧天青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喊痛。农妇也拿着酒进来了,奇怪的道:“姑娘,你哥哥没事吧,他怎么……”   “没事。”我道,“他只是痛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有以笑来发泄了。谢谢你地酒,我想擦在他伤口上,可以请你帮我按住他吗?”   接下来,萧天青笑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在农夫夫妇的帮助下,给萧天青用酒消过毒,敷上了止血草,严严实实的包上了,他这才安静下来,悄无声息的趴在床上继续装尸体。   我本来是没有胃口和心情吃饭,但是在农妇的劝导下,想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吃了一点东西,农妇还特别煮了一点粥让我给萧天青吃。   “你会不会喂别人吃粥啊?”貌似萧天青缓过劲来了,有力气抱怨了,“弄得我满嘴都是,你在皇宫里怎么当宫女的?会不会伺候人啊?”   “闭嘴。”我不赖烦地道,“本小姐第一次喂别人吃饭,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好好吃你地饭!”   “这是照顾病人应该有的态度吗……”还没等他说完,我塞了一勺粥过去,堵住了他喋喋不休地嘴。   吃完东西,萧天青重新趴回床上,对我道:“明天一早走。”   “为什么?”我疑惑,“这儿挺好的,你可以养养伤,而且这对夫妇人也很善良,要不是他们……”   “既然这么善良的人,你肯定也不想他们受到牵连。”萧天青道,“所以越早走对他们越好。灾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命大,不被你克死。”   我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算是默认了关于明天一早就走的决定。是的,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至于萧天青,我狠狠心,他身体好,顶得住的!   穿越之沦为宫女已完。欲知后续情节,请留意! 第五卷第九章踏上江南之途   “姑娘,怎么那么急就走啊?”在门口边,农夫夫妇不停的挽留我们,“你哥哥的伤还那么严重……”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们再推迟回家,父母会担心的。这些……”我把从萧天青身上找到的那些不多的碎银分了一大半塞给农夫夫妇,“这是谢谢你们的。”   “不要不要,只是留宿一晚,哪儿……”农妇推辞着。   “药钱和衣物钱。”我简短的道,现在我和萧天青穿的都是农夫的衣服,我已经扮成了男装,方便行走。而且今天说要走的时候,农夫又包了不少止血草和一些对外伤有好处的药给我。我握了握农妇的手,不容她再推辞,小跑离开。   萧天青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等着我,我冲他笑笑道:“搞定!来让我扶你,伤兵。”   “不要你扶,我自己能走,你……”萧天青还在嘴硬,我懒得和他争,强行扶过他,踏上弯弯曲曲的山路。   昨天晚上和萧天青商量好,直接去江南,反正那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要想在这种不安稳的时候寻找思雅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沿途留下记号,他们脱险后应该也和我们想到一处,直接到江南汇合。   走了很久,萧天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必是伤痛又在折磨他了。不过好在我们已经走到了山下,我看到一个茶棚就在不远处,便搀扶着几乎把所有重量都挂在我身上的萧天青过去。.要了两杯凉茶坐在角落里休息。   “这个茶老板真会做生意,在这山脚下,独门独户的开一家茶馆。”为了让萧天青分散注意力,我没话找话说,“这生意好得!你看,来了好大一帮人。”   萧天青勉强笑笑,没力气回头看在他身后地那些人,只是应着我的话道:“什么时候你在这儿开一家和他们抢生意啊。”   我正想开口,却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大家先在这里歇歇脚,等会再上路。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   然后我看到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因为凉棚太小,其他同伴都去了树荫下坐着。此人正是那次萧天青救过的不知道什么人。虽然不是敌人,不过这种情况下,低调才是最安全的。我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们。   萧天青的想法和我们一样,不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水,抓紧时间休息。就在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很嚣张的声音让我们地心一下子悬起来:“喂,你你你,过来。看到过这幅画上的女子没?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和一个受伤的男子在一起。”   我悄悄望过去,是两个黑衣人,和那群追杀我的黑衣人穿得一样。茶老板看到来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恭维地迎上去,看了看画像,然后摇头道:“没有看到。”   那黑衣人看了看在喝茶的被萧天青救过的人问道:“喂,你看到过没?”   我的心一下子紧了,萧天青也抿起了嘴,放下茶杯。把手移到了腰间的剑上。半晌,终于听到那人道:“没有,我们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我刚出口气,只是----“喂,那边的两个,你们见过没?”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们走近。我埋着头,不敢和黑衣人地眼神对视。那黑衣人粗暴的扳过萧天青的上半身,他背上的伤……我猛然抬头。==正想爆发,坐在那边的人已经出声:“他和我们一起的。小王,闷着干什么,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   萧天青强撑着看一眼画像道:“没见过。”   那黑衣人看看我又看看萧天青,犹豫了两下,最后和茶老板说了两句诸如“见到就通知他啊”之类的。然后离开了。朝着进城的路去地。   “少侠,我们又见面了!”那人走到我们桌边。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武德,我们是一个戏班子,上次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萧天青无力的挥挥手,头上冒出一颗颗汗珠,脸色苍白。肯定是那该死的黑衣人刚刚那一扳牵动了萧天青的伤口。我看到萧天青的身子晃了两下,心里呼一声不好,立刻起身冲到萧天青身边和武德同时扶住了将要倒下的他。   “少侠?”武德诧异的看向我,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刀伤,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总之一言难尽。”我着急的看向武德,只是我唯一地求助对象:“武大侠,可不可以请你……”   “跟我们一起行动吧,只要你们不觉得我们唱戏的地位低下就好了。”武德豪爽一笑,“恕我直言,你们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吧,不如……”   我略略沉思,看了看晕在椅子上的萧天青,摸摸钱袋中所剩无几的银两,看着笑得让人很心暖的武德,点点头道:“谢谢。不过,我们去江南的扬州,不知道你们去哪儿?”   “江南好地方啊!”武德拍拍我地肩,回头对坐在树荫下地人大声道:“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好!”   “武老大说了算!”   “江南风景好。”   “江南美食多。”   “关键是江南美女多!”   “就去江南了!”   七嘴八舌的应和声之后,武德笑眯眯地看着我道:“你看,正好,我们也去江南,真是缘分啊!顺路!”   我既无语又感动。   萧天青的伤不能再拖,需要立刻进城找大夫。武德叫了两个小伙子把他搬到一辆马车内,我跟着上了马车。只是车内已经躺着一个人了,武德说是他们戏班一个生病的人,没做他想,安顿好萧天青之后,车内闷热的空气把我逼了出来。我坐在门边和驾车人闲扯起来,顺便也可以套套武德的班底。   自此,我终于正式踏上我的江南之途!   穿越之沦为宫女已完。欲知后续情节,请留意! 第五卷第十章达到目的地   一晃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个黎国,真的是游山玩水。   在武德的帮助下,我们的江南之途变得十分顺畅。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还遇到一些各种借口的盘查,也许是真的是那些人在执行公务,也许是在寻找我。不过在戏班人的帮助下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些搜索。到后面,估计是安平王也放弃了,没有再遇到那些烦人的盘查。   本该是逃命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特别是和戏班的人熟悉之后。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戏班的江湖性质很重。戏班中的人不少都是会些真功夫的,用萧天青的话来说,都不是绣花枕头,而且这些人都是属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之人,很讲义气那类型,很好相处。   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很简单。对内,内部分工明确,主唱是主唱,打杂的是打杂的,甚至还有固定的编戏的和负责排演的,平时在城中逗留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忙着排演。对外,走到哪个地方都一样。搭上台子,唱几出,停留一到三天,然后换下一个地方。他们这个“武林戏班”貌似是老字号,名气很响,走到哪儿都有人看,不用担心没人捧场。   这样的生活很不稳定也很稳定,大家忙碌而充实。萧天青伤着的时候我忙着照顾他,倒也觉得不算无所事事。只是他那个怪异的体质,本来说是要两三个月好的伤,十几天便能行动自如了。   自此,我和萧天青成了两个真正的闲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从厨房流窜到道具房,从道具房流窜到排演房,各个地方“骚扰”他人。当然是绝对善意的“骚扰”,偶尔还提出点创新性意见。插科打诨一下。和戏班里的人嬉戏一下。调节一下大家的心情。最后的结果是被众人称为一对活宝。   我们有和武德提过要告辞,不过最后在武德的盛情之下,我和萧天青最终还是决定和他们一起。人多,热闹嘛,当时是这句话一锤定音地。沿途我们想方设法地打听过思雅他们地消息,也留了很多记号。只是都毫无回应,只有等到了扬州再做打算。   又是一个两天两夜餐风饮露的野外生活,傍晚时分,我们一群人站在一堵城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们,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扬州,我们来了!”   “月之。好了,别喊了。”武德拍了拍我的背道:“我们一大群人已经很惹眼了,你不是常常把低调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吗?”   “她呀,就恨不得别人多看看她。”萧天青在旁边笑道。是是是。”我一掌拍在他背上,从背后推着他率先进了城门,“跟着你这个第一眼美人,什么回头率都有了,我也不用喊了。”   虽然是傍晚,不过在夏季。好像大家都喜欢这个时候出来散步逛街,借着这一丝凉意。看着很闲适的散步地人群,感觉和现代很相似,就差每人牵一条狗了,我有预感,我会很喜欢这个城市。   晚上,在客栈安顿好以后。我跑到了萧天青的房间去找他。因为平时随意惯了。所有没有多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他正赤裸着上半身。估计是刚洗好澡。   “喂,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萧天青不满的道,“一点女孩子的该有的矜持和规矩都没,万一我现在没穿裤子怎么办?”   “你不是穿了的吗?”我笑道,同时不忘提醒他,他欠我的情,“怎么,还怕我看?你趴在床上那会儿是谁每天给你擦身体地,现在翅膀硬了就忘了恩人?我还没让你报答呢!”   “别找借口,我明白你的心。哎,我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萧天青瞪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天花板,“看了一次就上瘾了吧?一天不看眼睛就难受了吧?看吧看吧,给你看个够!”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很调戏的摸摸他的下巴,道:“没刮胡子吧,有两毫米长了,很难看!破坏了你的小白脸形象!”   萧天青的眼睛瞪向了我,受不了他的高瓦灯泡照射,我转移话题:“来让姐姐看看你的背,伤口好了没?”   说罢,不待他回答就转到了他身后。他地皮肤很白,洁白才算美少年嘛,此时皮肤上还很诱人的有几滴水滴在滑动。只是,背上两条很难看的伤疤,破坏了他原本光滑雪白的皮肤,扭曲狰狞的爬在上面,像两条丑陋的大虫在原本无暇的雪地上叫嚣。   我地心抽痛了一下,伸手缓缓抚上去,都是为了救我,不禁又回忆起了逃命地那一天两夜,想起了最开始每次换药他不停大笑的声音。   萧天青地背部肌肉不自在的抖动了一下,也许是我的抚摸有点……我缩回手,萧天青转身看着我。对望一秒,我移开眼神,看着他的手臂,他拿着衣服的手有点僵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僵在腰间。   我吸吸鼻子,开口道:“恩,那个,我是想问问,现在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思…小倩他们,我很想小倩也很想我哥哥。”   “哦…恩…对,要想办法找到他们。”萧天青好像有点魂不守舍,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们没给我们留下任何信息,而我们留的记号,他们也毫无回应,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扬州没。就算到了,扬州城这么大,我们又该如何去找?”   “他们应该比我们快才对。”我边思考边道:“我们每到一个城市都会逗留好几日,路途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你不是说过从京城到扬州大概只需一个月的时间吗?现在都过了两个月了,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他们……”   我的后半句话声音低了下去,萧天青沉默了两秒,才道:“我相信你哥的身手,也对小倩的智慧和个性有信心,他们肯定没事的。至于怎么找到他们,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暗号别人不知道,而他们一看就知道我们在扬州了,又能找到我们的?”   “这个……只有他们懂而别人不懂的……又能告知他们我们的地点的……还要能宣传出去的……”我嘀咕着,猛然一道光线一闪,就像柯南里面每次柯南想通了问题之后那种光线,“我有办法了!不过先要得到武老大的首肯,然后通过林老头和周姐的审核,还要戏班里面的所有人帮忙!”   “什么办法这么复杂?”萧天青皱眉问。   我独自兴奋不已,不仅为这样可以传达信息给思雅,更为一种像创业般的心情。我热血沸腾的道:“我要排一出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戏被小倩看到,她立刻就会来找这个戏班,来找我们!”   “什么戏?”   我神秘一笑:“秘密!” 第五卷第十一章敲定   补昨天的更   “小月,去哪儿?低着头走得这么急?”一个耳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是负责道具的朱景,外号小猪,“手里拿的什么纸啊?怎么没看到萧大哥呢?”   “他和纪飞他们一起切磋去了。”我抬起头笑着应道:“而我嘛,准备去骚扰林老头和周姐。”   “那你现在可别去。我刚从他们那出来,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小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是我们初次到扬州,一定要立好自己的牌子。这就需得有新点子,新剧本。林老头和周姐正为目前的排演焦头烂额,现在谁去谁讨骂。”   “那正好,我就是去送点子的。”我笑嘻嘻的回答,迈开轻快的步子,挥挥手中的稿子,冲身后的小猪道:“走了先。”   刚刚从武德那儿出来,他对于我要排一出的戏的想法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否定。只是说按班里的规矩,有关于这方面建议的都直接给负责编剧和排演的林老头和周姐说,只要他们肯定了,觉得是好戏,就会让我放手去做。   开始我还很忐忑,万一林老头和周姐已经有合适的曲目了,再要改用我这个就不太可能了。不过听小朱这么一说,他们也正在焦头烂额中,顿时觉得希望大了很多。   关于究竟选哪个剧本我犹豫了很久,现代的电视剧是看得不少,不过说实话戏剧我了解得很少,而且我想有所创新。思来想去,最终敲定为。这部电视剧毫无疑问的是经典之作,我从学前看到大学毕业,对其中内容还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也是古代人能够接受的范围,这部剧有唱有说词。不同于戏剧但又不是纯粹的现代电视剧,融合了两者,不至于让古代观众们跳动幅度太大。直接进阶到看纯对白的电视剧,虽然我比较喜欢后者。   一边想着一边就走到了排演房外,这是这个院子最大的房间。进城之初我们只住了一晚地客栈,第二日便搬到了这处四合院,武德的意思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还没进门就听到林老头低沉的声音和周姐尖锐地声音混合在一起,很激烈的在讨论问题。   我攥紧了稿子,有点紧张的敲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林老头和周姐面红耳赤的站在一张桌边,桌上摊着好几份稿子。   “小月。这会儿我们正忙,你去别处玩。”林老头的脾气一向以火爆著称。说话从来都很直接,不过写出来的戏曲却和他平日地火爆截然相反的细腻有韵味。   “你凶什么?”周姐横了他一眼,转而柔声问我,“小月,怎么了?有事情吗?”   “这个……”我恭恭敬敬的把手中地稿子递给周姐,“是我写的一个剧本地大纲,听说周姐和林伯伯正在为剧本的事情苦恼。在这儿白吃白喝这么久,小月想帮帮忙。所以就想了这个剧本,希望能出点力。”   “说的哪儿的话,你能吃多少,而且平时还老帮我们出注意想点子呢。”周姐笑眯眯的接过稿子,“放我这儿,我会认真的看的。”   我点头,再看向林老头。林老头也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我这才放心一些,走出了房间。现在就是等了。跟高考结束了等录取通知书一样。   原以为会等上个一天两天的,没想到只是下午周姐便亲自找到了在厨房生根发芽地我。把我拉出厨房,周姐看上去很兴奋:“小月,你这剧本不错,年轻人啊就是有想法,哪儿像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小月只是突发奇想罢了,还不是跟着周姐久了,被周姐的文学气质影响的。”我谄媚的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姐可是这个剧本能否通过的关键人物。   “小月嘴真甜。”周姐笑圆了脸,接着道:“不过,还有一些问题,关于唱词、道具和表演方式等细节……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商量?”   “求之不得。”我立刻眉开眼笑。   跟着周姐到了排演房,林老头正在奋笔疾书,完全无视我们的进入。直到周姐拍了他好几下,他才反映过来,看到我便双眼放光,扑了过来:“小月,你说断桥初识那场怎么写才好?唱词用什么?曲调用哪种?小桥流水般的温柔还是波涛汹涌般地澎湃?或者不是曲子?清唱以让听众自己品味?”   林老头地一大串问题铺天盖地,周姐没有插言,看着我也在期待我的回答。   “用这个。”我笑着道,然后轻声唱起来:“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啊……”   我轻声地唱,他们静静的听。曲终,他们都没说话,在细细思考。半晌,周姐才道:“这个曲子好是好听,不过有点……有点奇怪,和戏曲不太一样啊。虽然也是用的唱的,但总感觉……”   我默然,毕竟是现代的东西,拿到古代来确实让人觉得太过标新立异了,毕竟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虽然我认为中的曲子已经很靠近戏曲了。   “我觉得这个剧本和这个曲子都不错,可以一试。”林老头突然开口,周姐刚想讲话,林老头又道,“不是想要弄出些和别人不同的吗,这不正好。而且一直以来我们的戏班能勉强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还不是在于不断写新的剧本,让人觉得和别的戏班不同。这次不仅剧本新了,连唱腔也新一下,也许更能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周姐犹犹豫豫。   “周姐,你不说中秋那天一共要演出三出戏吗?”我道,“这只是其中一出,另外两出按照正统的来就好了!”   终于,在我和林老头的共同努力之下,周姐终于答应了。我还贡献出了我的另外一个剧本----黄梅戏。这个剧本则得到了周姐和林老头的一致赞同,当然剧情是新颖的,唱腔是合符习惯唱法的。这个剧本就全权交给周姐负责了。   关于的演员和道具等明日再挑选,我争取到了亲自挑选的权利。剩下的半个下午和晚上全部贡献出来,和对非常热衷的林老头一起探讨曲子和歌词,好在我学过二胡,不至于太一无所知。 第五卷第十二章挑选   “开头部分加上这个旁白。”我眉飞色舞的道,“不远千里到人间,只为寻你把恩还。若你能懂我心意,一起携手共缠绵。”   “好好,就这个。”林老头不住的点头。   “初见时便对彼此一见倾心,船舱中的再次相遇、纸伞内的情潮暗涌、双茶巷的晴天霹雳、槐树下的两心相契后,终于迎来的是幕府华堂的洞房花烛!”我沉醉在自己的情节,“啊,对,在第三出里面,许仙的唱词加上这一句三生石上有盟证。有诗云: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识,此身虽异性长存。”   “好诗!”林老头感叹,“要是能把整个加进去就好了。”   “一句就够了,多了不合情景。对了,这一出里,许仙的唱词可以加入百年胶漆初心在,此生终不负卿卿,表达他对白素贞的情深意重。”我的手指在稿纸上朝下移,“在雷峰塔这一处里白素贞的台词可以加入情纵痴,也有完,不如清修把皮毛换,是她的内心的真是写照。”   “对对对。”林老头的头点个不停,“我怎么没想到。”   “林伯伯,你怎么这么没主见了,你的脾气呢?”非要死皮赖脸跟过来的萧天青在旁边貌似很无聊,就想挑起事端,“她说什么,你就不住的点头,都不自己拿点主意出来。她那种粗枝大叶地人说地话。你也不审查下?”   “小月的才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林老头认真的道。“以前只觉得这丫头鬼点子多,新花样多,没想到文采这么好,真有点深藏不露!”   “多谢林伯伯夸奖。萧天青,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瞪着萧天青,“嫉妒林伯伯这么欣赏我?有本事你也来出点主意,大闲人一个!”   “又在拌嘴?”周姐推门而入,看着我和萧天青争锋相对的模样。面带微笑的问了一句,“大家都来了,来选角儿吧。”   周姐背后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票人,几乎是整个戏班地所有人。之前我有建议把这次选角儿搞成开放性的,因为我觉得唱惯了戏曲的改为这种现代音乐唱法会很奇怪,反而是那些未开发的还更有潜力一些。没想到周姐真的采纳了我的建议,我不仅冲周姐感激一笑。   周姐微微点头,看着我和林老头问:“你们要怎么挑合适的角色?”   林老头依旧看着桌上的剧本稿子,一手提笔。头也不抬的道:“交给小月挑就好了,她对剧中人物地感觉把握很到位。我也懒得费精力了,小月肯定有办法挑出来的!”   不至于这么信任我吧。我看着两眼放光盯着稿子的林老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肩头感觉被压上了一副沉重地担子。虽然我想参与演员的选择,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就做主,选得不好连推卸责任的机会都没。   周姐见我发呆,鼓励的拍拍我的肩膀道:“小月,你放手去选就好了!戏班听说是你写的剧本,而且要亲自排演大家都来支持你了。一个不拉。”   果真是戏班的全部人,别人越信任我,越支持我,我就越发紧张。   “喂!”萧天青坐在窗台上,如他一贯的吊儿郎当:“充分发挥你野性地直觉!”   我横了萧天青一眼,他住了口,笑嘻嘻的看着我。他嬉皮笑脸的表情让我轻松了不少。心里感觉有点暖洋洋的。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真的很好。   “hi。大家好。”我走到候选人前面,看着这些平日很熟悉的面孔。还是觉得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做“导演”嘛,我换上真诚地笑脸,很恶俗地道:“希望大家支持,希望大家认真对待,充分表现自己,不要像我一样紧张。”   讲完最后一句,在大家善良的笑声中,我吐吐舌头,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换上公事公办地样子道:“开始吧,先选男主角----许仙,请所有雄性出列。”在轻松的气氛中,男性都站出来。我没有挑选过演员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挑选。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演员最重要的毕竟还是长相。所以我挨着看过去,凭第一感觉把我觉得长得符合我心中许仙模样的都拉出来。   最后挑了三个人。一个是戏班的“红牌”纪飞,当然“红牌”是我个人的叫法,听萧天青说他功夫很不错,为人也耿直,演一个弱弱的许仙是有点委屈他了;一个是厨房的小黄,和我很熟络,因为我长期在厨房混的缘故;还有一个是我只见过一次的负责打杂的洛林。现在看这洛林,长得真的很好看,不是帅,是好看。书生气质非常浓厚,也许是他平日少于出门见人的缘故,前一段时间听说又病着,看上去整一个文弱书生。   不错,我很中意,差不多已经定下这个人,纪飞和小黄算候补。也许是我的眼神有那么一丁点见到美男子的“淫荡”,洛林用一点也不文弱的眼神看着我,冷冰冰的眼神仿佛还带点仇恨,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很熟悉,不由自主的冷了一下。   移开目光,我进行下一步:“现在我唱一句词,你们跟着我唱。”我轻轻嗓子,唱起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是千啊年啊……”   纪飞第一个跟着唱,一开口就让我感慨,戏曲味浓得那叫一个专业。我苦着脸,不住摇头,纪飞幽怨的看我一眼,不再唱下去。小黄也好不到哪儿去,带点戏曲味,还带点男子的沙哑之音,等我啥时候决定发扬阿杜的歌的时候再找你好了。   最后是洛林,一开口也让我感慨。tnnd,终于让我找到了,这才是没有受到戏曲侵染的唯一的人,真难得,跟着这么个“艺术气息”浓厚的戏班也能出淤泥而不染。虽然唱得不是很好,不过相较之下,外貌、声音,你都赢了。就你了,洛林,不,许仙!   我没有当场公布结果,接着按照刚才差不多的步骤选了其他角色的扮演者。最多多了点让他们走几步,看看仪态。人家唱戏的,走起路、做个动作那叫一个仪态万千,我完全是多此一举。   到傍晚的时候,我把所需要的演员都挑了出来,还帮周姐选黄梅戏----就是我提供的那个“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演员提供了参考意见。晚上继续贡献出来丰满的剧本唱词等细节。 第五卷第十三章冰山美人   排演轰轰烈烈的拉开----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个颠覆传统的剧本,这是任何一次革新都必经的阶段。少数演员认可这种唱腔曲调,我亲手挑选的白素贞的扮演者语儿就是代表,甚至对此爱不释手。   但是更多的演员们意见不断,怨声载道,心存抗拒。他们不能理解我费尽心思根据回忆和那么一点二胡功底谱写出来的曲子,不能接受非唱词部分近乎平日直接说话的对白,不能适应新种类的曲调带来的震撼。   这些都还能通过我的不断引诱、周姐的帮腔说教、林老头的威严镇压,嗯,还有萧天青的一丁点帮忙劝说之下,演员们在慢慢学着适应,学着掌握。但,这些问题之中最让人头痛的就是,我原本很看好的主角,许仙的扮演者洛林。他不是唱不好,他音质不坏,由没有戏曲的底子,接受起来应该更容易,但是----   他简直就是一块朽木、坚石、生铁,一座看上去很漂亮的冰山,俗称冰山美人。他的面部表情单调的太容易形容了---面无表情。连他的为人也是一样毫无感情,根本不配合,只要他在场,仿佛是一台太过强力的空调,气氛之冷,连带影响着其他人也发挥不出来。   开始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成为这样一个热情洋溢的戏班的一员的,后来才听语儿说他进入戏班的时间也很短,好像是武德的一个什么亲戚,这样进来的。^^^^   换人吧?来不及了。因为是三出戏同时上演,戏班的人也只有那么多,能上的都有安排了,大家都很忙,没空。而且我这个剧本的特殊性,要再选择出一个合适的许仙太难了。唉,看来需要一次长谈,让知心姐姐开导开导他。   吃过晚饭。我站在院中一口井边等着大牌许仙的大驾,心中默念着中我的台词,我负责旁白部分,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有参与感,又保持了低调。偷笑一下。   “什么事?”背后一阵凉风,我知道是冰山来了。   “嘿嘿嘿,我们出去走走?”我摆上自认为最甜美地笑容,发出了热情的邀请。^^^^边走边聊,有利感情交流。   “去哪儿啊?我也要去?”冷不丁,一个声音插进来。萧天青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厚着脸说道,又转身背对着我,询问洛林:“你说好吗?”   我看到洛林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冷冷道:“夏姑娘,有什么事情就在这儿说吧。”   这个该死的萧天青,害得我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就失败了,我推了萧天青的背一把:“哪儿凉快哪儿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看着就觉得影响市容萧天青转回身,眼神很严肃。==低声在我耳边道:“自己小心。”说罢,又换上一贯的不正经,大声道:“见了长得好看的人就丢了魂了?真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啊,你踢哪   “去死吧。”我望着萧天青抱着裤裆而去的背影骂道。然后换上纯洁地笑容,对表情没有任何起伏的洛林道:“来,我们谈正事。你对许仙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   “没有。”   “那那那,那你喜不喜欢这个角色?”我换了一个问法,决定再迂回一点。   “没感觉。”   “你看过剧本没?”我想抓狂。   “看过。”   “你还真是言简意赅啊!”我开始语气不善,“你就这么不想演这个角色?很多同志开始的时候也有不满,可是没像你这么不配合的!这是戏班在扬州立足的第一次出场。所有人都在努力,不管个人有没有不适应,大家都在尽全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应该做的,难道你就没这种集体意识,难道你就不想看到戏班红红火火的?”   “与我无关。”洛林仿佛一个木头人,不过这次说了两句话,“你换人吧,我根本不想演,不明白你怎么选上我的。”   “靠。你什么人啊!说换人就换人?别人都在忙好不好?选上你是我瞎了眼了。”我愤怒,怎么会有这种没有感情的人,“你生病地时候我记得都是戏班的人在照顾你吧,特别是语儿天天到厨房来帮你做东西吃,你是冷血动物啊?你知不知道感激啊?别一副谁都欠你很多钱没还的样子,别跟谁说话都像六月飘雪一样冷,你以为你是窦娥啊?装酷啊?麻烦你的面部表情丰富一点好不好?你会不会哭会不会笑啊?”   “不会。”   不会?撒谎!我呆呆的看着他。他地表情很默然。真的像不会哭不会笑的人,可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不会哭不会笑?   是不是……小时候被谁谁谁虐待过。或者受过什么刺激,或者家里突然经历了什么变故,心里留下了阴影才这样的?我的怒火瞬间熄灭,也许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家里突遭变故,大病一场,同时不愿再有多余地情绪,封闭自己。肯定是这样,要不然武德怎么会把他收留进戏班,一切都有解释了。   “对不起。”我低着头认错,刚刚肯定戳到别人的痛处了,看到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不少的洛林的前胸,小心翼翼的问道:“一个人很难熬吧?”   没有人搭理我,我咽了咽口水,像妈妈哄孩子那样柔声道:“肯定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你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笑,麻木自己的感情。^^^^后来慢慢变得真的不会哭不会笑了?失去这两种情绪肯定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像我要是我想哭的时候不能哭,我一定会忍得把自己地嘴唇咬破;想笑的时候不能笑,我一定会把自己的肋骨憋断掉,知道肋骨在哪儿把?在这儿……”   我伸手过去,想在洛林身上指给他看。只是他的动作很快,一把捏住了我的爪子,我痛得整张脸都皱起来,这小子的戒心也太大了吧。我竭力忍住痛,真诚的看着他,表达我只是想给你长知识,没有恶意地。   洛林地眼睛像一汪死水,对视五秒,终于我看到死水有了一点点和风吹过的波澜,才听他道:“我不喜欢有身体接触。^^^^”   你以为你是智银圣啊,我在心里搭了一句。捏着我力道松了,我缩回手,指指自己地胸脯,“肋、肋骨在这里。”发现自己最近老结巴,有点气恼。   “恩。”洛林回答道,虽然还是很简短,但至少不像开始那样生硬了。这更证实了我刚刚说的那番话说道他心上了。其实,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开导他,帮他渡过困难期,不然他太孤单太可怜了。我顿时觉得自己成了真善美的化身。   “我给你讲笑话吧?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我提议,然后自顾自的讲开了,“某日在米线店吃饭,米线上得很慢我很饿,终于按耐不住拍桌咆哮之,本来是想说再不上米线我就把桌子掀了!结果说成:老板!再不上米线我就把桌子吃了!哈哈哈,当时全店沉默秒后爆笑到桌子下面……我丢人吧?哈哈”   我的笑声很快噎住,因为洛林的表情,没有笑意,不过至少眼神没有那么寒冷了。我决定再努力一下:“不然我唱歌跳舞给你看?”   洛林很轻微很轻微的点了点头。我略作思考,决定再次上演很狗血,但是对男生好像都很有用的一曲----至少在电视剧里很有用的。于是,我摆开架势,边跳边唱:“有三只小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妈妈……”(别pia偶o   我手舞足蹈很卖力的演出原本在我看来无比幼稚的一幕,为博美人一笑啊,我容易吗我。终于,眼前这个美人总算给了点面子,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幅度。我兴奋无比,人都是这样,天天看到萧美人的笑脸,看得腻,没感觉。而眼前这个多难得笑一次啊,他一笑,让我觉得自己太成功。   一首小调很快就跳完了,我露出大大的笑容:“洛林,你笑起来真好看,如同冰雪后的暖春。”   “我没有笑。”洛林的脸色又阴下来。   我吐吐我的信子,舔舔嘴唇:“不用掩饰了。看,你是会笑的,你不是木头人。只不过你自己刻意把这些人间最美丽的表情藏起来了,我有信心帮你重拾笑脸,帮你找回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所以,你肯定能把许仙这个角色演好的,好好配合好吗?”   “这么卖力就是为了这出戏?”有洛林在,夏天真凉快,“我说过我不会演的,你不用费心了。”   “可是,你是最合适的,而且现在要换也来不及了。”我愁眉紧锁,这个洛林怎么就这么不上道,亏姐姐我真心想打开你的心扉呢,又唱又跳的。   “找萧天青,他适合。”洛林抛下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萧天青!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一直在跟前晃来晃去碍眼的人。看着走出几步的洛林,我喊道:“等等,答应我一件事情。唱一首歌,我提供的词曲,不要拒绝。”   我是真的想让这个人好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拖入集体中,让他有存在感参与感,所以我提了这个要求。洛林没有回答,直径离去。好吧,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让我好好替你挑一首吧。 第五卷第十四章演出   排演在无比顺利中轰轰烈烈的开展着。同志们都各就各位,融入自己的角色,演绎出各自的精彩。关于许仙一角的纠结也终于尘埃落定。让我们暂时把时间调回和洛林聊天的那一晚----   洛林扬长而去之后,我只能遵着他的建议硬着头皮去找也许更难调教的萧天青。   萧天青门前,一反往日的推门而入,这一次我规规矩矩的敲了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进去。萧天青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不言不语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我忍住想讽刺他的冲动,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满脸堆笑的道:“对着窗外的月儿在想什么啊?萧大哥?”最后三个字真拗口。   “萧、大、哥?”萧天青神情古怪的模仿我,然后很得意的笑道:“这么有礼貌,有求于我了是吧?说吧,大哥我听听,看我有没有兴趣。”   “无所求。”我立刻反驳,要是让他知道我真有求于他,不知他会怎么“欺辱”我,“我就想问问,你在想什么。”   “嘿嘿,我在想小倩他们。”萧天青笑着道:“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你?”   “那可不一定。”我恨恨的道,为了避免他反驳我,我把话题拉到我的目的上:“也不知道思…小倩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儿。要是我地能顺利上演。她见到了一定回来找我们地。可是。现在出了那么一丁点的问题啊……”   我深深叹息,妄图让萧天青进入我的圈套。但事与愿违,萧天青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立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怎么洛林不肯好好合作,所以找上了我?”   “不是他不肯好好合作,他不是本来都在生病吗,然后我又想了想觉得他也不适合演这个角色,所以和他详谈之后决定让他继续好好养病。”我有时候是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觉得萧大哥你。一表人才,才华出众,聪慧过人,又有亲和力,很有演绎天赋,当时没让你去试镜是我的失误,现在我来弥补我失误。”   “原来你的美人计没成功啊。哈哈哈……”萧天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看你在那儿那么卖力又唱又跳的,想法设法地讨好人家。可惜适得其反。人家多潇洒的一转身就走了。笑死我了,你倒是说说,你和小倩来自同一个地方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啊!哇哈哈哈……”   “原来你一直在偷看我们!你笑够了没有。”我怒道。决定不再和他绕下去,“反正许仙这个角色演不演随便你,找到思雅是我们两个应该共同努力的。刚刚还在说想思雅,真是假惺惺。亏思雅还说和你是生死之交,说你这人耿直,帮人帮到底的。算了,大不了我学学叶童去反串。”   “我演,我演。你怎么那大火气。”萧天青见我真的火了,赶紧来灭火。   我这才收起怒火,缓了口气:“这才对嘛,不枉我和思雅都把你当朋友,记得好好演,待会我就把剧本给你。”   “思雅就是小倩?原来小倩真名叫小倩啊。”萧天青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又补充了一个要求:“要我好好演也可以。不过你要像刚刚给洛林跳舞那样。跳给我看!”   “行,我可以跳。”我一口答应。因为萧天青答应演出,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调侃道:“只要你演好许仙,让我跳脱衣舞都成,就怕你没那个色胆。”   “我就想看你刚刚跳给洛林看的那个,而且看了才会去演。”萧天青得寸进尺。   “做梦。”我的语气很强硬,“你看思雅跳舞还少了?需要看我这种不入流地幼稚舞蹈吗?我走了。”   我转身欲走,萧天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可怜的手啊,今天你被人猛抓了两次了。我痛得皱起脸,冲萧天青喊道:“干嘛?放手。”   一瞬间萧天青地脸色很认真,不过立刻恢复了他平日的样子,放开我手,调笑道:“跟你萧大哥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洛林那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洛林绝对不是一个戏班小打杂的那么简单。”   “你想得太多了吧。我只是觉得他一个人有点孤零零的,才和他多聊了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莫非……”我眼睛一亮,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莫非你看上我了?莫非你吃醋了?哇哈哈……”   “你回屋去睡觉吧,这应该是出现在你梦中的场景。”萧天青一脸无奈。   我笑了笑:“演好许仙,晚安。”   回到正常时间,现在进行着最后一遍的排演。明日便是中秋之时,这一处是晚上的一出,而我地另外一个由周姐负责的剧本是第一出,下午的一出则是戏班一贯最拿手的戏本,希望一切都顺利。的谱曲和作词是我和林老头的共同产品,排演中,林老头负责的是乐器地演奏,而我则负责演员地表演以及和小朱共同商量道具场景等。   不过我的这个剧本只到白素贞被葬身于雷峰塔下,因为时间地限制,还删除了很多桥段,尽量精简了。我认真的念完最后一个台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林老头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发挥正常就可以了。小月留下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演员们都走后,我和林老头又就明天的具体事宜进行最后地商量和安排。做一个导演真不容易啊。怪不得林老头和周姐都那么显老。是一件耗费心血地事情。   这部被我搬到古代戏班的融合了戏曲和流行唱法两者的元素。唱曲基本上是按照我提供的原剧中的片头片尾曲和部分我能回忆起的插曲,词是按照我模糊的记忆和林老头才华横溢的补充而成。而对白部分,在演员们地要求下换成了戏曲的对白方式,除了语儿和萧天青,因为他们都不是专门唱戏的。   对于明天的表演我之所以忐忑,就来自这些不伦不类。虽说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思雅,但自己亲手导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希望它发展得好。就像写小说,虽说初衷是出于自己的兴趣。可是一旦公诸于世,真的很希望她得到尽量多的人地承认。   忐忑中,我迎来了第二天,上午的黄梅戏和下午戏班的戏我都没有去看,只是忙着准备傍晚时分地。演员们的打扮在我要求都一反戏子很厚重的油彩妆和很花哨的衣服,淡淡的妆容和模仿原剧里面的青衫白衣,还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舞台搭在一个扬州城内类似现代步行街广场一类的地方,像电视里看地比武招亲那样的擂台。周围飘着彩色的旗帜,还有几条横幅。上书“感人----十年同渡,千年报恩,痴情蛇仙与平凡书生成就一段超越时空的爱恋”、“精彩----刀光剑影。善恶交锋,亦真亦幻,扣人心弦”、“不一样的唱腔,不一样的戏曲,不一样的表演方式给你不一样地震撼,不一样地人妖恋”,当然这些是我提议----广告词。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上演的时间,台下已经人满为患了。武林戏班本来就很有一些名气。加上本来是中秋过节,古代地人们又没那么娱乐项目,再听说今天上午的两出戏都很成功,特别是黄梅戏。这凄美的剧情吸引了观众们的目光,抓住了观众们的心。   打得那么响的头两炮为我增添了不少信心。终于武德气壮山河的一声:“新白娘子传奇,正式开始。”宣告了我的伪大作的上场。   我声情并茂的后台念旁白,为初次接触这种表演方式的观众做着穿针引线的功夫。许仙和白素贞在台上情意绵绵。水袖翩翩。别具一格美妙的音乐和唱腔演绎出一出十年同船,百年共枕的缘分。   更幸运的是语儿也会一点飞檐走壁的功夫。偶尔的露两手把会仙法的白素贞演得活灵活现。而萧天青也颇让我意外,把他平日的样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全身心的投入到演绎许仙这个复杂的角色中,甚至把他在法海劝诱下的矛盾挣扎都完全表现了出来。   观众们从不断发出嘘声和议论,到慢慢接受,沉醉进曲折的剧情中,更有路人听到这不一样的唱法而流连的。围在戏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素质都比较高,全神贯注的看着演出。每一节的停顿台下的掌声由开始的稀稀拉拉到后面的雷鸣般。当演到法海从中作梗,台下甚至有人愤怒的大喊“去死”,然后遭到其他人恨恨的“嘘”,示意他别吵。这一切说明,这次的尝试,很成功!   终于到了最后一出,白素贞生下儿子后,被法海所收在雷峰塔前和许仙生生被扯开,萧天青演绎的很完美,表情很绝望,语儿的表情很伤痛很无助。然后幕落,剧情戛然而止。观众们仿佛被带入了剧情中,很安静,我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幽幽念出最后的台词:“爱深深,恨渺渺,天涯海角路迢遥。昔日喜鹊报过晓,今朝却闻乌鸦叫。千重山,万丈海,不碍白娘子去来。遗下痴情回头债,葬身雷峰塔下报。”   然后是洛林的歌声,他终于还是接受了我专门挑的一首曲,这曲子比较应景,而且也是很柔和的现代音乐。在二胡的伴奏下,洛林就在幕后开唱: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我看着在我旁边看着歌词认真的唱着的洛林微微荡开一个开心的笑容。他是下了功夫的,唱得这样好这样投入。看来这孩子也不是那么的生硬不近人情嘛,内心还是纯良的,愿意融入集体的。而且,他唱歌好好听,有一种自带的忧郁味道,让人沉醉其中,被那种细腻的暗蓝色的感觉久久缠绕。   曲毕,洛林看到正在看着我的他笑,皱了一下眉头,把歌词递给我道:“唱完了,我走了。”说罢,像是在躲我似的,以光速从我视线中消失。我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不住的笑,这孩子还是太害羞了。   “在笑什么啊?”还是一副许仙打扮的萧天青出现在我旁边:“看着洛林的背影都能笑得这么开怀,还不承认你是看上他了?”   “是啊是啊。”我白了萧天青一眼:“反正看上谁也不关你的事。把你妆容卸掉吧,善良的许仙不太符合内心漆黑漆黑的你。”   萧天青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多说,过去和语儿说话了。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下。   台下还是沉寂,好像还在等待什么,不肯散去。武德不得已出面去谢谢大家的光顾,示意大家可以回家过节了,却被意犹未尽的观众质问。   “后面呢?”   “还没完吧?”   “刚刚那个唱歌的呢?怎么不出来?”   “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能不能还听刚刚那人再唱一次刚刚那种歌曲啊?”   “为什么半途而废?不给我们一个完整的交代?”   武德在台上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幽怨的看着我和萧天青他们。我们抿嘴笑得很开心,这说明这剧很受欢迎。终于,人群中一个奇特的男子的声音一个仿佛能传入每个人耳中的声音说话了:“欲知后事如何-   这声音感觉并不是撕破喉咙吼出来的,而是很沉稳的含着笑意的却又能让每个人清晰的听到,后来我被告知,这是内力发出声音的结果。大家安静下来,一个清脆悦耳妩媚动人的女声接过话头:“且听下回分解。”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无比的熟悉,我和萧天青没有丝毫犹豫,同时蹦到了台上。 第五卷第十五章中秋月圆夜   戏班的庆功宴设在四合院中,院中被许多灯笼装饰着,和天上明亮的圆月交相辉映。院内摆着很多放满食物水酒的小方桌,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坐在桌旁,吃喝说笑,闹个不停。   “这就是你们的朋友啊?这位姑娘我记得。”我们四个刚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武德便乐呵呵的拿着酒杯过来,对尉迟辰和思雅道:“来,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喝下了一杯。   思雅抿了一点酒意思一下道:“难得武班主还记得,思雅真是……”   “哪儿的话,姑娘的绝世容颜,想必很难有人看过会忘记。”武德笑道,看不出来这老家伙还挺会说话的,怎么不夸奖我一次。武德又问尉迟辰:“这位兄弟的名讳是?”   “宇辰。”坐在思雅旁边的尉迟辰笑笑道,还好没用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名字,然后他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武德含笑走开,到其他桌边同其他戏班的人喝酒去了。   “他说他叫宇辰也。”萧天青捅捅我,眼睛笑得弯弯的,“他不是你哥吗?你爹的私生子?不和你一个姓?哈哈,看我拆穿你的谎言。”   还没等我阻止,萧天青站起身来,对尉迟辰道:“宇兄,我们也来干一杯。为那日的默契。”尉迟辰笑着起身回敬萧天青:“多谢萧兄肯帮月之的忙,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她有个什么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为什么你和你妹妹不是一个姓?”萧天青脱口问出。   “我随养父姓。”尉迟辰冲我眨眨眼,面不改色的应道。   我和萧天青同时愣住。萧天青是意外尉迟辰真的也承认是我哥哥,而我惊讶的是从未和尉迟辰商量一下究竟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当然不能说他是王爷,不然与我这个装死逃出来的妃子关系可真不好说),就这么心有灵犀地说了他是我哥。   思雅只是很平静地含笑望着他们两个。暗地里捏了我的手一下。萧天青只是片刻地一愣。又在杯中斟满了酒,准备再敬尉迟辰。   可惜他的台词还没说出口。思雅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过尉迟辰地酒杯对萧天青玩笑道:“怎么。就忙着敬别人,都不和我这个老朋友喝一杯?”   我和萧天青对望一眼,思雅有点反常,她面前明明摆着一个酒杯,为什么要去拿尉迟辰手中的。不可能真是为了和萧天青喝酒吧,难道是不愿意尉迟辰喝太多酒?莫非……我陷入无限遐想中……   “小倩,啊不对,思雅。你什么时候肯为男人顶酒了?平日这种事情。你一向是冷眼旁观的。”萧天青这口没遮拦的立刻笑开了眼的挤兑思雅,同时不忘眼神暧昧的飘忽在思雅和尉迟辰之间。   尉迟辰的风度和气质保持得很好,不过我看到思雅微微有点窘迫,白皙的皮肤在灯笼地映照下泛起点点粉红。好朋友被我最看不顺眼地人取笑,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为了打破这有些微妙的气氛,我站起身子,起身时不忘狠狠的踩了萧天青一脚。   我拿了两个空杯子斟满酒,递给了尉迟辰一杯。举起杯子。道:“这一杯我敬你们三个。佛曰所谓缘分……咳……佛曰什么什么的我忘记了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夏月之能遇见你们。能得到你们倾其所有的相助,是我到这里最感激老天的事。谢谢小陈…哥哥每次都能在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出现在我身边,解救我陪绑我;谢谢思雅,仅仅一面之缘也能这样子不顾一切的帮助我,带我逃走;还有谢谢萧…大哥。也谢谢苍天大地各路神仙,能让我们躲过劫难,在这中秋团圆之夜相聚!”   说完,我一饮而尽,真诚地看着他们三个。他们也把酒喝了个干净,气氛很好,我们四人相视而笑。不过,萧天青很快煞风景地道:“为什么谢谢我的台词那么短啊,比你感谢老天爷地还短。”我没好气的道:“感谢萧美人一路上让我累死累活的照顾,帮我减了肥,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拔草给你吃!”   尉迟辰和思雅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萧天青黑着一张脸,冲尉迟辰道:“宇兄,你好好管管你妹妹吧,说话哪儿有点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尉迟辰笑着道:“我哪儿管得住她,她对我这个为兄的长期都这样,萧兄你忍忍就习惯了!”   “妹妹都管不住,罚酒罚酒!”萧天青又开始殷勤的倒酒,看来这家伙原来是个酒鬼,恨不得把这两个月没怎么喝的都喝回来。   尉迟辰看来也很高兴,拿过酒杯想继续喝,却被思雅拉住,小声道:“不行,你的内伤…不能多喝酒。天青那家伙喝起酒来不是人,你别跟着他疯。”   尉迟辰放下酒杯,柔声道:“好,不喝。”   “”萧天青大叫,这台词是在排演中他跟我学的,“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老实交代!”   这次我也没打岔,目光如炬的看着这两人,心里那叫一个兴奋啊,口中跟着起哄:“你们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还是患难见真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哪儿有。”第一次看到思雅一副小女儿的样子,表情羞答答那叫一个诱人,还死不承认的狡辩:“辰他真的伤的很严重,和那个领头的琼靳派黑衣人打成两败俱伤。一路上我们又遭遇很多麻烦事,他一直都得不到治疗……”   思雅一口气说了下去,把他们一路的经历如同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原来那日在林中失散后,我们倒是很幸运的一路遇到了好人相助,最后跟着武德混吃混喝的,什么也不用愁。   而思雅他们就倒霉多了,还没出林子就被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带着好几个人围攻,思雅又不会武功。尉迟辰一直没有舍下思雅逃走。直到遍体鳞伤。最后他带着思雅逃到了一个悬崖边。下面是一条河。尉迟辰和黑衣领头人发生恶战,在最后一掌的对决中。两人都受重伤,而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尉迟辰跌入悬崖,思雅就义无反顾地跟着殉情了。   再后来他们被一条客船救起,思雅却又被船主垂涎美色,逃上岸去却发现查得很紧,只好转走水路,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看到我们留下地记号的原因。一路上什么都缺,又要隐藏自己地情况,尉迟辰的伤也一直时好时坏地。过得很是艰辛。终于在历经千难万险之后。不久前才到达扬州,这才安定了一些,这才开始寻找我们,终于在看到上午的黄梅戏之后,到晚上看完,才得以与我们相聚。   思雅和尉迟辰的故事讲完了,很缩略的版本,铺展开来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有兴趣番外见)。   “哇。思雅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啊!长得又是这么倾国倾城。能歌善舞的,宇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萧天青不住的感概。   思雅恶声恶气地道:“你闭嘴。”   尉迟辰看着我笑着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样。讲讲你们地经历,怎么会在这个武林戏班的?这个戏班名号很大的,连…连皇宫也常请他们去唱戏。”   皇宫也请去唱戏?七夕那晚上,好像那个带我出宫的戏班班主也姓武。那我们和武德这个戏班的相遇是巧遇还是华贵太费的安排。我听着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和尉迟辰详谈一下,我心中有太多疑问了。   “我们可就简单多了。逃出林子,我受了点皮外伤,在一个农家住了一晚,第二天遇到了这个戏班。”萧天青见我沉思,便流水账般的回答了:“这戏班前一天我正好救过一次,所以我们就被他们救了。这戏班人不错,我们跟着他们到了扬州,为了找你们便排了这出你妹说演出来思雅知道别人不知道地戏。现在我们四个便在这里聊天了。”   “还好,你们一切都好就好。”思雅放心地道。   “唉,要是当时是我抱着思雅就好了!那是一段多么惊险而又惊艳的经历啊。”萧天青又有不满:“跟着一个没心没肺地家伙,极度无聊的过了两个   “懒得理你。”我横了萧天青一眼,看了看思雅,才对尉迟辰道:“辰哥哥,我想和你说说话,我们边走边聊好吗?”   尉迟辰点头跟着我离席走出了四合院。   街上的人很少,我酝酿着心中排山倒海的疑问。尉迟辰停下脚步,侧过身捋了捋我额前的发,轻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目前我最大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还有哪些人知道?他…知不知道?”   “七夕之夜,寂玄宫西宫大火突如其来,众人怎么救火,火势也不熄灭。皇…他不顾一切想冲进去救你,被母妃和妃子们拦下。天快亮时,火终于熄灭。我陪着他在你呆的地方……后来他突然发现他送给你的那件冰灵蚕丝的衣服不见了,那件衣服是烧不坏的。在你原先被收的东西里面也没有那衣服,所以……”尉迟辰边走边说。   “所以断定我是没死的。”我笑笑道,入冷宫那日我正穿着那件衣服,所以没被没收,“还有多少人知道?容妃安平王他们知不知道?”   “应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尉迟辰回答道,又问我:“怎么你怀疑那些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和他们有关?”   “恩。不知道你听说过我被太后抓走过的事情没?”见尉迟辰点头才接着道:“当时我记得太后说带我过去的是一个叫云的家伙,而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被称做云少主,所以我怀疑是他们派来的人。而且除了安平王他们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要我的命。”   “也许是。”尉迟辰道,“不过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放弃了,至少在后面一些城市已经没有人查了。”   “对了,你们查出火是谁放的没?你就不想问问我?”   “不想问,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尉迟辰轻声道,“至于查?根本就没有查,能搞这么大动作的人很有限,有的人,我和他都不愿意不去触及。就像我们都不会去问逐日坠现在在哪儿一样。”   看来也许他们都有猜到是他们的妈帮我的。沉默一会,我又问道:“在你离开的时候,宫里的情况怎么样?我的丫头们?”   “我走的时候,你的丫头们都还好。”尉迟辰看着地面,缓缓道:“宫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就像你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我笑了笑,又道:“你出来没关系?”   “哈哈,你这才关心到我啊。”尉迟辰笑了两声,很含糊的回答:“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最后两个问题。”我望着月亮,“他…为什么不找我或者抓我回去?而你,为什么来找我?”   “也许他是想放手,让你去过你想要的快乐生活。”尉迟辰道,接着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脸:“而我,来履行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保护妹妹啊!”   “我对萧天青说的也是你哥哥,我们还真是默契啊。不枉那么多个彻夜长谈!”我也笑了,原来我们都辨清了那份在宫中的暧昧感觉,原来是兄妹之情。   突然一个让我雀跃的主意冒上心头:“不如,我们结拜吧。这样就不会有在欺骗他们的感觉了!你对思雅说的也是我们是兄妹吧?”   “我跟思雅说了实话……”尉迟辰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算了,嫂子就例外了。”我哈哈一笑:“明天还是也告诉萧天青实话吧,不然太欺负他了。来吧,我们来结拜好不好!指月为誓!”   皓月当空,人迹稀少之时,巷道中的青石板路上,两个被月光拉得很长的身影对月而跪。圆圆的月儿,见证这一份兄妹之情的正式成立。 第五卷第十六章方向   “快快坦白,你和思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对上眼了?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我坏笑着问和我一起返回四合院的尉迟辰。   “有你这么当妹妹的吗?”尉迟辰笑道,“你是在审问犯人吗?告诉你,我和小雅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男女关系。”   “小雅?这称呼,啧啧,柔得快要滴出水来……”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男女关系?很复杂,绝对不一般。”   “小雅是你好朋友吧?”尉迟辰不温不火的道:“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好朋友的名声,你还是护着点。”   “知道了,我的哥。”我把尉迟辰推进门去,“我知道你呢,对于追求女孩子,肯定是初学乍恋的,没啥经验,妹妹我会帮着撮合你们的。”   “老天爷,我的妹。”尉迟辰学着我说话,“我知道你呢,对于帮忙这事,肯定是越帮越忙,过于兴奋,哥哥真的想你多休息着,别累着自己了。”   “去吧去吧。我知道分寸,大过节的去和思雅说几句甜言蜜语再睡。”我把尉迟辰快速推走。因为我看到在院子的角落,一个孤单的身影靠墙而坐,手里拿着酒壶独酌,与周围喜气洋洋成群结队的人们相比,那么格格不入。   我走到把自己藏在被人遗忘的阴影里的洛林身边,和他一样以极其颓废的姿势靠墙坐下,笑着问:“怎么,一个抱着一个酒壶躲在这里,怕别人抢了你的?”   “离我远点,去那边,你不是最喜欢吃和玩吗?”说完。洛林提起酒壶喝了一口。   “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我喜欢这两样?我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吗?”我郁闷的道,“难道我脸上有写着这两个字?”   “至少我从来没见过情绪这么外露的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洛林打住话头,又喝了一口酒,重复道:“不要打扰我!我喜欢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喝闷酒?”这小子,装什么酷,明明是看到大家那么开心。潜意识里自己也是想融入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融入,也不适应,所以才会一个人蜷在这里。我一把夺过洛林地酒壶:“好吧,你说我外露。那我现在要想和你喝酒,大侠你卖个面子吧?”   没等洛林反驳,我一口气喝下了壶中剩余的所有酒。呃。是白酒,貌似有点多。我的喉咙感觉火辣辣的,想吸凉风。于是扯起洛林,往院外钻去。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不过步伐开始有点蹒跚不稳。我晃晃有点晕乎乎的头,语重心长的对被我扯着地洛林道:“大家都是年轻人。对不?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生机勃勃,热血沸腾,血气方刚,孩子你明白不?今天知心姐姐就开导开导你。嗝   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嗝,觉得有好多话要说:“你看看你,长得多帅的一小子,可就是一个闷葫芦,不肯说话。你说人长一张嘴是干嘛的?除了吃喝。当然就是交流。快乐可以分享。痛苦可以分担,人生多美妙啊。一个人不要老沉浸在痛苦失意里,难道那滋味就那么好受,值得你一直品尝……”   洛林没有什么动静,乖乖任我扯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不清晰,我口中兀自嘀嘀咕咕的:“有一段时间我也过得很纠结痛苦迷茫,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情忘记了自我。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人活着是为什么?为了自己而活。为了所爱地人而活。大家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就好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欲望、野性,为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什么要你害我我害你的。他们不觉得无聊和厌倦吗……”   “厌倦……”迷迷糊糊中,我貌似听到洛林说了一句,脚下有些打滑,觉得自己快摔倒了。接着又听到谁喊了一句“扫帚”,难道我吐了?意识进入沉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当当!当当!”一阵震耳欲聋的铜锣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戏班的人从来不会在清早就敲锣打鼓地,我烦躁的睁开眼看,看到了罪魁祸首。   “萧天青,你简直是个疯子!”我坐起身来,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与此同时飞向萧天青的还有一张放在我床头的椅子。   萧天青提着洗脸用的铜盆轻松一闪身躲过了我扔过去的椅子。眼看椅子就要砸到窗户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一只修长的手伸过去牢牢地抓住了飞翔中地椅子,避免了财务的损毁。   “辰哥哥,思雅。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思雅和接住了椅子的尉迟辰,“怎么都不拦着萧天青那个疯子,让他在这儿撒疯。”   “拦不住啊。”尉迟辰笑笑道,“他现在跟你可有深仇大恨。”   我再次看了看萧天青,真一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绿着一张俏脸。我没做什么吧,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一声“扫帚”了。   “你昨晚喝醉了。”思雅好心的解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逮着天青,当着戏班那么多人地面,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啊,那岂不是大快人心?”我兴奋地跳下了床,昨天是和衣而睡的,“我怎么骂他地?他什么表情?还口没?”   “你还问!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萧天青瞪着眼睛大喊,挥舞着手里的盆,“要不是思雅他们拦着,现在这铜盆肯定已经砸在你头上了。我就没想通,你一个女孩子骂人怎么就可以那么粗鲁,口没遮拦,简直俗不可耐!”   现在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昨天我究竟骂他什么了。以至于在我看来,实际上没什么脾气的他也会那么愤怒。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安抚受伤的人:“萧!大!哥!我喝醉了嘛,不知者不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嘛。”   萧天青稍微缓了缓脸色,我接着道:“萧大哥你就别生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你要好好保养你这张美丽的脸!”   “不准说我美丽,那是形容女人的。”不知道哪句话触着他大哥了,这家伙又燃烧了起来。   “好了好了。”思雅道,“天青,月之也跟你赔礼道歉了,你快带辰去找纪飞吧,不是你们约好要切磋一下的吗?我和月之也还得去武班主那里呢。”   萧天青对我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后才带着尉迟辰离去。我洗漱一下后则跟着思雅去排演房,武德在里等我们。   路上,我问思雅:“昨天晚上我究竟骂萧天青什么了?”   “你说他是小受,还跟戏班的人很详细的解释了一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萧天青反驳你们就对骂起来了……”思雅抿嘴笑道,我狂无语,她又道:“我们扶你回来的时候,你嘴里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尉迟澈。”   我的手指掐进了掌心,低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应该明白我不想知道。”   “我明白,但我觉得你应该了解自己的心的方向。”思雅道,“你假装你忘记了,你过得很快乐,可是你根本忘不了。”   “我已经忘记了。”我低声道,压抑着心里的各种感觉,不再和思雅说话,快走几步,赶向排演房。思雅真狠,为什么非要把我藏起来的伤疤给挖出来,我们大家都假装很开心不好吗?   屋内,等着我们的不止武德,还有戏班内的所有高层领导。刚进门,武德便满脸是笑的迎上来:“我们决定继续排演的后半部,而且,这种新的唱腔方式也发展下去。你们有什么建议?”   一上午的详谈之后,我和思雅的创业之路正式开始。   武德初步决定在扬州呆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这样戏班的舞台也不是搭在广场上了,而是正在联系一处场子作为戏班的根据地。在我和思雅的要求下,武德承诺尽量卖得大一些。周姐依旧负责戏班原来的那些戏。而我、思雅还有林老头则负责创新板块。   创新的路线怎么走。在我们三个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采用以唱为主,对白为辅的方式进行表演,主要在剧本上创新。在大家接受了这种方式之后,我和思雅偷偷计划采用纯对白的方式,把话剧搬上舞台。   对于资金问题,思雅主动说出我们要承担一部分,当时我就疑惑,在逃跑的时候哪儿还有机会去拿遗落在那个客栈的财产啊。后来思雅告诉我,萧天青可以弄到银子,我才放了心。   至于演员,在人手明显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只要了语儿、洛林等几个资历前,没什么唱戏底子的人走,其他的打算自己招人。   基本上什么都想好了,只待实施! 第五卷第十七章遭遇秦桧   “洛林,洛林!都下午了,还不起床?”我拍打着洛林房间的窗,无比兴奋的道:“今天晚上要去拜会秦刺史,快起床。”   和思雅他们相聚已经有月余,我们的事业轰轰烈烈的开展着。第二部把戏班的新戏台处女用了。由于第一部的出色效果,加上很好的宣传措施,第二部一开场就是爆满。   除了上一部的原班人马,这一次许仕林由尉迟辰出演,而媚娘理所当然的是由思雅出演,看他们两个演得那么投入,怕是戏里戏外都分不清楚了。我和萧天青则是乐得不行,立下赌约,看谁先让他们两个正式明确关系。   获得巨大成功之后,我们开始把搬上戏台,这不需要多少道具,场景的变换也很少,轻松搞笑型的。我还是没有上演,决心把导演事业进行到底,这个连续剧只是每五天才出一场,每场都爆满。武德乐得合不拢嘴,银子大把大把的流进他的腰包。   在戏剧方面发展外,应广大观众的要求,每十天开一场“群星演唱会”。词曲全是由我和思雅的倾情赞助,一首首脍炙人口,朗朗上口的流行音乐流传在大街小巷。那些在无比直白的爱情歌曲成为男子向女子表白,女子向男子示好的最好方式---把歌词写在手绢上、信笺上传达彼此的心意。   至于歌曲的演唱者,则是大家都认识的演员们以及洛林。洛林现在非常红,在扬州城内迷死了一大群的少女,甚至连自诩风流倜傥的萧天青都逊于他。可能是走的路线的缘故,萧天青饰演了中地白展堂,形象太过活拨,略带一点神经质;而洛林在我的安排下走的忧郁路线。歌曲也是那类型的,让人听过之后被那种淡淡的感觉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女子最红的,无疑还是思雅,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往台上一站,便是焦点。而我。在歌曲这方面充当了爱心大使的角色,每次“演唱会”只唱两首,两首儿童歌…!谁让我那么心地善良……   今天晚上这次拜会秦刺史是事业继续发展地良好机遇,良好在哪儿其实我也没揣度清楚。不过武德是这么说的,大意是搞定秦刺史,以后做什么都更方便。至于去的人选,除了秦刺史指名点姓的洛林,武德决定带上作为编剧的我和林老头。   这只是交流感情的拜会,不是表演。   洛林睡眼惺忪的打开了窗,貌似才从床上爬起来。虽说在我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这家伙总算没开始那么生硬了。惜字如金的他偶尔也会多说几句话了,练习歌的时候也配合多了。可是最近他却越来越嗜睡,怎么睡也睡不饱似地。我没有虐待员工地习惯啊,让他们睡得够,吃得好的,不知是不是做明星压力都很大。   “去哪儿?”洛林双手撑在窗前,肩头宽松的衣服落下一半,露出了与他清秀白皙的脸不相符合的结实的手臂和…半边胸膛。我直愣愣的看着,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啊。俊秀的外表。强有力地身体。胸膛上地一道若隐若现的刀疤更为他增添了一分男子气概。   “……”洛林无语的看着我色迷迷的表情,把滑落的衣服拉回了肩膀。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正准备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左边肩头却被人重重一拍。我回头看去,左边没人,右边传来一个跳跃的声音:“啧啧,看得好入迷,眼神好大胆。直勾勾地。洛林。你要小心色狼啊!”   “怎么,你也想看是不?小受?”我把最后连个字咬得很重。萧天青脸一下变得如乌云密布,拂袖而去。现在,小受两个字,是他地死穴。   洛林望着萧天青离开的眼神有点怪怪地,带着厌恶。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却是一向很不合拍,我想弄个twin的意见遭到两人非常一致的砖板。   “什么事?”洛林再次问道,声音还是冷酷,带点不耐烦,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晚上去哪   “去、秦、府!拜、会、秦、刺、史!”我一字一顿的道,“去和扬州城的老大交流感情。昨日不是才和你说过吗?怎么就忘记了?”   洛林一只手支住头,皱着眉头道:“我头有点痛,再睡一会。”   我有点担心看着我手下的这个“红牌”,可怜的孩子,都没人照顾的,你要是病倒了,谁来撑起演唱会的半边天。于是我好心的提议:“我帮你揉揉太阳穴?可能是天气转冷,你着凉了。”   洛林黑漆漆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微微点了点头。我进门去,站在椅子上的洛林身后,揉起他的太阳穴来。暖暖的阳光通过窗口洒在我们身上,感觉很舒适。连长期把自己绷得很紧的冰人洛林,也放松了许多,很惬意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肚子上。   揉着揉着,我开始感觉有点不妥起来。都没帮别人做过这事,我是不是太热情了,又不是他的啥人,而且这姿势也很……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手垂在自己身侧,低声道:“手酸了,我走了,你睡吧。”   说完,我走出他的房间,心跳得有点快。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飞奔回自己的屋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觉,醒来什么奇怪的感觉都会消失。   晚上是思雅来叫我的,说是武德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跳下床来,胡乱摸了把脸,来到门口,上了早已等候的马车。   这是两辆小型马车,武德和林老头理所当然的进了前面一辆,我钻进后面一辆。洛林已经在里面,车内很暗。我坐到洛林身边,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旁边的洛林也不太正常,仿佛拼命把自己彻底隐形一样,连呼吸都听不到。   我把马车两边小窗的帘子都掀开来,终于空气对流了。看着马车掠过灯火辉煌的街道---扬州城真的是一个很热闹繁华的城市,我的感觉也好多了。今天下午只是担心洛林的身体,不管是出于朋友之情,还是出于上下级关系,都是很正常的。   “洛林,现在感觉怎么样?”想通之后,我恢复如常,如平时一样随意的问道。   “……”洛林不语,借着路边的灯火,我看到他的表情很僵硬的好像在思考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一下子乐了,笑道:“我就问你头还疼不?至于那么难回答吗?说不定等会去了秦府,会让你唱一首什么的,我怕你状态会不好。”   “噢。好多了。”洛林应道,过了好一会,轻声问了一句:“嗯,你…你经常帮别人揉吗?”“我第一次帮别人揉。”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应为车内的气氛又开始变得不自然。我也不再说话,玩起自己的手指,直到见到秦刺史。   秦刺史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上去很和善,见了我们就笑眯眯的嘘寒问暖,跟领导慰问老百姓一样。武德他们很熟练的自如而又不失恭敬的回话。跟秦刺史一同迎接我们的还有他的儿子,长得很阳刚的一个小伙子,看上去很有强攻的气质和资本,我不由想起了萧天青。   他们几个老家伙在那边客套,秦刺史的儿子主动过来和我们说话。他打量了一下洛林:“想必这位就是名动扬州的洛林洛先生了,这位姑娘……不是思雅姑娘,想必是才情过人的夏姑娘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秦桧。”   靠,秦桧!我乐开了花,认真打量起这秦桧来,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了笑意。秦桧很会察言观色:“夏姑娘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我赶紧道,“被秦公子夸才情过人,就忍不住开心笑了。”   秦桧哈哈两声,对我和洛林发出热情邀请:“他们长辈谈话,我们在这里也很是无趣,不如到我的小院好好谈谈词曲,也想听听洛先生的歌喉。我可是为此特地求得家父请你们来的。”   虽然说的是你们,秦桧的眼睛却火辣辣的看着洛林,洛林不由一皱眉。我心里突然对这秦桧生出许多厌恶,觉得他不是好人。   那边的武德他们貌似听到了秦桧的邀请,立刻示意我们应下来。秦刺史也乐呵呵的道:“犬子平日很是喜欢弄些词曲,你们几个小友就去好好交流一下吧。”   不能拒绝了。我和洛林跟着秦桧七拐八绕穿过很多小院和一些小桥亭台,这个秦府还真是巨大,不愧是第二大城市的行政管理人员,家里修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就快到了。”秦桧回头对我们道,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   此时,正在穿过一片花圃,花儿开得正繁茂,股股幽香不容拒绝的钻入鼻中。   “别闻花香。”身边的洛林突然道,与此同时的迅速伸手绕过我脖子,捂住了我的口鼻,另一手捂住自己的,不再向前。   “迟了。”秦桧转身看着我们,脸上全是得逞的奸笑。   果然迟了,我感觉洛林的手向下滑去,我整个人也跟着软了下去。   打个广告,推荐好友新书们有兴趣去看看 第五卷第十八章无题   吧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位置,本想发了就撤退.但是再发这章之前看了评论,顿觉千言万语要说,又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好香,闷人的香,我抽抽鼻子。有人碰了碰我的肩,我强行拉回迷迷糊糊的神志,睁开眼睛。   我正躺在一间“春意盎然”的屋子里。房间很小,小得像在现代那种50块钱一晚上的旅馆单人房。屋顶、四面墙壁都挂着粉红色的帷幔,里面再衬上一层薄纱。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粉红色的纱帐里,纱帐中间若隐若现的挂着一些熠熠生辉的明珠,正是它们把屋子照亮的。屋内没有任何摆设,地面上铺着很厚的软软的垫子,粉红色的床单,床单上又是一层薄纱,宽大的被子散落在一边。   整个房间就像是一张大床,大床照着蚊帐,我们躺在这张床上。   我的视线落到身旁,洛林一副无力的样子斜靠着墙勉强坐着,连戳我的肩也仿佛费了他全身的劲儿。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看到洛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的裤子,其他地方全是赤裸裸的。而我自己,不知被哪个王八蛋扒得只剩下贴身衣物---还是我和思雅自己做的形状近似现代的bra和平角内裤。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困难了,头脑虽然清醒。全身却是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我挣扎着想找一个支点,一只手有些颤抖地伸到了我面前,我看到洛林的脸别向另外一边。没有正视近乎赤裸的我,而手费力的僵在那里。我抓住洛林地手,用力一拉,想坐起来。   事与愿违,洛林的状态貌似和我一样。我这一拉。不仅自己没起来,反而把本就坐得很勉强的洛林给拉了下来----洛林顺着我的力气,摔倒了我身上,正面的压着我。额头顶着我地额头。鼻尖对着我的鼻尖,就差嘴对嘴了。   僵在这个姿势上,我的眼神和他的眼神纠缠在一起,那几秒都不知所措。我们地手还握在一起,裸露的肌肤紧紧相贴。很正点的姿势,加上本来就布置得这么暧昧的气氛。   空气中流淌着我和他激烈的心跳。   这是我第一次和尉迟澈之外的男生那么零距离的接触。想到尉迟澈,我的心如同拿去灌过铅一样回到缓慢的跳动。我别过脸,伸手尽力推了推压在我身上地洛林,示意他应该下去了。   只是洛林还没什么动作。我看到一只养尊处优地赤裸的脚。踏上了这柔软的粉红色床单。一个恶心的声音响起:“怎么?两位就迫不及待了?游戏还没开始呢!”   洛林终于把自己翻下了我的身体,在我旁边气喘吁吁。我愤怒的看着秦桧,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不过是闻了一点神仙醉的花香,没什么力气罢了,过一会就会好的。”秦桧斜着嘴露出地笑容,走到我和洛林地头顶,蹲下身子道:“可惜来的是夏月之,我日思夜想地可是叶思雅。不过。好歹我最想念的洛林来了。”   说完。他伸手抚摸着洛林的脸,一脸痴迷状。天。怪不得我看到秦桧的第一眼会产生出他是强攻的感觉。看来这秦桧真是一个淫棍,而且还是男色女色皆好,幸好思雅没来。想必秦桧一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只等我们入套,也许连他爹都不知道他儿子是这样。   洛林的眼眸里射出冰剑,冷冷的道:“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你的下场会很惨。”   貌似被洛林那种死神般的眼神吓着了,秦桧缩回手,定了定神,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又对洛林笑道:“美人肯定没尝试过,不知道人生的乐趣所在。不过,我这儿有样东西,你试过之后肯定会感觉不一样的。看,人自醉。”   人自醉?看着秦桧那猥琐的眼神,我猛然想起人自醉这东西是什么了,自己曾经还亲自体验过。看着秦桧打算喂给洛林喝那瓶药,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撑起身来,从丝毫没有防备的秦桧手中夺过小瓶,想往床上倒,却发现瓶盖还没开。   没有时间给我了,秦桧一把捏住了我本就无力的手,恶狠狠的道:“你想干什么?打扰我和洛先生,活得不耐烦了?就凭你这姿色,能在旁边伺候着就不错了!”   “放开她。”洛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撑起了身子,拉住了秦桧的手臂,“有种冲我来。”   冲你来?你这傻孩子!看你这不开窍的样,多半还是个处男,别让你的第一次就是给这种人玷辱了后花园。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处女了,我自嘲的想,牺牲小我,挽救小你吧。   我望着秦桧,媚眼如丝,吃吃笑道:“秦公子,主菜之前都应该有点开胃小菜对不对?在洛先生如此绝色之下,小月甘当小菜。就让小月先伺候伺候秦公子吧!”   秦桧的表情有点犹豫,抓着我的手力道松了一些,随后笑道:“你怎么伺候我?全身无力的样子,怕是要我伺候你吧?不过你喝了你手中的东西,我就让你伺候。这人自醉可以抵消神仙醉的药性。”   真是个老狐狸,用春药来解全身无力有屁用,只怕春药还更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咬了咬牙,看了看面带焦急担忧之色的洛林,展颜冲他笑笑,在他低低的“不要喝”中,一口喝干了瓶中之物。   心中默数三十秒,我立刻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使出拉屎的劲儿,攀上秦桧的脖子。忍住心里的极度恶心,把唇印上了秦桧的唇,轻巧的把舌头探了进去,顺便把我只是含在口中的人自醉一点一点的送向秦桧的口中,不过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喝下不少。   我自认为吻功还是不错的,加上药力的逐渐发挥作用,我感到被我攀着的秦桧除了某个部位越来越坚挺之外,全身都软了下来。克制恶心、屈辱,克制住因药物而燃起的生理反应,我顺着秦桧滑腻腻的脖子往下吻去,顺势把他压成躺姿。   要不要就在这脖间的大动脉出发挥我的利齿,把他咬死?我思索,不行,本来我都处于力气很微弱的时候,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肯定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会激怒他。我微微犹豫,继续朝下吻着。舌尖轻轻点过这具让我想掐死的让人反胃的躯体,偶尔在乳尖等敏感部位停留,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找时机。   “技术不错嘛,和青楼的小妞有得一拼。哼哼,什么才情过人?”秦桧满足的淫笑道:“不知伺候过多少男人,分明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罢了。”   “闭上你的狗嘴。”洛林怒道,一向冰冷死寂的眼神中,各种交织着的情绪充斥其间。我停下动作,看了一眼在一旁拼命想过来阻止的洛林,苍凉的一笑。   “停下干什么?”秦桧不满,皱眉看着我。   我轻浮的一笑,配合着秦桧的淫荡,骑坐在秦桧的腿上。他的衣物已经被我除尽,我鄙夷的瞅了瞅那个我想割掉的突起之物,伸手拔下固定着我头发的发钗,让头发凌乱的散下,把模样弄得更“人尽可夫”。   秦桧非常满意,更加兴奋,闭上眼睛,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口中不住催促我。我弯下腰,一边亲吻他的腹部,一边把手中的发钗,往自己的小腿上狠狠划去。   痛,果然是能让人清醒的好东西。   我感觉四肢多了几分力量,也许是人自醉抵消了不少神仙醉的药效,也许是痛的。我微微抬起身,把抓在手中的发钗对准男性的死穴猛然戳下去,秦桧拱起身子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毫不犹豫的继续用尽全身力气戳,一边在秦桧的惨叫声中骂道:“你这个变态,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无耻之徒,让你断子绝孙,让你做个太监,让你只能看不能动,去死吧你去死。”   血溅得我满手都是,我丝毫没有晕血的意图,神志很清醒、理智不存在的一直机械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秦桧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抽搐越来越无力,我的理智才逐渐回来,起身在秦桧的衣服里寻找。在他的衣物里找到好几个小瓶,也不知道哪瓶是解神仙醉和人自醉的解药,于是用衣服把药瓶一兜,统统拿走。   秦桧捧着他已经被我戳得千疮百孔的宝贝,不再叫唤,只是怨毒的看着我。我不再理他,扶起依旧软绵绵的洛林,向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出这变态的房间,地面突然向下塌陷,我和洛林双双坠了下去。那一瞬间,我扭身看到了秦桧斜着身子按住墙边一处,眼睛中闪烁着仇恨和报复的光芒。 第五卷第十九章危机   我和洛林掉入了一个,怎么说,嗯,密室。   “哇,终于见了传说中的密室。”我摸着几乎摔成两瓣的屁股,望着四周和头顶,“真是一个标准的正方形盒子。”   可能只有2、3米的边长,好在是这样,如果再高点儿,我和洛林落下来非摔成残废。刚刚在秦桧的衣服里找到了火折,此时我正借着这光,观察我们所处的环境,看看有什么机关或者危险,结果两者皆无。   我举着火折回到洛林旁边,此时洛林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药,递给我:“喝一口,解人自醉的。”   对了,我还是身中春药的,可是为什么身体上没有很大的反应了,除了最开始喝下的时候。洛林不提起这事儿,我都忘记了。我有点疑惑的接过瓶子喝了一口道:“这人自醉可能过期了,作用不大。”   洛林摇摇头,看了看我的内衣秀,把秦桧的衣服给我披上,才道:“人自醉会引发人的血气沸腾,从而产生强烈的欲望。而你体内本来就有阴寒之毒未尽,克制着人自醉的药性,所以效力才不显著。”   “阴寒之毒?”莫非是指“六蛇蛊”,他怎么会知道?我把洛林上下看了好多眼,萧天青说得对,洛林绝对不是一个戏班小打杂的那么简单,我问道:“你怎么知晓我体内有毒?还有,你怎么认识这些药物的?你不是戏班一个打杂的?”   洛林蹙眉,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我,半晌才道:“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要逼我告诉你假话。但是,至少目前,我不会伤害你。甚至…甚至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为什么?你是谁?”我盯着洛林的眼睛,猛然觉得这双眼睛应该是在戏班见到之前就似曾相识的眼睛,我拼命回忆。   洛林从我手里拿过火折,不再理我,开始沿着墙壁仔细寻找蛛丝马迹。我看着洛林的身影,罢了。他要是想对我不利,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机会还不够多吗?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他地来历,旁敲侧击好了。   我跟在洛林身边,开始搭腔:“你的神仙醉已经完全解了吗?这里有没有机会出去啊?出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很策略的一步步问道,洛林依旧弯着腰,研究墙壁。很干脆的三个字回答:“不知道。”   “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刚刚拯救了你清白的人吗?”我怒,本来刚刚秦桧的事情都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压下,自己做出牺牲救地这个人还这种态度,“连一个谢字都没有!我现在嘴里都是那人渣的臭味,还有这手上的血迹。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你不仅不安慰,问你一点问题还这样冷酷,什么人啊你?”   洛林抬起身体看着我,接着拿出一个秦桧装药水的瓶子,拉起我的手,把瓶中药水倒在上面,再从我身上撕下一块布,仔细的擦尽血迹。做好这些,他把瓶子和布料扔在一旁。把火折也扔到一边。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触碰着我地唇。片刻之后,他猛然把我抱住,唇不分由说的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缠绵的吻,我没有挣扎。也许是因为我缺爱,嘴唇干渴已久,需要一个男人来滋润;也许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觉得很爽,报复了尉迟澈;也许是…对洛林或多或少有点感觉。   洛林很不熟练的把他地舌头小心翼翼的探进来,舔到了我的牙齿。又缩了回去。片刻又想探进来。我心里在笑,转被动为主动。向他发起进攻。我们就这样一直吻着,吻到缺氧……我和洛面红耳赤林坐在地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吸进氧气。   终于平静下来,洛林靠着墙轻声道:“你要问我的来历,我也可以回答你。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说。”   “你说一个父亲为什么要用药物来控制自己的儿子?”洛林的声音很虚无缥缈,“如果儿子没能按时完成父亲布下的任务,就不能吃到每月必吃的解药,就会失去任何功力。儿子为了父亲树敌颇多,内力尽失地情况下,儿子根本很难活下去,这个父亲是不是很想他儿子死?”   我默默不语,怪不得洛林地性格这样孤僻,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从不深交。他的亲人都是这样的不信任他,他还能去信任谁,只好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说啊?回答我啊?”洛林一脸悲伤的晃着我的肩,“你一定想得到的,就算是再残忍的答案,你都告诉我。”   我艰难地挪开洛林晃着我肩地手,轻声道:“也许是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洛林立刻否定,“不是的,我也这样欺骗过自己,但是真地不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难过的道。   “我知道。”洛林瘫在墙上,“因为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父亲的亲身儿子。”   陷入沉默,洛林把头埋进膝盖里埋进中间,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句安慰的话也想不出来。终于,洛林恢复了正常,摸索到地上的火折点燃,如往常一样冷漠的语气道:“不想等死就找出路吧。”   越来越摸不清楚洛林了,他正常得仿佛连刚才那场激吻和那些倾吐内心的话语根本就是我一个人在做梦一样。我摇摇头,开始用手挨着摸起四周来。   “过来。”洛林站立着看着他面前的墙壁,看来是有发现。   我快步走过去,火折照着墙壁一处,并列着一凸一凹两个地方,我伸手摸向凸起的地方,在洛林的“住手”中,摁了下去。   事实证明,洛林这声住手是非常有价值的,我刚摁下去,耳边传来嗖嗖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洛林的一只手把我整个往下一按,闪身到我背后,另一只手猛的戳了一下凹下去的地方。   右侧墙面一道门打开了,洛林提起我往右侧一窜,窜进了门里,门自动关上。门关上那一刹那,我回头看到了刚刚那间密室里,全是一只只利箭在飞舞。   现在我们置身在一条狭长的地道中,地道中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支火把,我和洛林手拉手疯狂的往前跑去。只是洛林为什么越跑越慢,而且呼吸声越来越粗。我停下脚步,洛林一下变单膝跪倒了地上,我伸手去扶他,碰到他的赤裸的后背,一种黏糊糊的东西沾满了我的手。   血。我立刻意识到。借着火把的光芒,我看到了跪着的洛林身后是一支箭插在那里。肯定是在那个密室我触动机关,洛林挡在我身后帮我挡住箭的。我不敢冒然去拔箭,说不定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必须逃出去,不能在这里停留,我焦急的想。   “坚持。”我道,扶起脸色苍白的洛林继续顺着地道往前跋涉,血迹一直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滴,星星点点洒了一路。   不知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多久,我看到一阶石梯,石梯的尽头是一道石门,应该是出口了。我拼上浑身最后的劲儿爬上石梯,在门边找到开关,打开了门。   走出门来,是在秦府外,空气很清新,月光很皎洁。只是,有两个煞风景的大汉正候着我们。   “你快走。”洛林把我往旁边一推,硬撑起身子,挡在我身前,准备赤手空拳的面对两个强壮的带刀大汉。   我应该走吗?想起刚逃出宫,在树林遭人追杀那次,萧天青让我走,我立刻义无反顾的逃走了。但是,这次我无法做到独自逃走,不知道原因,只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在背后对洛林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本来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我死了还能回家。”   “你们一起死吧。”洛林还没回答我的话,那两个汉子狞笑着挥着刀扑上来。   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洛林很勉强的左闪右避,背后的血留得更加汹涌。几个回合之后,一个汉子嘲笑道:“虚有其表的空架子,一点内力也没有,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快走,站着碍事。”洛林边退边喊道。   他说的很对,我只是碍事。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我用他的死来换得我的偷生,一是两个人一起死。我毫不犹豫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后一个。   正在此时,一个汉子看准空挡朝我冲过来。洛林回身抓住冲向我的汉子的肩,而背后却被另外一个汉子一刀砍下。他要紧牙关,忍受着疼痛,死不松手的抓着冲向我的汉子。他身后的汉子,高高举起刀,对准洛林的脖子,挥了下去……   “不!”我大喊,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要死也得我先死,我不要看到别人为我而死! 第五卷第二十章真相的第一层   偶大胆的让电脑裸奔,于是,它终于众望所归的被毒了,于是我花费了一个晚上……再此,偶提醒亲们,让电脑穿上衣服再溜达,才是理智的……   就在刀要落下去的前一秒,那要砍向洛林的大汉向后倒去……   萧天青面无表情的站在其后,剑上沾着血迹。与此同时,洛林也用力把前面一个汉子向后一拖,手臂勾上那汉子的脖子,把他的脖子一扭,咔嚓一声,那汉子顺着洛林放开的手臂滑落到地上。战斗就这么瞬间结束了。   洛林冲我勉强露出一个没事儿了的笑容,然后摇晃了几下,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洛林!”我声嘶力竭的喊道,狂奔过去,几米的距离像跑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洛林!醒醒!醒过来,你还欠我人情没还,你起来还我!”我喊着他的名字。   “这下…我不欠你了。”他的眼睛微微张开,看到了已经在他身边的我,嘴角费力的向上弯着,露出一个让人痛心的微笑:“你一直问…我是谁。我叫…尉迟云。”   说完,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还兀自噙着那个好看的笑容。   “洛林,洛林,洛林……”我跪在洛林身边,手足无措的拍打着他的脸,他毫无反应。他倒下的那片草地迅速被鲜血染红,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口中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   “先离开这里。让我来背他。”萧天青在我身后道。   对,不能失了理智。我抹干眼泪,帮着萧天青把洛林扶到了他的背上,急匆匆的离开了这秦府附近。   10日之后----   洛林总算脱离了危险期,大夫说都是皮外伤,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不过这小子身体本来就不弱,再加上伤后有内力护住心脉(萧天青的功劳),这才熬过了这一劫,捡回了他的小命。   刚刚给洛林送过药去。准备去找思雅他们问问戏班最近的情况,最近都伺候着洛大少,把我的事业都荒废了,好歹要去意思一下。   “去哪儿?”萧天青从屋顶上飞下来,“是不是刚刚伺候完洛林啊?我伤那会儿你怎么就没这么温柔地伺候我!”   “人品问题。”我道,继续着自己的脚步。   “对了,还记得他晕倒前说他的真名叫什么来着…尉迟云!”萧天青跟在我身边很八卦的问道:“跟当今皇族的人一个姓也,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怎么那么烦人,他是谁管你屁事。”我不耐烦的道。   其实我知道洛林是谁,不过在心里还是把他称呼为洛林。在我眼中他就是那个板着一张脸依然很给面子的练歌的洛林;那个扬州第一歌星洛林;那个在秦府密室晃着我肩问我为什么的洛林;那个为了救我差点死掉的洛林。   尉迟云…我笑了一下。太后口中地“云儿”,黑衣人口中的“云少主”,把我劫到太后宫里的人,举刀向我砍来的人,那个太后和安平王的儿子尉迟云,我不认识。   萧天青见我面色不善,没再多问,跟着我到了思雅房间门口。我正欲敲门,去听到了一向非常“恩爱缠绵”的思雅和尉迟辰的争执声。   “天青说过他姓尉迟,和你一个姓。就算不和你们同父,也和你们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的关系!”思雅的声音,很激动,“不行,我一定要告诉月之。不然万一她真的和洛林发展下去,又要犯同样地错误了!”   “不能告诉她。”尉迟辰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但是却很强硬。“告诉她了,她只会痛苦,她怎么面对以前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难道就让她这样继续被蒙在鼓里?”思雅的声音很大,“我告诉过你,在我们那里就算是表的堂的兄妹也是不被允许地,我不想看到她知道以后痛苦。什么兄妹?我和洛林是兄妹吗?怎么越听越糊涂,我和萧天青面面相觑。洛林是安平王和太后地儿子这事只有我知道,我得进去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乱猜。   “她现在知道就不会痛苦吗?只怕会更痛苦!反正他们又不肯定是亲兄妹。表兄妹的结合是很正常的。”尉迟辰也提高了音量,反问思雅:“不然你打算怎么告诉小月?对她说。你和姓尉迟的有血缘关系,洛林很有可能是你的哥,而你之前所爱的人正是你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   我浑身冰凉,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仿佛周围的事物景物都在离我远去。我推开思雅地门,直直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和尉迟澈是什么关系?你们再说一次!”   思雅和尉迟辰表情很震惊也很无奈,看了看对方,再看着我,保持着最高品质----静悄悄。萧天青站在我身边,拉拉我道:“你最近不是说想拜我为师,学习武功自保吗?今天我传授你一个很厉害地招式好不好?   我甩开萧天青的手,指着尉迟辰,冷冷的道:“你说。”   尉迟辰看看我,在看看思雅,皱着眉头,表情很沉痛,没有开口。思雅平静的看着我,平静的开口,很残酷的道:“就是你所听到的那样。”思雅……”尉迟辰轻声唤道,似乎怪思雅说得太过直白。   思雅悲伤的摇摇头,轻声道:“她迟早要面对的,我做不到瞒她一辈子。万一洛林真的你们爹不知哪儿洒下的种……我不愿看到她和洛林又重蹈和尉迟澈的覆辙。”   “别闹了,这不是在拍戏。”我笑了,他们一定是开我玩笑,“思雅你是不是想排一部蓝色生死恋啊,我可没兴趣当女主角,人家宋慧乔那么漂亮,还是你来演好了。”   “月之!”思雅唤道:“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们是说真的。我不想看到你再次难过,你也别对洛林……”   “你和…他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再去想了。”尉迟辰道,我知道那个含糊的“他”是指的谁。   “是谁告诉你,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的?”我大声喊道,“我这个身体明明是我那个死去的大臣爹和我那个神奇的邹青青娘生出来的,你为什么要乱说!”   尉迟辰上前来,按住我的肩,深呼吸一口,一副打算干脆死个痛快,彻底说清楚的模样:“他亲口告诉我的,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冷落你,而且不来寻找你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会释放安平王和容妃的原因,因为他们抓着这个把柄,这个皇家丑闻是不可外扬的。”   我拿开尉迟辰的手,盯着他们,一步步退到门边,差点被一个门槛绊倒。站稳身子,我冲他们大声道:“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说完,我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动作迅速的锁好门,拉上窗帘,脱了鞋袜和外衣,钻进被子里。睡觉睡觉!   尉迟辰和思雅都在骗我,他们说我和尉迟澈是亲兄妹。可笑,那我尉迟澈发生的那些事算什么?吗?才不是,骗人。   或者我一定是在做梦,等我醒了就没事了,我对自己道。   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种如遭雷劈、心底透凉的感觉之后,我不由自主的思考。许多以前不能接受,不能理解,或者是没有细想、被我误解的事情,貌似都有了解释。   我就觉得入冷宫那日,尉迟澈的表现很异常,一直以为他是为了云静娴而担心,原来他那么悲伤的看着我是为此,也许他也是才知道。怪不得好不容易扳倒的安平王和不惜戴绿帽子才栽赃成功的容妃那么容易就被释放,是因为他们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原来我在冷宫他虽然下令不让别人来伤害我,却自己也不肯来,是因为他不敢来面对,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总算是理解我离宫前日他说他和尉迟辰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了;总算明白尉迟辰为什么会那么自然的说我是他妹妹了;总算理解他知道我没死却依旧发布我已死的消息了。那个和他纠缠不清的他的妃嫔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   难怪太后会痛恨我娘,原来是抢了他丈夫。逐日坠会在我娘手里,看来是因为那个老皇帝真的很爱我娘,只是,我心中又生出两个疑问。   第一,泠瑶呢?泠瑶不是和我同父同母吗?或者她和我根本是同母异父?   第二,华贵太妃她知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难以把握的态度,还有后面急急送我出宫的意图,让我不要太接近尉迟辰的警告。只是,她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皇帝的女儿,怎么又容许我和尉迟澈在一起了这么久,若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叮嘱我别靠近尉迟辰?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被各种思绪缠绕,更多的是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缩笼罩。老天,为什么我和尉迟澈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 第五卷第二十一章被捕   继续和偶的裸奔电脑所染病毒抗争中……o   一整天,我躺在床上义无反顾的装着尸体。我的精神状态很糟,时而醒着胡思乱想很自虐的掐自己的掌心,时而睡着在梦中遭遇稀奇古怪的事物。无论谁拍我的门,我都毫无反应的,实在不想见人。和自己的哥哥了,让我有什么面目见人,叫我情何以堪。   半夜,当我再次被饿醒的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想吃东西,毕竟我还没到为了爱情去死的地步。我不愿再为了尉迟澈把自己埋进痛苦里,我想方设法的安慰着自己。我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韩素妍,我的灵魂是和韩素妍毫无关系的夏月之,根本就不是什么尉迟澈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只是迷失在时空里的小羊羔,不断的告诉自己。   嗯!我坚定了决心,我依旧要热情洋溢的面对生活,这三个月来,我过得真的很开心,没负担,特别是在找到思雅以后,一种安稳和充实的生活已经展开,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过去的人和事而烦心呢?   我爬下床,穿上衣服,准备去厨房找吃的。我打开门,刚走出来,却被一个靠在门旁边的“鬼影”吓个半死。   “萧天青,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皱眉问道。   “嘿嘿,我猜到你肚子肯定饿了。”萧天青举起一只拧着一个袋子的手。“所以我带了这个----你最爱吃地城门口的那家烤鸭!”   我心里不由一暖,心情猛地好了许多。萧天青就是有这种让人快乐的能力。我如往常一样野蛮的夺过萧天青手中的烤鸭,打开后,不客气的扯了一只鸭腿如同饿狼一般啃了起来。   “慢点吃,小心噎死你。”萧天青看着我吃得狼吞虎咽,忍不住嘲笑。其实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真怕我噎着,不过他地表达方式就这水准。   我挥舞一下手中的鸭腿,道:“你睡觉去吧。我吃了也要睡了。”   “你是猪啊!哪有女孩子吃了就睡的。”萧天青不客气的道。“而且你今天睡了一整天了,还能睡得着么?”   我咀嚼着鸭腿:“怎么…你想和我聊天啊?”   “你不想和我聊?”   我“嘿嘿”一笑,是地。我现在很有和人说话地欲望。我用只剩骨头的鸭腿指着园中的石桌石凳道:“走,去那儿坐。”   坐下以后,我掰下另外一只鸭腿开干。萧天青笑嘻嘻地看着我好半天,才道:“我只想说两句话,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和不知者不罪。我郑重的点点头:“我要说四句话。你那两句话安慰人的话已经过时了。我的话说完了。加上这句一共是四句。”   “会贫了,就证明你没事了。”萧天青扑哧一笑,又认真的道:“你能这么快就走出来,我真为你开心。现在。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跟你说。”   “说。”   “有没有兴趣接受另外一个人进入你的生活。帮你摆脱尉迟家的诅咒?”萧天青盯着地面低声问道。   “哈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你一副小媳妇样。不会是你喜欢我了,想和我恋爱了?还冠上一个帮助我地冠冕堂皇地理由?”   “我……”萧天青后面的话淹没在一阵乱糟糟地粗暴的敲门声中。   大半夜的,谁这么没规矩?我疑惑的盯了盯萧天青,萧天青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准备去开门。只是没想到门不需要我们去开了,有人直接把门砸开了。呼啦啦,好多举着火把的官兵闯了进来,塞满了整个院子。   戏班的人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揉着睡意朦胧的眼,陆陆续续的边穿衣服边走了出来,只是看到眼前的场景,精神确实一振。思雅和尉迟辰见我们在院中,便过来和我们站在了一起。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我的疑惑和惊讶,只是提高了警惕,脸上微微露出担忧之色。仿佛这些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不是这一段日子我都埋头于照顾洛林,所以错过了什么?   没待我细想,官兵后面进来一个人。我仔细辨别,原来是秦刺史。原来如此,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儿子被我戳成太监,他能忍下这口气才怪。   武德不知从哪儿走到了秦刺史面前,恭敬而有毫不示弱的道:“不知秦刺史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何事?哼,还用我说吗?先告诉你,你的院子已经被包围了。”秦刺史脾气很大,一开口就来者不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给了你十日的期限,让你交出夏月之。你迟迟不肯叫出来,我只好亲自上门来取的。”   武德冷静的道:“秦刺史,所有扬州城的百姓都说你一个公正严明的青天,是个人人尊敬的父母官。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说,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我们的人的错。我们说过赔多少都可以,为何还要咄咄相逼?”   “他是我儿子,就算他有再大的错,也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来教育,轮不到别人来教训。”秦刺史丝毫不让、振振有词的答道:“而且他是我的独子,若是你们伤他的皮肉,让他吃点苦头我不会责怪你们,但是你们的人这么狠心的断了我家的香火,岂是一点钱财就可以配上的。当我们秦家是要饭的?”   “那要是真让你儿子毁了我们的清白或者杀了我和洛林,你又会怎么处置你的儿子?又能怎么弥补我们?”我站了出来,“教不严,父之过。你儿子现在变成这样,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是怎么管教你儿子的,这是他行为不端的报应,更是你溺爱儿子的报应。”   “报应?哈哈。”秦刺史大笑,笑声异常空洞,指着我道:“我只知道你伤了我儿子,让我秦家自此断了后,这是我来让你付出代价的时候。武德,我只问你交不交出他?别怪我无情!”   武德正准备说话,我拦住了他,冲到了前面:“交,怎么不交。人是我刺伤的,我跟你走,随你处置。”   “不行。”萧天青大声道,接着戏班的好多人都七七八八的嚷嚷起来。   “这秦老儿太不讲理,明明就是他儿子的错,为什么要我们交人!”   “对啊,小月,你不能跟他们去,那秦老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你。”   “小月,你走了剧本怎么办,思雅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不能让他带走小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这句结束语是萧天青喊出来的,立刻得到许多人的认同,甚至有人开始寻找武器。   “萧天青,你闭嘴。”我喝道,我知道他想借着众人的力量和官府对着干,他想保护我。可是给了秦刺史这老狐狸机会,他可以给戏班安上一个谋反、暴乱的罪名,然后光明正大的剿灭,不需要半夜偷偷摸摸的来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自私,祸是我闯下的,难道我要拉着整个戏班跟我一起陪葬?就像我生病了,要拉着每个人把他们传染上才爽吗?   我大声对所有戏班的人道:“武林戏班的兄弟姐妹们,你们的恩情小月谢过了。这段时间和你们相处得非常愉快,我很爱你们每个人。现在你们是扬州城第一戏班,有那么多粉丝,你们出个什么事情,粉丝……”   “粉丝是什么意思?吃的?”有人提问。   “不是,粉丝就是支持者。”我解释道,我说这些是为了不让秦刺史动戏班,百姓是最强大的力量,秦刺史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继续道:“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扬州城内的支持者们一定会很伤心,也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给秦刺史造成什么麻烦。所以,你们要好好的,才对得起你们的支持者。”   秦刺史的面色有点难看了,看来他今天是很想把我们一锅端的,现在要好好犹豫犹豫了。我鄙夷的冲他一笑,然后转身对武德轻声道:“武老大,你一直瞒着我不让我担心,真的谢谢你。还有,戏班最重要。”   “我知道轻重。小月,”武德有些急切的低声道:“想办法活着,撑一段时间,我已经着人上京城求助了,记得好好活着。”   上京城求助?莫非是求华贵太妃?我没有细想,我转身面对秦刺史,面对自己的“病”,傲然道:“我跟你走,没意见了吧?”   “走?”秦刺史冷笑,一般来说这种平时很和善的人,愤怒以后很恐怖的,现在秦刺史就是被绝后这件事情给弄愤怒了。他一挥手,一个拿着绳子和麻袋的人走了上来。   我没有反抗,咬牙忍着痛,任凭那些人粗暴的用绳子勒住我的全身,把我硬塞进很小的麻袋里。我听到身后不断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瞟到思雅和尉迟辰拖住想要扑过来的萧天青,我看到武德、林老头们拦住冲动的人……   我被捆进了麻袋里,被人抬起,重重往什么硬物上一扔,接着一颠一颠的动起来。 第五卷第二十二章正当防卫   第一天我被扔在了秦府内的地牢里,秦刺史抛下一句“明天吾儿亲自处置你”之后便消失了。没吃东西被绳子勒了一天的我,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自我了断,免得受秦桧的折磨的时候,几个官兵来把我重新装入麻袋,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时间是在下午,地点是一个牢房。   这是一个单人间的牢房,不过牢房倒是有很多隔壁邻居,不再像那个地牢那样密闭,应该是官府关押犯人所用的正常地方。秦刺史不是准备在秦府把我秘密处理掉吗?带到这种正式的地方来干什么?他改变主意了?准备秉公处理了?或者是武德已经找到救星了?   “有人来看你了。”一个牢头带着一个人过来,接着我看到了萧天青提着一个与他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的饭盒奔了过来。   牢头打开牢房,萧天青动作敏捷得跟猴子一样钻了进来,把饭盒给我,笑着道:“饿坏了吧,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谢谢。”我难得对他礼貌了一次,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开始狼吞虎咽,边吃边问萧天青:“怎么回事?秦刺史不会这么好心吧?还放你来看我?”   “我是代表全扬州城武林戏班的…粉丝们来看望你的。”萧天青得意的眨着眼睛,然后开始解释:“是思雅的主意,那天早晨她让戏班所有人出去宣传你被捕的事情,然后在中午的那场戏剧结束后,又解释你如何如何冤枉的被捕,组织了一大群人在秦府示威游行,所以……”   “还是思雅聪明。”我大笑,“我就说秦刺史怎么会突发善心把我弄到这里来,还肯让你来看我。”   萧天青笑嘻嘻的道:“放心好了,现在你的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武林戏班的事,是整个扬州城最具轰动性的大事。思雅说在什么体的传播下。在舆论地压力下,秦刺史一定不敢随便把你怎样,至少会给你争取到一个公开审理的机会!”   我笑道:“萧大哥啊,你一定要加油的出卖色相,为我拉到更多的支持者,小妹这厢先谢过了。”   萧天青敲了我的头一下,继续道:“现在思雅正在筹备排出一部戏剧----窦娥冤。我和其他人负责组织粉丝闹事。不对,是抗议。至于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活下去。”   我点头:“我当然要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过,就是要劳烦萧大哥给我送饭来哦,我怕秦老头在给我吃地饭菜里弄点什么毒药,我不就玩完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穿得暖睡得好还吃得饱,隔壁邻居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和嫉妒。萧天青每天带来事情的最新动态,据说粉丝们一致要求尽快释放我,每日在秦府或者官府门口静坐示威,秦刺史头疼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原本黑漆漆静悄悄的牢房有了光亮。不少杂乱的脚步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牢头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停在我的单人间前,领头地一个道:“把夏月之带出来。现在要开堂审理夏月之故意伤人一案。”   夜审?我心中一凛,这个老狐狸想趁着半夜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把我给审了。到时候就可以给人们说是一件秉公审理过,至于是不是秉公无需我多说。我看多半会把我屈打成招。如果真的用刑逼我,我是抵死不画押认罪,还是为了少受些罪直接承认呢?   这几个官兵押着我来到大堂之上,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两边站着两排人,正上方是一个“办工作”,上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官员。看来他是主审,刺史主管行政。案件的审理不属于刺史管辖。堂上桌边加了两把椅子。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秦刺史。一个则是秦桧,父子俩都用极度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正坐上地官员,一拍惊堂木,喝道:“罪民夏月之,见了本官…和秦刺史还不下跪!”   “我是夏月之,不过请问这位大叔,民女何罪之有?”我很笔直的站在堂下,面带微笑,礼貌的问道。   “何罪?”那位“威严非凡”地官员,又是一拍惊堂木,冷哼一声:“伤人罪!”   当初在皇宫无聊的时候看了很多书,其中也包括黎国的法律体系概况,跟中国唐朝相似,由律、令、格、式、制、赦等构成。我记得关于伤人罪,在中有规定,根据被伤之人地地位和受伤害的程度、部位而有不同的刑罚。这个自由裁量权很大,我觉得我的处境很不妙。   这些在我脑中一转而过,我不慌不忙的提出第二个问题:“请问原告是谁?”   “是我。”秦桧毫不客气的接过话去,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很好。”我看着坐在正中的官员道,“根据地规定,在结案前原告与被告具有同等地地位,我跪可以,原告也应该和我一起跪。大叔你不会是想无视当今皇帝所定下的律令吧?”   “你!”那位官员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脖子,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秦家父子两,定了定神,决定忽视我地问题忽视我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的举动,问道:“秦公子现在状告你伤人,你可认罪?”   我正想回答问题,却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堂上的人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片刻,一个官兵急冲冲的跑进来,对审理我的官员耳语几句。   “秦大人,这几日闹事的刁民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现在正在审判夏月之,这会正在门口……大人你看如何是好?”   秦刺史沉默几秒,我看到他的青筋都跳起来,然后咬着牙道:“张大人,让他们进来,看着也好。”   不多一会。我回头看到哗啦啦冲进来好几十个人,把堂外的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戏班的人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我冲他们笑笑继续面对审问。   姓张的清了几声嗓子,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夏月之,你可认罪!”   “等等。”我忽然想起黎国法律中的一个,尉迟澈地立法真的好。“根据黎国,其中有这么一个规定,如果原告有罪,他的告劾是不能受理的。”   张大人想了半天,又向一边的师爷确认了一下,才问我:“是有这么一个规定,又如何?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反诉!”我开心的道,喊出了一个现代法律术语。“我要状告秦桧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用下药的卑鄙手段妄图奸污民女!”   张大人愣住,小心翼翼地看看秦刺史。秦刺史眯着眼睛道:“大胆刁妇,竟敢诬陷吾儿!你有何证据证明吾儿要奸污你?”   秦桧也昂着头俯视着下面的我,厉声道:“你这种姿色,本公子还看不上!”   “公子,我看是公公还差不多!”我冲口而出。秦桧应声而起,恨不得扑过来掐死我,他爹很理智的按住了他。   “大胆。”张大人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秦公子想要奸污你,你万不可血口喷人,否则罪加一等!”   我就不信秦桧还敢当众把裤子脱了给大家看。我针锋相对道:“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伤了了秦桧。”   堂上之人哑口无言,我身后的人很夸张的响起了齐刷刷的掌声。   “我们有证人,是为我儿诊断伤势的大夫。”秦刺史完全行使了张大人应该发言权,“传证人李大夫。”   一个模样老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跪下,道:“草民可以作证,秦公子确实被利器所伤,还伤得不轻。只怕……”   “只怕什么?”我追问。只怕你秦家就断子绝孙了。   大夫不敢回答,秦刺史皱着眉头。张大人很会察言观色,对我呵斥道:“夏月之,轮不到你来问话。”   身后响起一阵嘘声,有群众的支持就是不一样。我胆子更大了些:“我是看大叔你什么也不问,说个话都要看看秦刺史的脸色,不像个审案的。这样不助于观众了解案情,所以帮你问。”   张大人气得浑身发抖,秦刺史脸色更加难看,秦桧阴毒的眼神射向我。我抓住这个没人说话的空挡,接着问那个大夫道:“请问秦桧可能是被何种利器所伤?伤在那儿?”   那个大夫望着秦刺史和秦桧不敢说话。秦桧终于忍无可忍,冲我吼道:“被什么所伤?被你发钗所伤!”   “很好。”我笑了,对张大人道:“你看,原告自己承认是被发钗所伤,证明我伤他不是出于有预谋的故意伤人,我连武器都没准备。”   张大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桧一副怒火攻心地样子,站起身来,激动的道:“你少装得一副没有心机的样子,不是你骗我怎么会让你伤着!”   “我怎么骗你了?”   “你骗着我脱了衣服,说你要伺候我!”   “我骗你你就信我啊?你脑子少根筋?”   “那是因为你中了神仙醉和人自醉,我才相信你地!”   我笑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身对着观众道:“现在大家清楚了吧,事情基本上是这样子的。我随武班主拜会秦大人,秦桧把我和洛林骗到他的小院里,让我们中毒,逼于无奈,我刺伤了秦桧,这才逃了出来。”   观众们议论纷纷,萧天青,思雅悄悄向我翘起大拇指。我甩甩头发,转身看着张大人,声音清晰响亮地道:“这件案子的定性就是,秦桧强奸未遂,而小女子我是正当防卫。” 第五卷第二十三章我认了   “好,说得好!”尉迟辰响亮的声音起了头,后面的群众们跟着叫好鼓掌,有哥哥罩着真好。我扬眉吐气的看着台上的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与堂外热闹非凡的气氛相比,堂上之人很压抑,几个上座的人都仇视着我。秦刺史和秦桧面色铁青,张大人抖了好久的嘴才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审。退堂。”   在观众们的掌声相送中,我又被押到了牢里。天都快亮了,我倒头便睡。休息饱了,再看秦家还会出什么招,我才有力气去应付。   “起来,起来!”感觉我睡了没多久,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吵醒了,我揉揉眼睛,看到牢头在我门口,“秦刺史来了,你快起来。”   秦刺史?他来干什么?我疑惑不已,打起精神看着秦刺史已经到了我的门外,那个牢头对秦刺史谄媚两句,然后识趣的离去。   秦刺史的脸上带着阴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看着我道:“认识这个东西不?”   我定睛一看,心一下子凉了,是我第一次遇见思雅的时候送给她的香囊,我不由急声问道:“你个老妖怪!你把思雅怎么了?!”   秦刺史把香囊收回怀中,对我冷笑一声:“昨晚你在堂上不是神态自若,口若悬河吗?现在怎么知道动怒,知道急了?”   “废话少讲。”我怒道,“思雅现在在那儿?你要是对思雅……”   “别担心,叶姑娘现在很好。正在秦府做客。”秦刺史不疾不徐的道,“半个时辰后的堂审,只要你认了罪,叶姑娘就可以回去了。要是你还是在堂上诡辩地话,哼哼……那可就不好说了!”   “罪,我可以认,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的双手捏成拳头。   “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跟我讲条件?”秦刺史反问,“信不信随便你,后果自负。$$”   我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善良和蔼。早应该明白能坐上第二大城市的第一把交椅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单纯。我昂着头看着他道:“思雅现在可是扬州城的红人,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认为会有什么后果?戏班的人肯定能猜到是你干的,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我认为没有什么后果。”秦刺史很不屑的轻笑,“扬州城内喜欢你们武林戏班地只是一部分人,不是每个人都肯做疯狂的事情的。我只需要把闹事的抓几个来杀鸡给猴看,你觉得一群平民老百姓能翻起什么大浪?”   我的心更凉,不得不承认秦刺史说的是事实。这样,我确实没有好果子吃。   “反正公堂之上,你认不认罪是你的事情。”秦刺史冷冷道。“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后果是什么!我堂堂一洲刺史,要除掉一个戏班,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只能看着他的后脑勺,诅咒他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走路摔死。   半个时辰后,公堂之上。   堂外依旧站着很多人,比昨晚还多。我看到其中有不少是昨天晚上来过地人。只是,在这么多人中我的视线搜索了几圈,却一个戏班的人都没看到,莫非戏班真的出什么事情了?看来思雅被秦刺史抓去这件事情应该不假了。   开堂之后,我后面的人又响起一阵掌声,看来昨天晚上公堂上的事情已经被宣扬了出去了。大家今天也想看看我的精彩辩驳。不过抱歉我要让你们失望了。   还是昨天那个张大人。秦桧和秦刺史还是坐在旁边。张大人深呼吸一口,拍了一下惊堂木,等围观的人安静下来,才问我:“夏月之,关于你刺伤秦桧秦公子一案,你可认罪?”   “又是这句台词,怎么也不换一句?”我还没说话背后有人开始起哄。   “对啊,昨天小月姑娘说得很清楚了。明明是秦桧想玷污他人。还用了下药那么卑鄙的手段!”   “秦刺史什么都好,就是没管教好这个儿子。”   “啪!”张大人又敲了一下惊堂木。“本官现在正在审讯夏月之,其他人不准多言。”   “张大人,什么都别说了。”在安静下来之后,我看了看貌似不经意的玩弄着香囊地秦刺史,然后平静的道:“我认罪,把供词拿来,我画押。”   整个公堂无比安静,至少一分钟之后,我背后“轰”的一声炸开,不绝于耳的是如同愤怒的蜜蜂发出的“嗡嗡”声。   “谁再出声,以扰乱公堂罪论处!”张大人再次拍响了惊叹木,终于很有气势地喊了一句。着张大人貌似也很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你真的认罪了?你昨晚不是……”   “行了,我真认罪。”我笑了,“为大叔你减轻负担不好吗?早点结了这个案子,然后回家抱老婆去!昨天没抱成吧,都是民女的不是。”   张大人被我一顿抢白,脸一阵红一阵白,貌似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他虽然是向着秦刺史,但是还觉得我的案子不公,想给我辩白的机会的。我看着有点找不着白的张大人,好心道:“给我一张纸画押啊!”我记得电视里面都是认罪后要签名的。   “对,画押。”张大人回了神,对他地师爷道,“快把供词给她画押。师爷也郁闷了,看着张大人道:“她、她没有供词啊……”   秦刺史貌似看不下去这样婆婆妈妈地表演了,很利落的插言道:“就写夏月之见财起意,刺伤秦桧。造成秦桧终身残废,手段恶劣,罪大恶极,论罪当处绞刑,于3日后执行。”   “斩?!”后面有人尖叫,接着议论纷纷。好狠地秦老怪,果然还是要我的命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刚刚是你叫出声的?”秦刺史眯着眼看着发出叫声的人,是一个少年,“刚刚张大人说。谁再出声,即被认为是扰乱公堂罪。此罪当杖责30,来人,把他拖下去行刑!”   立刻有人把那少年拖了下去,接着便传来他的惨叫声。围观的人没有谁敢说话了,更有不少怕事儿的人立刻散去,只余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紧闭着嘴打算坚持看完全过程。   “夏姑娘,你……”貌似这会儿这个张大人同情我更多一些了,皱眉看了看秦刺史,问我道:“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讲了吗?这押。你还画吗?”   “画,给我。”我迫不及待,因为我看到秦刺史在说把那少年拖下去地时候,把香囊给彻底扯坏了,此刻正狠狠的踩着那个香囊的尸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思雅,我除了画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师爷一边回头看张大人,一边看秦刺史,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我身边。把供词递给了我,我画了一个圈,按上手印,笑道:“完成,收工!”   “你不会写字?”秦刺史皱眉问。   “不会。”我很无辜的道,“哪儿有秦刺史您老那样博学多才。谋略过人。老奸巨猾,恼羞成怒,老不死的老妖怪……”   “闭嘴。”秦桧还是很爱他爹的,“把这死囚拖下去!”   “拜拜,秦公公!”我冲秦桧做个飞吻,下场一定要潇洒:“你可以进宫去发展一下,去找一个叫周德的总管公公,说我亲手阉的你。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地。”   我在牢中计算着日子。明日午时便是行刑的时间了。   这几日没有任何人来看我,我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我心急但是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能的弱女子,我无可奈何的在等死。   我不怕死,只是怕未知而已。要死也不能太消极,我安慰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笑对死亡。不过这话有点苍白,谁不怕死呢?如果是一瞬间的生死,就像在林中尉迟云举刀砍向我的那一瞬间,不会想太多,也没有很多时间给我害怕。这样静静等死的方式,给了我全新的感觉----恐惧。原来我是一个这么怕死的人,每过一小时,心就仿佛被揪得更紧。貌似对抗这种恐惧的最好地东西,就是回忆,怪不得人老了就会喜欢回忆。   而回忆这种东西,也不分由说的闯进我的脑海。从我小时候的记忆一直到穿越后这近一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如此思念尉迟澈,就算我知晓了他是我地亲生哥哥。   和他地那些被我尘封起来的美好记忆,突然变得像在沙滩上的贝壳似的,满地都是,躲闪不及。于是,我选择了一一捡起,抚摸。回忆进行着,我渐渐开始怀疑曾经的自己是不是自私,太自我中心,太不会为别人考虑。忘记了他的责任,忽略了其他女人的感受,而是一味的蛮横地要把他系在我身边?   我到了这个时空是应该遵守他地游戏规则或者妄想凭借我的力量改变他?我无从知晓,也不想花更多地时间了,因为我还有很多回忆的贝壳没有抚摸。   你越想留住时间的脚步,他走得越轻盈。   天刚刚亮,秦刺史就亲自来接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早就要去刑场,也懒得问,问了他会回答我吗?肯定不会。于是我保持沉默跟着他前进。perhaps,maye,也许,刑场上不会那么简单。这么早出发肯定是为了避开什么人,中午时分,会有什么不寻常在等待着我呢? 第五卷第二十四章命中注定   要乐观,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特别是在秦刺史面前,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和害怕。嗯,说不定死了,我就可以穿越回去了!我这样坚信着,心里放松了不少。   “思雅呢?你放了她没?”我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我已经认罪伏法,你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我放了她了。”走在前面的秦刺史并未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算计的笑意,“放心,我是绝对说话算数的。而且不放她,怎么能解我的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我琢磨着秦刺史的这几个字,和他说话时算计的笑意。   路上的行人还很少,到了刑场,一个人也没有,时间真的太早了。风很大,绞刑架已经搭好了。好歹是个全尸,我自嘲的笑了一下。   “想不到,你这时还能笑出来。”秦刺史看着我有点意外的道。   我随口答道:“说不定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啊,我说的话好有哲理啊。我在心中赞了自己一把,原来自己的精神还真的可以那么坚韧,这种时刻还不忘自恋。   秦刺史没说什么,走到绞刑架正后方的“办公桌”上坐定,想必这就是宣布开始执行,扔那个什么牌子的人坐的地方了。然后秦刺史一挥手,上来20多打扮得很老百姓一样的非官方人士,把我带到了“办公桌”旁的帷幔里,藏了起来。   疑惑和不解占据了我的大部分心思。为什么要把我藏得严严实实,是不是怕戏班的人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思雅给放了,没有了要挟在他手里,也许戏班的人会来…劫刑场?   但是,我担心起来,是不是秦刺史设的陷阱?他应该知道按照戏班的人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唯一能让他们不动的就是一直绑架着思雅,直到我死了。不过这样戏班的人应该都不会善罢甘休,事后肯定会报复。莫非……   明白了!我一下子理解了秦刺史的意图。他是故意放了思雅,给戏班一个毫无顾忌的劫刑场的机会。在刑场埋伏下他自己的好手,再加上官兵,等着戏班地打尽。打不尽还可以安上一个劫刑场的罪名,光明正大的除掉整个武林戏班,他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好狡猾的计策。武林戏班的威望不错,号召力很强,前几日的示威就证明了。先利用思雅逼我认罪,然后放纵戏班劫刑场。有了罪名,他就可以狠狠镇压,彻底斩草除根,不留痕迹。群众在有意见也不占理,压下戏班之后。我的事情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你们别来啊!我在心里呐喊,我多么希望自己能会一点传音之术。不过,随后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能想到这是陷阱,以他们的智慧会想不到这一层吗?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萧天青、思雅、尉迟辰他们依旧回来,也许武德会阻拦。但是有用吗?   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上午很快过去,还差一刻钟就午时了,在帷幔里的我能听到外面貌似已经来了很多人。记得鲁迅先生曾经描述过那个国破家亡地时代,麻木的中国人来刑场看热闹的场景和感慨。现在在古代不知道扬州城的老百姓会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看我的死。   其实我一直没想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刑场处决囚犯,看别人死的过程是一件很新奇地事情吗?难道还真如古代不知道哪个“子”说的。人之初,性本恶?   就在我想着这些深奥的问题之时,我被四个看上去就带着煞气的刽子手带上了绞刑台。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刑场内外。场外。很壮观,人山人海;场内,亦是人山人海,数量非常多的官兵整齐列队,面色冷峻,如临大敌。而刚刚那二十多个伪装的老百姓,正鬼鬼祟祟地散到人群中去。   我看了看我面前的行刑架子,绞刑。说白了就是上吊。一个环形粗麻绳子就在我眼前。风很大,吹得我没梳理的头发到处纷飞。绳子也在眼前晃荡。   “今日,张大人因病请假,由我亲自监督行刑。”秦刺史中气十足地发了话,张大人不来?怕是不忍心看到秦刺史混乱杀人。秦刺史又道:“给她喝上路酒。”   上路酒?花样还真多。我身边的一个壮汉,解开绑着我的绳子,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壶酒递给我,说道:“喝完这酒,就上路。”   我接过酒,拧开壶盖,豪气冲天的仰头灌下去这辈子都没这么豪爽的喝过酒,也没喝得这么过瘾过。我听到刑场外的人,竟然很整齐的在鼓掌,看来戏班的宣传力度一直没松懈过。   秦刺史见我喝完了酒,继续道:“关于夏月之贼伤人一案,经查证,确实属实,而罪犯本人已经认罪,现在执行其绞刑!”   刑场外地人发出了不满地嘘声,接着一个的声音带着十足地嘲弄响彻全场:“好臭的一个屁!”   萧天青从天而降,站在一个竖起来的旗杆巅上,风吹得他一身青衣飞舞,很帅气。他的位置和我的行刑台正对着,微微一笑看了看我,转眼看向秦刺史,接着又嘲笑道:“秦刺史,,你的屁股是脸吗?不仅颠倒是非,而且说话和放屁一样臭不可闻。真是枉为一洲之长!”   秦刺史没有丝毫意外,看着萧天青冷冷的道:“螳臂挡车,!”   战斗瞬间拉开序幕,人群里同时窜起两拨人,全都冲到了刑场内来。一拨是戏班的人,一拨是秦刺史埋伏的人,两方人马立即交错在一起,如同两只凶猛的野兽彼此撕咬着,期间还夹杂着穿着官服的官兵,场面混乱不已。   萧天青从旗杆上空飘向我这边,只是,我身边的四个人有三个窜起,和萧天青在空中相遇。萧天青以一敌三,被迫降落到地上。   两方的人马酣战着,鲜血飞扬,有敌人的血,更有我朝夕相对的戏班的人的血。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我突然在厮杀声中大声唱起歌来:“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看,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我大声唱着这首雄壮而又悲凉的歌,仿佛想把心中各种感觉给吼出来,更仿佛在为这一场因我而起的搏命而伴奏。整个刑场内外都是这首歌在回荡,把把整个战场刺激得更加激烈。一曲完毕,我尽我所能,爆发出我此生最大的声音:“全!部!住!手!”   也许是歌声的停止让人奇怪,也许是我的声音真的足够大,战斗着的人们七零八落的停了手,视线逐渐集中到我身上。   我踏上绞刑架的活动木板,双手握住即将结束我生命的绳子,看着沉寂的人们,声音清晰而响亮的道:“秦桧确实为我所伤,秦家确实因我绝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武林戏班,谢谢你们,我爱你们,所以我不愿看到你们再为我流一滴血。请你们住手,回去。也不要再想为我寻仇什么的,我是自愿还这份血债,与他人无关。”   戏班的人拿着刀的手渐渐软下去,萧天青一脸的悲伤。我躲过萧天青的眼神,看到安坐于台上的秦刺史,带着真挚而恳求的口吻:“秦刺史,你一直都是扬州城的一方青天,从来都是公正廉明的。伤你儿子的是我,现在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请你放过不相关的人,行吗?”   秦刺史带着冷峻的表情看了我半天,然后郑重的点下头,吐出几个字:“好。只要他们安分守己。”   我再次环视了天地人物,视线最后定格在环形绳上,大声道:“午时已到,秦刺史,请你宣布行刑。”   秦刺史从桌上拿起一个木牌的东西,我闭上眼睛,听得他大声道:“行刑!”   可是,我没听到木牌落地的声音,倒是听到另外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木牌被一只羽箭准确无误的定在了离“办工桌”不远的旗杆上,羽箭尾部还在微微晃动。   接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几声马嘶鸣,三个“骑士”风尘仆仆的冲进了刑场,勒马停住。一骑领头傲然在前,另外两个立于其后。一时间整个场地鸦雀无声,焦点在突如其来的人身上。   左侧一人,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份明潢色的文件,对着秦刺史道:“扬州刺史秦中正,快来领旨!”   秦刺史皱眉微微犹豫,离开“办公桌”,缓步走到三匹马之前,定眼看了看马上之人。表情变化非常快,从疑惑到惊恐到一脸不敢置信,最后停留在敬畏上,动作非常迅速利落的跪下,口中喊道:“臣不知皇上亲临,未曾远迎,请皇上恕罪!”   说完,侧过身对所有人呆若木鸡的人群道:“皇上驾到,统统跪迎!”   人们反应有些跟不上事情变化的速度,好一会才七七八八的跪下,在秦刺史的带领下齐声喊道:“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肃静的气氛中,我听到了这几日我想得最多的人的声音,熟悉得让人窒息,依旧那么霸气而冰冷:“夜,宣旨。” 第五卷第二十五章第二个版本的真相   一百二十五、   “夜”,我多么熟悉得名字。只见已经下马的那人,拿着那份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城夏月之贼伤人一案,存在诸多疑点,不宜草草定案,现朕决定亲审此案,钦此。”   “臣秦中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中正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突然驾临扬州城,臣并未做准备,要不皇上先到臣的家里住下?”   “你在这里等着,朕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说完,他跃下黑马,在全场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稳稳的朝我的行刑台走来。他不疾不徐的踏上绞刑台,站在我身边的大汉自觉的下去了。   几步之后,尉迟澈,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站在了我面前,如梦如幻。这个并不宽敞的绞刑台上就只有我和他,默默对视。   风很矫情的微微吹过,我的发丝和他散落的一缕发丝都在飞舞。时间像是静止了,我们就这么看着彼此,脸上都是一致的没有表情。内心,波涛汹涌,最刻骨铭心的是无奈的痛,一丝丝的绕紧我的心。   这一刻,站在我面前的仿佛不再是那个掌握着一国山河的王者,他就像任何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一样,憔悴而苍白。   很久,久到我觉得像是从这个时代到现代那么不可触及的时间;很短,短到就像电筒射出的光到底地面那么一点地时间----我们对视的时间。   尉迟澈忽的有了动作,他一言不发猛然横抱起了我。而我。就像是本能一般抱住了他的脖子,不问去那儿,也不问为什么。任性这一刻,任凭他把我带到任何地方,带到天涯海角。他抱着我依旧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了绞刑台下,走到了他的马边。   尉迟澈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了马背上,自己也坐到我后面。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身体,拉住马缰。微微用力。马一声嘶鸣,向着人群奔去。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杂音的人们自动有序地分开一条路来,让我们策马而去……   马儿跑了很远的路,出了城门,到了随处是树林的郊外。在一棵古朴的大树下,尉迟澈终于停下了马,耳后伴着他的呼吸传来他的声音:“跟我回宫。”   “回宫?”我意识有点模糊的重复了一次,猛然清醒过来,“回宫?哈哈,回宫?!”   “你不愿意?”   “回去干什么?”我觉得太好笑了。“封我做长公主吗?我的尉迟澈哥哥?”   “辰他…他都告诉你了?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尉迟澈问道。“你现在别又跑来告诉我,我们不是兄妹了?”我反问,咬着牙冷声说道:“我现在已经接受了你是我哥哥的事情,并且我已经…已经不爱你了。所以……”   “我爱你。”尉迟澈打断我地话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妹妹,是我误解了。整个事情不过是安平王为了逃出牢狱而编织的谎言。”   “是吗?”我哼了一声,“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相信他?现在又知道他说的是谎言?”   “妍妍,这些重要吗?”尉迟澈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不重要吗?”我一根根的掰开尉迟澈抱着我的手的指头,“我现在已经混乱到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你觉得这些事关我身世的事情都无所谓?”   挣脱尉迟澈地怀抱,我跳下了马。尉迟澈跟着我跳下来,沉默一阵开始解释:“安平王告诉我的是,先皇和你娘相爱。生下了你。我和你是亲兄妹,至于泠瑶则是你爹和另外一个女人所生。他拿出了足以说服我的证据,所以我相信了他。妍妍,你知道吗,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感受吗?觉得天都塌了……”   尉迟澈停住了,仿佛陷入了当时的痛苦回忆中。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才经历过吗。我艰难的轻松开口:“我知道地……”   片刻地沉默之后,尉迟澈继续讲下去:“第二天便在毓秀亭出了事,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任凭你进了冷宫。我知道你肯定恨我。怪我。但是我又不能向你解释,我不敢想象知道这个真相后。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我一个人痛苦就好了……”   “两个相爱的人痛苦应该是一起分担的。”我开口道。原来他竟然是这么傻,什么问题都一个人抗,确实和他那种性格蛮符合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尉迟澈接着缓缓叙述:“冷宫失火第二天我和辰推测出你并没有死,而是借机逃了出去。我能猜到是谁帮了你,不过我无法去寻找你,找到了又如何?所以辰提出他出去找你,保护你,履行一个哥哥的责任,我同意了。剩下的时间,我最亲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我在宫里的日子……”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我打断了尉迟澈又要回忆地话语,不想听他地那些痛苦了。因为不想再心软,不想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又跟他回宫。   “我在宫里过得很……”尉迟澈含糊了过去,“母妃不愿看到我地痛苦与沉沦,就告诉了我真相。先皇确实很爱你娘,为此几乎废弃了三宫六院,所以略微知道一点内幕的人才会认为你是你娘和先皇所生。但是事实是你娘爱的是你爹,你确实为你爹和你娘所生,并不是和我同父异母的兄妹。”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版本。就算我和尉迟澈不是,又如何?那只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想回到那个与我观念相违背的地方去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我可以不遵守,只要我不涉足这个后宫游戏。   “我知道真相以后,很想来找你。只是辰出宫后不久就和我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也不可能丢下政事不管。直到前几日,母妃突然提到一个扬州城的案子,提到一个戏班,我知道母妃是喜欢那个戏班的,所以就留意了下。然后我就看到了你,夏月之!”   “所以你就来了?万一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怎么办?”我问道,他就为了这么一个很微小的可能性,不眠不休的几日之内赶到了这里。我该骂他是白痴,该感动,还是该假装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愿意,只要能见到你,真真实实的抱着你,而不是在梦里。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没有违背伦理。跟我回宫,我们重新开始。”尉迟澈扳过我的肩,让我直面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重新开始?你觉得可能吗?”我不禁嗤之以鼻,“皇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天真了?让一个本来该死去的妃子再回到你的后宫去?你打算怎么安置我?怎么解释?”   “只要你愿意,这些都没有关系,交给我去解决。”尉迟澈固执的道,固执得近乎偏执,把我的肩膀捏得生疼。   “我不愿意,不愿意!”我使劲挣开他的手,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囚牢,我不会回去的!谢谢你赶来救我,你回去吧,你有你的事业,你的江山;你还有孩子妻子,他们是你的责任。你不要在妄想欺骗自己没有这些,你回去好好治理国家,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和以前一样,就当我没有出现过!”   “如果可以就当你没有出现过,我还会出来找你吗?如果可以忘记你,在你离开那么长的时间里,我早就该忘记了。如果对你的感情可以轻易移除,在我误以为你是我妹妹的时候就该断了对你的一切念想。”尉迟澈一口气讲出一段排比句,接着道:“你说过爱这个字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我现在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它的意思了。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很痛苦,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最好的幸福。”   “哈哈哈……”我发出了苍凉的笑声,“你把你的三宫六院都休了?或者你独宠我,让她们成为怨妇来整我?都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是黎国的皇帝一天,就不可能。”   尉迟澈望着我,不再说话,挣扎在他的江山和我之间。我从脖子上取下我一直贴身挂着的逐日坠和mp3,把逐日追单独理出来,递给尉迟澈,道:“这个,还给你,你可以给你的皇后。”   尉迟澈盯着我伸过去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突然用力捏住我的手腕,手中的mp3和逐日坠一起掉到了草地上。他用尽全力的搂住我,把我按进他的怀中,喃喃道:“不要这玉坠,是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拒绝我,不要……”   我的拼命想挣开他,脚在地上乱踩,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一个硬物。“卡”的一声脆响,好像踩坏了什么东西。mp3!我爆发出最大的力气,推开了尉迟澈,弯腰捡起已经坏了的mp3。   果然是坏了,外壳裂开来。等等,我猛然看到壳内藏着一张很小很小的纸片,这是邹青青传达给我的什么信息吗?   我立刻用力把壳掰开,真的是一张写有几个蝇头小字的纸条。我拿出来,仔细辨认。 第五卷第二十六章都来凑热闹   想象一下能放进mp3内部的纸条会有多大,所以上面只挤挤挨挨的写着几个小字:回家,逐日坠,xxx掌心血。   事关回家?真的可以回去吗?也许邹青青真的找到了回家的办法。好像只有两个条件,逐日坠,加上掌心血?只是掌心血前面有三个字,我辨认不清楚,可能是年代太久远,字迹有些模糊。   我在宫中折腾了那玉坠这么久都没用,原来需要掌心血。细细回想,貌似在爷爷过世的时候,我好像是紧紧攥着玉坠,把指甲掐进了掌心了的,也许真的是有血滴出来。我盯着纸条上的字迹发愣,尉迟澈在旁边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字条上写的什么?”   我把纸条揉成一小团,握在掌心中,捡起地上的玉坠,和破掉的mp3一起收回自己的怀中,然后对尉迟澈道:“没什么,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要走了。”   言毕,不等尉迟澈拉我,我以尽量快的速度离开。奔跑、奔跑,心无杂念的奔跑,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向哪一件,最好的办法的就是一件也不想。我奔跑着回到了武林戏班的据点,思雅正一脸担心焦虑的站在门口边等着。   “思雅,我回来了。”我冲思雅挥挥手道,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思雅跟在我旁边,关切的问道:“月之,你没事吧?”   “没事。”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没去刑场吗?”思雅问道,看看了我身后并没有人进来,又道:“天青呢?他们去劫刑场的人都没回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貌似思雅在问我怎么回来的,我是----“跑回来的。”   “月之?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天青他们出什么事了?他们人呢?”思雅越发着急,拉住了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我。   被人一扯,我微微回神。尉迟澈让秦刺史在刑场等着。估计萧天青他们也在那里看情况,怕秦刺史有什么异动吧。于是,我回答急得像揍我的思雅道:“他们在后面,一会就回来。都没事。”   “月之,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思雅见我准备迈步进屋,再次拉住了我,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人是回来了。可是心怎么还没回来?是被吓着了吗?刑场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心?恐怕被某人带走了。”萧天青的声音传来,回答了思雅的问题,“宇辰怎么样了?伤势好些了吗?”   “还是昏迷着,不知道那箭上地是什么毒。唯一好一点的是,烧微微退了些。”思雅回答道,接着问萧天青,“刑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月之到底怎么了?”   萧天青看了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然后才无可奈何的道:“那个姓尉迟。名澈的来了,一道寥寥几字地圣旨。胜过了我们所有的努力。然后那个男人就抱着她策马而去,至于其他还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一次夏月之终于表现出了她很女人的一面。为一个男人所困。”   “我才没有。”听到尉迟澈的名字,听到我会为他所困,我毫不犹豫的反驳,接着拉着思雅的手道:“思雅,我大概知道怎么回去了。”   “真的?”思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兴奋,而是问了一句,“你会回去吗?没有丝毫留恋的回去?”   “我当然会回去。我地奶奶还需要着我,希望回去不会太晚。”我立刻响亮的回答。说完心里突然涌上了很多舍不得。好像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就拔除地,我低下头来。轻声的补充了一句:“我…应该会的……”   “月之……”思雅轻轻唤道,“你要想清楚,这个是没有后悔的机会地。”   “那换做是你,你会回去吗?”我抬起头,问了猝不及防的思雅。   思雅略微一愣,随即应道:“这个不可能换的,我是没有回去的机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生命在那个时空已经结束了。这里,才是我这一份生命应该存在的地方。”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萧天青插了话,“小月要上哪儿去?怎么说得像永远回不来了一样?”   “就是回不来了,看到你我就心烦,才不要回来呢。”我回了萧天青一句,然后对思雅道,“刚刚对不起,我太心不在焉了。对了,辰哥哥他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他……”思雅拖长了声音,才缓缓道:“辰受伤了,为了保护我。当时秦刺史派人暗地里来抓我,辰和他们拼搏,结果中了一只毒箭,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想回屋好好想想自己地事情地打算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急切的道:“大夫看过怎么说?无药可医还是怎么地?我想去看看我哥哥!现在就去!”   不待他们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等不及的开始往尉迟辰的房间冲过去。只是我正全速前进,却和另一个全速前进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原来是语儿。她抬头看见了我,立刻惊慌而害怕的道:“不好了,洛林不见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像约好了一样在今天发生,在今天让我知道。我本来就不胜负荷的脑子更加沉重负担,只觉得四肢冰凉,躯壳很虚无。稳了稳自己的慌乱,对比我慌乱百倍的语儿道:“怎么回事,别急,慢慢告诉我。”   “就是…就是,今天我去拿药,熬了药。你不在的日子,我就照顾洛林,我要给洛林喝的,他的伤口还没好。药熬好了,……”语儿语无伦次的说着。   在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我大致了解到,事情是这样的。刚刚语儿去给洛林送药,发现洛林不在他的房间,找遍整个院子也没有,最后在洛林的枕边发现了一张留言,上面写着:伤势已愈,我走了,勿念。谢谢。   床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衣服一件没带走,除了留言,再没别的任何信息。看来洛林是自己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呢?他那么重的伤势怎么可能这么十几二十日的功夫就痊愈。我思索着洛林的留言,问语儿:“语儿,这两日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没?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这个……最后一次见他是昨天中午,他说下午晚上他要休息的。”语儿开始思索,“前几日,他问我怎么没看到你,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被他套出了你被判处死刑,萧大哥他们打算去劫刑场的事情。当时他的表现就有点奇怪了,喃喃自语的说着要救你。只是他尚不能行走,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是我害得洛林不见了的吗?”   “不是,不是。”我心烦意乱的道,“语儿,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别担心了,我会尽力去找到洛林的。”   语儿依言而去,我走在去往尉迟辰房间的路上,心里乱得比乱麻还乱麻。洛林肯定是听说我被判处死刑,又明白以他的情况,戏班的人肯定不允许他随意乱动的。所以就硬撑着跑出去想办法了,他一定会去找帮手。他的帮手会是……我不敢往下想,这傻孩子不会为了救我去求一些不该求的人吧?可是,今天他为什么没出现,难道是因为尉迟澈来了,或者他根本就打听到了尉迟澈回来?   已经到了尉迟辰的门口,我无奈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打气精神推门进去。萧天青正盘膝坐在床上在运功给尉迟辰输气?输内力?我不知道是什么,总之看上去是萧天青在帮尉迟辰。思雅正站在一边把关,我轻手轻脚的走到思雅身边,   思雅见我来了,轻声解释:“天青在用内力压制着辰体内的毒素扩散,不过大夫说了只有尽快拿到解药才能救他的命,否则……”   我看着思雅忧伤而凝重的眼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心中默默思索。要拿到解药只能去找秦刺史,我去肯定是白搭,唯一能命令得了秦刺史的就是…尉迟澈。他弟弟的命,他肯定不会置若罔闻的。   可不可以让思雅或者萧天青去找尉迟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去,说不清楚促使我想要自己去的真实理由究竟是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是想见他的。我否定着。   我看着满头大汗的萧天青、毫无生气的尉迟辰和绞着自己手帕的思雅,拿定了注意。轻扯了一下思雅道:“思雅,我…出去一下。”   思雅回过头来,看着我,皱着眉头低低的说了一句:“无论你是去找洛林,还是尉迟澈,一切都要小心。还有,”思雅直视我的眼睛,“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回去。这一团乱麻,我没有心思去理。”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默默地走出了房间。洛林可以稍后再找,性命攸关的尉迟辰才是应该首要解决的问题。   我深呼吸几口,踏上去秦府的路。 第五卷第二十七章两探秦府   去秦府原本很远,需要坐马车的路,仿佛突然变得很短。还没等我想清楚见到尉迟澈的第一句话说什么,便到了秦府门口。尉迟辰的还等着解药,我不能浪费时间,只得硬着头皮叩响秦府的大门。   片刻的功夫,一个长着一张让人讨厌的脸的中年驼背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看了我一眼,居然立刻眉开眼笑,笑得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没等我自报家门,表明来意,他就开口了:“是夏月之姑娘吗?主人等你很久了!”   主人是指秦中正还是尉迟澈?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不怀好意的驼背会表现得那么热情。我正想在问一下,那驼背却伸出一只手来把我往里面拽,我本能抓住门边,不愿进去。正在我就要支持不住,被这个力大无穷的驼背拖进去的时候,一直更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朝外一拖。   终于挣脱了出来,我狠狠喘了几口气,回头看到了洛林。他看上去很精神,好像那些严重的伤势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他对此时怨恨的盯着我们的驼背道:“我说过不准动她的,滚进去。”   驼背犹豫片刻,最后进去了。洛林这才拉起我的手,往远离秦府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我道:“你好好呆在戏班,哪儿都别去。”   “那你呢?”我停住脚步,抽回我的手,“不辞而别算什么?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自己走掉?”   洛林也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我道:“你明白尉迟这个姓的意思。你明白我不可能一直呆在戏班的,你明白我迟早要回去地。我想活,不想死,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才能拿到解药。”   “不,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我喃喃道,为什么姓尉迟的就要有这么多的无奈,我两步跨到洛林面前。抓着他的双臂,摇晃着问道:“你的任务不是杀我吗?你要完成你的任务,就来杀我啊!”   “如果任务还是这个,我会杀你的。”洛林看着别处,静静的道,“不过现在任务变了,你不再是我地目标,你死不死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何必浪费力气杀你。”   “如果没有关系,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从驼背手中拉回来。不让我进秦府。”我问道,突然升起一阵恐慌,“秦府里面有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那个很想把我拖进秦府的驼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尉迟澈有关?”   “原来就算你离开了他的后宫,心里面还是那么惦记他。”洛林凄凉的笑了一下,又道:“和他无关,我只是路过看到那人在拽着你,你在挣扎,所以把你拉了出来。我以为秦中正还是不肯放过你,要把你抓进去。”   “真的只是这样?”洛林只是碰巧路过吗?我不是很相信。   “就是这样。”洛林回答得很斩钉截铁。   我低下头,深深叹口气道:“就算秦府是龙潭虎穴我也还得去一次。辰哥哥被秦府的人所伤。中了他们的毒,必须去他们那里拿解药。”   “你不用去了。”洛林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这是解药。”   “你确定?”我心中的疑虑更多,“你怎么有解药的?你知道辰哥哥中的什么毒?”   “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哥哥地命?”洛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把药瓶放在我手中。“不管你信不信任我,我能说的和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药你拿去,怎么处置也随便你。”   说完,洛林一如他一开始那种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冷冷的转身离去。我呆呆的看着洛林的离去,想喊却没办法开口。想不通不久前还在一起共生死,还那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了这样。什么要想活下去。为我拼命那会儿。他看上去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我捏着药瓶,看着路边地人和物。很鸵鸟的拼命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人那些事。只告诉自己,至少尉迟辰有救了。   尉迟辰已经服下解药,萧天青运功帮着他吸收解药后,尉迟辰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出来。傍晚的时候又让大夫来看过,大夫说毒素出去了一大半,只是人是虚弱了些,生命应该没有危险了,明日应该就可以醒过来。   思雅当然义不容辞的守着,要尉迟辰醒来第一个就看到她。我和萧天青识趣的叮嘱几句,便回到了自己地房间。此时我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尉迟辰是没事了。洛林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身体上地伤好是好了,但心理上的问题貌似更严重。也不知道他新的任务是什么,危不危险?如果有新的任务,他为什么还会留在扬州。除非他的任务就是在扬州,可是……   尉迟澈在秦府应该还好吧,他会怎么处理我的案件呢?秦中正那只老狐狸又会怎样呢?我心如乱麻。他不会对尉迟澈不利吧?   突然,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最坏的猜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在了一起。洛林地新任务还在扬州,能让安平王在离京城那么远地地方动手脚的事情…尉迟澈!不好,他有危险了。   我腾地坐起来。   尉迟澈在刑场表现出了那么在意我,秦中正却差点将我斩首,而他地儿子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尉迟澈对秦中正的处置绝对不会手软。秦中正也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角色,为了他自己和他的儿子,难保他不会拼一把。特别是,如果安平王再来挑动一下……   今天秦府门口拉我进去的驼背应该是奉了秦中正的命。而洛林就是留在这里帮秦家的,安平王真是算得非常精,把尉迟澈和秦中正的性格都把握得很好。怪不得洛林会有解药,怪不得会在秦府门口拉住我。他始终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做的坏事都是被安平王逼的。   虽然洛林是好人,可是安平王和秦中正都是老油条了。他们会采取怎样的动作呢?我不安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不知道尉迟澈现在还安全不?秦中正是直接谋反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焦虑不已。不行,我得出门去看看。我打开门,萧天青的脸赫然出现在门前。   “你?”我惊讶的看着萧天青,“大晚上不睡觉,你在我门口干什么?偷窥?”   “谁偷窥你啊,又没看头。”萧天青没好气的道。   我瞪着他:“那你到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萧天青挠挠头,然后转移的了话题,“你这么晚了在屋里走来走去干什么?而且这会儿貌似还想出门?”   说起出门,我的焦虑再次被勾起:“我要去秦府。”   “现在?”萧天青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不至于这么想那个男人吧?这个时辰了还这么刻不容缓的要去见他?”   “不是这样的……”我把我担心秦中正谋反的事情告诉了,希望萧天青可以帮忙。因为,我想到要是他不和我一起去,我怎么才能进秦府呢?不可能敲响大门,然后“hi”一声就往里面钻吧。   听完我的讲述,萧天青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和他平时那种长期挂在脸上的笑完全不一样。笑过之后,他才道:“走吧,没我带你,你怎么去看你的情郎。”   跟着萧天青潜伏到了秦府外面,他去观察一圈之后,带着我从一处据他说比较安全的地方翻过了围墙。   果然很安全,一棵巨大的树把我们遮得严严实实,院中居然时不时还有家丁巡逻。虽然打扮很普通,但萧天青说听脚步声,功夫都不差。记得上次来秦府和秦桧走去他院子的时候,都没遇到巡逻的人,会不会是……我心中的不安更胜。   秦府实在太大了,我们躲着那些家丁在里面东绕西窜,看到还亮着灯火的地方就小心的靠近听听有没有人声。逛了很久之后,逛到了我去过一次的秦府大厅,里面灯火辉煌。萧天青带着我飞上了屋顶,把瓦片轻轻移开一个缝,透过缝隙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屋里只有两个人----尉迟澈和秦中正,正在说话。我和萧天青侧耳倾听。   “臣爱子心切,才会过于急切,皇上……”秦中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尉迟澈的脸在说话。   尉迟澈居然微笑,和蔼可亲的道:“爱卿哪里话,朕能理解你的心情,爱卿不必太过自责。”   秦中正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臣的不肖子,和臣的失职?”   “何谈处理?”尉迟澈一笔带过,语气好得如同春风吹过,“一个女人而已,朕岂会为此而怪罪于爱卿呢?”   原来,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巴巴的跑来,趴在这屋顶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觉得很无力。一个不留神,我整个人向下滑去,萧天青伸手抓住了我,阻止了我的下滑。   只是,这个不到一秒的过程,动静很大。我刚刚重新稳住自己的身形,靠在萧天青身上,已经有举着火把的家丁围了过来,大喊着:“来人,有刺客。” 第五卷第二十八章造反啦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陷入了包围。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在屋顶,他们在地面。萧天青立刻抱住我,准备从空中带我逃走。只是,有两个人家丁打扮的人已经飞上了屋顶,分别停在我和萧天青的左边和右边。   萧天青想强行突围,只是他一手带着我,既要格挡那两个的阻拦,又要护着我不被伤着,身形和动作都很是吃力,腾空没几秒就立刻被逼得又停回屋顶。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而地面上的人越来越多,尉迟澈和秦中正也出来了。   “萧大哥,放下我,你先走。”我对萧天青道,“不带着我你应该可以逃走的,趁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屋顶这里。”   萧天青没有说话,用一种懒得理你的眼神盯了我一秒,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最有威胁的和我们同在屋顶的两个人,皱眉在想对策,不再理我。   我伸手去掰开萧天青搂着我腰的手,再次道:“萧大哥,听我说。你带着我肯定逃不走的,我们之中至少得有一个人逃出去,回戏班报信----思雅他们不知道我们跑来了这里。而去报信的人非你莫属,我在这里等着你带着人马来救我好吗?”   听了我的话,本来死不松手的萧天青,手微微松了一些,口中抱怨着:“让你每天吃吃吃、睡睡睡,现在长得这么重,抱你真费力。”   “等我回去以后一定减肥。”我勉强笑笑,“萧大哥,你快走吧。等会走就更困难了。记得上次在树林遭到追杀的时候,你让我走,我立刻走了。现在我让你走,我们一人一次就扯平了。你应该明白的我心情吧,所以……”   终于,萧天青被我说动。他放开了手,低声对我道:“这个皇帝这么看重你,肯定不会轻易让你死地。你自己小心,等着我来救你。”   说完。萧天青向左边掠过去,右边的人见状立刻想扑过来,我笑眯眯的挡住了他,出言挑衅:“这位大哥,只抓他不抓我啊?重男轻女!”   说话间的功夫,萧天青已经和左边那人过完招,略站上风,趁着那人喘气调整的功夫,立刻向秦府外面飞过去。屋顶上的另外两个正准备追去,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别追了。下来,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吗?”秦中正命令道,然后问我,“你是何人?半夜到秦府来做什么?”   那两个人下去了,留我孤零零的一个在屋顶上,我可怜巴巴的道:“秦大人,我投降了。先声明,我保证没有任何恶意,能不能让我下来再说话啊?你看到我青春活力地脸,一定会认得我的。”“声音是有点熟悉。”秦中正道。还没有认出我是差点被他杀死的那个人,“下来吧。”   “可不可以拿个梯子给我……”sorry我不会飞……地面绝倒一片……   一直没有说话的尉迟澈终于开口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对紧紧站在他身边的人道:“夜,去抱他下来。”   我终于站在了坚实的大地上。抱我下来的夜消失到黑暗里去了。在举着火把的人中。我看着尉迟澈,尉迟澈也看着我,眼中带着无奈。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他听出了我的声音,所以才叫夜抱我下来地。   “原来是夏姑娘,不知道夏姑娘深夜造访秦府所谓何事呢?”秦刺史终于认出了我,笑着道,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尉迟澈一眼,又道:“说来也是。夏姑娘的案子还没结呢。还是住在秦府好。皇上,你说是吗?”   尉迟澈的眉头都快纠结在一起了。没有说话。我看了看周围的家丁和不少秦府家养侍卫,都是秦中正的人,要是尉迟澈帮着我肯定会不利。我突然明白刚刚听到尉迟澈那么好言好语的对秦中正的用意了,也许他也意识到自己只身前来扬州和这里最有权势的人作对,实在是太冒险了。   他不顾会激怒秦中正的可能,命令夜来抱我,而不让秦府地人来碰我,说明他还是在乎我的。刚才他在屋内的那句“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应该是安抚秦刺史的,我的心情突然雀跃了很多。   只是现在的处境很糟,明显尉迟澈就是不想“处理”我,跟别说让想置我与死地地人来“处理”我了。他地行为明显就和他刚刚说的话相悖,他的不说话绝对不是默认。我能看出来,秦中正怎么看不出来?   秦中正又道:“皇上,案件的还没结之前,嫌疑人都是要收监的?皇上不会是想打破自己定下的律典吧?”   完了,听秦中正这语气,敢这么顶撞和指责皇帝,看来他是打算走谋反那条路了。尉迟澈突然笑了,语气简直和萧天青一模一样,很无所谓很潇洒的道:“律典既然是朕定的,朕打破了又如何?夏月之就是朕最爱地女人,朕不会让别人碰她地。秦刺史你看着办吧!”   事情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大家都摊牌了。真没想到尉迟澈会说出这样地话,我还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为了他的王位不惜牺牲一切,我微微摇着头,冲尉迟澈露出了好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秦中正也敞开了笑:“臣这里有一个房间,挺不错的,安静而无人打扰,很适合皇上和夏姑娘叙旧。皇上是自己去,还是臣送你去?”   “朕和朕的爱妃自己去就好,夜深了,爱卿也早点休息。”尉迟澈笑着应道。   “段华,还不快带皇上前去?”秦中正指了一个人带我们走,又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夏姑娘应该会很熟悉的。上次和洛林在那个房间里可是赤身裸体的相对了一个晚上。”   密室内,我和尉迟澈坐在地上。我刚刚已经把每块砖都摸过了,没找到上次地机关,想想也是,没道理上次让人逃出去的密室不会改进。   这次真是漆黑一片,连火折都没。我是没这个习惯,至于尉迟澈,你有见过皇帝出门带个火折的吗?我闭着眼睛。回想着刚刚整个造反过程,突然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大声。   另一边。尉迟澈也笑了,问道:“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快   我边笑边喘气道:“我只是没见过这么轻松地造反!不是造反都应该是血淋淋的吗?大家都笑眯眯的,更聊天喝茶一样,没有一点肃杀的气氛,太搞笑了这种谋反。”   “呵呵。”尉迟澈轻笑几声,很是轻松,“那是因为血都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真正的对抗还没开始。”   一阵沉默之后,我开了口:“嗯……好久没和你两个人呆在一起了……”   “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可以每天在一起。”   又是这个问题。我岔开话题:“还有没有命出去都是未知数。真没想到你刚刚会说那样地话,我还以为……”以为你会真的像你跟秦中正说的那样,任由他处置。   “以为什么?很吃惊吗?”尉迟澈的声音里一直带着笑意。   “吃惊,当然吃惊,完全吃惊!和你的行事风格太迥异了。”我夸张的道。   “你不是老觉得我不爱你不在乎你吗?”尉迟澈笑着道,“所以我决定表现一下,赶来扬州,不要江山不要性命也要你。我可不能输了你身边那些男人。”   我“扑哧”一笑,接着道:“皇上,臣妾身边哪儿有什么男人啊。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漂泊啊。”   “爱妃啊,你的性子多野,朕还不知道?”尉迟澈说话越来越随意,“不妨解释一下,你和洛林赤身裸体在这里呆一夜的事情吧?你这绿帽子可是给朕戴得大。”   “那一夜啊……”我拉长声音,引人无限遐想。   “你和他……嗯……后面呢?”尉迟澈竭力想装作不经意。可是这貌似不经意里。我还是听出了一丝急切。   我窃笑着道:“什么都没发生啊。被秦桧扔下来,然后找到机关就出去了,然后……后面就没什么好说了。”   “后面,他为了救你,差点死了是吗?听说你为了保住他,甚至喝下人自醉,对秦桧……”尉迟澈道,没有说完。然后兀自感慨。“共患难,同生死。好感人啊。”   “朋友,生死之交。哈哈。”听着尉迟澈泛出的醋意,我赶紧拉着他走出这片危险水域,“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在这里等着他夺了你地皇位,然后等死?”   “他?你指秦中正?”尉迟澈被我拉出了感慨,说道:“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妍妍,你不会真的认为凭他就能谋反了吧?”   鄙视我的智慧?我在黑暗中偷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道:“我猜安平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难得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就过来了。你是皇上也,皇上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吗?多少人恨不得你出个什么事,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为了你,值得。”尉迟澈毫不犹豫的道,然后又道:“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至多还有一天,秦中正的剧情就结束了。”   听着尉迟澈胸有成竹地样子,我开口道:“哦?那请皇上说说的您老人家的运筹帷幄?”广告时间:   书名:   书号:1168020   作者:海棠春睡早   穿越了,只想平平静静过她的懒日子,当个名符其实的闲妻。   然而命运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为了儿子,为了老公,闲妻也可以变成贤妻!   已经上架了,文很美,有兴趣地亲们可以去看看……   书名:   书号:1145834   作者:凝一   给你演绎一个古代影视圈,给你一份不一样的感觉冲击……   千年前,蓝色妖姬,为爱沉沦。   千年前,蓝色妖姬,为爱知恨。   轮回,只为修成人;回归,只为颠覆!   她是谁?她只是一个21世纪的穿越者,可是,来到这里一切都不能选择,千年前的那个计划,是她订的么?她不知不觉中竟担负起!她是谁?她是她?是人?是妖?   可是她只想发展她的古代娱乐圈,只想狩猎美男,美女发展娱乐事业,可是这一切竟……   她的古代娱乐圈,果然很强大……但一切竟都没那么简单!   爱,事业,她的生活……千年,今生,颠覆地计划……   正在pk,很不错地文,pk榜上挂着的,亲们去点点吧 第五卷第二十九章跳梁小丑也疯狂   “也没有什么运筹帷幄,不过多留了几个后着而已。”尉迟澈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说说嘛。”我不放过尉迟澈的含糊而过,“我也可以帮你分析分析,人多力量大嘛。”   “最迟明日,我的人就要来了。今晚本是想稳住秦中正,没想到你来了。对了,还没问你怎么会到秦府来呢?”尉迟澈突然插了一个问题。   我怎么回答他?说是想到了秦中正要谋反的可能,害怕他有危险,所以迫不及待的要过来看情况?绝对不行。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天气……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随便逛逛。”   “哈哈,你这随便一逛,就把我们两个都逛进了密室。”尉迟澈大笑着道,“不过,我很开心。要不是在这里,你肯定不会和我说话的。”   “行了,废话真多,快讲。”   “来扬州是我太想见你了,等不及调派侍卫,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危险;在刑场上抱你,是我情不自禁,给秦中正造成了我为了你一定会处理他的映像。情况很不妙,我本想好言对秦中正,拖延到明日,等我的人来了以后,他便不敢再造次,我可以处置秦桧,为你出气。只是……”   “只是我的错,我知道了,跳过。”我认错。   “不只是你的错,我算漏了安平王。我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为他只是会在京城生事,京城有傅海明等人,我很放心。只是没想到,在扬州城门口,我遇到了尉迟云,也就是洛林。我一直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一个…杰作。”尉迟澈轻笑了一声。“他是来杀我的,带着不少人。我身边只有两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然后我告诉他,让我先去救一个人。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答应。直到我看了你的案件,大致猜到了,他对你……”   “感情戏,跳过。”   “有了安平王的支撑,秦中正就没那么好安抚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漏,我不知道安平王地儿子就在这里。”尉迟澈道,“不过没关系,影响不大。夜刚才已经趁乱走了。明日去接应我的人来。如果秦中正用我们做要挟,那么寂……好像秦中正很是在乎他地儿子,他的儿子正好也在计划中了。”   “你让那个什么寂去绑架秦桧?”我诧异的问道,“只怕秦中正会把他地儿子保护得很好吧?要想……”   “是不太容易。”尉迟澈道,“不过,你觉得一般人会拒绝皇上热情的品茶的邀请吗?今天刚来秦府,我就请秦桧喝了一杯。”“哇,你好卑鄙!”我取笑道,“下毒。”   “不卑鄙。我们就真的在这里等死了。”尉迟澈没有介意,继续道,“现在我们静待事情会怎么发展,也许会有惊喜。我猜。安平王不会让这件事情这么简单。”   睡了一觉醒过来。按照我平日的睡眠时间,应该是到第二天了下午了才对。可是依旧没有任何人要来接应我们的迹象,密室黑暗依旧,沉寂依旧。   “我…想喝水。”我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只觉得又饿又渴,饿还可以忍受,可是渴……会渴死人的。   “忍忍,肯定外面出了点意外。”尉迟澈拍着我安抚着道。   “会出什么事?”刚睡醒。没心思思考。我胡乱猜测着,“是不是你地人来不了了?或者是他们找不到这个密室?”   “也许秦中正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爱他的儿子。或者是他明白就算他妥协了也救不了他儿子和他自己的命,所以决定一拼到底。”尉迟澈轻声道,“或者,他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   “说得对。”秦中正的声音传来,一扇墙壁旋转着打开了,他出现在门口,一步一步的走进来,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一大包什么东西。   尉迟澈抱起我,冲向那扇打开的墙壁,只是秦中正比抱着我的尉迟澈快多了,把提着的东西往室内一扔,伸手往旁边地墙上某处一戳,墙壁迅速关闭。尉迟澈抱着我在墙壁前不到半米处刹住。   “别想出去了,哈哈,能打开这门的机关在外面。”秦中正笑得很歇斯底里,“要死,让一国皇帝陪我死,也赚了。哈哈哈……”   我跳下尉迟澈的怀抱,看着疯狂的秦中正,摇着头道:“你疯了……”   “他没疯,他想得很明白才会做这样地选择。”尉迟澈冷冷的道,“秦中正,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明知道谋反只有一个结果,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条路?”   “为了我儿子。”秦中正道,坐到了地上,此时的他显得无比苍老,“皇上你表现得那么在意这个女人,我的儿子会怎么样,还有我,会被你怎么处置……安平王又声称他肯帮助我,事实上他也派了琼靳派的少主来,我才有胆子造反。只是……”   “只是没想到安平王会半路拆了台,对吗?”尉迟澈接过话头。   秦中正抬起头,看着尉迟澈道:“皇上果然是皇上。我猜测到京城派来保护皇上的人不会太多,应该没有人想到我会谋反。今日我本想借助琼靳派之力和皇上的人抗争一下,只是那个云少主半路拆了台,突然不出手,反而倒戈。本来我还想毕竟你在我手上,我可以靠我自己的力量一搏,没想到皇上你真是机关算计,把桧儿下了毒药……”   “秦中正,你这是作茧自缚啊。”尉迟澈叹口气,“朕虽然会惩罚你,但朕说过理解你作为一个父亲地心情,秦桧也遭了了应有地报应,所以这罚绝对不会让你不能接受。你只是受他人挑动迷惑。”   “是,我知道,我被安平王利用,用来消弱你的力量,甚至可以借机除掉你。”秦中正道,“但是我没想到云少主他这么快就会倒戈,杀了我儿,把我逼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说过,要死也得拉你们陪葬!”   “你明知你被安平王利用,还要完成他利用你想达到地目的。”我简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就这么甘心让那个害得你到这等田地的人得到那么多好处?”   “哈哈哈……夏月之,你少废话。”秦中正声嘶力竭的笑,“整个事情的起因都是你,若不是你让我们秦家绝后,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秦中正的一世英名全是因你而毁,我偌大一个秦家的惨状,也是你造成的。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因我而起?”我冷哼,“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教子无方,纵容出了这样一个儿子,才毁了你们秦家?你怎么不说因为你心里本就存着那么一点野心和欲望,才会那么轻易的受到安平王的挑动,头脑发热的想要谋反?现在的一切,是因你自己而起才对。”   秦中正没有回答我的话,没有反驳我。而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把火把插在了墙上。走到他刚刚扔在地上的麻袋边,麻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我突然觉得很不妙,浑身冰凉,往站在我身边的尉迟澈靠了靠。尉迟澈一手搂过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温暖着我。   秦中正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边解开麻袋的头一边说道:“听安平王说过,要杀你很简单。你的弱点是蛇。你中过一种毒,被任何蛇咬上一口,不管是有毒无毒的,你都会立即毙命。”   我更加害怕,尉迟澈厉声道:“秦中正,你……”   “皇上别担心。”秦中正笑得很变态,“这些蛇都是没有毒的,而且据说这些蛇都会朝中了那种毒的人身上爬。皇上不妨和我一起欣赏一下,一个浑身爬满蛇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吧。哈哈哈。”   我听到尉迟澈恨得手部的关节都响了,只是把我抱得更紧。秦中正伸手从麻袋里抓起一条蛇,朝我这边扔过来,直扑我的面门。尉迟澈侧过身来,挡在我前面,那蛇撞到尉迟澈的背部,软软的滑下去,不过很快又立起上半身,向我游来。   尉迟澈很快回身,把那蛇踩在脚下,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很利落的把蛇头切了下来。   “皇上的身手不错嘛。”秦中正笑道,“听说皇上会两招防身的功夫,不过却不怎么精。那么让我来看看皇上要如何保护你的爱妃呢?”   说完,秦中正提起整个麻袋往下一抖,一大堆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扭曲恶心的蛇掉了出来。那些蛇在同类中理出自己的身子,吐吐信子,真的不约而同的向我游弋过来。   尉迟澈把匕首递给我,挡在我前面,把我护在身后,道:“如果蛇爬到你面前,不要怕,用匕首切掉它的头。不被咬到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蛇实在太多。从四面八方过来。尉迟澈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更顾不了旁边。我举着匕首也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身后“轰”的一声,活动墙壁转开,一只手把我拉住,低声道:“跟我走。”   听着熟悉得声音,我抓住那只手,把另一手的匕首丢了,扯住尉迟澈的腰带,逃出去满是长虫的密室。   墙在身后转动着关上,伴随着秦中正的大声嚎叫:“不!”   再见,秦中正。 第五卷第三十章生死时速   终于跑出了地道,还是在秦府附近,一个几乎没有人经过的地方。这个宽大的地方中,只有一棵参天大树,左边和右边各自延伸出一条窄窄的巷道,而我们出来的的那个地方是一堵墙。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秋天的夕阳很是好看,半边天都红彤彤的,映着我们三个的脸。   “洛林,谢谢你。”我对救我们出来的洛林道谢,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密道的所在。   洛林对我笑笑,看着我身边站着的尉迟澈,很不客气的道:“你不说要救她?怎么又让她陷入危险?”   “哼,不是你,哪儿会生这么多事端。”尉迟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洛林也没反驳,只是面色平静的道:“你们走吧,你的人包围了秦府,你们去找他们吧。不要单独行动,保护好小   最后一句话,洛林是看着尉迟澈说的,尉迟澈郑重点头。说完,洛林欲走,我拉住他,不甘心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要上西天,你们也和他一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了7、8个黑衣人,和那天在树林里追杀我们的人,打扮一样。一个领头的没有蒙面的黑衣人面色很凝重,看着洛林道:“云儿,你太让你父亲失望了!”   洛林并没有说话。倒是尉迟澈说话了:“好久不见,已故地前护国将军,雷建功雷大将   “呵呵。难得皇上还记得老臣。”此人并不老,和安平王差不多的年纪。看上去魁梧强壮,脸上的沟壑很深,一副饱经风霜地模样,“老臣的已故,不过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若不是皇上不信任老臣,要抓回兵权,老臣岂会走到这一步?”   “朕若不抓回兵权。怎么和你的好友对抗?”尉迟澈笑笑道,“若不是雷将军二心不定,在朕和你老朋友之间摇摆,朕又怎么会急着要夺回兵权?”   雷建功“哈哈”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宽背刀,接着道:“若不是皇上咄咄相逼,怎么会有我们君臣的兵刃相见?”   随着雷建功抽刀的动作,其他的黑衣人也抽出了兵器。尉迟澈和洛林把我挡在了后面,洛林扔了一样东西给尉迟澈,自己也抽出了剑。利刃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地红光。   “云儿啊,雷叔叔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你一定要违背你爹的意思?你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雷建功摇着头,“你是雷叔叔一手培养的,雷叔叔真的不想看到你走上不归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雷叔叔,谢谢你。父亲怎么对我的,你是知道的,你见过这样对儿子的爹吗?”洛林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每次都是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能也不敢违逆。这一次,我想清楚了,做一次自己愿意去做的事。”   “愿意做地事?”雷建功的表情很悲哀,“救你一个让你没名没分的生活着的人。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去死?”   洛林不语。片刻之后,才道:“这个世界上,真心对我好的人只有三个,雷叔叔你,我娘,还有……谢谢你们。我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做父亲的工具,去杀我不愿意杀的人,哪怕结果是死……请雷叔叔不要在劝说我了。”   夕阳已经到了地平线下面。天边不再泛着美丽的红色。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刮得旁边大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对峙着地人一触即发。   雷建功道:“既然你意已决,休怪雷叔叔无情了。”   说完,雷建功一挥手,那7、8个黑衣人有一半挥舞着武器扑了上来,另外一半和雷建功并未动,而是在旁边围着我们,防止我们逃跑。洛林把尉迟澈往旁边一推,只身迎上那扑上来的四个人。   被推开的尉迟澈神色复杂的看了洛林一眼,然后摆弄了一下刚刚洛林塞给他地东西,迅速扔到地上,拖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来,洛林给尉迟澈的不是武器,而是   是烟花。不过不是我们观赏用的烟花,其实在这里学名应该叫做信号弹。信号弹发射出一朵带着火花的光芒,直冲上天,在已经开始擦黑的天空,显得很是明亮。   大家都被这火光吸引住了,望着天空,看着这烟花的绽放,消逝。片刻,雷建功看着洛林道:“云儿啊云儿,你竟然会这么帮着你自小便仇恨着的人……都上!”   最后两个字是一反前面悲凉语气的地犀利,另外地四个黑衣人听到命令,立刻迎了上来。面对那四个人的时候,洛林已经是勉力,此时再上来四个人,他根本没有多余地手去挡,虽然他的动作是有这个想法。   这四个人直扑我和尉迟澈而来,洛林从一个和他对战的人手中夺过对方武器,扔给尉迟澈。就这么一个多余的扔的动作,两个黑衣人抓住空隙,两把剑划过洛林的左臂和大腿,鲜血直涌。   “洛林!”我惊呼出声,尉迟澈把我往身后一拉,把我拖到一条狭窄的街巷里,他一手持刀堵在巷口,玩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洛林!”这次不是我喊的,而是尉迟澈喊的,“到这里来!”   无需多言,洛林一个纵身,退到巷口,和尉迟澈一起把住了关口,格挡着那些黑衣人,且战且退。我明白,发出信号弹之后,尉迟澈的人一定会看到这里的异常,肯定会赶过来。我们就有救了,现在只需要把时间拖到他们来就好了   我安全地呆在巷子里,看着两个拼命的男人。时不时被敌方的刀刃剑刃划破衣服和皮肉,鲜血顺着流下来。我地心痛到麻木,发誓一定要找萧天青学习武功。   “让你跟我学武功,你老是懒,这下知道自己的没用了吧。躲在人后!”正想着萧天青,便听到他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不过,我很快看到了他那张带着痞笑的脸。   萧天青从天而降。带着戏班的人,出现在黑衣人身后,把黑衣人堵在了中间。多日不见的纪飞也出现了,跟土匪似的,兴奋的大喊:“兄弟们冲啊,杀他个片甲不留!”   黑衣人腹背受敌,狼狈不堪地洛林和尉迟澈精神大振,戏班的兄弟势如破竹,我们的险情不复存在。这时,听到并未来追杀我们而是留在后方的雷建功的声音传来:“撤!”   黑衣人乱糟糟的撤退。但是这种情形下能逃走几个?最后,黑衣人只逃走了3个,死了一个,其余4个被活捉。纪飞带着人看守着四个黑衣人,萧天青则开始查看每个人的伤势。这时候,尉迟澈的人才慢吞吞的赶来,就像每次都是罪犯犯罪完毕了,警察才会来一样。   “随行军医再没?”尉迟澈挥手免了他们的问安,只问了这一句。   一个30多岁,背上背着一个木箱。看上去和坚毅地男人走到了前面,放下药箱要为尉迟澈诊断。尉迟澈皱了皱眉道:“朕没事,你去看看那个人。”   尉迟澈指的正是洛林。洛林躺在地上,我跪在他旁边。他的左臂和大腿都血流不止。貌似伤到血管了,我正用撕下来的衣服胡乱的给他止血。   专业就是不一样,那大夫三两下就处理了伤口,然后对尉迟澈道:“皇上,此人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有些失血过度。臣已经为他止住了血,先带回秦府再做进一步治疗。”   尉迟澈点头,看了看正想凭一己之力扶起洛林的我。微微叹息一口。亲自过来,和我一起扶起了洛林。我们朝着不远处一辆专门为尉迟澈准备的马车移动。   刚走出没几步。洛林突然停住了脚步,猛然回身。我和尉迟澈也跟着回身,身边传来一阵惊呼,有人在喊“威震江湖的三连珠”。我看到三枝利箭齐头并进,带着风呼啸着向我们三人射来,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躲闪。这生死之间,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一切都好像是慢镜头在播放。洛林伸出双手,挡在我和尉迟澈前面,一边一只,把射向我们的箭抓在手里,而第三只箭,准确无误的插进了洛林地心脏……   洛林优雅的向后仰过去,一番激斗之后有些散乱的头发,飘了起来,一身黑衣也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生命似的,在舞动……   “咚”地一声,一切恢复到正常的运转,时间的流失速度也匀称了。空气静悄悄的,一个苍凉的声音遥遥传来:“云儿,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那么傻?”   一个人影从大树顶部腾空而去。尉迟澈在旁边轻声道:“雷建功的三连珠,三箭齐发,他的成名技。”   我没有理会尉迟澈的话语,麻木地蹲在身子,看着倒在地上,胸口插着箭地洛林。   伤痕累累的洛林……   广告时间:(不爱看地亲可以跳过了)   书号1165872   简介:   啼者凄然泪下   笑者嫣然一笑   妃子之间,后宫之争,权谋之术不下于棋圣博弈。   当一个崇尚自由的妃子进入了皇宫之后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之下展开了或笑或哭的一场闹剧一场争斗。书号1117706   书名大唐女驸马   简介:一位颇有才华却相貌平平的女子清风,无意中来到大唐,竟然变身为一个美男,而且贵为驸马,众香环绕,何去何从?   一个是对他一见钟情的公主妻子,温柔贤惠。   一个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小妾,冰雪聪明。   一个是十岁起就跟着他的通房丫头,妩媚妖娆…… 第五卷第三十一章灰色的云   “为什么你不躲开?”我坐在了地上,把洛林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耳边那些迟来的嘈杂的护驾和快追的叫喊仿佛离我很远,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我和洛林,“你躲得开的是不是?”   洛林无力的摇摇头,嘴角开始渗出血迹,我用袖子把他嘴边的血迹擦去,“我告诉你,我从秦桧手里保住了你的清白,这是你欠着我的!你以为你救了我那么三两次就算还清了?我这是高利贷,你救我百十次也还不清!别想着一死了之!”   洛林绽开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这一笑,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就像一片无暇的雪地里,插上朵朵殷红的罂粟花,那么刺目的颜色对比,白得让人心痛,红得让人眩目。   我的眼睛睁得很大,终于眼泪直刷刷的往下滴着。洛林颤颤的伸出鲜红的手来,那红是因为刚刚太过用力的抓住箭,被擦伤的血迹。他的手轻轻的擦去我的泪,断断续续的道:“你记着...账,下辈子..还……”   我的眼泪更汹涌,握住他的手,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呢?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总要死一个……”洛林道,“难道…你愿意…他死?”   我想起里,女配问男主,如果我和她(女主)都要掉下悬崖,你会救谁?男主说。会救你。女配很开心,男主补充,然后我自杀陪着她。我不知道尉迟澈死了。我会不会做出去殉情这样地事情。我很贪心,谁都不要有事。   但,这深深插入胸口的箭,这衣服上漫开的一大片血,我明白……   见我不语。洛林缩回手,艰难地道:“我希望你..好好的..开心的活着……那只抓住射向..你的箭的手,不能缩回。而,如果……我救自己。尉迟澈..死,你会..伤心一辈子……我..不要..你伤心……所以,他..我也要救……”   “你是傻子,你是笨蛋,你是猪头!”我大声喊着,边哭边骂。   洛林笑得很纯洁,不带一丝杂质。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这个..给你……母亲的……说给爱……你..朋友……拿着……”   这是一个玉镯子,我接过来立刻戴在手腕上。然后抓着洛林的手,拼命拼命的挤出笑容。洛林地眼睛似乎开睁不开了,轻轻道:“困……睡了……”   他苍白的俊秀的脸上带着熟睡婴儿无暇的美好,再没有平日紧锁的愁眉,一腔的心事,落寞的无奈……无数镜头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一开始总是寒着一张脸的洛林;   不肯配合我出演许仙,别别扭扭练歌的洛林;   板着脸貌似不耐烦却又听着毫不知情地却自以为什么都了解、讲着大道理的我的洛林;   秦府中因为秦桧对我的侮辱而愤怒的洛林;   为了救我被砍成重伤的洛林;   为了救我回到那个他不想去的地方的洛林;   还是为了救我违背他父亲的洛林;   依旧是为了救我和他敬爱的叔叔兵刃相向地洛林;   至始至终都是为了我,甚至不惜以命去救尉迟澈的洛林;   面对蛮横的说他欠我债却依旧承诺着下辈子还的洛林;只是默默付出着地洛林;知道我爱的是尉迟澈对我说出“朋友”两个的洛林……   闭着眼睛,熟睡着的,洛林……   又是洛林的墓前。我放上一束金黄的菊花。   事情已经过去5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貌似。张大人接管了秦中正的位置,秦中正死在了密室里。.是自杀。尉迟澈还在秦府暂住,没有走,也许在等着我。但他很明智的没有打扰我,只是让菊惠来陪着我。   我还是住在戏班,每天在洛林地墓前在呆上很长很长地时候,回忆着这段并不长久的日子里发生地滴滴点点,时而笑时而哭时而无奈。这种时刻,或是菊惠或是思雅或是萧天青或是尉迟辰。默默的陪着我。   思雅说。他的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不再痛苦,为他祝福。   尉迟辰说,不管是亲情、爱情,都不能完满,于他都是无尽的伤,不如一个新的开始。   萧天青说,好歹他死在你怀里了,算是死得其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再续前缘!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我轻轻抚摸了一下戴在手上的玉镯,凉津津的,经萧天青鉴定说是极品玉器,人间难见的。我想,如洛林所说,太后是真的爱着她这个儿子,只是想不到有一天太后给儿子的传家宝会戴在我手上,命运真是讽刺。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今天陪着我的是菊惠,她给我披上一件披风,轻声说道。   我点头,跟着菊惠回到戏班的住处,菊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我去找思雅。这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砍头谋反,生离死别,我没有时间去研究关于玉坠的问题。现在也是时候和思雅谈谈,我该何去何从。   “思雅,我想和你聊聊。”到了思雅屋里,我开门见山的道。   思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一直等着呢。”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和思雅脚抵脚地抱膝坐在床上。和我们初识时的第一次夜谈的情景一样。   “你想怎么办?”思雅反问。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地。”我郁闷的道,“你帮我做好决定,我就去执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无论做哪个选择,你都有遗憾,你就想我帮你决定了,你后悔了就可以怪我了是不是?”思雅不客气的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是你的选择还是我的选择?”   我看着自己地膝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有遗憾,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抉择。留在这里,我对不起我的亲人;离开这里。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辰哥哥,舍不得萧天青,舍不得……”   “舍不得尉迟澈?其实我们都是次要,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作为朋友,知道彼此过得很好,就足够了。”思雅接过话去,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问题在于。在你心中,是亲情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以前觉得都重要,两者我都要。结了婚,和爱人一起,照顾好爷爷奶奶。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只能选择他们中的一方。尉迟澈,帝王的爱情我要不起,也应付不来,也无法去面对他的三宫六院。天生不是嫁入豪门的料。回家吧,万事孝为先,回家照顾好奶奶,全当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还是……回家吧。”我艰难开口。无尽地是苦涩。我人生二十多年来,最最惊心动魄的部分就在这里,现在我要把这一切的精彩藏进梦中了。   思雅微微点头,对我道:“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权衡一下,反正时间有的是。”   “那我先回屋了。”我对思雅道,下了床。推门出去。   我埋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还在无比的纠结究关于玉坠的事情。当初在皇宫里拿到玉坠,发现不能回去时。确实很沮丧。时间过了这么久,当我已经对回家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个线索,让我心里……就像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摆了一个烧饼一样,他是很想吃下去,可是没有水,要下咽真的很困难。   “夏月之,你给我站住!”正当我脑子乱糟糟地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在我身后喝道。我刚刚回身,一个纤细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疯狂的抓扯我地头发和衣服。   “语儿?!你干什么?”我挣扎着,使劲把语儿推开,喘着气问道:“语儿你到底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有话好好说行不?”   “什么事情?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情?”语儿冷笑两声,跟平日温柔如水的她判若两人,接着她声嘶力竭的道:“都是你把洛林害死了!都是你!都是你!你把洛林还回来!还回来啊!”   一边叫喊着,语儿又扑向我,开始抓扯我的衣服。我呆站着,任凭语儿的抓扯,直到纪飞出现,把语儿来开,一边劝慰着语儿,一边对我道:“真的抱歉,语儿这几日有些伤心过度,小月你别介意。”   我看着被纪飞拉着还想冲向我的语儿,喃喃道:“不是我害死他地,真地不是我。我……”   “你还狡辩,就是你!”语儿疯狂的大喊,“不是你一定要搞演唱会去招惹是非,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洛林他受伤也是为你,现在还被你害死了。不是你是谁?你说啊,是谁?”   “不是我!我不想洛林死,我也很伤心,不比你少!”我尖声大喊,眼泪滑下来,“真地不是我。是……是……”   不是我害的的洛林……“是安平王!是安平王害死洛林的!”   “小月,你别理语儿,你快回房间去休息!”纪飞拖着语儿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是的是的,就是安平王,是他一步步逼死了洛林,我要为洛林报仇。这个疯狂的念头浮上我的心头。   洛林不能白死,我要替他讨回公道! 第五卷第三十二章逃不掉的命运   有些想法一旦浮现,便怎么也挥之不去。我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很阿q的想象着正在把安平王腰斩,凌迟,俱五刑(李斯发明,无比残酷),五马分尸……   不行,猛然站起。yy有什么用,我要实施,我要去找菊惠,让她转告尉迟澈,我要跟他回宫。只有回到宫中,才有机会和可能消灭安平王,而且,尉迟澈也是想除掉安平王的!我握紧了拳头,匆匆出门,跑向菊惠的房间。   到了菊惠的门口,刚刚那股热血和仇恨好像退去了一些,我有点犹豫,停顿在菊惠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甘。正在此时,屋内传出了谈话声   “皇上的意思是,让你还是劝劝小主,一起回去。”是好久不闻的周德的声音,正在竭力说服菊惠,“皇上知道小主一向信任你,你劝劝她,她肯定愿意的!”   “要我怎么劝?不行。”菊惠的声音很是不耐烦,跟周德也没客气。他们多少年的老同事了,想必是随便些。   “你就告诉她,皇上有多想她,多在乎她,几乎日日都在小主曾经的寝宫住,抚摸她的东西,为了她甚至连每年秋季的选秀都停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诉小主事实就好了,又不需要你编造什么。”周德很是着急。“那如花和小路子的事情怎么办?”菊惠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这次很奇怪。周德突然不说话了,就此陷入了沉默。如花和小路子怎么了?我本想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和周德叙旧的打算也暂时搁在一边。话说,偷听到地,才是真实的。   房间沉默了好久,周德才道:“总不可能瞒小主一辈子吧?”   又是一件瞒着我的事情,嗯嗯,好好听着,偷听是一个必须养成的优良习惯。不会是小路子和如花对上了眼,决定把柏拉图式爱情进行到底。又怕我这个主子思想不够开放,所以央求菊惠瞒着我吧。我暗自猜测,一边猜测一边偷笑。   “告诉小主,按着小主的性子肯定会埋怨皇上没有保护她的人的。还有庄妃娘娘,她是小主难得谈得来的人……唉……”菊惠长叹一口气,“与其知道后痛苦,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小主根本不适合宫中你争我夺地生活,她做事情哪有妃嫔该有的谨小慎微。也许她是有些小聪明,但是论起心机城府和手段。她哪儿是那些娘娘们的下饭菜?”   如花和小路了出什么事了?我的心嗖得被攫紧,菊惠后面的一长段话我都没听清楚。是不是宫里不准许如花和小路子有不正当的感情产生,所以遭到迫害了?尉迟澈和庄妃娘娘因为疏忽没有保护好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会保护好小主的,绝对不会让其他娘娘们伤害到小主。”周德回道。   “皇上连如花和小路子都没保护好。”   “那是皇上沉浸在失去小主的痛苦中,根本无心理会周围发生的事情。才会让那些娘娘们……”周德辩解道,“我们可以告诉小主,如花和小路子回家去了,不再呆在宫里。小主不是一样不知道了吗?”   “周德,你好大的胆子!”我没有心思再听他婆婆妈妈下去,推门进去。“竟然想欺瞒我?菊惠,你说,如花和小路子究竟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见我突然出现,都有些惊慌失措。不敢接话。   “说啊!”我喝道,一个很坏地假设在我心中形成,不会是那样的,我否定着。   “他们……他们……”周德吞吞吐吐的道,始终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他们恐怕再也不能伺候小主你了。”菊惠静静的道,表情带着无尽的悲伤,“小主,节哀顺变。”   “不可能!”我摇着头否定。“就跟周德说的那样。是不是如花和小路子都回家去了,只是不再宫里了而已?菊惠。你告诉我就是这样的。”菊惠眼睛红红,周德眼睛也红红的,我想起很早之前,御膳房的刘师傅说小路子和周德是有点亲戚关系地。我揉了揉有点湿润的眼睛,整理了一下心情,对菊惠道:“菊惠,你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火之后,看到西宫那具焦黑的尸体,当时大家都以为小主死了。似玉当众哭得死去活来,如花劝着。只是似玉喊着要去陪你,就要撞墙,如花急得拉住似玉,在似玉耳边说了句什么,似玉才不撞了也不哭了。这是第一个破绽……”菊惠娓娓道来,“我能看出这个疑点,有心人怎么会看不出,后来……”   就在当天,不知道哪个家伙查到如花在我离宫之前曾出过一次宫,而且认定小路子主动去冷宫当厨子居心叵测,加上还有有心人也发现了冰灵蚕衣地失踪,所以皇后,曹妃,容妃等人推测我并没有死。   宫妃私逃出宫的罪名是很大的,后宫的主事者们决定彻查,着手点就是小路子和如花。杖责,披麻戴孝,跪钉板……整整3个时辰的折磨,小路子和如花只字未吐。趁着那些刽子手休息的时候,菊惠和周德送去了毒药,小路子和如花解脱的毒药……   庄妃只是一个很久不问世事的妃子,无权也无力救到他们;而尉迟澈正很傻x地痛苦,根本不知道外面地世界那么精彩;周德和菊惠有威望,但只是在下人中,主子们的事情哪儿轮得到他们插手。   直到如花和小路子离开了这个世界。尉迟澈才恍然回神,宣布了我地死讯。   “泠瑶…我的姐姐呢?”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她是怎么回应这件事情的?”   “她……”菊惠微微犹豫。“她托病在紫云阁,没有插手也没有参与整件事情。托病地妃嫔很多,连位分不低的云妃,德妃都托病了……”   明哲保身嘛,我笑了笑,然后才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不怪皇上,也不怪庄妃。我谁都不怪。好了,周德,你告诉皇上,我愿意跟他回宫了,越快越好。”   周德的面色很古怪,想高兴,却又很担忧,半晌才道:“奴才这就回去禀报。”   “等等,”我唤住了准备离开的周德,补充道:“我要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回去,要每个人都得看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德走后,我对菊惠道:“菊惠,你收拾一下行装。还有我离开后宫里的情况,我也想知道,每件事,路上的时候你慢慢告诉我。我现在去找思雅他们,和他们告别。”   “还是…还是走上了我最不愿意看到地路……”菊惠如同一个姐姐一样,伸出手来理理我的头发和衣服。轻声道,“如果憋得难受,就发泄出来吧!”   “不,仇还没报。憋着好,可以让我清醒。”我拼命忍住眼泪,对菊惠笑笑,“希望你可以一直站在我这边,一直……”   菊惠点头,我转身出门,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不是去找思雅,而是萧天青。我需要一个保镖。只有萧天青。   扬州城门外。风和日丽,没有别离该有的阴雨绵绵或者阴风阵阵。   尉迟澈正和扬州城的一干大小官员告别。而我正和戏班的人告别。谢过武德,林老头,周姐等人之后,我和思雅,尉迟辰,萧天青站在一起惜别。   “辰哥哥,好好照顾我们家思雅,要是她少了半根头发,哼哼!”我威胁的哼哼两声,对尉迟辰道:“小心我告诉你母妃,让她派人来把你抓回去!”   听到我的后半句威胁,一直满不在乎的尉迟辰终于有点紧张了,好言好语的道:“虽说现在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了,但怎么说也是结拜过的,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别让母妃知道我在这里!”   “好了,月之。”思雅笑道,又转为严肃,“好好把握自己地人生,不要选择错了。虽然我不太清楚是什么促使你要回宫的,但是请你一定要开心的笑着活下去,不要被一时的某些情感蒙蔽了双眼。还有,如果你后悔了,想回家了,不必想到和我们告别,立刻回去就是。”   我点头,对思雅的最后一句话,至于全面的劝说,真的抱歉。如花、洛林、小路子,三个为我而死的人,我不能让他们白死,我会让元凶付出代价的。就算是被这样的情感蒙蔽,我也要坚持下去。   “我一直觉得,思雅和小月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地。”萧天青摸着下巴,阴阳怪气的开口,“辰兄,你说呢?她们有时候说话,我们是不是不能听懂?回家?你们的家乡在哪儿?”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我地一生只能回忆,不过小月是有机会回去。”思雅柔声道,眼神看着的是尉迟辰,“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重色轻友!”萧天青看到思雅并不是在搭理他,郁闷的抱怨,看着我道,“到底在那儿?为什么思雅不能回去?你能?”   “废话真多!”我横了萧天青一眼,继续道,“听着,以后你就是萧公公了,下人要有下人的样子,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我找尉迟澈谈过,提出了很多要求,其中一个就是我要带萧天青做我的保镖,否则死都不回去,达成的协议就是萧天青只能装作小太监了。至于萧天青,几声情真意切的萧大哥+缅怀一下共患难地经历+对皇宫凶险地夸张描述+可怜巴巴泪光闪闪的眼神,终于把萧天青骗上了贼船,立下了卖身契。   “出发了!”周德跑过来通知我。   四人最后地相视一笑,我带着萧天青踏上了回宫之途。回去了,终究还是回去了,逃不掉的命运。 第一章册封   “紧张吗?”尉迟澈握着我的手,很是关切的问。   我用另一只手整了整遮在脸上的粉色面纱,心中确实是百味皆有,唯独少了一样,就是紧张。我轻声道:“还好,你陪着我,我就不紧张了。”   尉迟澈笑了笑,不顾周围还有那么多随从和下人,突然微微弯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的脸有些问问发热,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没让下人插手,尉迟澈牵着我的手,亲自扶着我,让我先上了龙辇,随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这是在京城之外,尉迟澈将会坐着这辆开放式的步辇回宫,让沿途的老百姓们一瞻天颜,说白了就是看稀奇。而我很有幸的成为了稀奇之一,因为我要光明正大的回宫的要求所导致的。   坐在步辇内,我和尉迟澈十指相扣,沿途的老百姓和球场上的人浪一样,一波一波的下跪。犹记第一次随尉迟澈上早朝看到那么多大臣在我下面跪着,我很阿q的愉悦感。只是这一次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苍凉和恨意的涌动会淹没其他很多感觉。   很快,在人们的夹道相迎中,我们回到了皇宫。刚刚进宫,便看到了第一批的迎接之人,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我的眼神目光和全部的心思只在一个人身上----安平王。他看上去气色很好,对尉迟澈行过跪拜之礼之后。便是满脸地开心,仿佛真的为我们的回来而感到放心一样。   “皇上能平安归来,臣真是松了一大口气啊。真没想到那秦中正竟然会……”说话地人是傅海明。黑眼圈很严重,像是操劳过度,也许在京城安平王也没闲着,让傅海明等人费尽心力。   “傅丞相,这是什么话?”安平王摆出一副貌似很不满意的神色,“皇上是天子,一个小小的刺史能掀起什么大浪?皇上英明神武,岂会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况且。这次皇上出巡得一佳人相伴……”   放你的屁,小插曲?要不是洛林,我们全都死翘翘了。想起洛林,我更加愤怒,你自己的儿子死了,你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你还是人吗你?禽兽!安平王后面的话我根本没听到,我的手越捏越紧。也许是把尉迟澈捏痛了,尉迟澈侧过头来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作疲惫状:“旅途劳顿。朕乏了。爱卿们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撂下这句话,尉迟澈不再停留,让步辇继续前进。   灏正宫前,我看到了一大批妃嫔衣着整齐正式地候着。尉迟澈牵着我下了步辇,在身后一长串人的簇拥之下,缓步走到妃嫔们面前。藏在面纱下的我的脸,勾起一抹笑容,我回来了,你们看好了。恩仇咱们慢慢算。   “臣妾率各位姐妹恭迎皇上回宫。”皇后穿着红色的凤袍,戴着样式繁复沉重的凤冠,站在最前面,后面的妃嫔按着分位的高低。呈锥形排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们免礼了。”尉迟澈笑盈盈的道,牵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   妃嫔们抬起头来,先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尉迟澈,那眉眼里传达的不是思念就是担心,不是关怀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不过很快我成了焦点,妃嫔们把目光放到了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身上,因为我蒙着脸。都不知道我是谁。   最后。皇后众望所归的提出了疑问,带着得体的微笑:“皇上。不知这位妹妹……是皇上在扬州认识的吗?皇上可已经想好册封妹妹的分位了吗?还有住处,下人,需要臣妾安排吗?”   尉迟澈目光很温柔的看了看我,才对皇后道:“不需要皇后操心了,朕已经都安排好了,过几日挑个吉日便行册封大礼。”   一听“册封大礼”几个字,所有的妃嫔们都抽了一口气,因为需要这个礼地一般都是在封妃之上。想必妃嫔们以为尉迟澈真的是去扬州查案,而我则是他无意间邂逅的民间女子,谁会猜到民间女子的第一次加封便需要行册封大礼地,所以才会那么吃惊。   看着我的目光不仅仅是羡慕、嫉妒了,已经开始带着刀子,凌烈的向我飞来。皇后的惊讶只是一瞬间,随后又笑着道:“不知皇后给了这位妹妹什么分位呢?臣妾好去准备。”   “她的册封礼由朕亲自准备,至于什么分位,到时候爱妃们自会知道。”尉迟澈道,又笑笑,宠溺的看着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妃嫔们的表情太丰富精彩了,以至于我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尉迟澈确实给了我足够地宠爱和重视,只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很傻地举动,立刻就为我树立下了无数敌人。罢了,我这张脸一亮出来,效果也差不多。   这时曹妃走上前来一步,媚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了,何必还蒙着脸。妹妹不妨把面纱取了,要不走在路上都不认识怎么办?”   看着自以为说了搞活气氛的话地曹妃,我眼睛满是讽刺。好吧,是你自己这么急着要看的。我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嫣然一笑:“曹妃姐姐,这下认识妹妹我了吗?”   很好,我很满意大多数人的表情,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皇后、容妃和曹妃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除了惊讶,便是满脸的阴霾。德妃和庄妃站在一起,只是微微诧异便无其他。听菊惠说,德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转了性子似的,不再争宠,每日和庄妃抚琴弄舞,照顾孩子。而庄妃地眼中还带着一点歉疚。想必是为着如花的事情。   我接着往下看去,泠瑶和云静娴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云静娴的肚子已经平了,不知小宝宝是出世了还是出事了。再往后地,我不太关注了,这几个人已经构成了我皇宫生活的大部分了。   “啊!她不是韩素妍吗?”一个人惊诧出声,失态的叫了出来,我仔细看了一下,是柳艳琦,打扮一如既往的夸张而不和谐。脸色很灰暗,“她不是死了吗?烧成那个样子了?”   皇后皱眉回头,正欲呵斥。我抢过了发言权,对柳艳琦,更是对所有人道:“小女子不是什么韩素妍,如这位姐姐所说,韩素妍已经死了,我的名字叫做,夏、月、之!”   说完,我把手插进尉迟澈的胳膊弯里。挽着他,宣布着尉迟澈的所有权和我的特权。然后学着尉迟澈刚刚对那些大人地口气,对不能接受现状的妃嫔们道:“旅途劳顿,我乏了。姐姐们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尉迟澈带着一丝忧伤看了我一眼,才对众妃嫔道:“爱妃们都回去吧。”言毕,尉迟澈带着挽着他手的我,走进了灏正宫。   “小主,你只需要跪下听封就行了。”菊惠为我插上最后一只珠花,轻声道。“别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小主操心的了。”   “小主,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菱角了。”弯着腰在为我牵衣角的菱角,又一次感慨。“现在回来又能册封,可见皇上是在喜欢小主的,希望小主以后可以幸福。”   我笑了笑,幸福?等到报仇之后,也许会能幸福吧。我没有答话,把还俯着身子力求衣服的每个褶皱都牵扯到完美的菱角拉起来。我轻轻把她散落下来的鬓发卡到耳后,道:“别弄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们走吧。”   周德领着我前往妃子接受册封地司礼殿。殿门外很远就是红毯铺地。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两个丫头站在两旁,端着盘子。里面全是些金银珠宝。据周德透露,这些都是要赏赐给我的。想起曾经看到一张木桌木凳都会叹着古董流口水的我,现在已经是毫无感觉,只是麻木的笑着,跟着周德进去。   接受这一切的册封,地位,不过是因为我要想报仇。只要皇后、安平王等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把这些全部送给一个叫花子我都无所谓。   踏进正殿,里面的布置让我惊呆了。除了绸缎、烛火、灯笼那些华丽的装饰外,地上洒满了一种花瓣,类似玫瑰花的花瓣。只是香气不像玫瑰那样浓烈,一股股幽香扑鼻,沁人心扉。   这一刻,我真的很感动尉迟澈地用心。想起曾经对尉迟辰说过关于玫瑰求婚的事情,也许是他哪次不经意间告诉了尉迟澈,所以现在尉迟澈才在我的册封礼上这么奢侈的用了这满地地异花。   殿旁两侧沾满了嫉妒着羡慕着仇视着我的妃嫔,我在这些目光中悠然前行,朝着正前方的尉迟澈和皇后前进。尉迟澈对着我微笑,眼中全是我一个人,我该为我终于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而开心呢,还是为我现在对他的利用更多于感情而伤感呢?   无从得知……   “民女夏月之下跪领旨。”小李子拿着一份明黄的圣旨准备宣读。   “慢着……”尉迟澈突然出声,“不用跪了,就这样听旨。”   “民女夏月之在朕与扬州出巡之时,护驾有功,且又贤良淑德,……”圣旨在宣读,我笑着傲然而立,并未去听圣旨的内容,扫过每个仇人的脸,眼睛中间埋藏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地恨意与狠毒,“现特册封为正一品地四妃之一----贵妃。夏贵妃请谢恩领旨!”   贵妃?品位仅仅次于皇后?谢谢尉迟澈,我想你肯定是知道我回来的目地的,依照周德对你的忠心,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谢谢你还这样纵容我,成全我,丝毫不介意我是在利用你,也不在乎我会把你的后宫怎样。   我接下圣旨,自此,之前那个韩素妍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而我,夏月之,夏贵妃将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你们面前! 第二章道谢   册封礼的前几日,我一直在灏正宫的书房住着。虽然尉迟澈每日和我同床,只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每晚都是聊聊天便睡去。我是因为心里疙疙瘩瘩的,总觉得要和尉迟澈保持一点什么距离,后面也许是他发现了我的拒绝,所以也不再有什么除了拉住我的手、吻吻我的额头之外的举动了。   而昨晚,是在簌芳斋。我没有再拒绝尉迟澈,整个册封礼仿佛就是我真正的婚礼,踏着满地的花瓣,在尉迟澈情意绵绵的眼神中进行着这个过程。末了,我甚至不需要用脚走回去---尉迟澈用所有的一切行动在表达着他的爱----他直接下了座位,不管不看任何人的目光,也不去思考朝臣们会不会说他沉溺美色,不顾礼节,一路把我抱回了簌芳斋。   我还有什么理由要去拒绝他呢?我几乎完美的婚礼和迟来的爱情。   于是,昨天晚上是激情的一夜,以至于现在在镜子前面,菱角一边往我的脸上狠狠扑粉,一边担心的问道:“主子还是要去庄妃娘娘那儿吗?脸色这么差,一看就是一夜操劳。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或者改日再去?不然说不定会有人要说闲话!”   “不了,今天一定要去。”我坚定的回答,本来一回宫就应该走一趟庄妃娘娘那儿,但之前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拖了这么些天,把似玉搁那儿我心慌。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了。“好了,菱角。别弄了,已经很好了。把东西带上,去叫上萧天青。”   这次我是轻装出发,带着菱角和萧天青便向着庄妃那儿去了。此去一是表达谢意,二是把似玉要回来。仅此而已。   对于庄妃,我还是礼貌地让昭华宫门口的公公去通传了,没有因为现在的位分高而随意地冲进去。   我让菱角和萧天青候再外面,自己进了正殿,两个人整等着我。庄妃和德妃。尉迟涵和尉迟宗正围着德妃要什么东西,猛然看到我进去,两个大人和懂得规矩一点的宗还没什么反映,保持着镇定。   涵那孩子,肉呼呼的婴儿肥的脸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了我好久,突然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把我手上带的护甲呼啦啦的全部扯掉,张开小嘴,对着我地手背。一口咬了下来。这孩子这么大一丁点,咬合力一点也不含糊,痛得我丝丝的抽了一口凉气。不过谁让咬我的是我那么喜欢我涵呢,所以我并没有对涵做出粗鲁的动作。   由于没有下人在旁边伺候,庄妃亲自扑了上来,一把抱开了涵,嘴里喝道:“涵,你怎么能对贵妃这样无礼?平日母妃教你的规矩你都忘记了吗?”   “母妃你教我的规矩是对其他母妃和父皇的,不是对素妍姐姐的!”涵不甘心的反驳着,两条腿不断蹬着。要挣脱庄妃的怀抱。   “贵妃请见谅,都怪我没有教好涵,他才这样无礼地。”庄妃说完,又对涵道。“你再吵,母妃可要打你了。”   涵不依不饶,眼睛看着我,还在叫喊着:“母妃骗我,说素妍姐姐已经死了,明明就没有。涵儿要和素妍姐姐玩,要听素妍姐姐讲故事,要问素妍姐姐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涵儿玩!宗哥哥和涵儿都很想素妍姐姐……”听着他一声声的素妍姐姐。我真的很感动。果然孩子才是最纯真最可爱的存在。   “不得胡言。这是贵妃娘娘!”难得看到平日温柔的庄妃那么凶的对人,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庄妃喝了这一声之后。便伸出手来要拍在涵的小屁股上。   我立刻上前,拉住了庄妃的手,才发现她手上的力道很弱,不像是要责罚涵。我心下一哂,夏月之啊夏月之,你回来表现得太坏了,连曾经当做姐妹地人都在试探你了。我诚恳的拉住庄妃的手道:“庄姐姐,连涵儿都记得我,你当真不记得了?还是……”   后面半句我没有说完,留给庄妃自己想。我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的涵道:“涵儿,你是笨蛋哦,素妍姐姐和你玩捉迷藏呢,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可是你一直没找到哦!”说完我挂了一下涵地鼻子。   庄妃这才把涵放下来,对我笑道:“这才是我所认识的素妍,总是一脸的纯良无害。终于肯来和我拉拉家常了?”   涵开始往我身上蹭,我看看宗道:“宗儿,来,带着涵儿去找别处玩,素妍姐姐等会再来给你们讲故事。要是你们不乖,素妍姐姐就再也不和你们玩了。”   宗带着涵乖乖的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德妃,站起身来,弯腰捡起落在一边的我的护甲,递给我很随意的道:“那两个调皮地小鬼还真是听你地话,三言两语便把他们哄走了。我这个做母妃的可是嫉妒得紧呢!”   我看着变化很多地德妃,很惊讶,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事情变化得快得让你措手不及。庄妃见我不说话,笑着道:“我猜到你肯定会来的,只是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贵妃娘娘?素妍妹妹?跟你行礼?还是如同姐妹见面那样?”   “庄姐姐,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我笑问,“如果今天我进门你会对我行礼,跟我疏远的话,也许……涵儿真是个宝呀!”如果不是涵,也许今天的场景会演变得很尴尬。   “这次,你来,是为了似玉吗?”庄妃一语道破我的所想,然后又低着头歉疚的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如花,她……”   “不关庄姐姐的事情!”我打断了庄妃的话,“除了要回似玉,我这次来是想好好谢谢,谢礼一会让菱角拿进来,都是些小玩意,希望庄姐姐会喜欢。”出门的时候让菱角挑了些昨天尉迟澈赏赐下来的东西,给庄妃。   庄妃正想开口,只是德妃却比她快了一步,阴阳怪气的说话了:“素妍,我今天也是专门在这里候着你的!”   我皱起眉头,德妃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什么也不争的了吗?候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跟她还有什么恩怨情仇没有了解?我仔细想了想,貌似她以前放过出过狠话,要我好看的,现在吗?我如日中天之时?   我看了看庄妃,庄妃肯定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对于庄妃的为人和人品,我还是很信得过的。庄妃看着我的表情有异,赶紧道:“德妃妹妹说话就这个样子,谁听了都不舒服,可是她心眼是好的,素妍你可别介意。今天她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   道谢?我和德妃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仇,没有恩的,我更加疑惑,仔细回忆着出宫前和德妃的点点滴滴。刚刚庄妃居然会说德妃心眼好?完全不能理解。   “我这人肠子直,脾气也坏,有什么说什么。”德妃闷着头的道,“我是诚心感谢你,本来这个谢很早之前就应该给你的,只是那连着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韩素妍,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原来是这回事,那日还是和如花似玉一起的时候,在湖里我救起了尉迟宗。我笑着道:“德妃…姐姐不必道谢,宗和我关系不错,平日常常玩在一起的,救他是我完全自愿的。”   “总之我谢谢了,我先走了,你们聊。”德妃逃也似的走了,似乎很不喜欢做和别人道谢这事,做了这事会很不好意思。   庄妃笑盈盈的看着她的离去,才对我道:“德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蛮横无礼,那只是她保护自己隐藏自己的方式,你知道,在这深宫中谁没有一层保护色呢?接触后才发现她真的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而且言出必行,心眼儿也不太多,以前都是听着皇后的吩咐做事,后来她自己和她儿子都出了些事之后,她知道自己一人无能为力,所以就和我一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我没有说话,德妃的言出必行我是知道的,那次的那个赌,她就那么没有推脱的去执行了,确实够直。拉回思绪,我问庄妃:“似玉呢……”“似玉!”庄妃回头对里屋唤了一声,然后我看到似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抱着两个木牌----灵牌。   四目相对,曾经的那些欢乐的不欢乐的在一起的点滴一下涌了出来。在脑海里飞过的画面全是和如花似玉在一起嘻哈笑闹的日子,回忆一幕幕重演。这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看到那个灵牌,比我听到如花和小路子的死讯的时候痛苦难过伤心百倍。   没有犹豫,我和似玉同时移动,冲向对方,撞在了一起。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着,我们两个,不,我们四个紧紧的拥抱再一起,像是永远也不要分开似的。 第三章报复的快感   更正一个重大失误,簌芳斋就是在昭华宫内,庄妃居于主殿。但是vip章节不能自己改动,所以请亲们谅解,下面地理位置就会回到正常的描述。   庄妃虽然是好人,但是有些话和有些感情还是得回到自个儿的簌芳斋再说的。我和似玉再次谢过庄妃之后,便离开了主殿。   一路上,萧天青和菱角跟在后面,我和似玉走前前面。除了才见面那会儿似玉是很激动的泪流满面之外,此时走在路上便是不言不语。她的脸上以前那种纯真无暇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忧郁和沉默。   我没有去打断她,也许她在想一些问题,或者说有些话她在思考着该如何表达。终于,在快要到簌芳斋的时候,似玉开口了:“对不起,素妍姐姐,我知道自己缺心眼,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应该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我害了……”   “似玉,别哭。”看着似玉的眼泪又要往外掉,我轻声道,“既然知道不该把情绪都放在脸上,现在就不要表露情绪。这昭华宫内说不定早有别人布置的眼线,哭了岂不让人看笑话。”   似玉止住眼泪,揉揉眼睛,对我道:“素妍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菱角,天青,你们先回去吧。”我吩咐道。回头去看到了一直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盯着我的萧天青,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先和似玉逛逛。”   “我还是跟着你吧,万一……”萧天青说了一句,低声道,“这昭华宫内跟着我们的人都不少,出去之后谁知道还会怎样?”   原来,已经有人盯着我地一举一动了,不过这也是预料之内。我对萧天青点点头,然后道:“三米之外。女孩子的私房话你就别听了。菱角,你先回去,看看菊惠把下人调回来没。”   出了昭华宫,场景很美丽。到处都是金潢色的落叶,踏着落叶,看着这被装饰得很美丽的秋天,我和似玉轻声聊着。.   “如花在被抓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一些话。”似玉突然像下了决心似的道,我认真的看着似玉,“如花说。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一定不能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不要让你回宫;如果你回宫了,一定不要想着为她报仇。她说,她只想你平安的,幸福的……”   “似玉……”我轻声唤道。   只是似玉没有理睬我,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是想为如花报仇的,我也想素妍姐姐为如花报仇,本来我想就瞒着,让我们一起把这仇报了。可是。可是……素妍姐姐,我不想看到如花白白的死去,我想把那些折磨她的人……我是不想告诉你的……”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了?”   “因为我知道,要报仇素妍姐姐一定会过得很艰辛。我也只想看到素妍姐姐幸福……”似玉说到这里,抬起眼睛看着我,一瞬间又像是那个单纯无比的似玉了,“如花是对的,仇恨会使一个人变得忧郁,会使一个人的心再也快乐不起来,就像…就像我一样。我不希望素妍姐姐也像我一样……”   “好了,别说了。”我笑得很酸楚。这孩子一个人在宫里熬得肯定很辛苦。“我们会为如花报仇的,不是被仇恨蒙蔽着。而是让仇恨鞭策着。当那些害死如花和小路子的人得到应有地报应的时候,我们就会回到从前了。”   “可是如花再也回不来了,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不能像以前一样三个人挤在床上疯闹……小路子再也吃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火锅了,再也不能做他最拿手的蛋糕给我们吃了……”似玉喃喃的低声道。   我的眼眶忍不住红了,什么时候似玉变得这么煽情。不对,不是煽情,这些是发自内心的遗憾和追悔,是失去后深深的叹息和无奈的痛。   “哟哟哟,这是谁呀?”一个声音自前方传来,我抬眼一看,是曹妃,带着几个丫头,手里还抱着一只长得很可爱的毛茸茸地动物,“夏贵妃,臣妾有礼了。”   曹妃随意的说了句,根本就没有行礼的姿势。她这么嚣张,想必是觉得我虽然位分是高了上去,不过手里暂时还没有任何实权,也没有任何势力,而且她还有皇后在背后撑腰。   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嘴脸,想起她曾是害死如花和小路子地凶手之一。我不禁怒从心起,越愤怒我越理智,理智得觉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摆出一个笑脸,很是恭敬的道:“曹姐姐哪儿的话,月之得皇上一时恩宠,才侥幸得到这个分位。曹姐姐是宫中老人,姐姐的礼,月之哪儿受得起?”   曹妃疑惑的看了我两眼,宠溺的抚了抚怀中的动物,然后走近我,低声道,“韩素妍,你装什么装,别以为你回来是什么目地我们不知道。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是贵妃又如何?你上面有皇后压着,下面还有一群嫉恨着你地妃嫔。你想翻起什么大浪,想都别想!”   “姐姐在说什么啊?月之不懂,月之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装作很无知,然后很惊喜地看着曹妃手中的动物道,“这是什么动物啊?好可爱啊!让我抱抱好吗?”   说罢,也不待曹妃答应,便伸手去夺她怀中的动物。曹妃像是很心疼那只动物,虽然不想给我,但是看我去夺生怕弄痛了她的宝贝宠物,也不敢用力和我争夺。只好让给我抱着。   我抱着它假意很惊喜地道:“好舒服的毛,好可爱的脸啊!它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动物?”我把一连串地问题抛给了曹妃,带着护甲的左手放在了那动物的肚子下面。一般来说动物的肚子最敏感也最柔软。   “它是一只貂,就叫小貂。”曹妃咬着牙说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还给我!”   恐怕你拿不回去了,我心道。狠狠心,调整了一下小貂的位置,让它的面对着我,然后放在小貂肚子下面的手,指尖拿捏着力度戳了下去。那貂受痛。双脚一蹬,往前冲来,直扑我的面门。   “啊!”我地尖叫和曹妃的尖叫混在一起。那貂窜出了我的手,跳到了地上,吐着气,却并没有再走远,看来它和曹妃的感情确实很好,都知道跟着主人了。感情越好我越高兴,不过,小貂对不起了。   “这只该死的貂竟然冲撞本宫!”我厉声道。看了看正想朝小貂走去的曹妃,回头对萧天青道,“去把那只小貂捉来,掐死它!”   萧天青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皱着眉,似乎不愿去做这事。我一跺脚一瞪眼,喝道:“还不快去!”   萧天青叹了一口气,脚尖点地,掠过曹妃,飘到了小貂面前。他捡起小貂。再次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决然和煞气,不再犹豫,伸手夹住小貂的脖子。在曹妃尖声的“不要”中,小貂地脖子歪向一旁,圆溜溜的眼珠不再有任何光彩。   曹妃顿在原地仿佛不敢置信,满脸的惊恐。突然,曹妃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大喊着:“你这个贱人,毒妇。还我小貂来!你还我!”   曹妃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加之又急火攻心,扑向我是扑得很猛。不过……我侧身让开,脚下一绊,曹妃面朝地,很华丽的扑在了石板地上,估计摔得不轻。她的那几个丫鬟,立刻就想上来。   “站住,谁都别动!”我喝道,昂着头道,“曹妃冲撞本宫,理应责罚。现在本宫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但是,你谁都不准来扶她,否则,杖责。”   丫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一个可能是曹妃贴身的丫头,不怕死的冲了上来,想要来扶正在挣扎着要起来的曹妃。似玉很敏捷的一下子挡在了那丫头前面,以丝毫不亚于我地决然和冷然的语气道:“大胆丫头,还不跪下!听不懂贵妃娘娘的话吗?还是,你想杖责?”   那丫头犹豫了片刻终于一言下跪,真是官大一品压死人,想当初我就是这么无力的。曹妃终于挣扎成了坐姿,面朝着我,鼻子貌似摔出血了,正往下流着,嘴唇也青肿着,微微动了动,竭力想说话。   没有理会她,我对着跪在我面前地丫头,缓缓开口,“你不听从本宫的话,私自上前,本应该杖责的。不过看在你知错能改,杖责救免了。不过----似玉,去掌她的嘴,以示惩戒。”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音,似玉下手一点也不轻,对仇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想当初再冷宫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欺辱我,和我地丫头地。我丝毫不觉得愧疚,只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住手!”曹妃终于喝出声来,我笑靥如花地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有本事,你冲我来,今日你给我的,我会十倍还给你!你这个毒妇!”   “在曹妃娘娘面前,我哪儿担得起毒妇这词儿?”我笑着道,“我今日也是再还你的呀,当初你给了我那么多,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哦。似玉,我们走。”   似玉停下打那个丫头,跟在了我身边。我低头对恨恨的看着我们的曹妃道:“记住,看到本宫要好好行礼,跪拜之礼!这宫里礼数的重要程度,你比我清楚。”   曹妃没有说话,我起步,落脚的时候很“不小心”的落在了曹妃放在地上的手上。曹妃低低的“啊”了一声,抬起满是恨意的眼望着我,只吐出了一个字:“你!”   “哎呀,你的手挡着我的落脚处了,不能怪我。”我很无辜的道,耸耸肩,“以后手的地方搁好一点,别碍着别人,否则下一次说不定会被踩断。”   撂下这句话,我带着似玉和萧天青离去。   我的态度很鲜明,是的,我就是一个复仇者。 第四章牵线搭桥   晚上,簌芳斋内,我枕着尉迟澈的手臂平躺在床上。   “簌芳斋太小了,不配合你的身份。”尉迟澈侧身望着我道,“我想了一下,荣华宫和淑华宫你挑一下吧,这两个宫的主殿都还留着的。”   我没有拒绝,略作思考,答道:“就淑华宫吧,什么时候搬进去?”   “让司礼部的选个日子,就搬进去。”尉迟澈道,“还有下人,让菊惠看着去挑,人数你定。还有什么需要没?”   “嗯……”还有什么需要呢,什么都不缺,对了,还需要----“需要一些人来保护我的安全,会点功夫的那种。天青说,现在在昭华宫都有人盯着我了,我怕……”   “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了?”尉迟澈皱了皱眉,“这些人怎么这么……”   “还是你太宠我了,大家嫉妒呗。”我嗔怪了一句,“再说,出宫之前我都和不少人结了怨的,你要我回来,难道没预料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我会尽快给你安排的,好好保护自己。”尉迟澈应道,接着又突然问:“今天,你和曹妃……她摔得鼻青脸肿的来找过我……”   “怎么?你心疼?”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是她不敬在先,摔倒也是因为她想扑过来对我动手,自己不小心,与我无关。你要责怪我吗“怎么会责怪你。我宠你爱你都来不及。”尉迟澈见我语气不善,赶紧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没有啃声,听着尉迟澈无条件地纵容,心里有些许的愧疚。又想起白天那只无辜的小貂晦暗无光地眼睛,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做得是不是正确的。如果在我的复仇之路上,为了要达到目的,还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我还应该继续下去吗?   无辜?哼,那些人残害小路子和如花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的无辜;我无意和她们争宠的时候,她们可曾想过我地无辜;安平王培养尉迟云成为杀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无辜?脑中另外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响起。犹豫只是片刻,我重新坚定了信念。仇一定要报,让我的仇人得到应有的。对于无辜的人,我会尽量注意分寸,不去危及到他们的安全。   “澈……”我轻声唤道,在很久之后的第一次这么喊他,尉迟澈的身体微微一震。“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责怪我,一如既往地爱我吗?是真的吗?”   “是真的。”尉迟澈没有丝毫的犹豫,“哪怕你把后宫的妃嫔们都……”   他是知道我回来的目的的,他也默认了我这么做。我把头靠近了他的怀抱,喃喃道:“谢谢。”   尉迟澈只是搂紧了我作为回应,我也紧紧的搂着他,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尉迟澈轻声道,“在我离宫期间,安平王连同多位大臣提出了接太后回宫地要求。此事现在已成定局,太后不日便要回宫。”   “太后?!”我惊道,“她怎么可以回来?她是因为和安平王有私情才过去的,现在怎么……那些大臣是怎么想的?”   “当初让太后出宫的理由是去清修祈福……”尉迟澈道。“毕竟有些事情是家丑不外扬地。总之,现在太后回来的事情已经没有可以争议的余地了,妍妍你要小心。”   太后……洛林的娘。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心中形成,也许这样可以除掉安平王和容妃,至少让安平王元气大伤,然后尉迟澈就可以除掉他了。也许太后回来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后庭起火不失为很好的一招。   没有再说多地话。我和尉迟澈相拥着睡去。   似玉和菱角跟着我去拜访华贵太妃。当然随行地还有我的贴身保镖萧天青。萧天青和我并排走在前面。   “我发现,你在宫里和在宫外简直判若两人。”萧天青在仔细观察了很久之后下了结论。“且不论昨日你地心狠手辣,连眼神,动作,表情都完全不一样了。”   “宫外的时候,假如你出言戏弄了我,我也一定会戏弄回来。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有仇必报的人。”我看着前方,回道,“你是没有看到这些人曾经是怎么对我的,你也不知道他们害死的人是多么可爱和我多么亲密。你不妨假设一下,如果一个人把我或者思雅杀死了,你会不会报仇?”   “我会,我会杀了他们。”萧天青道,“但是,不会像你这样一点点的折磨人家,而是痛快的一刀,以他们的血祭奠我的朋友。”   “我是女人,我们的方式和你们不一样。”我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到了。”   门口的丫头并没有通传,看到我直接道:“夏贵妃,太妃娘娘一直在等你,请跟奴婢来。”   我点头,跟着那丫头进去了。华贵太妃很闲适的坐在一处环境优雅的地方,地上铺着红色的毛毯,摆着桌子,桌子上全是各种水果糕点。她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拿着一卷书,很闲适的读着。两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   “月之给太妃娘娘请安来了。”我笑着走过去,边走边道。   “月..之……”华贵太妃若有所思的放下书卷,然后也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来,坐这里。”   我依言坐在了华贵太妃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静待她的下文。华贵太妃对着那两个丫头轻轻一挥手,那两个丫头立刻识趣的走了。见状,我也微微偏头看了似玉他们一眼,似玉和菱角立刻很懂事的扯住了愣在那里的萧天青往远一些的地方站去。   “我现在该叫你素妍呢?还是叫月之?”华贵太妃语气和表情都模糊得让人琢磨不透,只是不冷不热的问了这一句。   “太妃娘娘喜欢叫臣妾什么,臣妾便是什么。”我更暧昧的回答。   华贵太妃笑了:“亏你还有胆儿来,我的两个儿子都被你弄得失去自我,一个人在宫内,心却只念着你,荒废政事,日日戒酒浇仇。一个得知你没死,立刻就跑出了宫去,至今下落不明,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账?”   我猜到华贵太妃会对我有微词,因为我的册封大礼,她托病没来。只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她对我的意见已经这么大了。不过没关系,今日我来是另有目的的。   “娘娘,今天我来本不是跟你说你儿子的事情,只是既然太妃娘娘说到这里,我也不妨交代一下。”我悠哉游哉的看着华贵太妃,“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既然你肯帮我消失,就该料到这些结果。现在我回来了,你的澈儿可以专心理政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至于辰,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比在皇宫幸福得多。月之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亏欠太妃。所以,太妃要算账,我一点也不怕。”   “如此说来,我倒该谢谢你了。”华贵太妃道,“我的两个儿子先前的失常都是我造成的?现在的恢复正常都是你的功劳了?”   “太妃何必揶揄我。”我道,我明白华贵太妃是不会正面针对我的,因为她很爱她儿子,而她儿子很爱我,“我们何必在这些问题上纠缠。我来的目的是关于太后,想必太妃已经知道,太后就快回宫了吧。”   华贵太妃的脸色一下变了,我能理解,在尉迟澈还小的时候,太妃是被太后逼出了宫去,这场恶斗太妃是惨败了,所以现在才有阴影。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脸色,看着别处问道:“她回来又怎样?”   “明人不说暗话。”我轻声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在这后宫之中,太后回来要针对的第一个人想必就是太妃你。而在你之后,第二个人肯定是我。我和太后的过节,太妃应该有所耳闻。”   “所以呢?”华贵太妃轻笑了一声,“你不会是想和我联手吧?”   “何谈联手,臣妾人小力微,哪儿有资格和太妃联手。”我客套了一句,“不过只是希望得到太妃的帮助罢了。太妃试想,与其和那些心思难度的人合作,不过帮衬一下我这个目的明确的人。”   “目的明确?”华贵太妃道,“你的目的不是皇后等人吗?太后何时纳入你的计划了?而且要我帮你,凭什么?”   “太后一直是我的计划。而太妃帮我有三点好处。”我轻声道,“第一,太妃可以多一个一起对付太后的人,第二,皇上的江山会更稳,毕竟太后和安平王的关系……第三,一血前仇,还可以稳固你在后宫中的地位。”   “那你能起什么作用?”华贵太妃问道。   我扬起左手,右手轻抚了一下玉镯,道:“不知太妃可认识这个?”   华贵太妃眯起眼睛辨认片刻,然后笑了:“这个合作,我接受。” 第五章和好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在回昭华宫的路上,访问华贵太妃之行我很满意,基本上完成了目标,取得了需要的效果----只要她不因为尉迟澈的原因排挤打压我,偶尔出手帮助我一下就可以了。   对于如何着手报仇还需要再多策划一下,刚开始只是一个粗稿而已,我在心中反复想象着可能遇到的情况,和我成功的可能性,无比头疼。   这时,走在我旁边的似玉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小声道:“素妍姐姐,你看……看前面,那是……”   我朝前望去,看到来人,我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来者是一个我始终心存愧疚始终是欠着她的人----泠瑶……我该怎么去面对?我心里微微发慌。她是我的姐姐,她曾经是那么的爱我,我不会忘记,在我最最无助的时候她给与了我亲情友情;而也是因为我的一部分原因,她才会走上今天这一步,成为妃嫔,而我却蛮横的夺走了她的所爱,把尉迟澈的爱占得一滴不剩……   我埋着头,脚步越来越缓慢,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缝来让我钻进去。即使我走得再慢,终究还是和泠瑶相遇了。她没有带着成群结队的下人,只有惜春跟着她。我不敢看她的眼神,只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衣服上,衣服质量很好,对啊,泠瑶也是妃子了。泠瑶会怎么对我呢?一声不响地装作没看见?这个不可能发生。毕竟一个宫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或者直接把我当做谁也不认识的民间女子夏月之,客气礼貌;再或者。还当是我妹妹……我兀自摇摇头,这比第一个假设发生地可能性还小,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那么多隔阂和冷漠之后。   “妍儿……”泠瑶开口了,声音很柔很轻,一如我在那间小屋泠瑶第一次唤我为妍儿的声音,让我一暖。   我抬起头,看着很久很久没见到的泠瑶。她更加清瘦,却也因着这份清瘦而更显得动人。伤感在我心中泛起微澜,我有些艰难的开口:“姐姐……”   泠瑶的嘴唇动了两下,没有说话,突然她上前一步,把我紧紧拥进了怀里。我呆了半秒,然后用力的抱紧她,我的姐姐,对我那么好,为我付出一切的姐姐……   “妍儿。你回来就好。”泠瑶地声音在哽咽,“你没有事就好,姐姐差点真的以为你就这么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我们之间的那些误会和疏离再也不能弥补了……妍儿……妍儿……姐姐好想你……”   我的眼泪潸然而下,说好不哭的,说好这次回来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泪的。可是,这份姐妹情,怎能不让我动容。我的恨意只是针对皇后那些人,面对其他人。我还是那个我,那个会哭会笑容易情绪化的我。   惜春在旁边轻轻开口:“主子以为你离开人世,还大病了一场。病了好久之后才知道皇后审问如花的事情,这才猜想到也许你没有死。后来主子终于开始吃药好好养病。说是要等你回来。”   原来泠瑶没救如花是因为这样,我还以为泠瑶是不念情所以才……我真是小人之心,我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我搂着泠瑶,一边轻拍她地背,一边拼命忍住泪水道:“姐姐,别哭……别哭。妍儿、妍儿回来了,妍儿还是姐姐的妹妹,我们就像最最开始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样。是最好最好的姐妹!”   泠瑶只是压着我的肩头在呜咽。我只是抽着鼻子红着眼眶轻轻的不断的拍着她的肩。我们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去考虑到今天会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   很久之后,泠瑶抬起头,擦干泪痕道:“要不去我那里坐坐,我们好好说说话,姐姐真的好想你。我地紫云阁应该会比昭华宫的情况好一些……”   我明白,好一些是指眼线少一些。虽说我们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叙叙姐妹之情,可是,谁愿意自己干什么都有人盯着啊?我点头,道:“好。”   泠瑶轻轻的笑了一下,仿佛冰雪融化,接着看了看我身后的人,看到萧天青很是意外地道:“这位公…公公是?”   我真担心泠瑶一不小心就会说成公子,萧天青虽然长得不是阳刚型,但是看上去那么清秀美丽的他怎么也和公公扯不到上关系。我冲泠瑶眨眨眼,示意一会再说,口中答道:“这是萧公公,我的内监总管。”   说完,我回头看了看萧天青,只见他黑着一张脸,一副很想爆发又爆发不了的样子忍着。我忍不住冲他贼笑两下,换来他更多的卫生眼。   这一整天,我就耗在紫云阁,仿佛和泠瑶有说不完的话,毕竟她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亲人,对我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我在说,说宫外地经历,说趣事丑事和历险,泠瑶只是静静地听着。   宫里的情况,我不敢问,怕问了泠瑶伤心。在回宫之前,菊惠跟我讲过很多关于宫里情况地事情。泠瑶,一直被冷落着,不仅泠瑶,所有的妃嫔皆是如此。   因为尉迟澈只是念着我,几乎没有踏足过其他妃嫔的宫殿。菊惠告诉我,甚至连云静娴孩子掉了这么大的事情,尉迟澈都没有过问,只是在皇后的处理下了结,定性为失足流产。就算后宫的意见再大,就算太妃乃至大臣都有微词,尉迟澈依然我行我素着,为我“守身如玉”。   天黑的时候,泠瑶开始赶我走了:“妍儿,你先回去吧,天黑了,外面不安全,指不定出个什么意外……”   “那我不回去,就在这儿陪姐姐。”我如同曾经那样撒娇。   泠瑶笑了笑,打趣我道:“你不回去,皇上万一寻来这里了如何是好?”   我听着心里有些别扭,虽然泠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总觉得很愧疚,就像是第三者闯入,抢走了姐姐丈夫的该死的妹妹。我讷讷道:“姐姐……我……”   “别说了,快回去。”泠瑶整了整我的衣衫,柔声道:“姐姐早就死心了,姐姐早就不怪你了,只要你平安幸福,姐姐就满意了。对了,这个,你拿着……”   泠瑶塞给了我一个香囊,我闻了闻,很清幽的味道。我把香囊佩戴在腰间,对泠瑶道:“再也不取下来了。”   泠瑶笑笑不语,只是推着我出了紫云阁。   现在后宫中的人都不用操心皇上会去哪儿过夜,因为答案很清楚----“皇上今晚还能在哪儿?这问题需要问吗?还不是那个狐狸精那里。”,“谁是狐狸精啊?”,“你进宫也有10来天了,还不知道那狐狸精是谁?就是那个传说中和死去的淑妃长得一样的来自民间的那个女人,夏月之!”   这一段话是洁儿告诉我的,这是菊惠挑来伺候我的丫头,刚进宫,还保留着宫外的纯真和无拘无束,说话和曾经的似玉很像。现在的似玉则和曾经的如花很像,细心敏捷,只是多了一份恨意和忧愁。   言归正传,关于尉迟澈的留宿问题。我现在已经搬进淑华宫了,淑华宫里的人员很单纯,只有一个更衣和一个选侍,一直被尉迟澈忽略着的。我搬进去的时候她们来迎接了,看着她们灰暗无光的脸上终于燃起的希望之光,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清楚是不是在古代呆久了,还是好不容易和泠瑶,我有劝着尉迟澈去泠瑶那里,尉迟澈总是笑着答应,决不执行。或者去,也是白天去看看,我无奈着也感动着,我纠结着也开心着。我痛并快乐着。   “今儿个是去庄妃娘娘那儿,还是去韩妃娘娘那儿?”似玉给我带上耳环,问道。   “似玉,你糊涂了?”我回身点了点似玉的鼻子,轻笑道,“今天晚上可是太后回宫的大日子。白天我们就在淑华宫里养精蓄锐,晚上我们去接太后。”   白天,我整理着思路,关于对付太后和安平王的那个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说来就来。为什么会把太后的接风定在晚上,并不是因为晚上太后刚好回来,而是尉迟澈的压制,给太后和安平王的警示。其实,要不是那么几个月之中尉迟澈没有专心理政,安平王哪儿能这么快东山再起,又在朝中拉拢一批势力。   我知道,是我的错,不过,尉迟澈,我会帮你干掉安平王的。   此时我们所有人正等在灏正宫外,皇后站在尉迟澈的左边,我站在右边,依次下去是其他妃嫔。不过尉迟澈只是和我说着话,直接无视了皇后,皇后的脸色很难看。   我左右看了看,貌似华贵太妃没有来,之前也没有听到华贵太妃生病的传言。我揣测着,太后回来这一幕注定不凡。 第六章母亲   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莫非来者就是太后?我有些疑惑,还以为太后回宫会前呼后拥的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副凄凉的场景。我偷眼看了看眯着眼睛望着正前方的尉迟澈,看来他的打压工作做得还是非常到位滴。   太后越走越近,终于站在了众人面前。就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看上去老了至少5岁,不再是那个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只有接近四十岁样子的太后了。她脸上的皮肤松弛了下来,一身灰色的衣服更显出她灰暗的脸色。   尉迟澈盯着太后,脸上堆起了酝酿很久的漫不经心:“儿臣恭迎太后回宫。”   后面的妃嫔也跟着尉迟澈行礼问安,只是因为尉迟澈的态度是那样的,所以竟没有人跪迎,都只是口中自称某妃某嫔的来恭迎太后一类。   貌似去清修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若是在以前,谁这样不尊重的对她,她肯定已经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有所表示了,现在她只是笑笑道:“免礼。其实何须皇上亲自相迎,本宫还是认得路的。”   说完这句话,面带微笑的太后环视着前来迎接她的人。很快,她的目光落到了就站在尉迟澈旁边的我的身上,而且有再也移不开的趋势。她的笑容慢慢消失,目光里的恨意明确的展示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安平王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告诉她这个做母亲地儿子是被我这个妖女害死的,我就是他们仇人。我心里紧了一下,如果太后已经先入为主了我该如何是好。我还以为太后在回宫之前是没有机会和安平王接触的,我以为尉迟澈会把他们隔离得很好,是我疏忽了。   见机行事。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懒懒地传来:“姐姐,你可回来了。可想死妹妹了!”声音的主人是华贵太妃,她这时才慢慢悠悠的从半路杀出来。   太后的眼神终于移开,看到了走到她面前的华贵太妃,笑了:“真是好久不见啊。姚妹妹,妹妹菩提庙的苦修这么快就结束了?什么时候回宫的?也没说知会姐姐一声。”   “有姐姐去先帝陵前清修,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不敢抢了姐姐地功德,只好回宫了。”华贵太妃笑得如春风般动人,“姐姐肯定是尽心尽力的为我大黎祈福,这脸色憔悴了好多,还有,啧啧,都有白发了。”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美丽始终是一个女人的致命点。不过她还是稳住了。得体的答道:“为大黎祈福再苦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妹妹的这清修,却修得更加水灵了,难道菩提庙就这么养人?莫不是……”话没有说完,潜台词在站的妃嫔都能听懂,她们老一辈的恩怨大家也都能猜到。不过谁敢插手?只是默默看着,包括尉迟澈。   华贵太妃的表情有些挂不住。那个意味深长的“莫非”,可指任何事情,给人无限遐想。唉,我叹口气。不管怎么说华贵太妃都是我地同盟了,我只能上去为华贵太妃解围。   我从尉迟澈的臂弯里抽出手臂。然后缓步上前,站到了华贵太妃和太后的中间,看了华贵太妃一眼,然后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旅途劳累。不如先回宫洗洗休息。明日再和太妃娘娘叙叙姐妹情吧……”   我话还没说完,容妃抢步上前,站在太后身边道:“不如儿臣来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晚上还要陪皇上呢,哪儿忙得过来?”   容妃这么着急,是不是意味着安平王还没和太后联系上,现在派容妃第一时间告诉太后关于她儿子的死,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既然如此。那我更应该抢先了。我一把挽过。太后的手臂,不顾太后仇视着我的目光。把手腕上的玉镯亮了出来,手有意无意的拂过。太后的眼睛一闪,被玉镯吸引去了目光。   我轻笑着对容妃道:“还是我去送太后吧。”   “容妃,你来我这里。”华贵太妃出手了,和蔼可亲的对容妃道:“今晚就宿我宫里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外人是看出了我们之间地波涛暗涌,只是谁也猜不到究竟真实情况是什么。太后原本欲推开我的打算被那个玉镯的引力消除得一干二净。她凝视着我的手腕,口中很是冷静地道:“既然姚妹妹有话跟容妃说,那还是让素妍送我吧。”   感情她还不知道我现在光明正大的名字是叫夏月之,不过没关系,她肯让我送就好了。容妃再也没有多的话可说,只能认命的跟在了太妃身边。我回头看了一眼尉迟澈,他只是望着我一言不发,任凭我做着这些跟阴谋有关的事情。   我并没有扶着太后,她自己能走,而且很精神。身后的几个应该是她最忠心的下人,我看到了第一次见太后时来传我的孙姑姑。太后一路沉默着,我也没有多话,到了她地宁仪宫,她一定会问到底地,也许她现在是在组织语言。恩好,那让我也模拟一下对白和具体情况。   终于到了宁仪宫,太后把我放在大厅里,让我干等着,自个儿居然跑去洗澡换衣服了。她是真的那么爱干净,还是还需要时间酝酿台词,或者是故意这样做,让我有点心理压力,表白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因为一般情况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地软肋是很糟的。   我安心的等,太后这样子的态度更表明她是真的很在乎洛林的。终于,太后梳妆打扮完毕,出来面对我了。   她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押了一口,又回到了那个气势过人的太后。她看着我,开口问道:“近日过得可好?听说你的荣宠是如日中天啊!”   我呆住,要玩也不是这么玩的吧,我知道你在乎你儿子,在乎你儿子是好事,用不着这么迂回这么开不了口。不过想想也是,她贵为太后,却和王爷私通生下儿子,是不太好问出口。于是我很善解人意的道:“我好不好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又抬起了手,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神不放过太后的每一个表情。她确实紧张,连拿着杯子的手倒在颤抖,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从一个你我都很关心很爱的人那里得来的。”我道,“是他给我的…遗物……”   “啪”一声脆响,太后的茶杯着了地,身体赫然站起。“遗物?你说什么?遗物!怎么可能,云儿他怎么可能……说,他人呢?!我只知道他是去杀你了,他不可能杀不死你!遗物?哼,你在撒谎,什么遗物!他人呢?”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残酷的宣布着噩耗。原来太后根本就不知道洛林的事情,她最开始眼中的恨意,应该是因为我害得她去清修。怪不得容妃那么急着要跟太后解释,我继续道:“在扬州,我亲手安葬了他。”   “是谁干的?是谁害死他的?”太后的声音在颤抖,貌似在竭力克制,想扑向我却一步也走不动,“说,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是,是我害死他的……”我的泪水充满了眼眶,垂头看着镯子,“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就不会去找安平王,继续吃他给他的毒药;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就不会被雷建功的剪给射死;如果……”   “你住口!”太后在咆哮,“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安平王是他什么人吗?你知道雷建功又是谁吗?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声音不亚于太后,然后再压低道:“要是你不想其他人知道的话,我劝你小声点!”   太后压低了声音,依旧是颤抖而愤怒的对着我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是安平王,凭什么说是雷建功?你今日是不是就是来糊弄我的,我告诉你……”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我吼了一声,“雷建功是对他很好把他栽培出来的师傅,安平王是让他成为工具的没有人性的爹,而你,是他最爱最爱的母亲。”   太后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嘴唇蠕动着没说出话来。她相不相信我,是等会儿的事情,我现在只是在给母亲传递儿子的噩耗。我抚摸着镯子。轻声道:“他说,这是你给他的,让他给他爱的人。他是死在我怀里的,带着笑容,带着你从未看见过的笑容,很美丽,如同天使……”   一滴眼泪从太后的眼眶里流出来,她声音沙哑的道:“告诉我是假的……告诉我……”   这一刻,她看上去那么苍老,就像一个真正失去儿子的母亲那样无助和悲痛。我站起来,泪水也在划过我的脸颊,我走到她面前,把她轻轻拥进怀里,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你是洛林的母亲,一个失去儿子的可怜的母亲,我把肩膀借给你。   太后愣了楞,随即把脸伏在我的肩头,没有声音的哭起来,背部一直抽动着…… 第七章策划   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桌上的烛火都燃尽了,太后才在黑暗中停止了哭泣。她离开了我的肩膀,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然后用沙哑的声音道:“坐下,好好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我依言坐下,轻声开口:“我和洛林认识的时候是在武林戏班,你说得没错,他是来追杀我的,可是在和辰的对决中双方都受了重伤。戏班的班主救了他也救了我们,后来他发现我在武林戏班的时候也是想杀我的,只是他自己因为没能吃到安平王的解药而武功尽失,不能轻易动手……”   我缓缓的讲述着,讲洛林的沉默和孤独,讲他唱歌多好好听动人,讲在秦府因为武功尽失而差点被辱,讲在密室中他抱着头痛苦的说着根本不爱自己的父亲,讲他为了救我而做的事情……我所讲述的几乎都是实情,偶尔添上一两句对安平王的痛恨,再暗示着造成洛林一生的痛苦和最后的死亡都是安平王。   太后听完我的描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没指望你能相信我。”我道,“我只是说了所有的实话。我想作为一个母亲有必要了解自己的儿子经历了什么,知道所有的……实情,而不是歪曲过的。”   黑暗中我看不到太后的表情,我心里有些忐忑,太后毕竟是人精,不是那么好勾引得动的。我决定再说一点,“当然,你看到这个玉镯应该会明白他和我……”   我暧昧的没说下去,太后还是没说话。我只得继续:“我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太后可以帮助我,帮助我为他报仇。我不想他白白死去,我想要对不起他的人为他付出代价!”   “对不起他的人?”太后喃喃道,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敖松……”   “安平王。”我抑扬顿挫的道,“我知道在你心中很难做出选择,爱情和亲情……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继续复仇。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还想告诉你他很爱你这个母亲。”   说完。我褪下手腕上地玉镯,递给太后道:“这个,给你。我知道是你的家传宝,你收好。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太后并没有伸手来接,我摸索着把镯子放到了桌上,然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等着太后究竟要说什么。   太后压抑所有情绪的声音开口了:“你是否真的爱过云儿?”   “爱。”我答道。然后不做任何停留,离开了黑漆漆的宁仪宫。爱不爱洛林,我没有想过,只记得那日下午为他揉太阳穴的一瞬间的心动,只记得在秦府赤裸相对那一瞬间地脸红。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爱情,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淑华宫,只和守夜的下人们说想休息了。没有去惊动菊惠她们,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寝宫居然亮着灯,尉迟澈斜靠在床上,眼睛微微闭着,貌似是在等我而不小心睡着了。我本就很糟糕的心情更加酸楚,轻柔地为尉迟澈盖上毯子,然后吹灭了床头椅子上的蜡烛,想让尉迟澈安心的睡觉。我另外睡一间房就是了。   只是我没走成,尉迟澈貌似已经醒过了,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我身形顿住,听得他在喃喃道:“妍妍,别走……别走…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了。真的……真地……就算是我的江山我的性命……”   一滴眼泪划过我的脸颊,我知道尉迟澈是在说梦话。我轻轻挣开他拉着我地手,没想到尉迟澈又说话了。声音很清晰:“回来了?累了吧?不睡觉。你要去哪儿?”   说话间,尉迟澈已经重新点燃了蜡烛。我擦干眼泪回头看到尉迟澈正望着我,应该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我道:“看你睡着了,我还想去别处睡呢。”   “最近有些疲惫,所以不小心就睡着了……”尉迟澈道,看着我的脸,突然他皱眉:“你哭过?太后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尉迟澈站起身来,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见我没有损伤才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怪我没有等到你独自睡着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纵容我越是对我好,我越难过,因为我根本不是为你回来的,我是来报仇的,我现在更多的是再利用你对我宠爱。我的头埋得更低,闷声道:“不关你的事,也不关太后地事,睡觉吧,我累了。”   没看到尉迟澈脸色的变化,只感到他抓着我的手突然变得很用力,“你哭,是不是因为尉迟云?你送太后是不是因为她是尉迟云的母亲,你不想再和她作对?你…你告诉我,你…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是不是…不再爱我?”   我的眼泪更加汹涌。我是不确定对洛林的感情,可是我很确定对尉迟澈的感情,我依旧是爱他的,虽然已经掺杂了很多其他地成分,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干净透彻。我抬起泪眼,看了尉迟澈绝望地脸一眼,然后紧紧的搂住他地腰,大声道:“我爱你,我爱你的,澈……虽然……虽然……”   那个虽然后面的内容我说不下去了,只是在我说出第一句我爱你的时候,尉迟澈已经把我抱得好紧好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胸膛,揉进他的内心深处。   “你明白的……”我轻声道,回应着他的全力相拥,也回抱着他:“原谅我,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已经被尉迟澈封住,吻得如同狂风暴雨,仿佛要席卷一切的情感扑面而来。很久,尉迟澈松开我的嘴,“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不怪责怪你,何来原谅。只要你跟在我身边,心中还是爱我的,我愿意为你付出一起,也不会让任何人和事情伤害到你。我尉迟澈发誓……”   这次是我主动,我吻住了尉迟澈的嘴,不让他再说别的话,让我们都淹死在这个漫长的吻当中……   一大早,一个意外之客来访,真的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上如玉一样的人儿,好半天才开口道:“免礼,珠儿。”   珠儿一如初见时的那样给人淡淡的感觉,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突然让人始料不及的说了一句:“素妍,好久不见。”   好久没有听到如此随意的语调,整个昭华宫内,大家对我都是战战兢兢的,奉为菩萨那样尊敬。我微微愣神,然后开怀一笑,对身边的洁儿和似玉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珠儿叙叙旧。”   说实话,最早在柳艳琦那儿的时候,我对珠儿就是有好感的,她也曾多次出口帮助我。还没等我开口,珠儿微笑着道:“我是来投奔你的。”   我再次楞掉,我一直都觉得珠儿很难琢磨,现在觉得更难琢磨了。还是没让我说话,珠儿再次道:“柳艳琦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恕奴婢不敬,我也知道。所以……”   说着,珠儿掀开了她的衣袖,上面是可怖的密密麻麻的抓伤,青肿……我不禁皱眉,对柳艳琦的厌恶更深,看来她因为一直被冷落,拿丫头出气的坏脾气又出来了。好歹她在宫中也这么久了,一点也没有长进。不过我对于她只是厌恶,她还没有重要到让我想去对付她。我轻声开口:“这些……”   “这些不算什么。”珠儿道,“背上的还要厉害。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也许会收留我的。而现在这宫中也只有你这么做,才没人敢有微词,所以……”   “可是……”我还是有点微微犹豫。   “我还带来一个消息……”珠儿朱唇轻启,“听完我这个消息若是你还不肯收留我,我立刻回到柳艳琦那里去。”   “说……”我点头。   “谢谢你珠儿。”我道,“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就来我这里吧。”   珠儿笑着点头离去。   菊惠从门后出来,看着珠儿远去的背影道:“她,可靠吗?”   “不知道。”我笑道,“她曾经和我一起共同伺候柳艳琦,是一个很精明也很会做人的人。不过,她倒是带来一个大情报,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都值得收留了。”   菊惠皱皱眉,不置可否,移开话题道:“你让我查的时候,已经有些眉目了,过些时日,应该可以找到那人。现在的问题是,今晚太后的接风宴……”   “太后……”我垂下头,不知道太后现在的内心争斗怎么样了,是否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是否会为了儿子去对付她的爱人安平王,这关系着我整个计划的成败,“菊惠,今天晚上接风宴不会那么简单啊。对了,你带人调些精致的礼物去曹妃那里,就说是我为那日让她摔跤赔礼。”   菊惠虽然不明白我在计划什么,不过还是依言退下。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的无奈和痛楚一波胜过一波。 第八章鲜血的祭祀   昨天忘记章节数了……嘻嘻……今天更得好早   我穿戴整齐,带了菊惠和菱角前去太后的接风宴。   “菊惠,去见过华贵太妃没?”我问菊惠道,“把我的话带到没?”   菊惠点头:“太妃说,一定会帮你的,让你放心好了。还有,太妃要我跟你说她明白了,还有谢谢。”   明白什么?谢谢什么?这无厘头的两句传话反而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接风宴设在宁仪宫,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布置有些微微吃惊不过稍后便放心不少。周围的妃嫔已经到了很多了,都压低声音议论着。   还记得华贵太妃回来的时候,她的接风宴是布置得灯火辉煌的,显出了喜庆。而太后这次的接风宴,没有半点喜庆,布置显得那么淡淡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愁云。除了外面挂着红色的灯笼照明,大厅里面是被白色的蜡烛照得惨白的亮。   看来她是接受了洛林死去的事实,而且也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哀悼,这说明洛林在太后心中的位置确实很高,至于有没有高到让她对付安平王我不知道。我走进大厅,上面有五个位置,只在从右边数第二个位置上端坐着皇后,盘算了一下,其中应该有个位置是留给我的。   果然,我还没决定好。皇后已经注意到我地到来,热情的道:“妹妹,来坐这里。”说着指了指她旁边最边上的位置,是了,那个位置就是我的。   我笑盈盈的走过去,对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提醒。”言毕,便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华贵太妃也来了,这次她没上演迟到的戏码,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应付了其他妃嫔的行礼问安,便在最左侧的位置上坐定。   最后到场的永远是主角。令人大跌眼镜地是。如果大家有带眼镜的话,尉迟澈是很温柔地扶着太后进来地。两人的感情看上去非常融洽,甚至胜过尉迟澈和华贵太妃。我脑中急速转动,是不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不是有关于安平王的。   太后没有看我,倒是尉迟澈看了我一眼,透着深深的眷念和爱意。除了尉迟澈的目光,一同飞来的还有很多注意到尉迟澈目光走向的妃嫔们恨意的眼神。最近我已经是百炼成精。该无视地无视,该回瞪的回瞪。   片刻之后,太后和尉迟澈在位置上坐定,尉迟澈端起酒杯面对所有人道:“太后娘娘不辞幸苦,前往先帝陵前清修,为我大黎祈福,保我大黎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如今功德圆满。回到宫中,现在朕提议,所有人都敬太后娘娘一杯,一表敬意!”   所有人都起身,端起酒杯,对太后道:“太后娘娘幸苦了。”   我抿了一口我酒杯中的酒,然后轻轻放下。心想着太后是不是要说一句:“同志们幸苦了,宫斗也不容易”之类的。   刚刚放下酒杯。众人坐下之后。华贵太妃依然站着,为身边的太后斟了一杯酒。自己又拿起杯子,很是真诚的道:“姐姐,你为我大黎尽心尽力,妹妹自叹弗如。借此机会,妹妹敬姐姐一杯,这一杯不仅是敬是谢,更是希望在姐姐眼中若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姐姐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谅妹妹。”   说完,华贵太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太后也不推辞,很豪爽的端起酒杯,对太妃一敬,然后喝干了杯中的酒。   女人呢,真是一种善变地动物。昨日,她们两个还在唇枪舌战,今天便把酒言欢,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看来我今日不该闷在宫里,应该多出来走走,了解了情况的。   不过,根据今天尉迟澈和华贵太妃的态度来看,是不是太后对于和他们母子斗已经举了白旗,所以……是我昨晚说的话奏效了吗?太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华贵太妃让菊惠给我传来的谢谢和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指的太后的事情,表示已经搞定太后了?我还没彻底理清楚,便听到皇后在说话。   “……今日华贵太妃为我们这些晚辈开了好头,以前有什么磕磕绊绊地地方,便在今日地一杯酒中化解。”皇后笑着对皇上和太后太妃道,下面的妃嫔们都仔细听着,我琢磨着,原来柳艳琦也是皇后地棋子一枚,至少是在皇后的监视下,“臣妾提议,姐妹们若平日有什么恩怨不如也以一杯酒来化解,毕竟都是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的。皇上和太后娘娘,太妃娘娘以为臣妾的提议如何?”   这么好的提议,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尉迟澈点点头,笑着道:“皇后不愧为朕的贤内助啊,这个主意甚好。”   太后和太妃也默默点头,我笑着道:“姐姐真是聪慧过人,这样一来,姐妹们的感情岂不是更加亲密。”   “不如就从本宫开始。”皇后笑笑,大方的道,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杯子,下了座位,走到德妃面前,把酒递给德妃道:“德妃妹妹,这杯酒是敬你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德妃接过酒杯没有犹豫,一口喝下。皇后满意的点头,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道:“现在就由德妃传一下……以此类推。”   和解酒就此传下去,我静静的等待,等着到我的那杯酒。终于,我看到柳艳琦出列了,只是有点意外的是,给柳艳琦敬酒的是泠瑶。想想也是,当初泠瑶也算是利用了柳艳琦才引起尉迟澈的注意的。   柳艳琦斟了一杯酒,迈着莲花小步,缓缓移到我面前,把酒给我道:“贵妃娘娘,这杯是我敬你的,请你原谅以前的我。”   我看着脸不红,手不抖的柳艳琦,有点佩服她。用毒酒取人性命的时候,也这么自如,真是个疯狂的女人,珠儿就是这么跟我形容现在的柳艳琦的。今天珠儿带来的消息便是柳艳琦打算和我同归于尽,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毒药,在这个接风宴上会想办法敬酒给我,毒死我,然后自尽。   皇后很巧妙的给了柳艳琦这个机会,皇后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我不知道,也许是她也安插了人在柳艳琦身边,或者还是珠儿去告的秘,或者根本就是皇后亲自策划的,不过最后一个可能性很小,因为这行动太冒险。   柳艳琦说完话之后,我们就这么僵着,我皱眉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没有伸手去接杯子。这时华贵太妃适时开口:“艳琦,别为难月之了,她最近喝不得酒,一喝酒就胸闷,前几天她还在跟我说来着。”柳艳琦一脸不甘心的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是,想想要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肯定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的,被这个很没道理的理由一档确实不甘。至于华贵太妃的这句台词是我让菊惠去传达的,为我解围的。   看着尴尬的柳艳琦,我多善解人意啊,我接过酒杯道:“不管怎么说,是柳贵嫔的一番心意,我就接下了。谢谢柳贵嫔的和解酒。”   我话语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接下了,喝不喝是我的事,你可以下去了。柳艳琦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回了位置。我笑笑道:“现在该我了。”   我端起柳艳琦给我那杯酒,走下主席,来到曹妃面前,伏笔已经埋好了,便是我让菊惠送去给曹妃的赔礼,现在去敬她酒也不会太唐突。我把酒递过去,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虽然扑上厚厚的粉依然遮不住的青肿的曹妃,道:“曹姐姐,这杯酒,请你喝下,原谅妹妹的不是,前些日子……”   我的话没说完,声音低了下去,表达着我的歉疚。其实内心在思索,如果皇后有参与此事,不晓得曹妃她知道不,若是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这杯酒呢?   结果是曹妃她并不知道,我拿着杯子恭敬的站了很久,曹妃耍足了大牌,才接过那杯酒,口中洋洋道:“看在你入宫不久,不知轻重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今天上午你的赔礼我也收了,这杯酒就给我吧。”   不知轻重?怎么说我的分位也在你之上,你居然这样大言不惭?算了,容你最后再高傲一次,这杯酒中究竟是什么毒,我也不知道,珠儿不知道,只说柳艳琦会在酒中下毒和我玉石俱焚。毒是即刻毙命还是慢慢死去,就要看这药在曹妃身上的效果了。   我在曹妃接过酒杯之后便走回自己的位置,毕竟还是不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我才走到座位上坐下,便听到曹妃一声尖锐的“啊”,接着她一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不能言语,口中吐着白沫,另一只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曹妃痛苦的挣扎,把她面前的桌子都掀翻了。周围的妃嫔接二连三的传出尖叫声,散开去,躲着疯狂扭动的曹妃,曹妃把手指着我道:“你!你……”   接着,她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地上软去,生命应该就此结束。   整个过程不到10秒……   如花、小路子,这是我祭你们的第一个人的鲜血…… 第九章一环扣一环   直到曹妃彻底没了气息,才听得身边的皇后尖声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我呆呆的看着曹妃的尸体,其中一个仇人就这么死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快感了?心里空荡荡的,觉得很无助很害怕,曹妃的眼睛还死死的瞪着我,死不瞑目。   不是我,不是我,毒药不是我下的,我只是敬给你喝下去而已。我望着曹妃黯淡无光的眼睛在心中辩白着,不敢不想再去看曹妃,我挪开目光,却看到了盯着我的尉迟澈,为什么他的眼睛里的情感那么痛苦,那么悲伤,看到我的目光,他为什么立刻移开了眼神,望向其他地方……   哈哈,现在我是一个凶手了,遭人嫌弃了。虽然毒不是我下的,可是我明知道酒中有毒,却依然把酒给了曹妃。她就这么死了……   她活该!她罪有应得!另外一个尖锐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是她害死小路子和如花的,她让他们受了那么多苦,她是罪有应得!   我狠下心肠,压下罪恶感,看着眼前一幕幕的发展,模拟着我的台词,调整着我的表情。仇还没完,我要继续,还有皇后、容妃和安平王!一个都不能少。   “都呆在原地不许动!”尉迟澈扫了一圈惊乱的妃嫔,很有气势的喝了一句,“小李子你们去把曹妃扶到椅子上,等太医来。”   太医很快就来了,还一次性来了三个。他们围着曹妃不到两秒便摇着头对着尉迟澈跪下,其中一个年长的沉痛的开口:“皇上请节哀,娘娘已经……”   尉迟澈还没什么反映,太后太妃皇后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离曹妃最近的容妃突然蹦起来,跪倒在曹妃身边。哭喊着:“曹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昨日你还和我说天冷了做一点人参鸡汤给太后和皇上呢,你怎么就这么突然……”   我冷冷的看着容妃的表演,没去琢磨她是否知道酒中有毒地事情。只是等着她把矛盾指向我。   “曹妹妹,你死都没有合上眼中……你放心。有皇上、太后做主,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果然,容妃语气一转,轻轻合上曹妃的眼睛,朝着我恶狠狠的道:“夏月之,你在酒中下了什么药?害死了曹妃娘娘?说!”   “我…我没有……”我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我也不知道酒中有毒……我真地不知道,我是真心诚意给曹姐姐赔礼道歉的,我真的不知道……”说到此处我已经是泫然欲泣,垂头抹着眼泪。   “你装什么装?”容妃指着我。说话的气势就差唾沫横飞了,“谁不知道你册封后就掐死了曹妹妹的小貂。还让她摔得鼻青脸肿。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明明就是你在酒中下毒的。”   “容姐姐,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捏着手帕,假意擦了擦眼睛,真诚的说:“那日是我被小貂吓着了,才会……后来我还让菊惠给曹姐姐送去了赔礼道歉的礼物的。我真地是想和曹姐姐和解。”   越说到后面,我的语气越平稳:“毒真地不是我下的。第一,我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有这个和解酒的事情,是皇后娘娘临时起意,我怎么可能揣度得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第二,这杯酒本是该我喝的,还是华贵太妃好意提醒我不能喝酒。我才转敬给曹姐姐的。而这酒……难道大家都没看到是柳贵嫔敬我地吗……”   下面响起一片蜜蜂的嗡嗡声,容妃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能再针对我了。我不认为容妃和曹妃的关系会有多好,两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现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在不停颤抖的柳艳琦身上   我有些疑惑,柳艳琦难道不知道她的酒中是要人命的毒药吗?刚刚不是那么镇定的把酒递给我。现在怎么才知道害怕?我看了看旁边地皇后。她肯定和此事有关的。皇后此时一眼不言,双唇紧闭。面色铁青,手指在微微颤抖。   莫非现在的状况甚至出乎皇后的计划了?和解酒一事是她提出的,她应该是知道柳艳琦的酒是有问题地,只是……难不成皇后也被人摆了一道?   “去把柳艳琦拉出来。”太后突然发话了。   然后太后地贴身侍婢孙姑姑走了下去,把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人群里抖成一团的柳艳琦拉了出来。柳艳琦被拖到正中,腿一软,自己就跪了下去,抬眼求助般地望着皇后。   “柳艳琦,说,这酒究竟是怎么回事?”尉迟澈冷声问道。   柳艳琦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后,仿佛都快被吓哭了似的,道:“嫔妾..嫔妾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尉迟澈皱紧眉头,喝道:“不知道为什么酒中会有毒?别人的酒都没有问题,就你的有问题?不要狡辩,否则……”   柳艳琦再次瞟了皇后几眼,我离皇后很近,看到皇后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听到柳艳琦坚定事实”:“嫔妾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酒中为什么会有毒药,嫔妾只是倒酒敬酒而已,没有想到……”   皇后微微点头,尉迟澈等人皱起眉头,谁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我该推波助澜吗?我正犹豫着,可是这出戏不需要我出场了。   云静娴出列了,看了一眼跪着柳艳琦,对尉迟澈柔声道:“皇上,不妨审问一下柳贵嫔身边的丫头吧?”   尉迟澈点头,问道:“谁是柳艳琦的贴身丫头?”   玉儿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跪倒在柳艳琦旁边,明显玉儿各方面的能力还要比柳艳琦第一个档次。今天珠儿没有来,我暗笑一下,以珠儿的才智,怎么会来这趟浑水,肯定借病推脱了。   玉儿不停的偷看柳艳琦的脸色,只是柳艳琦现在都是处于胆战心惊之时,没有余力给玉儿什么暗示。反正现在是事不关己了,我的戏份已经结束,我冷眼旁观着一切事情的发展。   皇后依旧一言不发,我看到她的额边流下一滴汗水来。尉迟澈继续开口,声音好像变得很疲惫,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没有心思和心力问下去了:“你是柳贵嫔的丫头吧,你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玉儿结结巴巴的道。   太后突然发话:“哼,也不知道!难不成是我宁仪宫在这酒里下了毒?孙姑姑,去把家法拿来。看你们这些丫头还说不说实话。”   “太后,儿臣以为家法就不必了吧。”皇后终于说话了,“今日是太后的接风宴,怎么能让血污了这里呢?不如交给儿臣,儿臣带回去好好审审?”   “我看还是在这里审吧。”我轻声道,一副害怕的样子,“给大家一个清晰的交代,让曹姐姐也看清楚究竟是谁害了她,免得曹姐姐以为是我……我怕……”   我一点也不迷信,真的。   皇后侧过脸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云静娴也道:“太后说得有道理,难不成还是宁仪宫的人在酒里做了手脚?无论如何也要早日查处,否则会危及到太后的安危的。”   皇后无法在反驳,孙姑姑已经拿来了“家法”。我一震,原来太后的家法那么残酷----夹手指的刑具。传说这是非常惨烈一种酷刑,革命英雄江姐曾经受过此刑,期间痛得晕迷了很多次,很有兴趣看一看玉儿有没有当江姐的觉悟。   很明显,玉儿没有。架子刚刚架上,孙姑姑只微微用力,玉儿便忍不住的惨叫起来,一声接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孙姑姑停了手,冷声道:“还没见血呢,叫得跟杀猪似的,现在你是说还是不说?”   “说说,我说。”玉儿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虽然已经是气都喘不过来,却忙不迭的道:“药是小姐吩咐我偷偷放进去的。”   “玉儿你----”柳艳琦失声指着玉儿的鼻子道。   玉儿无礼的摇着头,道:“对不起小姐,真的真的太痛了。比你平时掐我打我都痛,我受不了,忍不住了。”   柳艳琦不再理会玉儿,而是回身跪着一步步向前靠近,对主席上的人疯狂喊道:“那药不是毒药,不会要人命的,真的,只是加了些麝香和红花,只会让韩素妍怀不上孩子罢了。真的不会要人命!”   “住口!”尉迟澈突然爆发,“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皇上,等等。”云静娴忙道,“皇上不问问毒药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想到要毒害贵妃娘娘吗?皇上……”   尉迟澈只是很厌烦的一挥手,不让云静娴再说下去,立刻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公公,拖着柳艳琦下去,柳艳琦挣扎着喊出最后一段话,我猜也是云静娴最想听到的一段话:“皇后娘娘救我,救我!你说那药不会要人命啊,你说只会让她怀不上龙种的!为什么你要害我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众人哗然,面面相觑,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到了皇后身上。皇后再也坐不住了,腾然起身道:“住口,你血口喷人,休得胡言!” 第十章谁在利用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主席,我猜在坐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希望皇后能遭到什么处罚,而不是草草了解了柳艳琦的性命。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看着中间的尉迟澈,他只是望着地面,面无表情。   太后出声道:“皇上,你看这……”   太妃也道:“皇上,柳艳琦是不是留着性命,审问一下再做定夺?”   “真的不关臣妾的事啊,那贱人不知道受谁的指使,血口喷人,胡言乱语……”皇后看着尉迟澈争辩着,“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   “皇上还是查查清楚吧,臣妾看此事不那么简单……”云静娴也道。   底下的妃嫔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一致要求尉迟澈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了结了柳艳琦的性命,一定要问明白此事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行了,都别说了!”尉迟澈突然道,然后对拖着柳艳琦的人宣布:“还不拖下去,杖毙。至于皇后,禁足凤鸾宫三个月,闭门思过,管理后宫的权力暂由贵妃和德妃负责。另厚葬暴病而终的曹妃。”   说完这一切之后,尉迟澈起身离席,把一干人等都晾在了这里。我的心凉得很透彻,是他这种拂袖而去的态度,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他是在怪我那么心狠手辣吗?他明明说过不会责怪我的,当他曾经的枕边人死去的时候,他还是违背了他的誓言……   不过他把管理后宫的权力交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在说他虽然对我现在的复仇行为很伤心,但是还是放任着我把复仇事业继续下去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琢磨了,本来我回宫的目地都不是去琢磨他的。这一场接风宴真的很奇妙,我的两个仇人一死一失势,生活地目标突然轻松了很多。让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并没有真的去策划杀人,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安平王才对,却想不到有人借着我和皇后曹妃柳艳琦等人之间仇恨一举消灭了两大势力,甚至还成功的引起尉迟澈对我的冷……   我看了看已经坐回位置上的云静娴。为什么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会有她是与世无争的感觉呢?今天地她,布下整个局的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云静娴腹中的孩子是“失足流产”,或许一个母亲地心情会让一个人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来的。   “都回去吧……”太后起身,和太妃一起离席进了里屋,貌似去谋划什么事情了。我期待着那是在谋划如何除掉安平王地。   回到淑华宫,今天尉迟澈没有来,我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坐卧难安。自回宫以来。习惯了尉迟澈的日日相伴,脖子后面突然少了一条可以枕着的胳膊,我真的睡不着。琢磨着他去哪里了,在想什么做什么,是不是对我充满了失望……   失眠失眠。我终于决定换个地方折磨自己。穿好衣物鞋袜,我出了房门,在宽大的淑华宫里如同一缕幽魂一样晃荡着。   “你胆子真是大,明知道宫里眼线众多,你还大半夜的出来游荡,这么不怕死啊。”萧天青的声音响起,他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今天大家很忙,没有功夫管我的。”我道,皇后和曹妃两大敌人地事故,我想这些暗线们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而且,你不是时刻保护着我吗,萧大哥?”   “你就只会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喊我一声萧大哥。”萧天青笑着道,“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   “萧大哥,我……”看着萧天青暖暖的笑脸,我突然很想表达我的谢意和歉意。他明明是自由自在的一个浪子。现在被我骗进宫里背着一个公公的名声,失去了自由。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生活中心都成了我,而我什么也不能回报给他,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只能用简单的词句来传达我地意思,“对不起,谢谢你。”   “错了错了。台词错了。”萧天青一脸严肃,“思雅说,对不起后面,应该是我爱你,谢谢你是另外地。”   我笑了笑,然后认真道:“萧大哥,如果你在宫里待得烦了,你就跟我说,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中去,你也好久没看马叔了吧,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萧天青不语,半晌才扯开一个笑脸道:“送佛送到西,我萧天青做事岂会半途而废。对了,你一直岔开话题,还没说你怎么大半夜地出来溜达,什么事情那么不开心?”   “没什么,就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皇后禁足除权,曹妃、柳艳琦都死了,我一时适应不了形势的变化而已。”   “她们……她们……是你……”萧天青吞吞吐吐的没问出来。   “不是我。”我道,随即又道,“也可以说是我。我没有亲自策划要对付她们,不过是借别人的手而已,或者说是别人借了我的手。”   是啊,谁借谁的手说得清吗?我以为我是将计就计,殊不知一切都在别人的预料当中。也许就是云静娴吧,她得知皇后和柳艳琦要密谋给我喝做了手脚的酒,也不知道她买通了谁,把手脚做得更彻底一些,让我死,然后让柳艳琦和皇后受罚,以我在尉迟澈心中的地位,这罚绝对是很残酷的。   至于珠儿,她到底是真的来给我通风报信,求我收留,还是也是云静娴的计划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就是让珠儿来透露线索,让我敬给其他人,有人死了,引出皇后和柳艳琦也被责罚了,我和尉迟澈突然变冷了,因为尉迟澈觉得我心狠手辣了,策划者的目的达到了,甚至比预期效果还好。   因为死心比死人来得更残酷。尉迟澈对我死心才是所有高明者乐见的,而不是我人死,在他心中永永远远的占据着那个位置。   珠儿的可信程度瞬间降低了几个层次,是了,说不定珠儿就是策划者的暗线,我也是在她的计划当中。我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聪明的算计了别人,没想到还是逃不掉被别人算计的命。   “怎么了?”萧天青再次出声询问,打断了我的沉思,“一会皱眉,一会苦笑的,有什么心事说不出听听?”   “没事。”我道,有情不自禁的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去哪儿了,在干什么?”   “他好像去了你常去的那个什么紫云阁……”萧天青道,一下就会意到我那个他是指的谁。   “你怎么知道的?”我反问萧天青。   “啊,那个……”萧天青突然结巴起来,像是有什么玄机,“我跟着你去了宁仪宫……看到尉迟澈去的……”   “你要关心我,保护我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我勉强笑了一句。紫云阁?泠瑶那里?我的苦笑更深,尉迟澈还是去了那里,听从我的劝说去的。我能说什么?表达我的不满,闹脾气,发泄?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既然尉迟澈现在在温柔乡里,我又何苦让自己在夜风中吹凉呢?我对萧天青道:“走吧,别站在外面吹风了,回去睡觉。”   我的痛苦有谁知道?我的无奈有谁理解?我的无助谁能帮助?   “菊惠,我们去柳艳琦宫里看看,顺便把珠儿带回来吧。”我道,此时我刚刚起床,在镜子前面插着那些繁重的头饰。   “还是要带珠儿回来吗?如同养着小蛮那样留个奸细在身边?”菊惠问道,对我的做法有些微词,我已经对菊惠讲了我对昨日接风宴风波的种种推测,包括珠儿很有可能就是云静娴的暗线,“而且依我看,这珠儿也比小蛮伶俐,云妃的城府一点也不比皇后差。”   “带回来吧。”我再次道,“如果珠儿是云静娴的眼线,至少她们专程来给我报了信,没想过要要我的命。让她们看着我要干什么吧,反正我现在的仇人只剩下安平王和容妃了。”   菊惠也不再反驳,和我一起前去柳艳琦那里。   奇艳堂里一片狼藉,丫头太监们争抢着值钱的物件,没有管理。没有人为柳艳琦的死而悲伤,想来是平日作恶作多了。对了,我想起来了,管理后宫的权力现在是在我手中了,我没有来安排这些事情,这些人便无组织无纪律了,而德妃肯定忙着带孩子也没来得及管。   “都住手!”我喝道。   丫头太监们见我来了,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口中喊道:“恭迎贵妃娘娘。”   “珠儿在吗?”我问道。   “在。”珠儿出列应道,头发有些凌乱。   “嗯,好,跟我走吧。”我道,又吩咐,“菊惠,你熟练些,把这些丫头太监分配到缺人的地方去。”   我带着珠儿准备离去,可是一个声音怯生生的唤住了我:“贵妃娘娘……”后面是欲言又止。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碧烟,没想到她还在柳艳琦手下。我望着她,笑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帮助的人,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惨的,“碧烟?何事?”   我是多此一问了,看着碧烟欲语还休的样子,看着她望着珠儿羡慕的眼神,我善解人意的道:“碧烟也跟我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一章蛛丝马迹的怀疑   更新拉!更新拉!等一会七点的火车,现在赶紧来更新嘻嘻……   不主事什么都不知道,总觉得皇后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的那种闲人。现在分得了皇后的一些权力,才发现要付出很多的心血去打理。   整个后宫之巨大,事情之繁杂,每日被一些这总管那姑姑烦得不行,大到曹妃的葬礼,小到这匹上好的料子该分给哪些妃嫔,鸡毛蒜皮的事情多不胜数。最后我终于当起了甩手司令,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菊惠打理,菱角和百事、可口等人从旁协助,果然还是无官一身轻啊。   尉迟澈除了那一日在紫云阁留宿,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回到了我这里,一如既往的谈笑关心宠爱,仿佛接风宴上拂袖而去对我冷目相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他不提起,我亦不多说,何苦去自寻烦恼?   这段日子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有什么异动,也许是皇后势力的倒台和我的独宠使得整个后宫进入了适应期,一切都还在慢慢的酝酿和萌动。我想,终有一天会爆发。只希望在爆发前,能搞垮安平王和容妃。   我曾去求见过太后,结果太后每次都借故不见,我也不再去打扰,也许需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或者她也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来思考策划。让我不安的是,容妃的求见,太后是每次都见了的,我担心……   随着日子的溜走,曹妃皇后等人的事情基本上平静了下来,人生如棋局局新,旧人旧事在后宫之中很快便化作烟云。我经久不断地恩宠已经变得理所当然。不过新的谣言又起,这次是针对我依旧平坦的肚子。   由于有前科,不少人说我还是在服用避孕药,不肯为皇上怀孕。我这次倒是真的没服用什么避孕药。怀不上孩子也许是因为以前地长期服用留下的后遗症,天意啊。   也罢,我也没想过要怀孩子,在我连累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之后,阴德早就被我消磨光了,生下来的孩子没福分的。而且我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能警惕好,不让自己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毕竟在皇宫怀孕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只不过,现在华贵太妃要找我谈话。交流感情了。听来传话的姑姑的意思,好像也是为着我怀不上龙种的事情。   在碧烟地陪同下,我来到了华贵太妃的宫里。   “月之给华贵太妃请安。”我看着闲适的坐在树下椅子上。一手拿一卷书一手拿着什么水果在品味地华贵太妃,心里非常不平衡,为什么每次到她宫里来看到她都是这样的姿势。让人羡慕的安逸。   “坐啊。”华贵太妃放下手中地东西,屏退了身边的丫头,指了指旁边的贵妃榻道。   我轻缓坐下,先开了口:“不知太妃有何事专程唤来月之?”   “何事?”华贵太妃看着我笑了一下,“月之啊,你看看德妃,宗儿都那么大了。你现在已经是堂堂贵妃,年纪刚好合适,皇上又日日宿在淑华宫,是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时候了。为何你……”   “月之无能。”我面无表情的道。除此我还能说什么?观念不一样,我懒得去争辩,反正说句软话我也不会死。   华贵太妃倒是没想到我这么爽快的就认了错,还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好半天,她才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我这里有个方子,对调理身体大有好处,你不妨拿回去一试。”   说着。华贵太妃从刚刚放下的书中抽出一个单子。递给了我。我笑着接下,道:“月之多谢华贵太妃的倾囊相助。月之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倾囊相助”把华贵太妃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暗想,这方子恐怕也是她压箱底的东西,宫里貌似都流传着这些所谓地偏方,现在为了抱孙子也都舍得拿出来了。华贵太妃轻咳一声,道:“你也别笑,回去照着单子煎药。我还等着抱孙子,现在瞧着皇上宠你的样儿,指望别人是不行了。”   我笑了笑,轻轻叹息一口:“在宫里怀上个孩子难,要安全的等待孩子出世更是难上加难。云妃姐姐……”   这是我刻意套话,菊惠对这件事情了解得不清楚,消息都是被皇后等人封闭了的。上次云静娴利用我和皇后只之间的恩怨,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现在又安插珠儿在我身边,用意不明,我不得不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华贵太妃看着别处,很久才缓缓道:“可怜她腹中的孩子了……”   “是不是皇后……”我略微急的问道,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此话问得冒失了。   果然华贵太妃地眼神重新落到了我身上,不再像刚才那样飘忽,只道:“此事已经过去,再说皇后也……”   我垂头不语,又听得华贵太妃道:“月之你回去吧,记得按着方子吃药,会有效果地。还有,荣宠虽盛,你还是要处处小心,好自为之。”   “谢太妃教诲,月之谨记。”我起身离开。   走出半路,华贵太妃的声音再次传来:“月之,太后地事情,你做得很好,太后已经不足为惧。”   我立刻转身,想问个明白,只是华贵太妃已经再次捧起了书卷,直接当我不存在。我识趣的没有再去问,听华贵太妃的意思,太后应该是搞定了,她要帮着我,帮着尉迟澈除掉安平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了。   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去见见太后,不然会憋死我的,事关为洛林报仇和帮尉迟澈扫清障碍,我怎么能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凭太妃的一句不足为惧便满足?我要搞清楚太后的态度,她究竟是怎么决定的。   “娘娘。这是去哪儿?”碧烟紧紧地跟着我,问道。   “去宁仪宫。”我毫不犹豫的道。   “娘娘,娘娘----”碧烟扯着我停下脚步,“你忘记了。今日初一,太后已经宣布过每逢初一便不见客,只让容妃娘娘陪着她抄写经文的吗?”   我一拍头想了起来,只是更加郁闷,如果说太后不足为惧,那她那么亲近容妃干什么?容妃绝对不是吃素的料。难不成,是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再瓦解?   “我们去韩妃娘娘那里吧,娘娘你不是早就说过要去地吗?”碧烟很具创造性的提出建议。   我点头。反正回宫去也没事,说不定还会被菊惠教育着去学习怎么处理那些烦人的事务。于是,我和碧烟便折回去紫云阁的方向。   就快到紫云阁了。远远地,我看见一个人,有点熟悉的身形。走得很是着急。碧烟眼尖,或者说碧烟比我更熟悉这个人,她捂嘴轻声道:“娘娘,那不是珠儿姐姐?”   是的,就是珠儿。她…是从紫云阁出来吗?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珠儿…珠儿真的是从紫云阁出来?我不敢也不愿相信。也许只是路过,我告诉自己,我怎么能怀疑泠瑶,我好不容易才和泠瑶和好的……   “今天娘娘是不是吩咐珠儿去浣衣局取衣服了?浣衣局应该是另外一个方向吧?”碧烟小心翼翼地道,“娘娘。要不要喊住珠儿,问问?”   “不要。”我低声否决,不想去面对,不想去拆穿。   “娘娘,你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回淑华宫去?”碧烟关切的道,边说着还边掏出手帕给我擦了擦额头。   “没事。”我轻轻移开碧烟地手,深深呼吸了一口道。“走。我们还是去紫云阁,去看看泠瑶。去看看……”   紫云阁内,泠瑶正在弄琴。是我熟悉的曲子,是那首。在这空灵而透彻的曲调里,我地心平静了很多。曲子都能如此洁净人的心灵,何况弹曲之人呢?肯定是一位出尘脱俗的佳人。   看到珠儿我为什么要那么一惊一乍的,不过是珠儿从这条路过,又不能证明珠儿就是从紫云阁出来的。而且就算是从紫云阁出来又怎么了,也许是珠儿看到浣衣局也有泠瑶的衣服就一道送过来了,毕竟大家都曾经在柳艳绮手下,珠儿也是帮过我们最多的人,也还算有几分交情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责怪起自己,我真是该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自己的姐姐。我这人也太不厚道了。   一曲完毕,泠瑶见我来了,便起身想过来。我笑着走过去,把泠瑶按回座位,自己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道:“好久没听姐姐弹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好听,有如天籁之音。姐姐别停,多弹几首来听听,我想听个够。”   泠瑶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都是贵妃了,还这么没规没矩的坐地上,让人看见了不笑话?”   “反正就姐姐看见,没关系了。姐姐快弹!”我催促。   泠瑶柔柔一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琴上。琴声响起,优雅动人,我闭着眼睛很享受的听着,接受着初冬暖暖的阳光,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么放松这么从里到外的舒适。   咦?奇怪,怎么琴声抖了一下?是我听错了吗?不对,又断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着泠瑶,只见她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紧紧皱着眉头。   我正想询问,却见泠瑶似乎忍不住了,住了琴声,伸手捂着口,脸侧向一边,干呕起来,那症状……   我发誓,这一刻太阳是黑色的…… 第十二章波涛暗涌   “素妍姐姐,素妍姐姐……素妍姐姐!”是似玉的声音,仿佛是由远及近,事实上她是一直站在我身边的。   “啊,嗯……咳咳,咳。”此时我正托腮坐在窗前,听到似玉的呼唤,我拉回了飘得很远的思绪,回应似玉:“怎么了似玉?啊,对了,东西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似玉轻轻把手搁了一只在我肩上,道,“素妍姐姐,如花不在了,但是似玉还在的,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情,开心或者不开心,就对似玉倾诉吧。现在似玉知道轻重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的……”   我侧过脸,把似玉的手拿下肩头,握在了我的手中,柔柔的笑着道:“我真的没有什么事,也不知道说什么……”   “素妍姐姐!”似玉皱起了眉头,那模样真的像极曾经的如花,“你心里有没有事,连洁儿都看出来了。不过要是素妍姐姐真的不想说就算了。似玉只是不愿意看到素妍姐姐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会憋坏的。”   似玉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道:“这里,都快起皱了。知道吗,你现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这里都是皱起来的。以前是笑得皱起来,现在是深沉的皱起来……我不愿意看到素妍姐姐这样,如果说报仇真的是一件那么难的事不如就像如花说的那样,别去想什么仇恨了。”   “……”我依旧不语。   似玉兀自说着,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现在曹妃已经死了,皇后也失势,两个仇人都被报应了,至于容妃就饶过她吧。皇上现在也只宠着素妍姐姐你了。我们在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呵呵,似玉……”要罢手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容妃是事关洛林的,是我万万也不能任其逍遥的一个仇人。而且,我所愁地事情,不仅仅是关于报仇,更多的是为了泠瑶。让时间回到那日在紫云阁   泠瑶住了琴声,侧过脸去干呕。我一下子僵住了。呆坐在原地。直到惜春跑过来对着泠瑶的后背又是拍又是揉的,我才回过神来。我起身走到泠瑶旁边,帮着惜春给泠瑶揉胸拍背。泠瑶渐渐缓过来,不再呕,只是有些费力的呼吸着。   我舔了舔异常干燥的嘴唇,摸了摸仿佛没有心跳的胸口,轻声问惜春:“姐姐她…她怎么了?”   惜春地眼中全是止不住地笑意,尽管她已经拼命掩饰了:“主子从前几天开始就这样了。老是干呕,还老说想吃酸的。”   这时候心跳回来了。只不过他仿佛刚刚被拿去灌了铅。那么沉重而灰暗。我有些机械有些麻木的道:“那可要好好休息。叫太医来看看。”   “主子不肯叫太医,说是……”惜春眼里的笑意还带着些许让人难以发觉的挑衅,也许我平时察觉不到的挑衅,只是现在的感官异常敏感罢了。   “惜春……”泠瑶已经缓过劲来,止住了惜春接下去的台词。然后泠瑶转脸对我道:“妍儿,我……我怕你怪我,你知道……”   我拼命地挤出笑脸,对不远处的小柱子和小桂子道:“小柱子,你去传太医。对了。叫常太医。小桂子,你去通报皇上。来紫云阁。“   “妍儿,你……”泠瑶有些诧异,也许是我平时地善妒和独占给人地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泠瑶会认为需要瞒着我。   “姐姐,这是好事,怎么能瞒着不说。”我扶着泠瑶坐下,说着作为一个妹妹对于姐姐怀孕应该说的话,“恭喜姐姐了,撒花撒花。姐姐好生养着身体,等下让常太医来看看就好。..皇上应该也很快回来的。”   “其实,都还不确定,只是……”泠瑶低着头,轻声道:“万一只是凉着胃或者是吃坏肚子而已呢?”   “太医来了就知道了。”我极度麻木的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姐姐,我先走了。我那个…似玉…还有事,那个……菊惠……我先走了。姐姐注意身体。”   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紫云阁,甚至忘记了叫上碧烟。   过了好久,碧烟才追上来,气喘吁吁的对我道:“娘娘怎么自个儿就走了,都不叫上碧烟,还是小柱子来告诉我你走了呢。话说,小柱子这人还不错,挺健谈的。”   “他是话包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异样,不想他们来问我怎么了,我没怎么,我现在的感觉一团糟,我自己都形容不清楚,也理不顺。所以我拼命让自己地思维跟上碧烟地所诉,不去猜疑泠瑶的事情,“小柱子他说什么了?”   “他说得可多了。对了,我刚才出来地时候,好像看到有太医进去了是吗?”碧烟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如同往常一样,随口说道,“是给谁瞧病啊?”   “还能是谁?”和碧烟交谈我心里微微好受了一点,“能让太医来看病的,难不成是宫女?当然是韩妃娘娘。”   “韩妃娘娘病了?”碧烟大惊小怪的道,看到我疑惑的目光,便解释道:“听小柱子说,这么久以来没见韩妃娘娘生过病,现在突然听娘娘你说她病了,所以觉得奇怪。”   “没生过病?”我的心掉到了肚子里,沉重得要死,“一直都没有病过吗?包括……包括我刚刚出宫那会儿“应该是没有吧。”碧烟瞅着我的表情,有点担忧的轻声道,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小柱子说,娘娘得知你的噩耗便日日去华贵太妃那里一起念经送佛,希望你早日登天,修成正果呢。而且还隔三差五的去皇上那儿候着,应该是没病的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惜春对我说泠瑶生病了呢,为了我大病一场……是碧烟骗我?还是小柱子骗碧烟?是惜春骗我?还是泠瑶指挥惜春骗我?   一片乱麻……   我觉得胸闷气短,有点晕,在碧烟的搀扶下回了淑华宫。   从那日我便病了,身病,心也病着,太医说是凉着了,调理调理就好。这些时日便在淑华宫里养着,尉迟澈依旧会每天来报道,只是……他也会去泠瑶那里,看看他未出世的孩子,甚至他也会走走云静娴那里了……   时间回到正常,我捏了捏似玉的鼻子笑了笑道:“今天晚上和我挨着睡吧,我们来彻夜长谈,你想知道什么八卦我都对你讲。不过,现在先去紫云阁,把礼物带好。”   “今天晚上皇上不来这里,我就和素妍姐姐睡……”似玉这才笑了,接着便开始念叨着,“礼物带好了,有这些:一对金镶玉的锁,琉稠做的童衣,还是素妍姐姐亲自设计的样式呢……”   走在去紫云阁的路上,这次去是因为泠瑶怀孕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大家纷纷都去祝贺,我没道理不去的。只是,我的心很木然。   泠瑶和尉迟澈仿佛是两柄剑扎在我心的两端,是两块永远拔不出的痛。如果是泠瑶仅仅是怀孕也就罢了,可是,把整个事情联系起来想竟然是这样:首先是惜春骗我说泠瑶为了我病了,泠瑶和我和好;接着便是接风宴上出事,晚上尉迟澈便鬼使神差的去了泠瑶那里;仅仅是这一晚,泠瑶便那么不可思议的怀上了孩子;……   还有其他零碎的,如现在尉迟澈会去云静娴那里了;回宫那日,云静娴和泠瑶亲密的站在一起;曾经对泠瑶目光和特别的珠儿从紫云阁出来;云静娴在接风宴上的出头……   我不能再想,也不愿意去想,更不敢去着手查,我怕,怕那个结果,虽然结果已经在我心中……我只期盼着,都是巧合,都是误会。泠瑶的怀孕只是意外,并不是蓄谋已久的,是我想得太多。   偌大的紫云阁竟然门口都没有一个通传的人,大家都在忙什么?我疑惑的走进去,院中静悄悄的,我和似玉从前面转到后面,终于看到了人,怪不得前院没有任何人,原来大家都集中在这个角落……   我正想过去抽个热闹,只是似玉多了个心眼,她拉住了,冲我挤挤眼,意思我们偷偷看一下。我点头,在回廊的柱子后面偷看后院的情景。   大家围在一起,中间好像有什么人在说笑着什么,气氛很是热烈和喜庆。难道是因为泠瑶怀孕在庆祝,原来紫云阁的人那么团结啊……   只是我的耳边响起了新的声音,是歌声,很整齐的歌声,而且是生日快乐歌……   是谁过生日?我疑惑,泠瑶的生日已经过了,还有谁能这么兴师动众的让整个紫云阁的人连班都不值了,而在这里守着……   很快我的疑惑揭开了,透过人缝,我看到了泠瑶的头和一个男人的头,那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是尉迟澈,莫非这次的生日歌是唱给尉迟澈听的?   “咦?!”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这是我不认识的一个侍女,不知怎么她发现了我,很大声的道:“贵妃娘娘来了?”   中间的人仿佛听到了,泠瑶走过来几步,看到了我,一个笑容自然荡开:“妍儿,你来了,来,一起给皇上唱生日歌!” 第十三章错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是,偷窥别人被抓现行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更糟糕的是抓住我的人还一副很宽容的样子,笑咪咪的邀请我的加入,最最糟糕的是这个我要加入的活动是我姐姐和我所爱的人的甜蜜……   我摆摆手,抽动脸部肌肉,也不知道笑出来没有,只是对泠瑶道:“不了,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物的,恭喜你怀孕……似玉……”   我招呼了似玉一声,似玉把礼物交给了泠瑶身边的一个丫头,然后退回到我身边,轻轻在我身后戳了戳我的背。我没有明白似玉这一戳的意思,只是觉得脚底像长了针眼似的,再也站不住了,只道:“我……我先走了……”   “急什么呢。”泠瑶拉住了我,温柔的道,“再过一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我是提前的。既然妍儿你也来了,不妨一起给皇上一些提前的祝福。刚刚我还在说,这歌和蛋糕都是你以前想出来的呢。”   “不了,姐姐。”我看到了人圈中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蛋糕,移开眼神,我看着地面道:“我……还是走了……”   我也不再去想措辞想借口,只这样说了一句,便没有礼节没有形象的撒开脚丫子跑掉了。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去看尉迟澈一眼,不敢看不愿看也不想看。怕看到他的甜蜜和满足,怕看到他对我的疏离。   出了紫云阁的门,我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光着脚在石板路上彻底开始狂奔,没有方向。只听到似玉跟在我身后的不停的喊我,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我冲到好几个人面前,我这才不得已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   “哟不是贵妃娘娘吗?跑得这么急,这是去哪儿呢?”容妃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扫过我拿着鞋子的手,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我没有穿鞋的双脚上,“这连鞋都脱了。贵妃娘娘千金之躯。不怕这坚硬的地面硌着脚了?”   千金之躯?我不过就是一棵小草,我讽刺着自己,没人疼没人爱。   “这方向,贵妃娘娘应该是从紫云阁过来的吧?”容妃见我不说话。又道,“是不是去看过韩妃?贵妃娘娘你也真大方,竟然让韩妃怀上了皇上地龙种,你们可真是姐妹情深啊。感觉如何?姐姐比你先怀上孩子的感觉?跑着这么狼狈,莫非……”   我恨不得把手中的鞋子扔过去。不过面对容妃。刚才所有地情绪都不能泄露,我调整好面部表情,带着贵妃应有地笑意和高傲道:“不知容妃可曾听过人的身体穴位在脚部最为集中,脱了了鞋行走可以按摩脚部穴位,有利于身体健康,容妃不妨也试试?”   “我倒是很想一试。”容妃抿嘴一笑,明艳动人,不过立刻转了语气,沉下脸来:“难道贵妃娘娘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吗?身为一宫娘娘居然这样没有礼数的在宫里毫无顾忌地跑得这样放肆。也不怕传出去会怎么说?这种无视皇家颜面的行为。贵妃娘娘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呢?”   “哼,本宫的行为还轮不到你来数落。你吃饱了撑着没事的话可以好好思考一下这宫里的妃嫔等级谁大谁小!”我毫不示弱地道。   “本宫在这皇宫地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伺候哪个小姐。”容妃阴阴一笑,针锋相对,“贵妃娘娘怕是得搞清楚,这皇宫的等级是一回事,论起资历和辈分,身为宫中老人的我,怎么说也该提醒你一下这规矩。”   “谢谢容妃的提醒,本宫觉着自己的行为很是得体。”我亦微笑,“现在本宫既然握着管理后宫的权力,看来是得建议一下,改革一下这等级制度,不够严谨啊。一个妃子竟然数落起正一品的贵妃来,不知这规矩何在?容妃你是年纪大些,不过,莫非这宫里还允许倚老卖老?”   女人最怕别人说老。容妃的脸蹭的红了,随即变白,厉声道:“你地行为就是不合规矩,宫妃岂能在宫里赤足而行,有伤风化,本宫绝对不能放任你。”   “本宫已经说过了,我地行为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有种你去把皇后叫出来呀?”我嫣然一笑,“再说了,我不是告诉你了,我这是在锻炼身体吗?哪儿像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走几步都要人扶的,怎么替皇上分忧?”   “你!……”容妃气结,不过她突然露出了好看地笑容,“贵妃娘娘呀,你怎么出门就你一个人呢?这可不安全呢,是不是?”   我心一紧,容妃身边还跟着还几个丫头太监,太监看上去都身强力壮的,就算他们现在把我打一顿做个啥,我是无力反抗的。就算事后追究,若是容妃一口要定根本没看到我,不是她做的,我能怎么办?没有证人。说不定她再去串通随便哪个妃子为她作一个不在场的证,我更是有口难言。   就算尉迟澈相信我又如何?他也不能没有根据的就定容妃的罪,而且现在安平王还杵在那儿,容妃不是能随便动的。再说……再说现在尉迟澈会相信我吗?自从我报仇开始,说不定他会认为是我为了报仇利用他去处理容妃的。   容妃肯定是想到这些了,才说了刚刚那句话。疏忽了,以为曹妃和皇后都处理掉了,就没事了,所有没带上萧天青。我在想的时候,容妃已经有了动作。   她使了一个眼色,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一步一步后退。我是很想爆发一次刚刚的狂奔,只是我没有把握跑得过这几个伪男人。而且,我现在才发现,刚刚的赤足狂奔的后果已经出现了,我的脚无比的痛,貌似有的地方被硌伤了。   “贵妃娘娘你锻炼身体可真是卖力啊。”容妃这时候很开心了,笑得很真,不像刚刚那样的是强扯出来的,“看这脚,哎呀呀,好像在出血也。”   我看着几个越来越的太监,直视容妃道:“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哼!”   “怎么会让你死?皇上现在或多或少还是在乎的,等着他的注意彻底转移了,你想活都没机会。”容妃笑道,“不过你这眼神我真是喜欢。你和如花不愧是主仆呢,连眼神都这么像!想知道如花受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   我怒视容妃,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看你的样子就是很想知道了。”容妃得意洋洋的说道,“记得她跪钉板的时候也是你刚刚那个眼神,简直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一声不啃,直到硬生生的痛晕掉。啧啧,我都佩服呀,你说你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一个刚烈的下人来?还是你们这种人天生就是一副又臭又硬的贱骨头?……啊!”   最后那声尖叫,是因为我把手里的鞋子飞过去的,直接拍到了容妃的脸上。我的声音很刺耳,对着容妃道:“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不过是尉迟澈玩腻了的东西,不过是安平王手里的一把工具。你有亲情吗?你有爱情吗?你有友情吗?你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白痴,偏偏长了一副蛇蝎心肠,把你的心肺喂狗都嫌臭!”   容妃楞在原地,我趁着她愣神,忍着脚部钻心的痛,转身便跑。我不会那么傻乎乎的等着容妃回神发飙,我还没报完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去把那个贱人追回来!”容妃疯狂的喊叫传来。   我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我闷头向前跑,猛然撞到一个胸膛上,我抬眼一眼,原来是萧天青,一个扑扑乱跳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那几个太监追了上来,看到我身边多的只是一个俊秀的美少年,便觉得不足为惧,摩拳擦掌的准备着随时扑上来。   容妃也赶到了,眼神凌烈看着我,甚至没看到萧天青,她咬着牙道:“告诉你,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仇恨!给我上!”   几个太监扑上来,战局是一边倒的情况。不过是转眼间,这几个太监被萧天青轻松的撂到了地上,痛得滚来滚去的直呻吟。   容妃呆立在原地,不相信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便没了,而且情况的优势还直接倒向了我这一边。   我走到容妃面前,以最冰冷的温度看进她的眼睛里,道:“告诉你,我还有什么,仇恨!血债,我们慢慢算。”说完,我伸手朝着容妃的脸狠狠的扇下去,使足了我所有的力气,五个清晰可见的指纹立显。   容妃并没有反抗,只是垂头哀哀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不用想她为什么会突然示弱,肯定是我身后来了不该来的人。   我回身,眼神和尉迟澈的眼神撞在一起。他不是在和泠瑶提前过生日?我只觉得心里一阵乱烦,不想看到也不想理会尉迟澈。疼神经突然很敏感,脚下的伤口在很疯狂的痛着。我试着迈出脚部,只是刚刚落地,脚部传来刺骨的疼,我膝盖一弯,身子一斜。   正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我,是萧天青的。我侧过脸,对萧天青道:“抱我,离开这里。”   萧天青没有犹豫,把我打横抱起在胸前,朝着尉迟澈的方向前行。 第十四章伤   我靠在萧天青的怀里,和尉迟澈擦肩而过,他只是没有任何反映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座雕像,那么僵硬。   眼神的相触也只是瞬间,悲伤、凄凉这些词语都不足以描述他的眼睛里所包含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我想他也许也是麻木了,也许……也许我们就此错过了彼此的感情。   在我很纯粹的爱着他的时候,他对我的感情并没有升华到爱;当我对他的感情不再纯粹的时候,他突然给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我们只是时机没把握好而已,不知道会不会有让彼此的时间都走对的时候……   我把头埋进萧天青的胸膛,如同鸵鸟把头插进翅膀里,不想看到这个烦人的世界,不想理会这折磨人的生活。萧天青迈着稳稳的步伐,把我抱回了紫云阁,尉迟澈没有跟来,也许他还在那里装雕塑吧。   自己心爱的女如果他现在还爱我的话----被另外一个男子抱着,从自己面前走过,会是怎样的感觉呢?如果我看到他抱着泠瑶从我身边不闻不问的走过,我会是什么感觉?我不想去想象。   就此。就此……   “素妍姐姐,你已经回来了?”在寝宫里,萧天青帮我洗脚的时候,似玉终于气喘吁吁的进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愣。   萧天青把湿漉漉地手从水里拿出来。甩了甩,很识趣的笑着道:“似玉你来给她洗吧,我先出去了。”   似玉看着萧天青出去的背影,半晌回过头来对我道:“素妍姐姐……他……究竟……你们……”   “朋友啊。”我打断了似玉的话,似玉知道萧天青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快来帮我搓搓脚。痛死我了。”   见我不愿意多说,似玉也不再问下去,半蹲着给我清洗伤口,口中道:“素妍姐姐可遇着皇上了,他看到你跑走就追了出来。”   “碰到了。”我应了一声。又问道:“韩妃娘娘说什么没?”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甚至……”似玉犹豫了一下,“甚至带着怨恨,我走之前看到她好象把蛋糕都扫到了地上。素妍姐姐。我觉得韩妃不像是以前那个很疼爱素妍姐姐地小主了,那眼神好像曹妃容妃等人的。我觉得……素妍姐姐应该多个心眼儿……”   我没有说话,脚很疼,头也很疼,最痛的还是心。   “皇上呢?”似玉一边帮我擦脚一边问,“我还以为皇上会和娘娘一起回来呢。”   “萧公公抱我回来的。”我言简意赅的道,想起尉迟澈最后地眼神和表情。猜测着今天晚上他会不会来淑华宫。或者说日后还会不会来淑华宫,我想他肯定是对我绝望了,死心了,不仅凭借着他的宠爱报仇,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让别的男人抱着。身为那么高傲霸道的他能容忍吗?   两度狂奔于我实在太累,而且也没办法行走,所以我躺在床上睡觉。   很意外地是,尉迟澈晚上来了,带了太医还带了很多药膏。说是替我看脚伤。白天他脸上那些所有的负面表情一扫而光。只是一脸宠溺,疼惜。   “痛不痛?”借着烛光。尉迟澈小心翼翼的给我的脚部上药,关切的问道,“怎么那么傻,脱了鞋子跑步?”   看着这个被我磨得没有原则不会计较只是一味的包容着我的所有地男人,我心里地酸楚一浪高过一浪,垂着眼睛道:“不疼,跑步按摩脚底。”   尉迟澈把药盒子放到桌上,也上了床,吹灭了蜡烛,把我拥在怀里,道:“今天,我去看望泠瑶,毕竟她怀了孩子,而且又是你姐姐,所以我……去了她就拉着我到后院,说是为我提前庆生。我……”   “你无法拒绝对吗?”我忍不住,带着压抑很久的烦躁和郁闷,一并发泄般很无礼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呢!”   “是意外,你知道吗?”尉迟澈的声音极力隐忍着,终于隐忍不住的道:“如你所说,我是人,不是冷血动物,我也有感情。曹妃陪伴我很多年,她就这么被我心爱的女人杀死,我能怎样?我只想逃一晚上,酒是个好东西,我只是醉了,泠瑶给我一夜的放松……我放任着你,纵容着你的一切,可是你现在还是要怪我!”   原来,原来在他心中我就是那个真正地杀人凶手,他看不到云静娴地策划,更看不到藏得更深的泠瑶,他觉得她们是温柔善良地,而我是蛇蝎心肠。我大笑:“既然如此痛苦,你何必还要对我好言好语,你冷着我不就行了,你去你的温柔乡啊,反正你的选择那么多,何必要来看如此狠毒的杀人凶手!”   尉迟澈没有说话,侧过身去,声音低沉的传来:“已经不能没有你了。等你,报完仇,回到以前你全心全意爱我的那个时候。等你……”   我默然无语,半晌才道:“可是泠瑶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拿什么等我?你的责任呢?你不要你的妻儿?真的回不去了。”   “你还在赌气吗?”尉迟澈道,有些气恼:“泠瑶的孩子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我是皇帝,现在子嗣单薄,你让我怎么做?你又不肯要孩子!”   “我没有不想要孩子!那只是以前,没想到你也这么是这么看我的。我没有!”我冲口而出。   “你有!”尉迟澈的声音不亚于我,“你日日带在身边的那个香囊!刚才太医偷偷告诉你,香料里面掺有花碧香!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是不想……”   花碧香!我呆住,曾听菊惠说起过这是一种很厉害的绝育药,就算是它的香气也足够让人很难怀上孩子,若是长久闻这味道同样会达到服用的效果。泠瑶送给我的香囊,我日日带在身边的香囊……   我呐呐的道:“那个香囊,是泠瑶送给我的……我……”   “你别再说了。”尉迟澈猛然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你我已经冷落了她,而她丝毫没有责怪与你,一个人默默承受,常常我对说起你的好,让我包容你。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真的很对不起她,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你现在竟然这么说你姐姐,你真是太狠毒了!就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吗?若是你再让她的孩子有半点闪失,我一定不过再纵容你的!”   “好,好!”我从头顶凉到脚底,整个人仿佛都不是飘在浮云里,那么不真实,包括尉迟澈的声音,我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我回来是为了如花为了小路子,更是为了洛林,你算个屁!你的泠瑶你的儿子我不会碰的,没兴趣!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滚啊!”   尉迟澈腾然坐起,黑暗中我听到他的手部的骨节捏得咔咔作响,最后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他下了床,把衣物套在身上,再次重复道:“好。”说完,踹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尉迟澈刚走,另外一个人冲了进来,刚到我跟前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们怎么了?他怎么走了?他没把你怎样吧?你没事吧?”   “萧大哥……”我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因为尉迟澈的决然离去,和萧天青如此关心的对比,让我难受得不能自己,“可不可以把你的肩膀借给我。”   我伏在萧天青的肩膀上哭了一夜……   “熊猫眼,熊猫样……”我一边嘀咕着,一边给自己的眼睛上涂上更多的蛋清,昨天晚上哭得太久了,现在眼睛肿得不得了。   唯一的好处便是,泪水流尽之后,我已经做出了新的决定。就算泠瑶怎么算计我,我也不会对她怎样,她始终是我的姐姐,始终是在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对我好为我付出那么多的人。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是我抢走了她的男人,剥夺了她的宠爱,她现在只不过想拿回她应有的。   我打算等处理了安平王和容妃,便试试那个“掌心血”的提示,看看能不能送我回到现代,让我开始我正常的生活。泠瑶和尉迟澈,我就祝福他们好了。   不去想不去想,我的目标是报仇,然后回家。我麻痹着自己,不去触及心中关于爱情和亲情的那一块。   “娘娘,娘娘!”是洁儿的声音,她三步两步的跑了进来,看到我正在进行的美容事业,不由问道:“咦,娘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美容!”我简短的回答,“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慌慌张张的?”   “啊,对了。”洁儿这才回过神来道,“太后娘娘请娘娘前去,说是想让您帮着她老人家抄抄经书什么的。”   “好。”我应下。   太后有请,我的心跳了一下,看来她是拿定主意了,根据几次见面她的态度和华贵太妃的提醒,貌似结果不会太糟。我期待着,也许太后已经想好改如何行动了。   “洁儿,叫上菊惠,我们走!”我把鸡蛋壳扔到一旁,干脆利落的道。 第十五章终极版真相(上)   宁仪宫内一处环境优雅的小亭中。   “近日过得可好?”坐在我对面的太后看着我很随和的问道。   “还好。”我应道。   “昨天晚上……”太后笑笑,又顿了一顿道:“半夜,皇上突然从你的淑华宫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回了灏正宫。你们……”   “呵呵!”我轻笑一声,避重就轻的说道,“太后娘娘的消息真是好灵通,我还以为半夜大家都睡觉了呢,没想到……”   太后端起桌上的杯子,押了一口道:“不是我消息灵通,多少人日夜盯着你的淑华宫你还不知道?这消息恐怕三宫六院都传遍了。不信你着人去打听打听。”   我默然,怪不得今天来宁仪宫的时候,碰到路上经过的宫女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还以为只有皇后、曹妃和容妃等人才会注意我,我还真是大意得可以,天真得可爱。不知道今天太后找我来是否也是为了这事。   “你到底和皇上怎么了?”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问道。她的动作表情那么自然,掩饰得那么好,我看不出她的用意和情绪。   “只是斗嘴而已。”我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然后道:“不知道太后叫月之来所为何事?不会就是问我和皇上怎么了吧?”   “只是随口问问。”太后也同样轻描淡写的道,说完站起身来,望着亭外的枯树和飘落的黄叶,轻声问道。“你和…云儿,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讶然,设想了无数个太后会问我地问题。也没有想到这个,莫非我变迟钝了。我微微犹豫,太后已经回身直视着我,容不得我说半点谎话。我轻声叹息一口,反问:“太后希望我们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太后猜测我们能到什么程度?”   “听说你们在秦府有过…独处?”太后省略了一个词,我明白那是形容我和洛林独处时候的状态。   “当时我们都中毒。”我道,“我们之间很干净,太后可以放心了。如果你要对付我的话,不必有什么顾及。”   太后微微笑了笑。像是松下一口气来,道:“这样最好,真怕你们做出什么不应该有地事情。”   这句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心里泛起点点疑惑和猜测。忍不住就问道:“敢问太后言下之意是指……”   “你要听真相吗?”太后道,“我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我露出笑容:“若是太后愿意告诉我,就请讲,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太后认为我的承受能力还不够合格吗?”   “好,你要听,也无妨。本来今日我就想把我的态度和原因都告诉你,免得你疑神疑鬼会碍了我的手脚。”太后干脆利落的道,看来她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告诉我的,“我先要告诉你。我相信你。相信是云儿违抗了敖松,敖松终于背着我下了狠手,杀害了云儿。”   原来果然是相信我了,只是我还缺一个原因。为什么太后会如此轻易的相信我,相信一个曾经是她的敌人地人。不可能凭那个太后的传家玉镯和我一面之词就让她相信我,一定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理由。   “是我对不起云儿,没有告诉他真相,让他一直沉浸在痛苦里,连他离开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事实。都是我的错……”太后先感伤起来。   “太后……”我轻声唤道。拉回了思绪陷入神游地太后,“节哀……”   “云儿他……”太后整理了一下情绪。让语调逐渐恢复了正常,“云儿他确实不是敖松的骨肉,敖松也许是擦觉出来才会那样对云儿,才会那样对他,才把他当做工具一样使用。我一直忽略了这一点,以为我做得很好,谁都不知道,所以……而且敖松在我面前隐藏得很好,假装把云儿当做亲骨肉对待,云儿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怕我操心,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   我呆呆的望着太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后继续道:“之前我一直相信敖松,甚至还天真的认为就算敖松知道云儿不是他的亲骨肉也会包容,会好好待他。直到你那日告诉我云儿的痛苦,我这才联想到一些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这也是我会相信你的原因。”   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貌似大脑的氧气不是很足,我地嘴唇蠕动好几次,终于才问出:“那…他是……他是先帝地孩子?”   “对。”太后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问你和云儿发展到了什么程度的原因,以免你们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和洛林?天理不容?慢着,此话的意思……想到这里,我腾然起身:“你说我和他?天理不容?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太后显得很吃惊,“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也是先帝的女儿?你娘和先帝的那段孽缘你也不知道?难道华贵太妃、皇上都没告诉你?你就这样一无所知的回来了?”   “不是,不是。”我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道,“华贵太妃说了,我不是先帝的女儿,你们都误解了。我不是地……”   “你是,当年孙姑姑看着你出生地,她当时是先帝身边的丫头。”太后道,“先帝一直守着看着你娘把你生出来,接生地稳婆已经不再人世,唯一见证你出生的就是孙姑姑和华贵太妃。”   “不是不是不是!”我否定,太后一定是骗我的,为什么我始终逃不脱和尉迟澈是兄妹的命运?难道上天让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受此情劫?   “你镇定点。”太后见我情绪有些不对,拉住我道,“你和云儿虽然彼此倾心,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刺激挺大,但你不必如此激动。毕竟你们只是……”   太后误会了我的情感,同时也提醒了我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对尉迟澈的感情,不然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看现在这个样子,太后要出手对付安平王的可能性很大,我不能因为一时的激动而毁了整个我酝酿许久的报仇计划。   我深深呼吸几口,才对太后道:“刚刚失礼了,太后见谅。那可否告知太后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太后松开了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透着凌烈,“我不会让云儿就这么白白死掉的,他是我唯一的最亲的人。”   “那……”我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安平王……太后你能狠下心来……你们……”   “哼。”太后冷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说的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知,“你以为皇宫中,能有多少真情?你以为个个都像先帝那样能真心的对你娘?我和他不过是彼此借势罢了,就算产生了感情,其基础也是见不得光的。”   太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入我的耳中,我的意识还是有些恍惚,心里还念着我和尉迟澈是兄妹这个消息,怎么放也难以放下。   “……后宫的女人不过都是一群可怜之人罢了,只是看谁稍微幸运一点。”太后越说越感伤,接着语调一转:“本以为和敖松就此保持下去,留着那一点点的情愫,没想到他竟然狠下手了杀了我的云儿,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太后……”我出声,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我听得累了,现在只想着找华贵太妃再问个明白。   “扯远了,今日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态度,不想你对我猜疑。这个镯子……”太后深吸一口气,从手腕上取下镯子,道:“不管你和云儿是不是兄妹,云儿既然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好好爱惜,我想……”   太后又感伤起来,我赶紧接过镯子,对太后道:“我会好好保存的,太后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他一定希望看到你好好的,不要太为他伤心。”   太后点头:“你去吧,安平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转身离去,太后又道:“谢谢你。”我不解的回头,太后笑着解释:“云儿在扬州之后给我写过几封信,被雷将军收着,他已经转交给我了。云儿说,让我别担心。他遇到一个女孩,跟她在一起他很快乐,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谢谢你给他带来快乐。”   我没有说话,勉强笑了笑,离开了宁仪宫。   “娘娘,我们又去哪儿?怎么走得如此匆忙?”洁儿气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问道。   “华贵太妃那。”我还没回答,菊惠帮我回答了。   我停住脚步,望着菊惠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身世,关于我和皇上和洛林。”   “不,我不知道。”菊惠摇着头,“但是我知道能让你怎么神色慌乱的只有一件事,这件事情在很多年前传言很多,我说不清楚。”   我没再说话,继续着我的脚部,直奔华贵太妃处。   这次我要一次问个明白。 第十六章终极版真相(下)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不理会华贵太妃宫门前的丫头,直接冲了进去,“华贵太妃正在小憩,贵妃娘娘……”   那丫头的声音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我觉得一秒都不能耽搁,一定要立刻见到华贵太妃问个清楚明白。关于尉迟澈和我的事情,不想再从任何人那里听到一面之词。菊惠和洁儿已经不知所踪,跟不上我急速的步伐,我孤身前进着。   我直接冲到了华贵太妃的寝宫门口,正想推门而入,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拦住了:“贵妃娘娘,现在不能进去,太妃娘娘正在小睡。”   “我有急事,一定要现在见到娘娘。”我只觉得头顶在充血,恨不得立刻能拉住华贵太妃一股脑的把所有疑惑都问清楚。   “若是贵妃娘娘有急事,可以先到前厅等一会。”那丫头客气,但是毫不相让的道,还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我恨恨的看了那丫头一眼,打算掠过她,直接进去。只是那丫头很是敏捷,看到我的动作,立刻迈出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容不得我前进半步。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屋里传出了华贵太妃的声音:“月之吗?进来吧。”   听到华贵太妃的吩咐,那丫头才让开路来。我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推门而入。   华贵太妃正半卧在床上。还有纱帐挡着,当真是才睡醒地样子。隔着纱帐,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道:“月之,这么急,到底怎么了?”   听着华贵太妃沉稳的声音,我沸腾的血液冷却了不少,如果我想听真话,一定不能这么冲动的。我略作思考,然后道:“月之今天去了太后那儿……”   后面的话我没说完。故意留给华贵太妃去扯开话头,这样就不会显得我很刻意的去打听我想知道的消息。   “那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华贵太妃并没有扯开话头,只是反问了我一句。重新把问题抛给了我。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我心中冷哼。   “知道了太后的态度,还知道了原因……”我道,小心翼翼的想看清楚华贵太妃地表情。“太后说,洛…尉迟云是先帝的儿子。并不是安平王的。”   “嗯,还有呢?”华贵太妃懒懒地问道。   她地语气让我的血液又开始沸腾,对我而言如此重要的身世,还是有关于她儿子地,她怎么可以这么随意。血冲脑顶,我不想再兜圈子,直直的道:“太后还说,我和尉迟云是兄妹,我也是先帝地孩子。”   “嗯。”   简直是一个想让人发疯的答复。我的愤怒再也不能克制。直接被华贵太妃的态度点燃到了最高点。我几步上前,把挡在我和华贵太妃之间的纱帐一把扯开。看到了华贵太妃如同死水一般的脸。   她的表情让我有些惊讶,听她的语气我以为她的表情应该也是漫不经心,没想到此时她地表情这么错杂,这么痛苦,看上去有些绝望。我呆了呆,怒火下去了一大半,张了张嘴问道:“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地吗?”   华贵太妃的嘴角微微上扯,拉出一个怪异地笑容,没有丝毫笑意:“你想我跟你说什么?太后应该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吧,你的身世,你和尉迟这个姓的关系,你还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我不相信!”我摇着头,不肯接受我和尉迟澈是兄妹这种荒唐的说法,“是不是太后还是想要和你作对,打算挑拨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故意给我说那些的?”   “你的想法很有趣。”华贵太妃看着盖在她腿上的被面,目光停留了好久,才转眼看着我道,“也许,你换一个时间来问,我会告诉你就是太后为了挑拨你我才故意编造了这些谎言。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   “我不是先帝的女儿对不对?”我大声道,“我是死去的爹娘的女儿,和你们尉迟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对不对?”太后告诉你的都是实情,你确实是公主,先帝和你娘彼此相爱。”   “不是!”   “事实如此,不想骗你。”华贵太妃平静的道,“先帝很爱很爱你娘,你娘离开后没多久,先帝就驾崩了。你娘留下的,只是我给你的那个古怪的东西。”   我不能接受,不住的摇着头听着华贵太妃的讲述。   “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就那么反感你吗?”华贵太妃一口气讲下去,“因为我知道了你是邹青青的女儿,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和她一样的气息,那种对帝王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气息。所以,我不希望澈儿走上和先帝一样的道路。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帮你出宫的原因。本来我是可以杀了你,可是澈儿他们也许会查出来,而且毕竟我和你娘姐妹一场……”   “是吗?你只是不喜欢尉迟澈和先帝走上一样的道路,而不是因为我和他也是兄妹?”我笑了,华贵太妃真的太搞笑了,“你毫不在乎你的儿子和他的亲妹妹?你有这么开放吗?受邹青青的影响那么深刻,连这个都不在乎了?”   “你和澈儿不是兄妹。”华贵太妃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道,脸上又露出了那个古怪的笑容,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不是兄妹?哈哈哈!”我揉了揉眼角,“你不是又要拿出对尉迟澈的那套说辞,什么我娘并不爱先帝,我不是公主。刚刚你已经承认太后说的实情,你倒是解释一下我和尉迟澈不是兄妹又是什么关系?”   “你和尉迟澈没有血缘关系。”华贵太妃道,“你走吧,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   我如何肯走?我一屁股坐在了华贵太妃的床边上:“你觉得我会走吗?太妃娘娘你看人这么准,我是什么性格,你很了解。固执如我,会就此离开吗?”   华贵太妃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我,道:“我不说,你能把我怎样?”   “我能怎样?”我笑了,“你说我跟尉迟澈说点什么会怎样?你这么疼爱的儿子,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猜猜看。”   “夏月之!”华贵太妃静如死水的表情终于变化了,身子也坐直了。片刻,她又躺了回去,疲惫的道:“罢了罢了。”   “太妃请讲。”   “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华贵太妃反问了我一句。   此时我已经静下来不少,也平静的道:“我从来没看清楚过太妃,也没有打算妄自揣度太妃。恕我愚笨,我不知道。”   “一点也不笨,回答得很聪明。”华贵太妃道,打开了话夹子,“谁没有年轻过,哪个女孩没有对爱情有过幻想,特别是在你娘的影响下。本来你娘和先帝都一见钟情,后来因为一些巧合和误会,你娘嫁进了韩家,生下了泠瑶。再后来,我入宫了,你娘就来宫中看我,那一段日子很快乐啊……”   太妃说得云里雾里,越说越远,我有些急切。   “马上就到了。”太妃看出了我的急切,道,“先帝和你娘又再次相见,很快坠入爱河。然后有了你。而我,呵呵,耐不住寂寞……”   “太妃,你……”我一下明白了七八分,莫非尉迟澈并非……   “你猜到了吧,想不到我是这么不守妇道的人对吗?”华贵太妃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只是和我在入宫前的爱人好上了而已,他为了我委曲求全,居于人下,入宫做了侍卫。我和他是真心相爱,如同你娘和先帝。后来,我有了尉迟澈。”   原来,整个事情竟然是这样,原来我是公主,尉迟澈并非真正的天子。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那尉迟辰呢?他是?”   “他是先帝的骨肉。”华贵太妃道,“所以当我得知你和辰儿走得太近的时候,便更急了要送你出宫,生怕你们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怎么样?这就是你要听的真相,就是我的疮疤,你满意了?是不是还要去跟澈儿说什么呢?”   “不。”我喃喃道,短时间内给了我这么多消息,让我一时怎么消化得了。脑中一片混乱,全是理还乱。   “回去吧,安心做你的贵妃,不用担心你和澈儿的关系了。”华贵太妃合上了眼睛,最后又说了一句,“一个月之后,你会看一场好戏,不过现下,你安静点别动容妃。”   看出太妃的疲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我狠狠的去触动了一个人最隐私的地方。我低声道:“打扰太妃了,月之告退,今日月之只是向太妃请教了一下后宫的管理之道,获益匪浅,多谢太妃指点。”   华贵太妃点点,没再说别的话。   我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那丫头看着我,表情有些其奇怪,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屋外的空气,走出了华贵太妃的宫殿。   “娘娘,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洁儿一副急得团团转,看到我出来把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   “聊了一会天。”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娘娘一定累了。”菊惠道,“我们回淑华宫去吧。” 第十七章节外生枝   我龟缩在我的淑华宫里整整20日,足不出户,闭门谢客。   应该由我管理的后宫的事情,已经几乎完全是菊惠在处理。日常陪在我身边的就是碧烟、洁儿。似玉等人,当然,还有萧天青。   根据菊惠收集情报,现在后宫一片风平浪静,前朝也是君臣一心的繁荣景象。不过,从周德那里套出一些消息,尉迟澈现在整日整日的呆在御书房处理政事,除了会去太妃、太后处,就只是偶尔踏足一下泠瑶、庄妃、德妃这几个有孩子的妃子那里,没有点过任何妃嫔到金晓阁侍寝。   还听说尉迟澈现在比以前更紧密的召集傅海明、严青等心腹在御书房议事,一议就是一下午。尉迟澈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太后那日所说的一个月后的一场好戏,也许那就是安平王下马的那一天。   反正,不需要我再插手了,我的作用不过是挑动几个大人物之间的斗争,看到安平王得到应有的报应就可以了。虽然有些窝囊,但是我总算是导火线,而且只要结果是我要想的,我就满足了。我不是神,我只有这么大的能力   “娘娘,该你出牌了!”洁儿提醒有些走神的我道,“我刚刚出的一对a,娘娘你要不要?”   “不要。”我道。这二十日,我再次把淑华宫变成了赌场。当然只限于我这里,侧宫里的那两个什么妃嫔我直接闭屏了,最常的赌徒就是我、碧烟、洁儿和似玉等,其他人都要忙着帮菊惠。   “洁儿你都不记牌的啊?”似玉笑着道,现在她比起这几个还算是老手了,“2已经走了三个,娘娘肯定不要了。”   “万一我有炸弹呢!”我笑道。   “娘娘肯定没有。”洁儿丢出最后一把连牌,“谁说我没记牌的。我知道你们都没炸弹了。嘿嘿,我赢了。”   刚刚放下手里的牌,菊惠便进来了。后面跟着菱角:“怎么又在打牌了?菱角你带着似玉和洁儿去分发一下西国进宫的绸缎。”   看着菊惠打发走了她们几个,我笑着开口问道:“菊惠,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让她们几个都下去了。”   “听说----咳。”菊惠拉长了音调,貌似很难开口,还清了一下嗓子,才道:“听说韩妃娘娘怀胎不稳,常太医说情况不是很好。这段时间,皇上忙于政务,没有怎么关心此事。皇后禁足。现在贵妃算是后宫中最大地妃子,理应去关心一下韩妃娘娘,再说,她又是你姐姐。只是,我怕……”   我没有告诉过菊惠关于泠瑶送给我的香囊的事情,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菊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日子足不出户,是因为那日我看到皇上在紫云阁便受刺激了,躲在宫里地?其实不是,你知道吗……”   我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菊惠。包括太后和太妃所告诉我的那些信息。这些天来,我真的是被憋坏了,此时说出来仿佛是像宣泄一般,我真的觉得有些撑不住了。需要一个人来宽慰我,帮助我。开导我。   尉迟澈,本来我期望着,他一直站在我身边,等着我把坏人做完,只是没想到他这次真的就一去不复返了;而萧天青,我觉得实在欠他太多了,不想再去麻烦他,让他担心我。现在菊惠,就像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了。   “菊惠。你说我该怎么面对。怎么理清楚这所有的事情。”我终于讲完了最后一句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妍儿……”菊惠第一次这么唤我。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却又很温馨,她带一点微笑看着我道:“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呢?”   我不语,现在与我而言,菊惠就像是替我扛起整个家的大姐一样,那么坚实而可靠,让我可以蜷缩在她地肩膀之下。   “太后说了,让你看戏你就看啊,等着那一个月后会上演怎样的一出戏。只要自己无碍就足够了;太妃说让你安心做你的贵妃,你就安心做,后宫杂事我处理得过来,天塌下来太后太妃一般来说都会帮你顶着。”菊惠道,“既然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人都给了你定心丸,你还担心什么呢?何必去想那么多自寻烦恼?”   “可是……”可是泠瑶和尉迟澈的事情呢?我能不乱吗?   “至于皇上,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吗?皇上对你的深情,岂是说了就会了的?”菊惠继续宽慰着我,“我猜你回来之后的某些变化。皇上一时接受不了,又被其他人所挑动或者蒙蔽,冲动之下,才会那么不相信你。这段时间皇上又忙着政务,没有时间来理清这些。你别担心,等这一浪过去之后,皇后自会来跟你和好的。”   “我要的不是和他和好,他一次次地这样对我,不相信我,让我的心真的伤透了。”我沉沉的道,“而且,泠瑶,我该怎么对她?我真地不愿意相信她是要害我的,不相信她才是接风宴那次事件地主谋。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个香囊被调了包,而不是她……”   “那不妨去一趟紫云阁,去看看她,说不定你会找到答案。”   我终于点头,忽的想起一个问题:“菊惠,你说太后应该会认为我和尉迟澈是兄妹,华贵太妃这么放心的让我们在一起,难道太后对太妃没有一点怀疑?”   “依照太后的心机,肯定会有所怀疑。”菊惠道,“不过,现在对于太后来说,丧子之疼和报仇的意图占据了她的全部心思,就算她怀疑了她也没把这事放在第一位。或者太后只是故作不知的提醒你,让你去套太妃的话。”   “也许太后依旧是想要对付太妃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赞同道,“借我来为她日后可能会有地行动埋下伏笔。”   “常太医正在给主子诊断,暂时不能打扰。”我们被惜春拦在了正厅地门外,惜春一脸疲惫,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怨恨,仿佛她地主子需要诊断都是我造成的一样,“请贵妃娘娘在门口等着。”   “是妍儿吗?”屋内传来泠瑶的声音,“惜春,让妍儿进来吧。”   我看了菊惠一眼,进去了。   泠瑶斜靠在上方的椅子上,看上去很是憔悴,肚子也平平的,一点也不想一个接近两个月身孕的人。不可能这么不出怀吧?我没有经验,不太会判断。不过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觉得泠瑶根本就没怀孩子。   “妍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泠瑶看着地面,精神很恍惚的样子,“要是怪我,我就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压根儿就没想要怀上他。”   “别说这样的话。”我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坐在旁边还在替泠瑶把脉的常太医道:“常太医,韩妃娘娘她情况如何?”   “胎像不稳,怕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是刺激,否则孩子一定保不住的。”常太医皱眉沉吟道:“她应该是心情不定造成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有些急切,到底泠瑶是我的姐姐,我……我总是心太软。   “不过,以我的愚见,造成韩妃娘娘这个样子的,除了心情的影响,还有……”常态有有些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道:“恐怕还有药物的影响。”   “药物?”我惊讶之极,“你是说韩妃娘娘被人下了药,才造成孩子保不住的?”   “应该是。”   我一掌拍在旁边一张木桌上,愤怒一下腾起:“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韩妃娘娘的食物中下毒,这紫云阁……”   “药物不会是直接喝下去的。”常太医打断了我的话,道,“如果是直接吃下这种药物,怕孩子早就没了,应该是通过其他方式。”   “其他方式……”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脑中灵光一现,莫非泠瑶也是被害者?我不再理会常太医,几步冲到门口,打开门抓住惜春就问:“惜春,姐姐最近有没有什么贴身的东西,时常带在身边的。比如……”   “有啊。”惜春白了我一眼,打断了我那个还没完的比如,“自从主子怀上孩子以后,又绣了一个香囊,和你那个可以配做一对,做好后,她便是日日带在身边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泠瑶空空如也的腰间,再回过来问惜春:“那现在呢?香囊在哪儿?我现在要。”   惜春道:“最近的时日主子精神有些恍惚,许是忘记带了。应该是在主子房中,我这就去拿。”   不久惜春便拿来了香囊,当真和我那个看上去就是一对,我拿到常太医那儿让他检查。他只放在鼻子边一闻,便沉沉的道:“花碧香。”   果然如我所料,我眼中全是煞气,问惜春道:“香囊中的香料,是哪儿来的?”   惜春也看出了些什么,咬了咬唇道:“皇后分来的贡品。”   “好个皇后!”我咬牙切齿的低哼一句,“菊惠,去叫萧天青,我们现在去皇后的凤宫拜访拜访她。”   “娘娘,三思。”菊惠道。   “不需要思了。”我恨得牙痒痒,“快去。” 第十八章谁说我是枪?   我带着菊惠冲到了紫云阁门口,正欲出门,却瞧见了看门的小柱子。   “娘娘,今天这么快就要回去?”小柱子笑嘻嘻的道,以前在紫云阁的时候常常和他们玩成一片,现在说起话来也没有其他下人那么毕恭毕敬。   “好好照顾你主子。”我应道,心中的怒火还在燃烧。   “奴才会好好照顾主子的。”小柱子很是严肃的道,又补充了一句,“谢谢娘娘对主子这么好,才派珠儿送了补药,又亲自来看主子。”   珠儿?我有派过珠儿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回头望了忧心忡忡的菊惠一眼,刚刚还在沸腾的血液顿时冷却了不少。   不能再冲动,我告诫自己。我对小柱子点了点头,带着菊惠,依旧是刚才那副急匆匆的样子,离开了紫云阁,直奔淑华宫。   进了自己的寝宫,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喝了几个水。刚刚走得太急,口干舌燥。放下杯子,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对已经关好门的菊惠道:“来,喝水。”   菊惠也喝了几口水,才低声问道:“冷静了?想通了?”   我哂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冲动,你知道泠瑶对我来说的意义,我……”   “唉,她现在差不多已经不当你是妹妹了,该用的手段她都用上了。先不说要不要报复她,难道你还要继续任她利用你?”菊惠叹息道,“现在还去凤宫吗?”   “去。”我笑了笑,“我想最后再证实一次,证实一下泠瑶究竟……菊惠,你去准备一些礼物,我们去探望皇后,还是带上萧天青。还有,让菱角盯着珠儿,她的任何行踪都告诉我。”   菊惠依言而去。我在屋中来回踱步。   泠瑶,我的姐姐。难道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曾经那么相亲相爱的妹妹吗?我以为你如我一样,始终是念着那些情的,不会对我那么残忍。关于香囊,本来我都相信你了,相信你也是受害者,都是皇后想要害我们,甚至还觉得你不择手段的利用我来对付皇后都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小柱子提到的“珠儿”一下让我冷静了。想想整个事情,有这么多地破绽。你也是在兵行险着,你知道我做事有时候会很冲动,很多血质。不经过大脑,你赌的就是这个。还有,你也在赌我对你地眷恋和我对你的情意。   我闭着眼睛,心里真的很难过。怎么会那么巧,我去的时候就看到常太医在诊断你,不是小柱子说漏嘴,我怎么会想到是珠儿去报信说我就来。如果真的是要绣一对香囊,不可能是一前一后的绣啊。一对就该一起绣的。还有,常太医和你地关系不浅。我不信常太医是才知道香囊里面掺有花碧香。   曹妃,你和云静娴已经借我之手除去,现在皇后也被禁着了,你还想要再次利用我吗?除去皇后,一劳永逸,顺便带着尉迟澈来看到我对皇后下狠手,让尉迟澈对我彻底绝望,你就继续扮演你柔弱温柔的形象?   “一个人在屋里摇头晃脑,走来走去的干什么?”萧天青不知几时出现在房里。一直想着心事的我竟然没有觉察到他地进来。“莫非,你现在有雅兴要吟诗作对?”   “没有。”我坐在了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菊惠告诉你没有,一会跟我去凤宫。”   “已经说了。”萧天青道,“你不会又要我去做凶手吧?”   “现在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是蛇蝎心肠了?”我冷笑了一下,“我只是去看望皇后娘娘,顺便证实一件事情罢了。”   “是不是,你要证实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不能接受?”萧天青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听菊惠的口气,事情好像……”   “假如曾经和你亲如姐妹的人,不断的利用你,现在还一门心思地要害你,铲除你,你会怎么对她?”   “有仇必报。”   “哈!”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走吧,菊惠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凤宫一副死气沉沉地样子,门窗紧闭,偌大的一座宫殿,除了在门口有两个守卫是活物之外,便没有任何人气,堪比冷宫。   “娘娘,请留步。”守门的侍卫,拦住了我,面无表情的道。   “我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我露出笑脸,和颜悦色的道,甚至没有自称本宫。   “皇上亲口下令皇后禁足,任何人不能进入凤宫,还请娘娘回去,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雷公不打笑脸人,守卫尽量客气的道。   “我正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探望皇后娘娘的。”我随口胡编,“宫中有传言说皇后娘娘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皇上还是有恻隐之心地,所以这才让我来地。”   两个侍卫都有些不信,对望一眼,又把我打量了一番,问道:“不知娘娘是哪宫的?可有皇上地手谕?”   “是口谕。”我神秘兮兮的道,“皇上毕竟和皇后是结发夫妻,怎么会不念着那些情意,所以悄悄吩咐我来看望一下皇后。不过因为当初说禁足的也是皇上,这才只下了口谕。我是贵妃,你不信可以问皇上。”   我分析得合情合理,再加上贵妃的头衔,这两个侍卫有八分信了。在菊惠偷偷的塞了银子去之后,门神终于让出门来道:“娘娘请进,不过要快些,毕竟是禁足,传出去也不好。”   我带着萧天青和菊惠顺利的进了凤宫,虽然我可以让萧天青摆平那两个侍卫,可是我现在在做一个姿态,一个温柔的探望者,而不是冲动的闯入者。   “小月,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假传圣旨这事儿你都干了。”萧天青嬉皮笑脸的调笑道。   因为我知道尉迟澈不会把我怎么样。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只是闷着头去往正殿,不知道皇后在哪儿。这凤宫也太大了,看能不能碰到什么人问一下。   菊惠帮我回答了萧天青:“萧公公。我看你才是胆大,娘娘的闺名岂是你随便叫的。娘娘这是不假传圣旨。而是探望心切,明白吗?”   凤宫转悠了好久,终于逮住了一位心不甘情不愿的宫女带着我们找到了皇后的所在,在一间华丽的寝宫里。饿死地骆驼比马大,我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就算禁足,皇后地生活条件也没差到哪去。   “真是贵客临门啊。哈哈!”皇后笑得很张扬:“贵妃怎么有时间来本宫这里?不怕本宫在茶水里下点毒药?如同在接风宴上一样。”   “皇后娘娘,今天月之是诚心来看你,并不是来找茬的。”我用上了无比真诚的口吻,“而且。月之不是傻子,接风宴上的毒药并不是娘娘下的。”   皇后只是微微诧异,接着冷笑一声道:“那你觉得毒药是谁下的?”   “月之愚钝,不能猜出究竟是谁用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既陷害了皇后,也让皇上对我……”我省略了后半句,此话一来可以套一下皇后的意思,二来可以让皇后觉得我来地意图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所以想请教一下皇后如何看待此事。”   “你会不知道那酒中有毒吗?”皇后反问,“想想你的消息是来自于何人。顺着此人追下去,你还会查不到,何苦要来问我?”   “皇后不愧是皇后。”我也不再装模作样,“我来是想问皇后一个问题,在你禁足前是否有分发过香料?”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既然我不装了,皇后此时更是不耐烦,“就算我还记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那香料里面有花碧香,有人还不肯放过你。”我道。并没有点出名字。又补充:“还有我,怕是我现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皇后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把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道:“你来就是向我求证这个?我没有在香料里面放任何东西,也没有把香料给你。你该问问给你香料地人,那人最可疑。信不信我随便你。”   “既然我来问皇后娘娘,岂有不信之理。”我道,皇后没有必要骗我,恐怕她现在最想对付的人应该是害得她落到这等田地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我和皇后的敌人几乎一致。我的心里一阵刺痛,果然还是泠瑶吗?   “看样子,你知道是谁了?不能接受?”皇后带着浅笑道,“想不想报仇?”   这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一个宫女便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神情激动得跟生了儿子一样:“娘娘,娘娘,皇上、皇上来了。”   皇上先是一喜,接着沉下脸了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接着是一脸冷峻的尉迟澈进来了,身后跟着…跟着满脸担忧的泠瑶。   姐姐,我还在幻想也许你会一个人来。可是。你果然还是带着尉迟澈过来了,你是故意去惊动尉迟澈地对吗?你就想让尉迟澈看到更丑恶的我,彻底把我遗忘对吗?   看到我曾经亲爱地姐姐,我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演得真好。   广告时间:   相信不少宝贝儿已经看过了,鱼孽答应大家写2的,现在厨娘2开始更啦,喜欢的宝贝儿们不妨看看去!   内容简介:用心做着美食,搞定了酷的似冰的帅男,以为可以逍遥过日子,却发现暂时不能爱,等到决定要爱了,却发现自己一直就被阴谋包围着……   于是,叶子怒了……菜刀高举泛起银光点点,带着阳光美男好兄弟来个潇洒逃亡!这一下,日子过得就大条了,真是不逃不知道,一逃吓一跳,缘分啊……硬是要奇妙吗?   有情提示,链接:x 第十九章演技大比拼   既然泠瑶演得如此之好,我怎么能不配合好她。   “姐姐,你应该好好休息的,怎么过来了。”我掠过尉迟澈,向前几步,走了过去抓住泠瑶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身子还弱,又怀着龙种,本来就……万一……”   看来,我和皇后其乐融融的场景并没有让泠瑶惊讶,或者说泠瑶的演技实在太强悍了,她的表情一直保持得很好,担心忧虑,还有柔弱和憔悴,一样都不少。她回握着我的手,轻声开口道:“姐姐担心你冲动做错事,这才赶着来看看。”   不想让泠瑶察觉我已经怀疑她,或者说至少表面上不想和泠瑶撕破脸皮,我苦想着该如何解释我和皇后这么和睦的。尉迟澈出声打断了我和泠瑶的交谈:“皇后怎么了?”   我回身看向皇后,不由一震。   此时的皇后和刚刚精明的她判若两人。只见皇后的目光呆滞,表情凝固,嘴角边貌似还有点亮晶晶的唾液在流淌。她正以一个奇怪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手里玩着自己的裙边,一看就是一个智力有障碍的人。刚刚那个急匆匆的宫女也已经是一副悲伤的模样站在皇后身边,把皇后轻轻的扶到了椅子上。   哇靠,实力派的一家子。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一来,她可以躲避关于香料里面是否是她放的花碧香的解释----在皇后和泠瑶之间,尉迟澈百分之九十都会相信泠瑶。无赖之下,装疯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以退为进,同时既可以让泠瑶掉以轻心。还可以博取尉迟澈的同情。   二来,她应该七七八八地猜到了我为什么会突然造访她,现在很是配合的装疯卖傻,以此解释我为什么能和她和睦相处。既算是帮了我一把,又要我表个态,是否和她统一战线,因为这出戏还需要我的配合。她刚才那句“想不想报仇”,现在便是我回答的时候,不由联想到萧天青那句“有仇必报”。   且不论我是否想要对付泠瑶,我皱了皱眉头。她这是在赶鸭子上架。我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配合皇后演戏,麻痹泠瑶,不然指不定泠瑶还会出什么手段。而且现在的情况看来,尉迟澈在我和泠瑶之间大概会相信泠瑶多一些。   花碧香的事情,尉迟澈应该是知道了。本来这件事情算是干干净净的推到了皇后头上。现在,我不打算让泠瑶的阴谋得逞了。我决定好,这次我就和皇后互相帮助!   这么多的念头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我偷偷看了泠瑶一眼,只见泠瑶面色有些紧。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时间没能想过味儿来。表情有些疑惑。   “皇后娘娘最近……”那宫女凄凄惨惨地回答尉迟澈的问题,“皇后娘娘有些神智不清了,有时候是好好的,只是有时候谁也不认识,只说些胡话。”   我站在尉迟澈后面一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有些生硬地道:“为什么不让太医来看看?”   感情他老人家是忘记了皇后被禁足着,这凤鸾宫如同冷宫一样,里面的人岂能随便出去。更别说去找太医了。其实找来也没有用。古代没有神经科,皇后硬说她疯了。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姐姐。”我回身扯住了泠瑶的手,一副同样愁眉紧锁地表情,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尉迟澈听到,“我来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娘娘是这个样子了,真是太可怜了,说不定皇后娘娘也是遭人陷害的……”   泠瑶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然后柔声对尉迟澈道:“皇上,我看就算了吧……皇后娘娘都这个样子了,就别追究了。”   尉迟澈这才回身,只是,他回身后眼睛里全是我,而且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包含了深情吗?还是歉意?还是懊悔?我不知道,也无心去猜测了。   为了转移这种尴尬的气氛,我向泠瑶出招:“姐姐怎么把皇后也叫来了?莫不是姐姐想让皇上来阻止我做出什么错事?”   “不是地我叫的。”泠瑶急切的道,“是常太医告诉皇上关于花碧香的时候,也说了你气呼呼的冲向了凤鸾宫,皇上就立刻来了,我这才赶紧跟来看看……妍儿,你是在怪姐姐吗?”   “妍儿只是……”谁不知道常太医是你的人啊,我低着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如果一口说不怪,泠瑶反而会对我更警惕,“妍儿误会姐姐了。”   “妍妍……”尉迟澈终于缓缓开口,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尉迟澈,接着是萧天青窜了进来,以及其轻快诡异的身法飘到了我身边,劈头盖脸地说道:“你没事吧,我刚刚逛了这凤鸾宫一圈,回来便听菊惠说……”   貌似萧天青地眼里也只有我,直到我狠狠的拽了几次他地衣角,他才看到了还站在周围的尉迟澈和泠瑶,这才住了口没有说下去。随后菊会也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周德,两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知趣一句话也没有说。   “萧天青,你也太放肆了!”不知道尉迟澈的怒气爆发于何时,“贵妃的闺名岂是你可以随便叫了?你以为你是谁?见了朕,你一点该有的礼节也没有。别以为……”   毕竟还有泠瑶在场,尉迟澈也没有说下去。萧天青只是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尉迟澈,丝毫没有要低头的意思,尉迟澈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挥向紧紧站在我身边的萧天青。   萧天青此时更放肆的说了一句:“想打架?你是我对手吗?别以为你是皇上我便怕了你,不是为了小月,你以为我会把这皇宫放在眼里?”   “大胆!”尉迟澈大声道,“不许叫她小月!”   这两个像斗鸡一样的男人和看不出神色的泠瑶让我无比头疼,我求助的望了菊惠一眼,菊惠也只是皱眉摇了摇头。   “曹妹妹!你死得好惨啊!”皇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打破了这边的对峙,“曹妹妹,究竟是谁害了你了?那毒药究竟是哪个不得好死的下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曹妹妹啊!”   感谢皇后,我感激的望了皇后一眼,从来没想到会有我感激皇后,针对泠瑶的一天,这后宫啊,我真恨。   “皇上,今日来不是为了调查花碧香一事吗?”周德抓住时机,提醒尉迟澈道,与此同时菊惠和我都拽了拽萧天青的衣角,听得周德继续道:“皇上,您看这情况,怎么查?”   “皇上,姐姐,可否听我一言?”皇后刚才帮了我两次,我怎么能不回报,“最开始我才听说香囊里的香料是从皇后娘娘这里来的时候,也冲动的认为是皇后要暗害我们姐妹。但是现在……”   我拖了一下声音,转折道:“我看这花碧香的事件不那么简单。依照皇后的聪慧怎么可能采取这么简单的手段,只要一查不就知道是皇后这里分出来的了。而且皇后又不知道姐姐一定会用她给的香料来装填香囊。姐姐,你说是不是?”   “可是,香料毕竟是从皇后娘娘这里分出来的,平日我们姐妹也和皇后娘娘有些嫌隙,我想……”泠瑶还是想把这事往皇后身上引的,因为如果皇后排除了嫌疑,那么她的嫌疑就很大了。   “我想是有人想陷害皇后吧,从刚刚皇后娘娘的哭喊中,我猜连接风宴那件事情皇后娘娘说不定都是被陷害了。”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泠瑶的话,“姐姐,我想问一下,这香料还经过哪些人的手?或者有谁知道姐姐要绣一对我们姐妹俩用的香囊?”   泠瑶蹙眉不语。   “朕会彻查此事的。”尉迟澈已经从对萧天青的醋海里浮了出来,利落的宣布道:“去传太医来看看皇后的病情,泠瑶先回紫云阁好好养着身子,菊惠你们也先回去,我要跟贵妃说几句话。”   说罢,尉迟澈朝我这里一步,猛然拉了我的手,拖着我朝宫外走去,不再理会任何人。   毓秀湖,尉迟澈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沿着湖畔漫步。   “你和萧天青究竟怎么回事?”在一棵树荫下,尉迟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满脸的不爽,“你又在给我戴绿帽子?”   “我哪儿敢?”我看着湖水,如同湖水一般平静的应道。   尉迟澈猛然扳过我的脸,直视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是我的女人,我一个人的,不准你把别的男人带在身边,不准和他们说话,不准多看他们!让萧天青离你远点!”   “变态啊你。”我努力的想扳开尉迟澈的手,感情这堂堂皇帝还以为自己是琼瑶阿姨故事里面的男主角了,那么“不准”。   尉迟澈猛然把我搂紧他的怀中,用力揉着,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仇恨彻底把你改变了,我以为你……”   “又是几个对不起来解决问题吗?”我觉得眼眶发酸,只是心没有暖起来:“你能不能换个台词,总说这句话你不累吗?” 第二十章惊艳毓秀湖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怎么说才对,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爱你。”尉迟澈的声音里带着痛苦,“我以为我可以等着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我以为我可以……”   “但是你没有你想象中的能够包容我。”我接过尉迟澈的话头,没有反应的任凭他抱着我,“而且你不信任我,这就是你给我最大的伤害。”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一时气愤冲动!。”尉迟澈大声道,“我以为你又像以前那样吃醋乱发脾气,这些日子政事和你的事情都让我很心乱,所以我才离去。后来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敢来看你。”   “行了,别说了。就算你有这些想法,你可以指责我做得不对,或者和我好好谈谈,开导我,可是你没有。你只是在不信任我之后,拂袖而去。”   “我该怎么和你谈呢?告诉你,放下仇恨?你会按照我说的做吗?或者说,我完全支持你去对付那些妃嫔,我也做不出来,毕竟她们都是我的妃子。我只能默默的纵容着你,等着一切风平浪静,等你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和怨恨,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了。”   “哈哈,现在天真的人是你!”我推开尉迟澈,“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伤害我,就像把一颗钉子钉入了我心中,虽然你事后会把那颗钉子拔走,但是有一个深深的洞却永远留在那里了。许多个洞连成一片,那便是一个不可弥补的裂痕。你算算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伤害了我多少次?还不够吗?”   “怎么才能填满那个裂痕?”   我摇了摇头,退后几步,道:“臣妾先告退了,皇上也去处理政务吧。”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转眼间,尉迟澈的生日便来了。我没有费心去准备什么礼物,实在有些心灰意冷了。和他之间的好多事让我太伤痛了。这几日我都好好的听着太后和太妃的话,乖乖的在淑华宫内,哪儿也没去。   听说尉迟澈也是日日在御书房,专心理他的朝政,也许是忙着准备除掉安平王一事。想起他承诺我要追查花碧香的事情。不由冷笑,看来已经被他抛至九霄云外了。不过也是,现在是安平王地事情最重。   泠瑶那儿我没有去,不想和她演戏,心里会很难过。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在这后宫之中,仅存的亲情就这么悄然而逝。离我远去。也许,在我成为尉迟澈的人的时候,这份亲情便在消失中,更说不定我出宫前,云静娴和皇后等人联合策划的那次事件,泠瑶也有参与。避孕药地事情,只有泠瑶知道,我不信小蛮真的一闻就知道药丸是麝香。   现在去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和泠瑶的关系只是名存实亡而已。她也应该猜到我知道了她对我所做的事情,这些时日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连肚子里的孩子听说也安稳了。   “娘娘,我们真的要这么空着两手去吗?”洁儿一边心不在焉地出着牌,一边问道。“听说其他的娘娘们都有准备,除了贵重特别的礼物之外,还有手工艺品,或者就是些歌舞诗词,希望有机会展示一下。”   “素妍姐姐唱歌那是信手拈来的。”似玉笑着道,“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看素妍姐姐是有准备的,一定是一个大惊喜。说不定娘娘每天都在准备。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对哦,今天晚上的晚宴便是皇上的生日了。”我道,放下牌,“碧烟,你说准备点什么好呢?”   “娘娘还没有准备?”碧烟讶然,似玉和洁儿哑然。   “走吧,去梳妆一下。也快到晚上了吧。我们还是不能迟到的。”我站起身子,“对了。碧烟去把韩妃送给我的那个香囊拿来,我们就送那个给皇上。”   “这,不太好吧?”碧烟犹犹豫豫的道,她们几个都是不知道我和泠瑶之间地事情,“虽说娘娘和韩妃娘娘姐妹情深也不用帮着韩妃出头吧。”   “对啊,素妍姐姐是不是又和皇上斗气了?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似玉道,她是有些知道泠瑶对我不那么单纯了的,“再说,现在韩妃娘娘身怀龙种,不需要素妍姐姐再帮她什么了。”   “对啊,娘娘应该多为自己想想。”洁儿道,“最近皇上没有怎么来,娘娘也不去灏正宫看看,听说好些娘娘都常在灏正宫门口守着,带着些补品。”   我只是笑了笑,觉得很心暖,不管怎么说我还有这么一帮为我着想,对我衷心地下人。不对,我鄙视了自己一下,来这里也不过才一年,怎么就分下人不下人的了,她们都是我的姐妹才对!   “好了,都别说了。”我道,“就带那个香囊去吧,我自己去拿算了。”   很快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我便梳妆完毕了。送香囊的决定,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在向他展示他的错误,他如何让我伤心了,他如何对不起我了。我还在香囊里放了一张字条----缘分两个字本来就是矛盾体,缘、分。缘尽人分----以此宣布我们的分手。   其实我很讨厌我有这样地冲动和决定,让我觉得自己很幼稚,还像是才穿越过来的自己。原本以为我已经心如止水,没想到,还是想去刺激他,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的重要。何必呢,反正如果今天真的能如太后所说,安平王的事件顺利结束,我处理了容妃之后,说不定就回现代去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越飘越远的思绪,我问道:“谁?”   “是我。”是菊惠地声音。   “菊惠,快进来,事情进展如何了?”我唤道,还不待菊惠完全进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了?”我再次问道,这可关系到处理安平王一事是否顺利。   “一切顺利,根据天青的跟踪,证实了你地推测。”菊惠道,“你让我查的那个人也确确实实不在人世了。”   “很好,让萧大哥盯紧那个人,必要的时候……”我道。   菊惠点头:“放心好了,我们把这个潜在的问题解决好,皇上最近应该已经把朝堂上的势力调平了,现在我们就只需静观太后的表演了,看她究竟会采取什么手段。”   “还能用什么手段,难道你猜不到?”我笑了:“女人的手段。”   菊惠不置可否,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该去赴宴了。”   “好。”我点头,出门,“再带上菱角,你们两个稳当一些,免得其他人出了什么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晚宴设在灏正宫,好久没有踏足这里,再次进了这宫却让我差点认不出来。虽然此刻天还没有真的黑下来,灏正宫已经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到处装饰得火树银花,宣布着今夜注定不凡。   宫内到处是穿梭忙碌的丫头下人,手里端着各种器具,前往宴厅。与平日都是女人参加的宴会不同,这次除了打扮得正式隆重的妃嫔之外,很多穿着朝服的大臣正三五成群的谈论着什么,没想到黎国皇帝生辰还真是图方便,朝臣和妃嫔们聚集了,一并庆祝。   我让泠瑶把香囊交给了专门负责收集贺礼的人,便进入了宴厅。没想到,尉迟澈、傅海明、太后、太妃、安平王等人已经在席间相谈甚欢了。   不多时,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宴会便在万岁声之后开始了。席间的热闹,食物的精美,人们之间的虚伪就不一一赘述。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有秩序很规矩的吃喝着,不久之后,特别是尉迟澈宣布不分等级高低,尽情狂欢之后,便是乱七八糟的开始相互敬酒,笑闹。   我安静的呆在角落,和菊惠、菱角小声谈笑,不去介入他们。偶尔有来敬酒的,菊惠便帮我回绝了。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尉迟澈已经有分的醉意,面红耳赤。此时,一个公公用虽然尖细却很嘹亮的声音宣布道:“大家静一静,太妃娘娘有话要说。”   如此喊了三遍,人们才七零八落的安静下来。只见宴厅正中,太妃慈爱的看着醉醺醺的尉迟澈道:“今天是我儿的生辰,我特地准备了烟花,为我皇儿贺生。若是大家想一睹烟花的美丽,跟着我们到毓秀湖一观!”   我和菊惠对视一笑,差不多是时候了,刚才我们就发现安平王和太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于是,我们怀着看客的心情跟着众人随太妃和尉迟澈前往毓秀湖。   一路上人们七嘴八舌的交谈着,颇有些吵闹,快到毓秀湖的时候,太妃让大家安静下来,说是烟花要静静欣赏,才能体会出它的美感。大家这才住了口,安静的跟随着太妃前进。   本应该漆黑一片的毓秀湖,却在毓秀亭发出了不和谐的光亮,只是一个小光点。众人均觉得很是疑惑,走近了些却隐隐约约能听到女人的浪叫。   好个太后,为了给儿子报仇,竟然真的连这一手都用上了! 第二十一章拉下安平王   听到那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声音,我相信所有人都在浮想联翩。   太妃皱眉带着众人又向前几步,那靡靡之音真切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飘渺了,听得人面红耳赤。我和菊惠跟在边上,看到这一帮妃嫔和大臣都在面面相觑,当然也有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只是封紧了自己的嘴巴,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尉迟澈那副醉态似乎是因为听到这声音少了许多,面色越来越凝重,似有怒火立即要爆发出来,终于用压抑着的低沉声音道:“夜,寂,去把毓秀亭内的人抓来!”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刚好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他的话刚落音,便从暗处窜出两人,掠向毓秀亭。另有不少着装整齐训练有素的侍卫举着火把上来,众人被团团围在中间。本来只有几个太监提着灯笼勉强照路的毓秀湖畔,立刻被照得通亮。   这准备,真是齐全。还怕安平王火拼,连侍卫都上场了,这架势哪儿像是偶然撞见这丑事,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很快,夜和寂押着两个人过来了。在灯火下,这两个衣衫不整的人虽然低着头,却是已经能让人能把他们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安静的人群,再也忍不住的有了声响。惊叹,错愕,议论接踵而来。接着在晃动的火光中,我看到太妃微微的笑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当然,这件事情中,受益最大的就是她的,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搞垮安平王,但是太后也顺带牺牲了。在后宫之中,再没有人能和她争了。就是她最大。   “太后!安平王!”尉迟澈怒不可遏的喝道,“你们两人地位尊贵,权势过人,却竟然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来!该当何罪,难道你们不清楚?!你们还有什么好说地?”   太后头发凌乱的披下,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没有说任何话。此时我真的是很佩服她,没想到为了给洛林报仇,她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一步。明知道可能会有很多人看到、听到。却依然这样执行了。   “哈哈哈,这么多侍卫?”安平王现在倒是抬头挺胸了,先是笑了一阵,用鹰一样犀利冰冷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人,轻蔑的道:“恐怕皇上你期待看到这一幕已经很久了?何必和本王惺惺作态?”   “安平王,你是先帝的弟弟,朕地叔叔,是我大黎如同顶梁柱一般的王爷。平日朕对你尊敬有加,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后宫的事情。”尉迟澈并没有和安平王理论,口中义正言辞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且不说传出去会给皇家添上一个多大的丑闻,你有没有想过,先帝在天之灵,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感受?你对得起他吗?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说得好!”安平王甩开了夜,鼓掌大声道:“还有没有?继续?”   安平王这样的态度真地激起了尉迟澈的愤怒:“哼,你还想朕说什么?这么多人看到你和太后的苟且,朕还需要说什么?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别事后说什么别人陷害,朕不会再理会的。”   “今日我栽你手里,是我时运不济。我确实有话,不过不是对你说的。”安平王傲然对尉迟澈道,也不等尉迟澈再说什么。转过脸,看着一言不发垂头而立的太后道:“燕儿,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安平王真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他是只重权势的权力至上者,我还在设想会不会出现安平王把责任全部推到太后身上的情况,看来是我多虑了。安平王现在应该是已经猜到太后和尉迟澈联手设下了这个圈套,他并没有对太后愤怒,只是心平气和的问了“为什么”。原来,安平王对太后是有情地,还不浅。   太后这时才微微抬头,眼神那么复杂了看着安平王。有爱有恨。有苦有挣扎,还有泪痕。太后骗了我。她还说皇宫没有爱,她和安平王只是相互利用,结果呢……或许,是太后也在骗她自己,其实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在宫中艰难存活的经历,让他们早就彼此真心相爱了。我觉得心中有些酸楚,两个有情人就这样被我拆散,是不是我太残忍。   “妍儿,别难过,想想洛林,想想如花、小路子,你会好过些。”菊惠轻轻拉了我的手,对我低语道。   我失笑,原来菊惠是如此的了解我。是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狠地人,本来我就是下不了手来亲自操作这一切的,才会采取只是旁观的姿态来完成报仇地事。   众人目光聚焦下的安平王和太后对视了很久,我们谁也看不懂他们眼中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也许,在现在在站的很多人心中,王爷和太后的相爱,故事是凄美,可惜伦理道德不容,结局的悲惨是必然。   突然,在火光中,安平王笑了:“我明白了,明白了。云儿……好个韩素妍!”   这一声韩素妍让我一震,安平王已经不再看着太后,而是再次扫视四周。终于在人群的角落里,发现了我,很快又把视线移到尉迟澈身上。目光锁定,安平王的破的笑意。   “皇上,你刚刚说我后宫是吗?”安平王笑着道,“皇上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怎么能五十步笑一百步呢?”   “你什么意思?”尉迟澈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地。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中秋之前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不顾一切的把韩素妍接了回来。”安平王不疾不徐地道,又把目光移到华贵太妃身上,“太妃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没想到也纵容皇上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世俗唾弃的事情来!”   我知道安平王要说什么了,菊惠抓着我手更紧了,连菱角也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有些担   “安平王何出此言?”太妃倒是胸有成竹的语气,“就算月之确实为素妍,确实曾经离开过皇宫,也不至于到安平王所说的地步吧?”   “太妃何必装作不知道,你可是亲眼看着韩素妍出生的,你的好姐妹邹青青在灏正宫里把韩素妍生出来。”安平王道,“当然,还有先帝一直在旁边候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次众人的惊讶、错愕、议论一点也不比看到安平王和太后凌乱的出现时的声音小。   “安平王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太妃一字一顿的厉声道,“虽然你今日和太后被抓了现行,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怨恨,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污蔑皇上和贵妃,你应该明白这可是死罪!”   安平王仰头一笑,冷哼一声:“后宫不是死罪吗?不需要太妃再用死罪来威胁我。我现在想说的只是事实,也算为先帝做一件事情。若是先帝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儿女竟然有违天理的事情该做何感想呢?”   “先想想你和太后的事情,先帝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吧。”太妃也有些怒了,毫不客气的回敬。   安平王眨了眨眼睛道:“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韩素妍是先帝的女儿,这件事情太妃是最清楚的一个人,为何会纵容皇上和韩素妍……莫非……莫非……”   销魂的省略让我、肯定还有太妃都抓紧了心,就怕安平王猜到,还捅出来。特别是不排除安平王真的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和尉迟澈是兄妹,那太妃就更不好解释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会怎么想呢?这对尉迟澈的皇位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安平王有何证据证明朕和…贵妃是兄妹?”尉迟澈打断了安平王那个销魂的省略号,只是道,“若是没有,安平王应该知道说这番话的后果的。”   听太妃和尉迟澈的语气,貌似她们已经销毁了安平王的证据,这倒是与我所查到的情况不符了。   我注意了一下太后,她没有参与这次谈话,只是默默的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我猜,她也不是那么单纯的打算只是要对付安平王。也许对太后而言,有尉迟澈、太妃甚至包括我去陪葬,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证据?皇上和太妃要证据是吗?”安平王道,说完对着毓秀亭处大声道:“宁仪宫的孙姑姑可在?”   安静了好一会,安平王都有些急躁了,才看到孙姑姑从毓秀亭那边走过来。   她站在离人群有些远的地方,火光也照不清晰她的脸,只听她用有些机械怪异的声音道:“奴婢在,王爷有何吩咐?”   太后有些疑惑的回身看了看孙姑姑,突然又看了我这里,带着意外和凝重。   果然,自己身边的人自己最熟悉,有些不一样了,太后一眼就看出来了。面对太后的眼神,我报以一笑,我也要保护自己对不对? 第二十二章花海   虽然孙姑姑姗姗来迟,不过总算还是来了。情绪有些波动的安平王也终于安心下来,自信的笑意又重新浮上了嘴角。   安平王转过脸来,对面色发紧的太妃和尉迟澈道:“这就是我的人证。想必宫中老人和一些老臣都知道孙姑姑当年可是先帝的贴身侍婢,她的所见所闻可以证明一切。”   “安平王,这就是你的证据?”太妃是真的紧张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想到孙姑姑是安平王的眼线,“一个下人的话也能当真吗?而且孙芬本就是追随太后多年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买通她的?”   “太妃此言差矣。”安平王道,“孙姑姑在宫中的地位不是一个下人就能简单描述的。再说,她伺候先帝多年,能那么容易被我买通?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今日会在毓秀亭……怎么会事先就准备好串通她?”   “母妃,朕想听听孙姑姑怎么说的。”沉默了许久的尉迟澈终于开口。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真相,知道我和他是不是兄妹,甚至,不惜用皇位在做赌注。   “澈儿,你休得听安平王胡言乱语。”太妃是真的急了,有些沉不住气的想阻止孙姑姑说实情。   “太妃何必急躁,这么怕真相让皇上听到?”看到华贵太妃越急,安平王越开心,接着转向了孙姑姑切入正题:“孙姑姑,你说说十六年前,韩素妍是不是在灏正宫出生的?”   火光中,孙姑姑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呆滞古怪,声音平板的道:“韩素妍是韩大人的女儿,出生在韩府,和先帝没有任何关系。”   “孙芬!你在胡说什么?”安平王惊怒道,“让你说真相。告诉他们十六前在灏正宫里,你和华贵太妃同时见证了韩素妍的出生。先帝一直在旁候着,为了他这个女儿甚至那日没有去早朝,你现在在胡言乱语什么?”   “韩素妍是韩大人的女儿。出生在韩府,和先帝没有任何关系。”孙姑姑再次机械的重复。   安平王愤怒不已,不敢置信的瞪着孙姑姑道:“你是怎么了?你难道忘记了先帝是如何爱那个邹青青?难道你忘记那天地情况吗?你好好想想。你还告诉我,先帝亲自为他的这个女儿取名为素妍,因为邹青青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为什么你不说真相?”   孙姑姑呆立不语,安平王想愤怒地冲过去质问孙姑姑,只是被夜拉住。动弹不得。尉迟澈剑眉紧锁,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华贵太妃此刻深陷在她的思绪里,暂时没能回神。   怎么说我也是主角儿之一。而且又是贵妃,是时候站出来说点话了。我从角落里走到华贵太妃地身边,对还在叫嚷着让孙姑姑说实话的安平王道:“王爷冷静点,孙姑姑已经说了我出生在韩府,不是先帝的女儿,安平王何必还要纠缠呢?”   安平王真地很听话的冷静了下来,把目光的焦距聚集在我脸上,突然了然一笑:“原来是你,我怎么能忘记你。说。你对孙芬做了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啊?”我委屈的道。“难道王爷怒火攻心,气糊涂了?”   这安平王真是眼尖。思维迅速,孙姑姑确实是我让萧天青去处理的。我给萧天青的指示是,不能让孙姑姑消失,她必须出现在尉迟澈生日这天,但是,她一定要说我并不是先帝地女儿。至于萧天青怎么做到的我暂时还没过问。   那日知道太后和太妃他们会在尉迟澈生日的时候行动后,便设想了一下安平王在紧急地突发情况下会怎么反击。尉迟澈的把柄在他手上的,只有这一点最劲爆,他肯定会用破。只是,他得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我是先帝的女儿的,至于证据是什么,我想来想去只有人证最有可能。   太后告诉我,看着我出生的除了太妃、稳婆之外,还有就是孙姑姑。稳婆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不久前。当时我还以为是那稳婆自然死亡,现在看来,稳婆的死并不是意外,也许太妃以为稳婆是安平王的证人,所以派人解决了她。   幸好我在后面补了一刀,挽回了孙姑姑这个遗漏。太妃肯定是认为孙姑姑是太后地人,这次地事件也是太后主谋的,便把她忽略掉了。现在想来,孙姑姑地最终主人应该是安平王,替安平王监视先帝和太后的。   孙姑姑才是关于我和尉迟澈是兄妹这件事情的关键证人,才是安平王的王牌!   “哼,你少装。”安平王恶狠狠的道,打断了我的思绪,“真不该留着你,若不是你回来挑拨我和燕儿,怎么会这样?我不怪她,只怪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住口!”尉迟澈突然从沉思中醒过来,“你先是和太后私通,败坏皇家颜面,后来又出言污蔑朕和贵妃,现在污蔑不成,狗急跳墙,胡言乱语,对贵妃不敬。其心可诛,其行可灭,你……”   “韩素妍,告诉你,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安平王的声音高过尉迟澈的声音,望着我怒道。   “来人,把太后押回宁仪宫好好看守,安平王押往刑部,待审!”尉迟澈几乎是吼出来才盖住了安平王的叫嚣。   早就准备好的侍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动作迅速一致的冲上来,“簇拥”着安平王而去,而太后则被几个太监和宫女押着去了宁仪宫。   我和太妃都常常的舒出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一大半。尉迟澈回身对周围一大帮大臣、妃嫔道:“爱卿、爱妃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   说完,众人在请安之后,便七零八落的散去。   “素妍,做得好。”站在我旁边的华贵太妃,在我耳边低语,“幸好有你,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素妍只是碰巧补了一个小缺漏而已。”我亦压低声音道,“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太妃和皇上。没有你们在前朝后宫做的准备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没有丝毫非议的就把安平王捉了去。”   华贵太妃没再说话。带着她身边的丫头,对尉迟澈微微点头,便离开了。我也该走了。我走到菊惠她们身边道:“走吧,菊惠、菱角,天怪冷的。”   菊惠冲我狠狠地眨了眨眼睛。表情滑稽,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正疑惑,一件披风不知道被背后哪个人披到了我身上。   我回头,对上尉迟澈温柔地眼神。   “娘娘,我和菱角先走了。”菊惠拉起菱角,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现场。把我抛给了尉迟澈。   “皇上……”我转过身只好面对尉迟澈,干巴巴的道:“天冷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啊。天冷了。”尉迟澈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替我系着披风前的扣,一边含笑道:“天冷了,我却没有一个枕边人,你说可怜不可怜?”   “皇上还愁没有枕边人?”我冷嘲热讽,“每日在灏正宫外守着地人可是成群结队,皇上随便拉一个人回金晓阁不就结了?”   “原来你是关注灏正宫的情况的,原来你是在意妃嫔们地动向的?”尉迟澈笑得眉毛弯弯的,显得特别开心。“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和我形同陌路呢1”   我语塞。那些关注在意已经成为惯性,我之前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现在尉迟澈这么一说,我还真成了有心人。   “走,带你去看好看的。”尉迟澈没有为难我,强行拽了我的手,拖着我到离毓秀湖湖水很近地地方就地坐下。   我正想发问,尉迟澈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拍了拍巴掌。掌声在空旷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接着想起接二连三地“嗤嗤”声。尉迟澈指了指湖面上的天空,我抬眼望去,不由惊呆。   五颜六色光束从湖畔四周升起,直冲上去,打开她们的美丽,展示她们的光彩。漆黑的夜空开满了绚烂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着。色彩斑斓的花火构成一组组美丽的花海,把天空这一空灵地画布点缀得很热闹,装饰得很灿然。   尉迟澈轻轻扯过坐在他身边地我,把我的头按在了他地肩膀上。我没有抗拒,静静靠着他,欣赏着这刹那的芳华。   终于,花海结束了。尉迟澈搂着我,轻声问道:“好看吗?”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还没完。”尉迟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再次拍了拍掌。   火红的光束冲上毓秀湖的上空,这次的烟花并没有很快消失,而是在半空中停留着。天空中赫然闪耀着六个字:“对不起,我爱你。”   原来刹那的芳华也可以永恒,我觉得这几个字闪进了我心里。终于,有一股久违的暖流从心间流过,就算四周再次恢复了黑暗,那股暖流还在心头缭绕。   “跟我回灏正宫。”尉迟澈的声音充满蛊惑。   不过,我抵制住了这种蛊惑,离开尉迟澈的肩头,一本正经的道:“今夜太晚,皇上明日还早朝,请早些休息。臣妾也有些乏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尉迟澈的声音里带着那么一点委屈,“我可是正值壮年,禁欲这么久,你就不怕我……”   “你可以找别人啊。”我道,“反正你不是常去韩妃、云妃、德妃她们那里吗?”   “我只是去看孩子,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尉迟澈道,真不晓得他从哪儿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还是他本性如此,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接着尉迟澈叹气一口道:“你要我如何才肯……”   “你以为让人原谅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我笑着道,“皇上继续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说完,我起身离去,带着微笑。 第二十三章无尘,七日之约   在夜风中,裹着尉迟澈给我披风,我带着轻盈的心情,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淑华宫。   只是刚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就呆住了,原本以为大家都各自休息去了,却在我的屋里等着三个人。菊惠一脸郁闷的站在一边,看着屋中的两个人。一个是一脸谄媚、央求的萧天青,一个是霸占着我专用椅子的一位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的老者。   这位老者持一拂尘,身着道袍,乍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的。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太不符合他慈祥的打扮了,满脸的不满、傲然。纵然萧天晴是站着,他是坐着,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他在俯视萧天青。   “师傅,您老人家就先回无尘山,等徒儿履行了给别人的承诺之后,一定会无尘山来看望你老人家的!”萧天青苦苦哀求,一只手甚至还拉着那位老者的衣角,可怜巴巴的道:“师傅,您就先回去吧,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徒儿一定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在无尘山修道成仙,好不好?”   老者没有理会萧天青,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进屋的我,带着审视,接着笑着对我道:“想必你就是夏月之夏姑娘吧?”   我顺手掩上房门,也报以微笑:“请问这位老道长是……?”   “贫道正是萧天青的师傅,无尘道人。”无尘道人站起身来,那种仙逸地气质自然而然的流露。只是虽然是笑。却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   我朝屋中间的人走近几步,萧天青一直挤眉弄眼的向我使着眼色,像是要传达什么机密信息,可惜我和他心意不通,未能理解。菊惠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无尘道长,又对我摇了摇头。   我没有再看他们,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无尘道长身上。笑着道:“萧大哥武功过人,道长一定是位绝世高人,小女子能见到这样的奇人,真是三生有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菊惠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位道长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而且从刚刚萧天青地话语中,貌似这个道长要带着萧天青去什么无尘山,那山名一听便是一群和尚道人住的。萧天青那个性子怎么受得了。萧天青帮了我这么多忙,怎么说我也要帮他一次。   无尘道长笑盈盈的并未答话,我接着道:“不知道长来。所谓何事?”   “夏姑娘是不是以为贫道是专程找着来的?非也。”无尘道长轻轻摇了一下拂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萧天青一眼,接着道:“是这不争气的小子不辞辛苦的找到我,要我来帮忙的。”   “师傅……”萧天青一脸受虐地小媳妇模样。   莫非今天关于孙姑姑的杰作是萧天青求了这无尘道长帮忙才办成的?想来也是,不能死,还得让她说希望她说地话,岂是一般凡人能办到的?我礼貌的道:“多谢道长出手相助,若不是道长……”   “非也!”那位道长又道。一口一个“非也”,感觉他很像金庸先生笔下的一个人物。“贫道当然不是来帮你的,只是来替我的徒儿了断尘缘,早日跟贫道回无尘山去修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惆怅升起,我知道我把萧天青留在身边真的很自私。我知道,萧天青对我也许是有情的,我正是在糟蹋这份情。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地感受,我爱着尉迟澈,他怎会不知道。而他依旧还是默默的守着我。保护着我,在我危难地时候出来帮助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他。   “夏姑娘,请你想一下,把天青弄进宫,围着你一个人转,你于心何忍?”见我不说话,无尘道长继续道:“听说天青和你交情不浅,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适合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你把他关在在皇宫中,做一个太监……   “师傅,我说过多少次,我并不是一个真的太监。”萧天青在一旁叫屈,“师傅,你可以检查一下,我……”   “住口。”无尘道长一瞪眼,喝道,对萧天青远没有对我客气,随后,无尘道长又说了一句让我们另外三个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话:“你好还意思说你不是太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还围着人家团团转……”   “师傅!”萧天青爆发,止住了无尘道长的继续。   黑线出现在我和菊惠的额头,感情这无尘道长虽然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这实质上……也难怪,能教出萧天青这样地徒弟的师傅,要想很正经,是不可能地。   “咳咳----”自觉自己有些失言,无尘道长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仙风”,“夏姑娘,请你想一下,把天青留在皇宫,留在你身边,合适吗?对天青的未来好吗?”   不好,我心道,我一直知道的,只是一直想着,等我把仇报了,就让他走。现在想来,我真的太自私了,从始至终,仿佛萧天青对我来说只是像是复仇的工具一样,只是一个利用对象。不对,不是工具,只是我太依赖他了,像依赖一个大哥一样。有他在身边,我会觉得做什么事都踏实,都有底。   “如果说夏姑娘是担心贫道带天青去的地方也不适合他,那就错了。”无尘道长继续道,“无尘山虽然名为无尘,却不是指凡尘的尘。山上的生活跟山下一样,只是少了纷争和仇恨,而且有很多修仙的仙姑仙子,很适合天青……”   “师傅!”萧天青又一次出声,看来他的这个师傅很让他抓狂,“徒儿在你心中就好色之徒吗?几个仙姑仙子就把徒儿收服了?”   无尘道长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哪儿还有仙家的气质,简直就像一个耍赖的老头。   “道长说得有道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无尘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何必还要捆着萧天青,让他遵守着那份不平等的卖身契,“萧大哥确实不合适也不应该留在皇宫这种污秽的地方,道长带他走吧。”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萧天青和无尘道长都楞了,只有菊惠冲我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在萧天青的事情上的挣扎,也许只有菊惠明白,虽然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那……贫道这就带天青走了?”无尘道长似乎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许他以为我会扯着他撒泼耍痞,哭着喊着不让萧天青走。   “你让我走?”在无尘道长说要带走萧天青的时候,萧天青瞪大眼睛很是吃惊的问了一句,那表情,让我很有负罪感,仿佛让他走是在害他一样。   “人家都让你走了,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不成?”   “萧大哥,既然那里有那么多美女,妹子我不能挡着你啊!”   我和无尘道长同时道。   萧天青俊美的脸皱成一团,半晌,看着我道:“可是……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对了,今天孙姑姑的事情还真是谢谢你了,安平王已经被顺利的解决掉了。”我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我怎么舍得让萧天青就这么离开我,去哪个什么仙山,“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仇人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难道你要在这皇宫生活一辈子?”萧天青突然一脸严肃的问了一句,“那个皇帝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你为了他可以放弃你的信仰?”   “不,我也会回家。”我笑着道,等我处理完宫里的事情,我也寻思着试试掌心血了。   “回家?”菊惠突然插了进来,“你要回哪儿?在这宫里不好吗?皇上那么宠着你,为你……”   “菊惠……”我冲菊惠摇摇头,示意菊惠别说了。菊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再说了,看来她以为我只是为了哄好萧天青。   “可是,可是……”萧天青皱着眉头,继续寻思着理由,“容妃不是还在?而且你姐姐恐怕……”   “天青,为师再给你7日时间,7日后,为师便来接走你。”无尘道长插嘴道,又转向我,“夏姑娘觉得呢?”   7天?我苦笑了一下,随即点头:“就如道长所言,道长是在这宫里暂住还是……?”   “贫道先在京城游玩几天。”无尘道长道,说罢,从开着的窗户跃了出去,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几个起落纵身之间,便干净利落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呢我呢?”耳边,萧天青还在嚎叫,“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就把七日定了下来?”   “萧大哥,回屋去休息吧。”我笑着对萧天青道,“到时候记得好好泡几个仙女姐姐,让妹子我见识见识。”   “今天你大哥大哥的叫得还真是脆生生的,平日怎么不见你这么礼貌?”萧天青一脸恶狠狠的道。   “好了,快去休息吧。”我双手推着萧天青的背,把他推到了门口,最后认真的说道:“萧大哥,认识你,是我夏月之三生有幸,真的很谢谢你,非常非常。” 第二十四章搞定容妃   “素妍姐姐是在写什么呢?”似玉站在我身边,歪着头问道,“什么菜式的配料吗?素妍姐姐怎么突然有心情研究起这个来了?”   我搁下笔,看着似玉,带着微笑道:“似玉,你说如花和小路子的仇人还剩下谁在嚣张着?”   “曹妃死了,皇后禁足,而且听说现在还疯了。”似玉板着指头,“那主要人员…现在还剩下容妃了。”   “好,我们抓紧时间吧。”我道,萧天青还有7日就要离开了,我必须在这七日之内和容妃好好做个了断,哪怕是很三流和粗劣的手段,只要能搞定容妃,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也无所谓了。   “似玉,去叫菊惠来。”   似玉依言而去,不一会菊惠便来了。   “容妃现在怎么样?”我看着一脸疲惫的菊惠道,什么事情都是菊惠去操作的,我只是动一下嘴皮子,真是辛苦她了。   菊惠微微一笑,接着道:“听说,昨晚容妃并没有随着众人去毓秀湖,而是留在宴会上和韩妃在一起。后来容妃得到消息后,便连夜在灏正宫前跪着,跪到了第二天,皇上只是派人把她强行送了回去。”   “那现在呢?”   “现在容妃好像是着了凉,不过,还是在大发脾气。”菊惠道,“天青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东西放在容妃那里了,我们可以随时过去抓赃,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我的嘴角露出微笑,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邀请函递给菊惠道,“让菱角和碧烟去把这些请帖分发了,你跟我去一趟灏正宫。”   御书房里,尉迟澈正在看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头也不回不耐烦的道:“周德,不是说了别打扰朕吗。怎么又来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御书房里面曾经无比熟悉的气味,轻声道:“真香。”   尉迟澈猛然回头,书桌上的折子都被他的袖子带下好几本,望着我,有惊喜也有不敢置信:“你怎么……?”   “怎么,不欢迎啊?”我笑道。   “你能来太好了,我正在处理安平王的事情呢,毕竟还是引起了朝堂地一些动荡。别担心,”尉迟澈见我皱起眉头。又补充道,“都是小问题,主要的党羽在事发前已经解决掉一些了。安平王很快会受到他应有的处罚的。”   “那太后呢?”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毕竟……   “太后送去清净寺苦修。”尉迟澈道,“这是很轻很轻的处罚了……”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我点头,把手放上了尉迟澈的肩头,轻声道:“明天下午有没有空到长歌亭来,我想…给你庆生。”   尉迟澈的脸上立刻写满了笑容,点着头道:“好。我一定来。一个不是你绣地香囊,你以为就把我打发了?”   “那就是泠瑶给我香囊。”我忍不住道,提醒他的罪行。   尉迟澈尴尬了一下,然后起身拉住我的手道:“对不起,我……”   “没事。”我给了尉迟澈一个笑脸,“记得明天到长歌亭来就好了。”   “别走……今天……”尉迟澈挽留。   我地心不争气的刺痛了一下,然后挣开尉迟澈的手。转身离去。   这个冬季很厚道,又是一个暖洋洋的下午,我带着似玉、菊惠和萧天青已经在长歌亭布置好了。昨日似玉看着我写的便是火锅的菜谱----小路子心心念念的火锅。   妃嫔们很给面子地七七八八的来了。而且一个不缺。我是打着给尉迟澈庆生的口号召唤来这些人的,人不是很多,我只叫了几个分位都在妃以上的人来:庄妃、德妃、泠瑶和容妃。本来以为容妃会托病不来,没想到她倒是最先来了。   我笑盈盈的招呼着大家坐定,便看到尉迟澈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我提着裙子迎了出去。尉迟澈看到我先是笑了,不过当他看到长歌亭里面地人立刻皱上了眉头:“妍儿,你不是说给我庆生吗?她们怎么……”   “庆生啊!”我躲避着尉迟澈的眼神。   只听到尉迟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随你。走吧。”   我和尉迟澈并排而坐。对面坐着庄妃和泠瑶,两边分别是德妃、容妃。下人们都在亭外候着。总体来说。各位客官都还是很给面子地,夸赞了一番火锅的好吃,给尉迟澈敬酒。除了席间容妃唯唯诺诺的提了一次“安平王”被尉迟澈瞪回去之外,一切都好。   吃得正欢之时,突然庄妃和泠瑶眯起眼睛,盯着我后面,还没等我和尉迟澈有什么反应,便听庄妃和泠瑶同时大喊,“小   我本能的回身去看后面,却被一人正拍在胸口之上,顿觉气血翻涌,喉咙里泛起腥甜,随后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去,在石板地面上撒成一片。   来人是一个黑衣人,见我只是吐血还没倒下,便反身带着一阵气势汹汹的掌风再次而来。尉迟澈动作迅猛的把我护在身后,整个人挡在我前面,引得其他妃子不住尖叫。   危机关头,尉迟澈如影随形的贴身保镖出现,应该是夜和寂,或者是独。总之两条同样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飘了出来,一个人接住了黑衣人的一掌,另外一个带着剑直接刺向他地面门。   看得我心惊肉跳。   不过黑衣人不慌不忙地在空中收手,丝毫不念战,回身便飘走了。尉迟澈抱住我,怒喝一声“追”,便看出手的那两个人立刻追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尉迟澈喊道,然后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妍妍,妍妍,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没……咳咳……没事……”喉咙里貌似还有些血呛着。胸口有些隐隐作痛,仅此而已,我道,“真的没事了,你看我声音都流畅了许多,而且,你看……”   我缓缓从胸口处掏出一个护心镜,给尉迟澈看,弱弱的笑了一下:“仇人多。我随身带着的。”   不一会,太医来了,诊了诊我的脉。确认我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也站起来走了几步,证实给尉迟澈看,我没事,尉迟澈这才放了心。   正在我试走之时,追去地那两个人回来了,并没有带会刚刚的刺客,我悬着的心放下。   “皇上。属下无能,没能抓到刺客。”是夜的声音,听过好几回,我还是记得的,“不过,那刺客,消失在丽华宫。而且……”   “而且什么?”尉迟澈沉声问道。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容妃,丽华宫的主人正是她。   “属下在丽华宫发现了这些……”夜甩出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应该是刚刚那个黑衣人穿的。还有两个草扎地人偶,上面扎着针,写着几个字,应该是传说中的诅咒娃娃,“人偶是在容妃娘娘的寝宫里找到地。”   办事效率真高,居然这么快就搜遍了整个丽华宫,包括容妃的卧房。我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事情还算顺利,就是萧天青那一掌着实重了点。害得我现在都还痛。   “去看看人偶上的名字。”尉迟澈甩出一句话。   周德便屁颠屁颠的去捡了看。随即道:“上面写的是贵妃娘娘地名字和…皇上的……   “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朕和贵妃!”尉迟澈的眸子里全是冰冷。此时正看着浑身发抖的容妃道:“容妃,你做何解释?”   “冤枉啊,臣妾从来没有做过人偶!”容妃大喊,带着泪痕,“那个黑衣人更不关臣妾的事情,臣妾是冤枉的,这是栽赃啊!”   “住口。”尉迟澈喝道。   我则在旁边委屈地道:“容姐姐,我知道你素来看我不顺眼,要让人杀我,或者是用人偶诅咒我,可是,皇上……你怎么能对皇上也这样呢?”   “我没有!”容妃想扑过来,不过被寂拉住,口中疯狂大喊:“原来是你!就是你!我就说为什么你会请我来吃火锅,果然是鸿门宴,你陷害我!”   “闭嘴。”尉迟澈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而且刚刚贵妃就差点死在那个黑衣人掌下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要为你叔叔安平王报仇,所以才做了这些!”   容妃突然不喊叫了,怨恨的眼神盯着我和尉迟澈一言不发。   尉迟澈皱了皱眉头,道:“现在皇后被禁足着,容妃交由贵妃娘娘处理。”   谢谢你的成全,我心道,然后开口:“来人,把容妃带往淑华宫。”   “哈哈哈!真是天大地笑话。”容妃被拖着离去的时候,突然一反刚刚的沉默爆发了,“堂堂一国天子,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她只是利用你,把你当成工具,为尉迟云报仇!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哈哈哈,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爱的是尉迟云,只有我是爱你的……”   终于,容妃的声音消失掉了。不过因为她这一番话,尉迟澈的脸色很难看,我的脸色也很难看,庄妃和德妃则是担忧地看看我又看看尉迟澈,泠瑶倒是一个高深莫测地表情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还带着一个她所不知道的也姓尉迟地人的仇恨。   “都回去。”尉迟澈走到长歌亭门口,背对着我们道,说罢,不做停留便走了。   菊惠和似玉掺着我回淑华宫。   我满心想的都是容妃怎么折磨如花和小路子的,现在好了,不说十倍奉还,至少我一一还回去! 第二十四章中隐隐于市   每个华丽的宫殿都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此时我正在淑华宫的暗室里看着被捆着跪在地上的容妃。   窗户被黑色的纸糊着,不透一丝光。只是我在这暗室中命人点上了许多蜡烛,一点也不暗。似玉、菊惠、菱角和萧天青站在我旁边,我端坐在屋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被捆着跪在屋中间的容妃。   容妃在火红的烛光下,脸色显得很苍白,怨恨和恐惧交织。她咬了咬嘴唇,最后很有骨气的恨恨的道:“现在落在你手里,我认栽,你给我个痛快!”   “痛快?”我笑了,“你是否给了如花和小路子痛快呢?”   容妃不语,脸色越发苍白,恐惧开始多过恨意,声音有些颤抖:“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如果你太过狠辣,皇上知道了……”   “闭嘴。”我收起笑意,怒视容妃:“不久前是谁在我面前说如花和小路子有多么惨的?是谁趾高气昂的跟我描述如花她受刑的样子的?是你!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似玉!”   似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刑具,和菱角一起走到了容妃身边。容妃看清楚是什么刑具之后,脸上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这是钉板,正是你对如花和小路子所犯下的罪行。”我重新带上了微笑,“我也不过分,只是把你给他们的还给你。似玉、菱角,用刑。”   似玉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按住了不停挣扎的容妃,把钉板按在了容妃的膝盖之下。放好之好,似玉带着深深的仇恨,双手按在容妃地肩头,不遗余力的往下使劲。   血迹和容妃的尖叫同时漫开。整个暗房一时间充满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容妃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罪,受过这种痛。   “不是我,不是我下的令!”容妃终于开始崩溃讨饶,“是皇后下的命令!不管我的事情,我只是看着而已!”   “不是你?哈哈!”我疯狂大笑,“你当我那么好欺骗,你、皇后还有曹妃,哪一个不是蛇蝎心肠?哪一个不是凶手?现在你知道后悔知道害怕了?”   随着似玉和菱角的不断用力下压,容妃哭叫声越来越大:“啊!你杀了我吧!我下辈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杀了你?那么简单?为什么你们那时候不给如花他们一个痛快?折磨了他们那么久!”我的声音苍白而残酷。我从菊惠手里接过一件东西,起身缓缓走到容妃身边,嘴角拧出一丝笑容:“看看这个是什么?”   似玉和菱角放松了力道,容妃低低地抽泣、喘息,终于有力气抬眼看我手中的东西。茫然的摇头道:“不知道。”   “听说过梳洗之刑没?”我继续笑,扬起手里的铁刷子道,“这个铁刷子的每一个刷毛都是铁质地,尖端锋利无比,别说皮肉,就是骨头,被它梳一下都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满意的看到容妃的颤抖那么明显。眼中的恐惧无与伦比。我笑着解释:“你看,我这么一梳下去……”   我拿着铁刷子在都成筛子一样的容妃脸上比划了一下,口中继续道:“一块带着血的皮肉便下来了,再梳一下,便可以在你地骨头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怎么样?一下一下的梳到你的身上,直到你的身体的皮肉全部变成肉泥,直到你只剩下森森白骨……别担心。我一定不会在你的要害部位下手了,我会让你慢慢享受……”   “啊一声长长地尖叫,容妃身子一软。倒在了钉板上。   “刺激过度,只是吓得晕过去了。”萧天青检查之后道,直起身子看着我,沉沉的问道:“你真的要对她用这个刑,是不是……”   我看了看萧天青地脸,再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容妃,突然觉得心里空洞得厉害。报完仇了,可是,为什么一点成就感和喜悦都没有。特别是想起萧天青就要去无尘山。想起尉迟澈在长歌亭离开时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萧天青一把扶住了我,表情有些痛心。我把手中的刷子扔到了地上,对萧天青道:“你和菱角把容妃送到寂玄宫去,菊惠和似玉,我想回寝宫休息。”   “他知道了吧?”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脑中反复播放尉迟澈离开长歌亭时的表情,我觉得步伐着实有些漂浮,被萧天青那一掌拍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肯定知道了。”菊惠点头,问了另一边的似玉,“似玉也知道了吧?”   “知道。”似玉点头,“黑衣人是萧公公吧?那个人偶是娘娘派人做地吧?萧公公故意引着皇上地人去丽华宫找到这些东西,嫁祸给容妃的。”   “连似玉都知道了,我还能瞒着谁呢?”我摇着头苦笑道,“算了,我也没指望能瞒着谁,反正目地达到就好了,我和容妃之间的恩怨也是人尽皆知的。”   菊惠和似玉都没在说话,只是把我扶回了房间,让我睡下。   一直在昏睡着,恍恍惚惚中觉得不知何时竟然有人来拉着我的手了,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却发现漆黑一片,原来我睡到了晚上。   “醒了吗?”熟悉的声音,是尉迟澈的,带着关切还有疲惫,“你一直昏昏沉沉的说胡话,害得我担心。”   “只是……乏了……”我呐呐道,没想到他还会来,“你不怪我吗?”   嘴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上,接着放开又覆到了我的手上,手的主人道:“说过你做什么都不会怪你的。我已经失信好几次,已经错过好几次了。没有做到自己所说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哪怕……”   “哪怕被我当枪使?”我苍凉的笑了两声,拆穿了那最后地一层纸,让一切的利用和阴谋显得那么赤裸裸。   黑暗中,尉迟澈沉默,好久才道:“本来我就应该是一把永远守护你的枪,是我一直没做到,我自以为我做的很好,我一直在错。一直给你的都是伤害……”   我不语。尉迟澈轻轻把我拉到怀里,柔声问道:“现在,你的怨恨平息了吗?不需要在背负着仇恨生活了对吗?心里好过些了吗?可以……再回到我的怀抱了吗?从今以后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怀抱……”   我的眼睛突然酸了,心里最柔软最纯洁的部分像是被施了咒一般,被一只无形地手轻易撩拨。眼泪约好了似的一起涌向了眼眶。我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抱住这个我爱的男人,伏在他的肩头,开始把鼻子眼泪全部蹭在他的龙袍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离开了尉迟澈地肩头,尉迟澈轻轻拍着我背。哄着我道:“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再来伤害你了,我们可以好好的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我重复道,理智回来了,虽然我不迫害妄想症患者,但是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人来害我了?后宫佳丽何止三千。你以为少了那几个其他人会一直忍受着我独霸着你?”   “孙姑姑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吗?母妃说,她以为安平王买通的是其他人来作伪证,没有料到是孙姑姑。”尉迟澈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孙姑姑会是安平王的人地?”   我愣了半秒钟,尉迟澈在怀疑什么,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身世了吗?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我不是去和太后谈过几次,从她的话语中,根据我的观察加上推测,猜到可能会是孙姑姑。”   “你有没有觉得安平王把你和我的关系作为王牌很奇怪,他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犯这么严重地错误----一直把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当做底牌?”尉迟澈虽然是疑问,声音却是很平静,仿佛已经想透了。只是在跟我说一样。“而且看他那言之凿凿的表情,似乎他很是认定你确实是先帝地女儿……”   “他谨慎怎么会糊涂到在那晚和太后……”我掩饰起心虚。“再说你也就这么认定我和你是兄妹?那你现在不是在……”   “不是。”尉迟澈只是轻声打断,“为什么安平王会和太后在那天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是太后的手段了,只是我不明白……”   “有没好不明白的,安平王就是一派胡言,你还听了他的不成?”我不让尉迟澈想下去,不知道心高气傲的他得知自己只是太妃和别人偷情而生下来的孩子会怎样。   “呵呵,你和母妃一样,在敷衍我。”尉迟澈突然笑出声来,随即又道,“罢了。”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想必尉迟澈是有些明白的。安平王不可能平白无辜的说我是先帝女儿,太妃如果知道真相也不可能容忍我和尉迟澈在一起。我究竟是不是先帝地儿女,尉迟澈再去查一下邹青青和先帝地暧昧,其实事情很清楚。而太妃容忍着我们的兄妹之恋,那就表示,尉迟澈地身世上有问题。   我和太妃都这样遮遮掩掩,加上安平王的证词,以及尉迟澈的智力,他怎么会猜不到也许,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   “你说,你的那个好姐妹叶思雅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后?”尉迟澈突然没有头脑的问了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会,她和我一样,独占欲强。”我答道。“你说,辰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尉迟澈若有所思的再次问。   “你说,隐居市井或者山林的生活会不会适合我们?”尉迟澈没等我回答,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淡淡的轻松道。   “你是什么意思?”我腾然起身,心中有一股股轻快的气体在膨胀,忍不住就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你说呢?”尉迟澈的声音里有一丝狡黠,“明日我就派人去扬州让辰和叶思雅回来,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我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笑意,“市井比山林好,山林没有好吃的,太原始人了,中隐隐于市嘛。不做最大,也不做最小,做个中间的!”   “坐下来,手给我。”尉迟澈道。   我依言坐了下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他拿着我的手,在摸索着我的指头,然后把我的小指头和他的小指头缠绕在一起。   “拉钩?”我惊愕的道,记得很久之前是我对他做了这个动作,没想到他记得的,而且现在还做这个无比幼稚的东西。   “一百年不许变。”尉迟澈很有磁性的声音出来,“台词是这样的吗?”   “是。”我觉得我的眼眶又酸了酸。   拉完勾,尉迟澈起身道:“今晚我先回灏正宫,处理一些政务,尽快把安平王的事情结了。还有容妃,把她了解了吧,我怕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   我点头,“嗯”了一声。他是想安顿好一切,让尉迟辰平稳一些吗?不过,皇帝易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想必还有一大堆麻烦吧,而且尉迟辰接不接受都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呢。   尉迟澈离开后,我实在睡不着,便在淑华宫瞎转。   “每次睡不着你都在外面逛?”萧天青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出现在我身边,“怎么那个皇帝没有陪你?”   “他刚刚回去。”我笑吟吟的道。   “一脸甜蜜的小女人。”萧天青摇摇头,“看来你又掉进温柔陷阱里面去了。仇报了,心情如何?”   “很好,嘿嘿。”   “天呢,都傻了,简直没办法和你交流了。”萧天青不住的摇着头,突然又严肃了说,“希望你以后和那个皇帝以后可以开心的过日子,再不要像这一段时间那样,不停的在争斗在防范。只是,这皇宫……”   “你操什么心。”我打断了萧天青,“对了,无尘山真的有你师傅说的那么好?”   “非常好,真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萧天青笑嘻嘻的道,“你就不用操心我了,把你自己管好就是了。”   “萧大哥,我……”   “别说谢谢,我听腻了。”萧天青捂着耳朵,一脸不耐烦,又道:“我睡觉去了,大冬天的,你也早些回屋去,我知道你兴奋,也别乱晃了。”   我点头,道:“萧大哥,辛苦你了,真的,大恩不言谢。”   萧天青扮个鬼脸,便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等待审判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絮絮叨叨的念着我不能老不吃早饭的洁儿和碧烟,把我从温暖的床上拖起来,我才了结了我念念不舍的睡梦。\在洁儿和碧烟的监视下,我认认真真的吃了午饭。   “洁儿,你去叫下菊惠。”我擦擦嘴吩咐道,“碧烟,你去叫萧公公。让他们到我屋里来一下。”   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被我压在枕头下很久的逐日坠和已经坏掉的mp3。我站在窗前,拿着这两样东西抚摸着,思索着,挣扎着。   逐日坠+掌心血真的可以让我回去吗?我要试试吗?我右手食指从左手中指指尖轻轻划过,直到腕部,最后又停留在掌心。如果我用力划进去,让血滴在玉坠上,我是否真的就可以嗖的一声回家去了?   我想起了已经逝去的爷爷的脸,想起了奶奶卧病在床的样子……   可是,很快又有很多其他的脸出现,菊惠的、似玉的、碧烟的、洁儿的、思雅的、尉迟辰的、洛林、如花小路子的、甚至出现了周德的……最后定格在尉迟澈挥之不去的脸上,耳边回响着昨日的“一百年不变”,口中喃喃念着那句“中隐隐于市”。   “我来了,怎么了?”是菊惠的声音,“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回神,把玉坠和mp3都收进怀中。对菊惠笑笑道,“昨天晚上皇上说。容妃留不得。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按照宫中惯例,要处死冷宫地妃子,该怎么……”   “这个不用操心,一会我去准备。”菊惠点头答道。   “本来我是想放她一条生路的,让她一身一世地在冷宫中不失为一个好的报复方法。”我道,“可惜……”   “皇上也是无奈。”菊惠道。“容妃和安平王的关系如此深厚,而且那日在长歌亭她甚至喊出了尉迟云的名字,谁也不知道她对于皇上和娘娘的身世究竟知道多少,皇上是留她不得啊……”   “她始终是得死的……”我点头,哂笑一笑,“我在想,一开始何不让萧天青或者直接求皇上帮我解决掉她们。我何必这么辛苦……”   “韩素妍是不会那么做的。”菊惠摇摇头,“报仇这事儿,如果全部都由别人代劳,那还有什么意义。而且,她们只是直接死掉,还是会风风光光地厚葬,不能像这样让她们品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罢了。反正都过去了。”我道,看了看门口,“怎么萧大哥还没来?”   正说着。碧烟慌慌张张的进来了,礼节之类完全没有,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口中道:“娘娘,萧公公不见了!”   我一惊,神色一暗,疾步到碧烟面前道:“你好好说。”   “刚…刚刚,我去萧公公屋里,敲门没…没人……”碧烟气喘吁吁的道。“后来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屋里没人。于是我退出来。在淑华宫寻找,问了一下其它的宫女内侍都没有看到萧公公。我再次去萧公公房间里,仔细找,终于找到了这封书信。”   碧烟把书信递给我,我颤颤的接过,信封上写着“小月亲启”。忍住眼眶的湿润,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白色地信笺,上面写着:   现在你没有什么烦心事儿了,你萧大哥我就不耽搁寻花问柳的时间了,等着我泡几个仙女嫂子让你见识见识。   不管你是回那个不知道在那儿的家,还是和那个什么破皇帝过下去,请记得一定要开心幸福,一定要像你在戏班那会,每天笑着闹着,希望你的眼睛再次恢复那时的纯净。   你萧大哥我最讨厌看见女人哭哭啼啼,你道别的时候肯定是那副样子,还外加烦死人的谢谢谢谢个不停,所以……嘿嘿。   勿念!   就这么几行字,我看了很久很久,泪水终究没有流下来,他是去找美女,过他闲云野鹤地日子了,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我把书信折起来收好,放到枕头下,整理了一下情绪,对菊惠道:“萧大哥已经走了。”   菊惠微微点头:“你应为为他高兴,这里并不适合他。”   碧烟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没有多问,而是悄悄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听得她门口不知道对谁说:“不用找了,萧公公调离淑华宫了。”   我和菊惠相视一笑,碧烟的长进也这么快。   “菊惠,你去准备一下容妃那事,今天下午我们便过去吧。”我道,早解决早好,容妃地命本就应该赔给如花和小路子的,而且她又知道那些会威胁到尉迟澈,威胁到整个朝廷的安稳与否的事情。   我带着菊惠,还有百事在内的四个太监去执行皇上的口谕---赐死容妃。   寂玄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在这寒冷的冬天让人觉得格外的阴冷,我紧了紧身上地貂皮披风,踏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小很拥挤地房间,虽然只有一张床。容妃端坐在床上,像是等着。   “哼!真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容妃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切,或者还是有人已经通知了她?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脑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中午在房间听到碧烟不知和谁说的话,碧烟会在跟谁说话呢?没有称呼那人名字,应该比较熟悉吧。   “怎么?”容妃冷笑了一声。“不说话?要我帮你说你应该说地?”   我止住胡思乱想,对百事点点头。百事上前,很有气势的宣布:“容妃平日作恶多端,排挤其他妃嫔,犯七出之妒,此为罪一;容妃对待下人,动则打骂,曾经因为其丫头打碎花瓶而将其活活打死。此为……”   百事不歇气地念着,容妃只是静静的望着我,仿佛已经视死如归,只是眼中的怨恨丝毫不减,而且还多了一丝我说不出来的感觉。   终于,百事念完了,挥手让其手下一个小太监端着盘着上来了。掀开盘子上的白布,露出来的是三样东西,很没有创意的和曾经太后给我看地三样东西一样:毒酒,白绫,匕首。   “这杯酒需要多长时间?”容妃如同烈士一样,平静的端起盘上的酒杯问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百事答道,又转过对我道:“娘娘你先出去吧。你娇贵之躯,不适合呆在这里。完事之后,奴才再向你汇报……”   我点头。也不想看到容妃在十几分钟的时间内死在我面前。正准备离去,容妃突然出声:“慢着,我有话对贵妃娘娘说。”   我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容妃环视了周围一圈,意思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只是没有人离去,毕竟她是一个危险分子。容妃笑了一下,一口喝下毒酒,把酒杯摔到地上道:“一盏茶时间。足够我说了。韩素妍。韩泠瑶的事情你听不听?想一个人听还是大家都听?”   我皱眉,容妃也已经把毒酒喝下去了。向我证明她真地只是想告诉我事情。我道:“小路子你们先下去吧,菊惠留下。”   如果容妃想怎么样,菊惠和我两个人,量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她现在已经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了。   小路子他们很快下去,酒的毒性也开始发作。容妃的额头开始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脸色苍白,一只手抓着胸口。   “自从你住进昭华宫开始,泠瑶便不再把你当成妹妹,几乎所有害你的活动,她都参与或者甚至就是她撺掇起的。”容妃地语速很快,“小蛮发现的避孕药,云静娴的失足,发现如花和似玉隐瞒内情,你回来后,柳艳琦和曹妃地死,皇后禁足,每一件都和她脱不开关系……咳咳……”   一口血随着容妃的咳嗽出来,她俯身在屋中唯一的床上,一直咳嗽着。   “这些我都或多或少的猜到。”我对容妃道,“我只想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思?让我和泠瑶斗吗?那可惜你白费心机了!”   “不是,哈哈。”容妃突然笑了,“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   容妃探身在床上那破旧的棉絮里一抓,一包东西到了她手上。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回身就把那包东西往我身上招呼过来,然后我看到了许多常常在我噩梦中常出现的东西。   蛇,又是蛇!   不多,只有十来条,有2、条被直接投到了我身上。   这一刻,我眼中只有容妃,原来她的平静来自于一早就策划好的同归于尽,她告诉我有话跟我说,只不过想让我跟她独处,她才好下手。   那蛇在我身上爬着,我感觉到有尖利地细小地牙齿,插进我的肉里,浑身升起万虫蚀骨地痛。我想起秦府密室,秦刺史说的话,我不能被蛇咬,但是蛇看见我就情不自禁的要咬上来。   我听到菊惠慌乱的呼喊,抓着我身上的蛇;我听到小路子进来嘈杂的脚步身;我听到容妃疯狂的大笑“这也是她安排的,你爱的姐姐!”;我听到……   我只能听到,因为我已经看不到,我软了下去,脑海又在播放秦府密室,我和尉迟澈……澈,中隐隐于市……   我不要死!   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和理智,我把手伸向了怀中的逐日坠,握在手里,拼尽最后的力气,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的肉里,血流出来……   是死?是回家?   我带着笑安静的等待着宣判…… 第二十六章回家……   黑暗中,我在不断奔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就这么拼劲全力奔跑着……   如梦如幻,虚无缥缈,无论是周围的场景,还是我自己的躯体,都没有半点真实感,是我死了吗,现在只是一个灵魂在飘?   只是奔跑带来的脱力感和疲惫感真实的不像话,让我不能判断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这身体到底是幽   不是我自己想跑,其实我是很想停下来休息,或者思考。只是有一只冰冷的手一直拽着我在跑,我不得不跑而已。   身不由己,我很郁闷。我很想停下来,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者是看看这只紧紧拽着我的手的主人是谁,就算在在漆黑中我看不清楚,我至少可以问一下她。   那只手握着我的力量并不大,我不会感觉手腕被拽痛或者有任何不适。可是我就是挣不开那只手,它的力量永远那么恰到好处的控制着我。想看,视觉只是一片黑暗,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差别,就算拖着人的只隔半步,我也看不到。   渐渐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亮堂堂的圆形小点,随着我疯狂的奔跑,那个小点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像是……传说中的出口?   虽然有了亮光,只是我依然看不清带着我奔跑的人,只是一抹模糊的影子,有一头长长的黑色的头发,白色地衣服。飘飘地。我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贞子……   我不由抖了一下,拽着我的人虽然继续前进,却没有忽略我这个及其微小的动作。步伐猛然停住,握着我手腕的手突然就松开了。我止步不及,几个趔趄,一头撞向前面。   我是紧闭着眼睛的。这是条件反射,心中思量着完了,就此一头撞在了那个一切都不明确地人身上。   只是意外的,我并没有撞上任何物体,没有丝毫阻挡的朝前猛冲几步之后,我终于刹住了车。   惊讶之余,我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可是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一片死寂,只有不远处,那个带着光亮的地方似乎在向我发出呼唤。   “有人吗?”我不死心的问了一声,回答我的依旧是死寂。   我驻足在原地,试图理出头绪,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记得那些蛇咬了我,只记得万虫蚀骨的痛,只记得菊惠他们的慌乱。只记得我让掌心地血洒在了逐日坠上……   莫非,我望着那唯一发出亮光的地方,莫非,逐日坠真的可以把我带回现代。把我带到奶奶身边,我回去之后会是哪一年,哪一月,会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亦或者不知道在哪一个时空依附在一个不知名的人身上?   我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朝着那光亮的地方走了两步。只是这两步并没有让那亮光显得大一些,倒是像是往远处退了退。我停住脚步,带着对未知的恐惧,站在原地看着……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尖锐地女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带着果决和一丝怒气。“非要等着时空之门关上,永远在这黑暗的时空隧道里漂流才甘心?”   我愣了半秒。然后发足狂奔,朝着那个有缩小趋势的亮光所在,用尽全力的奔了过去,原来,真地,可以回家了……   那亮光之处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一个通道,只是一团光亮而已。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就这么摆在我的面前,在它的前后左右依旧是黑暗,它的光芒似乎在微弱了,并且在不断缩小。   我不再犹豫,把双手伸了进去。一股很奇特的,暖暖的力量像是勾住了我的肚脐眼一样,我被拉进了那光团。光团内部非常耀眼,让人昏眩地耀眼,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便终于失去了知觉。   “月儿地月儿啊!”一阵哭天喊地,接着一阵质问:“你怎么搞的?不就是她爷爷死了吗?怎么把她给累得晕了这么久?”   “她……”这是姑姑地声音,嗫嚅着,没能接着说下去,声音里面是无尽的疲惫。是了,这是我熟悉的姑姑,对什么都不会去过于争执,包括爷爷过世,我妈妈说没空回来,她也不曾多言半句作为一个儿媳应有的责任。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不再是古代那样,再破旧的床都有一个帐子罩着的帐顶。   妈妈还在对着姑姑指责,说是姑姑把我给累晕了。我冷笑一下,二十多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能超过一年,把我扔在爷爷奶奶这里不闻不问的,对我,真的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姑姑……”我出声唤道,并且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好在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只是我还是有很多疑问很多情况需要了解。   “醒了?”妈妈和姑姑同时扑到我床上。   我点头。   姑姑还没来得及说话,妈妈又开始抹眼泪:“月儿你可真是吓死妈妈了,听说你今天早晨去给爷爷送葬,然后就昏倒了,现在都到晚上了,你才醒过来。”   “妈妈,你不是说你忙,来不到吗?”我问道,妈妈的脸色有些尴尬,我也没有再说其他过分的,毕竟她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关心我了。   “你没事吧?奶奶还不知道你昏迷,我只说你累了,想要休息。”姑姑解释道。   妈妈又想说什么,我开口阻止:“我还想再睡会,你们也去休息吧。”   见我神色坚定,而且已经重新躺回了被窝里,只好离去,姑姑还小心的替我关上了房间的门。我终于可以好好想想了。   回家了,一直昏迷,并且昏迷的时间只有从早晨八点多到现在晚上七点多,一切仿佛丝毫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我的心境。   外面天已经黑了,只是城市的灯火霓虹,不像是古代,一天黑便漆黑一片,窗外依旧会透进光来,我看到那个根源----逐日坠就在我的枕边。   我把那个玉坠握在手里,手心不经意的痛了一下,借着外面的灯火和十五的月光,我看到掌心确实有几个指甲形状的疤痕,我惨笑,要是我的指甲没有那么尖利,要是我没有那么悲伤的把指甲按进手心里……   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荒诞又那么真实的一梦?   抚摸着沉甸甸的玉坠,像是在抚摸过一张张曾经哭过笑过恨过爱过的脸,那些死去的人,是否安息了?那些活着的人是否在快乐着?那从来不曾安宁过的皇宫是否还在上演着一出出闹剧?   是否一切都在梦醒时分便结束了?   我的心底升起一阵阵刺痛,曾经以为回家是我最大的目标,曾经幻想回家之后的美好与安心,曾经幻想回家所能带给我的喜悦,曾经幻想回家我会如何感谢各路神仙……   可是我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要去感谢,要去觉得美好安心喜悦,只是强烈的思念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丝毫不亚于生离死别的思念……   菊惠、菱角、似玉……你们是否在为我的死而哭泣,而想法设法的查处凶手,想方设法的报复她或者她们?泠瑶、皇后、还有无数恨着我的妃嫔,你们是否因为我的死而感到开心,感到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尉迟澈……澈……那你,有在想什么做什么呢?   澈,为什么我闭上眼睛,那些我们在一起开心的不开心的画面,在脑中越来越清晰,甜蜜也好,争吵也罢,我发现,我从未如此的想念你……   “真的如此思念着这些人?”一个女声响起,是那个隧道中的女声,“一直以来,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回到这里吗?难道你想回去?”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片虚无的白雾,在这片白雾中,一个若有若无有着黑色发丝的白色影子在前方不处。   “你是谁?”我眯着眼睛努力着,想看清楚。   “我?哈哈!”那白影大笑两声,“不就是那个你曾经求着念着,却不知一滴掌心血便能触发条件的逐日坠吗?或者说,我只是其中的一缕幽魂而已。”   “幽魂?”我念着这个熟悉的词,看着这种陌生的灵体,却没有升起恐惧,只是好奇,“我现在在梦里吗?”   “你觉得呢?”幽魂反问,复又笑问:“你不怕我吗?”   我就地坐下,笑着道:“你又不会害我,还送我回家,我谢你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怕你?你带我进入梦中,应该是要告诉我什么吧?”   幽魂失笑,又问:“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还是那个问题。”我道,“你是谁?是谁的魂魄?为什么会在逐日坠里面?”   “我是谁?不就是大黎传说中的开国皇帝的皇后吗?”幽魂笑了,“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开国皇帝那个负心汉!”   开国皇帝,皇后,负心汉?不是伉俪情深吗?   我愣在原地,等待着这个故事,等待着逐日坠的渊源,包括,我这一年来我绝对不会认为是在做梦的经历的根源! 第一章逐日坠的秘密   “不是传说你们……”我嗫嚅着,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白衣女子,传说你们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还把一对玉坠作为定情信物,代代相传,怎么会……   “哼,一旦权力在握,一旦荣华富贵,一旦美人环绕,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呢?”白衣女子冷声道,“可以说我特立独行,可以说我小肚鸡肠,可以说我是妒妇,可以说我不虽然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是,我对于爱情的要求就如同你们一样,从一而终。”   “我们?”我抓住了她话里面的一个并不重要的词语,“除了我,还有哪些人?”   “还有邹青青,就是你在古代的娘,她和你的身份一样,和你来自一个时代,相差不了几年。”女子道。   “她……”我心中有太多疑问,一时也不知道该问哪个先,最终问了一个我觉得最诡异的:“她怎么会知道我是她女儿?”   “我告诉她的。”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我把所有的根源说完。”   我点头。   女子接着讲下去:“我和他的分歧越来越大,常常冷战,误会、疏离越来越多,曾经的感情在他一次次册封妃子、选秀中一点点的消磨。而后宫之斗,你不是没见过,就算我无心伤人,仅凭皇后的这个位置便是人人觊觎,恨不得能取而代之的。”   她的声音有些悲愤,虽然我并未完完全全的深入的宫斗过,但是我能理解那其中地痛,和那个他所爱的男人带给她的伤,我静静地听着这个千年前的幽魂继续讲述着。   “后来。我终于被他当时正宠爱着的一个妃子害死了,死时,我就握着这个玉坠。掌心的血染在了上面。”她突然冷静了,轻飘飘的把她被害死的这一段带过,“我并未想到,因为满心的不甘怨恨使我地魂魄困在了这个玉坠内。我报仇了,我害死了那个害死我地妃子,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我甚至还害死了他----后来竟会传言他是因为思念我而死,可笑!我在别人手中一代代地轮转。遇到我憎恨的那些背叛和算计时。我就会用我的力量把这些人一一害死。”   “你的力量?鬼魂的力量?”我笑了,点着头。超自然地生物总有一些我们所不能窥测的能力。   “怨恨憎恨越积越深,被我诱惑致死的人越来越多,只是想得到我的人从来没有少过,因为我是逐日坠,后来。也许是在梦中,也许在虚无中,有一位神人点拨了我,让我不想不愿再继续看着这些猜忌陷害,只想解脱,只是这解脱……”   “解脱肯定需要你真正的顿悟。”我轻轻的接过她的话头,“顿悟……会是怎么样的顿悟呢……”   “什么样地顿悟我也无法表达清楚,总之我明白,只要有一位帝王肯为一个女子放弃一起。让我看到至少世上还有帝王地完美爱情存在。也许我便不恨了不怨了……”本就飘渺的女子说着这番话地时候,虚无得简直让人看不到她。“也许这样的情能感动我,这样的爱能让我得到解脱……”   “但是古代的女子又有几个能想过要真正去得到帝王的爱呢?你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的……”我道,且不说在那样很少有人懂得爱的时代会不会有女子冒出那样疯狂的想法,在帝王之家,或者是进入皇宫的,稍微有点头脑的谁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与利益和权力挂钩的,谁能真的奢望爱情这种奢侈品?   “对,几经失败,让我更加绝望而愤恨,所以那位愿意帮助我解脱的人,把玉坠带到了这个时代,寻找合适的人,加上掌心血,便能回去那个时代,证明帝王的完美爱情。”她轻声道,“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个人。”   “我是第一个?”我愕然,“那邹青青呢?”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穿越过去的,与我无关,所以她才会是带着身体穿越回去了。而她能回来,也只是因为那位神人要带我到这个时代,顺便带着她一起而已。”女子道,接着解开我的疑惑,插了一句,接着道,“她的奇怪,她的特异,她的才智,和那代皇帝对她的深情,在她还在黎国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现身和她交谈过。”   “带邹青青回来也不是顺手那么简单吧?交换条件是什么?”我笑了,推测道,“邹青青始终是想回来的,为了让你们帮她,于是便说那个时代的女子不行,我们这个时代的女子才会对爱情有那么多的要求,才可能有那么大的决心和足够的资本让帝王倾心。条件便是,她的小女儿作为载体,让这个时代的灵魂穿过过去?我只是疑惑,万一她的女儿没死呢?还有为什么你和邹青青一起回现代,又怎么成了我的传家宝?”   “哈哈,你想得到通透,完全正确。”女子一笑,也不隐瞒了,爽快承认,“那位帮助我们的神人自是能掐会算,知道韩素妍会死。而我怎么成了你的传家宝,不过是源于邹青青的不自信而已。”   我一挑眉,不明白这怎么和邹青青的不自信扯上了关系。   “本是时空的旅行,她自半路将我抛下。因为……”看不清楚女子的表情,只觉得声音里有一丝奇异,“本应该是她作为我的第一个试验,看她能不能把帝王带走,让帝王抛弃王位而随她。只是,她没有自信,她不能确定自己有本事将那个声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帝王带走。所以……”   “所以,她就动了小手脚,把你抛给了我的祖先?”我失笑,“只是你发现那时的人还是一样迂腐,三妻四妾,于是。你耐心的等着,等到了我?而现在,想让我会古代。带着尉迟澈走?”   “对。”对方爽快的承认。   “为什么我在黎国地事情,你没有现身见我,何必要往来这么麻烦?”我质问。   “那夜,你们约定中隐隐于市之后,我都觉得可以不必出现了,也许看到你们离宫而去之后,我便会悄悄的得到解脱。只是……”她无奈一笑。“你第二日便出事,还好邹青青有提醒你掌心血。发动了我,我不得已带了你回来。”   “现在,我凭什么要回去?”我问。   “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威胁你,比如,将你的意识永远囚禁在这虚无里……不过。除非不得已,我不会那么做,我会说服你。”女子很是自信地一笑,“第一,你本就是想念着那里的人的,你的那些朋友;第二,无关成败于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我会把你送回来。只需要占用你几个小时的时间----那边的一月不过这边的一小时;第三。难道你不想见见你地心爱之人?你不想看看他是如何悲伤地渡过每一天的吗?你不想安抚他,不想把他带回来。和他真正地做到过上普通小市民的生活?”   我想!我几乎想喊出来,可是我控制着我自己,保持冷静的思考:“你这样说来,我除了花费这边的几个小时,确实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成功,帮得了你,还可以让我和他真的在一起,而失败,我依旧是可以回来地。只是,你凭什么保证你会言而有信?“   “信与不信,都是一样的结果,你只能去。”听似不在意的声音却透着强硬,“不答应,我可以让你永远昏迷着,直到你答应为止。”   “可是我奶奶……”我皱眉道,“回来之后我都还没有去看她,也许于她只是一天,而于我却是近乎一年,我……”   “于她这是一天,这不就够了?她现在虽然很伤心,但是身体无碍。”女子很无所谓的道,“或者,你想她看到你陷入永远的昏迷?我是不介意多个人伴陪着我的。”   我不语,开始道理还讲得好好的,现在就直接威胁了。   “回去吧,证明给我看,证明帝王也可以用全部的热情去爱一个女子。”她突然飘到了我旁边,一张清秀之极的脸,竟带着一丝悲伤和哀求,“我真地好累,真地好想从这玉坠之中解脱……”   我呆呆的望着她,终于用极轻地声音道:“好,我去。”   “好,现在就去。”笑意出现在那张脸上,于我远去,声音道:“正好是你的时代的晚上,你可以有10几个小时,在那边一年多了,足够了。还有,记得你要想尽办法拿到逐日坠才能回来,我已经为你找好一户人家,你可以再最快的时间内接近尉迟澈。”   “还要自己去找玉坠才能回来?刚才你怎么没有说?”我气急败坏,“还有接近尉迟澈,我还得自己想办法接近他?喂!”   没人理我,她这完全就是把我连哄带骗的拉上贼船的!我郁闷。罢了,她说得很对,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把我强制扔过去。现在,她还算是有良心告诉了我前因后果,也答应帮我回来,当然是在拿到逐日坠的前提下。   四周又复陷入一片黑暗,我大喊几声,没有人,只好颓然坐到地上。   这是在我回来的时空隧道内,还是在玉坠内?这个传说中那么强大的女人,只是在这死寂的黑暗里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皇宫里不断上演的一幕幕背叛与被背叛,抛弃与被抛弃,伤害与被伤害……   她只是想能看到一份真正的爱,便可以得到解脱了…“时辰到了,跟我来。”声音不何时响起,那只冰凉的手一如我回家的时候握住了我,带着我狂奔。   依旧是那团光芒,依旧是是把手放进去,依旧是肚脐被暖气一勾----跌进一具已经冰凉,未来由我代活的身体。   我夏月之如同小强般顽强的杀回来了! 第二章重生   呜呜呜,由于以前上传错了,有尚未发布的章节……所以,没办法分卷了,见谅   一阵强烈的干渴感将我从沉沉的睡意中拉了出来,我低吟出声:“水……”   “水……”一个有些迷糊的声音重复着,随即是反应过来似的兴奋的尖叫声,由小到大:“小姐醒了……二夫人、二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我蹙眉,觉得声音很刺耳,身体有些无力。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影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手忙脚乱的倒着桌上的水,激动得水洒得到处都是,接着又双眼含泪的让我喝下水,口中不住的道:“小姐,你能醒来太好了,欢儿担心死了。”   门外一个人影急匆匆的晃了进来,一个30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扑在了我身上:“薇儿,你总算醒过来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娘了……”   我伸手抱着这个身体的娘,听着她略带哽咽的话语,轻轻拍着她,安抚着她。还没等这位娘亲的心情平复下来,又有两个人进来了,一男一女。男人4上下,一脸怒容,他身边的女人也是30多岁,看上去稳重平静。   “老爷,大夫人,你们就别怪清儿了,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怀中的女人换过了劲儿,恭敬的起身对屋中的两人道,“她还小,不懂事,现在总算没事了,你们就别生气了。”   说完,她转头向我使眼色。我怎能不心领神会,规规矩矩的对那男人道:“爹,是薇儿不懂事。以后薇儿一定乖乖听爹的话。”   那个被我称为爹的人脸色稍微缓了缓,我心中非常无奈。这次过来,我还真是委屈。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认错,按照我以前的性子……不过,目前的情势来看。乖一点,为好。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事情,一个可怜的女孩寻死。这个父亲还会这样愤怒。   “老爷,薇儿醒过来就好了。她也只是孩子,是任性了一些。”大夫人缓缓地劝道,“她也认错了,选秀的事情不会被耽搁就是了。”   “薇儿,不是爹要生气。你已经16岁。不小了。”男人终于开口,典型的扇了一耳光,再随便塞两颗糖给你,还觉得是给你多大地恩惠似的,虽然不到5分钟,我已经不喜欢这个爹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道:“只是你太任性妄为,为了一个公子哥儿竟然寻死觅活。爹身为朝廷命官,这次选秀你去是必然。若是你抗旨寻死不去选秀。你连累地可是全家人,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偏不听“薇儿知错了。”我乖巧的道,眼中闪过笑意,“以前是薇儿不懂事,薇儿会乖乖去选秀的。”   一番说教之后,爹和大夫人就走了,留下欢儿和娘对我嘘寒问暖,好半天,才给了我休息时间,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原来,接近尉迟澈的方法是选秀?参加,我当然参加。   我笑,我才回那边几个小时,这边也就才几个月吧,尉迟澈就又要选秀了?真是薄情。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不是他地意思,也许他是有理由的。于爱人,第一应该给与的是信任,我老是指责他不信任我,其实很多时候我又何尝是信任他的?   摇头,叹息,笑笑,静待那一场选秀,完成我来古代的任务,带着他回到现代去,只希望曲折不要太多,不要太虐人就好。   这几日就在家中养身体,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采用地是什么寻死的手段,身体调养了好久才觉得有力了。不过也大致弄明白了我现在叫游雨薇。爹是黎国的大臣,一个中书侍郎,官品不大不小,选秀这事刚好也摊上了,有必要也有义务。   其实这次选秀并不是非得我去,我还有一个姐姐,是大夫人的女儿。大夫人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入那深似海的皇宫,我猜是她对我那个爹吹了什么枕边风,于是把我报了上去。   以前看小说对选秀只了解个大概,并未深入研究,说不忐忑是不正常的,甚至我害怕还没见到尉迟澈,便被刷了下来。   在这个家中没呆上几日,日子便到了,我带着欢儿带着娘给我她所有的私房钱,在一大家子亲人说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难分难舍”中,踏上了选秀地征途。   一顶轿子把我带到了集合处,我踏出轿子地时候已经是在皇宫内部,虽然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是专门为秀女所准备的。   跟着一个小太监,我和欢儿手拉手地走进了院子。院中已经有很多人了,都是些年轻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带着自己的丫头,在窃窃私语着。   “姑娘现在这儿等会,一会管事的姑姑自然会来给你们交代。”带着我们进来的小太监道,说完,便离开了。   “小姐,你紧不紧张?”欢儿拉着我手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安心。虽然和欢儿还没相处几日,但是这丫头倒是和游雨薇情同姐妹,当初我本想不带一个丫头进宫的,欢儿是死活不愿意离开我,哭着喊着求着我带了她一起。   “各位姑娘注意,这是惠姑姑,由她来给大家宣布一下注意事项。”一个太监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人潮涌动,所有的待选秀女都往前挤着,都想在这位主事的姑姑面前露个脸,也许还可以借机套近乎。毕竟,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姑姑几乎能很轻易的决定着这些心怀梦想的女孩子的命运,哪怕你曾是豪门千金,亦或者朝臣之女。   欢儿扯着我随着人潮拥,最后的位置是我被夹在了中间,游雨薇的身材娇小。被一个个子稍大的女孩挡住了,完全看不到前面。   “各位姑娘别挤。”一个稳重的声音响起,那么熟悉。我一震,心里全是说不出地激动,那声音继续道。“虽然以后姑娘们不一定都留在宫中,可是这宫里的规矩,我还是得说说。第一就是……”   “小姐,怎么了?”欢儿望着我问道。轻轻的皱起眉头,撅着嘴道,“小姐不是说不紧张吗?为何那么用力,把欢儿地手都捏痛了……”   “没事,忽的又有些紧张了……对不起。”我松开了欢儿的手。敷衍道。   那人地声音断断续续,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可是我的心情起起伏伏。菊惠,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吗?在这个后宫之中,你一直如同大姐一般照顾着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便已终结了那份生命。   你在我耳边慌乱地呼喊好像还在回响,这才意识到一直那么稳重深沉的你,也会惊慌。我知道。你不是怕对尉迟澈不能交差。你是真地担心我,真的害怕我离开这个世界。你是这个世界对韩素妍最好的人之一。   此时。我多么想冲上去,抱住菊惠大喊:“我回来了,菊惠,我回来了,我好好的,还有了一具更加健康的躯体……”   “今日各位姑娘就先行回屋去休息,明日,挑选正式开始。”菊惠讲完了最后一句话,“希望各位姑娘好好相处,记得我说地,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不管你是哪个大臣的女儿,一律按照皇宫的规矩处置。”   说完,菊惠转身欲走,只是一大堆女孩已经带着谄媚的笑脸围着她,以我现在的身量想挤进去只怕太难了。   我是那么迫切想要和菊惠相认,和她紧紧相拥,告诉我很好。当然,不可否认,我想让这选秀变得轻松一点,我可以尽快见到尉迟澈,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履行那个中隐隐于市的约定。   我瞅着院中有一个很大的瓦质花盆,里面不知什么花儿开得正艳。欢儿看着那群人堆,正在想着什么。   下一秒,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成型。不管是否能成功引起菊惠的注意,不管会不会给选秀带来什么不良后果,也不管是不是会招来其他女孩的嫉恨,我都要赌一把。   趁着人们地注意力都在菊惠那儿,我两步走到那个花盆前,一脚踹翻了那个花盆,“啪”地一声脆响,花盆四分五裂。我顺势跪了下去,把手掌往一片碎片上一擦,掌心一痛,我满意的看到血冒了出来。   花盆足够大,碎开地声音足够震撼,鲜血的颜色足够刺眼,还有欢儿惊慌的跑过来,一声声“小姐,怎么了”也足够响亮,我瞟到那一群人已经顺利的注意到了我这里。   以菊惠的八面玲珑,以菊惠的万事小心,怎么会不来关心一下我这个意外摔倒,日后可能成为后宫一员的女孩。   菊惠带着和蔼的微笑缓步走过来,我终于看到了菊惠的脸。心突然黯然了,才几个月,于我才几个小时不见,菊惠怎么会苍老了憔悴了这么多……   “这位姑娘,没事吧?”菊惠柔声开口,“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千金?”   “没事。”我低着头,随即抬眼望着菊惠笑了,“逐日坠最后花落谁家?容妃那句这也是她安排的有没有成为证据证明谁是主谋?皇上…过得怎么样?为什么还有心情选秀?”   菊惠的表情千变万化,嘴唇变得好苍白,更映衬了她憔悴的脸。   “菊惠,不管你是不是因为我娘而对我好的,我一直都忘记跟你说一句话了,现在我特地回来跟你说我没来得及说的话。”我没有回避菊惠的目光,把眼睛看到她的眼睛里,“谢谢你给了我姐姐般的照顾,谢谢。” 第三章冒充风波   今天看到一句超经典的话,贴出来和亲们共享:   假如我是我,是因为我生来如此,那么我是我,你是你;但是假如因为你而我是我,因为我而你是你,那么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孟德尔   一时间菊惠只是呆呆的望着我,本来千变万化的表情没有了丝毫起伏,木木的静静的就这么望着我。   “菊惠,你信不信借尸还魂?”我回望着菊惠问道。   我知道,我冲动,我冒失,我有欠考虑,我不顾后果;我知道我应该一步步顺着秀女大流按照正常的顺序过关;我知道我爹怎么说也是侍郎,我本来长得也不算差,要选进秀女也不算太难……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想和菊惠相认,我真的不想再浪费更多时间,我真的不愿在这群小女孩中去斗去算计和防备,我只想快点见到我想见的人,快点和他们相拥……   “小姐,让欢儿给你擦擦手掌……”欢儿刚刚不知上哪儿去把手帕打湿了,现在过来准备替我擦去手掌上的血迹,“小姐,有点痛,你忍着些。”   欢儿边帮我清理伤口,边用嘴轻轻吹着。   看着这一切,一直没有说话的菊惠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一如在听到我的话之前,带着柔柔的笑,对欢儿说道:“你叫欢儿是吧?你先随赵公公去房间安排行李,还有一些选秀的注意事项他也会讲,我带你家小姐去处理一下伤口,你这样光用水擦洗是不行的。”   欢儿微微犹豫,一副舍不得离开我半步的样子,我冲她笑笑道:“欢儿,你先去,我处理好了伤口自然会回来的。”   欢儿这才点头。用手帕裹住了受伤那地方,扶着我起来后,便去找那位赵公公了。菊惠领着我,在其他秀女猜疑、不满的目光中离开。   这是一件整洁清净的屋子。菊惠把门窗关好,然后转身定定的看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脸上眼中找出些什么。   我能理解地,假如一个自己亲眼目睹死去的人。事隔几个月突然又以另一副模样另一个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把那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一个个的点出来,能不震惊吗?说实话,菊惠地定力一向是很好的,现在也没有抓着我大喊大叫。只是看着我。   “在这五个月内已经有两位妃嫔冒充贵妃娘娘了。”菊惠看着我带着沙哑地声音道,“前一位已经被处死,第二位正得皇上的宠爱。你……”   哈?我哑然失笑,除了微微摇头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何反应才好。半晌,我觉得很是好笑的问道:“冒充的人?他信?你信?”   “你是谁?”菊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或者说,你……”   “我现在叫游雨薇,我爹是中书侍郎,让女儿参加选秀是我爹的义务,只是我和一公子已经私定终身,受不了爹地逼迫,我在游府自尽。”我明白菊惠是想问什么,缓缓道。“不过。这具本该冰冷的身体,又让一缕游魂的我暖了过来。我进宫,想见你们。”   “那你……”   “我就是很久之前的韩素妍,前不久的夏月之,现在地游雨薇。”我尽量镇定的道,看着面色苍白的菊惠,“还要我再说什么吗?”   菊惠眼眶一点点便红,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好久,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把我拉向她的怀里,我和菊惠紧紧相拥,泪水终于溢出眼眶,虽然对我而言分别不过几日,弹指一挥间。   “似玉她们都好吗?”情绪平复之后,我开始向菊惠询问,“还有,他好吗?”   “似玉她现在还是守着淑华宫的,皇上下令让那里一切都要如同你在的时候一样,似玉在那里管理。”菊惠轻飘飘的带过,没有多提其他人,只是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忧伤逸出,接着又轻轻皱眉,“我不想瞒你,宫里地情况……不好,真地很糟“很糟?”我挑眉,随即一笑,“也是,都有二个人冒充我了,能好到哪儿去?”   “第一个冒充你的人,原本是宫里地妃嫔,对你倒是有些了解的,托词和你告诉我的一样。”菊惠忽的笑了,“说是思念皇上,舍不得离开皇宫,所以便借尸还魂了。”   “这样皇上也能相信?”我笑,摇头,何时尉迟澈这么白痴了?   “你…离开之后,皇上对你的思念、对所有人的冷漠和巨大的变化,谁都看得出来。不管妃嫔们怎么劝,甚至太妃还有七王爷都劝过骂过,没有任何效果。他只是不理朝政的醉生梦死,那段时间是七王爷和傅丞相撑起了一切。”菊惠道。   原来尉迟辰已经回来了,那就是说思雅应该在京城了,我默想。   菊惠继续道:“于是有心人,或者说敢赌的人,便冒充了你。对于思念成疾,甚至入魔的皇上来说,就像是绝望中抓到了一根稻草,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错,皇上虽然不愿再次面对你已经不再人世的消息,但是依照皇上对你的熟悉,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去面对,还是很快发现了那个妃子是在骗他。”菊惠点着头,“欺君之罪,不用我多言了吧。”“唉……”我只是长长的叹息,尉迟澈……这次我真的回来了,你还会认得我,相信我吗?   “至于第二个就不简单了,是曾经的韩妃现在的贤妃娘娘捧出来的。”菊惠带着冷笑,我的心沉了下去,当然,泠瑶捧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得宠,那么聪明的泠瑶,“那个女人用的是你的名字,占的是你名分,可以细数你的过去,甚至用的是你曾经的下人。”   “对啊,有那么熟悉我的泠瑶的帮助,皇上又一心希望我在世,不会去计较很多,怪不得……”   “不只是泠瑶的帮助,那女子不简单。”菊惠缓缓闭上眼睛,眉目之间是说不出的沉重,“她甚至长着你的模样,性格行为和曾经的你那么像,会和皇上斗嘴,会做一些稀奇古怪不和规矩的事情,对下人很好,一切都完完全全的合了皇上的心意,甚至连我也一度以为那是你。”   我敛起笑意,原来不只是泠瑶的傀儡……难度更大了……   “不过以我和你的熟悉,那么多的秘密,多几次的试探,我便知道了那不是你,似玉也知道。”菊惠继续道,“她也没有躲闪隐瞒,很大方的让我们去告诉皇上她是假冒的。可是,我们不能。第一,她的一切和你那么像,连如此亲近你的我们都还观察那么久,加上贤妃的维护,没有充足的证据,要想拆穿她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再者,皇上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把她当做你来宠爱,我不忍心再看到皇上陷入无尽的痛苦中去,所以……”   “不怪你。”我听着菊惠的解释,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和似玉能看出那个她并不是我,他却看不出?”   “刚刚我说,淑华宫一直空着,有似玉在管理。而我,则在皇上身边做管事姑姑。”菊惠静静道,“就算她占着你的一切在使用,但是皇上并没有把她放进淑华宫里。也许皇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明白那不是真正的你,他只是不愿意去深究,不去揭露真相,他真的不愿意再失去你,不愿去面对现实。就算是梦是幻象,就算被欺骗,他也认了,把她将你重合,麻痹自己,那就是你。”   我默然,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不想追究谁对谁错。于是,岔开话题道:“菊惠,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是真的了?万   “你一语就说出了只有我们两个听到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菊惠笑了,“而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在后宫中那么长的日子,那么多次仅能依靠眼神交流的场景,让我想不熟悉你的眼神也难啊。”   我开怀一笑,接着道:“这次我回来是想带他去履行一个约定,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貌似很难也,菊惠大姐,我又要麻烦你了。”   “你麻烦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还在乎多一次?”菊惠居然一反常态的开起玩笑,想必见到我她是真的很开心,“选秀这一关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让你进,会让皇上注意到你的。”   “暗箱操作哈!”我大笑,随即又正色问道:“现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泠瑶一人独大?对了,她的孩子……”   “孩子没了,不过也得到一个贤妃的补偿。”菊惠面无表情的道,“云静娴去了冷宫,皇后也重新掌了权,而且我看现在的贵妃也不是完全在贤妃的控制之下了。”   “皇后,贵妃,贤妃,三足鼎立啊。”我笑,“怎么回事的?几个月而已,变化也太快了吧。” 第四章遇见   22日的第一时间,嘿嘿   “你还记得皇上生日的时候你把泠瑶给你的香囊给了他吗?现在的那个贵妃出现之后,皇上便想起了这香囊的事情,要追查。”菊惠提醒我。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不过是为了让尉迟澈自责,转回思绪,静听菊惠解释三国风云的来历。   “上面有云静娴的针脚,据此一番层层推进,发现皇后根本就是被云静娴陷害的,酒中下毒的人是云静娴,而香囊自然也是云静娴动的手脚,顺带还让泠瑶的孩子没了。”   “好狠的泠瑶,好狡诈的泠瑶,真是没想到。”我摇头,香囊上居然还留着后手,“为了保住自己,推出云静娴,连孩子都可以不要。”   “你现在才知道?”菊惠笑了一声,又道:“耽搁了这么久,我带你去秀女那边吧,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是得一步步爬。”   我点头,随着菊惠出了屋子。   “小姐,手好了吗?”欢儿见我和菊惠进了屋子,毫无礼节可言的冲过来,抓起我手便捧着看。   “没事了。”我笑着道。   手刚刚已经处理过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一点伤口而已。我环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间集体宿舍,有4个正主儿,外加好几个丫头。   在回来的路上,菊惠告诉我,是太妃、皇后、贤妃,当然不会少了我的替身贵妃一起劝说皇上。才有了这次选秀,毕竟选妃这事,还牵涉着政治。   只是皇上说不想搞得太大,所以只有京城的大臣和一些富豪之家才需要贡献秀女,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影响到全国范围内,也没有选当丫头的,选进地都直接是主子。   现在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我的侍郎爹一定要我参加。理解了为什么选秀的日子这么快,理解了为什么这些女孩人人都有本事带着丫头。有气势去巴结菊惠。   “欢儿,你把行李收拾一下。”菊惠道。“跟我来,你家小姐要换个地方。”   这是我的要求,不想和这些雄心勃勃的孩子住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老了。而且我怕我一个冲动会和某些张扬跋扈的千金起冲突,这里哪一个不是大臣大户的女儿。我不认为出了事情我爹会帮我,我还得完整地进宫去见尉迟澈,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那不就是那个那天在院子故意伤了自己的人吗?”不远处有人在指指点点,“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贿赂了惠姑姑,惠姑姑会对她这么好。”“听说惠姑姑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呢!也不知道前面几关有没有作假?”另外一个脆生生地声音道。“不是说惠姑姑一般不会接受秀女的贿赂地吗?”   “谁知道呢?反正等会是由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挑选,她想做假也做不成了。”再一个声音插进来,带着不屑,“哼,德妃娘娘是我姐姐,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假,让我姐姐好好处置她!”   德妃是她姐姐?我本毫不在意的眼神,被吸引了过去,那个小姑娘还真有德妃的影子。很漂亮很明艳的女孩。多了一份稚嫩而已。这个傅海明,说他是忠心呢还是担心呢?一个接一个地女儿往后宫塞。我微微摇头。   “你看什么看!”德妃的妹妹看到我正含着笑意望着她,便噔噔噔的过来了,雷厉风行的作风和曾经的德妃颇有几分相似,“说你有没有贿赂惠姑姑?她是不是帮你在前几关作假了?”   我哑然失笑,还真是全无心机啊,只是,我真地不希望这孩子被选上,后宫那地方,怎么会允许单纯的存在,我不想看到德妃的妹妹这份纯真被抹杀掉。   我带着微笑:“我没有贿赂惠姑姑,我家不像丞相府那样有家底,并没有余钱给我。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惠姑姑我贿赂她没?”   “第一组的姑娘请准备好。”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白,然后我看到四个很是紧张的女孩跟着刚刚说话的公公进到正殿去了。   现在我们所在这个宫殿叫点秀宫,宫如其名,专门是给选秀准备的地方,今日是最后一关。前几日是检查身体发肤一类地,今日便是所有地过关的20名秀女去面见娘娘们,分为五组,每组四人。   很快第二组、第三组都进去了,每组2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每人五分钟。出来地女孩有高兴有沮丧,依旧散在宫外,等待宣布结果。   “第五组,进来。”依旧是那个声音,我是第五组,德妃的妹妹也是第五组,我跟着进去,排在最后一个。   进了正殿,主席之上,我看到了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依旧雍容华贵的皇后、神采奕奕的贤妃泠瑶、面沉如水的德妃。旁边一张桌上菊惠和几个姑姑级别的人在整理着什么东西,还有一个画家一类的人在作画,想必都是美人图。   在四周摆着各种乐器,还有笔墨纸砚以及一些舞蹈用的衣物,这一关的主题是什么,我大致已经猜到了。   我们进去行礼之后,皇后便笑吟吟的看着我们四个,和蔼可亲又不失威严的道:“各位妹妹也不必多礼了,本宫知道各位都是大家闺秀,平行礼节气质自是过人一等。今日,本宫和几位娘娘想看看你们的才艺如何,第一个是……”   “傅玉清。”菊惠在旁边念道。   是德妃的妹妹,我看到德妃的脸色紧了一下,更沉了一些,想必她是不愿意她妹妹再入后宫的。   傅玉清踏出我们四人地行列。一点也不怯场,然后直接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唰唰唰”的舞起了剑舞,真是身形妙曼,精彩纷呈。   舞毕,傅玉清微微喘着气,脸蛋红扑扑的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德妃,全是喜悦。想必她也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一舞的。   “不错,不愧是德妃娘娘的妹妹!”泠瑶鼓掌笑道。满是赞许。   皇后也笑着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出色,又是德妃地妹妹,不如……”   “皇后娘娘,可否听妹妹一言。”德妃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傅玉清一眼,接着重重的叹气道:“我这个妹妹好是好,只是平日被爹惯着,性子被宠坏了,怕是不知礼节规矩。而宫中……”   “无妨,好好教教就是了。”皇后笑吟吟地道。   “姐姐,我会好好学习的!”傅玉清出声地,确实一点也不明白这里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份儿,“我现在的性子……”“住口!”德妃一瞪眼,又面露难色道:“看看她这样子……唉,我只怕日后进宫,我会花太多的心思去教她,更怕有天她会惹恼了皇后娘娘……”   德妃真是为了她这个妹妹。挑明了要和皇后对着干。皇后默了一会。才道:“先搁着,下一个。”   下一个女孩表演了一阵琵琶。很是一般,几位娘娘也是意兴阑珊,那个女孩表演完之后一脸沮丧的退回行列。   “游雨薇。”到我了。   我走出行列,欢儿对我说过,游雨薇有一副很美妙地歌喉。我抬起头看着泠瑶,道:“雨薇想唱一个曲儿,希望各位娘娘喜欢。”   泠瑶看着我,表情微微奇怪,我想起菊惠说的那句,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不知道泠瑶会不会也借此认出我来。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多少地恩怨,已随风而逝;两个世界,几许痴迷,几载的离散,欲诉相思;这天上人间,可能再聚听那杜鹃,在林中轻啼,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如归去……”   在熟悉的曲调中,泠瑶步下主席,走到了古筝旁边,和着我的歌声,轻轻弹起来。这首歌是我还在紫云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的时候,偶然想起来把谱给了泠瑶,词却是还没来得及添上去。这首曲叫庭院深深,应和这深深的后宫。   际遇真的很奇妙,明明不可能在和的词和曲却又这样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   “是谁在唱歌啊?唱得真好听!”刚唱完最后一句,一个明亮清脆地声音便飘了进来,接着----可不可以借用一个恐怖小说的书名----我遇见了“我”。   进门地女子不必任何人做介绍,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是现在的贵妃,我的冒充者。我回身看去,真的,那鼻子那眉目至少有7分像我,而说话的语气表情连带笑容都是我的。我叹,怪不得尉迟澈会把她当成我了。   女子进门后,立刻奔到泠瑶身边,一脸撒娇的表情:“姐姐,你弹得真好听,比以前更好听了,今天晚上妍儿要过来听姐姐弹琴!”   原来我以前跟泠瑶说话是这个样子啊……虚拟的黑线出现在我的额头……   “妍妍,明天再去听泠瑶弹曲,朕陪你一起去。”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自耳侧传来,我的目光从泠瑶那边移向门边。   尉迟澈就这样站在门口,春日的阳光从他身后照来,把他照得如梦如幻,显得那么不真实,我甚至控制不住想去过抚摸他的脸,让我感知他的存在。   只是,我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   他的目光只是在泠瑶身边的另一个“我”身上…… 第五章重逢   春日的阳光怎么也会那么刺眼,让我有种眼泪将要流出来的冲动。我看&书斋我呆呆地望着尉迟澈,多想告诉他,我在这里;多想问他,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娘娘站起身,想要带着大家行礼,她的声音也让我恢复了理智,我收回了盯着尉迟澈的目光。   “皇后,不必多礼了,刚才是谁在唱歌啊?唱得不错。”尉迟澈挥手让皇后坐下,扫视了下面站着的四个女孩随口问了一句。   站在泠瑶身边的“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又蹦到了尉迟澈身边,吊着尉迟澈的一只手臂,开心的道:“你也觉得好听啊,难得我们能达成共识,不容易啊。”   几个娘娘倒是见怪不怪了,和我一组的另外三个秀女大眼瞪小眼。初见天子的那种感觉立刻就消失无踪,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尉迟澈身边的…贵妃身上,不能相信娘娘说话竟然这么放肆随便。   尉迟澈只是宠溺的看了看那个“我”一眼,然后道:“能让泠瑶为其伴奏的人倒是少有了,是谁啊?让朕瞧瞧?”   我垂头出列,控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轻声道:“回皇上的话,是民女游雨薇唱的,歌名叫遗忘的时间。”   “遗忘的时间?本宫这曲叫庭院深深……”我看不到尉迟澈他们的表情,只听得泠瑶有些诧异的道,接着又听她笑笑道:“那是巧合了,想不到这词和这曲这么配,雨薇真是本宫的知音呢!”   呵呵,当然,词曲本就是配在一起的,我从别人那里搬来而已。不和怎么可能?我的计划是,唱这个曲子,泠瑶自然会觉得疑惑,会对我感兴趣。只是,我不信泠瑶会真的相信借尸还魂、死而复生这事儿。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多少地恩怨。已随风而逝……”泠瑶低低重复,陷入无限的回忆中。   是啊,我和她之间有多少已难追忆的往事,又有多少的恩怨在她眼中已经随风而逝了,不知她是否还记得那个一声声喊着她姐姐的韩素妍;是否还记得那些相依为命的夜晚,在同一张床上地笑闹;是否还记得……   “两个世界,几许痴迷,几载的离散,欲诉相思……”尉迟澈接着泠瑶念了下去,眼神有些迷茫有些悲伤地望着铺着红毯的地面。转载自神情游离。   也许他是明白逝去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回来的,他也隐隐约约的会感觉到不管他现在身边的那个人有多么像我,始终不是真正的我,不过是他潜意识里拒绝去承认我不存在于他的世界的现实。   所以他才会宠着这个“我”,想把我曾经想要地一切一一给“我”;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默念着两个世界。几许痴迷,确实是两个世界……   站在尉迟澈身边的贵妃皱眉看了看低落的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我太了解这阴霾的目光了,多少次被这样地目光瞪视,能不熟悉吗?只是一瞬,贵妃已然换上了无害地笑脸:“确实是好词。这位雨薇妹妹,文采不错,不妨……”   “你又要为难别人了。”尉迟澈已经回神,目光重新灌注在贵妃身上,笑着道。   “哪儿有,我就觉得她词做得好嘛,学习学习不行啊?”贵妃一撅嘴,抱怨道,随即又看着我。目光闪烁。笑着道:“你就现场作一首诗,形容我的!”   这题很难。我无奈的想,原来“我”这么会为难别人?韩素妍,我看着她不施粉黛的脸,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一现,素颜朝天不是正好一首诗吗。我展颜,笑笑道:“雨薇愚钝,诗没有作出来,不过看着娘娘的容貌,倒是得了两句词。”   “说来听听。”她满脸期待。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我轻轻吟出。   正殿沉默了下去,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好一会,尉迟澈鼓掌大笑:“不错不错,倒是一个才女。妍妍,记好这两句词了。好了,别为难别人了。”   尉迟澈没再多看我一眼,领着身边地她坐上了主席。在他眼中,也许我只是一个才华出众的女子,最多温柔贤良,如同泠瑶一样。他现在拥着那个“我”,还会关心别的女子吗?   我不知道我该抱头痛哭,哭他那么笨,抱着的不是真正的我,亦或者仰天大笑,笑尉迟澈竟然这么爱这个名为韩素妍或夏月之的女子,眼中再也没有余地给别人。   谁能告诉我,这场爱情我是成功还是失败?   最后一个秀女展示的是书法,平时应该是她的拿手绝活。只可惜由于尉迟澈的到来,那个秀女更加紧张了,写出来地字那叫一个抖啊,弯弯曲曲,还填填补补,惨不忍睹。   走出正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清新空气,脑中回放着离开地时候,尉迟澈和那个“我”的甜蜜,恍然觉得自己就是是局外人一样,虽然有一具实实在在的躯体,却反而让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灵魂与身体的分离   空气真的好清新,清新得让人窒息。   “小姐,这就是婉怡苑?”欢儿拉着我望着院子上的牌子道,“我们要和那几个小姐一起住在这里吗?要住多久啊?”   “都住这里,直到加封了自然会赐住处,就可以搬出这里了。”我笑着道,想起曾经从这个院子里拼出去的柳艳琦、云静娴,当然还有我和泠瑶,只不过除了泠瑶,我们都败了,还都败在泠瑶手上,我笑。   “那要是一直不加封,皇上会不会让我们回家啊?”欢儿很天真的问道。   我捏了捏欢儿的脸蛋道:“就数你问题最多,走,进去。”   是啊,尉迟澈会不会退货啊?会不会来了以后甚至连尉迟澈的面都见不到?会不会拿不到逐日坠,就此在皇宫消磨一生?   菊惠说,逐日坠是被尉迟澈拿走了,现在应该是在那个“我”手中吧。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该怎么对付,我怎样才能拿回玉坠呢?   没想到绕了一圈之后,我又把问题回到了原点----我意外穿越过来之时,便是心心念念的想着拿回玉坠回家,现在我得研究的还是这个问题。   在婉怡苑安顿好以后已经是晚上了,这次的选秀,总共有五个人选上。德妃的妹妹依旧被选上了,原因我懒得去想,自己的事情都没操心好,别人的事……   欢儿和另外两个分配给我的丫头已经去睡了,我独自坐在房中捏着手中的字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字条是菊惠今天来分配丫头的时候悄悄塞给我的,让我三更时分到婉怡苑后院的东南角等着,说是有人来见我。   三更时分,我把已经被我揉碎的字条用烛火烧了,披了一件深色的外套,便出了门去。   虽然是深夜,虽然是漆黑,虽然只有月光,我还是看见了那一袭白衣,一如很久之前总是在深夜出现在我身边的身影----韩素妍的亲生哥哥,尉迟辰。   对方已经看到我的到来,并未说话,只是露出了微笑,一如往日的温柔和和煦。   “辰哥哥……”我轻声开口,游雨薇原本清亮的声音,压抑得沙哑,“你来了。”   “居然这么顺溜的叫上了哥哥?”尉迟辰轻轻一挑眉,故作惊异,随后又道:“不行,菊惠说信任你,我还是得考考你,确认你是不是真的……”   “你问吧。”我笑。   “思雅说,只需要问你一个问题。”尉迟辰道,致以革命的敬礼。”   “紧紧的握你的手。”我答道,一把抓住了尉迟辰的手,笑说,“原来我的辰哥哥是妻管严啊,思雅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自己都没有要问我的?话说,你和思雅发展到哪个地步了?娶了她没?”   “思雅说要我八抬大轿的娶进门,我还得先过了母妃那一关。”尉迟辰笑笑,又道,“先别说我们的事,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不知道。”我皱眉老老实实的回答,抱怨道:“我真的很想冲到他面前说,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才是韩素妍!”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尉迟辰笑答,“不过,现在却是不妥。”   “不妥?怎么不妥?”我郁闷的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带我到他那儿去,让我证明了我是正牌儿的,然后我就可以……”   “就可以……干什么?”尉迟辰很有兴致的问我下面半截,我刹住车的半截。   我没那么天真的告诉尉迟辰,我要带走他哥,于是,我理直气壮的道:“就可以干坏事了,有意见?”   “没有。”尉迟辰笑,“不过,真的不能就这么带你去见皇兄,向他说明一切。”   “为什么?”我疑惑我郁闷。   今天看到一个评,写评的亲是末绯,题目是乱侃侃吧,写得真的好好,让我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把我想要传到的感情都写了出来,洒泪……亲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在置顶里面的 第六章意外的侍寝   我真的以为只要给我和尉迟澈一个单独的空间,我证明了我是韩素妍,然后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履行我们中隐隐于市的约定。再然后无论结果如何,我就可以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回家的,为什么现在情况变得这么复杂?   尉迟辰皱皱眉,才道:“太医说前一段时间皇兄受的精神打击太大,最好不要再受什么刺激,所以……现在他已经认定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夏月之就是韩素妍了,如果你再突然冒出去,我怕……”   “他堂堂大黎国的天子神经有这么脆弱吗?”我嗤之以鼻。   “唉……”尉迟辰深深叹气,“只能说明,皇兄他真的很爱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事再从长计议吧,切不可冒失。再说,你就那么有把握,皇兄一定认你不认她?”   “我……”我不知如何回答,事情发展的方向,越来越偏离我原先计划的美好。一时间我和尉迟辰静静的站在那里,相顾无言。   “有人来了。”尉迟辰侧耳倾听着什么,低声道。   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样子,我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跟着他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来人不少,你快回屋去,我先走了,有事让菊惠找我。”尉迟辰急急道,看着我的脸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我说的话,不要太冲动,不要刺激到皇兄,慢慢来。”   说完,尉迟辰便离开了,我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屋中。   果然,我刚刚脱了衣服躺倒床上,便听到有人进了婉怡苑。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把整个婉怡苑都吵醒了。   “小姐,小姐!”欢儿边整衣服边冲了进来。一脸兴奋,“小姐快起来!”   “怎么了?”我佯装刚刚才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欢儿手忙脚乱的把蜡烛点上,把我扯了起来,开始给我套衣服。   “来了个公公,说是这会儿皇上点了人侍寝,让婉怡苑的主子们都赶紧出去候着呢!”欢儿一边帮着我套衣服,一边满脸喜色地道,“说不定就点了小姐呢!听说。小姐今天在殿上表现很出色,都不给欢儿说一声。”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把脚塞进鞋子里,笑着道,“看你满脸喜色的样子,这还没说点谁呢,你就高兴成这样?”   “肯定是小姐了!今天在殿上小姐肯定给皇上留下了深刻地映像!”欢儿欢快的道,“我听傅小主的丫头说的。说是小姐在正殿上表现出众。有个什么妃还给娘娘伴奏呢!皇上也对小姐刮目相看呢!”   “就数你消息灵通。”刮目相看?算了吧,他眼中哪有现在的我。我站起身子,带着欢儿出了房间,来到刚刚还黑暗寂静,现在已经灯火通明的院中。   面色不太好的周德站在中间,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已经到场了三个小主。都带着各自的丫头,忐忑不安的等着,有一个胆大地正凑在周德旁边问着什么。   刚刚听欢儿的消息,加上周德的出现,确实是尉迟澈要点了妃嫔去侍寝,只是为什么呢?今天早上还看到他和那个“我”如胶似漆,而且听菊惠说,尉迟澈现在几乎不会让别人侍寝的。\怎么会这会儿突然就这么猴急了,大半夜的要从新晋的小姐中选一个去。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看着阴晴不定的周德。我在心中暗暗揣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在傅玉清姗姗来迟之后。人总算到齐了。   “各位小主,本来今日才住进这婉怡苑,暂时不需要侍寝地,不过事出突然。”周德用他那特有地阴阳融合的声音说道,“这也算是一个机会。皇上要今天在殿上唱了遗忘的时间的那位小主去侍寝,请问是哪位小主?”   原来他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下,却将歌曲记好了,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且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至少进宫第一天我就有了一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正准备出列,却忽然听到一个尖细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更多的是坚决:“是我!那首歌是我唱的!”   我顺声望去,看到一个娇媚的女孩,此时正咬着唇却抬头挺胸的站在周德面前,宣布着她今天晚上的侍寝权。   周德点头,问道:“请问这位小主是……”   “我是谢采女!”明亮的回答,那丝颤抖也没了。   “那好。”周德转身,心不在焉的道,“就请谢采女跟奴才前去金晓阁吧。”   “慢着!”一个声音抢在我之前,是傅玉清,周德转身疑惑的看着她,谢采女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现在大家地目光都集中在了傅玉清身上,她皱眉道:“唱歌的不是谢佳。”   我笑,难不成还有一个要争这次机会地?若是我也只是一个偶然的穿越者,我一定会把这次机会让给你们的。不过,我这次回来是带着任务的,为了解脱一个人,带走一个人,完整我的爱情,所以,我得争。   “你叫谢佳?两个字的名?”周德看了谢采女一眼,又望向傅玉清,问道:“那唱歌的是谁?是你?”   只见傅玉清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应周德疑惑的目光,指着我道:“是她,游雨薇。”   “是吗?”周德有点魂不守舍,不知道尉迟澈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周德这样,他看着我道,“是你?游雨薇?”   “是。”我点头,“要不要我唱歌周公公听一次?”   “不用,皇上说了名字是三个字的,而且又有这位小主给你作证。”周德摇头,随即看着谢佳,“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谢佳身子无声的软了下去。她身边的丫头迅速扶住了她。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红得出奇。   “念在你初进宫的份上就算了。”周德疲惫的一挥手,明显不像再追究此事。“各位主子先回去休息吧,游小主跟奴才走。”   我跟过去,和傅玉清擦肩而过。我低声道:“谢谢你!”   傅玉清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丫头回屋了。还真和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性格却直得出奇的德妃有得一拼,这丫头,我喜欢!   我让欢儿在婉怡苑等着,含笑跟上了周德。上那我从未坐过地春恩车。   灏正宫,金晓阁门口,周德提着一个灯笼把我送到了这里。   “小主,奴才就把你送到这里了。”周德道,声音压得低低的,“皇上就在里面,小主好生伺候着。”   “谢谢周公公。”我尽量平静的回答。周德好奇的看了我两秒。转身欲走。又似不甘心的回身问了一句:“你不紧张?”   “嗯……还是有点紧张吧。”我道。   现在心情很复杂,以至于不知道紧张该是什么滋味。而且,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只是,好久不见,现在是平静。但不知道我看到他的人的时候会是怎样,会不会如今天上午在殿上的失神。   “你和所有第一次侍寝地娘娘的表现都不一样。”周德带了一丝淡笑,又似自言自语的道,“怪不得菊惠会说你特别,让我照顾着你。”   我不语,只是笑着看着周德。   见我不说话,周德又意味深长的补偿了一句:“皇上现在心情不好,在生闷气。今晚,贵妃娘娘和皇上争吵过。”   说完。周德像没事儿人一样离开了。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原来是吵架啊,怪不得大半夜的尉迟澈还想找人发泄。现在他和“我”吵架后的发泄方式变成这样了吗?我望着周德,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推开了金晓阁地门。   屋内很明亮,本就是金潢色地色调的布置为主,现在到处都点着灯火,反射出来的光芒交相辉映,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很好,而且到处飘着一股浓浓的诱人的香气。   “皇上,嫔妾游雨薇前来侍候您了。”我合上门,大声道。屋内有几重潢色地幔帐,看不到尉迟澈在哪儿,我只好先出声询问。   “过来吧。”尉迟澈的冷冰冰的声音从屋内深处传来。   我掀开幔帐走了进去,尉迟澈坐在一张装饰得很暧昧的床上,床两边淡金色的纱帐系在两旁,他正闭目靠在床上,脸色还有着怒气,一如我每次惹恼他的样子。   “澈……”我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多想走过去捧着他的脸告诉他,我在这儿,你不要为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生气,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的妍妍在这里!   这一声“澈”,明显有些冲动莽撞。尉迟澈猛然张开了眼睛,眼睛里放出光芒来,口中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妍妍?!”   “皇上……”我换了个台词,正了正声音。   尉迟澈看到了我,眼睛里全是失望,刚刚地光芒瞬间暗了下去,茫然若失的道:“是你啊?叫游雨薇?”   “是嫔妾。”我应道,心里说不出地难受,恨不得扑过去,摇着他的肩膀,狠狠质问,菊惠都认得出来你就认不出来,你眼睛让猪油给蒙了啊?!   “过来坐下。”尉迟澈指指身边的床位,“你嗓子不错,唱歌给朕听吧!”   好想拍他,居然又对我说起“朕”这个字眼来了,我克制克制。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坐到了尉迟澈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皇上要听什么曲子?”   “就今天上午那首遗忘的时间吧,真的很符合朕的心境。”尉迟澈望着地面道。   快看我的眼睛啊,快看我的眼睛啊!我在心中呐喊,菊惠说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改变的,你快看看,会认出来的,我相信你!可惜,尉迟澈干脆的把眼睛闭上了。   “不如,我给皇上换个曲子吧。”我实在忍不下不甘,我千里迢迢从那么遥远的时空赶过来,你怎么会不认得我?你怎么可以不认得我?!   “换曲子?”尉迟澈睁开眼睛了,带着惊讶,看了看我认真的眼神,很快移开,快得像我的眼睛是太阳,会灼伤他一样。   “是的。”我保持着笑容,心里有点颤抖,尉迟辰,我只想多探出这一步步,不会刺激到你的皇兄的,“歌的名字叫:城府。”   “城府……”尉迟澈默念着这个歌名,又看着地板,像是陷入了回忆。   “皇上是不是觉得很熟悉的?”我笑着问道,这是我曾经唱给你听过的,你身边的那个“韩素妍”是唱不来的。   尉迟澈扫过我的脸颊,缓缓道:“朕只是没想过你会提出要换曲子,你唱朕来听听,若是不好听……”   我笑了笑,我从来都不是小白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开始唱起来:“……一层一层院墙把你的心困守,如果没法回头,这样也没不妥。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是我太笨,还是太认真,幻想和你过一生。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不想再问,也无法去恨,毕竟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缺少了那么多信任,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那扇心门。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是我……”   “够了!”尉迟澈突然喝一声,打断了唱得非常投入动情的我,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我,声音非常压抑,“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我当然会,因为我就是韩素妍啊!还记得你利用我来捉奸那次吗?我就是唱这首歌给你听的,告诉你,我被你的城府你的利用伤害了。   我很想这么告诉他,可是想起尉迟辰的话终究还是忍住了,是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不敢拿尉迟澈来冒险,于是----“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学会的。”   “什么偶然的情况?”尉迟澈情绪真的很激动,抓住我的领子,一把提起了我。   终于,四目相对。我定定的望着他,望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尉迟澈,澈,你可认得出我,我就是你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韩素妍,就是和你一起经过了一年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韩素妍,就是那个本该不在这个时空却又回来的韩素妍…… 第七章进驻丽华宫   就这么在静默的空气中,眼神相交,我甚至忘记了被勒得难受的脖子,只是想用眼神传达给他我不能说的秘密。   “怎么学会的?”尉迟澈终于松开了手,躲开我的眼神,再次看向空无一物的地面,有些落寞却又锲而不舍的轻声问道。   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揉了揉的脖子,然后道:“未入宫之前,有次去寺庙上香,路过一片树林,听到有人在林中唱,觉得好听便记了下来。”   “是吗?”尉迟澈的声音很游离,像在想着什么。   “皇上,在想什么?”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想起了我,意识到那个现在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真的,“还要雨薇给你唱曲吗?”   “不用了。”尉迟澈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朕还有些政事未处理,你先在这金晓阁休息会,一会周德会来接你回婉怡苑的。”   说完,尉迟澈依旧没有再看我一眼,往外走了去。只是他掀开幔帐,停在那里,略作犹豫后,极低极快的说了一句:“你的眼神很像朕的一位故人,简直一摸一样……”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我开口,成功的让尉迟澈停下迈开一半的步子,压抑住我内心的激动冲动,我继续道:“所以,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眼神,除非……是同一个人。”   一阵沉默,我原以为尉迟澈会回头,会问我很多问题,甚至有可能就此相认。结果是。沉默之后,他没再多说一句话,没再做任何停留,直接离开了金晓阁。   我瘫在屋中软软的床上,尉迟澈啊尉迟澈,你简直是个白痴!躲着我的眼神,不敢问出你心中的疑惑。究竟是为什么?现在那个“我”就让你那么满意那么沉迷,以至于遇到什么都逃避?   既然你不能一下子接受事实真相。不忍心一下子打破你精心构造起来地和谐美好。我偏不让你如愿。辰说不能太刺激你。那么我会让你一步一步地发现谁是真地我!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慢慢成形……   规矩永远摆在那里。也许曾经我可以不遵守。只是现在……   现在我正带着欢儿走在前往皇后地凤宫地路上。妃嫔侍寝后。是要去皇后那里请安地。虽然尉迟澈并没有真地碰我。   皇后还真是有本事。我在心中暗暗想着。短短几个月地时间里。由失势、禁足、装疯地惨况。又恢复成了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地国母。那日见她地神色。一点也没有苍老憔悴。反而神采奕奕。   也许。对她来说。要得到尉迟澈地宠爱。是一件太奢侈地事情。她和尉迟澈永远是先臣后妻。尊卑分明。责任明确地。于她而言。她只需要抓住她地权利。稳固她皇后那个宝座。能够把握后宫妃嫔便足够了。   当然。皇后的东山再起,不得不说到泠瑶。没有泠瑶的嫁祸策划,没有泠瑶把一切都推给云静娴,就算皇后想起也起来不了。   泠瑶,已经不再是那个我认识地姐姐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想得到尉迟澈的爱的,如她所说,她要求地不过是尉迟澈三千分之一的宠爱便足够了。只是后宫的环境让她就算只得到了这一点点的宠爱也吃尽苦头,被人陷害。后来我的出现。让尉迟澈把所有地爱都倾注在了我身上。连仅余的一点怜惜也被我盘剥干净,泠瑶便一无所有。   也许她曾痛苦曾挣扎。曾经只想独善其身,只是最终她把那些独守空闺的寂寥和怨恨都放在了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于是她开始一步一步的害我,先只是让我和尉迟澈争吵,让尉迟澈不再爱我,后来发现无论我做什么,尉迟澈还是爱我的,便是她便干脆的取走了我地性命。   而现在,她已经转化成可以找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来让尉迟澈爱,而不再是去争取爱了。我想,她对爱情是心死了。她明白尉迟澈的心里永远有我的存在,她便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给一个傀儡让你爱,让你更加觉得对不起我,给我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对于现在的泠瑶,权力和地位便是填满她空虚寂寞的最好食物,勾心斗角则是她生活的调味剂了。   “小姐,小姐,小姐----”欢儿在喊我,我回神看着她,“小姐,你在想什么啊?欢儿在问你问题,你也不理欢儿?是不是……还在想皇上啊?”   “你呀!”我笑着点了点她地脑门,看着她一脸坏笑地模样,“我在想等会见到皇后,礼节该是如何,该说什么话,该怎么应对。”   “皇上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很英俊?听说皇上才20多岁……对了,皇上对小姐好不好啊?昨天晚上……”   欢儿还在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我们便已经到了凤宫。   “欢儿乖,到时候你什么话也别说,免得出乱子知道吗?”我严肃地叮嘱欢儿,“皇宫不比家里,要是乱了礼数,后果很严重的!”   欢儿点头,进去通传的公公也出来了,说是皇后在里面等着。   “嫔妾游雨薇,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我礼貌的道。   “免礼。”皇后笑容可掬的道,又一挥手,“赐座。”   一个丫头抬了一把椅子过来,我略作推辞,便坐了下去。刚正好衣服,抬眼却正好看见皇后正在打量我。   “清秀可人,倒是一个美人胚子,又有一副不错的歌喉。”皇后笑道,“怪不得皇上那么猴急,大半夜的也让你去。”   我微微犹豫一下,有了一个决定,于是很是委屈的道:“昨夜,皇上只是要我去唱歌,并没有……听说,皇上和贵妃娘娘吵架了……”   “吵架了?”皇后皱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思索片刻,又笑得意味深长的道,“你倒是老实,只是,你可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对任何人老实不是一件好事儿!”   “可是,我知道,对皇后娘娘老实会是一件好事儿。”我对上皇后的目光,亦笑。我要的就是和皇后合作,不然我一个人怎么能实现那个计划。现在,不过是借此像皇后表示衷心和我的立场。   “不错,孺子可教。”皇后点头,很是满意,又问道:“昨天晚上,皇上除了让你唱曲,就没做别的?也没说别的?”   “皇上说,我的眼神很像一位故人。”我一笔带过,忽略掉皇后突然惊讶的表情,又故作愤怒不满的道,“贵妃娘娘实在有些恃宠而骄,竟然和皇上也吵架。皇上、皇上他还迁怒于我,我……”   “雨薇,真是委屈你了。”皇后一脸了然,又叹气道:“皇上是很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行事是有些……可是,你不能这么说,若是被听了去……”   “嫔妾在进宫之前,曾听说过后宫要雨露均沾。”我正气凛然的道,“我原本以为在皇后娘娘的管理下,后宫应该是一片祥和,姐妹们相亲相爱。位份高的姐姐们,更是应该知书达理,能够好好伺候皇上的,只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我这话有贬她的意思,不过忍了忍还是道:“雨薇你放心好了,后宫该是什么样子,始终还是会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人也许改变得了一时,但是……”   听着那个“但是”,看着皇后眼中闪过的决然之光,我心中无比畅快,目的基本达到了。我再循循善诱,小心翼翼的道:“听说,关于贵妃娘娘的事情,很奇异,还有很多秘密……宫里传闻,她是……她是……”   “既然知道是传闻,何必多问。”皇后这才真是摆出了脸色,“雨薇,这宫里有些话当说则说,有些话则千万不可说。有些问题问问不管紧要,有些问题最好碰都别碰。本宫看你值得栽培才特意提醒你,也许在本宫面前说了无妨的话,若是有心人听到,那本宫不敢保证能保得了你。”   我知道今天有些操之过急了,本来计划今日只对皇后示忠心的,挑起皇后对贵妃和泠瑶更多的不满。只是,忍不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毕竟现在我和皇后还没有完全达成共识,果然话不能多说的。   我点头,规规矩矩的道:“雨薇知错,日后还望皇后娘娘多多提点。”   皇后这才换上了开始的和颜悦色:“你先回去吧,皇上的加封一会就应该来了。记得本宫说的话,祸从口出,你要好自为之。”   我点头,起身告退了。   想必这皇后手边也是缺人,缺少亲信,所以才会对我一个粉嫩的新人这么客气这么好。现在泠瑶是皇后最大的威胁,两个以权势来填满空虚的女人,当然争斗不可避免。培植亲信则是一个必要的手段,想必是皇后之前装疯势力被消弱大半,现在才会这么急切的要拉拢妃嫔们。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回了婉怡苑。   皇后说得对,没多久,周德便来宣布了我被加封的消息,我被光荣的晋为了从五品的小媛,搬去丽华宫的东殿住。   我只知道丽华宫原来是容妃管的,现在容妃死了,应该是谁来管理呢?经过欢儿的打听,听说,丽华宫的宫主,正是“我”----另外一个我,贵妃娘娘。 第八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丽华宫当真配得起丽华两个字,不仅外观修得极其华丽大气,连里面的一花一草无一不极尽奢侈。\一路走来,看得欢儿大呼小叫,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植物。   “欢儿,听说皇上两度最宠爱的妃子都住在这个宫里,当然会装饰得很华丽了。”一个名叫小雪的丫头开口了,对欢儿解释,“特别是现在住在这个宫里的贵妃娘娘,更是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宫主很得宠?那小姐住进这样一个宫里,岂不是……”欢儿更是开心的接口道。   “欢儿----”我拖长声音止住了欢儿的口无遮拦,看看小雪笑了笑。她是菊惠特地调给我的,说是这丫头很是伶俐,特别善于打探消息,对于宫里的风吹草动她都有办法去弄个清楚。   嗯,我暗自定义,基本上这丫头是个八卦女。   我一边走向东殿,一边环视着这丽华宫。想当年容妃就是住在这儿的,容妃,被我陷害致死,却也是直接杀害的我凶手,谁欠谁的恐怕是算不清。只是不清楚现在的正主儿,那个“我”实质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找机会问一下小雪。   “小雪,你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吗?开得好漂亮!”欢儿很是兴奋地拉着小雪,指着一处红艳艳的花问道。   小雪摇头:“不知道,不过这儿的植物肯定都很名贵。听说前一位宫主容妃娘娘,是一位王爷的侄女,入宫之时,这丽华宫就好好装饰过,珍稀植物本就不少。而现在的贵妃娘娘更是喜欢各种稀奇的植物,皇上便为她弄了不少来,种植在这宫中各处。”   “现在的贵妃娘娘喜欢植物?”我惊讶的问道。我对花草向来是没有研究地,这人要冒充我,却还偏偏还带着她喜欢花草的习惯。   “对啊,不过,听说呀---”小雪神秘兮兮的道,“以前的贵妃娘娘喜欢赌博,什么扑克、麻将都是她发明出来的,可好玩了。只是,出事之后。现在这个贵妃娘娘开始还偶尔打几回扑克,只是技术很糟,后来就不玩扑克,只弄花草了。”   是啊。谁能有我那么精湛地牌技。我得意地想。随即黯淡下来。又明知故问:“出事?出了什么事情?”   我很想听听宫女之间是怎么流传关于我死而复生地事情地。菊惠说。尉迟澈对外宣布了我地死讯。这个女人来以后。直接把她封为了贵妃。没做多地解释。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拥有我地容貌和个性。用着我地名字和地位地人。宫女们地猜疑和议论绝对是很精彩地。   “小主新进宫来。难怪不知道。”小雪贼眉鼠眼地瞄了瞄跟在后面帮着我们搬行李地下人。然后小声地道。“传说贵妃娘娘死过一回。皇上可思念贵妃娘娘了。恨不得随了贵妃娘娘而去。正是此时。贵妃娘娘地亲生姐姐贤妃娘娘。说是召回了贵妃娘娘地魂魄。附在一个人身上。”   “皇上信了?”我挑眉。   “奴婢猜皇上也是思念过度。病急乱投医。便信了。”小雪摇着头道。表示她也不赞同地。“只是说来也怪。在贤妃娘娘请来地招魂道士所说地地方。皇上真地找到了现在地贵妃娘娘。长得和以前地娘娘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地。而且据贵妃娘娘身边地丫头说。真地和以前地娘娘性格极像。还能知道贵妃娘娘地所有事情。”   “呼我呼出一口气。不甘心地问道。“真地一点漏洞都没有?真地让人一点也不怀疑?”   “要说漏洞么……”小雪眯起眼睛认真回忆。“听说贵妃娘娘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可是这大家都能理解嘛。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借尸还魂回来,许是有些事情是不记得了。再说了,她是贵妃娘娘的亲姐姐贤妃娘娘找回来的,还能假吗?而且皇上也认了,娘娘身边的丫头也认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确实,没有什么好怀疑地,就算怀疑,又有谁敢说出来呢?我甩甩头,指着前面地一处院子道:“这就该是我们要到的地方了吧,走,进去!”   一切都安顿停当,小雪便提醒我应该去拜见一下丽华宫地宫主贵妃娘娘。我点头,是得去看看了,我还真的蛮想念我那一帮丫头的,不知道洁儿、碧烟、菱角还有百事、可口是否都还好,他们怎么就把别人当做是我了呢?我真郁闷,我辛苦培养出来的丫头下人啊,就被别人这样随随便便的用了。   “娘娘请你进去。”是笑容满面的菱角出来告诉正在门口等待的我。   我好想扑过去抱住菱角大叫,我才是你们娘娘,你们、你们怎么都人贼做主子了呢,我伤心啊我。   我捧着我的玻璃心,带着小雪和欢儿跟着菱角进去见“我”。   “雨薇前来拜见贵妃娘娘。”我进去看到了正在和洁儿、碧烟热火朝天的斗地主那个“我”,不知道是她真的如我那样大条,不拘礼节,还是故意摆给我看的。   “免礼了。”她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眼神放回手上的牌上,口中却吐出了几个字,让我心一跳:“听说,昨天晚上,皇上让你去侍寝了?”   “回娘娘的话,皇上只是让我去唱曲。并没有……”我回答,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她是真的在在乎尉迟澈是否和别的女人发现了关系?她真的那么入戏,把自己当做了醋海滔天的韩素妍?   “真的?”她放下手中的牌,走到我面前,“菱角,你去接着玩。”   “真的。”我看着她,平静的道,“娘娘还信不过皇上对你的情谊吗?嫔妾都能看出皇上有多宠爱娘娘。”   这是我第一个这么近地看她,确实和以前的韩素妍很像、极像。只是。眼睛微微大了一些,嘴唇薄了一些,比韩素妍还清秀可人一点,特别是那对大眼睛,总是在传情,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韩素妍怎么会有这么风情万种的眼神,尉迟澈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和我的差别吗?还是,她在尉迟澈的面前装得太好?   她观察了我很久,忽的笑了。拉着我手,很是活泼的道:“雨薇妹妹,既然住进了丽华宫,咱们就算是姐妹了,一定要好好相处地。来来来。会不会玩扑克,这个很好玩的,一起来玩!”   “娘娘在玩什么啊?”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探头看,顺便把洁儿和碧烟都瞄了一眼。第一步,我要夺回我的丫头!   “斗地主啊!”她笑嘻嘻的道,我想那表情真地很像我,说话的风格也那么像,怪不得碧烟她们会认不出来,“要不要我教你?”   “我会玩。太好了!”我欢快的道。不顾身后欢儿吃惊的眼神,自己拖了一条凳子,和碧烟她们围坐在了一起。既然是韩素妍,就不该计较是不是够礼貌。   半个时辰之后----   “炸!”我兴奋的大叫,手气怎么就那么好。   “碧烟,你们陪着游小媛斗地主吧。我想去看看我宝贝的花草。”看得出这个“我”真的一点也不爱赌博,终于兴味索然的道。   “要不,今天就不玩了……”我念念不舍的放下牌,好久没和碧烟她们斗地主了,真是畅快淋漓。   “没关系,你们玩,碧烟她们挺爱玩这个的。”她说道,起身便带着菱角出门去了。   “小雪,欢儿。你们站得挺累地。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很是体贴地对睡意朦胧的小雪和欢儿道,“再说。东殿还没布置好吧,你们去看看。”   小雪和欢儿开心的走了,我和碧烟,洁儿继续大战。   一个时辰之后----   “游小主,碧烟送你过去吧。”碧烟跟着我起身,笑着道,“洁儿,你收拾一下桌子。”   我点头,要的正是碧烟送我。多次的失败经验告诉我,在敌人身边放上自己的亲信,无疑是一个无比正确地选择,小蛮和珠儿的事情,都是极好的例子。   空无一人的东殿门口。   “游小主,碧烟就先回去了。”碧烟带着微笑,“游小主斗地主的样子和娘娘以前的样子好像,拿到好牌就那么兴奋,拿到坏牌便一脸郁闷,都不带隐藏的。”   我哂笑,原来,我以前斗地主是那么喜怒形于色,她们都没告诉过我。   “游小主有时间常过来玩啊,碧烟很喜欢喝游小主斗地主,让我好像是回到了……”碧烟没有再说下去,陷入了回忆。   是在回忆我吧,我窃喜。碧烟也是很聪明的,天长日久的伺候在那个“我”身边,或多或少地能发现其中地不一样的,而且似玉和菊惠都不在那里,碧烟应该也是怀疑地。   我清了清嗓子,出声道:“碧烟,你爹现在可好?哥哥还是没回来吗?最后那对耳环当了多少钱?”   广告时间,推荐好友作品:   名:新白娘子传奇之穿越版   号:1135885   链接:上等待吗?有兴趣的亲去看看吧,很有意思的 第九章密谋   碧烟原地石化,就那么痴痴愣   我还记得我们都在婉怡苑的时候,那个漆黑的夜晚,被玉儿欺负了的碧烟躲在树下哭泣,述说自己家里面的惨况。那时候我特慷慨的把柳艳琦赏给我的那对耳环给了碧烟,让她拿去当了,给她爹治病。   这件事情,泠瑶也不知道的。除了我和碧烟,谁也不知道,那个冒牌货更不可能知道。   不等碧烟回过神来,我再次投下一个炸弹:“那次,你冒险去帮我找玉坠的事情,我也没有好好谢过你,现在补上,碧烟,谢谢。”   碧烟的嘴唇开始蠕动,可是依旧不能说出话来。   “你斗地主的技术长进了不少哦,虽然还不是我的对手!”我的笑容保持得很好,又假意嗔怪道:“你居然说我以前斗地主喜怒都形于色,而且还一直瞒着我,不提醒我,我还没好好跟你算账呢!”   “你、你……”碧烟摇着头,一连说了好多个你,“你是、你是……你是韩素妍,你是真正的贵妃娘娘!”   我点头,这丫头总算说出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怪不得这么像,这么像……怪不得……”碧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随即低着头很神经质的开始念叨,“原来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原来这世上真的是存在鬼魂的,原来贵妃娘娘真的被皇上的思念所困,回来了,原来……”   “碧烟!”我伸手拉住了碧烟,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害怕吗?你害怕我吗?你害怕我害你吗?我会那样做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碧烟摇着头。泪水划出眼眶。“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娘娘……”   下一秒。碧烟已经紧紧抱着我。哭泣。口中一直在叨念着什么。我只能听清楚她说得最多地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回来不好。处境困难啊!   突然。碧烟推开我。恨恨地问道:“娘娘。你究竟是怎么死地?皇上什么也没说。菊惠姐姐也都没说。只有百事说是容妃娘娘拿了蛇出来咬了娘娘。可是碧烟不信就只是容妃。容妃在冷宫之中。如何能拿到蛇呢?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地。碧烟想知道是谁。碧烟一定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地!”   “碧烟……”我有些苦涩地道。“你相信吗。是现在地贤妃娘娘。我曾经亲密无间地泠瑶姐姐。你让我如何面对?”   碧烟呆呆地看着我。突然特别温柔地帮我理了被她弄乱地衣服。很久才轻声道:“无论娘娘地决定如何。碧烟一定会帮着娘娘地。”   “碧烟,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忠心。”我亦轻声道。   好一阵,这样沉闷伤感的气氛才过去。碧烟缓过劲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认真地问了一个让我很想抽人的问题:“娘娘,死后是什么感觉?”   “没啥感觉,死的时候很难受,死后就是一缕幽魂。飘啊飘。”我干巴巴的道。   碧烟笑了笑,又道:“那这具身体是?”   “如果我不附上来,那这就不是一具身体,而是一具尸体了。”我道,“对了,现在那个贵妃娘娘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没有认出来那不是我?”   “这个贵妃娘娘是贤妃娘娘来的,皇上也认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错认了。娘娘能回来,虽然开始的时候不能接受。不过后来所有人都很高兴了。所以……”碧烟的说法和小雪的大同小异,又补充道。“不过后来,似玉和菊惠走了,我和菱角这才开始怀疑,有意试探,发现贵妃娘娘并不是真的。但是,木已成舟,我们这些小丫头能翻起什么大浪?而且皇上也好不容易不再那么难过,我们都不想……”   “所以,你们就把她当做我来伺候着了?”我笑着道,“感情你们也和皇上一样是在自我安慰了?”   “娘娘不会怪我们地。”碧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和皇上说啊?不能像跟我说这么直接啊,那时候皇上所承受的伤痛是我们的十倍百倍,太医说……”   “我知道太医怎么说的,我也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让皇上明白谁是真的才合适。”我截住了碧烟的话头,又道,“现在你就好好地帮我监视着那个贵妃娘娘就好了。”   “好,碧烟一定听从娘娘的吩咐。”碧烟点头,又不放心的道:“娘娘你要小心,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被人害了,不管是谁都要防着点。”   “知道了。”我笑着道,“你现在帮我当卧底,也要小心才是。”   “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菱角吗?”碧烟小心翼翼的问道,“菱角她也是对娘娘……”   “如果你认为她会相信的话,你就告诉她吧。”我道,这样我的姐妹们就回来了一大半了,真开心,让那个冒牌货冒充我,我要架空她。   “那碧烟走了,娘娘有什么吩咐就告诉我!”碧烟道。   我点头,碧烟才离去。   又是夜半时分,我在品竹园静静等待。   “才住进丽华宫没多久就这么急切的找我来?所为何事?”尉迟辰的声音自身后突然响起,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被吓到,只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吓到我了。   “当然是有求于我地好哥哥了!”我转身,笑着看着白衣王子尉迟辰,却意外地看到了另外一个倩影,“思雅?你也来了?”   思雅笑着点头,把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这才道:“不错,没事就好,又换了一个身体,感觉如何?”   “还能有什么感觉,都一样呗,该有地地方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我笑着道,“除非穿成男的可能会多一点感慨。”   “你呀,几经生死,这骨子里的调皮性子还是改不了。”思雅笑道,“还没问你,是不是阎王不收你这个异时空游魂,所以飘荡了这么久又回来了?”   “不是。”我笑嘻嘻的道,“在我的时间观念里,我飘荡于身体之外的状态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我回去了,回家了!”   “回家了!!!”思雅夸张的大叫。   “雅儿,月之回个家能有那么惊讶吗?”尉迟辰涵养再好,也忍不住道,“还有,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有一半都听不明白,什么是异时空?”   “哈哈哈,雅儿!”我大笑,又望着思雅道,“你还没有告诉你的如意郎君,我们家在哪儿,我们来自哪儿吗?”   “哪儿?”尉迟辰皱眉看着思雅。   “月之!”思雅河东狮吼,对象是我,直接把尉迟辰忽略掉,“你回去了,千辛万苦总算回去了,怎么会又回来?你不是舍不得你家男人吧?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不会是你这一死,便获得了自由穿梭时空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才不愿意回来呢,我是被逼的!”我嘴硬道,其实虽然名义上我是被那个玉坠给逼回来的,实质上,我是愿意回来的,为了尉迟澈,为了见到他,为了和他共同奔向幸福的生活。   “被逼?”思雅挑眉。   “事情是这样的……”我徐徐道开。   就这样,我和思雅不顾被忽略的尉迟辰,自己说自己的,我把自从死后的经历大致上跟思雅说了一遍,也说了关于现在面临的困境。   “我也不支持你直接告诉你家男人实情。”思雅皱眉道,“你是没有看到他所受到的打击,没有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没有看到这个贵妃给他带来的希望。如果就这样突然把他用了好几个月树立起来的美好一下子打破,我担心他会接受不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很有可能会造成他精神混乱,崩溃。”   “我知道,我大致想好了怎么做了。”我道,“在告诉他,那个贵妃是假的之前,一定要让他知道真正的我还存在,还在他的身边,就算他没有了那个替代品,真正的我是会出来安慰他的,这也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目的。”   “我相信你的计划。”思雅点头,“要我们怎么帮忙?”   “需要你们帮我找几种药,单子在这里。”我把写好的需求递给思雅,然后双眼闪光的看着尉迟辰道,“还有就是辰哥哥的绝世神功了。”   尉迟辰正低头思索着什么,听到我喊他的名字,突然抬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这么说,你和思雅都是来自几千年后的未来世界?是这样吗?”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接受,但是就是这样。”我笑着对尉迟辰道,特喜欢看到他不能置信的傻样,特别可爱。   “可是……”尉迟辰还想说什么。   “好了,有什么你回家去问问我嫂子你媳妇吧。”我打断了尉迟辰的可是,他要问起来,肯定是十万个为什么,“现在让我说说我的计划,和你们怎么帮我吧。”   午夜星空下,静谧的品竹园内,三颗脑袋凑在一起,研究着谁也不知的内容…… 第十章夜半歌声   “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了吧!”尉迟辰问道,“要不要去灏正宫?”   “不去灏正宫,免得你们一个个都说我刺激到他了,刺激到他脆弱的玻璃心。”我爬下尉迟辰的背,以前都是抱的,现在有了思雅,我只能用他的背了,“你回去吧,明天暂时不用来,让我看看效果,再通知你。”   尉迟辰一边揉着自己的肩,一边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每天晚上背着你东奔西跑,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我拍了拍尉迟辰的肩,玩笑道:“正好啊,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你可以让我嫂子帮你揉揉肩捶捶背什么的,受这点累算什么,关键是有美人为你心痛。”   “行了,就别油嘴滑舌了。”尉迟辰笑道,“快回去睡觉吧,记得要好好应付,别出了什么岔子,难保皇兄他会做什么。”   我点头,目送尉迟辰飞天   “小主,该吃中午饭了!”小雪又来烦我,好不容易才睡了那么一小会,“你早饭都没有吃,怎么也得吃中午饭吧!身体会被饿坏的。”   “让我再睡会吧……”我拿被子捂住脸。   “小姐,以前从来没见你这么贪睡过啊。”是欢儿的声音,“起来啦,不然我告诉夫人,你又贪睡!”   夫人?哪个夫人,对了,我身体的娘。很明显,欢儿的这句话对我来说丝毫没有威胁效力。我翻个身,继续拿被子捂住脸。   “小主。你起来吃了中饭再睡可好?”小雪哄着我。“今天中午地菜可丰盛了。不吃可惜了。”   实在被这两个丫头吵得不行。我终于决定起来吃饭。   “小姐。你晚上干什么去了?”小雪看着我吃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地眼睛。又黑又肿地。晚上都没睡觉吗?”   “谁说地!”我反驳。虽然我这几天夜里确实是奔波劳累于各处。几乎没合眼。而白天又会被两个丫头要死要活地吵起来吃饭。   “也许是失眠吧。是不是小主也听到了……”小雪有些神秘兮兮地说了半截。八卦地表情尽展无遗。   “听到什么?”欢儿一脸不解地插嘴问道。   “欢儿你每天睡得那么沉,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了。”小雪白了欢儿一眼。继续神秘兮兮的道:“半夜总有人在唱歌,不知小主听到没?”   我心里微微一动,控制住情绪,皱眉道:“前晚好像是听到有些断断续续的歌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在唱,也没听清楚是什么歌。我看*书斋”   “真的有人在唱歌?”欢儿脸茫然,“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们丽华宫只有前晚才有人唱歌,其他宫的好多宫女都说有听到这几日每夜每夜地在唱歌。”小雪一副很诡异的模样,“几乎是每个宫的人都有听到,而且。还有人说看到白色的影子飘过。吓着了不少人呢。”   其实,我是没想制造白影的,歌声就够了,不过看到尉迟辰那么一身在夜晚很显眼也很诡异地白衣,总觉得不能浪费,这才将就着让他出去飘几圈。   “会不会是看错了?”欢儿看上去一点都不迷信。依旧迷茫的问道,“晚上哪儿能看得那么清楚。”   “一个人看错也就算了,可是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小雪拉长了声音,欢儿忍不住吞口口水插了一句“而且什么”,讲述者得到满足,继续下去:“你们知道吗,那首歌不是别的歌,正是某次贵妃娘娘当众唱歌皇上听的歌曲。”   “原来是贵妃娘娘唱歌给皇上听啊,有什么好奇怪的。”欢儿明显少根筋。   “当然奇怪。贵妃娘娘不是每晚都陪着皇上吗?”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尉迟澈被别的女人陪着。可是这是事实,不是尉迟澈到丽华宫。就是那个“我”去灏正宫,两个人如胶似漆,我心烦,却也没道理去怪尉迟澈,因为他还以为他在宠着我。   “是啊,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那样奇特的曲子,除了贵妃娘娘还有谁会唱呢?”小雪点着头,“关于那个白影,有人说得更玄乎,说像是贵妃娘娘……”   “可是,那不是就有了两个贵妃娘娘?”欢儿皱眉认真思考,然后问道。   “对啊,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小雪也皱起眉头,“不行,欢儿,你监督着小主吃饭,我出去在打听打听,这事儿太蹊跷了。”   说完,小雪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这个丫头,真是……   正想着,却见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来人是菱角。我有些诧异,为什么菱角会来这里,还这么着急。   “你……”我刚开口。   菱角已经几步走到我面前,无视掉欢儿的目瞪口呆,菱角伏在我耳边轻声道:“皇上在那个娘娘那里,碧烟借机引出了这几日夜半歌声地事情,皇上和娘娘争吵起来,正要过来求证呢!”   我看着菱角,还没来得及说话,菱角从怀中掏出一物,塞给我道:“菱角自作主张带了了这个,可能会对娘娘有帮助,娘娘准备准备,菱角得先走了。”   说完,菱角一阵风似地消失。   “欢儿,让人来收了碗筷。”我吩咐欢儿道,看着手中黑白分明的棋子,“一会小姐我教你玩一种很好玩的棋。”   我刚摆好架势,教欢儿玩了一盘五子棋,门口小太监的通传声便来了:“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欢儿欲站起来,准备接驾,我按下了她:“别,我们下棋。等会问起就说下得太投入,没听到通传。”   欢儿微微犹豫,很快又似一脸了然的冲我点了点头。   “没听到通传?”是尉迟澈的声音,我抬眼看到尉迟澈带着一脸郁色地那个“我”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碧烟。   “皇上恕罪,嫔妾和丫头下棋太太投入,以至于……”我一脸慌张的道,“嫔妾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尉迟澈走进来。快速扫视了我一眼,看到了棋盘,面有疑色,终于问道:“你下的是什么棋?是不是……”   “回皇上,是五子棋。”我很有礼貌地道。   “是谁教你下的?!”尉迟澈的声音突然急切了很多提高了很多。冲口问道。   我看着尉迟澈的眼睛,调皮一笑:“我本来就会。”   尉迟澈望着我有片刻的失神,他身边的女子如同警犬一样迅速嗅到了这不寻常地味道,立刻插话道:“皇上……”   尉迟澈回神,然后侧过头对那个“我”道:“妍妍,你问问吧。”   “雨薇妹妹,前夜你可曾听到了歌声?”她开口问我,一边冲着我眨眼睛,使眼色。   我恭顺地低头,假装没看到她的眼神道:“姐姐。嫔妾是有听到一些歌声。难道姐姐没听到?”   “胡说,明明就没有。”她地声音带着愤怒。   “真的有,小雪也听到了,不止小雪,大家都听到了。”欢儿见我被怒喝,立刻挺身而出。证明我话的真实度,“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其他宫里问问,好多宫晚上都唱起过这首歌……”   “闭嘴!”她喝道。   “妍妍,你跟朕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大半夜的唱歌?”尉迟澈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想为她想一个合适的理由,“你是不是教过别人唱那首歌?”   看来尉迟澈也知道了此事,甚至连唱地是哪首歌都弄清楚了。也算我和尉迟辰这几天没有白费功夫。只是。我怒,为什么就算察觉出了有不合理的地方。他还在愚蠢的给这个韩素妍找理由呢?或者说,他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我……”她顿了半秒,很快有了说辞,“我未曾教过别人唱歌,这首歌不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唱的吗?也许有心人听了去,记了下来。”   “是这样吗?”尉迟澈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重新燃起希望。   “皇上还信不过妍儿吗?”那个“我”委委屈屈的道,“皇上又要再次不信任我吗?妍儿为了来见你,为了和你相守,已经……”   “朕当然相信你。”尉迟澈赶紧道,如同天底下最傻的傻   “原来是贵妃娘娘的曲子?怪不得那么好听!”我期待的看着她,发出邀请,“雨薇也素爱歌曲,不知雨薇是否有幸能听娘娘唱来听听?”   她愣住,要是你会唱,那真是见了鬼了,或者说你确实做足了功夫。不过,明显我那一时而唱的曲子哪儿有那么多人记得,她道:“我今日有些不适,不想唱,改日可好?”   “妍妍唱来听听吧。”尉迟澈不知是故意还是真地想听,“就是那日你在母妃地接风宴上唱的那首曲子,朕好久没听你唱曲了,也十分想念。”   “奴婢也听说游小主的曲子和娘娘的曲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娘娘唱来让游小主见识见识!”碧烟火上浇油,偏偏眼中闪着骄傲,“碧烟最喜欢听娘娘唱歌了,也是好久没听到了。”   “不舒服,不想唱。”她最后无奈之下用了耍赖这一招,一跺脚,便转身离去。   尉迟澈追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一笑:“那个棋,朕也好久没下了,有时间,来陪朕下下。”   尉迟澈离去,碧烟得意的冲我比了一个v地手势----这还是我教她的,也跟着那两人跑了出去。   是的,今天很成功,我满意的叹了口气,坐回棋盘旁边。   谢谢你们,碧烟、菱角,还有欢儿。 第十一章户外运动   “你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菊惠笑着放下一口袋东西给我,“现在不再半夜唱歌了?”   “哪儿还敢唱?”我笑着道,“他知道了,我的目的便达到了。无论他口中多么相信那个女人,肯定还是会暗地里去查那个唱歌的人是谁的,我可不要被他抓到。”   “抓到岂不是更好?”菊惠道。   “唉,一是你们都不准我太直接,二是那个我现在还能牵动他的心,我想一步一步把她打败!”我斗志昂扬的道,“要让她明白,谁才是正主,要让她明白,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别忘记提防着,她身后可是贤妃娘娘啊。”菊惠最会泼冷水了,“你已经做好和你曾经的姐姐争斗的准备了吗?”   “我……”我呐呐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逼不得已的话……”   “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对贤妃这么例外,她甚至连你的性命都拿去了,你还……”菊惠摇着头,不能理解。   “唉,泠瑶对我来说意义非常,在我身心都最危难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温暖。”我低声解释,“而且,是我先不对的,是我先抢走她所爱之人……”   “你付出的代价也够多了,连命都被她拿走了,你真的不欠她了!”菊惠打断了我,接着又道,“我不方便再这里久待,有什么记得让人来告诉我,还有,你是不是该去看一下似玉,她……”   “恩,我会去看的。”我点头。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可是我还是得感慨时间不够用。今天的行程排版实在是太满了。   辰时三刻。凤鸾宫里和皇后交流感情。   近些时日。我常到凤鸾宫走动。皇后想要对付地人同样是泠瑶和那个“我”。那我们理所当然地是同盟。不过。也许在她眼中,我是棋子才对。   “小主。你怎么最近每天都往凤鸾宫里跑。皇后虽然是地位尊贵。可是更重要地是皇上更宠谁啊!”出了凤鸾宫。小雪忍不住提醒我。“咱们丽华宫不正是有一个吗?小主若是想……也应该多和宫里那位走动走动啊……”   看来这丫头是以为我为了要得到尉迟澈地注意,在讨好这些娘娘们。很是善意地指出我没能慧眼识人。没找对主子。   我笑着道:“好听你地。一会你去邀请贵妃娘娘。在丽华宫地后院玩羽毛球,就是前几天教你们玩的那个。”   菊惠给我正是我曾经灏正宫里带着尉迟澈玩地各种运动器材。而今天菊惠找人知会过我。尉迟澈下午可能回到丽华宫来,让我好好准备着。   “好。”小雪荡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快步奔向丽华宫,生怕我反悔似的。   “欢儿你去御膳房传些好吃的。”我吩咐欢儿,“顺带传一些糕点。今天下午运动累了饿了。方便补充体力。”   “那小姐,你一个人回丽华宫吗?”欢儿皱眉道。   “你家小姐难道是小孩子,连路也找不到?”我笑,捏了捏她地脸蛋,“快去吧,记得要传杏仁糕。我最爱的。”   欢儿这才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我一折身,前往我的老窝----淑华宫。   如今的淑华宫虽是干净整洁,却是无比地冷清,可以和寂玄宫一拼。我推开了淑华宫沉重的大门,一眼望去,整个庭院空荡荡的,宫内竟然空无一人。   我看着熟悉的一花一草。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越走得深入,心里面的酸楚越是浓烈。莫非。似玉那傻丫头,真是一个人在这寂寥的淑华宫里守着,为我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尘杂。   “你是谁?”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是似玉的,“难道不知这淑华宫是闲人免进的吗?”   我缓缓回神,看到似玉一身素衣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张抹布,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对我这个闯入者充分表示出了不满。   “似玉……”我轻声唤道。   似玉神色略微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严肃:“请问你是哪宫的主子?不知道这淑华宫不让人进来地吗?”   我苦笑了一下,似玉怎么会有这样严肃地表情,她一向是纯真可爱的啊,我问道:“似玉,你不记得你的素妍姐姐了吗?”   “……”似玉无声的看着我,半晌居然轻蔑一笑,“又来一个冒充的?”   我哑然,和她对视很久,我轻声道:“谢谢你把淑华宫打扫得这么干净。”   似玉没说话,我继续道:“可还记得在紫云阁无忧无虑的日子?可还记得在音华宫我们齐心协力地日子?可还记得在寂玄宫我们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日子?可还记得在淑华宫,为了给如花和小路子报仇那些算计阴沉的日子?”   “我……”似玉被我一连串的是否记得给问得愣住了,“你……”   “你说过,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还说你希望我快乐,现在……”我一只手搭上似玉的肩膀,“现在你竟然不认得我了?”   似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看了我好久,突然开口唱道:“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我接着似玉唱下去,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喜欢无聊的时候哼歌的习惯,看,成就了多少接头暗号了。   “真地是素妍姐姐…吗?”似玉地眼眶红了,咬着嘴唇再次问道。   “你觉得呢?”我笑着道,“不然你再问点问题来考考我?”   “素妍姐姐……”似玉扔下抹布,扑向了我。我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地背。   “好了。似玉,别难过了。”我正色道,“我不能久待,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你也知道现在有个人在冒充我,我要扳倒她,我需要你地帮忙。”   “素妍姐姐的吩咐,似玉一定照办。”似玉也擦干眼泪道,“可是,素妍姐姐。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你呢,我……”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你可以问菊惠,她什么都知道。”我对似玉道,如果小雪和欢儿久等我不回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立刻就咋呼咋呼的来找我,“似玉,听我说,我要你做的事情是这样的……”   似玉一边听着,一边郑重点头。   “还有这个,收好,记得我的吩咐,千万别出岔子。”我从怀里掏出我写好的字条,递给似玉,那个字条的落款正是我的标示----alice。   告别似玉。出了淑华宫。我便冲冲赶回了丽华宫东殿。小雪和欢儿正着急着我怎么还没回去,正准备让人来找我了。我只好不好意思地告诉她们,我迷路了……   未时,我带着小雪和欢儿在丽华宫的后院做热身运动。   “雨薇妹妹,你让我来玩什么啊?”一个声音飘了过来,我看见“我”迈着轻快地步伐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带着笑意问道。   “玩这个----”我拿起了放在石桌上的羽毛球,笑得很无害的道。   “这是什么?”她皱眉看着我手中地器材,迷惑的问道,“我不会也……”   “这个可以强身健体的,不会可以学嘛。”我笑嘻嘻的道,“我教你,不过,我教会了姐姐你,你可不可以唱歌给我听啊。我好想听。”   她没有答话。只是笑笑,看着羽毛球有点犹豫。   “娘娘。你以前不是说人要多运动吗?”碧烟在旁边适时开口,“你说老闷在屋子里,会发霉的,不如就和游小主玩一会吧。”   她这才点头,我们便愉快的玩起了羽毛球。很显然,这个“我”,几乎一点也不会这玩意儿,不过倒是玩得挺开心的。   “娘娘,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小太监的声音飘了过,带着一副总算松了口气的语气,“皇上来了,到处找你呢!”“皇上来了?”贵妃娘娘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开心地道,“现在他在哪儿?”   “皇上正在过来地路上的,应该马上到了。”小太监应道。   她看了看同样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我,微微犹豫,这才道:“那…就让皇上到这里来吧。”   很快----   “妍妍,原来你在这里!”尉迟澈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干什么?”   “玩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羽毛球拍,很是开心的道,“皇上也来玩吧,挺好玩地,还强身健体。”   “嫔妾见过皇上。”我行礼。   “免礼。”尉迟澈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集中在那个“我”手上的羽毛球拍上,笑问:“你怎么想起玩羽毛球了?”   “羽毛球?”我还没告诉她这项运动的名字,她有些惊异的道,“皇上说这叫羽毛球?雨薇妹妹,是叫这个名字吗?”   “是,这东西就叫羽毛球。”我笑了笑,露馅了吧你,我就要这样一点一点拆穿你。   尉迟澈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深深的疑惑,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我”,轻声问道:“你第一次玩吗?”   “是雨薇妹妹教我的。”貌似她也察觉到了尉迟澈的突然转变,小心翼翼的回到,又猜测道,“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玩这些不适合女孩子玩地游戏?”   尉迟澈只是缓缓地摇摇头,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你们先玩,朕还有点事情没处理。”   说完,尉迟澈便逃走了。   看着他逃走地背影,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第十二章博弈   “小姐,昨天贵妃娘娘开始玩得好好的,怎么后来一点也没精神了?”欢儿问我,此时我、欢儿还有小雪正在丽华宫内进行我所谓的午后散步。   “不知道啊,也许是累了。”我笑着道。   “会不会是因为皇上啊?”小雪插话,随即若有所思的道,“听说,昨天皇上情绪很不好,回宫之后谁也没见,连贵妃娘娘都被拒之门外了。”   “昨天,贵妃娘娘去了灏正宫的?”我疑惑的问道。   “对啊,好多人都看见了,贵妃娘娘在灏正宫外等着。”小雪点头,“皇上一向是很宠贵妃娘娘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拒绝贵妃娘娘的求见。后来,贵妃娘娘便眼睛红红的去找贤妃娘娘了。”   “还去了贤妃娘娘那里?”我盯着地面,那估计现在我就没以前那么逍遥了,泠瑶肯定会注意我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昨天夜里都在贤妃娘娘那里歇着,现在都还没回来呢。”小雪又补充了一句,感慨道,“现在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感情可真是好啊,贵妃娘娘还经常拉着皇上往贤妃娘娘那里跑。不过……”   “不过什么?”我很有兴趣听听别人口中的“姐妹情深”。   “不过,听说以前的贵妃娘娘很自私的,霸着皇上,哪儿也不让皇上去。”小雪压低声音道,“有一回,贤妃娘娘都被点到金晓阁了。贵妃娘娘硬是不让皇上去,让贤妃娘娘躺了一夜。不过贤妃娘娘真当得起这个贤字,连这都包容了贵妃娘娘,依旧帮着她。”   我突然觉得心情很糟,低落的道:“回去吧,走累了。”   刚进了门,左侧的欢儿和一个急匆匆跑出来地人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走路地啊?”欢儿不满地抱怨。   “对不起。”那人站定道歉。我猛然发现此人竟然是小李子。尉迟澈身边地小李子。我地心开始碰碰直跳。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   “你是?”小雪疑惑地问道。   小李子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眼。随即双方放光。看着我道:“是游小主吗?皇上正等着您呢!您可算回来了。奴才正要出去寻你呢。”   “皇上来了?”欢儿比我还激动。“来了多久了?”   “才到。”小李子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欢儿地莽撞。欢儿自知失言。便低了头。   “我这就进去。”   尉迟澈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枚黑色棋子,看着桌上摆着的我和欢儿下了一半的五子棋残局。   “皇上----”我进门唤道,又低头弯腰行礼,“嫔妾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过来坐下。”尉迟澈笑笑,指了指他对面地椅子,“来陪朕把这一局棋下完,刚才朕自己跟自己走了几枚。接着来----朕说过会来找你下这个棋的。”   我笑着走过去,依言坐下,和尉迟澈认真下棋五子棋来。尉迟澈的棋艺并没有因为多日不下而退步。反而显得比以前更熟悉,落子也更沉稳。我不得不全力应付,才能堵住他如火如荼的攻势。   转眼间,棋盘便被黑白相间的棋子摆满了,谁也没有赢。尉迟澈还是拿的欢儿下地那副,在我这边的情势还好一些的情况下。才下了个平局。   “棋艺进步了啊……”我笑着低声叹道,想当初,和尉迟澈下棋,我没有这么狼狈的。   “你说什么?”尉迟澈抓住了我无意间的感慨。   “我有说什么吗?”我看着尉迟澈狡黠一笑,随即动手把棋子都理开来,又道:“皇上,再来一局?”   第二局开始,于我很不利,特别是现在。又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棋。我不得不眼观八路,仔细搜寻破解之法。   “羽毛球。你什么时候会的?”尉迟澈好像在问我这个问题。   “很小就会了。”我随口应道,终于发现了破解之法,于是开心的落子,抬头看着尉迟澈道:“该你落子了。”   只是,我这一抬头,对上了尉迟澈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有躲闪,没有回避,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在我眼底寻找着什么,像是要看出什么端倪。看得我不由有些心虚,更多地却是期许。   “你的眼神真的很像一个人……”尉迟澈低声道。   “你说过。”   “你告诉朕,眼神能一模一样地只是同一个人。”尉迟澈道,眼神一点也没有移开,不放过我的任何一个表情,“你还会下五子棋,会唱那种奇特的曲子,会打羽毛球……接下来,你准备让朕看什么呢?”   “你想看什么?”我笑得很自然,把脸凑到了尉迟澈的面前,手肘放在棋盘上,把一盘局全给搅坏了,右手托腮,“想不想看一出灵异事件?”   尉迟澈还没回答,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原来皇上你在这儿呢!”穿着一身紫色衣服地那个“我”走了进来,虽然是笑,可是眼睛里全是阴霾,连口气也不善,“皇上,你可让臣妾好找。”   尉迟澈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妍妍,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去贤妃那里了吗?”   “你不愿意我过来吗?你不愿意看到我吗?”她嫣然一笑,然后脸色立刻变成了醋海滔天的委屈,“是不是妨碍到皇上和游小主了?我这就走!”   “妍妍----”尉迟澈迅速起身,几步跨了过去,拉住了那个“我”。急急的道,“朕怎么会不愿意看到你呢。朕来丽华宫找你,才知道你去了贤妃娘娘了,估计着你今天应该回来了,便在丽华宫里逛了逛,和游小媛下盘棋而已。”   虽然听着尉迟澈对别人的甜言蜜语,我恨不得把棋盘给掀过去,终于还是忍住了。我笑吟吟地起身,很有礼貌的道:“皇上只是过来下棋而已。才下了一盘,娘娘要不要也来下一盘?”   “对啊,妍妍,你也来下这五子棋吧。”尉迟澈笑道,望了望棋盘,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望我道。“你以前最爱下这棋了,好久没下了,不妨来几局。”   她怎么会下,我在心里暗笑。可是她也不能再用昨天那一招耍赖就跑,她肯定也会担心尉迟澈对她起疑的。   最后,她用了撒娇这一招,蹭着尉迟澈道:“我看你和雨薇妹妹下。”   这称呼变得可真快,不过看我们下棋确实是一个好选择,即避免了不会下的尴尬,又可以从看中学习。琢磨出规则究竟是什么。以后就可以很嚣张地和尉迟澈对弈,而不用采取其他手段了。我和尉迟澈地对战继续拉开,那个“我”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一边吃着糕点水果,一边很认真的看着棋局地进行。几局下来,我和尉迟澈平分秋色,几局之后,坐在旁边看棋地她。居然也能说上她觉得怎么走的意见了。   此时,她正喂给尉迟澈吃什么糕点,看得我一阵心烦意乱,以至于手一抖,手中的白子落错了地方。   “啊,错了,不是这里。”我叫唤了一声,伸手欲把落错地方的棋子拿回来,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君子落子不悔。”尉迟澈笑得很温暖的看着我。不允许我反悔。   于是。我冲口而出一句以前和尉迟澈下棋时,悔棋就会说的话。也是最俗套却最有反反驳力地话:“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尉迟澈的眼神闪了闪,还是笑,不过笑得却别有深意:“这句话,真是好耳熟啊。让我想想,是在哪儿听到的?”   我愣了愣,他居然对我说的是“我”字,他对现在这个贵妃都说的是“朕”,现在却对我说了“我”字。随即,一如曾经的场景,我撅嘴不满的反抗:“放手,我就要悔棋,你能把我怎样?”   “大胆,你一个小小妃嫔岂能这样和皇上说话!”被我和尉迟澈都忽略了的她一声怒喝,然后她猛然起身,在我和尉迟澈回神之前,一甩手,“啪”的一声脆响,我只感觉到眼前花了一下,然后脸颊火辣辣的痛开了。   不管换多少个身体,对于别人扇我耳光地条件反射都是不会改变的。尉迟澈估计是楞了,我被他握住的右手轻易地抽了回来。   我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反手甩回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同样是那么清脆的声音。一屋子的主子丫头太监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在我和她身上,我平静的看着她眼中的怒火醋意和不敢置信。   片刻之后,她再次举起手,我对面地尉迟澈终于有所动作,起身,拉住了她准备扇下来的手臂,低声道:“妍妍,这不像你。”   “她用那样的态度和你说话!你竟然……”她的眼中带着委屈的泪光,“你说过,和你不拘小节是我一个人的特权。而现在我被她扇了耳光,你还要拦着我还回去,你……!”   “好了,是你先扇她耳光的,而且朕都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尉迟澈的声音很低沉,“妍妍,这真地一点也不像你。”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才像?”她地眼眶里终于沁出泪水,“要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而视而不见吗?这样你才满意?口口声声说爱字只能容下两个人地人是你!不对,这句话是韩素妍说的。我在心中冷笑,你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你越激动越没有分寸,破绽就越多,好好好,我喜欢。   说完了那一段话,她终于甩开尉迟澈跑了出去,尉迟澈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终究还是跟着她追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离去,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努力! 第十三章只欠东风   最后一章过渡章节(*^^*嘻嘻……   尉迟澈和那个“我”前脚刚走,欢儿和小雪便冲了上来我本想告诉她们没有关系,可是转念一想,有了新的主意。   “小姐痛不痛?”欢儿小心翼翼的为我吹着脸颊,一边抱怨,“那个贵妃娘娘也真是……”   “小声点。”小雪提醒,又贼眉鼠眼的道,“贵妃娘娘一向是醋意很大的,刚刚小主和皇上的样子那么甜蜜,贵妃娘娘闹脾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欢儿,你注意到没,皇上刚刚跟小主说的是我也,由此可见,小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也难怪贵妃娘娘会发那么大的火。再说……”   “我的脸是不是红了?肿不肿?”我轻轻的抚摸过的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于是打断了小雪的喋喋不休,开口询问。   “很红,很清晰的掌印。”欢儿从来不懂得何谓委婉,仔细看了看我的脸,又道:“有一点点肿,小姐是不是很痛?欢儿给你吹吹?”   “欢儿你少说那两句。”小雪贴心的道,“小主别担心,我这就去拿帕子来敷一下,再差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拿一点药。”   “小雪,不用拿了,我要去皇后那里。“啊?”准备去拿手帕子的小雪一脸惊讶,皱了皱眉头又道,“恕小雪多嘴一句,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我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而不有所动作。”我摸着自己的脸颊。表情委屈,但是却坚决的道,“去皇后娘娘那里。”   “雨薇,你这脸是怎么了?这么清晰的掌印……谁伤了你?”皇后一脸惊异,看着我红肿地左脸,“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为你做主。”   “是…贵妃娘娘她……”我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捧着自己的脸道。   “小玲。去把活血养颜膏拿来。”皇后打断了我地话。把她身边唯一地一个丫头支开。又对我解释。“这活血养颜膏可是上好地贡品。本宫都只有这么一盒。平日里擦着也对皮肤颇有好处。雨薇。你回去之后擦一点。保管明天你地脸恢复如初。”   “谢谢皇后娘娘。娘娘对雨薇实在是太好了。雨薇无以为报。”鬼才会用你地什么膏呢。德妃那次晒伤地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地。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也是如此呢。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娘娘她……”皇后和颜悦色地把最开始地话题继续了下去。“事情是这样地。皇上和雨薇下棋。贵妃娘娘在一旁看着。后来雨薇和皇上笑闹了两句。贵妃娘娘便责骂雨薇无礼。动手打了雨薇。”我继续委屈中。“再后来娘娘跑了出去。皇上也追了出去。雨薇实在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上也在场?”皇后皱眉。“那皇上说什么没?”   “皇上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贵妃娘娘跑出去了。”我愤然道。“贵妃娘娘实在欺人太甚。还请皇后娘娘为雨薇做主。”   “这……”皇后有些为难。然“皇上现在是被贵妃娘娘迷得团团转。本宫也实在是……”   “可是,雨薇不甘心!”我抬头,让眼中闪烁着决然,“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让贵妃娘娘付出点代价,难道皇后娘娘就这样坐视一个贵妃横行霸道吗?”   皇后还是不语。   看来泠瑶和那个“我”给皇后造成的威胁不小,以至于情愿不要脸面也不敢妄动。只可惜我没这个耐心帮皇后走出心理阴影,再利用她对付她们。   “罢了,雨薇告退,皇后娘娘保重身体。”实在没有什么效果。我也不想为难别人。有些事情,还是靠自己地好。   “慢着----”皇后唤住了起身欲走的我。开口道,“再过几日便是贤妃娘娘的生辰,肯定是要大肆庆贺一番,如果你想发泄心中的不满,那倒是一个好机会。”   “谢谢皇后娘娘提点。”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我竟然会忘记了泠瑶地生日就是这些时日,竟然忘记现在已经是贤妃娘娘的她一定会大肆庆贺,脑子开始迅速转动,如何才可以把这个机会和我原先的计划切合在一起。   “本宫还是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了。”皇后皱着眉头轻声道,“本宫把你当做可信之人栽培着,可不愿意你……”   “皇后娘娘,雨薇有个提议。”没理会皇后说的话,我脑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贵妃娘娘的生日,皇后娘娘肯定也是要参与布置的,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可以为贤妃娘娘的生日设一个晚宴呢?夜色之下,一切都会更美好。”   皇后看着我犹豫片刻,最后终于郑重点头。   刚谈完,名为小玲的丫头便拿了一个巴掌大地红木雕花盒子给皇后。皇后笑吟吟的拿过盒子,递给我道:“拿着,记得回去擦脸,保证很快就好。”   我谢过接了盒子,满意的走出了凤鸾宫。宫外一致反对我在此时贸然见皇后的小雪和欢儿正焦急的等待着,看着我完好无损还面带微笑的出来都特别开   “走,我们回丽华宫。”我地战意高涨,领着小雪和欢儿回宫,心中计算着该通知那些人,分配她们各自做什么。   夜色如水,屋中漆黑一片。只是屋内的人并未休息,菊惠正在和精神亢奋的我悄悄谈论着我的计划。   “这几天,进展不错。”菊惠很是满意的道。“从周德那里打听到消息说是最近一段时间,皇上有时候会说很多莫名其妙地话,总是在思考什么,甚至还提到过你的名字。”   “好好好。”我心花怒放。   “还有,冒充你那个人去贤妃那里的那天,皇上去了淑华宫,在你曾经的屋子里面静坐了一晚上,这是似玉那里得来地消息。”菊惠接着道,“当然似玉顺便很含蓄地提醒了皇上那么一两句话。”   “好好好。”我不住的点头,笑得更灿烂。   “最后就是从七王爷那里得到地消息了。”菊惠继续跟我汇报情况。“听七王爷说,昨日,皇上找他喝了酒,也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根据七王爷的分析就是。皇上对现在这个贵妃娘娘确实有了很多地怀疑,而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对我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原来他这么容易移情别恋啊,我还以为要多幸苦才能转移他对那个我的注意力呢!”我闷闷地道,心中想起了下棋那天。尉迟澈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以及后面不让那个冒牌货打我的动作。   “皇上不注意你,你要郁闷,注意你了,你还不满意。你呀,真是……”菊惠笑道,“五子棋,羽毛球之类地东西还不够吗?还有你的眼神,皇上特别跟七王爷说过这个。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偏偏还和那个冒牌的人对比着,一起出现在皇上眼前。皇上能不对你感兴趣吗?皇上对你感兴趣,不过是因为你和...你自己太像了。”   “哈哈,菊惠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像我自己?”我大笑,其实我是明白菊惠的意思了。“我知道了,现在我一点也不郁闷。”   “言归正传,这是最后一击了吧?”   “当然,前面做了那么长的铺垫了,我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应道,“再不动手,我真的没耐性了。”   “也是时候了,不过怕就怕,就算对付了这个冒充你的人。她身后的贤妃不会那么轻易地……”菊惠提醒道。“你现在考虑清楚了吗?是否还是坚持着她只要没有拿把刀冲到你面前,指着你的心脏说要杀了你。你就坚决的不为难她。”   “我……”   “你不能给贤妃先动手的机会,她每次出手,都是把你往死里整,让你根本没有机会还手。”菊惠简直就是苦口婆心的劝着我去害人,“你好好想想,你入冷宫,你回宫后遭到皇上的猜忌,你地死,哪一次不是她操纵的?”   我低头:“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菊惠很不满意我的语气,“要想好好和皇上在一起,你就不能再被她害了。你不能给她出手的机会,你得先出手,知道吗?”   菊惠,你不知道,我是要带着尉迟澈走的。只要我和尉迟澈相认,泠瑶根本就没机会害我。   “我会想办法的。”为了让菊惠安心,我再次承诺,然后转移话题,“你已经和似玉还有辰哥哥说好了吗?”   “我已经通知了似玉和七王爷他们,似玉在贤妃过生日的前一天行动,贤妃生日之时七王爷也会进宫相助。”黑暗中,菊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你已经把东西给碧烟和菱角了吗?吩咐好没?”   “都搞定了,具体怎么做我没说,看他们地自由发挥了。”我笑着道,“我还告诉她们要是很艰难就别做了,要不要那种迷幻药都无所谓,那药只是一个辅助作用,不想她们去冒险。成败地关键不在于她们。“有总胜于无。”菊惠是万事都要求稳妥的人,“成功几率大些是好事。而且依我推测,贤妃地生日,和她那么姐妹情深的贵妃必定插手准备,到时候菱角她们要动点手脚不是难事。”   “怕就怕因为我的出场和表现,以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对我的特别照顾,泠瑶已经对我起了疑心,自然也会小心翼翼的防着菱角她们了。”我提醒道,“虽然我不认为菊惠会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威胁,那天那个冒牌货不是去和泠瑶谈过吗?泠瑶肯定会打压我的。”   “唉……当时对你照顾确实莽撞了一些,是我太心急,以至于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要扶持的人。”菊惠深深叹气,“好了,成功必定伴随着风险的,你自己要万事小心。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看皇上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应该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不要太畏首畏尾。”   我点头,很是感动,菊惠始终是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还有这个……”菊惠递给我一个盒子,正是那日在皇后那里,皇后给我的所谓“活血养颜膏”,菊惠面色凝重,摇着头道:“皇后始终不会真的相信一个人的……这药膏,根据七王爷找人检验后的结果是这样的:擦少量对创伤确实有奇效,但是若用得不当,多擦一点点,或者擦在皮肤没有受损的地方,都会让皮肤慢慢溃烂……”   我接过木盒,随手抛在桌上,笑着道:“我牢牢记得,她是经过那么多风吹雨打依旧没有倒下的皇后。我也没指望她是真的信任我,对我好。”   “就怕别人对你微微好一点,就会全身心去相信别人,对别人好,就像贤妃那样。”菊惠语重心长的道,“我得回去了,记得我今天说的话,别让**心。”   听着菊惠最后一句“别让**心”,我无比感动,像是家人那样温馨的关怀。真好,就算没有泠瑶那个姐姐了,始终有菊惠这样一个一直支持着我帮助着我照顾着我的人在。   “菊惠……”我拉住了准备离去的菊惠,伸手抱了上去,嘴角偷偷向上弯起,“我是成年人,你不用那么操心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怎么说我也是活过几回的人了。倒是你,一眼就是睡眠不足,思虑过多,小心长皱纹哦。”   菊惠轻轻的拍着我的被,暖暖的道:“你看你说话的样儿,哪儿像个大人。好了,我真得走了,好好休息去。”   送走菊惠,我躺上我的柔软的床,静待泠瑶的生日。筱筱错了,贪玩了,和朋友过节去了……只更了一章……亲们要原谅偶……   ps:大家端午节快乐!   广告时间:   书名:好女嫁缠郎   书号:1220124   作者:清风飞   简介:   明明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被雷劈?好在芊芊因祸得福,有了异能!可是……为什么这异能时灵时不灵?   对别人不灵也就罢了,为什么在他身上也不灵光?要知道,我最在乎他哎……   一个披着异能外衣的言情故事……   一个涩女的爱情经历…… 第十四章灵异事件(上)   “小姐,今天贤妃娘娘的生辰,听说邀请了好些妃嫔前去赴宴呢。{我}看.书*斋”欢儿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小声道,“都是些位份不低的妃嫔,不知道会不会邀请上小姐你。”   “会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早起床?”我坚定不移的道,我从来没想过泠瑶会不请我去她的生日宴会这种情况的发生,我的计划怎么办,不是全部泡汤了?所以,我从心底坚信泠瑶会邀请我的,虽然我这种坚信具有很强的主观性。   “贵妃娘娘到。”我正和欢儿商量着给泠瑶送什么礼物好的时候,一声通传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我和欢儿赶紧出门,便在院子了和正往里走的贵妃“狭路相逢”。   “才起来?”贵妃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还没有完全梳好的头发上,“游小主的日子过得可真是悠闲呀!”   “嫔妾自然是比不上娘娘的忙碌,日日要陪着皇上,最近还要为贤妃娘娘的生辰操办而费心。”我含笑应道,心里狠狠骂着,现在还这么早,天才刚刚亮,是故意来找茬的吧,“娘娘在这么忙中,依然能保持神采奕奕,嫔妾真是自叹弗如,佩服之极啊。”   “哼,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对方并不理会我这一番可好可坏的话,只是冷哼一声,从她身边的菱角那里拿出个东西,递给我道:“拿着,这是贤妃娘娘给你的请柬,今天晚上戌时到紫云阁赴宴。”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依照泠瑶的性格。没道理不请我的。我接过请柬,看了看一脸欢欣的欢儿一眼,然后对贵妃道:“谢谢贵妃娘娘前来告诉我,也谢谢贤妃娘娘地邀请,雨薇会准时到的。”   “准时是自然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提醒你。”她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狰狞,“到时候你别又想搞出什么乱子来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告诉你。现在的韩素妍韩贵妃是我,你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现在你是贵妃娘娘啊。”我暗笑,原来泠瑶是觉得我是又一个妄图冒充韩素妍的人,“雨薇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要和我装糊涂。别以为我和贤妃娘娘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继续狠声道,“别太天真,要得宠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特别用某些铤而走险地手段。”   我睁着小白兔一般单纯地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雨薇没有要争宠地意思。贵妃娘娘肯定是误会了。”   “五子棋。羽毛球还有你进宫那日唱地歌。会是一个侍郎地16岁地女儿能想出来地吗?”这倒是。若说原本地游雨薇。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有兴趣继续听听这个冒牌货和我姐姐泠瑶对我究竟作出了什么推论。“你以为你进宫选秀地第一日。和菊惠地密谈瞒得过所有人地耳目吗?”   “我只是受伤了。惠姑姑她好心帮我上药……”   “后来。在选秀中。菊惠没少帮你吧?我想菊惠肯定告诉了你很多事情。包括…我……”我明白她地意思。她们猜到菊惠告诉我了她是冒牌地。“我知道菊惠对那个死去地贵妃很忠心。不过就算菊惠要帮着你又如何。一个小小地菊惠斗得过堂堂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吗?”   原来如此。她们以为是菊惠为了替死去地我讨个说法。想搬倒她们。才……想象力不错。只不过方向错了。结论也只能是错地了。   “而且。菊惠对你好。只不过是利用你。到时候要是事情败露了。欺君之罪是什么结果你可知道?”对方连哄带骗。加上这个威胁。“要是苗头不对。菊惠会立刻把你推出去地。你真是天真得可以。告诉你。菊惠只对那个死去地贵妃娘娘才忠心。你不要痴心妄想。害了你自己。”   “娘娘相不相信真的有借尸还魂、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我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道。   “你说呢?我当然信啊。”她突然笑了,笑声很清脆,不肯钻入我的语言陷阱,“你看我,不就是最好地例子吗?”   “我也信。”我点头,真正的例子是我。   冒牌货带着猖狂的笑意离去,她前脚才走,后脚小雪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看她激动、惊异、欲罢不能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丫头一大早出去不知道打听到了什么“惊人”的八卦,这会儿准备回来刺激我们了。   “小主、小主,欢儿,你们知道吗?大事件!”小雪人都还没站稳,便迫不及待的大呼小叫起来。   “什么事情,进屋来说。”其实我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事情了,肯定是似玉按照计划行动了。不过倒是没想到,似玉弄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以至于八卦满天飞,虽然我和菊惠的要求是让大家或多或少知道点。   进到屋里,轮到欢儿迫不及待,立刻满是得意地告诉小雪:“小雪,你知道吗?今晚贤妃娘娘地生辰邀请了小姐了。”   “真的?那太好了,听说这次宴请地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妃嫔啊,原来贤妃娘娘也这么看好小姐啊。”小雪欢快的应道,接着又神秘兮兮的继续她刚刚的激动,“猜猜,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有关今天贤妃娘娘的晚宴吧?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因为晚宴弄得太隆重,以至于到处都在传说。”   “不对,小主你猜。”小雪神秘的摇头,端起茶水自己喝了一口。   我微微一笑,缓缓坐下,然后斩钉截铁的道:“闹鬼!”   “噗”的一声,小雪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倒像是见了鬼一样。   “不会吧?”欢儿还在迷糊中,“不是前几日闹鬼的事情才平息下去吗?难道现在又出现半夜有人在唱歌?”   “欢儿你真是笨啊,看我反应你就该知道小主猜对了啊。”小雪擦干净了嘴,这才贼兮兮的道,“还真是闹鬼,不过这一次可闹得不一般,据说还留下了实物呢。”   “哦?说来听听。”我面带微笑的看着小雪。   “今天天刚亮,灏正宫里面的小太监便发现了跪在宫门口的一个丫头,说起那丫头,也是一个曾经被议论了好久的人物。”   “丫头也能被议论很久?”欢儿奇道,“快说说,那个丫头到底是个什么的人啊?”   “那个丫头叫似玉,原本是贵妃娘娘的丫头。”小雪开始讲述,“后来,不是贵妃娘娘逝世了吗,那丫头便痛苦得跟发了疯似的,口里胡言乱语着,要找人报仇。于是被押去关了好多天,才安静了下来。”   我心念一动,轻声问道:“她说要找谁报仇没?”   小雪皱眉仔细回想,好半天才道:“这个消息被封锁得严实,实在是没能打听到详情。不过听说有死去的容妃,可惜容妃死都死去了,还能找谁呢!”   我不语,心里很沉重。只听得欢儿又问道:“后来呢?贵妃娘娘不是回来了吗?跟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莫非她现在疯病又发了,出来找人报仇?”   “听我说嘛。”小雪嫌欢儿问题多,接着道:“后来那个丫头恢复了安静之后,不再找人报仇,只是求皇上恩准她守着淑华宫,谁也不让住进去,皇上当时也处于伤心期,便答应了。再后来,贵妃娘娘回来之后,那个似玉也不理人,只是依旧守着淑华宫,一个打扫整理那个偌大的宫殿……”   “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啊……”欢儿道。   “谁也不知道啊,反正淑华宫自此就空了一下,至于似玉一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了这么多日子的。”小雪继续感慨,“可惜她没出来看看,现在贵妃娘娘不是回来了吗?应该是神志不清了吧……”   “够了。”我猛的起身,大喊吼了一句,看到小雪和欢儿受到惊吓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失常了,清了清嗓子,扯着脸笑道:“呃,那个……不是在说今天的事情吗?今天到底怎么了?”   小雪楞了一会才恢复正常,接着讲道:“今天天刚亮,灏正宫的下人就发现了似玉跪在宫门口,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反正是说誓死也要见到皇上,有要紧事情相告。言语之间,神情激动,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说什么了啊?”见小雪又停住,欢儿急切的问道,“小雪,你讲个事情好麻烦啊,半天讲不出来。”   “听说----”小雪一张开就是她标准台词“听说”,然后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似玉说她昨天晚上在淑华宫见到死去的贵妃娘娘了。” 第十五章灵异事件(中)   “啊?!”欢儿张大嘴巴,“昨天晚上难道不是贵妃娘娘侍寝的?应该是的啊,昨天晚上你不是说看到周公公把贵妃娘娘接到金晓阁去了吗?”   “是、啊!”小雪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才说是闹鬼嘛,跟前几次每天晚上听到贵妃娘娘唱歌是一样的。而且,你没注意到我的用词吗?死去的贵妃娘娘!”   “有什么区别吗?”为了迎合说书人的兴致,我也问了一句。   “死去的贵妃娘娘和现在这个贵妃娘娘还是有些差别的。”小雪摸摸下巴,做福尔摩斯状,“很早之前,在贵妃娘娘的册封礼上我曾经有幸见过以前的贵妃娘娘一眼,虽然现在这个贵妃娘娘长得和以前很像,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什么差别?”这次是我真的很感兴趣,“只是样貌上吗?性格上呢?”   “性格上,差不多吧,不过我觉得以前的贵妃娘娘要小心眼一些,而且行事还要不拘礼节一些。”小雪思索着,“样貌上,总的来说就是,现在这个贵妃娘娘比以前那个贵妃娘娘要漂亮一些。”   靠!我骂了一句脏话,居然被自己的冒牌货比下去。   “不是贵妃娘娘的鬼魂被召回来了吗?召回到了现在贵妃娘娘的身上……”欢儿若有所思,“怎么会……似玉看到以前的贵妃娘娘呢?”   “所以大家就猜想,似玉是不是看到的才是真的贵妃娘娘的鬼魂,而现在的贵妃娘娘根本就是假冒地!”小雪低声说道,我很满意,要的就是群众们这么想。为了我今天晚上的行动更顺利一些。   欢儿打了个激灵,又道:“是不是似玉…她看错了?她不是本来就有些神志不清吗?会不会是她自己臆想的?”   “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小雪道,“可是这次似玉拿出了证据。据说,是一张字条,皇上见了之后神色大变,和似玉详谈了好久,而且还跟着似玉去了淑华宫呢。”   “字条上写地是什么?”欢儿眼睛睁得特别圆。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这么些消息。都是我费尽心思才打听来地呢!”小雪道。“你不知道灏正宫地下人们口风多严。”   “这么严地口风。还不是让你撬开了。”我笑道。   “只是可惜不知道那张纸条上究竟写地什么。会让皇上立刻地神色大变。还立刻去了灏正宫。”小雪一副欲求不满地样子。   “唉……”两个丫头无限遗憾地同时叹气。欢儿突然一扬眉。又道:“是不是写地以前贵妃娘娘和皇上地私房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地。”   “应该是吧。”小雪点点头。   我在旁边默默的笑,其实我是很想满足她们的八卦欲地,上面写着三行我歪歪斜斜的亲笔字:“为什么0>2>5>0?因为石头剪子布。皇上可还记得?”   落款是alice。正是那日我交给似玉的纸条。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夜晚很快就到来。   “欢儿,东西带好没?”我问欢儿,再次看了看天色,“我们是不是去得有点早啊,是不是该再休息一下啊?”   “不早了啊,再说早点去可以多和那些有地位的妃嫔聊聊天。”欢儿愉快的道,“小雪说的,这有好处的。”   “小雪……”我拖长了声音喊道。斜着眉毛看着低着头的小雪,“你家小主在你心中就这么需要和别人套近乎?”   “必要的嘛……”小雪撅着嘴,“我也是为了小主好啊,除了皇后那里,小主你哪儿也没去过。根据小雪在宫中这些年地经验,小主你这样是不对的。”   “罢了。就数你心眼最多。”我半是无奈半是嗔怪的道,“欢儿,你还没说你带上那个东西没?”   “带了的,小姐你真嗦。”欢儿捧出一个木盒子,正是皇后给我的那个“活血养颜膏”,我不想把这样的物品留在身边,“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点头,带着她们踏上今晚注定不凡地紫云阁。   紫云阁装饰得很漂亮,让我吃惊的是。今晚的装饰全是各色轻纱罩着的灯笼。正如去年泠瑶生日,我为她在房间里布置的那些灯火。这些灯笼挂在树上。回廊上以及各处,使得整个紫云阁即五颜六色不失亮度,又有一种淡淡的如梦如幻的感觉。   我来得是早了些,除了一些我不是很熟悉的见过或者根本没见过的妃嫔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地正主儿。   我带着小雪和欢儿在一个角落,看着忙忙碌碌,来来往往地丫头下人们,心不在焉的听着小雪和欢儿地无聊八卦。都怪小雪和欢儿,催着我这么早来了,现在该无聊了吧。   正想着,猛然发现在另外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碧烟一直在我对挤眉弄眼,示意我快过去。我微微点头,然后对两个无聊的女孩道:“我尿急,去去就来,你们聊着。”   说完,不等她们回答我,我便转身七绕八拐脱离了她们的视线,然后直奔碧烟。   “什么事?”我贼眉鼠眼的看看了四周,压低声音道。   碧烟同样也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对我道:“我和菱角已经把那些药粉放进了饭菜里,还有,昨天偷听到一点消息,好像是关于贤妃娘娘那个未出世的孩儿的。”   “是什么消息?”我皱眉,一直以来我都忘记去想关于泠瑶这个孩子的事情,也许是潜意识里面就不愿去想关于她的事情吧。可是,菊惠说得也有道理,万一泠瑶又打算对付我。我可是防不胜防地,不管怎么说,多听到她一点情况,我便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娘娘可知道云妃娘娘入冷宫的事情?”见我点头,碧烟继续道,“云妃娘娘入冷宫除了毒死曹妃、陷害皇后的事情外,还有就是在香囊里面放入绝孕药的事情。”   “这些我都知道,这些事情不都是泠瑶做的吗?跟泠瑶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莫非……”我脑中一闪,都是泠瑶做的是不是意味着。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她自己搞死的?我摇着头,“不可能!”   “娘娘应该猜到一些了吧。”碧烟看着我的表情,继续道,“当时宫中有权有势地又想争宠争权的除了云妃就是贤妃娘娘自己了。其他的小虾米是不可能害到她的。如果不是云妃做地,那……”   “是不是泠瑶她根本就没有怀上过孩子?”我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了,常太医和泠瑶的关系本就不一般。说不定,只是为了泠瑶,而欺瞒大家的。”   “不对,是怀上了孩子地。”碧烟摇着头,“菊惠亲眼看见泠瑶流产的,怀上孩子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那你听到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我越来越想不明白。   “其实就是昨天那个冒充你的贵妃娘娘想试探出贤妃娘娘和云妃娘娘之间的恩怨,我无意间听到的。”碧烟道,“她肯定也不愿意一直做贤妃娘娘的傀儡,所以抓着一点贤妃地把柄。听她的意思好像就是云妃娘娘说了些什么关于贤妃孩子的话。”   “说什么了?”我问道、   “没听到。”碧烟低下头,又道:“贤妃娘娘好像是一口否定了,然后说云妃娘娘已经疯都疯了,她说的话可以一个字也不必听信。”   “看来,有时间,我要去冷宫探访一下云妃了。”我点着头。心中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微微有些头绪,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而已,等我去问过云静娴便知道了。   “那碧烟先过去了,皇后、贤妃娘娘和那个贵妃娘娘都在屋里面,我过去看看情况。”碧烟轻声道。   我点头,目送她离开,然后踱步回了小雪和欢儿站着地地方。   “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又迷路了吧?”欢儿问道。不是。我肚子不适。”我应道。   “小主。严不严重啊,在这节骨眼儿上。”小雪看着我面色不佳。关心的问道,“要不要过去坐坐,休息休息。”   “不用。”我摇头,又吩咐,“小雪,你去给我弄点粥来,我想喝粥。我怕我这肚子不能吃等会的美食了,只有喝粥了。”   小雪点头而去,欢儿继续陪着我等待。   终于,百无聊赖了很久很久,宴会终于开始,来的人并不多,大家在惜春的安排下,围坐在院中的一张圆形的大桌上。席上,除了德妃和庄妃我能叫得出名字,其他的人我一概不知道谁是谁。   “各位姐妹们都来了吗?”皇后笑盈盈的自里屋出来,走到院中又道:“我们地寿星来了-   皇后向后微微侧身,我便看到了我地冒充者扶着泠瑶出来了。这是我回来之后第二次见到她,她看上去气色很好,比以前更加成熟而有魅力,那种天生贵人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便流了出来。   “谢谢各位姐妹地赏光,希望今天大家能玩得开心。”泠瑶笑着开口,和皇后、贵妃一起入了座。   面对一个曾经我视如至亲,后面却又亲手害我多次,最后取走我性命的人,我以为我看到她会有很复杂的心理。可是,我就只是这么看着她,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那些温馨和感动也好,那些仇恨和伤痛也好,都恍如隔世。   确实是隔世,我自嘲一笑。 第十六章灵异事件(下)   一抬头,正好对上皇后探究的目光,我冲她眨眨眼,再没有别的表示。   “贤妃娘娘生辰,皇上不来吗?”等待上菜期间,不知道谁这么不懂事的问了一句,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皇上今日……”泠瑶秀美蹙起,有些为难的道。   “庄姐姐,你听说了今天早晨那件事情没?”德妃突然大惊小怪的道,又转过头来问冒充我的那人,“贵妃娘娘,你昨天晚上回过淑华宫?”   庄妃抿嘴而笑,贵妃瞪眼而怒。   皇后打圆场:“今日皇上政务繁忙,想是累着了,或者皇上是想和贤妃妹妹单独呆在一起,要等我们这些碍事的走了才会来呢!”   “是吗?”德妃更加一脸不明白,“皇后娘娘何时这么了解皇上的日常生活和想法了?皇上不是日日和贵妃娘娘在一起的?”   “你!”皇后面红耳赤。   好个德妃,我太喜欢你了,平日里和庄妃修身养性,没想到关键时刻,骨子里的“劣根性”还是一样的。   正在这尴尬的局面上,门口一声响亮的通传让不少人送了一口气,其中也包括我,“皇上驾到----”   就怕你不来,你不来,我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毫无意义了。   众人皆起身相迎。尉迟澈带着一脸不知意味地笑意走了进来。语意也不详地道:“爱妃们都免礼了。谁说朕不来地。贤妃地生辰。朕当然要来。”   尉迟澈在泠瑶和冒充我地那个人之间坐下。皇后被很没面子地挤到了一侧。尉迟澈扫视了一圈在座地人。最后竟然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笑问:“游小媛也来了?”   “承蒙贤妃娘娘看得起。雨薇有幸受邀而来。”我笑着应道。   尉迟澈微微点头。看了看只有些瓜果地桌面。又道:“怎么。还没开始用膳?贤妃是在等着朕吗?”   泠瑶不置可否。只是对身边一个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又对尉迟澈道:“皇上。臣妾已经吩咐了下去。很快就上菜了。”   饭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真是相当丰盛。小雪也回来了。手中提着个圆形饭盒。小心翼翼地把粥放到了我面前。   一时间觥筹交错。席间大家吃喝谈笑,不亦乐乎。我缓缓喝着我的粥,等待好戏的开场。   “光是吃饭也是无聊。”尉迟澈笑着道,大家静了下来。“不妨让朕出个谜语给爱妃们猜猜?”   哈,我知道他要出什么。我瞟了一眼尉迟澈身边的那个冒牌货,不好意思,不是我刻意要为难你,谁让你什么不好做,偏偏要来冒充我啊。   “这题,朕也是听别人说的。题目是这样地……”尉迟澈在众人的一片应和声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道,“解释一下。为什么0>2>5>0?今天谁猜出来,谁就跟朕回金晓阁。”   此言一出,众妃哗然,倒不是那题目有多震惊,而是尉迟澈的最后一句话太刺激人了。我|看.书(斋)我旁边地林修仪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道:“皇上难道要结束独宠贵妃娘娘的日子了?看来今天那个似玉确实给了大家一个福音。”   我左边的一个婕妤也道:“莫非。现在这个贵妃真地有问题?莫非,这道题有什么玄机?我得好好想想,抓住这个机会。”   我笑而不语,环视着已经由议论纷纷陷入了沉思的妃子们,最后目光落在了尉迟澈身上,没想到他正带着淡笑看着我,眼中仿佛在说,我抓着你了吧!   我只是一笑,没有再理会他感情很丰富的眼神。低着头跟其他妃嫔一起做思考状。   “爱妃们都没有一个人想出来吗?”尉迟澈一脸失望。可是眼中全是笑意,“那朕再加一个赏赐。猜中的人品味皆升一级如何?”   尽管妃嫔们都绞尽脑汁,拼命的想回答了这个问题,想得到尉迟澈那两个巨大的诱惑,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是没有人吗?”尉迟澈是真的失望了,又突然道,“游小媛,你也没有想出来吗?不要让朕失望啊。”   “雨薇愚钝,实在想不出来。”我答道。   “罢了,答案是剪刀石头布。”尉迟澈慢悠悠的道,又拉住身边的贵妃地手,声音无比温柔吗,“爱妃,你也不知道这答案吗?这题可是你出给我的啊。”   “我……我一时忘记了。”她小声嗫嚅着,“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忘记了……”   “是吗?”尉迟澈反问,松开了她的手,又道:“似玉说,昨天看到你了,看到你在淑华宫,昨天晚上你去过淑华宫吗?”   “我、我……”冒牌货看了贤妃一眼,随即镇定下来,语气通顺的解释道:“昨天,皇上休息后,我不是回去了吗?途经淑华宫,突然很想去看看,但是似玉……我没有惊动她,悄悄进去坐了一会。”   “这样啊。”尉迟澈点着头,又挑眉道,“似玉拿了一张纸条来,可是你的亲笔字,你有写过什么纸条吗?”   贵妃的脸色更加惨无人色,看得我都于心不忍了,尉迟澈也太会**人了。我端坐着,静看尉迟澈地戏份,一会才轮到我表演呢。   “我…我是写了一张纸条,不过已经记不清楚写的什么了。我……”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的额头沁出了汗水。   “爱妃为什么在颤抖呢?忘记了朕可以提醒你嘛。”尉迟澈依旧是笑,不过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手又轻轻的拉住了她,“纸条上写的就是朕刚才出的谜语呀,爱妃想起来了没?”   冒牌货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点着头道:“想起来了,我是想让姐姐地生日晚会上多点惊喜,所以才写了那个谜语,想让皇上出给大家猜的。”   虽然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但是她总算是勉强自圆其说了。只是,只怕现在在座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贵妃并不是真地我了。不过,我没有想通,尉迟澈为什么会帮着她逃出这一考验。   “爱妃真的想起来了?”好在,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冒牌货坚定地点头之后。尉迟澈的再次提问便让我明白了答案:“想起来了就好,朕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石头剪子布怎么就解释了0>2>5>0,爱妃可否解释一下?”   她当然不能解释,脸色白得简直不像是人。她的嘴角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尉迟澈,似乎不敢相信昨天还对她甜言蜜语的人。今天怎么就会如同修罗一样咄咄逼人。   尉迟澈扯住贵妃地手,把她往旁边一拖一扔,她应声倒在了地上,我抽空看了看泠瑶的面色,双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同样的面无血色。   “说,你到底是谁?”尉迟澈一声怒喝,脸色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沉了下来。连带空气一起凝滞了。   正在此时,四周五颜六色地灯笼一下子齐齐灭了,四周顿时陷入黑暗。我精神一振,是尉迟辰他们来了。   一道白影飘过,接着平静如水的歌声响起:   空山鸟语兮   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   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   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我心如烟云   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   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   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   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歌声空灵动人,眼睛适应了黑暗的众人们。已经能够看清楚眼前总有一个白色身影飘来飘去,当然还有那如坠梦中的歌声,让人心底泛起凉意……   舞动地是尉迟辰,唱歌的是思雅,众人能不辨真假,感觉像见鬼一样,全拜药物的功效---我让碧烟和菱角下的药只是一些迷幻散,能让人精神微微恍惚,很快便会恢复正常。   至于这首曲子。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至少有两个人是知道的。去年,泠瑶生日的时候。这正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而当晚,她便弹唱给尉迟澈听了,也是那个晚上,尉迟澈把我要到了他身边。   曲毕,众人恍惚之间,那个白影飘到我身边,旋即消失,就如同那白影上了我的身一样。   不过,我手中多了一个东西,一个包装过的简易蛋糕,这是我让思雅准备地。蛋糕盒的盖子上,有一盏泛着绿色光芒的灯火。   我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把蛋糕捧在手上,那灯火照着我的脸颊,我知道一定被照得绿幽幽的。   我现在地样子,说不是鬼上身都没有人相信。   我把蛋糕捧在手里,一步一步走到已经面无人色的泠瑶身边,低低的声音在整个紫云阁回荡:“姐姐,刚才的曲子由妍儿来唱好听吗?”   “你……”泠瑶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姐姐,你忘记了吗?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把这首曲子的词送给你的。”我凄凄惨惨的道,把蛋糕递到泠瑶面前,“姐姐,你看,今年你地生日,妍儿也给你送蛋糕来了,你拿着吧……”   “你、你别过来……”泠瑶个后退,没有站稳步子,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你……真地是妍儿?”   “妍儿”两个字出口,周围被吓傻的众人总算回过神来,响起一片尖叫,然后三五个挤成一团,有地七零八落的脚步声代表着有人正在逃跑。   “妍妍……妍妍……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尉迟澈丢下被他扔在地上的冒牌货,掠过倒在地上的泠瑶,一步跨到我面前,声音如此颤抖,不同于泠瑶的害怕的颤抖,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轻声道:“妍妍,你回来了?真的是你?这次不是朕错信?”   “澈……”我唤住他,“你把我送给泠瑶姐姐的蛋糕弄到地上了……”   尉迟澈楞了一下,我知道我这句话有点破坏气氛,可是我准备好给泠瑶的台词还没用完,你为什么要抢镜头,先去一边站着。   “澈,让我先送给她好吗?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轻声道,尽量让声音虚无一点,。   我捡起蛋糕,跪在跌坐在地的泠瑶身边,一只手抚了抚泠瑶的头发,轻声道:“姐姐,你还记得吗?那日你说,你不知道会不会终有一天你忍不住,参与到这后宫争斗之中来。你说,你怕你会为了那一点的宠爱变得很残忍很狠毒,变得谁也不认识……姐姐,你还记得吗?”   “妍儿……”泠瑶的声音镇定了很多,却多了一丝忧伤。   “当时,我说,不管姐姐你变成什么样子,妍儿都会支持着你,你永远是最痛妍儿的好姐姐。”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像是卸去了心头一块沉重的东西,“所以,姐姐不管你怎么对妍儿,妍儿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对付你。”   “可是姐姐,我入冷宫的时候真的好怕好怕,怕会一辈子在那里耗下去。”我继续道,“那蛇,咬到我的身上也真的好痛好痛,可是,心更痛。那是曾经最爱我最痛我的姐姐啊,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   “我……”泠瑶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伤。   “姐姐,别说话,听我说。”我接着道,其实我一直想我和泠瑶能恩怨一笔勾销,和平解决问题,“我知道是妍儿先食言了,抢了姐姐的老公,是妍儿不对在先。所以……姐姐,我们可以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吗?”   我把蛋糕放在泠瑶身边:“姐姐,这个蛋糕是生日礼物,你就收着吧。”   说完,我起身,走向一直望着我的尉迟澈。   姐妹们说,勤劳的糊糊oo(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七章相认   纵然是在黑暗中,我依然能够看得清楚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着那么多浓烈和炽热的感情。   “妍妍……”他的声音那么低沉,像是在拼命的克制着什么情绪,“真的是你吗?这次……我……”   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我走到他面前,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映上了他火热的唇,让唇香在彼此的鼻息之间蔓延……   只是这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我离开了尉迟澈的唇,双手的力道松了些,但是他依旧环在的脖子上。   我轻轻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道:“刚刚你问,为什么石头剪刀布能解释0>2>5>0?我第一次给你说答案的时候,你还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的呢!原来你是不懂装懂啊!想要听我的解释吗?”   尉迟澈只是那么深刻的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是傻乎乎的点头。我真的怀疑他是否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因为,零就是一个拳头,就是石头。而二嘛,你看……”我把手拿下来,伸出两个指头,在尉迟澈的面前晃晃,“就是剪刀,剪刀当然要输给石头,所有零就大于二了。至于五……”   我把五个指头都张开,笑着道:“这就是布了,布包石头,被剪刀剪,对不对?”   尉迟澈一眼不眨的盯着我,伸手捏住了我的手,然后点头。   “你说,隐居市井或者山林的生活会不会适合我们?”我带着一丝轻松和狡黠,问道。这是我死的前一个晚上。尉迟澈问我的话,我一字没变地问了出来。   “我觉得……”尉迟澈的眼睛里多了几丝神采,“市井比山林好,山林没有好吃的,太原始人了,中隐隐于市嘛。不做最大,也不做最小,做个中间的!”   这是当时我明白过了他地意思后回答他地话。同样地一字没变。我笑着从他手里抽出我地右手。伸出小指头。朝他示意。   他微微笑笑。然后也伸出了右手给我。我和他地小指头缠绕在一起。我用低低地声音道:“一百年不许变。台词是这样地吗?恩?你有没在听我说话啊?眼睛瞪那么大。像在发呆!”   “妍妍。我在听。”尉迟澈应道。“只是。我不想眨眼睛。我怕一眨眼睛你就消失了。就再也不出现了。我想…看牢你。”   我觉得心里暖暖地。轻轻点头:“我不会走地。你要好好记得我地眼神。这样。不管我长什么样子。你都可以找到我地。”   “我记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之前一直害怕直视你地眼睛了。”尉迟澈道。“因为我发现你地眼神让我太熟悉。熟悉到要推翻我精心建立起来地美好。推翻我唯一地精神寄托。我是不敢面对现实而已。不过。现在你回来了。肯承认了。我便不再害怕了。”   “是不是说。你一直知道你所宠爱地并不是真地我。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我反问尉迟澈。“而且。你之前已经察觉到我才是真地……现在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我了?”   “也许之前我自己也没有去辨认是真是假,可是你的出现,带来的那些只有我的妍妍才会地东西,让我开始去辨别,去幻想你才是真的。”尉迟澈淡淡的解释道,“信你,不是轻易,刚才你地三言两语便道出了别人永远不可能说出来的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你是傻瓜!”我低笑道。“你是大傻瓜!”   “是,我是傻瓜。”尉迟澈笑着承认。接着又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你还会离开我吗?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不,我要走地。”我应道。   “别走。”尉迟澈一下子急躁起来,颇有些激动的道,“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不在乎你现在长什么样子,用的是谁的身体,不去过问你为什么回来,怎么回来的,只要你不要再离开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是不是该打破原计划,现在就对尉迟澈说明一切呢?我犹豫着。   正在此时,尉迟澈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深深的拥进怀里,口中重复着:“不要离开我了,永远陪着我,我和你去履行我们的约定,我们去隐于市井,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澈……”我道,心已经被融化,无力挣扎这温柔这深情,“我不离开,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你…愿意吗?永远的离开你地皇位,你地江山,甚至是你的亲人,甚至是华贵太妃、辰哥哥,还有涵儿和宗儿……你愿意吗?”   “我愿意。”这是尉迟澈坚定地回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一旦跟我走,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再次强调,心里有种感觉,像是结婚时,神父在问双方的那个愿不愿意一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尉迟澈低声承诺。   “好,没有后悔的机会的。还有很多事情,我晚点告诉你。”我轻轻离开尉迟澈的怀抱,该好好处理剩下的情况了,我低声道,“现在,你就对外宣布我是鬼上身,并说我已经走了,你一个人明白我还在的就行了。”   说完,我看了看离我们不远的泠瑶和我的冒充者,不知道她们听到了多少。冒牌货倒是一直望着我们这个方向的,泠瑶依旧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我放在的身边的蛋糕出神。桌子的另外一边,还有四五个身影挤在一起,并没有离开。   尉迟澈点点头,又问了一句:“现在,你……”   “我会倒在你怀里,你大声喊我的名字,灯自然会亮。”我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至于其他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我往尉迟澈的怀里倒去,尉迟澈接住了我,把我抱在怀里,并大声呼唤:“妍妍!妍妍!妍妍……你走了吗?你为什么不肯陪着我……”   呼唤的时候,灯笼在几个恍惚之间,全都亮了起来,重新把整个紫云阁照得明亮,我听到皇后的声音,还有德妃的庄妃的,还有我不认识的声音,全部都在同一时间,惊恐的喊了一声:“皇上……”   尉迟澈花了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道:“爱妃们都看到了吗,刚才回来的时候真正的贵妃娘娘,至于这个……”   “皇上……”是那个“我”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只有一丝绝望。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贵妃娘娘?是谁指使你的?”尉迟澈的愤怒爆发开来,震得周围的人静悄悄的,没有了任何动静。   “皇上,臣妾……”是泠瑶的声音,无比的平静,难道她是要自动认罪吗?只是,我没能听到泠瑶后面讲的什么,一个很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我和那个道士串通,欺骗了贤妃娘娘!”那个“我”的声音响起,我大吃一惊,真的没想到她会为泠瑶挡住一切罪过,她继续讲下去,“我本是宫里一个位份低贱的宫女,整日埋头于苦工,一次洗浴,听到另一个宫女说我长得像贵妃,我便利用了这个机会,装成贵妃娘娘,和道士合谋欺骗了贤妃娘娘!”   没听到泠瑶反驳,只听到尉迟澈的声音很沉:“那你为何会知道那么多贵妃娘娘的事情?难道不是有人教你的?”   “我告诉贤妃娘娘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借机打听。那些日子,贤妃娘娘因为皇上的悲痛欲绝而操心,看到我出现,就想让我尽快出现在皇上身边。所以,我说我失忆,贤妃娘娘只是拼命帮我回忆,就是这样的。”   尉迟澈沉默了,整个紫云阁的人都沉默了。   “哈哈哈!”那个女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大笑,“皇上,你那时是如此的宠我,给了我如此多的特权,你那样浓烈的爱,让我沉醉。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个皇上痴痴爱着的女子,我感激上天赐给我一副与她相似的容貌。”   “可是后来,我好恨。”那个女子的声音变得充满怨恨,“我恨为什么每次你抱着我,却是叫着别人的名字,甚至看着我,眼睛里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我突然明白,做一个替代品是一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哪怕你对我如此之好,我却根本就不在你心中,我不过是扮演着一个叫做韩素妍的女子。我不甘心,我要你看到我!”   “所以,你在慢慢改变,把真正的你变化出来。”尉迟澈接过她的话头,“却没想到,我却开始有了怀疑。”   “是啊,我知道她从来不种花,可是,我爱,所以我要来那么多奇珍异草;我知道她爱玩爱赌,我偏偏就不!”她的声音变得很平静,接着笑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能改变你的所爱,可是,我改不了。游雨薇的出现,立刻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欺君之罪,我知道的。不用可怜我。”她微微停顿,接着道,“我不怨皇上你,也不怨贤妃娘娘,我只恨一个人,我恨韩素妍,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易的得到你所有的爱,而我却分不走一份,我恨她!” 第十八章回不去了?!   “你没有资格恨谁。”尉迟澈冷冷的声音,我猜要是那个冒牌货不说恨我什么的,尉迟澈也许会真的同情她的,“是你自己作茧自缚,贵妃娘娘没让你冒充过她,你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一己私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错全在你。”   “是的,全是我。哈哈,错的确实是我。”她笑,“权利、地位和帝王的独爱,都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引诱我从一个不见天日的宫女一步冲天。值了值了,用生命去换取这几十日的宠爱,值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结果会是如此。”尉迟澈的声音软了一点。   “我以为,可以一辈子做着这个贵妃,可以一辈子得到你的宠爱。真的好幸福,从来没过的幸福。”她悲凉的声音低低的叙述,“谁会想到人会死而复生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我怎么知道是这个结局?所以,我恨她,都是她,她若是不出现……”   “够了!住口!”尉迟澈再次喝断了她的声音,接着道:“现在承认是你一手促成,我也不再去追究其他人了。”   说到这里尉迟澈的声音顿了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看了泠瑶,又听他道:“夜,把她带去刑部,欺君之罪是死罪,本该凌迟,让刑部的人给她个痛快。”   夜冒出来,带走了她。我很疑惑,为什么刚才尉迟辰飞来飞去的时候,夜没有出来呢?莫非……尉迟辰把这个夜也一并说通了的?   “爱妃们都回去吧,朕也要回宫了。”尉迟澈对所有人道,“泠瑶,你的生日也不遗憾了,有妍儿送给你的蛋糕,好自为之吧。”   撂下这几句话,尉迟澈抱着我离开了紫云阁。   灏正宫的御书房。   “妍妍,你还在不在?还是你吧?”尉迟澈小心翼翼的问道,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辨别着,生怕再认错。   “是我啊。”我笑笑。“现在这个身体地主人已经死了。我代替她活着。”   “那就是说。你不会走了?”尉迟澈问。带了笑容。   “谁说我不走地。我要走啊。刚刚我不是说了。”我应道。“我还说要带你走地。你也答应了啊。难道。你现在要反悔?”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反悔。”尉迟澈赶紧道。“只是。你现在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一直不相信有借尸还魂之事地。”   “那你还不是相信她了?”我反问。   “那时不一样地。我并没有追问过她任何问题。我就怕问出来发现她并不是真地你。”尉迟澈道。“而你。刚才地说话。已经很充分地证明了你就是我地妍妍。妍妍。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你不说不问为什么的?”我笑。   “那……”尉迟澈有些窘态,接着又一脸窃笑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所以灵魂又依附于这具身体之上,特地进宫来见我地。”   “不完全是。”我正了正颜色,既然要带走尉迟澈,就要告诉他一切事情的始末,让他再好好想想,做出决定。“其实我连韩素妍都不是,韩素妍原本也是死了的,死在柳艳绮手上,我也是附在她身上而已。”   “你……”尉迟澈的脸上写满了惊异,“那你到底是谁?你有原本、最早、最原始的身体吗?你……”   “停!我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体……”我看着尉迟澈不能理解的表情,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忍不住想恶搞一下,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的身体在21世纪嘛。我笑得很妖孽的道:“你不要害怕。我其实是……”   我看着尉迟澈,朝他走进一步。他地反应太不让我满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害怕的退一退。我舔舔嘴唇,朝着尉迟澈地肩头一口咬了下去,狠狠的……谁让他认不出我,还得我这么辛苦的又荒废了那么多时间和脑细胞。   这家伙的反应太可爱了,他没有躲没有退,没有把我当成吃人的妖怪。只是低低的闷哼了一声,然后伸过手来抱住了我,把我搂紧怀里,任由我咬着他地肩膀。   “你干嘛不推开我?”我抬起眼睛,“你就不怕我这个老占用别人身体的妖怪吃了你?胆子倒不小啊!”   “发泄够了?”尉迟澈笑笑又道,“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夏月之才对?”   “不错,我正是叫夏月之,我的身体还在家里呢,好端端的。”我笑着道,“我现在就是想来带你去我的家乡,不过,去了以后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尉迟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下:“你的家乡是不是和这里不是一个世界,所以你每次到这里来都需要借用别人地身体……难道……你是神仙?”   我无语,张大嘴巴看着尉迟澈,他老人家想象力还不是一般地丰富。   “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没猜对。”尉迟澈自己摇了摇头,又道,“不是神仙,难道你真地是妖怪?你们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修炼,你一向是静不下心的,所以偷偷跑出来玩,暂用了韩素妍的身体?”   “别猜了,让我来告诉皇兄你吧!”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尉迟澈的脸出现在窗户外,笑吟吟的看着我和尉迟澈。   “你偷听!”我怒,这人怎么完成了任务还不走。   “辰,你快进来。”尉迟澈招呼道,尉迟辰冒着我杀人的目光进来了,身后居然还带着思雅,“辰,你也知道真相?我就说,夜刚才为什么没有动手去抓住那个飘来飘去的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她们两个都是来自距离我们时代1000多年之后的时代……”尉迟辰指了指思雅和我道,“并非皇兄所猜测的是仙是妖。她们和我们一样是人……”   尉迟辰和尉迟澈两兄弟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讲开了,这边思雅开心的拉了我道:“刚才我唱得好不好听?”   “当然了。我们思雅唱的,能不好听吗?”我笑着应道,“今天还真是多谢你了,我终于可以和尉迟澈那个傻子相认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思雅笑着问道。   “啊,我居然忘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我一拍头,大喊一声,“尉迟澈。逐日坠被你搞到哪里去了?”   “真地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尉迟澈还在问尉迟辰,一脸向往地发着感慨,“人怎么可能穿越时空呢?21世纪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1000年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真的想去看看。”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再次喊道,“逐日坠在哪儿的?菊惠说是你从我的尸体里拿走逐日住的啊!那可是直接关系到我可不可以回家的!”   “不在我手中地。”尉迟澈道,语气有些吞吞吐吐,“逐日坠……我把它给了冒充你的那个人……我当时一心把她当成你来对待。”   “我的逐日坠啊,我可怜的孩子!”我眼泪汪汪,“我要去丽华宫找到它!”   两个时辰后,汇合于灏正宫御书房----   “翻转了丽华宫。依旧没找到。”我垂头丧气,看着思雅道,“我还问了日日跟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碧烟她们。也都不知道逐日坠在哪儿……”   “我刚刚去过刑部了……”尉迟辰一脸沉重的推门进来,“只怪刑部的动手太快,已经把她……”   “靠,什么时候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了!”我怒。   “妍妍,那个玉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尉迟澈皱眉,轻声道。“而且,你真的那么想回家,觉得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好吗?”   “澈……”我停止了我地愤怒,认真的对尉迟澈道,“我是一定要回家的,家里有我放不下地事情,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家,不然我不会这么巴巴的跑来,冒着巨大的风险。”   尉迟澈点点头。   “留在这里。我始终忍受不了你的三宫六院。如果你愿意跟我隐居。不如跟我回到我的家乡,是一个道理。”我继续道。“现在你知道真实情况了,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冲动。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地,不会怨你。”   尉迟澈继续点头,表情很迷离,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在说什么没。   “小月,是不是真的只有拿到玉坠你才能回家啊?”思雅问了一句,“你不说玉坠中有一个幽魂吗?说不定你呼唤她,她也能出来的。”   “不行啊,当时她交待得很清楚,说是必须有玉坠,还有掌心血啊。”被思雅一提醒,我又开始抓狂,“玉坠究竟会在哪儿去了呢!我最迟得在10个月之内回去,不然就晚了,让我家里人看到我还在昏迷,奶奶肯定会担心的,完了完了!”   “别急,明天再去丽华宫好好找找,说不定只是因为今天天黑没找到呢。”尉迟辰道,“再说,回不去就留在这里嘛,也省得我皇兄苦恼了。而且,我也不想永远也见不到你和皇兄。找不到,就是天意要你留在这里了。”   “啊!找不到?!”我尖叫,是不是意味着,我永远都只能留在古代了啊,“我不要啊!我要回家,我好想念我的床,我的奶奶,我的家,我家的电脑,我没看完的小说……” 第十九章泠瑶的把柄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扯着手中的花瓣,一边不住口的叨念着“回不去了”。.那个天杀的冒牌货究竟把逐日坠藏到哪里去了?今天一大早直到下午,让人把丽华宫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依然不见踪迹。   “碰碰。”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进来。”我有气无力的应道。   “皇上让我来看看你……”是菊惠的声音,她坐到我旁边的凳子上,“到底怎么了?逐日坠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菊惠,皇上跟你说了多少?”我看着菊惠,问道。   “皇上只说你要找到逐日坠,你要回家,没说别的。”菊惠答道,“对了,皇上还说,你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最后一句话,我的心不由一暖,渐渐笑逐颜开。尉迟澈,昨天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会失言,不愿意跟我走,去那个你完全不知道的世界。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做到离开这里,离开你所熟悉的一切,离开你的所有亲人,只为了我。原来你真的还是决定无论天涯海角,都和我在一起……   “关于逐日坠,我想到一点。”菊惠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着我脸色开朗起来,也嘴角含上了笑容,“想想是谁把那个冒充你的人提上来的吧……”   “泠瑶……”我喃喃的吐出这个名字,竟然忘记了这个可能性,“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泠瑶一心要得到权力地位,而象征着皇后身份的逐日坠,她肯定会想办法拿到手里。说不定……就在泠瑶手里。”   我“嚯”的站起来,拉住菊惠,很有干劲儿的道:“走,菊惠,我们现在去紫云阁。找泠瑶,拿回逐日坠!”   “等等……”菊惠扯住我。笑着摇了摇头。“你打算怎么拿回来?直接冲到贤妃娘娘面前。对她说逐日坠是我地。给我吧?且不说你和她之间地恩怨。常理推断。你觉得她会那么轻易把她费尽心机才拿到手地东西给你?”   “我……”我想起了昨日我在紫云阁说地那一席话。我是想就此了结我和泠瑶之间地恩怨。可是泠瑶呢?她肯不肯放手。肯不肯和我恩怨一笔勾销?我没有问过她。甚至没有仔细辨别她脸上地表情……   “再说。万一她一口否认她根本没有拿过逐日坠怎么办?就算我们可以搜。可是理由呢?”菊惠继续道。“她让人假冒你地欺君之罪已经让人全全顶去。她现在遵纪守法。你有什么理由去搜她地紫云阁?”   “菊惠说得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点着头。脑中突然浮现了昨天碧烟给我消息。“所以。在去紫云阁前。我们先去一次寂玄宫吧。”   菊惠错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会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刚出门。欢儿便扑了上来。拉住一脸深情。“小姐。你还是…你吧?昨天晚上……那个……”   “欢儿……”站在一边的小雪扯了扯欢儿,瞟了瞟我身旁的菊惠,示意欢儿别冲动。   “我没事。”我笑笑,“我先出去一会,你们两个无聊地话,就玩玩羽毛球,下下五子棋一类的,等我回来看看你进步没!”   “真的是小姐!”欢儿眨了眨眼睛,荡开了笑意。“那我和小雪先玩着。等你回来!”   寂玄宫,西宫。   西宫真是一个好地方。有点权势和地位的,都住这里。最开始是我,然后容妃,我们都死了。而现在,云静娴在这里住着。   “你们是谁?”刚走进我曾经呆过的院子,便看到了院中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丫头,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着我们问道。   没想到云静娴到冷宫来,也有丫头愿意这样生死相随。我笑了笑,想起了初见云静娴时,对她那种风轻云淡的感觉。也许,她在这个染缸里,很多事情也是不得不去做。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云妃娘娘在吗?”菊惠开口询问。   这一声“云妃娘娘”,让这个丫头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敌意和排斥消失了很多。她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娘娘在里屋,我去通报娘娘。请问这位主子怎么称呼呢?”   “我……”我想了想,抱什么名字都不合适,看了菊惠一眼,道:“就说菊惠前来探望云妃娘娘。”   不多一会,便看到那个丫头掺着云静娴出来了,此时地云静娴真的有一种林黛玉的风情,看上去病怏怏地,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后宫真是一个减肥的好地方,我想,无论多胖的人在后宫生活上一段时间,一定能苗条多姿的。   云静娴清瘦归清瘦,但是她的美丽一分也没有减少,依旧那么倾国倾城,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她扫过我和菊惠,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看上去有分量得多地菊惠身上。   “是菊惠姑姑,不知来到静娴这里,所为何事?”云静娴把手臂从扶着她的丫头手中抽回来,轻声问道,声音沉稳而不见波澜。   “我也不跟你说那些惺惺作态的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菊惠道,确实,跟云静娴这样聪慧的主儿打交道,何必还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更为妥当。   “请讲。”云静娴笑了笑,只是微带疑惑的看了看显得那么陌生的我。   糟了,只说了有些问题要问云静娴,还没告诉菊惠我的问题是什么呢。菊惠笑了笑,把我推出来,对云静娴道:“是她有问题,若是云妃娘娘能回答就回答她吧。”   “是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我直奔主题,看着云静娴有些好奇的目光,“我知道云妃娘娘你肯定是因为贤妃地陷害,才会进到这冷宫来地。我想问的是……”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地。”云静娴笑着却很直接地拒绝了回答,接着又道:“菊惠姑姑。虽然我本不该多问,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小主是?”   “她是韩素妍,当然也是夏月之,贵妃娘娘。”菊惠笑着回答,又反问,“云妃娘娘。我这样说你信吗?”   “信,有什么不信。”云静娴笑了,带着一丝了然,“无论真假,在菊惠姑姑手中揉捏一下,便也就真了。只要皇上相信了,那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只是不知,贤妃娘娘捧出来地妹妹现在在哪儿?”   “我姐姐捧出来的冒牌货昨天晚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笑着回答了云静娴,又道:“现在皇上已经相信我是真的了,只是有一件东西在我姐姐手中。我想要回来,不得不先来向云妃娘娘问一点问题……”   “那真是恭喜你了,贵、妃、娘、娘!”云静娴的咬字很清晰。又道:“不过,你们要斗要争,自是你们的事情,而静娴却已经没有那份心思。我和贤妃之间的事情,除非是贤妃娘娘的妹妹死而复生,否则我是不会多说地。”   “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我笑着摇头。“是不是怪我忘记跟云妃娘娘道谢了?”   “道谢?”云静娴和菊惠异口同声的问道,问完,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是啊,还记得在婉怡苑的时候,我和姐姐都是柳艳琦的下人。云妃娘娘得封搬走那日,我正被柳艳琦罚着,跪在院中。”我缓缓的道,“偌大一个院子,里面的下人也好小主也好。看到我都避开了远远的指指点点。只有云妃娘娘你。去帮我说了情,我才逃过了那一劫。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谢谢。”   云静娴脸上带着的淡然终于烟消云散,回忆了好一会,不敢置信的盯着我道:“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菊惠笑着道,“云妃娘娘说话可算数,现在可以回答我们地问题了吧?”   “呵呵。”云静娴摇着头,“你们问吧。”   “我想知道,云妃娘娘和我姐姐本来是那么好的,为什么她会陷害你?”我问道,我一直觉得泠瑶陷害云静娴跟泠瑶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为了自保。”云静娴冷冷地道,“曹妃的事情嫁祸给皇后也就罢了,主要是那个害得你没有生育能力的香囊,皇上追查之下,我才知道泠瑶早就留了后手,香囊我是帮着她绣过,没想到她就借机把此事推到了我身上。”   “是这样啊……”我皱眉,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单纯的,泠瑶可以推到任何人身上,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难度较高的云静娴,“那……泠瑶的孩子究竟是谁下地手……我知道不是你……”   这次云静娴沉默了。   “是不是她自己?”我小心翼翼的讲出自己的猜测,“可是,我觉得她不可能为了陷害你,而亲手杀掉自己和皇上的孩子,我觉得……”   “你为什么不认为就是我把泠瑶那孩子给做掉的?”云静娴笑了,“我可以下毒手杀害曹妃,陷害柳艳琦,陷害皇后,为什么就不能对泠瑶也下毒手?你别把我想得太善良,曾经在毓秀亭我不一样也想陷害你?”   “我宁愿相信你就是我初见时的你。”我应道,“对皇后他们,我猜是因为你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儿,她们肯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对我,我知道当时我独霸着皇帝,是任何人的眼中钉,你地孩子出世,需要得到照顾,需要被重视,所以你不得不对付我。我对于母爱,能够给与充分地理解。”   “哈哈,真是想不到……”云静娴突然笑出声来,“所有人都说你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现在听到你这一番言论,真是、真是太好笑了。”   “我的那些缺点只是对爱情地偏执而已。”我抓抓头,原来我的形象真的这么差啊,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这人神经大条,不爱计较的。   “爱情……哼……”云静娴轻轻“哼”了一声,是了,我抢走了她的爱情,抢走了泠瑶的爱情,抢走了这后宫女人所有的爱情。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泠瑶那孩子……”我言归正传,“我想知道不是要去对付泠瑶,只是想有把柄逼迫她把一个东西还给我,那个东西对我真的真的太重要的,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   “真这么重要?有皇上在,你的生死岂是一个物件就能决定的?”云静娴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叹气道,“你刚刚说泠瑶不会亲手害死她和皇上的孩子,可是,若是那孩子并不是皇上的呢……”我当场石化,连带菊惠也一起石化了。我瞪着云静娴不能说出一句话,虽然我心中大致已经知道那个孩子的爹会是谁了……   “那日,曹妃被毒死,皇上确实去了泠瑶处。不过,皇上只是喝酒,也是泠瑶故意灌酒给他的。”云静娴无视我们的惊讶,补充道,“我放了暗哨在泠瑶身边。当时泠瑶本来是想灌醉后,和皇上……这当然是我的猜测。只是皇上是直接睡着了,并没有碰泠瑶,所以……”   “泠瑶所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菊惠问了一句。   “不知道。”云静娴道,“我的那个暗哨后来被泠瑶发现了,泠瑶便明白我是知道那日皇上并没有碰她的事情,我想,应该是自那个时候开始泠瑶便想要算计我,而我却不知她会算计我,依旧帮着她绣了香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香囊掉包的。”   “后来,她怀了快一个月,终于瞒不住,公布了出来。”云静娴叹口气,“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和别人……便开始防着她,却已经晚了……”   “怪不得……”终于能理解泠瑶为什么会把孩子除去了,终于理解泠瑶为什么一定要搞垮云静娴了……   我带着菊惠沉默着出了寂玄宫…… 第二十章姐姐,至始至终   “真是没想到,贤妃竟然……”菊惠终于开了口,满是不敢置信,“可惜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会是谁?”   “我知道。”我轻声道,随即用正常的声音吩咐,“菊惠,你去灏正宫,我一会儿会过来,现在我要先去一下太医院。”   “太医院?”菊惠更加疑惑,“你是要去收集证据吗?”   “不是,我只是要泠瑶把逐日坠给我,又不是真的要对付她。”我否定了菊惠的猜测,又道:“我还有一个想法……”   “你是不是还是下不了手对付贤妃,你的姐姐?”菊惠突兀的插了一句,“就算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机会,你还是要放弃?非要等待她来对付你?”   “我……”我躲着菊惠的眼神,“我不会对付泠瑶,我只是想拿回逐日坠而已,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付她。”   “那如果她根本就不肯给你呢?”菊惠反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有十层的把握保证她按照你说的做?要是她不给,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拿不回,我会请皇上帮忙,搜出来。”我坚定了信念,看着菊惠道:“她始终是我的姐姐,我认定的事实,我就是这么固执。”   半个时辰后,灏正宫,御书房。   “我进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去。尉迟澈正在伏在案前奋笔疾书,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菊惠和周德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听到我的声音,三人同时把头转向了我。   “妍妍,你过来了?”尉迟澈最先开口,一脸笑意,然后又吩咐周德和菊惠,“你们先下去吧。”   于是。房间里面只剩我和尉迟澈。   “你来看看。这是我给母妃留地信。”尉迟澈指着写好地一份东西笑着道。又拿起另外一个刚才正在写地。一脸郁闷:“你说。怎么给辰留书比较好啊?我觉得很难下笔。毕竟我这样地行为……”   很不负责任……我在心里补充。不过。各路神仙。不要怪他。就让我们两个为了爱情自私一回吧。反正我相信辰也能当好皇帝。照顾好华贵太妃地。照顾好所有该照顾地人。   “让我看看……差不多了吧……”我一目十行。扫过一遍。点着头道。“其实。辰和思雅肯定会想到我们会偷偷溜走。然后把这个皇位和这些国家大事丢给他们地。他们没有阻止我们离开。也就是默认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怎么走?”尉迟澈问道。   “这个……”我咬着唇。然后道。“你把政事好好处理一下。我出去走走。好好想想。然后再告诉你我们地行动计划。”   是时候去问问逐日坠了……   “这位公公。贤妃娘娘在不在?”我问门口地小柱子,“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游雨薇游小媛前来看望娘娘。”   小柱子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道:“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已经吩咐过我们,不见客。游小媛请回吧。”   “娘娘说。若是游小媛来,便让她进来。”惜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满色沉沉的道,“希望游小媛不要刺激到我们娘娘,娘娘她的精神状况真的不好。”   我点点头,跟着惜春向泠瑶的寝宫走去。   依旧是曾经无比熟悉的屋子,连装饰都没有怎么改变。泠瑶正斜靠在床边,长长地头发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高高挽起,只是垂在脸颊旁。把整个脸蛋都遮住了。   惜春退出去。把门关好之后,我缓缓走到了泠瑶身边。坐下。却赫然发现昨日我给泠瑶的蛋糕正摆在床上,并未拆开。   看着泠瑶饿样子和那个被她摆在床上的蛋糕,我的心里酸楚泛起,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和那些和泠瑶争斗的日子在脑中不断冲撞着。菊惠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来了……”泠瑶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姐姐……”我低声唤道。   “你还肯叫我姐姐?”泠瑶抬头,我看到了她的脸,只是一夜,变化怎会如此之大,昨日还神采奕奕,今日怎么就成了这样让人心痛的憔悴。泠瑶兀自摇着头道:“你还肯叫我姐姐……”   “你本来就是我地姐姐……”我轻声道,“我还记得在婉怡苑,我不能动那会儿,你帮我洗身体,擦药;为了让爱闯祸的我不被欺负,甚至想到参与进后宫这个大染缸里,违背你之前劝说我默默呆到25岁离宫的打算;在紫云阁,你纵容着我,宠着我,让我越发地无法无天,虽然有下人的伺候,可是我受伤还是你亲自帮我上药;这张床,我们一起睡过多少次,我每次踢被子,都是你……”   “别说了,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泠瑶的声音在哽咽,眼中噙着泪花,“后来我如此对你,陷害你嫁祸你,挑拨你和皇上的关系,让你进冷宫,逃出宫去又遭追杀,甚至最后还要了你的命……你难道不恨我?!”   “我恨过。”我平静的道,“我一直最爱最爱地姐姐这么对我,我怎么能不恨不怨?可是更多的是心痛,我不甘心这一份姐妹情就这么流逝,我想抓住她,我想挽留她,包括到现在,我依然想要和你和好如初……”   “这是不可能的……”泠瑶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的……这么多的事情……”   “姐姐,听我说好吗?”我握住泠瑶的手,“我一直觉得是我先不对的,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和你抢老公。可是,我没有做到,我不仅和你抢老公,甚至那一夜,还让你在金晓阁冷冷的躺了一夜,第二天还一脸无害的喊你姐姐,指望你地亲近。我知道,我肯定是狠狠地伤害到你的……”   “那时候,我……”泠瑶低声道,“我只是很难过,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效仿鹅黄和女英,看到你得宠,我甚至为你高兴。可是,那一夜……我只是太失望了……”   “都是我地错。”我自责的道,“今天听到别人说我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理由了。现在才发现,我真的一点也没有考虑过别人,包括我的姐姐你……对不起……”   “不、不、不。”泠瑶摇着头,眼中的泪花滑下一滴,“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那些时日之后,你越发的得宠,我只是躲着你,不想看到你。可是,后来皇后的言语跳动之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很不甘心,开始恨你,恨你知道我爱皇上,却霸占着他的身心,恨你和我那么深的姐妹情,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   “别说了,姐姐。”我知道泠瑶想说是她告诉皇后,我在吃避孕药的事情,我扯出一个笑脸,“出宫后,妍儿过得很开心呢,认识了好多人,还有……”   “如花、小路子!”泠瑶突然喊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往下流,“我没有救他们,我明明是可以救他们的……我狠着心,没有救他们,我以为那样可以让你伤心,我会开心。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开心起来,我每日过得更加黑暗……”   “姐姐……”泠瑶肯定也没有一天是真的开心过,“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我忘记那些不开心,只记得开心的,我们感情很好很好的日子,记得那些笑闹赏花谈天说地,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好吗?”   “不,你要听我说,你要听到我对你有多残忍,我是那么的对不起你。”泠瑶抓着我的手,哭泣着道,长长的头发甚至被眼泪打湿了不少,“你回宫之后,我实在看不下去皇上竟然会那么那么的爱你,变本加厉。我嫉妒……”   “姐姐……是我不好,你别说了好吗?”   “不是你,不是你,你要听听我的罪行有多深重!”泠瑶哭得更厉害了,“嫉妒真的是一种好可怕的情绪,它让我变得残忍狠毒,不择手段,它让我变得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来了,我不知道曾经那么洁白无暇的韩泠瑶在哪里!我看到皇上对你好,就如同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一样,我痛得不能自己。我告诉自己,我这样痛都是你们害的,我要让你们和我一样痛苦。咳咳咳……”   “姐姐,姐姐……你别说好吗?”我拍着被呛着了的泠瑶,抹去她不断流下来的泪水,眼睛早就被一层雾气模糊。   “我要说啊!你让我说!不说我好难受,我恨不得立刻去死……”泠瑶推开我帮她擦眼泪的手,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充满怨恨,我说通同样充满仇恨的云静娴,策划了太后的接风宴上的那一幕。我和云静娴的目的都顺利的达到了……我害死了曹妃和柳艳琦,我是杀人凶手啊……我是杀人凶手,知道吗?” 第二十一章大结局   “不是的,姐姐,你别这么想,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慰着泠瑶,“而且小路子和如花的事情,曹妃也有份的,我也会要曹妃付出代价的。姐姐你是帮了我做了坏人。”   “你别再安慰我了,我并不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啊……”泠瑶哭着道,“我杀了他们,我挑拨了你和皇上,可是皇上依然不会在我这里停留,我明白的,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给你了,我再也抢不回来了……特别是容妃的事情之后……”   说到这里,泠瑶突然停住了一直没有断过的哭泣,抬起哭花的脸看着我,抓着我的双臂,摇撼着道:“我没有要杀你,我从来没有想要过你的性命,我只是…只是派人去看容妃,告诉她你要来了,问她需要什么,满足她便好。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你死,包括那次曹妃的事情,我都是让珠儿来通知了你的,我……”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真的想要我的命的……”原来如此,原来泠瑶没有想过要杀害我,原来、原来……   “不对,还是我害死你的。”泠瑶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她又突然大声道,“我虽然没有直接下命令害你,可是我应该想到容妃对你有多恨的,我竟然不闻不问的就……我……你不该喊我姐姐,你知道吗?你应该恨我,你昨天就应该拆穿我,是我让她冒充了你,是我做了这么多坏事。我也是欺君之罪,我也该死,而不是苟活于世,我……”   “姐姐----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把泠瑶抱在了怀里,“我说,我是多么希望和你恩怨一笔勾销,继续做好姐妹。你还记得吗?你愿意吗?”   “我……我没有这个资格……”泠瑶软软的靠着我的肩,低声道。“我把你害得这么惨,我哪儿还配做你的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做的是对的,我拼命让自己忘记我们做姐妹的那些日子,我让我自己恨你的,并且告诉我自己,如果我不恨你不对你下手,你肯定会让我没有活路的。”   “姐姐。我怎么会……”我哀哀地道。   “我以为你会,我对你做得那些事情,足够你恨我一辈子了。”泠瑶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直到昨天,你就那么捧着蛋糕过来,你唤起那些被我强行深埋地记忆,你告诉我我是你姐姐,是曾经最疼爱你的姐姐。你还说,是你不对在先,所以我做什么都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和我和好,你不和我计较,你不会对付我……”   “姐姐。不要再说那些不开心了的好吗?”我道,轻轻拍着泠瑶的背,“我们多想想以后,不要沉湎于过去了。”   “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泠瑶依旧喃喃自语,仿佛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我一直以为是你心眼小、心胸狭窄,没想到真正心胸狭窄的人是我。我一直以我来揣度你,结果我一错千里,我错失了一个多好的妹妹啊,在一个残忍地姐姐害死她的之后,她依然能在这个姐姐生日时送来蛋糕,还告诉姐姐,她永远记得自己说过不管姐姐是什么样子,都要支持姐姐的……而这个姐姐却不记得。自己发誓要好好保护妹妹的……”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住地安慰着。“不管以前地事情怎样。不管那些恩怨如何。也许痛过伤过哭过恨过怨过。但现在我们两个都好好地活着。我只想问你。还愿不愿意做我地姐姐。最疼爱我地姐姐?”   好久好久。才听到泠瑶在耳边用很重地鼻音道:“只要你还肯做我妹妹……”   说完。便是泪水地潸然而下。泠瑶伸手抱住了我。紧紧地。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哭出声来。可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地不断颤抖。压抑着地抽噎……   泠瑶地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不再是歇斯底里。能和我正常交谈了。   “妍儿。你到底是怎么回来地啊?”泠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人人都会问地问题。“人死后真地会有灵魂吗?”   “应该是有地吧?”我想起逐日坠里面地幽魂。又补充。“也许有一些特殊条件吧。比如。怨念呀什么地……反正我是有地。我猜也许是心中有放不下地时候。死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存在。便飘啊飘。附到了这个刚刚死去地女孩身上。再一次有了身体和生命。”   “妍儿……”泠瑶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垂下眼帘,满是自责的道:“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的错……我……”   “说了不许说这些地。”我笑着道,想了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姐姐,逐日坠是不是在你这里?”   “原来你始终是记得这块娘留给你的玉坠地,那次昏迷后醒来,也是问这个玉坠的下落。”泠瑶笑了,笑起来很好看,接着从脖子里掏出了玉坠,取下来,放到我手中:“拿着,这是玉坠,我一直戴在脖子里。你…的那个身体死后,我一直只是下意识的想拿着这个玉坠,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因为这样会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   “谢谢姐姐。”我握着玉坠,没想到它就这么在一问一答之间回到了我的手里。我可以回家了,很快。   “收好,别再弄丢了。”泠瑶笑着道,正了正脸色又问,“昨晚,你说……你说你要带走皇上?你和皇上约定中要隐居于市井之中?是真的吗?你要离开这个皇宫,带着皇上一起?”   “我……”我嗫嚅着,不敢直视泠瑶的眼神,“姐姐是不是舍不得皇上……我……”   “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泠瑶笑了,笑得很苍白,“昨晚他虽然没有怪罪于我,可他已经明白了我是一个怎样恶劣的女人,我还凭什么去留他?”   “姐姐,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终究是我要带走泠瑶所爱的人。连让她默默爱他看他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她。   “妍儿,不关你的事。我早就看淡了。”泠瑶道,“我留在他身边有什么意思?留在一个心中根本没有给我空出一点位置的人身边又是何苦?早在你的那个身体死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地,无论我如何努力。所以我才会让别人冒充你,因为我根本不再去奢求得到他的爱。我只是想得到权力地位,以为这样就能填满我心中地恨意,或者说是空虚吧。总觉得自己要抓住什么东西。爱情?我不再奢望。”   “姐姐,我对爱情……”我抬眼看着泠瑶,认真的道,“我对爱情是有些别人不能理解的偏执,甚至是姐姐也不能……姐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能明白我的……”   “我明白的。”泠瑶打断了我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对吗?曾几何时,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在他身边,我便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去接受他身边地莺莺燕燕。可是。这恰恰磨去了自己的棱角,变得和所有人一样,最多落个贤惠的名声。而你,那么强烈的坚持着自己的观念,最后终于赢得了一切……”   “因为姐姐你不像我,有着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我道。“不过,妍儿看到姐姐能看淡,能不再怨我,能够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多了。”   “不怨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怨别人?”泠瑶凄凉的笑了笑,“我害了那么多人,她们的怨恨只怕能把我深埋。而你被我如此残忍对待的妹妹都能心平气和的对我,我有什么好怨恨地。皇上愿意抛下一切和你在一起。做姐姐的当然是为你祝福。希望你日后能过得很开心很快乐,能和皇上相守到老。”   “姐姐。谢谢你。”我轻声道,“那你……   “你不恨我,唤我做姐姐,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了。现在你有了一个能够为你放弃一切地夫君,姐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眷念了。”泠瑶捋了捋我的头发,又道:“这一年的后宫生活所犯下的罪孽,已经需要我一辈子来恕罪。我想请求去清净寺清修,断却这所有的烦恼。”   “姐姐,有一个人……”我咬咬牙,还是说了,不想看到泠瑶自此一个人便在荒凉地寺庙里面清心寡欲的过一辈子,她还不到20岁,如此如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谁?”泠瑶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常太医……”我缓缓开头,泠瑶的神色猛然一变,表情那么复杂,不能用语言描述,我鼓起勇气,继续道:“常太医,他最近几个月过得很不好,精神恍惚,常出岔子,已经被贬级了。我询问过,若是在这样下去,常太医的官职肯定不保……他……”   “你去看过他?”泠瑶的眼睛看着床单,“是我对不起他……我……”   “姐姐,你刚才说我和皇上在一起让你放心了,你觉得你只身去清净寺我会放心吗?”我唤回泠瑶有些飘忽的神智,“常太医说,只要你点头,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跟随在你身边……”   “我又怎会点头?”泠瑶微微闭目,好久才睁开眼睛,“我明白那种留在根本不爱自己的人身边的痛,又怎么会让常太医这样一个为我做了那么多地人来承受这份痛?永不再见,也许对他来说才是更好。”“每个人地坚持不一样。”我想说服泠瑶,“常太医说,他知道你并不爱他,你甚至把你们的……”   我住了口,原本是不想提这事地,结果还是提到了。   “我甚至狠心杀死了我和他的孩子,对吗?”泠瑶的眼中又出现了泪花,“我只是不想让那个意外成为我们之间的束缚,我只是…不想再耽搁他的一生。”   “可是别人愿意为你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没有你,他一分钟也过不下去。”我道,“他说,不管你爱不爱他。只要能让他看到你过得好就可以了。他想照顾你,哪怕是作为下人。在身边看到你;如果你不愿看到他,他说他可以躲起来悄悄的远远的看着你,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能默默地给你帮助……他的期望只是这样,他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你地爱情,难道姐姐都不能成全他吗……”   泠瑶还是缓缓摇头,轻声道:“他有一个很好的职位,一身不凡的医术。一颗善良仁慈的心,他应该得到一个温柔贤惠并且一心爱着他的妻子,而不是守着我这个蛇蝎心肠,身体破败的人……”   “姐姐,要我怎么说你呢?”我叹口气,“对于他而言,只有看到你才是幸福的,日子才能继续,你一意要远离他,说是为了他。事实却是让他连日子也过不下去,连最后地远远的看你的幸福,你都给人家剥夺了。”   “我……”泠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姐姐。如果你想去清净寺清修,我不拦着你。”我道,做出了最后的结论,“可是,你得答应我,让常太医陪着你。好吗?”   泠瑶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笑着道,双手握住了泠瑶的手,“姐姐,妍儿也许很快就会和皇上走了,也许没有机会在见到姐姐了,姐姐你一定要过得好,不要让过去的事情压着你一辈子了。我们约定好。一定都要幸福。好吗?”   泠瑶终于缓缓的点了头。   “小月,现在就要走?”沉默中。思雅最先开口。   此时,在这个月圆之夜,我、尉迟澈、思雅和尉迟辰正在御书房里面,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我,表情均是同样的皱眉,紧张,严肃。   这几日,尉迟澈忙着交代国家大事给尉迟辰,我则和菊惠她们告别。虽然是不舍,虽然有眼泪,但这次不是我又要死什么的,而是去和尉迟澈过幸福地小日子。所以,总的来说大家还是祝福我们的,为我们高兴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的心情很好,泠瑶的事情和平解决了,思雅和尉迟辰终于答应我们接受管理江山这个烂摊子了,我可以回家了,还能带着尉迟澈回家,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你们两个去逍遥了,就把我和雅儿抛在这儿去处理你们的遗留问题,你们该怎么报答我们啊?”尉迟辰不满意的开了口。   “啊,对了,说到这个遗留问题。”我补充道,“我姐姐泠瑶要去清净寺,有个叫常文涛地太医随行,你要准了哦。还有,冷宫的云静娴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子,你把她放出来吧……”   “在你眼中哪个不可怜啊?就你最幸福是不是?”尉迟辰笑道。   “辰啊,日后……”思雅的口气里面透露着一种危险气息,“日后你做了皇帝,希望你不要制造那么多可怜的女子就好了……”   “怎么会呢?我有雅儿相伴就够了。”尉迟辰赶紧道。   “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尉迟澈似乎在沉思,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而且,就算真的能穿越时空,你家里突然冒出一个大男人你怎么解释?”   我挠挠头,这个问题我还没想清楚,“这个,暂时别问,我先把玉坠的姐姐叫出来吧。澈,这可是你的祖先哦,开国皇帝地皇后!”   忍着痛,我拿一小匕首把掌心拉开了一道口子,把逐日坠握在手中,让血染上去……   屋中地灯火一下子灭了,顿时陷入了黑暗,只余下月光。站在我身边的尉迟澈一手把我揽在了他地怀里,另一只手握着我没有拿玉坠的手。   片刻之后,我掌心中的玉坠慢慢飘出一缕发亮的白色的半透明的雾气,在黑暗中很是显眼。那团雾气飘落到地上,慢慢形成一个人形,正是我曾经见过两次的玉坠幽魂。   幽魂长发乱飘,看上去那么群魔乱舞,白色的衣服无风自动,无声无息,跟拍鬼片一样。幸好我之前有描述过玉坠里面这个鬼魂的情况。大家地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不动声色的等着幽魂说话。   “你就是这一代地皇帝?”那个幽魂扫视了一周。最终把目光投在了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的尉迟澈身上,声音不似人间。   “正是。”尉迟澈点头,平静的应道。   “很好,器宇不凡。”那幽魂评价道,然后发出了一连串疑问,“你真的愿意为一个平凡的女子抛弃皇位、权力和所有的美女?你真的愿意去过平民老百姓地生活?你真的可以抗拒现在的一切诱惑去适应一种新的生活?也许你根本就是你无法接受的生活?”   该死的,你不是要解脱吗?为什么倒是像在劝着尉迟澈别跟我走一样。我在心里暗骂。抓着尉迟澈的手不禁紧了紧。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确定找到了那种很爱很爱的感觉。”尉迟澈道,“我愿意为了这样的爱情放弃所有。”   通过那幽魂发出来地逛,我看到尉迟澈的脸上全是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种无法言喻地美好感觉充满了我的身   “你要想清楚,你一旦跟她走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再也见不到你的国家,你的亲人,你二十多年已经习惯的都不复存在。”   “我想得很清楚了。”尉迟澈应道。   “你地高高在上。你的一言九鼎,你的一切特权和身份,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幽魂似乎还不放心。继续道,“到了她那里变化荡然无存,你的地位就真的只是一个平民而已,还要为生活拼打,也许是寄人篱下,你……”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尉迟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这样表达,你应该不必再多说了吧?”   “好!”幽魂道,“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那幽魂又道:“你去拿出挽月坠,穿越过去需要一个媒介,挽月坠不错,而且还是和逐日坠成对的。”   尉迟澈依言拿出了挽月坠。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我,一点也没有松开。我们手拉手并肩站在幽魂面前。   “好了。我要开始了。”幽魂说道,冲我一挥手,紧接着挽月坠和逐日坠光泛出奇异地白光,很快光芒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忽然有听到幽魂说了一句:“那边地两个,他们两个的尸体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尸体?我无语,难道能过去地都只是我和尉迟澈的灵魂,而身体则……完了,思雅和辰麻烦了,说不定会落下一个弑君之罪,tnnd,这个幽魂为什么不说清楚!   没等我多想,随着她的话音,有一股不知来自哪儿的旋风刮起,直指人的心底,刮得人头昏目眩,恍惚中,我只能紧紧抓着尉迟澈的手,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奔跑……   一如上一次死亡时候的奔跑,一只若有若无的手正拽着我前进……   “妍妍,你醒了吗?”另外一边,我听到尉迟澈的声音,估计他也是才醒过来,“我们这是……”   “我们死了!”我欲哭无泪,冲前面带着我们奔跑的魂嚷道,“你为什么不说清楚情况啊……我也就算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也是这样啊……”   “你应该想得到的啊?”幽魂道,“我带你穿越不都是只是灵体吗,你几时跟着我身体穿越过?你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是,邹青青她不是……”我争辩,虽然我确实没有想到我都是魂穿,我一直觉得尉迟澈是整个大活人跟我过去。   “邹青青她能身体穿越,是因为那个仙人带着的啊。”幽魂笑着道,“我的法力还早着呢!”   “怎么说你刚才也应该提醒我们一声,现在这个情况……”我满是怨气,“澈他怎么办,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生活!”   “不是他让我什么也别说的吗?而且他说他能够适应一切的。”估计这幽魂终于能解脱,心情很好,说话非常赖皮,“好了,我不带你们,就在前面,你们自己去。”   “慢着,你至少要告诉我,澈他会到哪个人的身上啊?”我大声道,“也方便我找到他啊,你别这么不负责任好不好?”   “天机不可泄露……”声音有些远了,根本不再理会我的大呼小叫。   手上的感觉一松,我和尉迟澈都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彼此的手,然后再开始前进。没走几步,便看到不远处那处闪闪发光的地方。   “是那里吗?”尉迟澈问道,“我那个身体死了,我会附到哪个身体上呢?怎么才能……”   “这个问题……”我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   “还不快走,你们是想在这里接替我吗?”空旷中响起那个幽魂轻松的声音,“时空之门就快关闭了……”   我拉起尉迟澈开始跑,口中吩咐:“听着,你记得这一串数字:1364767610x,快记下来,一定不能忘了……”   “1364767610x。”尉迟澈复述了一遍,又问,“这是什么数字,有什么用?”   “什么用处你到了我们那里自然会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光芒处,它正在变小,“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们那里跟你待的世界不太一样,你要小心观察,保护好自己,切不要把自己再当做皇帝。还有,当你知道怎么用那串数字的时候就能找到了我……”   “可是……”尉迟澈还有很多问题。   “快,来不及了。”我催促尉迟澈把手放到光团上,我知道的,你还有好多疑问,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什么都没来得及讲,便……   肚脐一暖,一阵天旋地转,我再次失去知觉。   回家了吧,可是,澈,你会流落到哪里呢?我能否找到你呢?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学会怎么用那串数字,那是我的手机号……   终于完结了,撒花……谢谢亲们的支持和喜欢! 第二十二章结局之外不能不说的在现代   “工伤,也称职业伤害,是指劳动者在生产、劳动过程中,因……”老教授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端着话筒,中气十足的讲课,“而工伤的认定,依旧第14条的规定,以下情况……”   正在上劳动法,我和同寝的阿呆坐在最后一排,这课是在240人的教室上的,所以,讲桌给我的感觉是可以直接无视。阿呆听着老师的课,奋笔疾书的记着那没完没了的笔记,我望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已经4个月了,爷爷过世的事情已经风平浪静,奶奶已经想通了不少,重新振作,每日和一群老年人学佛听课,修身养性。而我,则老老实实回到了我的大学课堂,继续着无聊又枯燥的法律。   “抽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教授推了推眼睛,本来充满人声的教室一下鸦雀无声,大家都把头埋着,避免和教授的目光相撞。   “没有同学自愿起来回答吗,那我就点名了。”教授低头看着桌上的名册,我依旧心不在焉,几百个人呢,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轮上我,可是——“夏月之——”   教师的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脑袋转过来转过去搜索着是谁这么“好”的运气。我慢慢腾腾的站起来,边站边听着阿呆在一旁告诉我关键词:“这个人在工作时间上厕所拉屎,出了事故,算不算在劳动时间内,是否应认定为工伤。”   “是工伤。”我望着教授,很爽快的道,“人有三急,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如果用人单位这个时间都要单独算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   “请从法律角度分析……”教授提醒。   “好吧,劳动法的立法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劳动者。”我叹口气,“所以基于这个保护目的,自然应该把这个时间纳入到工作时间内。”   “还有呢?”教授似乎还不满足,再次问道。   不过,销魂地下课铃声响起,于是大家自觉的骚动起来。无奈之下,教授道:“同学们先休息一下,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下节课接着讨论。”   课间休息时间——   “小月,阿呆,我发现一个好帅的帅哥,超帅的!”小妹凑了过来,她的外号来自一个话剧中。她饰演了苏小妹这一角色,于是,从此便叫小妹了。   “是谁啊?是唱歌的,还是演电视的?”阿呆兴奋的道,“有没有我们家superjunior帅啊?”   “当然有了。跟你说,是最近热播地那个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了,演皇帝的那个。”小妹的眼睛简直要成了桃心,“那气质。那举手投足之间,完全就是一个皇帝的范本啊,我没见过比他更像皇帝的人了,演技叫一个绝啊!那种王者霸气……”   “别、别,又是王八之气,最近看小说都是这样,王八之气一流便名将来投天下无敌了,太YY了……”我咬了一口我的早饭面包。打击道:“听着这人都不咋滴,要说皇帝么,谁能比我更熟悉……”   皇帝……尉迟澈,你在哪儿呢?要不是逐日坠真真切切的存在,我真地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那么曲折而真实的梦。你过得好不好?你为什么不找我?难道你没记住我给你的电话号码吗?还是……你出了什么事情……   “切,就你,都不看古装电视剧的人。哪儿知道什么皇帝!”小妹不屑。打断了我的思绪,接着又现宝似地掏出了手机。在我和阿呆面前一晃,“看,我把他的图片设置成手机桌面了……”   “我看看,我看看。”阿呆叫起来,抓着小妹的手看那桌面,“确实还是蛮帅的,不过,还是比不上我家上看到过这个人,好多他地图片,现代装比古装帅也,好像他是最近突然蹿红的,是吗?叫什么名字啊?”   “废话,他的粉丝可多了,我现在就是其中一个。他叫殷飞。”小妹道,我撑着头看着她们两个的说笑,而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凑热闹,“他演的这个一播出,立刻受到了大家的喜爱,火得不得了。帅啊,就是帅,帅得没天理!”   “殷飞……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啊,他爹是不是那个殷氏家族的老大,那个什么殷、殷……”阿呆想起了什么,满脸的惊异,“想不起他爹地名字了,总之他家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是不是?”   “是啦,豪门也。所有这一个又帅,又是明星,又很有气质,而家庭背景还这么好的极品男人,能不惹人爱吗?现在好多人都幻想能被他看上呢,要是能嫁进他家,可就真是人才两得了。我不贪心,我只希望能看到他真人一眼就好。”小妹笑着道,接着又皱眉,“不过,他就是绯闻太多了,出道才这么几个月,听说就和好多明星有火花了!”   “人长得帅,家里面有钱,想要傍上去的人能不多吗?”阿呆笑道,“他没拍新片吗?不来内地宣传吗?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参加他的见面会了,再说不定他如同大多数明星一样,紧接着走上唱歌路线,你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他说过他不唱歌的。”小妹失望的,又说,“那些明星想傍他,不仅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了,听说和他接触过地人都说他非常有人格魅力,让人臣服,真地,王者气质啊,天生的,戏里戏外都一样。”   “行了,什么气质啊。听你们这么一说,他红起来说不定还是他家里面地人帮他暗箱操作的呢。”我道,“我看也没多帅,包装的啦,演技肯定也很一般,走后门嘛。家大业大的。随便怎么勾兑一下,他想不红都难。”   “胡说,他是有实力的!”小妹嘟起嘴,把手机伸到我面前来,“他演的皇帝真地很传神。不信,你看看!”   “不看,对他没兴趣,要说起皇帝。没有人能演出我心中皇帝的味道。”我推开小妹的手。   “看了再评价!”小妹不依不饶,一定要我看。   “小月你就看看吧,真的还不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赶上庚宝了。”阿呆在旁边笑着劝说我。   我勉为其难的拿过小莹的手机,只一眼,便呆住了。手机桌面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的面容……面容,鼻子。眼睛,嘴巴,每一处地轮廓……为什么会这么熟悉,熟悉到我想流泪。   这不是、这不是我的澈吗?   “看傻了吧?”小妹得意洋洋的道,“桌面是他古装的样子。古装非常霸气对吧?还有现代的装束了,更加帅气一些,多了一份阳光。你要不要看?”   “在哪儿?”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要看!”   小妹三两下翻出来给我看。我捧着手机,一张张的仔细翻看。照片上都是那个我这四个月来日思夜想的人,全是澈地,各种姿势,各种打扮。他个傻子竟然学会摆poss,装cool了,居然还有装可爱的……   澈,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看到你。   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澈,你忘记我了吗,日夜都思念着你的我……   尉迟澈部分——   白色的屋顶——   渐渐有了意识,我睁开眼睛,已经不再是刚刚狂奔中地黑暗,屋里一片刺眼的明亮,甚至远远超过玻里国进贡的夜明珠……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屋顶。为什么屋顶这么低矮,为什么那个材质看上去那么奇怪。并非木料也不是瓦当。会是什么……   手里有东西?凉凉地,我撑起身子。原来是挽月坠,在那样强烈的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没想到它跟我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让我明白,一切并不是梦。那个幽魂真的把我带到了妍妍的世界,1000多年后,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21世纪……   一盏茶之后——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色地墙壁,甚至我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妍妍她生活的地方竟然这么喜欢白色,处处都弄成这么刺眼的白?还有空气中,为什么弥漫着这样刺鼻的味道。   整个房间非常狭窄低矮,我知道我躺着的是床。床的对面是一个低矮地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四方形地盒子,不知道什么材质,是黑色的。柜子旁边不远处便是…应该是门,不过却是与我所见过地门都不一样,依旧没有雕花。   柜子的另外一边挂着窗帘,窗帘留着一节,让我看到了窗户。这里的窗户是透明的,不知道什么材质,边框依旧是我不知道的材料。窗外的天色告诉我现在时夜晚,可是我却看到窗户外面依旧灯火通明,五颜六色,让夜色显得那么美丽。   窗户斜前方是一些奇怪的器材,上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床边还有一个木质的方形小柜子,却并没有雕花,只是被漆成了和房间非常和谐的白色。原来,妍妍生活的时代这么贫穷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雕花,连最简单的都没。我叹气,世界发展了1000多年,竟然没有进步。柜子上面放着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依旧还是我没见过的。   还有一样,让我非常怀疑自己现在的处境。在床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奇怪的透明的瓶子,一根长长的管子一直连到到我的手背上,虽然不痛,可是,我看到那是一根针,扎进了我的肉里。   莫非这是现代的一种刑法?   我记得在触摸一团光芒之前,妍妍有叮嘱我一些事情,让我仔细观察,保护好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做皇帝。   我已经仔细观察了,可是,这里的一切只是让我更奇怪而已。   对了。妍妍还让我记住了什么东西,是一串数字,说是当我知道那串数字的用法便能找到她了。那串数字是……是……是……   该死,我怎么会想不起了,头为什么这么痛?   我伸出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扶上头,咦?头被包扎着……莫非这具身体受伤了,或者这具身体应该是死去了,我刚那鬼魂放到这具身体上……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妍妍在哪儿?我要怎么才能知道她……那串数字,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针扎着我,所以,才会让我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管中的会是什么毒药吗?应该叫夜来看看……不对,我自嘲地摇摇头,夜早就不在身边了。现在我不是什么皇帝,只是一个在异世迷失了的人而已……   针头?我笑笑。伸手一把把手背上插着的针头拔掉了,只有一点点的刺痛和一点点的血迹。   只是,我刚刚伸手拔掉了针头,一阵急促的奇怪的声音响起,那边的仪器上出现了红色地字在跳动。我触发了什么机关吗?   只是片刻我功夫。我听到了有好多嘈杂的脚步声在逼近,我是该躲还是面对?躲又能躲到哪儿?在这样一个狭窄的屋中。   我侧耳倾听,从脚步声上辨别,应该有5、6个人左右。而且。我放松了不少,这些人一点功力都没有。   如果他们想要对我不利,我应该还是能对付的。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和全身,除了头有点痛之外,一切都还好。妍妍,在找到你见到你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飞儿,你终于醒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伴着开门的同时,传入了我的耳中,“你真是要吓死妈,医生刚才还在下诊断书,说你是植物人了,你知道做妈的有多心痛吗?”   医生?诊断书?植物人?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穿着蓝色衣服地中年妇女便扑到了我身上,哭哭滴滴的。这人自称是我妈。妈妈就是母亲吧。我是她的儿子了。我该怎么对待她呢?略作思考,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母亲?呵呵。   “儿子,你醒过来就好,老爸也就放心了。”一个穿着黑色奇怪衣服的中年男人接着走了进来,看上去很沉稳也很霸道,这个男人不简单,我防备地看着他,他继续道:“醒过来就好,你妈刚听说你成植物人了差点没寻死觅活的。”   “爸?”我重复着,喊我儿子,便是我父亲了,既然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还一脸关切,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我戒备地心理放松了不少。   “怎么,不认得你爸了?”那人继续道,然后拉起了伏在我身上兀自哭个不停的女人,“别哭了,让医生来检查一下。”   两个个白色衣服的人站在了我旁边,拿着一些东西在我身上检查,商讨着什么,还有一个和白衣服一起的女人给我头上的伤换了药,动作很娴熟,不比我的那些太医差多少。然后,再把我刚刚拔下来的针头又插进了肉里,还和颜悦色的让我别再拨出来,说是瓶中地是药水,在给我打点滴。   妍妍说,这个世界是和我那个世界有些不一样的。我一定要慢慢学习,学会适应,找回我失落的那一段关于数字的记忆,找到妍妍。   那几个白衣服的人和我的那对父母说了些,我的父母不住的点头,然后他们才离开。   “飞儿,医生说你地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除了头部身体地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现在你醒了,代表你的头部也没事了。”刚才自称是我老爸地人,“再在医院多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飞儿,你放心,妈会陪着你的,这要几天。”我的娘说道,“不要任性,好好熬过这几天,你想干什么,爸妈都满足你,一定不再拦着你。你想当演员,让你爸去通通关系,一定安排你去做演员的。”   “她是谁?”我这才发现在门边还站着一个女孩,衣着也是那么的奇怪。头发还是卷的,潢色的。   “她是你表妹啊?”娘说,一脸的惊异和不敢置信,“你不记得她了?那你还记得我吗?你说我是谁?”   “你不是说我是你妈?”我皱眉道。   “飞儿……”这位娘的泪光又开始泛滥,连带旁边地爹也皱起了眉头,那个表妹也是开始泪光闪闪的。   “姑姑,别担心。”表妹虽然是泪光,可是还是懂事的过来安慰我的娘。“表哥的车祸是头撞到挡风玻璃,可能是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们慢慢帮他想起来……”   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星期了,是的,用这里的说法是应该表达星期……   我知道了这里叫医院,医院是给人治病的地方,而我则是除了什么车祸,伤到了头部。所以才住进来,我想这也是让我想不起妍妍告诉我地那串数字的原意。   我基本明白了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和用途,那个摆在柜子上的是电视机,可以看到会动的人在上面演戏,很有趣。我知道了他们可以通过一个很小的方块。和在很远的地方的人说话,再后面几天,我见过了电梯,见识了楼层。看到了各种铁质地玻璃的塑料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而丰富多彩……   我也有了一部手机,我知道了手机号码,原来妍妍让我记住那一串数字正是手机号码,只可惜,我真的无法想起。   今日便是我出院之时,我可以看到我一直络和汽车了。   昨晚,妈问我。愿不愿意做那个什么演员,表妹很是期待,说我一定能成为大明星。其实我不明白明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演员可以上电视,而电视可以让很多人看到,也许妍妍会看到我。   我看过镜子——一种能清晰地把人的模样照出来的器件,我的模样依旧还是我以前地模样,妍妍会认出我来的。就算我暂时没办法找到她。她也一定会找到我的,然后我们永永远远也不分开了。   好吧。明星,演技……我还不熟悉吗?   相聚团圆——   “小月,你不是吧,你已经看了足足两节课了也……”阿呆在我耳边大惊小怪,“自从那天小妹让你看了这个殷飞之后,你便彻底的迷上他了,日日夜夜都看他的视频,照片,翻来覆去的。”   “因为他帅……”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你不会这么肤浅吧。”阿呆彻底无语,“那天你是怎么打击小妹的,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茶不思饭不想地,这么夸张!”   “行了,你别烦我了。”我道,“你对你们家十三只不是一样的痴迷,我都没笑过你,你还笑我?”   “小妹来了,你们两个可以疯狂讨论了。”阿呆看了一眼门口,忧郁的道。   我也看去,小妹正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看到我手里拿着的MP4便双眼放光,直接扑了过来:“在看殷飞对吧?怎么看怎么帅是不是?告诉你,我兴奋死了!”   “兴奋什么?”我看到小妹兴奋就知道有好消息,“快说,快说!”   “6月1日,殷飞要到我们市来做宣传!”小妹大笑着道,“到时候会有一个影迷会,你去参加吗?”   “我去参加,当然参加!”我蹦起来,“终于可以看到真人,而不只是虚拟的图片了,哈哈,终于可以摸到他了,尉迟澈……”   “你在说什么啊?”小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别理她,她疯了。”阿呆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又道:“我一直没搞懂,你怎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去加入他地粉丝团呢?只是下载他地视频和图片看有什么意思?连最新消息都要小妹一点一点传给你。”   “因为我不是他的影迷啊。”我笑,我是他老婆,最后一句话,我偷偷在心里说地,不然非得让小妹拍死。   “那6月1日我们一起去参加他的影迷见面会哦?”小妹欢快的道,没有追究下去,“就这么定了哈!”   我点头。澈,你做演员是为了找我吗?肯定是的,一定是有什么意外,你忘记了我告诉你的那一串数字,于是你便用了这种方式来找我对吗?   “小妹,我好紧张啊!”我握着小妹地手,坐等尉迟澈的大驾,“他怎么还没来呢?怎么这么大牌?”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小妹看了看手机。白了我一眼,“从来没见你这么紧张激动过,跟要见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样。”   Bingo,你答对了。   终于,尉迟澈来了,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很现代,英俊依旧不减。器宇依旧轩昂,连走路的姿势都和曾经一样,一点没有变。   我看着他在台上,只觉得眼前越发的模糊,没有人在意到我的激动。因为大家很激动,眼眶发红的人不止我一个,所有人都在尖叫,挥舞着手中的灯牌或者横幅。都喊着他地名字——殷飞,可是有谁知晓他叫尉迟澈呢?只有我……   耳边的声音那么大,可是我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眼中只有他,他的笑容,他的气质,他的一举一动,整颗心都在他身上。只是。在那么挤挤挨挨疯狂的人群中,他看不到我,他只是没有焦距的微笑着望着下面的人潮涌动。   “好了,大家静一静!”主持人拿着话筒道,“我知道大家看到我们地殷飞是很激动的,可是除了看他,你们不想做任何更深层次的交流吗?”   “想!”尖叫声更大,但是很整齐。   回答之后。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台上还没说话的尉迟澈,他带着春天般地微笑。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   “大家好,我是殷飞!”尉迟澈拿起桌上的话筒,驾轻就熟的道,“很高兴大家今天能够来捧场,见到大家真的非常非常高兴……”   尉迟澈在上面讲起了场面话,这才几个月啊,这家伙就这么熟悉这一切了,真是地,害得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在深山老林里,那地方艰难困苦到连电话都没有,还在想我千辛万苦的把你带过来,却不得不面对永远见不到你的可能性。   没想到你会混得这么好,家庭背景也是高人一等,现在有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明星,在你面前我依旧那么平凡,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XX市的火锅很有名,这次终于有机会来好好品尝一番……”尉迟澈提到了火锅,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次我让御膳房做的火锅。他会不会是查到火锅这个地方时最出名的,所以便特地来了这里,希望我能看到他。   “下面是互动时间,我们将会按照进场券地号码随即的抽取三名影迷朋友,上来和自己的偶像做一个亲密接触。”主持人在尉迟澈洋洋洒洒讲了很多话之后,终于开口说了这让人不断尖叫的活动,“被抽中的朋友,你可以提问,可以要求一个拥抱……”   拥抱两个字已经让所有人疯狂喊叫,根本听不到后来的人在说什么。不过尉迟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再度安静了下来。   “就有殷飞来选吧。”主持人道。   “恩,那就……”尉迟澈带着合适的微笑,澈,你一定要选到我啊,选不到我,我永远也不要见你了,“33号……”   “33号是哪位朋友?”主持人重复着,在场地人第一次那么安静,四处张望着,“请33号地朋友出来一下。”   “我是34号……”旁边小妹在说,接着大声道,“小月是你也!33号在这里这里!”   周围投来嫉妒羡慕的目光,我有些恍惚地站起身来,穿过人群,我走到了台上。不,穿越的不是人群,而是千年……   主持人递给我一个话筒,我站在了尉迟澈面前,和对他对视。   “澈……”我没有用话筒说话,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   尉迟澈浑身一震,脸色的笑容一下不见了,眼中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也没有话筒,低声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尉迟澈,你是笨蛋。”我低着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没有看到尉迟澈的表情。   “咦?两位再说什么?能不能用话筒说话?”主持人很是奇怪的道,“这位小姐说了一句什么话,会让殷飞的这么震惊,表情变得这么复杂呢?”   我重新抬头,看了一眼主持人,看着一眼台下的人,然后拿起话筒,带着笑容道:“我作了一首诗,想送给殷飞。”   “说来听听。”这是尉迟澈的声音,脱离了最初的激动,有了一丝笑意。   “柔情好似水清澈,红颜至尊难及你。点点滴滴皆是爱,愿与厮守便是我。”我笑吟吟的念完,看着表情不断翻新的尉迟澈。你这家伙,终于让我逮着你了吧。这首诗是我中毒那次,尉迟澈为了挽回我,带我到湖中泛舟赏荷花的时候作的藏尾诗。   “我也有一首诗。”尉迟澈笑了,“我自飘零花自芳,爱恨情愁作曲殇。素日珊阑何日秀,妍花处处遍地香。”   这是他做给我的藏头诗,我笑了,笑出了泪花,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隔了这么久这么久,今日,终于在这台上,这么戏剧性的相见相认了。   “为了答谢这位小姐送给我的诗,我想给你一个拥抱。”尉迟澈眨眨眼睛道,引得台下一战尖叫和不甘心的声音。   不理会下面的任何声音,电灯泡主持人帮我们拿着了话筒。   尉迟澈轻轻把我抱紧怀中,一如我们曾经的每一次深情相拥。他把头靠在我耳边,轻声道:“终于找到你了,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知道就好。”我也低声道,“记得,1364767610X,不许再忘记了,否则你就真的找不到我了。”   “你也记着这个。”尉迟澈,满是笑意的声音,“28156573X,我的qq。”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